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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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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海头高级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在乡下

法国·莫泊桑

    两所茅屋并排坐落在小山脚下。蒂瓦什、瓦兰两户庄稼人为了养活各自的一群孩子,终年辛苦劳作。两家人都勉强靠着汤、土豆和新鲜空气活下去。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坐在那张用了__年的木桌子前,每人面前的盆子里盛着土豆、白菜、洋葱煮的汤。星期日,汤里熬上块牛肉,对大家来说就跟吃酒席一样丰盛;这天父亲会留在饭桌上,迟迟不肯离开,一遍遍地说:“我不反对每天都这么吃。”

    八月里一天下午,一辆从城里来的马车停在茅屋前。一对年轻夫妇中的女人跳下车向孩子们跑去,她抱住两个最小的孩子中的一个——蒂瓦什家的那一个,亲热地吻他肮脏的脸蛋、沾满泥土的金色卷发。以后她每天都来,口袋里装满糖果和零钱。她是亨利·德·于比埃尔太太。

    一天早上,她丈夫和她一起下了车,径直走进了蒂瓦什家的茅屋。年轻女人说:“好心的人,我想把你们最小的男孩带走,我们想收养他。”农妇勃然大怒,站了起来。“你们要我把夏洛给卖了吗?不行!那简直太卑鄙了!”男的也表情严肃,不断点头,赞成妻子的话。乡下女人怒不可遏:“出去!给我出去!”

    德·于比埃尔太太固执地问:“那另外一个小的不是你们的吧?”蒂瓦什大伯回答:“不是,是邻居的。”

    瓦兰夫妇正在吃饭;饭桌上在他们两人中间放着一碟黄油,他们用刀子挑一点,十分节省地抹在面包片上,慢慢吃着。

    德·于比埃尔先生提出了他的建议,两个乡下人摇头。但是得知每月可以得到100法郎,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决心已有七八分动摇了。

    他们在苦恼中长时间沉默,犹豫不决。那庄稼汉问:“这1200法郎年金立字据吗?”得到肯定后,乡下女人说:“100法郎换孩子太少了,我们要120法郎。”

    已经急得跺脚的德·于比埃尔太太立刻答应了。村长和另一位邻居也很乐意当证人。年轻女人欢天喜地,像从铺子里买到一样喜爱的小玩意儿似的,抱着啼哭的小娃娃走了。蒂瓦什夫妇立在门口,一声不响,也许有点懊悔不该拒绝吧。

    从此,蒂瓦什夫妇和邻居闹翻了。蒂瓦什大婶大骂他们无耻,有时候她抱着夏洛,炫耀地说:“我没有钱,可我不卖我的孩子!”

    一连好几年,她天天含沙射影地骂。到最后,蒂瓦什大婶竟然相信自己比当地任何人都高出一等。人们也以她为榜样,都说:“那条件可是非常吸引人的。蒂瓦什大婶真是个好母亲。”夏洛长到18岁了,他从小听惯了引人不断重复的话,也认为自己比同伴们都高出一等,因为他没被卖掉。

    瓦兰夫妇靠着年金生活得很舒适,蒂瓦什夫妇无法平息的怒火就是从这一点来的,他们一直很贫困。

    夏洛21岁那年,一天早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两所茅草屋前。一位挂着金表链的年轻先生搀扶着一位贵妇人走进了瓦兰的茅屋,就像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你好,爸爸;你好,妈妈。”瓦兰夫妇不胜惊讶地站起来,这当儿,老头儿全身哆嗦着,但他用那从来没有失去过的平静声调说:“你回来啦?”好像一个月以前还见过他似的。

    他们相认以后,做父母的立刻领儿子见了村长,见了村长助理,见了教堂神父.见了小学教员。

    夏洛站在自己茅屋门口,望着他们走来走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夏洛对两个老人说:“你们一定是傻瓜,才会让人家把瓦兰家的孩子带走。”

    母亲固执地回答:“我们不愿意出卖孩子。”

    那小伙子冷酷地说:“与其现在这样,还不如不生我。我看见那一个,肺都要气炸了。我本来应该是那样子的。这件事我永远不会饶恕你们!”

