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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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台州市椒江区2019届九年级上学期语文期末质量评估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荆轲之死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的托盘里取过地图,身子前倾,双手举过头顶。秦王,这是我们燕国地图,从此以后,燕国将俯首称臣,如大秦之属县,岁岁纳贡,不敢有半点异图。

    秦王喜不自禁,俯身来看。

    地图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一点点展开,末了,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

    荆轲突地执匕朝秦王猛刺,秦王情急中躲开利刃,荆轲奋力追赶……

    “停停停停,”台下赵团长击着手掌,示意台上停下来,“金科,你演荆轲演了多少年?三十年。三十年一直都这么演?”

    “这是历史正剧,当然这么演!”

    “啧啧啧!”赵团长不停地摆头,“难怪我们剧团濒临倒闭,三十年啊,一成不变!时代不同了,金科,老戏要演出新意,要融入时代元素嘛!这戏要改,一定要改!”

    怎么改?

    赵团长经过一个星期的编写,终于拿出了一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剧本,剧情是这样的:荆轲并不是什么义士,而是一个无赖,整天好酒贪杯爱色敛财,一心想着飞黄腾达。于是买通关系,混骗到了燕王身边。后来见秦国势力强大,燕国岌岌可危,便假托刺秦,携燕国地图、奇珍异宝投靠了秦王……

    金科开始认真地看了两页,看着看着,脸色大变,一抬手将剧本扔出了窗外。

    “狗屁!”金科愤怒地说。

    赵团长心痛地捡回剧本,赶紧收回公文包里。“我说金科,现在不是流行戏说吗?不是流行穿越吗?不是流行搞笑吗?你那什么什么义薄云天、忠肝义胆,狗屁!谁信?谁看?没人看,哪来钱?没钱哪来房?哪来车?金科呀金科,你不能再固执下去了,好好想想吧!”赵团长痛心疾首地说。“要演你演!”金科剑眉倒竖,黑着脸甩手走了。赵团长还真想演,但他演得好吗?金科是县剧团的台柱子,金科饰演的荆轲神形毕肖,唱念做打,无不精彩绝伦。只是这金科演荆轲久了,出不来,总以为自己就是荆轲,他耿直,敢怒敢言,这不,连赵团长他都不给一点面子。

    赵团长只得强忍着,低下身价去求金科,“金科啊,我初来乍到,您是老革命,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啊!如果我们把这个戏演好了,到省里拿个一等奖什么的,奖金可是两万呢!”

    赵团长软磨硬泡了几天,金科才心一软,勉强默认了下来。

    经过两个月精心排练,新版《荆轲刺秦》终于隆重上演。首演在县大剧院举行。锣鼓铿锵,大幕开启,艳丽的灯光下,十位盛装女子且歌且舞,巧笑倩兮,美目流转,妖冶异常,歌舞升平中,荆轲摇摇晃晃,晕晕乎乎,醉眼蒙眬,美女们挤眉弄眼,极尽挑逗,荆轲左牡丹,右芙蓉,沉醉在温柔乡里……

    易水送别……

    图穷匕见……

    荆轲从秦武阳手中取地图在手,突然间神情大变,脸色异常凝重起来。地图一点点展开,一点一点展开,图穷,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眼前。赵团长大惊,按照新剧本,地图里是没有匕首的。

    荆轲左手扯住秦王衣袖,右手执匕首朝秦王猛刺。饰演秦王的演员覃望也吃了一惊,戏不是改了吗?怎么还刺?金科朝覃望使了一个眼神,低声道:“按老剧本演。”覃望愣了一下,只好拔剑,一边拔一边奔跑,一边奔跑一边想,赵团长不是吩咐过吗?不,不能按老剧本演,荆轲不能死,死了后面的戏怎么演。于是继续奔跑,装作剑始终拔不出来的样子。金科瞧出来覃望的意思。

    荆轲止步,仰天长笑:“哈哈哈哈!秦王施暴政天怒人怨,荆轲我受重托为民除奸,焉能好美色贪钱财忠义扫地,留千古骂名遗臭万年!罢罢罢!难手刃秦贼,我怎能苟且偷安,纵万死无生也不污我忠肝义胆。”金科突然擅自加进了一段唱词,还好琴师老练,跟了上去。唱罢,荆轲将匕首在脖子上一横,身子一斜,栽倒在地,倒地的那一刻,看得见金科眼中噙满泪水

    戏完全演乱套了,赵团长急忙令人将幕布拉上。

    奖牌呀!奖金呀!赵团长捶胸顿足。为了奖牌,为了两万元奖金,不管怎样,戏还得演,赵团长只得压住满腔怒火上金科家去求他。金科避而不见,让老婆传出话来,荆轲已死!

