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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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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天津市南开区2021届高三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有梦到抚州

王芸

奔跑的灵鹿、蔓生的花草、圆睁的兽眼,以混沌的形态凝定在石础上。它们位于阔大厅堂的低处,承受着柱体、屋脊、翘檐和时光的重,青黄色的苔藓在它们身下蔓延又枯萎。阔大的厅堂楼阁缭绕着咿咿呀呀的戏音,轻重缓急、柔软铿锵、沉郁顿挫,年复一年,仿佛包浆柔软了它们的表情。一代代、一茬茬抚州人在它们面前川流来去,身影彼此叠映,和厅堂里随日月流转的光影,戏台上幻进幻出的人物与声色,构成一个巨大的梦境。

己亥年小暑日,盛夏的雨水尽情冲刷着抚州,我们穿过七重门楼的古朴幕布,一步跌入这个梦境,心神一震。

玉隆万寿宫内,五纵八仙桌贯穿一进厅堂,二进厅堂也摆满了条凳,一直铺排到“旌阳殿”三字牌匾下。桌前凳上,坐满了戏外人,却是清一色入戏的表情。

戏台上,刚开始上演采茶戏《方卿戏姑》。那个演了数百年的故事浸透人情冷暖,终以穷书生方卿衣锦还乡、戏言羞辱嫌贫爱富的姑姑后,抵至大团圆结局。戏台在二楼。看戏人即使坐在最尾,也能看见戏台上的悲欢离合,座中多是老人,举着满头银丝。也有几岁大的孩子耐不住戏文的冗长,跑到一旁玩耍,嬉戏,闷声奔跑。还有抱在怀中的婴儿,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含一根手指在口中。戏曲透明的种子,会否在他身体里种下?

看戏人仰起头,一张张脸上的表情随剧情变换。刚刚安葬母亲前来投亲的方卿,被姑姑拒之门外……坐在最前排一张条凳上的三位老人,表情严峻,微微下撇的嘴角仿佛在表达对戏中人的愤愤不平。

看起来三位老人的生活都不优裕,随意挽起的裤脚,蜷曲在小腿上的袜筒,搁在拖鞋上的赤脚,脸上落满岁月粗糙率性的刻痕。最右边的老妪身后,一位穿黑色外套的老汉,一只手畸形地蜷曲在腿上,嘴角突兀地向一边眉角歪去。他颇像我写过的一位因工伤致残的老者。显然,生活的艰辛没有饶过他们。但他们是有福的,这一刻他们聚拢在此,在一个盛大的梦境里,戏音婉转如柔指,抚慰着他们的耳朵、眼睛,乃至心魂……

我在梦境的边缘,转圜。

从二楼观戏台看去,由数百人构成的观戏阵容散溢着浓浓的烟火气息,人们或倚或靠或佝偻了腰背或端直了身子,八仙桌上搁着湿漉漉的雨伞,胀得鼓鼓的塑料袋,颜色鲜艳的纸质提袋……它们和主人一样散发着自然不拘的气息。

这一幕即是日常。

生活是日常,戏是日常,只不过前者是现实,后者是梦境,抚州人早已习惯了将两者无隙无碍地糅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梦境由来已久。抚州这片厚土以青山秀水滋养了才子汤显祖,汤显祖以妙笔回报故土以“临川四梦”。梦境的维度得以确立。戏台上“生天生地生鬼生神,极人物之万途,攒古今之千变。一勾栏之上,几色目之中,无不纡徐焕眩,顿挫徘徊。恍然如见千秋之人,发梦中之事……”(汤显祖《宣黄县戏神清源师庙记》)一代代抚州人自愿成为梦境的拥有者和营造者,戏曲的包浆缓慢地滋养抚州,抚州成为唱戏人的福地,也是听戏人的天堂。共同对戏的痴迷,将唱戏人与听戏人紧密关联,相互成全,相互抚慰,于日常中携手向梦境深处沉溺,沉溺,沉溺。

世上自有痴戏而不愿出戏之人,也自有迷梦而不愿梦醒之人。爱看戏的人,想来是耽溺于梦境的人,纵使历尽沧桑,心中还有天真的一隅,眷念戏,相信梦,推崇善,向往美。以戏为核心的梦境,在戏文婉转曲折处,不知收容了多少人的脆弱、善感、羞怯、无助、不舍、执念。那个写戏造梦的才子,在一个个以戏为壳的梦中,逾越生死阻隔,逾越人间悲凉,逾越人情残酷,逾越人世不公。而那些看戏人,看多了戏中的生死轮回、爱恨情仇、大喜巨恸、沉浮跌宕,胜景转瞬成颓垣,繁华如雾终消散,会否对人世的道阻且难多一分忍耐之力,对莫测灾厄多一分从容之态,对因果成空多一些顿悟勘透?

