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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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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北京市第四十四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测试试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件小事

鲁迅

    ① 我从乡下跑到京城里,一转眼已经六年了。其间耳闻目睹的所谓国家大事,算起来也很不少;但我心里都不留什么痕迹,倘要我寻出这些事的影响来说,便只是增长了我的坏脾气,——老实说,便是教我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

    ② 但有一件小事,却于我有意义,将我从坏脾气里拖开,使我至今忘记不得。

    ③ 这是民国六年的冬天,大北风刮得正猛,我因为生计关系,不得不一早在路上走。一路几乎遇不见人,好容易才雇定了一辆人力车,教他拉到s门去。不一会儿,北风小了,路上浮尘早已刮净,剩下一条洁白的大道来,车夫也跑得更快。刚近s门,忽而车把上带着一个人,慢慢地倒了。

    ④ 跌倒的是一个女人,花白头发,衣服都很破烂。伊从马路边上突然向车前横截过来;车夫已经让开道,但伊的破棉背心没有上扣,向外展开,所以终于兜着车把。幸而车夫早有点停步,否则伊定要栽一个大斤斗,跌到头破血出了。

    ⑤ 伊伏在地上;车夫便也立住脚。我料定这老女人并没有伤,又没有别人看见,便很怪他多事,要自己惹出是非,也误了我的路。

    ⑥ 我便对他说,“没有什么的。走你的罢!”

    ⑦ 车夫毫不理会,——或者并没有听到,——却放下车子,扶那老女人慢慢起来,搀着臂膊立定,问伊说:

    ⑧ “你怎么啦?”

    ⑨ “我摔坏了。”

    ⑩ 我想,我眼见你慢慢倒地,怎么会摔坏呢,装腔作势罢了,这真可憎恶。车夫多事,也正是自讨苦吃,现在你自己想法去。

    ⑪ 车夫听了这老女人的话,却毫不踌躇,仍然搀着伊的臂脾,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有些诧异,忙看前面,是一所巡警分驻所,大风之后,外面也不见人。这车夫扶着那老女人,便正是向那大门走去。

    ⑫ 我这时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他的背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须仰视才见。而且他对于我,渐渐的又几乎变成一种威压,甚而至于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来。

    ⑬ 我的活力这时大约有些凝滞了,坐着没有动,也没有想,直到看见分驻所里走出一个巡警,才下了车。

    ⑭ 巡警走近我说,“你自己雇车罢,他不能拉你了。”

    ⑮ 我没有思索的从外套袋里抓出一大把铜元,交给巡警,说,“请你给他……”

    ⑯ 风全住了,路上还很静。我走着,一面想,几乎怕敢想到我自己。以前的事姑且搁起,这一大把铜元又是什么意思?奖他么?我还能裁判车夫么?我不能回答自己。

    ⑫ 这事到了现在,还是时时记起。我因此也时时熬了苦痛,努力的要想到我自己。几年来的文治武力,在 我早如幼小时候所读过的“子曰诗云”一般,背不上半句了。独有这一件小事,却总是浮在我眼前,有时反更分明,教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     

一九二O年七月(选自《呐喊》,吉林文史出版社。略有删减)

(1)、“我”说:“没有什么的。走你的罢!”车夫的反应是(    )
A、完全没有听到 B、听得清清楚楚 C、或者听到了,或者没有听到 D、听到了,但不太清晰
(2)、文章环境描写精当,请分析文中画线处环境描写的作用。
(3)、作者在这篇文章中主要表达了怎样的思想感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写《自然与人生》的日本作家德富芦花,观察过落日。他记录太阳由衔山到全然沉入地表,需要三分钟。我观察过一次日出,日出比日落缓慢。观看落日,大有守侍圣哲临终之感;观看日出,则像等待伟大英雄辉煌的诞生。太阳从露出一丝红线,到伸缩着跳上地表,用了约五分钟。世界上的事物在速度上,衰落胜于崛起。

