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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四川省达州市2021年中考语文真题试卷

文学性文本阅读

那盏叫父亲的灯

迟子建

父亲在世时,每逢过年我就会得到一盏灯。那不是寻常的灯。从门外的雪地上捡回一个罐头瓶,然后将一瓢开水倒进瓶里,啪的一声,瓶底均匀地落下来,灯罩便诞生了,再用废棉花将它擦得亮亮的。灯的底座是木制的,有花纹,从底座中心钉透一颗钉子,把半截红烛固定在上面,待到夜幕降临时,点燃蜡烛,再小心翼翼地落下灯罩。我提着这盏灯,觉得自己风光无限。

父亲给我做这盏灯总要花上很多工夫。就说做灯罩,总要捡回五六个瓶子才能做成一个。尽管如此,除夕夜父亲总能让我提上一盏称心如意的灯。没有月亮的除夕夜,这盏灯就是月亮了。我提着灯,怀揣一盒火柴东家走西家串,每到一家都将灯吹灭,听人家夸几句这灯有多好,然后再心满意足地点燃蜡烛去另一家。每每转回到家里时,蜡烛烧得只剩下一汪油了。那时父亲会笑吟吟地问:“把那些光全折腾没了吧?”

“全给丢在路上了。”我说,“剩下最亮的光赶紧提回家来了。”“咱女儿还真顾家啊。”父亲笑着说,便去看那汪蜡烛油上斜着的一束蓬勃芬芳的光

父亲说过年要里里外外都是光明的,所以不仅我手中有灯,院子里也是有灯的。高高挂起的是红灯,灯笼穗长长的,风一吹,刷刷响。低处的是冰灯,放在大门口的木墩上。无论是高出屋脊的红灯,还是安闲地坐在低处的冰灯,都让人觉得温暖。但不管它们多么动人,也不如父亲送给我的灯美丽。因为有了年,就觉得日子是有盼头的;因为有了父亲,年也就显得有声有色;而如果又有了父亲送我的灯,年则妖娩迷人了。

我一年年地长大了,父亲不再送灯给我,我已经不是那个提着灯串来串去的小孩子了。我开始在灯下想心事。但每逢除夕,院子里照例要在高处挂起红灯,在低处摆上冰灯。

然而,父亲没能走到老年就去世了。父亲去世的当年我们没有点灯,别人家的院子里灯火辉煌,我们家却黑漆漆的。我坐在暗处想:点灯的时候父亲还不回来,看来他是迷路了。我多想提着父亲送我的灯到路上接他回来啊。爸爸,回家的路这么难找吗?从此之后,虽然照例要过年,但是我再也没有提着灯的福气了。

一进腊月,家里就忙年了。姐姐会来信说年忙到什么地步了,比如说被子拆洗完了,年馍蒸完了,各种吃食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然后催我早点儿回家过年。所以,不管我身在哈尔滨、西安,还是北京,总是千里迢迢地冒着严寒往家奔,当然今年也不例外。腊月廿六我赶回家中,母亲知道这个日子我会回去的,因为腊月廿七那天,我们姐弟要“请”父亲回家过年。

我们去看父亲了。给他献过烟和酒,又烧了些纸钱,已经成家立业的弟弟叩头对父亲说:“爸爸,我有自己的家了,今年过年去儿子家吧,我家住在……”弟弟把他家的住址门牌号重复了几遍,怕父亲记不住。我又补充说:“离综合商场很近。”父亲生前喜欢到综合商场买皮蛋来下酒,那地方想必他是不会忘的。

正月十五到了,多年前的这一天,在一个落雪的黄昏,我降临人世。那时天将要黑了,窗外还没有挂灯,父亲便送我一个乳名:迎灯。没想到我迎来了千盏万盏灯,却再也迎不来父亲送给我的那盏灯了。

在冷寂的大街上,忽然发现一个苍老的卖灯人。那灯是六角形的,用玻璃做成的,玻璃上还贴着“福”字。我立刻想到了父亲,正月十五这一天,父亲的院子该有一盏灯的。我买下了一盏灯。天将黑时,将它送到了父亲的墓地。“察”地划根火柴,周围的夜色就颤动了一下,父亲的房子在夜色中显得华丽醒目,凄切动人。