    从此以后,金科告别舞台,不再演戏。

(1)、阅读小说要注意把握情节。通读全文,完成下面的对话。

甲:我认为故事就是情节。本文的情节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展开,可以分别概括为:

金科演《荆轲刺秦》—→①—→②—→金科告别舞台

乙:我认为有因果关系的故事才能构成情节,我这样梳理情节:因为③,所以金科告别舞台。

(2)、运用表格中所提示的方法,筛选出金科或赵团长言行的语句,具体分析他们的形象特点。

方法提示

形象分析

推敲词语,如动词、语气词等

推敲句子,如句式、长句短句等

(3)、在第20段中写到金科倒地的那一刻,“眼中噙满泪水”。请揣摩此时金科的心理活动,并用生动的语言表达出来。
(4)、小说为什么以《荆轲之死》为标题?请结合全文进行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顾晓蕊

       故乡的家是一个四合小院,院里有棵粗壮挺拔的洋槐树。阳春四月,巨大的树冠华荫如盖,素淡的花苞次第开放,满院流溢着醉人的清香。

       槐花盛开的时节,团团簇簇洁白的花朵,像迎风舞动的风铃,摇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最开心的,要数采摘槐花。弟弟爬上高高的树杈,用带钩的竹竿把槐枝扭断,我拾起落到地上的枝条,沿着细茎轻轻一捋[luō],一嘟噜花朵落进筐里。

       在那贫寒的年代,槐花无疑是一道美食。或蒸或炒,皆唇齿留香。然而,苍翠遒[qiú]劲的老槐树,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如巨人般轰然倒下。翌[yì]日清晨,发现槐树被拦腰截断,细碎的花瓣飘落一地,生命的华美与脆弱瞬间交替,让人久久地怅然无语。

       此后不久,我们便搬家了。十余年时光缓缓淌过,日子过得平淡而适意。三年前的一天,宁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妈妈放下电话,脸色煞白,双手颤抖,对爸爸说:“儿子在工地上出事了!”

       那是怎样惊心的一幕,现场发生爆管事故,弟弟身上多处烫伤,从八米平台跌落下来。他在重症病房里,度过了生命中最难捱[ái]的两个月。出院后,他不愿照镜子,也不愿出门见人,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舔舐[shì]着心底的伤痛。

       妈妈说:“这样会闷出病来,出去走一走吧。”我想了又想,决定陪弟弟回故乡。踏上魂牵梦萦的热土,我的心里充满期待与忐忑,不知这一趟旧地重游,将给弟弟带来怎样的影响。

       走进童年的小院,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浓烈而又执着。抬头望去,记忆里被风雨摧毁的洋槐树,竟奇迹般出现在眼前,变得更加枝繁叶茂。弟弟径直向前,缓缓走到槐树下,把身体贴近树干,紧紧地拥抱那棵树。

       那一刻,安静极了。忽一阵清风拂过,雪白柔软的槐花,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捏起几朵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自从弟弟受伤以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流泪。

       泪痕很快被风吻干。他侧过身来,说:“姐姐,给我照张相吧。”我掏出数码相机,紧张得按了三次快门,才拍下这美好的瞬间。弟弟倚着老槐树,感叹地说:“槐花虽小,却有阳光的味道。”他笑了,目光变得坚强,从灵魂深处射出来。

       半个月后,我们回到家。照片洗了出来,弟弟把它摆在床头,背面写着一行蓝色小楷:树是大自然的智者与强者,人应该像树一样活着。至此,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很快,弟弟又回到工作岗位,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心是一棵会开花的树,那枝叶是信念,那树干是平和,那深入地底的根须,就是默默地承受。人这一生,有这么一棵树,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依然能凭借一缕心香,从容抵达幸福的彼岸。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香伯