丁酉年正月十六日,十三枚傩面具和八位傩伯搅起的涡旋,在石邮村激荡而起。

千余人聚集在这个小小的村落,观看彻夜“搜傩”。挤在人丛中的我,竭力将摇晃不已的镜头对准供桌前匍匐的傩班八伯。供台上高耸的一尺高红烛,火焰跃动,跳漾,在十三枚面具的细节弯转处烙下点状或片状的光耀,也将每一张凡俗的面孔涂上暖色调的油彩,褶皱处更加深厉,圆润处满布光泽。

前排居中的傩伯挺直身子念诵《傩神太子词》。这是抚州留存的一种更古老的戏,起源于殷商时期方相氏驱傩仪式。

神秘、古朴、粗犷、磅礴,石邮傩舞于默声中演绎,仅靠面具界定角色身份,靠舞者的动作、鼓点的节奏变化阐释角色的不同情绪。与傩面具合二为一、化身为诸神的傩伯们,脚走禹步,手拈香火诀,随着鼓点舞动,舞动。

开山舞姿大开大阖、顿挫有力,这位驱鬼逐疫的“开路先锋”勇猛进取,无畏前行。雷公动作刚猛,时有顽劣之举,在云层间奔走翻滚,施雷布雨,润泽人间。

弯眉喜目的傩公,松快的舞步洋溢着喜得子嗣、香火延续的天伦之乐。

俊眉朗目、持刀对舞的杨戬与哪吒,孩子般玩耍的纸钱,顿挫有力磨刀的红脸关公,还有钟馗与大神、小鬼、讨酒、划拳、贪杯、呕吐、瞌睡、酒醒、气惯……

石邮傩事每年从腊月起首,正月收束,一个月时间圆融为一个梦境、将石邮村人环护其中。

在这个梦境里,石邮村人是演戏人与看戏人。他们相信傩舞可以使来年风雨调和、平安顺遂,并得到庇护。

戏中自有痴绝处,梦中自有痴绝人。因信而敬畏,因敬畏而虔诚的石邮村人,自有傩舞始,便以忠诚、严谨的态度将傩舞代代相传,灯灯相续、越六百年,终让一个素朴的梦境散发出熠熠光华。保留了完整传统傩舞形态的南丰傩舞,其古拙的形态中混杂有宗教、礼制、传统社会结构、天地人伦、生死观等复杂因子,埋藏有自历史深处延伸而来的线索,从中或可探触到当代人精神和生活的内在依据。名列国家级非物文化遗产的南丰傩舞,这些年也走出了国门,让法国人、韩国人、日本人为之震撼,痴迷。

一生痴绝处,有梦到抚州。在抚州,这个戏中有梦、梦中有戏的城市,梦是日常,也是逾越;梦是虚空,也是满盈;梦是远行,也是抵达。如同在戏中,潜隐有联通现实的通道,梦境中也潜隐有秘密的通道,溯流而上,我们可以接通远古,顺流而下,我们可以抵达内心……

(1)、下面对文章的理解与赏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本文选择抚州戏剧中具有奇幻美好色彩的形象——灵鹿、花草、兽眼开头,运用排比的句式,吸引读者走入戏剧的梦境。 B、“梦境由来已久”起到过渡作用,作者笔触由采茶戏演出现场过渡到抚州戏剧的历史,时空交错,简洁自然。 C、本文叙写采茶戏时,略写剧情,详写观众;点面结合,有对观众的群像描写,又有对三位老年观众的特写镜头,表明采茶戏在抚州广受欢迎,老少咸宜。 D、本文记叙、议论、抒情相结合,采用反复、排比等修辞手法,句式整散结合,语言典雅又自然。 E、全文以绘制梦境开始,继以采茶戏使观众在梦境边缘转圜,南丰傩舞使观众彻底沉溺于梦境之中,以抚州追梦结束,展现了中国戏剧艺术的魅力。
(2)、鉴赏文中画线句子。
(3)、阅读本文,概括“采茶戏”和“南丰傩舞”在发展历史、上演时间、剧本内容与表演形式上有何不同?概括“采茶戏”和“南丰傩舞”两种戏剧形式表达了什么相同的情感。
(4)、文中写汤显祖有何作用?
(5)、“有梦到抚州”中的“梦”由什么构成?结合文本,你认为如何能使中国传统戏剧艺术得到传承与发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沉默

