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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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福州市八县(市)协作校2020-2021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智斗[注](选段)

(胡传魁、刁德一、刁小三上。四个伪军从土坡上走过)

胡传魁:嘿,阿庆嫂!

(胡传魁脱斗篷。刘副官接住,下)

阿庆嫂:(回身迎上)听说您当了司令啦,恭喜呀!

胡传魁:你好哇?

阿庆嫂:好啊,好啊,哪阵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胡传魁:买卖兴隆,混得不错吧?

阿庆嫂:托您的福,还算混得下去。

胡传魁:哈哈哈……

阿庆嫂:胡司令,您这边请坐。

胡传魁:好好好,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参谋长,姓刁,是本镇财主刁老太爷的公子。

刁德一。

刁德一上下打量阿庆嫂

阿庆嫂:(发觉刁德一是很阴险狡猾的敌人,就虚与周旋地)参谋长,我借贵方一块宝地,落脚谋生,参谋长树大根深,往后还求您多照应。

胡传魁:是啊,你还真得多照应着点。

刁德一:好说好说。

(刁德一脱斗篷。刁小三接住。下)

阿庆嫂:参谋长,您坐!

胡传魁:阿庆嫂,我上回大难不死,才有了今天,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呀!

阿庆嫂:那是您自身的造化。哟,您瞧我,净顾了说话了,让您二位这么干坐着,我去泡茶去,您坐,您坐!(进屋)

刁德一:司令!这么熟识,是什么人哪?

胡传魁:你问的是她?(唱)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

(阿庆嫂提壶拿杯,细心地听着,发现敌人看见了自己,就若无其事地从屋里走出)

胡传魁:(接唱)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了大难一场。(转向阿庆嫂)似这样救命之恩终生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阿庆嫂:(有意在敌人面前掩饰自己)胡司令,这么点小事,您别净挂在嘴边上。那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呀,还真有点后怕呀!

(阿庆嫂一面倒茶,一面观察)

阿庆嫂:参谋长,您吃茶!(忽然想起)哟,香烟忘了,我去拿烟去。(进屋)

刁德一:(看着阿庆嫂的背影)司令!我是本地人,怎么没有见过这位老板娘啊?

胡传魁:人家夫妻“八·一三”以后才来这儿开茶馆,那时候你还在日本留学,你怎么会认识她哪?

刁德一:哎!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哪!

胡传魁:怎么,你对她还有什么怀疑吗?

刁德一:不不不!司令的恩人嘛!

胡传魁:你这个人哪!

刁德一:嘿嘿嘿……

(阿庆嫂取香烟、火柴,提铜壶从屋内走出)

阿庆嫂: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呀!

(刁德一接过阿庆嫂送上的烟。阿庆嫂欲为点烟,刁德一谢绝,自己用打火机点着)

阿庆嫂:胡司令,抽一支!(胡传魁接烟,阿庆嫂给胡传魁点烟)

刁德一:(望着阿庆嫂的背影,唱)这个女人不寻常!

阿庆嫂:(唱)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胡传魁:(唱)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阿庆嫂:(接唱)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刁德一:(略一想,打开烟盒请阿庆嫂抽烟)抽烟!(阿庆嫂摇手拒绝)

胡传魁:人家不会,你干什么!

刁德一:(唱)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阿庆嫂:(唱)他神情不阴又不阳。

胡传魁:(唱)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

阿庆嫂:(唱)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刁德一:(唱)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防。

阿庆嫂:(接唱)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阿庆嫂欲进屋。刁德一从她的身后叫住)

刁德一:阿庆嫂!(唱)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阿庆嫂:(接唱)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开茶馆,盼兴旺,江湖义气第一桩。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是司令洪福广,方能遇难又呈祥。

刁德一:(接唱)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阴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

阿庆嫂:(接唱)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 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

阿庆嫂泼去刁德一杯中残茶 , 刁德一一惊)

阿庆嫂:(接唱)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胡传魁:哈哈哈……

刁德一:嘿嘿嘿……阿庆嫂真不愧是个开茶馆的,说出话来滴水不漏。佩服!佩服!