       ①香伯住在一幢很旧的老屋里。屋子坐落于一条很瘦的老街上。这间祖传的屋子砖瓦破落,屋内屋外的墙壁,全都被岁月的火把熏得灰黑灰黑的,尽管其貌不扬,可是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人慕名而来。

       ②到老屋来的人,只有一个目的:买饼。

       ③香伯做的香饼,单是饼皮,便足以令人拍案叫绝:一层叠一层,脆而不碎,烤成很淡很淡的褐色,最上面的那一层,还俏皮地粘着几颗好似在跳舞的芝麻。充作饼馅的麦芽糖呢,软软甜甜且不说,最不可思议的是它不腻,不滞,不粘牙。

       ④香伯的一生,好像是为了做香饼而活的。

       ⑤他做饼的手艺,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没人知道。我只记得,当我还在怡保育才小学读书时,便常常看到皮肤好像古铜一样闪闪发亮的香伯,把他做好的香饼放在纸箱里,用电单车载到菜市去卖。他的生意很好,才一盏茶工夫,便卖得清清光光了。

       ⑥一般人想吃香饼,总是顺口说道:“去中央市场找香伯买!”

       ⑦他姓什么,没人探问;他名唤什么人,没人关心;只是人人都喜欢他卖的香饼,所以,顺理成因地唤他“香伯”。

       ⑧八岁那年,我随同父亲举家南迁,到新加坡落叶生根。香伯,就像是现实生活里的许许多多小人物一般,慢慢地从我生活的画面淡出,淡出了。

       ⑨长大结婚以后,婆家在怡保,自此以后,回返怡保省亲变成了常年事务。

       ⑩有一回,一名姻亲送了一包香饼到婆家来给我,说:“你尝尝,特地订的。那老头,生意真好,脾气可大呢,一面做饼,一面骂人!”

       ⑪我拿起了一个香饼,无意识地看。半圆形的香饼,呈淡淡的褐色,薄薄脆脆的饼皮,层层相叠。咬一大口,那薄若寒蝉的饼皮,依然一层一层若即若离地叠在一块儿。饼内的麦芽糖,不腻,不滞,不粘牙。

       ⑫我那份意愿,死亡了的记忆,立刻霍地复活了。

       ⑬“做饼的人可是香伯?”对方一点头,我立刻便央她带我去看。

       ⑭香伯早已不在菜市摆卖香饼了,他成日成夜地窝在老屋里烤饼。烤好的饼放在铁皮桶内,每桶十斤。凡是上门买饼的,必须拨电话预订。香伯屋里放了一块大大的黑板,黑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订购者的姓名和订购的数量,凡是不曾预先订购而贸然摸上门去的,香伯一概不应酬。除此以外,也将饼批发给附近的杂货店,不过他有个凡人皆知的怪脾气:向他领货的人必须将香饼在同一天内卖完,借此以确保香饼的新鲜度。

       ⑮有时,他心血来潮,还会“微服出游”,查看别人有没有把他的饼卖完,倘若卖不完,下回去领货时,他便会让你领教领教他那好像石头一般又冷又硬的臭脾气。有人劝他把这种家庭式的香饼制作业机械化、企业化,他一口回绝。理由是:“机械死板板,硬邦邦,做出来的饼一个个好像穿上制服的木乃伊,连味道都带着机器那一股冰冷生硬的味儿!”