    两个老人流着泪,一声不响。

    夏洛踩了一下脚,朝他父母嚷道:“土包子!”

    他消失在黑夜里。

(1)、小说开头划线的部分,两家就餐场景的描写有什么作用?

(2)、请梳理小说情节发展脉络。

(3)、小说中夏洛这个人物形象塑造有何特点?请结合内容简要分析。

(4)、请探究小说以“在乡下”为题的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海龟

张抗抗

   小董有一个可爱的三岁女儿。对女儿一向有求必应。他的工作单位离家近两小时路程。为了减少往返,他总在周末才回家。每次回家,女儿在晚上临睡前必要让他讲个故事。一年过去了,什么大灰狼小白兔,他肚子瘪瘪塌塌,早已被搜刮干净。女儿却不肯善罢甘休,抱着他的膝不肯上床,连妻也哄她不好。

   他满心焦虑。虽是周末晚上,他还得赶写一篇文章。研究所的头儿亲自点名,让他在一个术会议上发言,他将有机会在同行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实力与才华。

   “爸爸讲故事呀!”女儿纠缠不休。

   讲什么呢?他真没有时间。发言关系到对他实际水平和个人价值的确认,听说很快就要评职称了。

   他突然记起当天报纸上看到的一则趣闻。当时无意瞟了几眼,现在倒可以用来对女儿随意应付一番。

   “从前,在一个海岛上……”他开始尽量耐心委婉对女儿娓娓道出。“那儿的人,家家户户养着一种大海龟。海龟像一张小桌子那么大,有很硬的壳和很粗的爪子。那个海岛上,没有汽车,没有自行车,也没有小毛驴。一个人要到岛上另一个人家去串门,就骑着海龟去。海龟最爱吃大香蕉。它的主人就坐在海龟背上,用一根细杆子拴上一根绳,香蕉就悬在海龟脑袋上,离它只有几步远。海龟想吃香蕉,就开始往前爬,可它一爬,那背上的人手里的香蕉也往前走了。它怎么也够不着,于是它就拼命往前爬……”

   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睡着了,腮上挂着浅浅的酒窝。

   他连续昼夜伏笔奋战,发言很成功,获得大家的好评,文章将被收入当年的年会专集。有人私下议论,说他虽是助研,实际上相当于副研究员的水平。

   转眼又到星期六了。他去幼儿园接女儿回家时,才想起这一星期忙得昏头昏脑,竟然忘了给女儿准备故事。出乎他意料,女儿临睡前忽然对他说:“爸爸今天你还讲那个大海龟好不好?”他松了一口气,却纳闷女儿何以对这大海龟如此感兴趣。

    “……就这样骑着海龟的人顺利到达了目的地。”

   他敷衍了事地讲完了故事。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同女儿亲近的情绪,他心里实际上还在惦着自己的职称。如果这次能评上副研,他一家三口就有希望分到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工资也可增长几十块钱。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昨天,上头又给了他新的任务,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译出一部有关w理论的200页的著作,三个月内编出一部新的辞典,六个月内与人合写一部有关w理论的评述……他不知道他如何才能做完这些事。

   “那骑海龟的人到了地方以后,到底怎么样了呢?”女儿竟然破例没有睡着,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问。

   他说:“骑海龟的人到地方了以后,就把海龟整个儿翻过来。一翻过来它就不能逃跑了,只能乖乖地等它的主人去办完事,再把它翻过,骑它回家。”

   女儿似还要问什么。他不耐烦地拍拍她的后脑勺,把她交给了妻。

   为了不受干扰地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以上全部任务,真正奠定他在学术界的地位,他索性把铺盖搬到了研究所,黑夜白天泡在图书馆资料室里。不这样做,就对不住自己,也对不住领导对他的信任。一个几百人的研究所,老的老,小的小,真正能顶用的,还是他这样的中青年骨干。但无论怎么辛苦,他觉得前面总还有个盼头……

   半年后,他疲惫不堪地回家,心里如释重负。女儿见到他,目光转向妈妈,似乎要问:“这人谁呀?”临睡前,女儿破天荒第一回并不缠他讲故事,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回,终于问:“我想起了上次你讲的大海龟。后来到底有没有给它吃香蕉呢?”