注:京剧《沙家浜》讲的是 1939 年秋,在沙家浜秘密疗伤的新四军战士,面对日伪勾结、下乡“扫荡”的险恶环境,在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的支持帮助下,坚持抗日的故事。阿庆嫂是春来茶馆的老板娘,中共地下工作者;刁德一是与日寇勾结的“忠义救国军”参谋长;胡传魁是其司令。

(选自现代京剧《沙家浜》第四场,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一项是( )
A、胡传魁和阿庆嫂再次相逢后,阿庆嫂寒暄的问胡传魁“哪阵风把您给吹回来了”,意在询问其回沙家浜的真实目的。 B、“我借贵方一块宝地”点明阿庆嫂是个外乡人,“参谋长树大根深”是阿庆嫂向刁德一表明自己知道他在本地是很有势力的。 C、刁德一的应答“好说,好说”既显示了他对阿庆嫂的热情,意思是“我会照应的”,也显示了他在观察阿庆嫂的表现。 D、草根出身的胡传魁,说话带有很重的江湖气。阿庆嫂讲话也很得体,轻轻带过自己的恩惠, 且特意半开玩笑地说“后怕”。
(2)、下列对文本有关艺术手法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一项是( )
A、从文本开头至“阿庆嫂:参谋长,您吃茶……(进屋)”这一部分的对白与唱词交代人物关系,为下面矛盾冲突的展开做铺垫,推动情节发展。 B、“发觉刁德一是很阴险狡猾的敌人,就虚与周旋地”这一文本内容是对人物的心理描写,突出了阿庆嫂的敏锐。 C、从“垒起七星灶”至“人一走,茶就凉……”运用比喻、借代等修辞手法,点出了阿庆嫂与客人的关系,既符合人物身份,又形象生动。 D、本选段的矛盾冲突主要集中在茶馆老板娘地下党阿庆嫂和敌伪头目胡传魁与刁德一之间, 描写了他们之间的相互试探、相互提防。
(3)、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文中画波浪线的两处舞台说明对塑造人物形象的作用。

①刁德一上下打量阿庆嫂。

②阿庆嫂泼去刁德一杯中残茶。

(4)、剧本为什么把本场戏命名为“智斗”?请结合文本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将军赋采薇

       戴安澜任第73旅旅长后,回顾多年对日作战的经验教训,认定要取得胜利必须依靠部属努力,而部属的旺盛士气来自他们的爱国热情。他特意抄录民族英雄岳飞的《满江红》和文天祥的《过零丁洋》,印发给各级官兵背诵吟唱,激发大家精忠报国的爱国热忱。

      为了抗战大业,戴安澜摒弃党派成见,团结爱国人士。《自由报》记者宗祺仁前来采访,与他彻夜讨论时局,探讨国共合作抗日的未来,两人很快成为莫逆之交。这时有人提醒戴安澜,说宗是共产党,须多加提防。他坦然答道:“现在是国共合作坑战,何防之有?宗是否共产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新闻记者,写过许多真实感人的报道,有卓越的见解,我们正缺少这样的爱国志士。”几天后,他还把自己的军事著作交给宗祺仁修改并题词。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决定派远征军赴缅甸对日作战。当命令到达时,已升任第 200师师长的戴安澜高唱《满江红》,并向官兵宣讲诸葛亮远征的事迹,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激励官兵。赴缅途中,他激情满怀,赋《远征》二首以明志。其一云:“万里旌旗耀眼开,王师出境岛夷摧。扬鞭遥指花如许,诸葛前身今又来。”其二云:“策马奔车走八荒,远征功业迈秦皇。澄清宇宙安黎庶,先挽长弓射夕阳。”

       入缅不久,日军主力迫近东瓜,军长杜聿明决定集中主力击溃日军。戴安澜立下誓言:“此次远征,系唐明以来扬国威之盛举,虽战至一兵一卒,也必死守东瓜。”这时,英军突然撤走,我方援军未至,形势危急,戴安澜决心以身报国。他宣布:“本师长立遗嘱在先:如果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参谋长代之……以此类推,各级皆然。”他给夫人王荷馨写了绝命家书:“余此次奉命固守东瓜,因上面大计未定,与后方联络过远,敌人行动又快,现在孤军奋斗,决以全部牺牲报国家养育。为国家战死, 事极光荣。所念者,你们母子今后生活,当更痛苦。望你珍重,并爱护诸儿,侍奉老母。老父在皖,可不必呈闻。”面对日军发动步兵、炮兵和空军联合进攻,狂轰滥炸,施放毒气,戴安澜率部同仇敌忾,顽强战斗,抗击四倍于己的曰军长达十余日。中印缅战区美军司令兼中国战区统帅部参谋长史迪威表示:“近代立功异域,扬中华声威者,以戴将军为第一人。”日本人战后回忆时也承认:“该部队自始至终战斗意志旺盛……虽是敌军,但令人佩服!自司令官饭田中将以下各将官无不赞叹其勇气。”