    我看到一具熊蜂的尸体,它是自然死亡,还是因疾病或敌害而死,不得而知。它偃卧在那里,翅零乱地散开,肢蜷曲在一起。它的尸身僵硬,很轻,最小的风能将它推动。我见过胡蜂巢、土蜂巢、蜜蜂巢和别的蜂巢,但从没有见过熊蜂巢。熊蜂是穴居者,它们将巢筑在房屋的立柱、檩条、横梁、椽子或枯死的树干上。熊蜂从不集群活动,它们个个都是英雄,单枪匹马到处闯荡。熊蜂是昆虫世界当然的王,它们身着的黑黄斑纹,是在地上最怵目的图案,高贵而恐怖。老人们告诉过孩子,它们能蜇死牛马。

    麻雀在地面的时间比在树上的时间多。它们只是在吃足食物后,才飞到树上。它们将短硬的喙像北方农妇在缸沿砺刀那样,在枝上反复擦拭。麻雀蹲在枝上啼鸣,如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高声喊叫,这声音蕴含着依赖、信任、幸福和安全感。麻雀在树上就和孩子们在地上一样,它们的蹦跳就是孩子们的奔跑。树木伸展的愿望,是给鸟儿送来一个个广场。

——选自苇岸《大地上的事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柴门小院

王本道

    记忆的底片中,似有幅图画,那是一棵老树掩映下的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院。院墙底部砌有尺把高的青石,上部多由稀疏的树木枝条拼凑而成,高不盈米。院门十分简陋,由薄薄的木板条钉制而成,门上无锁,通常是四敞八开的,夜间也只是虚掩着。透过院墙和院门的缝隙,清晰可见院中栽种的瓜果菜蔬、欢蹦乱跳的鸡鸭猫狗、墙上挂着的农具、墙角立着的磨盘,还有那一串串金灿灿的玉米和红艳艳的辣椒。有时候,能看到院里老人拉着幼小的孩子蹒跚学步,系着围裙的女人安静地择菜,“咯咯咯”地召唤着鸡鸭吃食……这是当年我在辽南山区插队时,每天都司空见惯的柴门小院。

    这样的柴门小院,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不计其数,千百年来,它们供一代代子民繁衍生息。从呱呱坠地、牙牙学语,到十年寒窗、面壁苦读,一个个孩子在柴门的进进出出中长大成人,而后告别小院,走上各自的人生舞台。他们生于斯、长于斯,对柴门小院怀有厚重的情感,寄托了无限情思,无论走到哪里,无一不葆有质朴的家国情怀,涌动着割舍不断的乡愁。

    那一幢幢质朴无华的柴门小院,演绎着许多动人的故事,续写着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风雪交加的夜晚,出门在外的游子归心似箭,远远看见柴门内微弱的灯光,听到门前的犬吠,那是何等温暖与亲切。“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诗圣杜甫在饱受安史之乱的磨难之后,与家人久别重逢时发出这样的感慨。柴门虽然简陋,然而它淡泊宁静,里里外外的人和事都清晰可见。“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当年那位风流倜傥的才子崔护,若不是透过柴门的缝隙,一睹那位面若桃花的姑娘的风采,如何能最终成就一段佳话?

    在中国,由于“门第”观念,“门”有着诸多讲究,历来颇受重视。旧时男女谈婚论嫁,首先想到的是“门当户对”,女孩子出嫁被称作“出门子”,迎娶新媳妇称为“过门”。而“门”的种类更是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所有的门中,柴门当属造型与材质最为简陋、价值最为低廉的,却也是数千年来中国老百姓用得最多的门。近30多年来,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居住条件的改善,华夏大地随处可见“向阳门第春长在”。然而有一段时间,一些“先富”起来的人们对于“门”的内涵有过误解。他们过分注重装点“门面”,门楼越砌越高,金碧辉煌,且户户朱红的大门终日紧锁,只留一个“猫眼”用以察看外面的动静。一幢幢封闭的宅院如同一座座戒备森严的堡垒,让人望而生忧,望而生畏,寄托着游子乡愁的那一个个小院已无从可寻。

    一个秋日,在从红海滩归来的途中,我顺路去了盘锦市大洼区石庙子村。距村口不远处,就看到几户乌瓦白墙的民居,透过柴门和院墙的缝隙,清晰可见院中栽种的五彩斑斓的鲜花,以及几株硕果盈枝的苹果树、梨树、枣树。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插队的村庄,见到了那一个个修缮一新的柴门小院。在那里,我与知青同学们交谈、嬉戏,周遭树上是熟透的苹果、红枣、香梨,秋意正浓。朦胧之中,辽南山区的那些柴门小院,与如今我生活的辽东湾的乡村小院连成了一片,与祖国江南塞北广袤土地上所有的柴门小院连成了一片——华夏大地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柴门小院,蜿蜒曲折,一直通向遥远的地平线,如同古老的大河、大江,绵延不绝。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二十年后