梁实秋

    ①我有一位沉默寡言的朋友。有一回他来看我,二人默对,不交一语。等到茶尽三碗,烟罄半听,主人并未欠伸,客人兴起告辞,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这位朋友现在已归道山,这一回无言造访,我至今不忘。

    ②明张鼎思《琅琊代醉编》有一段记载:“刘器之待制对客多默坐,往往不交一谈,至于终日。客意甚倦,或谓去,辄不听,至留之再三。有问之者曰:‘人能终日危坐,而不欠伸欹侧,盖百无一二,其能之者必贵人也。’以其言试之,人皆验。”可见对客默坐之事,过去亦不乏其例。不过所谓“主贵”之说,倒颇耐人寻味。所谓贵,一定要有一副高不可攀的神情,纵然不拒人千里之外,至少也要令人生莫测高深之感,所以处大居贵之士多半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两眼望天,面部无表情,纵然你问他一句话,他也能听若无闻,不置可否。这样的人如何能不贵?因为深沉的外貌,正好掩饰内部的空虚,这样的人最宜于摆在庙堂之上。

    ③謇谔之臣,骨鲠在喉,一吐为快,其实他是根本负有诤谏之责,并不是图一时之快。鸡鸣犬吠各有所司,若有言官而箝口结舌,宁不有愧于鸡犬?至于一般的仁人君子,没有不愤世忧时的,其中大部分悯默无言,但有间或也有“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人,这样的人可使当世的人为之感喟,为之击节,他不能全名养寿,他只能在将来历史上享受他应得的清誉罢了。在有“不发言的自由”的时候而甘愿放弃这一项自由,这也是个人的自由。在如今这个时代,沉默是最后的一项自由

    ④有道之士,对于尘劳烦恼早已不放在心上,自然更能欣赏沉默的境界。这种沉默,不是话到嘴边再咽下去,是根本没话可说 , 所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世尊在灵山会上,拈华示众,众皆寂然,惟迦叶破颜微笑,这会心微笑胜似千言万语。古人云:“二十年不开口说话,向后佛也奈何你不得。”二十年不开口说话,也要把口闷臭,但是语言道断之后,性水澄清,心珠自理,没有饶舌的必要。基督教Carthusian教派也是以沉默静居为修行法门,经常彼此不许说话。“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⑤庄子说:“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现在想找真正懂得沉默的朋友,也不容易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不忍的句号

迟子建

    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春光注定是参差不齐的。三月,我离开故乡时,它还是一世界的白雪,可是到了广东,花间已是落英缤纷了。一个似晴非晴的日子,我来到了南海丹灶镇的苏村,拜谒康有为故居。

    一入苏村,看到的是一幅安恬的乡村生活图景:青砖的民居旁蜷着打盹的狗,荷花在水塘里静悄悄地开。挎着菜篮的妇女缓缓地通过石桥,耕牛在树下休憩,这一切,似乎都与我心目中康有为出生地的情景大相径庭,它是那么的和风细雨、欣欣向荣,没有丝毫的荒凉之气、沧桑之气。青少年时代生活在这里的康有为,其心中日益积聚的政治“风暴”,缘何而来?