         东瓜保卫战虽然给予日军沉重打击,但因盟军失利,缅北战局急转直下,腹背受敌的远征军被迫突围。这时,英国要求远征军申请难民身份,以便英国军队收容。戴安澜发誓:“我戴某人宁愿与日寇战死,绝不苟且偷生。”于是率部进入缅北野人山,向祖国方向艰难跋涉。就在部队到达离祖国最近的一条公路时,突遭日军伏击,他立即命令分散突围,激战中,戴安澜胸腹中弹,时值缅甸雨季,大雨滂沱,部队既要突破日军堵击,还需忍饥挨饿,穿越荒山密林。1942年5月26曰,他们行至缅北茅邦村,戴安澜伤势恶化,以身殉国,年仅38岁,弥留之际,参谋长问他下一步的行动路线,这时他已不能说话,手指地图,示意部队从莫洛过瑞丽江向北回国,又让人扶着他面向祖国注视许久,安然而逝。

         戴安澜牺牲后,遗体由官兵抬回国内,渡过瑞丽江后,乃将遗体火化,骨灰装入小木箱,这一情景感动了沿途民众,一位老华侨痛心地说:“寿材这么小,怎能配得上将军的英名与地位? ”随即捐出自备的楠木寿材。腾冲县长率全县父老乡亲万人,沿街跪迎将军灵车。随后,国民政府追赠戴安澜为陆军中将,美国总统罗斯福追授戴安澜懋绩勋章。国民政府在广西全州举行安葬仪式,中共领袖毛泽东派人送来挽诗:“外辱需人御,将军赋采微。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东瓜守,驱倭堂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周恩来、朱德等也敬献挽词、挽联。新中国成立后,中央人民政府追认戴安澜为革命烈士,并以毛泽东主席的名义向遗嘱颁发“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

                                                                                                          (摘编自茅海建主编《国民党抗战殉国将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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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人我之际要看得平,平则不忮;功名之际要看得淡,淡则不求;生死之际要看得 破,破则不惧。人能不忮不求不俱,则无往而非乐境,而生气盎然矣。(戴安澜赠部属 各官长题词)

②军人一般以彪悍为荣,但是戴安阑与众不同,他多才多艺,熟读文史,精通琴棋 书画,如果不是因为战乱和外敌入侵,他很有可能成为一位儒雅名士,但国家危难却把 他的命运引上另外一条路。(戴复东等《我们的父亲戴安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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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

安石榴

    ①小区院里有几只流浪猫。到底几只是不确定的。因为,五分钟之前,在草坪里见到一只灰黑相间的狸猫,五分钟之后,在楼头便利店的外置货架上又看到一模一样的一只蜷在那儿假寐,你不知道是刚才的那只漂移过来了,还是它的同胞兄弟。这都是可能的。但是,涛子一家三口搬走之后,邻居们很快就搞清楚了,一共五只。尽管它们的关系有点暧昧,也挺复杂,院里人现在也没有真正看透,不过,数量是明晰的。

    ②涛子一家搬走时正值初冬,不会是他——第三次中风的半残人,估计是他老婆或者儿子,把一扇窗户打开,在纱窗上剪出一个小方口——方口的最上一边没有剪,就像一个小方门帘。五只流浪猫竟然明白那是专门给它们预留的绿色通道,当天就迁进新居了。

    ③猫们进进出出。有时候,只有一个小脸儿躲在纱窗后面,端庄威仪,就是一只小脸老虎嘛!有时候,“呼咙呼咙”从窗台上滚下来两只,打得难解难分。另外一只猫蹲坐在窗下自行车旁淡然地看了一眼身边激战正酣的一对儿,又冷静地转移了视线。屋里毫不相干的那只却突然冲了出来,直接坠到窗下加入了战斗。而窗对面墙根儿一辆落着积雪的电动三轮车下面,一只猫爬了出来,拖着长尾巴慢腾腾横过便道,一副吃饱喝足的慵懒样子,却瞬间起动,一溜烟儿完成跑、跳、抓爬、钻的动作,回屋里去了。邻居就是通过这样的观察,知道这是个五口之家的。