【美】欧·亨利

    瑟瑟的寒风夹杂着雨意,一位巡警在马路上威风凛凛地走着。他边走边一家家打量,还不时转过头,用警惕的目光向平静的通衢大道两头远望,那甩警棍的动作多姿多彩,再加上体格魁梧,却不带傲气,俨然一个太平天下的卫士形象。

    走过一个路段的正中时,警察突然放慢了脚步。一家幽暗的五金店的门口,有个男子斜靠门站着,嘴里叼了根烟,并没点着。看到警察走过来,他抢先说话了。

    “没事,警官,我在等一个朋友,”他镇定自若地说, “二十年前约好现在相见。你听了觉得奇怪,是吗?你要是不放心呢,我可以把事情说给你听听。二十年前,这家店是一家餐馆,叫大乔·布雷迪餐馆。”

    “餐馆早五年就没有了。”警察说。

    站在门道里的那个人划着一根火柴点燃雪茄。火柴光一亮。只见这人长着个方下巴,脸色发白,目光倒炯炯有神,右边眉毛附近留着个小白伤疤。领带扣针歪别着,上面镶着颗大钻石。

    那人说:“二十年前的今晚,我跟吉米·韦尔斯在这儿的餐厅吃饭。我们俩都是在纽约长大的,多年来亲如兄弟。那时我十八,吉米二十。第二天我要去西部闯荡。在吉米看来天下似乎只有一个纽约。那天晚上我们约定,二十年后,都将在此地、此日、此时再次会面。”

    “这事倒挺新鲜。时隔二十年才又见上一面,未免太久了点。分手以后你知道你朋友的消息?”警察问。

    那人答道:“说起来我们也有过一段书信往来,但过了一两年便断了联系。但我相信,只要吉米还活着,他肯定会来赴约的。”等朋友的人掏出一块漂亮的表,表盖上镶着小宝石。

    “十点还差三分钟,”他说,“我们在这餐馆分手的时间是十点整。”

    “你在西部混得不错吧?”警察问。

    “你猜对了!吉米要是比得上我一半就好了。他是个大好人,只是有点死板。我发财可也不容易,非多长几个心眼不可。在纽约,人总是墨守成规,人要开窍得到西部去。”

    警察甩着警棍,又开步了。

    “我得走了!希望你的朋友真能来。到时候没来你就走吗?”

    “不会。”那人说,“我至少多等他半个小时。只要他还活着, 他肯定会来。再见, 警官。”

    “再见,先生。”警察说完,又继续巡逻,边走边一家家打量。

    这时,天下起了濛濛细雨,风也越刮越紧。五金店门口的那个人抽着烟还在等。

    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后,一位高个子大步流星穿过马路径直朝他走来。这人穿着长外套,衣领翻上来盖住了耳朵。

    “鲍勃,真是你吗?”来者不敢相信地问道。

    “吉米·韦尔斯,你来了呀!”站在门边的人高声叫了起来。

    “哎呀呀!”刚来的人也高声叫,一把抓起对方的两只手,“果然是鲍勃。我只知道只要你还活着,一定会上这儿来。唉,二十年,可真不算短呀!鲍勃,老饭馆拆了,要是如今还在,我们可以到里面再吃上一顿。在西部混得怎么样,老弟?”

    “好极了!一切如愿以偿。你变多了,吉米。奇怪,你怎么又高了两三寸呢?”

    “是呀,二十岁以后我又长个儿了。”

    “在纽约过得不错吧,吉米?”