   他一愣,含糊回答,可能是给了。女儿却不满意,又问他,到底给了几个。他说,一大串。女儿又问,是不是每次都给,他茫然……

   星期一上班,得知职称名额已定,他没有希望晋升;工资不动,住房当然暂时也不能动……他感到浑身骨骼疏松……不知怎么,他想起了那只海龟,他如果告诉女儿,人其实并没有把香蕉给海龟吃,对女儿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他不忍心。

(《小小说精选》2010年第10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矮人

【波兰】姆罗热克

    从前有个挂牌“小小”的矮人剧团,一个很认真的常设团体,每周至少有四场演出,大胆涉猎了所有剧目。文化部因而把它提高到了样板矮人剧院的水平,并授予了一个新的名称,这个扩大了的叫法是“中央小小”,对此谁也没有感到奇怪。这个剧院有良好的工作条件,在这里找到一份差事,成了每一个业余的或职业的矮人演员的幻想。不过,这家剧院的编制早已配备齐全,拥有精兵强将。有个矮人是该剧院最杰出的明星,他表演情人和英雄的角色,因为他最矮小。他大获成功,收入可观,评论界对他天才的演技赞不绝口。如果剧院得以存在,首先是由于他的功劳。

    有一次,他在化妆室里化装——那是在《勇敢的包莱斯瓦夫》首场戏公演之前,他担任剧中的主角——突然发现镜子里没有照出他的金皇冠,可皇冠明明是戴在他头上的呢!过了一会儿,他出台的时候,皇冠碰到了上方的门框,掉落到地板上,像个铁壶盖子一样在地上滚,还发出金属的铿锵声。他拾起皇冠,走到前台。第一幕结束后他回到后台化妆室,本能地低下了头。“中央小小剧院”的房子是根据剧团的比例为它特建的。

    《勇敢的包莱斯瓦夫》一幕一幕往下演,而我们的演员在进出化妆室时都习惯性地低下了头。偶尔他瞥见了剧院老理发师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身上。理发师也是个矮人,但还不够矮小,由于太大,就不能登台演出,只能做些辅助工作;他怨天尤人,灵魂深处对一切事和每个人都充满了妒忌。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那样阴沉。小矮人怀着不快心情走上舞台。过了一段时间这种不快心情仍然没有离开他;每天带着这种不自觉的感情睡去,又带着它醒来,虽然极力想摆脱它。他自我欺骗,佯装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快,下意识地去抵制心中早已萌发的怀疑。时间并没有给他带来平静。恰恰相反,有一天,他从化妆室走出来的时候,不得不低下头,尽管头上没戴皇冠。在过道里他又跟理发师擦肩而过。

    这一天他决心正视现实。他在自己雅致的套间里,拉上窗帷,给自己量了身高。这一测量说明了一切。再也不存在什么幻想,他长高了。

    傍晚,他瘫倒在沙发上,喝着一杯格罗格酒。第二天他砍掉了鞋后跟。他希望长高只是一种过渡现象,或许过些时候又能缩回去。在一段时间里砍掉的鞋后跟确实帮了他的忙。终于有一回他走出化妆室,正好老理发师在场,便故意挺了挺胸脯,额头上却碰了个大青包。他从那人的眼中看到了讥讽。