       ⑯有人见他孑然一身,怕他孤独终老,劝他寻个伴儿。他倒是听了,一寻便是两个,不过呢,寻来的不是老婆,而是徒弟。他收了两个年幼失学的少年做徒弟,三个人“生死与共”地窝在老屋里做饼。可叹的是,徒弟们学得了三分功夫便以为自己是无可匹敌的“香饼大王”了,居然另起炉灶,自设分号。那些识货的人,不肯随意“屈就”,依然回返老屋找香伯。然而,许多没有尝过香伯“原装货”的,却傻傻地把“鱼目”当“珍珠”。两个小徒弟违背道义的做法大大地伤了香伯的心,原本孤僻沉默的他,变得更加古怪寡言了。他发誓此生不再收徒,所以,在暮年,一个人留在老屋里苦苦拼搏。

       ⑰姻亲带我到老屋去,远远地,便闻到了烤饼的香味。

       ⑱屋里,打着赤膊的香伯,正把搅好的麦芽糖放入擀好的饼皮。他的神情,是那样地专注,是那样地虔诚,好似他做的是惊世骇俗的艺术品,是举世无双的雕刻品。

       ⑲夕阳透过色漆剥落的木窗斜斜地照了进来,浸在金色余晖里的香伯,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柿子。尽管这枚表皮起皱、黑斑丛生的柿子已不再新鲜,可是,那种源于内心的坚守精神,却使这枚行将腐化的柿子在这所光线暗淡的老屋里,焕发着一种炫人的亮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题。

夜深了,花睡了

三毛

       我爱一切的花朵。在任何一个千红万紫的花摊上,各色花朵的壮阔交杂,成了都市中最美的点缀。

       其实我并不爱花圃,爱的是旷野上随着季节变化而生长的野花和那微风吹过大地时的感动。

       生活在都市里的人,迫不得已在花市中捧些花回家。对于离开泥土的鲜花,我总有一种疼惜又抱歉的心理,可还是要买的。这种对花的抱歉和喜悦,总也不能过分去分析。

       在所有的花朵中,如果要说“最爱”,我选择一切白色的花,尤其是长梗的百合。

       许多年前,我尚在大西洋的小岛上过日子,那时,经济拮据,丈夫失业快一年了。我在家中种菜,屋子里插的是一人高的枯枝和芒草,那种东西,艺术品位高,并不差的。我不买花。

       有一日,丈夫和我打开邮箱,又是一封求职被拒的回信。那一阵,其实并没有山穷水尽,粗茶淡饭的日子过得没有悲伤,可是一切维持生命之外的物质享受,已不敢奢求。那是一种恐惧,眼看存款一日日减少,心里怕得失去了安全感。这种情况只有经历过失业的人才能明白。

       我们眼看求职再一次受挫,没有说什么,去了大菜场,买了些最便宜的冷冻排骨和矿泉水,就出来了。不知怎么一疏忽,丈夫不见了,我站在大街上等,心事重重的。一会儿,丈夫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小束百合,兴冲冲地递给我,说:“百合上市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失了理智,向丈夫大叫起来:“什么时候了?什么经济能力?你有没有分寸,还去买花?!”说着我把那束花“啪”一下丢到地上,转身就跑。在举步的那一刹间,其实我已经后悔了。我回头,看见丈夫呆了一两秒钟,然后弯下身,把那些撒在地上的花,慢慢拾了起来。

       我向他奔过去,喊着:“荷西,对不起。”我扑上去抱他,他用手围着我的背,紧了一紧,我们对视,发觉丈夫的眼眶红了

       回到家里,把那孤零零的三五朵百合放在水瓶里,我好像看见了丈夫的苦心。他何尝不想买上一大缸百合,可口袋里的钱不敢挥霍。毕竟,就算是一小束,也是他的爱情。

       那一次,是我的浮浅和急躁伤害了他。之后我们再没提过这件事。四年后,我去给丈夫上坟,进了花店,我跟卖花的姑娘说:“这五桶满满的花,我全买下,别担心价钱。”

       坐在满布鲜花的坟上,我盯住那一大片花色和黄土,眼睛干干的。

       以后,凡是百合花上市的季节,我总是站在花摊前发呆。

       一个清晨,我去了花市,买下了数百朵百合,在那间房中摆满了它们。在那清幽的夜晚,我打开家里所有的窗和门,坐在黑暗中,静静地让微风吹动那百合的气息。

       那是丈夫逝去了七年之后。又是百合花开的季节了,看见它们,我就仿佛看见了当年丈夫弯腰从地上拾花的景象。没有泪,而我的胃,开始抽痛起来。

(原题为“夜深花睡”。选自十月文艺出版社《你是我不及的梦》一书,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小题

忘记它

    那天我去乡下采访一个老中医,就随意问了一下自己的病。我老是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哽着,咽不下,摸摸又没有,在各大医院看了个遍,做了多种检查,诊断结果都一样:慢性咽炎。吃了多家的药,但总是不见彻底好。

    他是个憨厚的人,胖胖的,行动慢慢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略带羞涩地说:“忘了它。”

    “忘了它?”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医生说的话吗?

