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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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环球城市 风行绿墙

下列四句中,表意与其他三句不同的一项是(    )
A、没有一个不说“绿色围墙”好。 B、没有不说“绿色围墙”好。 C、心里想口头说“绿色围墙”的人不是没有。 D、每一个人都说“绿色围墙”好。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题目。
                                                                                        最美的善举
       ⑴从第一次踏进这间病房时起,我便有些讨厌3号床的那个陪床的男人。
       ⑵男人姓苏,四十多出头的样子,穿一件皱皱巴巴的短衫,浓眉凹目,络腮胡子,看上去挺吓人的。“络腮胡子”大大咧咧的。说话时声带上像是安了喇叭,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他非常爱吃肉,羊排、猪杂儿、红烧牛肉是他食谱上的主角。尤其是到了中午,他总是喜欢买回五六个酱紫色的猪蹄儿,啃得啧啧作响,弄得那张原本就腻乎乎的脸像是刚从油锅里浸过一般。
       ⑶每天中午只要一吃完饭,“络腮胡子”便毫不客气地把挨着窗台的那个空床据为己有,
人往上面一躺,两分钟不到便鼾声四起,给人的感觉这儿不是病房倒是他的家。
       ⑷同“络腮胡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1号床的那对母子,极少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
       ⑸1号床女人患乳腺癌,刚刚做了手术。她有两个孩子,女儿读高三,儿子上小学。她的男人只靠种地和养些鸡鸭挣生活。正值夏播季节,男人极少来探望,更多的时候只有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守候着母亲。男孩很懂事,主动包揽了整个病房里的热水供应。每次有人帮他扶着母亲去做检查,男孩总忘不了说声“谢谢”。
       ⑹1号床的桌上基本没什么水果,偶尔有个苹果或一两块西瓜,母子俩是推来让去的。
有时男人会带些从街上买点儿卤肉来,女人总是先埋怨男人乱花钱,然后把大部分肉夹到孩子的碗里。
       ⑺一天,男人来探视时竟带了一小袋炸蝉蛹来,黄灿灿、香脆脆的。男人给我和“络腮胡子”各抓了一把,一屋子人嚼出了满嘴的香。尤其是“络腮胡子”,像发现了新大陆般,一再恳求1号床的男人帮自己弄点儿,说在饭店里吃过这东西,25块钱一盘,却没这个新鲜,只要能帮着弄些来,自己愿意按一元一个买他的。
      ⑻1号床的男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⑼几天后,1号床的男人果然又弄了些来,“络腮胡子”如获至宝,非要给对方27块钱,1号床的男人不肯收。“络腮胡子”便硬是把钱塞给了男孩,并且说自己就喜欢吃这口儿,只要是活的,有多少要多少。
       ⑽1号床的男人没在意,男孩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一到傍晚便跑到医院后面的树林里去找,最多时一晚上竟能挖到二三十个,“络腮胡子”总是照数全收。
       ⑾有了这项收入,1号床的餐桌渐渐丰盛起来,中午时,男孩会为母亲买上一个肉菜,晚上,再加上一袋鲜奶。
       ⑿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一天,男孩悄悄地告诉我,“络腮胡子”吃蝉蛹上了瘾,现在有两个小朋友在帮着挖,他按2毛钱一个从小朋友手里收来再卖给“络腮胡子”。
      ⒀我惊讶于男孩的聪明,也为他能找到这样一个赚钱的途径而高兴。
      ⒁婆婆出院时,我把亲友送的水果、奶粉和罐头之类的东西留给1号床,起初1号床的女人不肯收,我谎称车小,再跑一趟还不够油钱,那女人才讪讪地接受了。
      ⒂后来的一天,我去医院办理医保退款手续,从停车场出来,刚走了几步,远远看到“络腮胡子”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子,径直走进路旁的灌木丛中。
      ⒃等到走近,我才发现,他从塑料袋里倒出的,竟是一堆儿蝉蛹!
      ⒄“苏大哥,这……”
      ⒅他抬头,见是我,尴尬地笑了笑:“买得太多……”
      ⒆“那你还买它干嘛?”我疑惑地瞅着他。
      ⒇“嘿嘿……”他挠了挠头,露出一脸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的腼腆 , “看那一家怪不容易的。大忙咱也帮不上,添个菜钱还是有的。”
      (21)我恍然大悟,原来苏大哥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帮助1号床的病友。
      (22)那一刻,我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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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入梦