    他为何长高了?他体内的生长激素为何过了这么多年突然从昏睡中苏醒?剧团已经发现了吗?有几次他看到老理发师在幕后的一些角落里跟演员们窃窃私语,他一走过去,絮语声便戛然而止,换成了毫无意义的闲扯。他留心观察伙伴们的面部表情,但是从他们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走在街上越来越少碰见老太太对他说:“小家伙,你跟妈妈走丢了吗?”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请问,先生……”他回到家里,倒在小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望着天花板。可是后来他不得不改变姿势,因为他的双脚伸出了小床外,麻木了。这张小床对于他已经太短了。

    终于,他对“中央小小剧院”的同事们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他们都已看到,或者都已猜到是怎么回事,昔日热情洋溢的评论也沉寂了,对他的赞扬也愈来愈少见。到处遇见的都是同情的或嘲弄的眼神。或许这只是他那亢奋的想象力在起作用?幸好领导没有改变对他的态度。在《勇敢的包莱斯瓦夫》演出中他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当然不像演《哈姆雷特》那样成功,但毕竟也是很成功的。领导照常毫不犹豫地指定他扮演《黑衣骑士》中的主角,这个剧已经发了海报。

    排练过程中尽管他很痛苦,但并没有经历什么特殊困难就实现了首次公演。他坐在镜子前面,不看镜子就化好了装。舞台监督按了铃,他从座位上沉重地站起来,不意脑袋竟撞碎了天花板上的电灯。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整个剧团的人在灯光明亮的过道上站成了半圆圈,理发师站在中央。理发师身边站的是剧团里另一位扮演情人的演员,同样很有才华,但迄今他只能演B角,就是因为高出了几个厘米。两人默默对视了片刻。

    他不得不同剧院告别了。后来随着身高增长,他变换过几种职业,在青年剧院跑过龙套,当过跑腿的,在有轨电车线上扳过道岔。他已经是个中等身材的成年男子了。

    他经受过怎样的痛苦?他有什么感觉?他的姓氏早已从海报上消失了,早已被人忘到九霄云外。他在保险部门当了个职员。

    这样又过了许多年,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为了度过周末的自由时间,他走进了矮人剧院。他坐在观众席上高兴得适度,笑得也适度,并不曾表露出过分的兴趣。一边看表演一边剥着薄荷糖糖纸。散场后,他来到衣帽间,穿上了深蓝色的长大衣,扣上了扣子,满意地嘘了一口气,因为等着他的是一顿可口的晚餐。

    “不错,一群很好玩的小矮人。”他自言自语地说。

(有删减)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国宝

    吴承墨刚走下站台,梅城就用一场裹着梅花气息的温润小雨款待了他。让他感到温润的,还有王老板的那双手。见面握手是一种常见礼节,可王老板握着他的手时,掌心竟有些发热发潮。

    下榻,洗漱,吃早茶。吴承墨迫不及待地问:“东西在哪里?”“不急不急。”王老板说,“您老刚下车,先在这里养养神。”“那是,养好了精神,看东西才不会走眼。”吴师母说。

    午饭后,王老板就拉着吴承墨和师母直奔梅园。吴承墨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的,江南小城的梅花,曾给他带来多少灵感与熏陶。进了梅园,他一看到满园盛开的梅花,竟高兴得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当场吟就一首咏梅诗:

    不为浮华动,月下独自开。吟吟低浅唱,一枝报春来。

    刚刚吟完,王老板就拍手赞叹。吴承墨诗兴大发,又接连吟了好几首。

    第二天早餐桌上,吴承墨又问起东西在哪里。王老板还是说:“不急不急。我听收藏圈里的人说,您是国宝级的大师,您只要闭着眼在书画前走一走,用鼻子闻一闻,就能鉴定出是真品还是赝品。”“那都是人家瞎吹的。”吴承墨说。

    早餐后,王老板租了一条观光船,沿着古运河一路游览,还请来了两位评弹演员。老两口品着时鲜,喝着美酒,听着琵琶的伴奏和美女的清唱。吴承墨真的有些醉了,是被乡情陶醉了。

    闲谈中,王老板终于提起了那件东西。竟是一代国画宗师八大山人的一帧山水长卷。吴承墨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叹息:“哦!”这些年,他过目的书画不少,但能鉴定如此有分量的国宝,还是头一回。