    “是的,”他坐正了身子,说,“忘了它。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你的其他部位,比如说皮肤,你挠挠也就算了;要是你忙的话,可能都忘记挠了。有时候我们割草,忙得很,到家洗手时才发现,手腕上给茅草割出了许多条血痕。”他卷起袖子给我看,“你是读过新学问的,你知道我们生活在细菌包围的世界中,如果人的眼睛是放大镜,恐怕会被自己吓出病来。还有,如果身体各部严格按照标准来说,我们没有谁是全部都合格的。我们都是带着病的人,又在不知不觉中自愈着。”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他却不说了,微笑地看着我。我问:“忘了就好了?”

    “是的。”他微笑地看着我,一点也不迟疑,“许多病,是靠时间来治愈的,比如说,你听……”

    我听到微雨中有悲凉的唢呐声,那是有老人去世了。最亲近的人阴阳两隔,那种凄怆、绝望,是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治疗的,世界上也没有哪一本书上,记载着治疗绝望的药方,只有靠时间的粒子慢慢地愈合伤口,慢慢地淡化、忘记。还有失恋的痛苦,如刀锋般割裂了皮肤,只觉得天地失色,寝食难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每一个人少年时都经历过吧,可很多年后回望,嘴角却是挂着微笑的。

    小时候我栽过树,但是很少有成活的,原因不是我侍弄得不够,而是太殷勤了。我隔两天就要把它们拔出来看看,是否长了新根;轻轻划开树皮,看它们是不是还绿着。太公说:你要忘记它们,它们才能长得好。我哪里能忘记?结果它们都死掉了。就像创可贴下的伤痕,老是揭开看看,忍不住弄一弄,就很难愈合;就像失恋之后,老是翻看爱情的遗物,哪里能愈合伤口?

    生活里也有很多需要忘记的例子。难免有许多不平,太过计较只会让自己钻牛角尖,改变不了现实,却能让自己痛苦;难免有很多误会和伤害,太过关注并不能弥补和消解,却只会让自己受伤;难免会有许多失去,太过珍惜并不能挽回,却只会让自己伤怀。忘记是治疗伤痛的办法。忘记是给伤口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完成生长、愈合和涅槃。所有人事,都像药材浸在时间的溶液里,若有对症的触发,就能自动流向那伤口,在你遗忘的背后,在静静的能滋生青苔的深夜里,完成对伤口的拥抱、抚摸、安慰和缝合。时间的手,柔软而神奇,捏合处,或有痕,或无痕。

    忘记是一个转背的姿态,对于不能改变的、无法挽回的,就不必常常想起,这是对别人的宽容,也是对自己的慈悲。面前曾经是刀锋冰冷、山石嶙峋,转身后便是如秋叶般静美,春夜般馨香。忘记它,就是选择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活法,就是把病痛留给时间,因为你会越来越智慧,你会完成自愈。

    这位老中医是五十年代生人,原是中医世家,经历过很多苦难。如今他只有一间旧屋,几卷旧书,一帮文朋诗友,还有一个老伴,他似乎很知足很满意。他温雅宽厚,笑眯眯地对着这个世界,他一定是善于忘记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山中初雪

苏沧桑

①最初的雪子在窗外绣球花的叶片上叩响第一声时,我正在一座名叫“在茨”的石头屋内侧耳聆听。我看了看手机,2021年立冬,上午九点四十四分。打开门,我听见整个齐鲁大地响彻着恢宏的沙沙声,然后,我目睹了秋季短短几分钟令人震惊的“回光返照”。