林清玄

       ①妻子从网上买了一箱大闸蟹,送到家里,每一只都是活蹦乱跳的。从阳澄湖到台北,路远时长,竟能保持螃蟹的生命,在几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②吃大闸蟹时,儿子忽然发问:“老师说,以前台湾人不吃大闸蟹,这几年开放才开始吃,是真的吗?”“如果说是阳澄湖或太湖的大闸蟹,以前是吃不到,如果是吃毛蟹,爸爸从小就是吃毛蟹的,大闸蟹就是毛蟹的一种啊。”我说。

       ③我的童年时代,爸爸在六龟新威租了一块林地,搭了一间砖房,在森林里开山。我们常陪爸爸到山上住,有时住上整个夏天。山上食物欠缺,为了补充营养,我们什么都吃:天上飞的鸟雀、蝗虫、蚂蚱;地上能跑的竹鸡、锦蛇、兔子;河里游的小虾、小鱼、毛蟹、河蚌……

       ④天空和陆地上的不容易捕捉,河溪里的容易捉到,我们做一些简单的陷阱,竹子上绑着小虫,插在田边、河边,第二天就可以搂。捉毛蟹则是最有趣的,从下游往上游溯溪,沿路扳开石头,缝隙里就躲着毛蟹,运气好的时候,扳开一块石头,就能捉到五六只。毛蟹盛产之时,个头肥大,我们七八个兄弟忙一个下午,就可以捉到整桶的毛蟹,隔两天再去,又是一桶,几乎捕之不绝。

       ⑤晚上,爸爸把我们捕来的毛蟹、小鱼、小虾清洗过后,烧一鼎猪油,全都丢下去油炸,炸到酥脆,蘸一点胡椒和盐,一道大菜就这样完成了。当时山上还没有电灯,就着昏黄跳动的油灯,那一大碗的河鲜跳动着颜色的美,金黄的小鱼、淡红的小虾、深红的毛蟹,挑逗着我们的味蕾。

       ⑥“开动!”爸爸一下指令,我们就大吃起来,咔咔嚓嚓,整只整只地吃进肚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吃螃蟹和吃鱼虾一样,都是不吐骨头的,不!是不吐壳的。

       ⑦那是令人吮指回味的终极美味,我离开山林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就好像爸爸亲手采的草耳(雷公菜)、鸡肉丝菇,还有他亲手用西瓜做的凉菜,都再也吃不到了。

       ⑧“这就是我们以前吃毛蟹的方式,和吃大闸蟹是很不同的。”我对孩子说。

       ⑨孩子睡了,我坐在书房,仔细地怀想父亲在开山时的样子,想到我十四岁就离开家乡。当时忙于追寻,很少思念父母。过了六十,时不时就会想起爸爸、妈妈,爸妈常入我梦来。

      ⑩想起那一大碗毛蟹,如真似梦,依稀在眼前,那美丽的颜色,一层一层晕染了我的少年时光,在贫穷里也有华丽的光。

(选自《意林•原创版》2016年第6期,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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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尊严

王永光

       ①将近“五一”小长假,来银行取钱的人挤满了大厅,一个接一个取钱、存钱、转账的,忙得我头都要大了。这天快中午的时候,一个30岁左右民工模样的男人在被我叫了号以后凑上来,一个20多岁的女人也紧跟过来。我生气地脸一黑喝道:“排队,叫了号再过来。”可是那女人还是没有回转的意思,民工兄弟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我们一起的。”

       ②他把银行卡递进来说:“取点零花儿。”我一下子就急了:“取小额到外面自动取款机上去取!”他一脸难为情地说:“我们就在这里取吧,排了半天队了。”

       ③“给你说了到外面去取、到外面去取,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急了。

       ④可那民工兄弟还是坚持在窗口取。“天!我服了。”没奈何,我只好把银行卡接了过来,没好气地说:“取多少?”