这是我送给父亲的第一盏灯,那灯守着他,虽灭犹燃。

(选自《人民周刊》2020年11期,有删改)

(1)、在第四段中,作者为什么说“无论是高出屋脊的红灯,还是安闲地坐在低处的冰灯”都不如“父亲送给我的灯美丽”?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2)、品味第三段画线句中加点词的表达效果。

父亲笑着说,便去看那汪蜡烛油上斜着的一束蓬勃芬芳的光。

(3)、怎样理解“我”买下一盏灯送到父亲墓地并点燃这一举动?
(4)、文章以《那盏叫父亲的灯》为题有何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荒漠中的苇》一文,完成后面问题。
                                                                                                             荒漠中的苇
                                                                                                                王剑冰
        ①汽车穿行于茫茫戈壁已经很久了。人们初开始的兴趣早已变成了朦胧的睡意。公路像条细细的带子在沙漠中甩来甩去,不知尽头在何处。有人不停地在后悔,应该走另一条国道的,是我等少数几个出的点子,说走这条路可以看到五彩城。远远的五彩城直到我们走到了天黑,看到一颗好大的月亮,也没有见到它的踪影,旅途上的事情是不能凭美丽的想象来完成的。慢慢地我也没有了什么兴趣。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而且沙漠的颜色还不是金黄色的,很多都是粗糙的暗褐色的沙石,在公路的两边铺向无尽的远方。胡杨呢?红柳呢?几乎看不到什么植被,偶尔的几株沙棘,一晃就过去了。有时出现的不高的丘陵,也仅够让视线有个起伏的弧度。沙海茫茫,真正是茫茫了。
        ②窄窄的戈壁公路上跑着的几乎就是我们这一辆汽车,弱小的一叶扁舟样地在大海的波涛中翻涌。
        ③中间在什么地方吃了一顿午饭,然后就昏昏沉沉睡着了。醒来已是半下午了,车子还是不急不躁地跑着。我又一次地把头靠在窗户上,无聊地看着已不成风景的风景。就在这时,我竟然看到了一种熟悉的植物,是的,是那种水乡才能看到的植物——苇!起先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看错了,当这种植物又一次在我的视线中出现的时候,我真正地看清了,是苇。
        ④在我的感觉里,苇是属于弱者,弱者都是以群居的形式出现的,所谓“芸芸众生”。群居才能产生勇气,才能产生平衡,才能产生力量,才会便于生存。苇便是一种群像的结合体,荡漾是她的形容词。我曾在双台河口湿地保护区,在我的家乡渤海湾,在孙犁笔下的白洋淀,都看到过面积逾十万亩甚至百万亩的大芦苇荡。那一望无际的芦苇,像纤腰袅娜的女子,一群群相拥相携地在风中悠悠起舞。“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中对一位玉人的思念也是以这美丽的植物为衬物。作为一种最为古老的植物,苇给人们带来的总是美好的向往。很多的女孩借用了苇的名字,那是一种带有情感的、内涵丰富的、柔韧的、温馨的表达与体现。
        ⑤可眼前这些苇却显得这般瘦削,不成气势。就像初生小女的头发,稀稀落落地表明着生命的再生。或像耄耋老者,以几许羊胡迎风,扬看着不多的时日。我想象不到在这样荒凉(不只是荒凉,简直是恐怖)的地方,怎么会有苇的植物生长。是鸟的羽翅?是风的神力?她们真的不该诞生在这里。在白洋淀、沙家浜,苇正牵裳起舞,接受着游人的赞叹,在渤海湾、黄海滩,苇也是丰足地吸吮着大地的乳汁,欢快地歌唱。
        ⑥这该是植物中的弱女子啊,给她一片(不,哪怕是一点)水,她就敢生根、发芽、开花,摇曳出一片星火,一片阳光。那确实是一小片水,好像是修路开挖出的低洼地,仅仅是存留的一点点雨水,而绝不会是人为的故意,她们就结伴地生长起来,那是多么少的伴儿啊。但女子们还是愿意有伴的,这是她们的天性。孤芳自赏的苇似乎不称为苇,况且在这样的地方她们别说孤芳,连群艳也无可夺目。如果不是我惺忪中的一瞥,一个王姓男子也就同她们连一目的交情也错过了。
        ⑦那片水已经剩了一点点,而她们的长大,还不是借助那一点水吗?看她们的样子,也就是刚刚过了童年而进入了青春期。那可是戈壁滩,是茫茫大漠,她们会摇曳、会挣扎多久呢?水涸地裂,沙丘涌动,她们都活不了。我已经看到,离水稍远的几株已经干枯颓折。
        ⑧不过我想,既然作为一种生命,站立于这个世界上,就有她生命存在的意义和可能。这个生命就会不讲方式,不图后果地向上生长,直至呼出最后一息。苇,或被风收去,或被沙掩埋,都会以她最后的努力,度过她最美丽的时光。苇,你的意思不是萎,是伟!想起金克木《生命》一诗中有一句“生命是低气压的太息,是伴着芦苇啜泣的哈欠。”暗自笑了,这不知写于何时何背景的诗句,有些明了又有些不明,我这时倒是想改一句:“生命是伴着啜泣与哈欠的芦苇。”
        ⑨西部,戈壁,荒漠,苇,我把这样的字眼在寂寞的旅途上相连,竟就连出了一种美妙的景象。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我的文学梦