②绣球花硕大的叶片曾在昨天最后一个秋日里呈现火焰般的红。此刻,雪子落在上面,有的瞬间化了,有的凝了薄薄一层。于是,被雪水打湿的叶片,高举着烙铁般的红。

③大叶吴风草像巨型铜钱草,雪子落在上面,像一只只盛了砂糖的浅盏,“砂糖”很快融化,雪水濡湿了所有叶片。于是,大叶吴风草在地上燃起了火焰般的蓝绿色。

④黄杨球一根根玉手指般簇拥在地上,雪子落在上面,像很多只刚被母亲洗净还未擦干的孩童的手。石墙上的老石头和满墙的爬山虎也被雪水涂得闪闪发亮。远处,东山上的柿子和满山的黄栌叶也被雪水涂得闪闪发亮。

⑤在雪子抵达大地、雪花尚未到来那极短的几分钟内,秋季挣扎着释放了最艳丽最辉煌的色彩,像是对天地最后的最深情的告白,然后迅速被铺天盖地、寂静无声的白茫茫层层覆盖。

⑥一场雪,像季节的一个渡口。

⑦中午十二点零二分时,我坐在青未了客栈落地窗前等一碗山东人立冬必吃的饺子。这是山东淄川的土峪村,离惊蛰时节我来时,已经隔了两个季节。初春的那个晴天,我靠在老柳树横卧在水边的巨大枝干上和你通电话,反复讨论我的新书《纸上》的封面设计。两个季节后,黄菊和这里的小伙伴邀我来围炉分享新书。黄菊和天气预报都说,立冬会有一场雪,果然。一个南方人能在北方目睹冬天的第一场雪,心里自然激动,未曾料到的是,这场雪如此大,来去如此迅疾——一夜间,天地从秋过渡到冬,一夜间,雪便融化了。

⑧天地间这迅疾的过渡,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这北方的初雪,与南方的完全不同,像怀着什么使命,不是风带着它们,而是它们用力裹挟着风,漫卷,狂舞,发出炉火般越烧越旺的呼啸声。仿佛冬的千军万马,在进发,在驰骋。最后,像《三体》里的歌者用二向箔将三维世界降维成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⑨我想出去走走,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但我真的很想去雪地里走走。于是我走到了屋外,走到了大雪中,把自己扔到了一尺厚的雪地上,摊开四肢,仰面朝天,任雪花落满了脸,停满了眉睫,几乎睁不开眼睛。耳边传来积雪摩擦耳郭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也无法用象声词比拟的一个声音。我歪过头,看见雪地里落了狗或者什么动物的脚印,一个个小窝向着深山里延伸。

⑩大雪过后的第二天,居然是个大晴天。雪洗净了一切,连同天上的云。农家院子积雪中的串串玉米,在阳光下呈现珠宝的质地。每个院子前的小路都已经被早起的村民扫过雪。一只几个月大的橘猫在一堆堆积雪间钻来钻去,被拴着的狗们一听到路人的脚步声便狂吠,两头灰咖色肥猪躺在猪圈里晒太阳。白雪,黑树,红柿,蓝天,灰色炊烟,被悬在屋檐下的一柱柱冰凌收入了“镜头”。我和他沿着惊蛰时分常走的一条小道上坡,看到几棵巨大的老柿子树上,有一群我曾经见过后来再也没找到的灰喜鹊正在啄食柿子。黑亮的头顶和眼珠,灰白色的背,淡蓝色的羽翅和长尾巴,当地人叫它们“长尾巴狼”。他走了很长的山路回到客栈拿了长焦镜头,又赶回那里,说拍下来发给朋友们,寓意“喜事(柿)连连”。

⑪在延时摄影镜头里,花朵们开放时的形态是我之前从未注意过的:不是盛开了就不动了,而是会稍微闭合一下,又盛开,像人的呼吸一样一起一伏,循环往复直至枯萎。一粒芽从森林的腐叶间冒出来,也是这样,呼吸般的一起一伏间,能看到它们用力的轨迹,像将拳头缩回来再打出去一般。这真像天地间每一季都认认真真活着的生命啊,即使被不期而遇的“暴风雪”暴打,被大雪封山般的时空禁锢,每一秒都在心跳般用力,哪怕最后,在宇宙中,像一场初雪一样,消融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大众日报》文荟专栏,2022-01-23,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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