       ⑤民工兄弟说:“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

       ⑥在密码提醒后,他输入了密码,我的脸一下子绿了……

       ⑦怪不得他非要坚持在这里取,因为那卡上的钱在自动取款机上根本就取不出来。我有些嘲笑地说:“还有37元6角——”我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大厅里的所有人应该都听得倍儿清楚。

       ⑧只见民工兄弟脸一红:“那……那就取30吧。”

       ⑨我心里想:取这么点儿钱还折腾我,也叫你丢丢人。不一会儿,我把__元钱丢给了男人。

       ⑩这时中午替班的来了,我交了班以后,匆忙去了街对面的一家面馆,因为我早就饿坏了。

       ⑪可是我走进店里,却发现那民工兄弟和他的女人也在里面,女人的面前摆着刚刚盛好的一大碗“担担面”,而男人的面前则是一碗亮亮的白开水……

       ⑫女人手里拿着筷子,却怎么也不见落进碗里,表情阴郁。民工兄弟见我走了进来,一下子红了脸,向里面转了一下头,大概是因为刚才在银行里的窘态,有些害羞。

       ⑬我也忙知趣地快走几步来到吧台对老板娘说:“来一小碗担担面,打包带走。”在等面的几分钟里,我听见民工兄弟低声对女人说:“吃吧,你吃点吧!不为自个儿,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声音里明显带着哀求。我侧眼一看才发现女人是个孕妇。“我知道这事儿怨我,我不该把攒的钱借给刘三儿,可人家刘三儿他爹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呢,你叫我说个啥?本以为头过年老板还能给咱发两千,谁知道工地被质监局查封。吃吧。吃了这碗饭,咱就回家,搭大志的货车走……”

       ⑭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脸也跟着一下子红了,后悔不明真相的自己刚才真不该那么对他。

       ⑮我拿了面,塞给老板娘15元钱,小声对她说:“再给西边最北头那张桌子上碗面,我结账!我老家一个兄弟。”然后快步跑出了面馆。

       ⑯我不想当面说清,是不想让民工兄弟再难堪。他是个好人,是个同伴遇到难处会毫不犹豫帮一把的好心人,是个懂得疼老婆、对孩子负责的好男人。而我需要做的不是堂而皇之地施舍,而是必须替他好好维护他那份虽然艰难、但却高贵的爱的尊严,也让他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好心人,让他可以有信心、有勇气把内心那份爱的尊严继续下去、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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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密码

       我有一位远亲,算起来应该叫我姑母,今年夏天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

       那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个头不高,又黑又瘦,看人的时候目光能够顷刻立起来,好像春天到来时的北冰洋上,那些隐藏在深深海水里异军突起的巨大冰块。实话说,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家境是很不幸的,父母智障,家境贫穷,所有的生活来源都依靠年迈的爷爷奶奶。作为远亲,按说该对他有份怜悯体恤之心,可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又让人齿冷。从十二岁开始,他就四处为非作歹,今天用砖头砸死邻家的鸡,明天又拿着水果刀刺伤无辜的小孩儿。十四岁那年,好不容易熬到小学毕业,他坚决不再上学。在爷爷奶奶无奈的目光中,拎着几件衣服从乡村来到县城,在洗车店当小工,去酒店端盘子,所有工作干不了几个月都会被老板以各种理由炒掉。

       春天的时候,他在一家打工的饭馆和顾客争吵了起来,拎起一把椅子打伤了对方的胳膊,派出所介入后,男孩儿的爷爷奶奶找到我。

       好在只是皮肉伤,所以,我托了几个熟人,这个孩子被放了出来。怕他继续惹事,我特意在单位请了半天假载他回家。

       刚一上车,少年大喇喇地上下打量一番,对车子开始评头论足,张口闭口都是我哥们儿那车怎样怎样。见我不搭理他,又开始摆弄手机,不时电话来去,一会儿老大,一会儿哥们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霸气侧漏的江湖大佬。

       到了家,年迈的爷爷奶奶颤巍巍地迎上来,少年粗鲁地一胳膊:“给钱,我要去网吧。”

       爷爷奶奶无奈地对视两眼,掏出十块钱递过去,他风一样就跑掉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委婉地劝说二老不该给他钱,须发皆白的爷爷长叹一声:“如果不给,怕是他又要造反了。”