    ④涛子一家三口撤走之后已经一年多了吧,无论大雪咆天,还是春雨绵绵,这个房子的主人一直都是五只猫。一涛子被送走之后再没回来过,老婆儿子也不见了踪影。这五只猫,从外观上能看出它们一两处绝然不同的地方,和少许显性的因果关系。其中三只大猫,一只纯白色,至少给它洗个热水澡之后一定是只雪白的美猫。一只灰黑均匀相间的大狸猫。一只大块黄白色杂糅的。两只半大猫。看起来身长和三只大猫没有差别,但显然没有三只大猫强壮,而且似乎面嫩,像是缺点儿见识——没有证据,就是一种感觉罢了。两只中有一只仿佛是大狸猫翻拍过来的,一只却是白黄黑三色,但主体是白色的,黑和黄两色小块而不规则甚至又重叠地穿插其中。让人揣测,也许有一只猫离开了,或者,曾经有个强有力的入侵者,做了点什么,又抽身而去了。

    ⑤但是,邻居们并未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下工夫。有人主动承袭了涛子老婆没搬走时的作法,在窗台土搁一只小吃碟,里面总有食物。猫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⑥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一位平素和涛子相交极深的老邻居去一个叫“颐年园”的地方看望涛子。那一天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不光是小孩,不少大人也出来放鞭炮了,地动山摇了一天,空气里弥漫的快乐都是火药味道的。老邻居从“颐年园”回家,低头看着一地的雪红雪白,竟然一路没有抬头。及至家门口,一抬头猛然看见昔日涛子家的窗台上摆着好几只小吃碟,里面的嚼果比照往日更是丰盛。老邻居目瞪口呆,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他站在那儿看了半天,自言自语:好心人真多呀!好心人真多呀!我倒要问你们一句,该管的你们管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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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龙应台

    2007年最末一个晚上,十八岁的华飞去和朋友午夜狂欢。我坐在旅店的窗边,泰北冬季的天空洁净,尤其当城市的灯火因贫穷而黯淡,星星就大胆放肆了,一颗一颗堂堂出现。但是星星虽亮,却极度沉默,下面的街头人声鼎沸,乐鼓翻腾。刚从街上的人流里撤回,我知道,像河水涌动的是情绪激越的观光客,但是暗巷里骑楼下,疲惫的女人开始收摊,她们赤脚的幼儿蜷在一旁,用破毯子裹着,早睡着了。

    然后烟火,冲向天空轰然炸开,瞬间的璀璨,极致的炫美,人们雀跃欢呼。这是跨年之夜。可是,这不是神明的生日,不是英雄的诞辰,不是神话中某一个伟大的时刻,不是民族史里某一个壮丽的发生,那么,人们庆祝的究竟是什么呢?

    想想看,你用什么东西量时间?

    一只漏沙里细沙流完是一段时间。一炷馨香袅袅烧完是一段时间。一盏清茶,从热到凉,是一段时间。钟表的指针滴答行走一圈,是一段时间。

    有时候,我们用眼睛看得见的“坏”去衡量时间。一栋每天路过的熟悉的房子,从围墙的斑驳剥落到门柱的腐蚀倾倒,然后看着它的屋顶一寸寸扩大垮陷,有一天野树爬藤从屋中昂然窜出,宣告完成——需要多少时间?

    有时候,我们用非常细微的“动”去量时间。星星的行走、潮水的涨落、日影的长短,不都是时间的量器?在香港的海滨,我看每天金星出现在海平线上的点,冬天和夏天不同。在台北的阳明山上,我看夕阳下沉时碰到观音山的那一刹那,春天和秋天不同。

    你是否也用过别的量法?孩子小时,我在他们卧房的门沿上挂一个一米半高的木板量尺。每一年孩子的生日,让他们站在门沿背对着尺,把他们的高度用小刀刻下。于是刻度一节一节高升,时间也就一节一节在走。

    南美洲有一家人,夫妻俩加五个孩子,每一年的同一天,一家七口一人拍一张大头照,三十年不曾间断。三十年中,红颜夫妻变成老夫老媪,可爱纯真的婴儿变成心事重重的中年人。

    还有那疯狂的艺术家,突然决定写数字。醒来一开眼就写连续累积数字,吃饭、坐车、走路、如厕、洗头时不断地写;搭飞机出国时,在飞机的座位上写;到医院看病打针时,在病床上写;到教堂做礼拜时,在教堂的长板凳上写。每分每刻每时写,每天每月每年写,数字愈来愈大,字串愈来愈长,艺术家这个人,是的,愈来愈老。

    写“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时候,杜甫不是在记录时间吗?唱“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的人,不是在记录时间吗?伦勃朗一年一年画自画像,从少年轻狂画到满目苍凉——他不是在记录时间吗?