郭彦全

      ①我虽然出生在偏僻的农村,学习条件十分有限,但这却丝毫未影响我的文学梦。记得上小学起,我就偏爱文科,语文成绩总是在班里名列前茅,而且写的作文常常被老师在班上当范文朗读,这就越发坚定了我热爱文学、追梦文学的理想。

      ②不料小学四年级,就遇到了“文化大革命”。不少文学作品被当作“封资修”“四旧”的东西被批判和禁锢。记得有一天,在村里当小学教师的父亲,急急忙忙地回家翻箱倒柜,把我们平时喜爱的一些故事书、小人书找出来,一把投到了灶火里。看着我们平时无比喜爱的书籍,一下子变成了灰蝴蝶在灶火中痛苦地翻飞着,我们的心里难受极了!但也无可奈何。父亲只留下一本《汉语成语小词典》,这本书就成了我当时的宝贝,不时地翻阅背诵,不少成语被我背得滚瓜烂熟,小词典也快被翻烂了。

      ③在村社办的高中毕业后,我就驰骋在农村广阔的天地里。那时除了《毛主席语录》这些红宝书外,可读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不过,正如诗人们所说“秦法虽苛实亦疏,人间犹有未烧书”,几千年来的优秀文学作品是不可能被烧完的,特别是像《三国演义》《水浒传》等书,可谓家喻户晓,流传甚广,村中不时地还可看到这些祖传的书籍。这些书因年代久远,页面发黄发脆,打开后一股霉味儿直钻鼻孔。书中又无标点符号,但却配有图案。当然,在当时的形势下,书的主人是不轻易拿出来示人的。当听到谁家有书时,我就采用死磨硬缠的办法,跟人家讨价还价,限定时日,到期归还。

      ④那时,农村尚未通电,还用煤油灯照明。为了节省煤油,灯芯不能挑得过大,光线极为昏暗,脑袋就尽量地往煤油灯下凑。一不小心,就会燎得头发咝咝响,并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油腻味儿,与煤油的味道相融,充斥小屋。煤油灯污染也很严重,一条条黑色的烟丝在小屋里飞舞、游荡,落到炕上,钻入鼻孔,用手一抹,一手乌黑。轻轻一咳,就会咳出带着黑丝的痰来……

      ⑤农村当时很穷,一个工分不到两角钱,但受极左思潮的影响,却非常忙乱。干活儿搞所谓的‘‘大兵团作战”“两头不见太阳”,搞大轰大嗡、人海战术,平时很少有看书的空闲。这样,寒冬雨雪天就成了看书学习的大好时机。

      ⑥冬日北风怒号,寒风凛冽,小院中树木枝条被狂风刮得呼呼乱晃,朔风裹挟着细沙,打着窗户纸沙沙作响,用不了多久,窗棂上就落满了沙土。此时,小屋内一灯如豆,灯下捧书阅读,听着窗外呼啸怒号的阵阵风声,犹如千军万马喊杀过来,我自岿然不动。依偎在温暖的炕头,更觉得室内暖意融融,温情无限。遇上瑞雪飘飞时,小院内粉妆玉琢,银装素裹,皑皑白雪透过窗纸把屋内映照得如同白昼。虽然用不着像古人那样“映雪夜读”,但白雪的降临还是平添了不少读书乐趣。