       我这才知道,因为爷爷奶奶不给钱,那个少年已经动手打过他们几次。

       在两个老人的千恩万谢中,我心绪复杂地离开了那个村庄。路过村口的网吧时,默默觑了一眼,满屋子都是十六七岁染着黄头发、叼着烟卷的桀骜少年,我那位远亲,满口粗言秽语,正在一个大型网游里厮杀。

       很多人将孩子比喻成树木,肥沃旷野和贫瘠滩涂的成长环境怎可同日而语,可我总觉得,那些携带悲剧因子一路走来的少年身上,更大区别还不是成长环境,而是一些司空见惯的标签和志识。

       无一例外的,这些少年都有虚荣自大、好逸恶劳、单纯幼稚的倾向,总认为人世间有不劳而获的秘籍;他们都喜欢热闹和喧嚣,崇拜耀武扬威的江湖气派,视内敛、谦逊为窝囊和怯懦。对生活眼高于顶的热望和脚踏实地智慧的缺乏,直接造成扭曲灵魂的巨大黑洞。所有这些恶的特质都是时间长廊中的酵母,于贫穷逼仄的现实中慢慢发酵,先是一丝一缕的桀骜和叛逆,然后,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急不可耐,终于,在合适的时间节点上骤然爆发,一跃成为悲剧的制造者,而自己,也成了万劫不复的悲剧。

       追溯犯罪里程,很多人会提到是贫穷的家庭毁了自己,就好像我的这位远亲,不止一次憧憬做梦——如果我不是生在这个贫穷可怕的家庭,如果从小我就穿金戴银……

       事实真的如此吗?

       送那位远亲回家后没过几天,我参加了一个捐资助学的大会。会上有个少年的发言,让所有人都落了泪。他很小就没了父亲,在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日子里,他一直在勤工俭学——捡垃圾、易拉罐,糊纸盒,凡力所能及的,只要有机会,必会一一去做。和妈妈一起担起生活担子的同时,这个孩子学习刻苦,成绩优异,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名列前茅。考上大学后,昂贵的学费让他几欲放弃学业,村里人看不得一个有出息的孩子丧失机会,遂将他的情况报到县文明办,很快得到批准,可以资助他的大学费用,前提是需要拿到早逝父亲的死亡证明。

       少年激动得一夜没睡,第二天清晨,带上一兜子干粮,骑上自行车开始出发。他的父亲十年前死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工厂内,要得到死亡证明,必须去远方。贫穷的家里拿不出车票钱,亦或,即便能够拿出,少年也舍不得。总之,他昼夜兼程了十几个昼夜,一千多里长路慢慢甩在身后。到达那个工厂后,少年的鞋子烂掉了,爸爸多年前的同事们看到他,一个个泣不成声。

       证明很快办妥,陌生的叔叔阿姨将少年的自行车送到托运站,然后给他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火车票。

       在发言的过程中,懂事的少年几次热泪盈眶:“这辈子,我都忘不了那些好心人,到了大学,我一定好好学习,多长本领,将来尽最大努力回报社会。”

       在如潮掌声中,看着主席台上的少年,再想想远亲中那个凌厉的孩子,我心中一声长叹。老天给了他们相同的根系和土壤,可在成长的过程中,却南辕北辙,再也没有半点交集。

       是什么,决定了这份不同?

       家庭环境、基因遗传、性格特质,任何一点都可以成为答案,但我总觉得,这些都不够。上天造物造人时,会给每个生命以特定密码,这些密码如原子弹,在生长过程中不断裂变。愿意向善向上的,自警自省努力发奋,核裂变出冲天动力,成就崭新人生;而甘心混迹泥沙的,如滩涂污秽中的蟾蜍,怀揣暂时安逸常做青蛙变王子的美梦,等到梦醒满心灰凉,要么匍匐进尘埃做一枚虫豸,要么歇斯底里徒劳挣扎毁己误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云和梯田

张抗抗

    传说中“中国最美的云和梯田”,隐匿于浙西南括苍山脉雾气迷蒙的群峰深处,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倏然甩出一角空地。人在山腰,朝山下的开阔谷地望去,错落有致的梯级田畔,覆盖了周围山坡,似一个硕大的环状天池,嵌于青葱滴翠的崇山峻岭之间。