    农业社会的人们认真地过春分秋分夏至冬至,难道不也是在一个看不见的门沿上,秘密地,一刀一刀刻下时间的印记?

    所以跨年的狂欢,聚集、倒数,恐怕也是一种时间的集体仪式吧?都市里的人,灯火太亮,已经不再习惯看星星的移动和潮汐的涨落,他们只能抓住一个日期,在那一个晚上,用美酒、音乐和烟火,借着人群的吆喝彼此壮胆,在那看不见的门沿量尺上,刻下一刀。

    凌晨四时,整个清迈小城在宁静的沉睡中,新年悄悄开始。我们行装齐整,离开了旅店,在黑夜中上路,往泰寮边界出发。五个小时的蜿蜒山道,两天的慢船河路,冷冽的空气使人清醒。我在想,在古老的湄公河上啊,时间用什么测量。

(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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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孤独

陈应松

    ①大九湖的山各有雄姿。从水中看,似乎是从云上蹿出的鹿,正在草场上欢跃。而在湖的对岸,一些牛在深沉的雾气中哞叫,吃草,纯银样的波光围绕着它们。挂甲峰的影子是无比美丽的,这是我唯一能辨识的山峰,其他不知名的山峰有着不知名的美。雾气不仅在水面上,也在山间蒸腾,这让山冈浸润在了水之上,浮着一般,摇晃着,沉入我们的冥想。山与水生成的雾气往往是蓝色的,你会很爱这种蓝,是一种混合的蓝,混合了天空、山冈、树木、湖水、水草和水汽的蓝。它太浓酽,村庄、田垄会洇成这种蓝色,象是一下子跌入染红,小路、沼泽、奔走的牛群,全都掉入这种比梦游更不可思议的蓝色。这里是神话中蓝衣人的出没之地。天空从远处的村子上撕开了一条缝,就像破晓。永远,这片地方,都在薄雾中破晓。它是永远的早晨。

    ②大九湖的晨雾大约是最美的,轻柔得像紫玉,云影和山影一旦明亮就会蹒跚坠入湖中,仿佛宿酒未醒。或者,干脆它们就是一整夜在水里浸泡着。一两株树很好奇,它们走近湖边,窥探这些山影的命运。结果它们探出头看时,发现了自己曾有多么自恋。这个早晨多美啊!

    ③当太阳从山顶出来时,那些雾,就像一层乳液,给草场和牛羊们抹上一层柔软的奶白。雾是大九湖的魂,是这块湖水的精魂,是它点化这湖泊之美的神奇手印,是它袖筒里扬起的魔术的烟雾。雾使山冈、湖沼和树林的层次,在那薄薄的雾缕中被分割,被突出。水把山拉成一片一片的,就像那些会使各种皴法的中国画画师。有一些岸渚,恰到好处地伸进浅沼,把一簇簇棠棣、椴木、红桦、虎皮楠推到那儿,而这时,树和紧挨着它们的村庄无一例外地发白,像是被寒冷所照亮。那种光芒,带着纯粹的沉静,藏在山脚下,和雾一起浮起,一起盘旋上升,撑开雾,像是一场冬雪的传说。水与山的蓝色在这里总是饱满的,一致的,像是一个基因,一种遗传。

    ④那些倒影,还是那些倒影,我不能绕过它们,我不能不与它们共恍惚,同沉浮。除了雾,大九湖的倒影是很值得留恋的。如果你恍惚,它会让你从沉沦中拔起;如果你凝神,它们会展翅飞腾,像诡谲的精灵。但是我们不可能没有这样一个易逝的和揉碎的世界,让水来处理这比现实更迷人的空间,深入到水的深处,稀释我们心中的沉重的阴影。山的纹理,树的繁复,层次和节奏恰到好处,色块明朗,光线阴阳的切割顺着山的走向。这一切,水把它们接纳以后,成为另一个山与树的世界,在水的世界中,它们深情纠缠,融为一体,轻与重,妖与朴,真与幻,共同参与创作了一幅旷世的云水图景,也让山和树有了低头一笑,临风惊鸿的妩媚。