      ⑦在农村劳动近三年后,我被推荐上了大学,离我的文学梦更近了一步。但70年代的大学,受极左思潮的影响,三年的学习生活提倡一半时间在工厂或农村开门办学,又正值全国基本上处于“八个样榜戏、一个作家”的年代,老师无书可教,学生无书可学。我们就找一些书刻蜡版油印给大家,还找一些书摘抄。大学毕业时,我已摘抄了厚厚的一大本古典诗词,随时带在身边,不时阅读背诵,最多时能背诵各种诗词300多首。参加工作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个手抄本仍然伴随在我的身边,即使出差也与我在飞机上、火车上相依相伴,一直奔向天涯海角、戈壁沙漠……

      ⑧因为自幼的爱好和多年的努力坚持,我的文学梦也圆了一些。多年来边看边思边写,笔耕不辍,先后出版九部书籍,发表文字三百多万字,一些文字还获了奖。我还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中华诗词学会、中国散文学会……随着岁月的流逝,白发也悄然爬上双鬓,自己也跻身于司局级干部之列,很快也面临着退休回家的问题。总有人对我说,你费尽心思地看书写作,究竟图个啥?对我来说就是图追梦、圆梦、再追梦的过程。工作可以退休,但文学之梦永不能退休,新的生活、新的文学之梦让我憧憬向往。生命不息,追梦不止,将贯穿于我的一生……

                                                                                                                    (选自《“我们的中国梦”文艺作品专集》,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等你回家

       陪一位父亲去八百里外的戒毒所,探视他在那里戒毒的儿子。戒毒所坐落在荒郊野外。我们的车在乡间土路上颠簸着。路边,野葵和蒲公英开得正盛,一些鸟在草地间飞起又落下。天空很蓝,显得很高远。父亲的心,却低落得如一株衰败的草,他恨恨地说:“真不想来啊。”

       一路上,他不停地痛骂着儿子,历数着儿子种种的不是,说他毁了一个家,毁了他。他含辛茹苦养大他,为他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帮他娶了媳妇。那个不孝子,却被一帮狐朋狗友拖下水,去吸食毒品。他一辈子积攒的家业,几乎被他掏空了……

       我坐在一边,听他痛骂,隐隐担着心,这样的父亲去见儿子,会有怎样的结果?

       车子一路向前,野葵和蒲公英一路跟着。终于,远远望见了几幢房子,青砖青瓦,连在一起,坐落在一块开阔之地。开车的师傅说,到了。做父亲的像突然被谁猛击了一掌似的,愣愣地,不相信地问:“到了?”一看表,快上午10点了。他急了,说:“也不知能不能见着。”因为按这家戒毒所的规定,上午10之后,一律不允许探视。

       他一口气跑到大门口,还好,还有15分钟的时间。办了相关手续,这个父亲一秒也不曾停留,急急火火往探视室跑。很快,他儿子被管教干部带进来。高高壮壮的年轻人,脸上也无欢喜也无悲。看到父亲,他嘴角稍稍撇了撇,有嘲讽的意味。一层玻璃隔着,他在里头父亲在外头。从他进来起,父亲就一直盯着他,话筒拿在手上,却不说话。

       旁边,亦有来探视的人。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在玻璃窗外头,不停地用手指头在举起的另一掌上画着什么。在里头看着的,是个清秀的男孩子。他眼睛跟着女孩的手指转动,频频点头,含着泪笑。他读懂了她爱的密码——从此,改了吧。还有几个人,男男女女,大概是一家子,围在一起,争着跟里面一个中年人说话。中年人憔悴着一张脸,却一直笑着,一直笑着。这时,他们中的一个,突然到探视室外面,叫了一个男孩进来。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白净的面容,文文弱弱的。孩子怯怯地打量了四周一眼,走到中年人那里,拿过话筒,隔着玻璃窗,才说了一句什么,里面笑着的中年人,不笑了,他愣愣地看着孩子,眼泪下来了。

       “哭什么呢?你会改好的!”我听到那些人里的一个大声说。

       探视时间快要过去了。一直跟儿子对峙着的父亲,这时掉过头来。我发现他与刚才的强悍判若两人,竟是一脸的戚容,他低声说:“里面的日子不好过的,看他,也黑了,也瘦了。”

       他转身问我:“你有纸笔吗?”