    阳光迎面扑来,俯视崇头镇外的山中梯田,好似面对着一座宽大露天体育馆。若是早几个时辰,此处可见著名的“云和梯田日出”奇景。无论冬夏——太阳每天都攀着湿淋淋、银闪闪、绿油油或是金灿灿的梯子,从山间的水田里升起来。

    此时,眼前那些高低起落、依次递接的田畔,或大或小或长或短,依山就势形状各异,顺着山坡一块块不规则地蜿蜒开去。一层层沉降,通往山洼里黑瓦白墙的小村落;一层层升高,则通往山顶的云端去了。

    远眺层层梯田,犹如面对着一座盘旋陡立的天梯。

    正是清明时节,梯田已开始灌水,咕嘟咕嘟的流水声箜箜作响,犹如节律均匀的弹拨乐。山水自上而下流入,即使是再小的田池,边缘都留有缺口,一畦注满,便自动流向下一层的田畔,有如大江大河里一级级的“梯级电站”。田畔蓄满水后,一畦畦平展展、亮汪汪得晃眼,似有神灵夜半在山上置放了无数面镜子。天亮之后,整座山谷成了一个镜子创意博览会——弧形椭圆形拱形牛角形簸箕形……一面一面无数面镜子,顺着山坡,妥妥帖帖地铺展开去。田埂上刚发芽的青草,一圈圈一道道,为镜子镶上了翠绿的镜框。镜面朝天,映出蓝天里朵朵浮荡的白云……

    尚未到开犁节,几头水牛悠然在田间啃着嫩草,田畔里盛满明晃晃的清水。这个时节,梯田是透明而宁静的,给人遐想的空间。水孕万物,水气氤氲中,“风光不与四时同”的梯田四季,如同幻象一般浮现:

    梯田在湿润的微风中苏醒,一簇簇一行行低矮茁壮的水稻秧,齐刷刷地摇曳,绿茸茸油汪汪,在秧苗底部的空隙里,闪过荧荧的波光,银水绿影——那是水灵灵的春梯田。

    春梯田,是一轴淡淡的水墨画。

    梯田的夏季从绿色中来。由嫩绿而碧绿再墨绿……浓浓的绿、重重的绿,绿得绵密绿得厚重,犹如一针针一线线的刺绣,扎透了梯田的每一层泥土,直到把整座山谷织成绿色的绒毯。

    夏梯田,是一帧精美绝伦的绣品。

    秋季稻熟时,饱满的稻穗洒下遍地碎金,一座金山谷、满山金池塘。一层络黄一层褐黄一层澄黄,稻浪的金色涟漪从山脚一波波升上山顶,又从山顶一波波往下流淌……那是金色的秋梯田。

    秋梯田,是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落雪了。梯田在飘飞的雪花中欣然更衣换妆。白雪覆盖了层层田畔,厚重或是蓬松,一畦白色又一畦白色。雪后初晴,云和梯田披上了宽大的银色缎袍,瞬时有了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那是云和梯田最令人激动、最美的时刻——

    梯田的平面上,一层层落满了白雪,而每一级梯田的侧面土墙,则是一道道背风少雪的立面。梯级落差若是高些,土地的黑色或深褐色便明显浓重,自然而然地甩出了一条条层次分明的黑色弧线。满山的梯田在纯净的白雪映衬下,所有蜿蜒起伏的曲线骤然凸显。那阡陌纵横婀娜多姿的线条,如此洒脱流畅、随心所欲,似行云流水亦如空谷传扬的无声旋律,浅唱低吟……

    冬梯田,是一幅轮廓分明、庄严冷峻的黑白木刻。

    梯田之神奇美妙,在于一年四季变幻着炫示着迥然相异的色彩与风景。梯田之魅力,更在于它并非自然奇观,而是农耕文明积淀千年的人文极品。

    那一刻,脑中跳出一句俗语:天工人可代,人工天不知!