    我对康有为的了解,基本上限于历史教科书上的“定义”,至于他个人的内心经历,不甚了了。看过康有为故居,我很想走近他,了解他。

    康有为发蒙读书时,萦绕耳际的除了诵读“四书五经”的声音,还有异乡战事中兵戈相击的声音。这一“士”风与另一“仕”风的交汇,影响了康有为的人生,他日后心中积累的政治风暴,与这两股风的吹拂有关。

    当时的中国,内忧外困,他痛恨朝野的“不作为”和软弱,痛恨洋人蚕食祖国的疆土。这不安和愤懑压迫着他,难以解脱。康有为似乎迷途了,他一度遁入风景秀丽的西樵山。康有为的西樵山静坐,其实是想把自己幻化为一支可以烛照人生的蜡烛,这样他面对沉重的黑暗时,内心会有勇气。康有为走出西樵山时,开始了更广博的读书,他的阅读不仅仅局限于历史、文学方面,而是扩展到自然科学上。同时,他还对西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西学的科学民主与人道精神的渗透,与中国传统的儒学思想的滋养,使康有为视野开阔起来,他恍然觉得“道”已在心中。

    一八八八年,康有为离开故乡,向着京师北行,开始了他维新变法的旅程。然而,康有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康有为活了七十岁,但他的生命,在戊戌年他四十一岁时,已然终结。尽管其后他在印度撰写了《大同书》,但他身上的勇气和锐气,在戊戌年后,已不复存在。康有为曾请人在一枚印章上刻下了这样的文字:“维新百日,出亡十六年,三周大地,游遍四洲,经三十一国,行六十万里。”可惜这些“眼界”并没有让他变得开阔和深刻,他在归来后反对的是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支持和参与的是张勋复辟。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年,他还赴天津,为溥仪祝寿。但康有为还是了不起的,“公车上书”和“百日维新”,使他成为中国近代思想启蒙运动的鼻祖,成为个性解放的先驱。

    读过关于他的一些文字,我在四月份来到青岛。广东的春天过去了,但青岛的春天正在高潮,桃花点点红,樱花簇簇白。我去了康有为在福山路最后的寓所,门厅里摆放着一幅徐悲鸿先生画的康有为的肖像,他白发苍苍,目光温和,但这温和中却掩饰不住茫然。他嘴角微蹙,似在咀嚼着荣辱和苍凉。他坐在那里,坐在四月的微风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我想,以他不羁的性情,他并不喜欢坐在画框中。在他心中,那也是一种“牢”吧。

    康有为的墓地,在浮山脚下,朝向大海。拜谒他墓地的那天,是个晴好的日子。本该是万木葱茏的时节,可墓地却衰草凄凄。他的墓是圆形的,青白色。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句号。康有为就躺在这个句号中。康有为五十六岁时,曾创办了《不忍》杂志。我想他一生最不忍的,大概就是这个句号。在广东南海的苏村,我看到的是康有为的起点,而在青岛,我看到的却是他的终点。他的起点到终点,曲曲折折,波澜壮阔。

    康有为离开这个世界,整整八十年了。他墓地面前的大海,已不是一览无余的海了。近年来迅速兴起的海景高层住宅,正逐渐地分割着他视野中的海。大海破碎了。不过康有为见过的海多了,见过的破碎的山河也多了,他不会介意的。更何况,不管大海怎样被遮挡住,那海水在风暴来临时的惊涛拍岸之声,他仍能深切地感受到。康有为最爱的,不正是这样的声音吗?

(摘编自迟子建《云烟过客》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宏伟计划

〖日〗星新一

      三郎接受了R企业的就业考试,这一天,他正期待着考试的结果,R企业的经理上门来了。事出意外,三郎疑惑地问:“这,这……怎么?如果合格了发一封通知就行了,就是不合格,难道特意……”
      “不,你以最佳成绩通过了。因此,我们有一个特别委派。”

      话题似乎事关重大,三郎听得有些紧张:“是什么事?要是我能胜任……”

      “我们考虑不录取你,让你转去接受K企业的就业考试,你一定能通过的。”

      “怎么?K企业不是您那儿的竞争对手,而且对你保持着优势吗?我觉得如果能扭转这种局面很有意义,才投考您的企业,难道我这些打算……”

      经理微微一笑,促膝谈道:“你这番话颇有见识。正因为如此,一定要委派你。就像你讲的,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别说超过K企业,连赶也赶不上。现在需要一个人去刺探内募搜集情报。”

      “啊呵,当间谍潜进去?”