       “当然有。”我掏出来给他,正疑惑着他要做什么,只见他低头在纸上迅速写下几个字,贴到玻璃窗上,给儿子看。里面的年轻人看着看着,神情变了,两行泪,缓缓地从腮边滚落下来。

       探视结束后,我看到这位父亲在纸上留下的字:儿子,等你回家。

                                                                                                                                                                                  (选自《读者》2013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小题。

生机勃勃的太阳花

      ①一天清晨,太阳花开了,在一层滚圆的绿叶下边,闪出三朵小花。一朵红,一朵黄,一朵淡紫色。乍开的花儿,像彩霞那么艳丽,像宝石那么夺目。在我们宁静的小院里,激起一阵惊喜,一片赞叹。

      ②三朵花是信号。号音一起,跟在后边的便一发而不可挡。大朵、小朵,单瓣、复瓣,红、紫、蓝、粉一齐开放。一块绿色的法兰绒,转眼间,变成缤纷五彩的锦缎。连那些最不爱花的人,也经不住这美曲吸引,一得空暇,就围在花圃跟前欣赏起来。

      ③从初夏到深秋,花儿经久不衰。一幅锦缎,始终保持着鲜艳夺目的色彩。起初,我们认为,太阳花经久不衰,是因为太阳花喜爱阳光,特别能够经受住烈日的考验。不错,是这样的。在夏日暴烈的阳光下,牵牛花偃旗息鼓,美人蕉慵倦无力,富贵的牡丹也早已失去神采。只有太阳花,阳光愈是炽热,它开得愈加艳丽,愈加旺盛。

      ④但看得多了,才注意到,一朵太阳花,其生命却极为短促。朝开夕谢,只有一日。因为开花的时光太短,这机会就显得格外宝贵。每天,都有一批新的花蕾在等待开放。日出前,它包裹得严严紧紧,看不出一点要开的意思,可是一见阳光,就即刻开放。花瓣像从熟睡中苏醒过来似的,徐徐地向外伸张,开大了,开圆了……这样一个开花的全过程,可以在人注视之下,迅速完成。此后,它便贪婪地享受阳光,尽情地开去。待到夕阳沉落时,花瓣儿重新收缩起来,这朵花便不再开放。第二天,迎接朝阳的将完全是另一批新的花蕾。

      ⑤这新陈交替多么活跃,多么生动!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太阳花在开放的时候,朵朵都是那样精神饱满,不遗余力。尽管一朵太阳花,生命那么短促,但整体上它们总是那样灿烂多姿,生机勃勃。

      ⑥开完的太阳花并不消沉,并不意懒。在完成开花之后,它们就腾出空隙,把承受阳光的最佳方位,让给新的花蕾,自己则闪在一旁,聚集精华,孕育后代,把生命延续给未来。待到秋霜肃杀时,它们已经把银粒一般的种子,悄悄地撒进泥土。第二年,冒出的将是不计其数的新芽。

      ⑦太阳花的欣赏者们,似在这里发现了一个世界,一个科学的、公平的、友爱的世界。他们像哲学家那样,发出呼喊和感叹:太阳花的事业,原来是这样兴旺发达、繁荣昌盛啊!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以下小题。

大地的恩典

    ①在江南,我时常遥望家乡的那片竹林。

    ②对于竹子,我处于一种远距离的仰望或者审视中。它于我,或如千年的深潭,或如捉摸不透的阵风,空行处唯有水声一般漫漶过来:竹林深似海。这也不是雨打竹林的声响,猜不透道不出其中深藏的未知和遮蔽的隐语。

    ③对于竹子,父亲与我看法截然不同。父亲是从一根竹扁担开始与竹耳鬓厮磨的,磨得光亮的半月型长扁担,与父亲时常纠缠在一起,使得父亲瞬间有了担山填海的力量,一种承担着苍茫大地的力量,养活了一家人的生活。父亲和竹子挨得那么近,皮肤挨着皮肤,骨头连着骨头,以至在手搬肩扛之间,我听到了骨头与竹节的窃窃私语声。当然,父亲总是默不作声,至疼痛处他也只会咧嘴一笑。