    第三天早茶后,王老板带吴承墨夫妇驱车驶入一个新建小区。一幢幢别墅在湖光山色中隐现,路边,一株株春梅正含苞欲放。王老板领着两人走向湖边的一幢独体小别墅——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仿古建筑,门前就是鹤湖。转到三楼露天阳台,此刻,吴承墨面对波光潋滟的湖面顿时诗兴大发,脱口吟道:

    岸边梅花湖中鹤,哪是青来哪是白?天上嫦娥楼上客,哪是人来哪是仙?

    王老板又是拍手赞叹:“好诗好诗!吴师母,喜欢这里吗?”

    “岂止是喜欢,我都不想走了!”吴师母笑道。“如果师母喜欢,我就送给你们!”王老板说。

    话音刚落,吴承墨就说:“这么贵的小楼,你就是敢送,我也不敢收啊!”吴师母看了他一眼。

    下午,王老板将二老接到了拍卖公司,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用黄缎装裱的轴盒,从里面取出一个装裱精致的卷轴,缓缓将其打开。吴承墨就像一个上手术台的主刀大夫,穿上白大褂,戴上白手套,围着长案缓缓转了一周,然后走近,俯身向展放在案上的墨宝。画面上有江南的群山、曲水、春梅,依山临水傍梅的,是一间小小的草寮。八大山人画草寮,只是草草数笔,淡墨上漂一层赭石,极其传神,似乎住在草寮里的人,都不食人间烟火。

    吴承墨特别喜欢八大山人的画,只要一看到八大山人的作品,浑身就会似过电一般。可这回,这种感觉却没有。他拿起放大镜细细审读起来,用笔,用墨,包括题款,都没有任何破绽。他将放大镜瞄准了题款下面的那方印章。这是鉴定书画的最后一道关口。那是一方八大山人常用的印章,只是印泥稍稍淡了一些,略显浅薄。他又站到了画前,将鼻子凑近画面,做着一次次深呼吸。目光又在那方印章上停留了足有数分钟,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呆立在那里。

    晚上吴师母就跟他吵了一架。吴师母道:“你今天吃错药了?你头都点了,怎么就不肯落笔?”“我还是有点吃不准。”他说,“那方印章看上去没问题,只是印泥按说不应该那么淡。而且八大山人早年用的墨里都混有冰片和麝香,可是这张画上,一丝气味也闻不到。”

    “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吴师母道。

    “看来,还得再看一遍。”吴承墨小声说。

    三天后,他又将画面上的笔墨以及题款、印章细细看了一遍,再将鼻子一次次凑近画面。起先,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是看到后来,山也是山,水也是水,只是山水间的草寮,却变成了小别墅。

    吴承墨转身拿笔蘸墨的时候,手似乎有点发抖。紧挨着他的吴师母说:“承墨,你随便写,就当平时练字。”这么一说,他的手就不抖了

    刚在鉴定书上签了字,吴师母已将揿了印泥的那方大章递了过来。他接过后,手似乎有点不听话,微微发颤。吴师母就捏住他的手腕,朝下按去。

    第二天,吴承墨夫妇就要返京了,王老板掏出一串钥匙:“师母,这是一点小小心意。”

    回到北京,吴承墨就住院了。医生说他是因为太劳累,再加上心理压力太大。一个多月后,吴承墨才出了院。早晨,他从刚送来的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梅城市博物馆花重金从私人手中购得的一件国宝——八大山人山水长卷,经鉴定竟然是赝品。

    吴承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前一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玻璃

贾平凹

    约好在德巴街路南第十个电杆下会面,去了却没看到他。我决意再等一阵,踅进一家小茶馆里一边吃茶一边盯着电杆。旁边新盖了一家酒店,玻璃装嵌,还未完工,正有人用白粉写“注意玻璃”的字样。

    吃过一壶茶后,我回到了家。妻子说王有福来电话了,反复解释他是病了,不能赴约,能否明日上午在德巴街后边的德比街再见,仍是路南第十个电杆下。第二天我赶到德比街,电杆下果然坐着一个老头,额头上包着一块纱布。我说你是王得贵的爹吗,他立即弯下腰,说:我叫王有福。

    我把得贵捎的钱交给他,让给娘好好治病。他看四周没人,就解开裤带将钱装进裤衩上的兜里,说:“我请你去喝烧酒!”