      “对了。你一定能干得出色。一旦成功,报酬不在话下,还立即给你要职。我也不催,你可以步步为营,花多长时间也不怕,小事情不报告也罢,免得为了价值不大的情报惹人怀疑,鸡飞蛋打。”

      “既然信任我,又这样叮嘱下来……”

      三郎被说动了,宏伟的计划就此开端。接受K企业的就业考试后,他成了那里的职员。

      不用说,进去头一年,是与企业的重要事物不沾边的。可是三郎不急不躁,只管坚持不懈地努力。他勤勉地处理工作,把争取上司和同僚的信任作为起点。在企业外面,三郎也洁身自好,循规蹈矩,避免引人注目。搞间谍工作务必早早站稳脚跟。

      普通的职员,到新环境里的第三年上就懈怠了,表现出嫌工作岗位乏味啦,怀疑自己的能力啦,或是一不顺心就一蹶不振的状态。三郎却做到了对工作热情不减。无论怎么说,他有自己明确的使命。周围谁都难以察觉,他竟扮演着可怕的角色。与其他人全不相同,他感到乐在其中。这样非但没有不满,工作着反而是享受,还得设法控制浮到脸上的微笑。

      出现了这样的干材,K企业没有置之不理,他很快就被提拔为科长,向机密靠近了一步。可是他仍然不动声色地安于职守,他深知如果这时暴露的话,将前功尽弃。

      三郎对待工作越发尽职。一次他检举了受贿对外泄密的下属职员,并立即将其解雇——要是容下这个人,自己费尽心机在长远计划下充当间谍潜伏的价值就失掉了。

      这些功绩是人们有目共睹的,从而使三郎备受信任。他深得人心,甚至董事也来为女儿提亲。要是推却,人家可能盘问理由产生疑窦。三郎便应承了——积极地应承下来。要掩护自己的真面目,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伪装了。干间谍非冷酷无情不可,凡是能利用的,就必须利用。何况董事的小姐相当美貌,性情也贤慧。

      三郎在家里也是好丈夫。要彻头彻尾瞒过敌人,得从身边做起。妻子回娘家时,满口夸奖三郎,这带来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三郎不知疲倦地埋头苦干,步步升高,终于接近了K企业的中枢;功到自然成,他年纪轻轻,就具备了出席董事会议的资格。

      三郎想,K企业的全貌大致能摸清了,及早告一段落,归纳一份报告回R企业去也行了可是又一转念:好容易熬到这一步,再坚持一段,说不定还能取得更大成果。三郎选择了后一条路。

      功德圆满的一天终于来到了,他熬到了能知悉K企业一切机密的地位——当上了社长。

      同业中,都称他是凭实干崭露头角的年轻经理。当然,他不仅能够知悉一切秘密,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经营管理。

      “K企业的兴衰,都在我的操纵下,就如此巧妙地让他倒闭,我的使命便顺利结束了。”

      他心中嘀咕行动的方向:

      “……可我干吗非要毁灭它呢?这是我多年含辛茹苦取得的成果,换取一星半点的报酬实在不值,就算回去当董事又怎么样,哪怕被指定做候补经理也得不偿失。”

      在他的心目里,冷酷无情的生存法则已经根深蒂固。

      另一面,R企业是在欢欣鼓舞地静观待变,然而时光荏苒,仍见不到任何反映,私下去联络,答复只是冰冷的沉默。

      R企业恼羞成怒,到处散布说,K企业的经理是我们的奸细。这本来不是虚构而是事实,收效却事与愿违。

      K企业的职员听到后,反而激发了敌忾之心,在新经理治理下奋发图强,激烈竞争的结果,终于导致了R企业的倒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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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大山河远

刘醒龙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很难相信,那棵树竟然已站立在风雨飘摇的世界3200年了!

    3000年前,由西周都城丰镐西出200公里,抵达那时叫作西戎的平凉;2000年前,由大汉皇城长安西出200公里去往那时刚刚不再叫义渠的平凉;1000年前,由五代名城大安西出200公里来到名为大原实则野树萧条的平凉;在今天,由西安西出,还是200公里,追随雾中寒雁,到平凉那号称陇首地界的一处山坳,卢照邻诗里的马系千年树依然在那里!