    “还过得去。我在市里的一个部门谋了个位置。走,鲍勃,我领你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咱们叙叙旧。”

    两个人手挽手沿马路走着。从西部归来的那个志得意满,讲起这些年的作为。另一个把头缩在大衣领里,津津有味地听。

    十字路口有家药房,仍灯火辉煌。到了灯光下,两人同时转身瞪大眼看着对方的脸。

    从西部来的那个突然站住了,松开手臂。

    “你不是吉米·韦尔斯,”他惊叫起来,“二十年的时间的确长,但再长的时间也不会把鹰钩鼻变成个扁鼻。”

    “二十年足可以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高个子说,“鲍勃,你已被捕十分钟了。芝加哥警方猜到你会到这个城市来,打了电报说想与你谈谈。放老实点,知道吗?老实才聪明。有人叫我带张条子给你,看完了我们再去局里。你到那儿窗户下看,是巡警韦尔斯写的。”

    从西部来的人打开交给他的小纸条。刚看的时候他的手还正常,但到看完时却抖得厉害。条子上只写了几句话:

    鲍勃: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你划着火柴点烟时我发现你原来是芝加哥通缉的罪犯。我不便自己动手,便找了位便衣代劳。

吉米

(节选自《欧·亨利短篇小说选》,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风云初记(节选)

孙犁

    第二天清早,她(秋分)就同高翔和李佩钟上了一辆大汽车,回深泽来。她们路过蠡县、博野、安国三个县城和无数的村镇,看到:从广大的农民心底发出的、激昂的抗日自卫的情绪,正在平原的城镇、村庄、田野上奔流,高翔到一处,就受到一处的热烈欢迎。

黄昏的时候,她们到了子午镇。秋分一下车,就有人悄悄告诉她: “庆山回来了,现在五龙堂;你们坐汽车,他赶回来了一群羊!”

秋分没站稳脚,就奔到河口上来。船上的人和她开玩笑说: “不回来,你整天等,整宿盼;一下子回来了,你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船上,秋分就看见在她们小屋门口,围着一群人。在快要下山的,明静又带些红色的太阳光里,有一个高高的个儿,穿一身山地里浅蓝裤褂的人,站在门前,和乡亲们说笑。她凭着夫妻间难言的感觉,立时就认出那是自己一别十年的亲人。

    她从船上跳下来,腿脚全有些发软,忽然一阵心酸,倒想坐在河滩上嚎啕大哭一场。

    人们冲着她招手、喊叫,丈夫也转过身来望着她,秋分红着脸爬上堤坡。

    乡亲们见她来了,说笑着走散了,庆山望着她笑了笑,也转身进小屋里去。公公从河滩里背回一捆青草,撒给那几只卧在小南窗下面休息的山羊。

    高四海摸着一只大公羊的牴角说:“你也还没有吃饭吧?快到屋里和他一块儿做点吃的。”

    秋分走进屋里来,好像十年以前下了花轿,刚刚登上这家的门限。她觉得这小屋变得和往日不同,忽然又光亮又暖和了。自己的丈夫,那个高个儿,正坐在炕沿上望着她,她忍不住热泪,赶快走到锅台那里点火去了。她家烧的是煤,埋在热灰下面的火种并没有熄灭,她的手一触风箱把,炉灶里立时就冒起青烟,腾起火苗儿的红光来。望着旺盛的火,秋分的心安静下来。她把瓦罐里的白面全倒出,用全身的力量揉和了,细心切成面条儿,把所有的油盐酱醋当了佐料。水开了,她揭开锅盖,滚腾的水纷纷窜了出来,秋分两手捧着又细又长、好像永远扯不断的面条儿,下到锅里去。

    忽然,在炕角里,有一个小娃子尖声哭叫了起来。高庆山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个不到两生日的孩子睡醒了,抓手揪脚的哭着。

    “唔!这是哪里来的?”庆山立起身来,望着秋分。“哪里来的?”秋分笑着说,“远道来的。你不用多心吧,这是今年热天,一个从关东逃难来的女人,在河口上叫日本的飞机炸死了,咱爹叫把这孩子收养下来。要不,你哪里有这么现成的儿子哩!”

    庆山笑了,他把孩子抱了起来,好像是抱起了他的多灾多难的祖国,他的眼角潮湿了。

    吃饭的时候,高翔赶来了,两个老同志见面,拉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庆山从里边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高翔说:“这是我的介绍信,组织上叫我交你的,还怕路上不好走,叫我换了一身便衣,赶上一群山羊。路上什么事也没有,没想到和你碰的又这样巧。”

    高翔看完了信说:“你来的正好。在军事上,我既没有经验,新近遇到的情况又很复杂。你先不用到高阳去,就帮我在这里完成一个任务吧!”