    ⑤最喜欢它的夜色,仿佛等待一个人终于尘埃落定。在天光的覆盖下,树和山的影子呈放射状,那些裂开的纹路千丝万缕,全顺着湖面游荡散发,像无数条游蛇钻进夜的睡巢,像天空中树状的闪电凝固在某个瞬间。

    ⑥大九湖的星空因为水而气象浩荡,水天一体,遥相呼应。四围的群山似乎为星空腾出了一个位置,就在大九湖的头顶。这片天空的星星,正被群峰挺举着,拱卫着,敬奉着。无数双宽厚的手掌,伸向天穹。那些星光,宛如从群山的峡谷间射出的神秘光束,在天空中漫舞。我曾在一个夜晚遥望过大九湖的星空,眼里不由自主地潮湿。我们遭受过什么样的狙击、混乱和惊吓,挣脱出来,赶在一个万籁俱静的时刻与它们相遇?我们的内心有多么惶恐和不安,而星星压下了我们的心悸。与你离得如此之近的水晶天穹,天上星光如絮,水中银河倒悬。我坐在湖边,沉默如亲人的星空就像母亲在村庄擎起的灯,守望着我,引领着我,安慰着我。它们近在咫尺,有着巨大的瀑布般倾泻的温情。在这样壮阔飞腾的夜空,生命有一种青葱生长的力量,有穿行天地,阅尽风霜的惆怅与悲壮。在最黑暗孤独的寂静的地方,会有那么多闪烁的东西。哦,黑暗如此富有,如此奢华,这是你亲眼所见吗?夜空的鲜蓝色,是论语在擦拭它,搁在我们头顶亿万年了,依然没有一点陈旧感,这是何等高贵优秀的品质?

    ⑦月亮突然间升起来了,碾盘似的,光滑,厚重,立体,大九湖遽然间变成了一块大浮冰,像是从大水深处冲上来的。尔后,它荡漾起来,细细的波纹,有头古朴的激情和敦厚的举止。那些荡过来的波浪,从四面八方赶来,从山谷里游来,神秘的水,像是大山聚集起舞的精灵,是野兽、草木、石头和雾岚的魅影。星星在向上腾起,水花在迸射,就像一万个女妖在夜晚的山谷里蹈浪沐浴。这也是山与水悄然融合的时刻,星与浪缱绻的地方,每天夜晚,它们的故事都在这片湖泽上演着。

    ⑧不知怎么,我会忽然想到它的秋天。我在雾霾的城市写着大九湖时,我对它的秋天有一种高朗的信任和寄托。如果我不歌颂秋天,我的内心就会开始寒冷,笔会凝滞抽筋。我写过《神农架之秋》,我的热烈的文字足以抵挡一个又一个寒冬的欺凌。到了秋天,水是一如既往地清澈澄净,像一位道行极深的高人谨慎地碧蓝着。群山之间,红叶泛滥,红色的火泼泻到湖面上,久不能熄。湖上的红叶不知是论语抛洒的,竟覆盖了所有的水,遮蔽了天空,让天空在缝隙中穿梭,支离破碎。辽阔的草甸上,喧闹的夏日已经结束,细长柔软的芦苇,像深山中修炼过的女妖,白着它们的头颅,撑着纤弱的躯干张望着,也绝望着。

    ⑨“湿漉漉的孤独”,这是法国诗人克洛代尔使用一个词。因为大九湖柔和的抚摸,那些钻出水面的浅绿色的蒲芯和芦芽,和从山坡上滑下来的春风,那样清澈潮润,沁入灵肉。一个远行人和独行者,我一直追寻并热爱着这“湿漉漉的孤独”,我此时想起在早晨的薄雾中,湖边那个熠熠闪光的几户人家的村子,它的上空飘浮着漫长的烟霭。哦,山与湖的乐趣让人生情,这是上苍的慈悲。我渴望着有一天能够在这里傍水而居,在傍晚与那些消失的野鹿之魂相遇。躺在满天星空下,手中握着一颗捡拾的陈年橡果。

(有删改)

【注】①皴法:中国画技法名。是表现山石、峰峦和树身表皮的脉络纹理的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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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古纳河右岸(节选)