    我谢绝了。他转身往街的西头走去,又回过头来给我鞠了个躬。我问他家离这儿远吗,他说不远,就在德巴街紧南的胡同里。我说从这里过去不是更近吗,老头笑了一下,说:“我不走德巴街。”

    他不去德巴街,我却要去,昨日那家茶馆不错。走过那家酒店,玻璃墙上却贴出了一张布告——昨天因装修的玻璃上未作标志,致使一过路人误撞受伤。

    敬请受伤者速来我店接受我们的歉意并领取赔偿费。

    我被酒店此举感动,很快想到王有福是不是撞了玻璃受的伤呢,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既然肯赔偿,那就是他们理屈,何不去法院上告,趁机索赔更大一笔钱呢?我为我的聪明得意,第二天便给王有福打电话,约他下午到红星饭店边吃边谈。

    红星饭店也是玻璃装修,我选择这家饭店,是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在酒店挂伤的。他见了我,肿胀的脸上泛了笑容,步履却小心翼翼,到了门口还用手摸,证实是门口了,一倾一倾地摇晃着小脑袋走进来。

    “我没请你,你倒请我了!”他说。

    “一顿饭算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酒,他赶忙说:“我不敢喝的,我有伤。”

    “大伯,你是在德巴街酒店撞伤的吗?”

    “你……那酒店怎么啦?”

    “这么说,你真的在那儿撞的!”

    “这……”

    老头瓷在那里,似乎要抵赖,但脸色立即赤红,压低了声音说:“是在那儿撞的。”一下子人蔫了许多,可怜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就好。”我说。

    “我不是故意的。”老头急起来。“我那日感冒,头晕晕的,接到你的电话出来,经过那里,明明看着没有什么,走过去,咚,便撞上了。”

    “你撞伤了,怎么就走了?”

    “哗啦一声,我才知道是撞上玻璃了.三个姑娘出来扶我,血流了一脸,把她们倒吓坏了,要给我包扎伤口,我爬起来跑了。我赔不起那玻璃呀!”

    “他们到处找你哩。”

    “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敢去德巴街了,他们是在街口认人吗?”

    “他们贴了布告……”

    老头哭丧下脸来,在腰里掏钱,问我一块玻璃多少钱。

    我嘿嘿笑起来。

    “不是你给他们赔,是他们要给你赔!”

    “赔我?”

    “是赔你。”我说,“但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赔偿,他们能赔多少钱?上法院告他们,索赔的就不是几百元几千元了!”

    老头愣在那里,一条线的眼里极力努出那黑珠来盯我,说:“你大伯是有私心,害怕赔偿才溜掉的,可我也经了一辈子世事,再也不受骗了!”

    “没骗你,你去看布告嘛!”

    “你不骗我,那酒店也骗我哩,我一去那不是投案自首了吗?”

    “大伯,你听我说……”

    老头从怀里构出一卷软沓沓的钱来,放在桌上:“你要肯认我是大伯,那我求你把这些钱交给人家。不够的话,让得贵补齐。我不是有意的,真是看着什么也没有的,谁知道就有玻璃。你能答应我,这事不要再给外人说,你答应吗?”

    “答应。”

    老头眼泪花花的,给我又鞠了下躬,扭身离开了饭桌。

    我怎么叫他,他也不回头。

    他走到玻璃墙边,看着玻璃上有个门,伸手摸了摸,没有玻璃,走了出去。

    我坐在那里喝完了一壶酒,一口菜也没吃,从饭馆出来往德巴街去。趁无人理会,我揭下了那张布告:布告继续贴着,只能使他活得不安生。顺街往东走,照相馆的橱窗下又是一堆碎玻璃,经理在大声骂:谁撞的,眼睛瞎了吗?