    一棵树生长得久了,便有些哲学意味信或不信,人是树的命运,树也是人的命运去平凉的路上,每隔一阵,就会有人提起那棵树,其间有见过那棵树的,更多是没有见过的。无论见没见过,只要提起那树,从没有一连说出三句整话的人与此行同样要去的公刘故里、峻桐山、大云寺和浸川人遗址相比,人们提及那棵树的次数最多,所说的话却最少。

    为了弥补语言的贫乏,我联想到别的树20世纪90年代,第一次去西藏,在海拔5138米的查果拉哨所,放眼望去,不要说一棵树,就连紧贴地面的花草也难得一见在绿色苔鲜也朝不保夕的地方,那种在两指宽的石头缝里开着蓝色花的骆驼刺,是整个哨所唯一与森林相似的风景。

    哨所里的一位士兵,因为生病从山上下来,到了日喀则,一下车就像抱着亲人一样,抱着医院院子里的一棵白杨放声大哭治好了病,士兵又重新回到那座永远也不可能长出树来的哨所,将自己站成迎着冰霜雪雹的最坚强的白杨。

    平凉所处的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无人区是近邻,那位在查果拉主峰值守的士兵,是否知道,邻居家有如此大的一棵树并非关键,重要的是人在哪里,就有沃土在哪里。

    没有叶子,也没有年轮,只有在大地上无限深扎的根须。这样的树,冰雪冻断弓弦,也冻不断一根枝条,台风吹折旗杆,也吹不掉一片叶子。由平凉漫卷开来的黄土高原,由查果拉舒展出去的青藏高原,有太多长不出树木的山野沟壑和坡滩。在没有见到平凉那棵树之前,人心就是那棵树而在没有树的地方,人就是树

    毫无疑问,天下之树都生长在原野的空白处平凉这地名,命中注定为那棵3200年的大树腾出偌大空间。壮游不可无诗,登山,总得见树平凉那棵树,仅次于天下第一的轩辕庙内轩辕黄帝亲手所植轩辕柏和天下第二的浮来山定林寺内那棵银杏树在5000年的轩辕柏和4000年的定林银杏面前,3200年的平凉国槐,虽然贵为天下第三大树,却能与周遭的山林结结实实地合为一幅原野宏图。

    在平凉城东锦屏镇的一处山坳,一切都是那样平凡,除了那棵树,万物都不曾有丁点儿异样。下了车,走上百十步,首先看到的树梢,正在生长着嫩芽。走近了些,又能见到大大小小繁复如蛛网的树枝,正由冰天雪地染成的深揭色,逐渐过渡到花香四野时浅浅淡淡的灰黛走得更近时,那粗壮的主干像是一堵老旧的城墙,找不着那扇门就无法入得其内,只好低头环顾,看看如何绕过去。绕着那棵树走了一圈,又走一圈,然后再走一圈。一圈圈走下来,再看那棵树,这才有些明白,为何偏偏这叫国槐的大树,能够一口气生长3200年,至今还是如此生机勃勃三山五岳之上,五湖四海之内,除了国槐,再无冠名以国来称其他树种的,即便是无数文人笔下的常客—松柳梅,也难担当如此桂冠。

    山是一种生命,水是一种生命山水的生命是生机蛊然的万物赐予的,包括人,包括兽,包括花卉和篙草,苔鲜与地衣平凉地界上的这棵名为国槐的大树,用苍育之根吸收过《三坟》《五典》的智慧,用坚硬身躯容纳下《八索》《九丘》的文脉,用婀娜枝叶感受了《诗经》《乐府》的深邃与高翔。接下来,这3200年后的今天,每一个来过又离开的人,都让这叫国槐的大树走得更远还有长空中的风云,还有天际里的鸿雁,甚至还有当今世界无所不能的互联网,都使这树朝向更悠远的未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候鸟的勇敢

迟子建

    金瓮河因两岸草木凋敝,陡然开阔了。风儿像一支刚劲的笔,将盛夏时节山林这大块文章,去除枝蔓,删繁就简,使之更有精气神。夏候鸟在迁徙之前,在河里尽兴地搅起涟漪,画出一个套着一个的空心圆,似乎在与河流吻别。雨燕飞走了,野鸭飞走了,大雁见落叶越积越厚,霜也愈来愈重,也做好编队,只待出征了。首度来金瓮河安家的东方白鹳,有一家已经远行了。

    张黑脸看着夏候鸟渐次南迁,为那只有腿伤的白鹳而心焦,因为它每一次起飞,都要在地面助跑很久,勉强跃起,也飞不高。

    大雁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在河畔聚集,给自己开欢送会似的,呀呀叫着,相互拍打翅膀,分批飞起,在空中集结,排成人字形,离开金瓮河了。它们在天空的姿态,就像一艘远航的战舰。