迟子建

    我是个鄂温克女人。我的弟弟鲁尼降生了。一看到鲁尼的笑脸,父亲阴沉的脸也会变得和颜悦色了。

    父亲一心想把鲁尼培养成一个出色的猎手,因而鲁尼八九岁的时候,只要不是去离开营地太远的地方狩猎,父亲就会带上他。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夜,是个满月的日子,我正跟着母亲在火塘边捻筋线,鲁尼跑进来,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一会儿父亲要带着他,乘着佳乌(桦皮船)去河湾打猎。我对堪达罕(兴安岭森林里体态最大的动物,学名驼鹿)并没多大的兴趣,但我很想乘坐佳乌。我央求母亲,让她跟父亲说说,把我也带上。

    林克背着枪,带着我们穿过松林,来到河畔。路上他嘱咐我和鲁尼,上了佳乌后,不许大声说话,不许往水中吐痰。

    那条河流很狭窄,水也不深,林克就像揪出一个偷懒的孩子似的,把掩藏在河边草丛中的桦皮船拽出来,推到河水上。他先看着我和鲁尼上了船,然后自己才跳上去。船悠悠走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耳边有阵阵凉风掠过,非常舒服。在水中行进时看岸上的树木,个个都仿佛长了腿,在节节后退。好像河流是勇士,树木是溃败的士兵。

    林克将桦皮船荡进湖泊,我们划向湖对面一片起伏不大的山峦。林克上了岸,他让我和鲁尼不要下船。父亲一离开,鲁尼就吓唬我说,快看,前面有狼,我看见它的眼睛发出的亮光了!我刚要叫,听到了鲁尼的话的父亲回过头来,他对鲁尼说,我怎么跟你说的了?一个好猎手在出猎的时候是不能胡说八道、多嘴多舌的!鲁尼立刻就安静下来了,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船身,就像敲着他自己的脑壳反省似的。

    林克很快回到了船上,他小声对我们说,他在岸上的草丛中发现了堪达罕的粪便和蹄印,粪便很新鲜,说明几个小时前它还来过这里。从它的蹄印来看,它是一头成年的堪达罕,很有分量。林克说我们到对面的柳树丛中守候它。我们把船划到湖畔的柳树丛,桦皮船夹在其中,也就成了一片陆地。我们潜伏在船上,林克让鲁尼帮他把枪膛上了子弹,然后用手指在嘴唇那儿竖了一下,示意我们不可出声。

    我们敛声屏气地等待着。

    父亲咽了口唾沫,我听见了“嚓嚓——”的声响,这“嚓嚓”声很快变成了“噗噗”声,循声望去,发现一团灰黑的影子正在湖的对面移动!父亲抑制不住兴奋地“哦”了一声。

    堪达罕在夜色中镇定自若地行进着,父亲瞄准了它,然而未等他射击,它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当堪达罕离我们近了的时候,我非常紧张,因为看它的模样,它一定是胃口很大的,万一父亲打不中它,它反扑过来,我们的佳乌就会被它踏碎,我们只能逃跑。如果跑得慢,被它逮着,定是九死一生了。

    林克确实是个优秀的猎手,当堪达罕沉入水中,让湖面的月亮又圆满起来的时候,他非常镇静,耐心等待着。直到它从湖水中站了起来,心满意足地昂了晃脑袋,打算上岸的时候,林克才把枪打响。枪响的时候,我的心也仿佛跟着蹦了出来,我看见堪达罕栽歪了一下身子,似乎要倒在水中的样子,但它很快又站直了,朝枪响处奔来,我顾不得林克的嘱咐了,我哇哇大叫着,魂魄已被吓丢了七分。林克又在它身上连打两发子弹,它才停止了进攻。不过它也不是立刻就倒在水中的,它像酒鬼一样摇晃了许久,这才“咕咚——”一声倒下了,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鲁尼欢呼起来,林克也长吁一口气,放下枪。我们又等待了两三分钟,确定它已无声息的时候,这才撑着桦皮船,从柳树丛中穿梭而出,飞快地荡到湖心。

    堪达罕的头浸在水里,身躯只露出一角,好像一块被磨去了棱角的青石。鲜血已把湖心染成黑夜的颜色。想着刚才还在悠闲潜水吃着针古草的它说没气就没气了,我的牙齿打颤,腿也哆嗦起来。而鲁尼却是那么的兴高采烈。我知道,我永远做不了出色的猎手。

【注】《额尔古纳河右岸》是第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显示了弱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六元抗币