    庆山正要问什么任务,高翔的爹领着小女孩来看儿子了。

    秋分拉着小女孩问:“你找谁来了?”

    小女孩慢腾腾的说:“俺爹!”

    秋分指着高翔,小女孩没想到她的爹竟是一个完全面生的人,不敢走过去,高翔过来把她抱起。

    秋分又逗她:

    庆山对高翔说:“我好像从没见过她,长的这样高了!”

    秋分说:“你哪里见过她,你们走的时候,她娘刚刚坐了月子!”

    高翔拍拍怀里的孩子,放在地下,笑着说:“我马上要和庆山哥谈谈这里的情况,开展工作,你们先到外边去玩一会儿。”

    高四海、高翔的父亲抱着孩子出去了,秋分噘着嘴说:“我听听也不行吗?”

    “不行,”高翔说,“我们还没正式接上关系哩,分别了十年,回头我还得考察考察你的历史!”

    “等着你考察!”秋分给他们点着灯,就扭身走了。

    他两个在屋里谈着,秋分她们就坐在堤坡上等着,天上出着星星,高翔的小女孩指着:

    “又出来一颗,爷爷,那边又出来了一颗!”

    一直等到满天的星斗出全了,他们还没有谈完。高翔的父亲对高四海说:“你说盼儿子有什么用,盼的他们回来,倒把我们赶到漫天野地里来了。”

    高四海抽着烟没有说话,大烟锅里的火星飞扬到河滩里去。儿子回来,老人高兴,心里也有些沉重。他们回来了,他们又聚在一起商议着闹事了。那些狂热,那些斗争、流血的景象和牺牲了的伙伴的声音、面貌,一时又都在老人的眼前,在晚秋的田野里浮现出来,旋转起来。老人有些激动,也感到深深的痛苦。自从儿子出走,斗争失败,这十年的日子是怎样过的?当爹娘的,当妻子的是怎样熬过了这十年的白天和黑夜啊?再闹起来!那次是和地面上的土豪劣绅,这次是和日本。人家的兵强马壮,占了中国这么大的地面,国家的军队全叫人家赶的飞天落地,就凭老百姓这点土枪土炮,能够战胜敌人?他思想着,身边的草上已经汪着深夜的露水,高翔的小女孩打着呵欠躺在她爷爷的怀里睡着了。

    (节选自孙犁《风云初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穷人

列夫•托尔斯泰

    渔夫的妻子桑娜坐在火炉旁补一张破帆。屋外寒风呼啸,汹涌澎湃的海浪拍击着海岸,溅起一阵阵浪花。海上正起着风暴,外面又黑又冷,这间渔家的小屋里却温暖而舒适。地扫得干干净净,炉子里的火还没有熄,食具在搁板上闪闪发亮。挂着白色帐子的床上,五个孩子正在海风呼啸声中安静地睡着。丈夫清早驾着小船出海,这时候还没有回来。桑娜听着波涛的轰鸣和狂风的怒吼,感到心惊肉跳。

    古老的钟发哑地敲了十下,十一下……始终不见丈夫回来。桑娜沉思:丈夫不顾惜身体,冒着寒冷和风暴出去打鱼,她自己也从早到晚地干活,还只能勉强填饱肚子。孩子们没有鞋穿,不论冬夏都光着脚跑来跑去;吃的是黑面包,菜只有鱼。不过,感谢上帝,孩子们都还健康。没什么可抱怨的。桑娜倾听着风暴的声音,“他现在在哪儿?上帝啊,保佑他,救救他,开开恩吧!”她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在胸前画着十字。

    睡觉还早。桑娜站起身来,把一块很厚的围巾包在头上,提着马灯走出门去。她想看看灯塔上的灯是不是亮着,丈夫的小船能不能望见。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风掀起她的围巾,卷着被刮断的什么东西敲打着邻居的小屋的门。桑娜想起了她傍晚就想去探望的那个生病的女邻居。“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啊!”桑娜一边想,一边敲了敲门。她侧着耳朵听,没有人答应。

    “寡妇的日子真困难啊!”桑娜站在门口想,“孩子虽然不算多——只有两个,可是全靠她一个人张罗,如今又加上病。唉,寡妇的日子真难过啊!进去看看吧!”