    相传,云和梯田已有千年历史。由闽北迁徙浙南的畲族山民,是云和梯田最早的垦殖者。“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山区,田地最为宝贵。聪明勤劳的农人先祖,用锄头镰刀和汗水,伐去山上的灌木与荆棘,挖去乱石拣尽杂砾,在高低起落的坡地上,经年累月日复一日,开垦出一小块一小块、一小片一小片的田地。或宽或窄的梯田,一长条一小块,不规则地依山势上下伸展。最小的梯田田畔,被称为“巴掌田”,即便春种一兜稻秧、秋收一把稻谷,也不会轻易放弃。历经千百年实践,先人积累了垦种梯田的丰富经验。无论何样贫瘠陡峭的山地,但凡人迹所至之处,就有了人造的梯田。梯田以水田、树木、竹林调节气候,保持四季的气温与湿度,建立起一个自我循环的生态环境,具有固化山体植被、保护水土流失之功。

    曾有疑问:水往低处流,而梯田逐级升高。古代无水泵,水梯田之水,从何而来?

    云和人说:山有多高,水有多高。

    水有多高,梯田就有多高。

    恍然,凡是适合开垦梯田的山地,山上必有水源:泉眼溪流、林木蓄水、雾气雨水……农人根据不同的地形土质,修堤筑埂,通过水笕沟渠,将水流引入梯级田畔。自古以来,垦种梯田的人家,多有“刻木定水”的民约,根据每块田的面积,协商分配各家所需水量。进入21世纪的现代社会,梯田用水则有了更为合理、科学的调配机制。

    水是梯田的生命之源。水梯田是用水养出来的。

    梯田自成一体的耕作方式,梯田独创的灌溉系统,为中国及东亚的稻作文化,增添了灿烂的一笔。

    回望云和梯田,田埂棱角分明,梯级层次清晰,如同一部刻录着中国千年农耕文明成果及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立体史册。

    在这个以“移动”为时尚的时代,尚有一种“不可移动”的物体——“梯田”,默默守望着人类共同的家园。

阅读下面文章, 完成各题。

借钱

曹春雷

①年幼时在乡下,生活中总也绕不过去的一个字,那就是“借”。借什么呢?借钱。我八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一个人拉扯我和大我三岁的哥哥,土里刨食,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即便是掰成两半,也不够花,于是便借。

②那时村人大都不富裕,但都淳朴,只要来人进了家门开了口,多少都会借一点的——人家张回嘴不容易,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母亲总会在约定的期限内,准时归还,卖粮食或者是卖鸡鸭。

③有一年秋天,母亲要盖房。老屋实在是太老了, 像一位白发豁牙且拄拐的老人,有房梁随时会朽断,土墙随时会坍塌的危险。买材料的钱可是个大数目。先借钱,母亲跑东家去西家。有人家不等母亲上门, 自个儿就拿着钱来了。互相帮衬、互相扶助,这是那时的村风。

④邻居翠芹婶也来了,但她只是站在门口,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说,姐……我没钱借你,真不好意思。翠芹婶家的奎叔在建筑工地上摔坏了腰,一直在家里躺着。她婆婆,

我喊作二奶奶的,也得了病瘫在床上。

⑤钱借够了,材料买齐了,动工。母亲累倒了, 幸好有村人帮忙, 盖房还算顺利。

⑥有一天,夜深了,我在临时搭起的草棚里还没睡,突然听到自家建房的工地上,有唰啦唰啦的声音传来。我和母亲出去,借着月光, 看到有人在我家工地上忙活,是在筛沙。走近了看,是翠芹婶。

⑦母亲说,翠芹,你不去睡觉,咋来筛沙了呢?便去夺她手里的锨。翠芹婶一边往后闪躲,一边说, 姐, 你就让我干一會儿吧。你家这么大的事, 我一点忙帮不上, 心里难受。

⑧母亲终究没劝得了翠芹婶。那晚,姐俩筛沙,唰啦唰啦,一直到很晚。我在草棚里听, 总以为是外面在下雨。

⑨房子建成那天,母亲炒了很多菜,请来帮忙的乡人们吃饭。我去叫翠芹婶来,她不来。母亲亲自去叫,她还是不来。

⑩第二天晚上,母亲炒了几个菜,茄子土豆之类的, 又去翠芹婶家,硬是将她拉了来。 两人对坐,喝酒,一人一茶碗。 酒是自家地瓜干酿的。

母亲有点喝多了, 絮絮叨叨。 旁边的我听得出, 母亲其实就说了一句话: 你借给我的,是比钱还要重要的东两, 那就是姐妹间的一份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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