卢群

    望着漫天飘舞的雪花,秀梅的肩头拧成了疙瘩。

    进入腊月后,大成的哮喘越发严重了,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像拉风箱,每呼吸一次,胸口就重重地起伏一 次。尤其是冷天,病情越发严重,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凄厉的哮喘,三里外都听得见。

秀梅咬了咬牙,再一次牵起了小锁。

    “你,你干吗去? ”大成支起身子紧张地问。

“还是送人吧,胡先生心善,家境又好,孩子到了那里,会有好日子过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一家人,活要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大成一着急,又剧烈地喘起来。

    “可你的病……”

“死不了,你把草药再熬一下,喝了药出身汗就好了,咳,咳,咳……”话未说完,大成就又咳又端地蜷成一团。

    “你别急,我听你的,这就熬药去。”

转过身子,秀梅的泪哗哗地流。去年秋收时,大成还像个壮牛似的,三百来斤的担子搁肩上健步如飞,五百多斤的碾子能举过头顶。锥料想,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不仅冲毁了自家的草房,还冲垮了大成的身体。为了保住何老财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子,大成在冰冷的洪水中奋战了两天两夜。结果何老财的院子保住了,大成却患上了重疾,咳嗽声惊天动地,高烧发到四十多度。后经郎中救治,烧虽然退了 ,哮喘仍如影随形,日益加重,好端端的壮汉子,转眼成了病秧子。何老财见大成再无油水可榨,就以看草荡的两间破棚子为工钱,将大成打发了事。如今一家老少五张嘴,还有大成的看病费用,全靠秀梅替人缝缝补补挣点小钱。这点钱别说看病,肚子都填不饱。没办法,秀梅只好挖些甘草、洋金花、麻黄根等药草回来,给大成煎服下去。由于治疗跟不上,大成的病已发展成肺气肿。郎中说,中药压不住了,得看西医,用抗生素。

那天,秀梅正在医院门前徘徊,开私塾的胡先生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锁他娘,大成的病不能再拖了,你看这样可好,你把小锁过继给我,我出钱给大成看病。你放心,我没有孩子,会把小锁当亲生儿子待的。”

    秀梅一听魂飞槐散,然而静下心来想想,胡先生的话没有错,大成不能再耽搁了,家不可一日无主啊。 可是当她把想法一说,大成就恼了,怎么解释都没用。眼见着丈夫一天天衰弱下来,秀梅急得满嘴起泡。

    “老乡,能借你家的锅烧饭吗?”

正痛苦着,耳边传来轻轻地询问。秀梅抬头一看,是新四军战士,为首的是位女同志,20多岁穿着军装,打着绑腿,剪着齐耳短发。

“快,快请进。”秀梅连忙站起身。在这之前,秀梅就已知道,新四军是来打鬼子的,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大成,新四军来了! 一进门,秀梅就兴奋地嚷起来。

“是吗?快,快请同志们坐坐!”大成精神一振,病痛立时减轻许多。战士们一放下行李,就忙着担水、扫地、抹桌子,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

秀梅将锅子又细细洗了一遍,才添上水烧起来。为首的那位女同志解开背包,从小布包里倒出大半碗玉米面。三个孩子立刻围过来,小眼睛铜铃似的瞪着,喉咙里咕噜咕噜地直咽口水。女同志见状又倒出一些面粉来。不一会儿,粥煮好了,女同志先给三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粥,第四碗粥则给了床上的大成。大成再三推托,女同志说:“咱们都是穷苦人,天下穷人是一家,一家人还客气啥?”大成问:“大姐,你腰里有盒子枪,一定是个官吧?"女同志笑道:“在革命的队伍里,大家都是同志,我姓张,你就喊我张同志吧。”言语间,屋外雪花稠密起来。秀梅连忙走出门,把张同志的马牵到屋檐背风的地方。扣好缰绳,张同志也跟了出来。张同志问:“大姐,大哥得的什么病?“他,他……”秀梅一下子哭出声来。听着秀梅的哭诉,张同志也落下了泪。

    翌日凌晨,秀梅想给马喂点草料,却发现张同志他们已出发了,破烂的桌子上留着一只口袋,打开一看,玉米面。袋子旁还有张六元面值的抗币,显然是给大成治病的。

雪已悄然停止,一行脚印,沿着朝霞升起的东方蜿蜓而去。望着坚实的足印,秀梅流下了满眼的泪水。后来,秀梅和大成也参加了革命,并打听到救他们性命的张同志叫张茜,是陈毅军长的夫人。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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