    桑娜一次又一次地敲门,仍旧没有人答应。

    “喂,西蒙!”桑娜喊了一声,心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猛地推开门。

    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又潮湿又阴冷。桑娜举起马灯,想看看病人在什么地方。首先投入眼帘的是对着门放着的一张床,床上仰面躺着她的女邻居。她一动不动,只有死人才是这副模样。桑娜把马灯举得更近一些,不错,是西蒙。她头往后仰着,冰冷发青的脸上显出死的宁静,一只苍白僵硬的手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从稻草铺上垂下来。就在这死去的母亲旁边,睡着两个很小的孩子,都是卷头发,圆脸蛋,身上盖着旧衣服,蜷缩着身子,两个浅黄头发的小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的时候,拿自己的衣服盖在他们的身上,还用旧头巾包住他们的小脚。孩子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他们睡得又香又甜。

    桑娜用头巾裹住睡着的孩子,把他们抱回家里。她的心跳得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觉得非这样做不可。她把这两个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让他们同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又连忙把帐子拉好。

    桑娜脸色苍白,神情激动。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说什么呢?这是闹着玩的吗?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够他受的了……是他来啦?…….不,还没来!…….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他会揍我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嗯,揍我一顿也好!”

    门吱嘎一声,仿佛有人进来了。桑娜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没有人!上帝,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叫我怎么对他说呢?…….”桑娜沉思着,久久地坐在床前。

    门突然开了,一股清新的海风冲进屋子。魁梧黎黑的渔夫拖着湿淋淋的被撕破了的鱼网,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嘿,我回来啦,桑娜!”

    “哦,是你!”桑娜站起来,不敢抬起眼睛看他。

    “瞧,这样的夜晚!真可怕!”

    “是啊,是啊,天气坏透了!哦,鱼打得怎么样?”

    “糟糕,真糟糕!什么也没有打到,还把网给撕破了。倒霉!天气可真厉害!我简直记不起几时有过这样的夜晚了,还谈得上什么打鱼!谢谢上帝,总算活着回来。……..我不在,你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渔夫说着,把网拖进屋里,坐在炉子旁边。

    “我?”桑娜脸色发白,说,“我嘛…….缝缝补补…….风吼得这么凶,真叫人害怕。我可替你担心呢!”

    “是啊,是啊,”丈夫喃喃地说,“这天气真是活见鬼!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

    “你知道吗?”桑娜说,“咱们的邻居西蒙死了。”

    “哦?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昨天。唉!她死得好惨哪!两个孩子都在她身边,睡着了。他们那么小……一个还不会说话,另一个刚会爬……”桑娜沉默了。

    渔夫皱起眉,他的脸变得严肃,忧虑。“嗯,是个问题!”他搔搔后脑勺说,“嗯,你看怎么办?得把他们抱过来,同死人呆在一起怎么行!哦,我们,我们总能熬过去的!快去!别等他们醒来。”

    但桑娜坐着一动不动。

    “你怎么啦?不愿意吗?你怎么啦,桑娜?”

    “你瞧,他们在这里啦。”桑娜拉开了帐子。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青 衣

阎秀丽

①定妆、勒头、贴片、梳扎……

②香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由得翘起一弯笑,她把腮红又用指肚小心地往下拉了拉,让她的圆脸显得修长了些。着装完毕,香玲静静地坐在木凳上,不敢去看金凤。她知道金凤的眼睛里正在喷火,她能感觉到周身被灼伤时的隐痛。

③金凤是村里红透半边天的台柱子。

④香玲是小剧团里名不见经传的配角。金凤脸上的嗔、喜、笑、怒、伤感、娇羞,诠释着世间凡尘女子的烟火风情。女人似乎能从她那里找到自己的一生。

⑤所以,金凤有了架子,是角儿的架子。每次上台,都需要剧团里的几个头面人物去请。要一请、二请,直到三请,金凤才笑着说:“哟,干吗还来好几个人啊?让谁知会一声就行了。乡里乡亲的,哪来的那些说道儿!”