    最后一批东方白鹳,选择的则是黄昏时分迁徙。三只成年白鹳,带着它们在这儿孵育的五只白鹳,在落日中起飞。它们选择的列队方式是,那对夫妻白鹳,雄性的在前领航,雌性的在中间,与来自两个家庭的五只新生白鹳并肩而行,断后的是三圣殿上的那只成年雌性白鹳。它在迁徙之前,来到金瓮河畔,看望它的伴侣。它们交颈低语,耳鬓厮磨,恩爱不舍。当断后的雌性白鹳追随它们的孩子,飞向天空的刹那,落日血红,它就仿佛衔着落日在迁徙,孤独地留在大地的那只受伤的白鹳,仰望天空,发出阵阵哀鸣。

    一场又一场的霜,就是一场又一场大自然的告白书,它们充分宣示了冬天即将到来。夏候鸟飞走了,山林陷入了短时的寂静。那只无法离开的东方白鹳,并不气馁,它孤独而顽强地在寒风中,一次次地冲向天空,一次次地落下,再一次次地拔头而起。每当听到它飞起后又无奈落地的沉重声响,张黑脸都要难过很久。他想着如果它落雪前不能飞走,就把它抱进管护站,饲养一冬。他不能让明年春天它的伴侣飞回时,见不到它的踪影。

    张黑脸做好了为这只白鹳而留守管护站的准备,甚至要推迟婚期。他修炉子,将掉皮的墙泥抹平,将窗户钉上防风的塑料布,将门槛用棉毡裹上。他还去山里拾柴,一个冬天下来,火炉不知要吞掉多少柴火呢。一日下午,他正准备去拾柴,听见空中传来“嘎啊——嘎啊——”的叫声,是一只东方白鹳飞回来了,它直奔河畔受伤的白鹳。张黑脸欣喜地奔过去,一望,果然是受伤白鹳的伴侣。看来它将孩子们顺利送上迁徙之旅后,还是放不下它的爱侣。

    “雪就要来了,抓紧飞吧,你们能行的——”张黑脸每日给它们投食时,都要这么鼓励一句。它们似乎听懂了,在与时间赛跑,很少歇着。它们以河岸为根据地,雌性白鹳一次次领飞,受伤白鹳一遍遍跟进,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终于在一个灰蒙蒙的时刻,携手飞离了结了薄冰的金瓮河,渐渐脱离了张黑脸的视线。

    那天晚上,张黑脸吃过饭,刮了胡子,不久天空飘起了雪花,簌簌的落雪声,让他觉得那对白鹳走得真是及时。

    第二天早晨,张黑脸还在酣睡,被“嘭嘭——”的敲门声惊醒了,是德秀。她为张黑脸做了早饭,他们每人吃了一碗面条,之后去山里拾柴。下雪的缘故,柴火被雪掩埋了,分辨不清,再说他们迷恋两个人在雪地无言行走的那种踏实和幸福感,所以忘却了拾柴,一路向南,走了很远很远。直到中午,他们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准备回返时,德秀首先看见松林的白雪地上,似有几朵橘红的花儿在闪烁。她拽着张黑脸奔向那里。那傲雪绽放的花朵,原来是东方白鹳鲜艳的脚掌!那两只在三圣殿坐窝的东方白鹳,最终还是没有逃出命运的暴风雪。

    这两只早已失去呼吸的东方白鹳,翅膀贴着翅膀,好像在雪中相拥甜睡。张黑脸指着它们对德秀说:“这只白鹳叫树森,那只叫德秀,我和你,你和俺,就是死了,也要埋在一起,咱把它们埋了吧。要不乌鸦和老鹰闻到了,就把它们给吃了。”

    雪下林地还未冻实,他们没有工具,为两只硕大的白鹳挖墓穴,只能动用十指。他们从中午,顶风冒雪,干干歇歇,一直挖到傍晚,十指已被磨破。当他们拾白鹳入坑时,那十指流出的鲜血,滴到它们身上,白羽仿佛落了梅花,它们就带着这鲜艳的殓衣,归于尘土了。

(节选自《候鸟的勇敢》,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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