    ④我不理会父亲对竹的迷信和虔诚。在我六岁开始扶起歪歪斜斜的竹毫,在宣纸上战战兢兢地涂抹下重重的一笔后,弃笔逃离。但父亲就像老鹰捉小鸡般又把我抓回来。我老老实实地重新捡起竹毫,继续在宣纸或者红纸上描摹虔诚、图腾和吉祥。

    ⑤父亲也完全不理会我的委屈,他只纠结我对竹毫的亵渎和无知,以致多多年来,我一直在书桌前,挺直身子,坚守着对竹毫的执笔姿势。父亲呢,在门前的田畴上,种下一片竹林。四季里,把竹子枝条捆扎起来,做一柄扫帚,在旷野里扫荡着秋天。

    ⑥我是在历史的河流里认识竹简的。最初的文字里,竹简是一座立体凝固的雕塑,在时间的刻刀里留下他们刀砍火烧的背影。父亲不懂竹简,即使竹叶大的象形文字,他也是看不懂的。但这不能阻止他对文字的向往。在我夜晚习字的空闲里,他也会郑重地拿起竹毫,在空中比划一番,那举止与深情,分明是我多年后仰望庙宇般的神圣或对万物生灵般的虔诚。确实也是,一行行端庄的文字,当我们给予它生命,谁能窥尽其中的叱咤风云?在竹简深处,或者说在竹海深处,父亲是无法窥知内部世界的,诸如竹子的暗语与象征,比如它承载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对此父亲是一片茫然。

    ⑦父亲要做的就是怎样从文化的战场转移到生活的舞台上。对文化他没有发言权,而在生活的漩涡里,他就是自己的主宰者。他可以从竹枝上取下一节,打磨成祖母手中的捻线陀,纺麻线、棉线;他可以用竹片打制成厨房里的砧板,甚至可以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用上好的竹青编织成憩息的竹席、躺椅之类。父亲对竹席有着独特的情怀。即使在农历的五月或者秋收正午,只要有了它,疲惫与艰辛就会逃得无影无踪。累了就和衣而睡,醒来则投入劳作。他侍弄庄稼、竹子的模样和我在纸上写生字没有两样。在旷野里不停劳作、奔跑的父亲,正是一棵竹子,一棵在风中奔跑的竹子。在一起十年的光阴里,凄风苦雨,冰刀霜剑都没有折弯它,即使在最黑沉沉的深夜里,依然发出铿锵的回音。

    ⑧父亲对竹子或竹制的事物,总是有着命里的熟稔和暖温。即使老了,他依然握一支竹质拐杖,继续保持挺拔的身子,在大地上行走。他从老家来江南,看到我书房里摆放一盆花草,我告诉父亲它叫文竹,他竟然不以为然。看着眼前纤弱的盆中之竹,他迷茫的眼神里还有一丝轻蔑。文竹,文竹,这也能算竹?是的,一段文字的力量怎么能比得了一件竹器的重量,也没有春笋从大地深处,穿破一冬的禁锢,直刺云天的竹子。父亲临回老家时,居然在门前给我种上一丛竹子。

    ⑨心情低谷时,我总会搬一竹椅,陷在里面看父亲种的竹林。当竹子看我时,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在老家也一样地打量着我?父亲曾对我说过,竹子是很神秘的,一夜之间可长高一米呢,最终同大树般高大,它还能开花呢。事实上,见过竹子开花的人并不多,以至于不少人认为竹子根本就不开花。父亲说这话时发出罕见的叹息声。后来我才知道,竹子终身只开一次花,花上数年、数十年的时间积蓄,一朝迸发,然后死去。花期就是死期。对着老家的方向,我泪眼婆娑。

    ⑩我很少给父亲买什么礼物,一是他会心疼我花钱,二是他的喜好我也不甚清楚。后来我给他寄去产于江南的礼物——一整套用自然生长的竹子提取原生态纤维素制作的衣物,他竟甚是欢喜。父亲一生爱竹,就让竹子从他的手足、皮肤、血脉和骨骼出发,与父亲融为一体吧。父亲来电说,这衣物有竹子的味道呢。我哑然失笑,如果夜晚仔细倾听的话,它还会和你一同呼吸呢!

    ⑪念及此,我看到一株高大挺拔的竹子,正走向大地上菩萨般的父亲,直至生命深处,随即竹涛涌来……

(节选自《思维与智慧》,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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