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的小剧团能少得了您吗?全指着您给撑场呢。”

⑦金凤嘴角便噙着淡淡的笑,摇摆着腰身出了门。

⑧这是这些年唱戏时的规矩,人家金凤要的就是这个面儿!谁让村里人好这口呢。正月没事,唱唱大戏,扭扭秧歌,人们便有滋有味地过完了年。

⑨香玲喜欢青衣。青衣在舞台上水袖飞扬时的飘忽和眼眸流转时的风情让香玲着迷。香玲看青衣,就像看自己。

⑩⑭而今天,她只是被临时抓来救场的。

⑪老规矩,请了金凤三次。金凤托着腮,只是说嗓子疼了,开不得口,今儿是唱不了。

⑫头面人物中的九叔便急得跳了脚。唱戏有唱戏的规矩,锣鼓声已经在村里密集地响起,这戏不能歇。但是,没有主角儿的戏是没人看的,何况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正月十五!

⑬年轻力壮的人过完年就都外出打工了,但村里该热闹还得热闹。正月十五唱大戏,却不想金凤会撂挑子,难怪九叔跳脚了。跳脚归跳脚,这戏还得唱,别的角儿都收拾妥当了,断不能临场改戏。九叔思忖良久,心里便有了谱儿。

⑭香玲!

⑮金凤和香玲一个村东一个村西,一个主角一个配角。

⑯金凤在县剧团学过一段时间,无论是扮相、身段,还是唱腔,都是专业水准,能自然地演绎出青衣的一腔心事。香玲是山野里长出来的花儿,没有在县剧团里熏陶过,却有着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唱起来低回婉转,别有一番风韵。但是亏就亏在了脸蛋和做派上,香玲自是多了一份山野间的气息。所以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自然而然地成了金凤的专属角色。

⑰九叔找到了香玲,香玲点头。香玲不想让九叔为难,九叔眉头紧锁着的疙瘩让香玲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⑱揪在一起的心会疼。看着九叔的背影,香玲轻轻地叹了口气。九叔的眼睛里只有金凤,这是村里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香玲也知道,但是香玲的心还是会疼。

⑲香玲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雪,雪花很大,把夜晚的村庄罩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

⑳谁也没有想到,金凤会突然闯进来。

㉑金凤面无表情,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㉒外面的雪花依然在飘,两扇门在她身后尴尬地一张一合,挑衅似的吞吐着寒气。

㉓香玲赶紧从坐着的椅子上挪到一个小木凳上,灯光明明暗暗地在她的脸上滑过。

㉔定妆、勒头、贴片、梳扎……

㉕旋即,另一个青衣装扮的人稳坐在灯光下,如冰如雪,凛然不可侵犯。

㉖九叔挠了挠头,看了看金凤,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又看了看香玲,还是挠了挠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㉗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孩子不扛冻,老人们便带着孩子一个个离开戏场。可九叔依然亮着嗓子吼:“开场!”

㉘锣鼓声响,响彻了整个村子。

㉙村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锣鼓声和丝弦声挤满了空荡荡的村庄。雪花飞舞着,和台上红红绿绿的戏服相衬,竟然有着说不清的魅惑。

㉚两个“青衣”从左右幕侧飘然而出,青衫鼓荡,水袖飘忽,一个云手,一个盘腕,随着丝弦声起,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㉛九叔把胡弦的调门儿调得高,金凤使足了劲头儿,香玲也毫不示弱。两个青衣的唱音势如裂帛,穿透飘舞着的雪花,穿透莽莽的群山,绵延不绝。

㉜不知在什么时候,金凤从香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娇俏的兰花指,妩丽的面庞,水袖轻颤,眼波流转,亦真亦幻,是她的形,也是她的魂,风情万种。金凤的心颤了一下。

㉝金凤的声音愈发清脆高亢,香玲的声音低回婉转,掺杂在一起,竟然有着意想不到的和谐。那和谐让金凤的心又颤了一下,竟觉得自己和自己的戏都与以往有了不同,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㉞九叔眼里飘进了雪。

㉟他转头望了望台下,低下头,雪花从眼里流出来,变成点点晶莹,落在他的弦弓上。

㊱台下早已空无一人,那些零星的脚印已经被大雪掩盖。

台上依然是水袖飞扬,在漫天飞雪中如三月杨花袭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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