    我走出了狭窄的德巴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听说书

孙犁

    我的故乡的原始住户,据说是山西的移民。我幼小的时候,曾在去过山西的人家见过那个移民旧址的照片,上面有一株老槐树,这就是我们祖先最早的住处。

    我的家乡离山西省是很远的,但在我们那一条街上,就有好几户人家以常年去山西做小生意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而且一直传下好几辈。他们多是挑货郎担,春节也不回家,因为那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他们回到家来,我记得常常是在夏秋忙季。他们到家以后,就到地里干活。他们总是叫他们的女人,挨户送一些小玩艺儿或是蚕豆给孩子们,所以我的印象很深。

    其中有一个人,我叫他德胜大伯,那时他有40岁上下。

    每年回来,如果是夏秋之间农活稍闲的时候,我们一条街上的人,吃过晚饭,坐在碾盘旁边去乘凉。一家大梢门两旁,有两个柳木门墩,德胜大伯常常被人们推请坐在一个门墩上面,给人们讲说评书;另一个门墩上,照例是坐一位年纪大辈数高的人,和他对称。我记得他在这里讲过《七侠五义》等故事,他讲得真好,就像一个专业艺人一样。

    他并不识字,这我是记得很清楚的。他常年在外,他家的大娘,因为身材高,我们都叫她“大个儿大妈”。她每天挎着一个大柳条篮子,敲着小铜锣卖烧饼馃子。德胜大伯回来,有时帮她记记账,他把高粱的茎秆儿,截成笔帽那么长,用绳穿结起来,横挂在炕头的墙壁上,这就叫“账码”,谁赊多少谁还多少,⑴他就站在炕上,用手推拨那些茎秆儿,很有些结绳而治的味道

    他对评书记得很清楚,讲得也很熟练,我想他也不是花钱到娱乐场所听来的。他在山西做生意,长年住在小旅店里,同住的人,干什么的都有,夜晚没事,也许就请会说评书的人免费说两段,为常年旅行在外的人们消愁解闷,日子长了,他就记住了全部。

    他可能也说过一些山西人的风俗习惯,因为我年岁小,对这些没兴趣,都忘记了。

    德胜大伯在做小买卖途中,遇到瘟疫,死在外地的荒村小店里。他留下一个独生子叫铁锤。前几年,我回家乡,见到铁锤,一家人住在高爽的新房里,屋里陈设在全村也是最讲究的。他心灵手巧,能做木工,并且能在玻璃片上画花鸟和山水,大受远近要结婚的青年农民的欢迎。他在公社担任会计,算法精通。

    德胜大伯说的是评书,也叫平话,就是只凭演说,不加伴奏。在乡村,麦秋过后,还常有职业性的说书人来到街头。其实,他们也多半是业余的,或是半职业性的。他们说唱完了以后,有的由经管人给他们敛些新打下的粮食;有的是自己兼做小买卖,比如卖针,在他说唱中间,由一个管事人,在妇女群中,给他卖完那一部分针就是了。这一种人,多是说快书,即不用弦子,只用鼓板,骑着一辆自行车,车后座做鼓架。他们不说整本,只说小段。卖完针,就又到别的村庄去了。

    一年秋后,村里来了弟兄三个人,推着一车羊毛,说是会说书,兼有擀毡条的手艺。第一天晚上,就在街头说了起来,老大弹弦,老二说《呼家将》,真正的西河大鼓,韵调很好。村里一些老年的书迷,大为赞赏。第二天就去给他们张罗生意,挨家挨户去动员:擀毡条。

    他们在村里住了三四个月,每天夜晚说《呼家将》。冬天天冷,就把书场移到一家茶馆的大房子里。有时老二回老家运羊毛,就由老三代说,但人们对他的评价不高,另外,他也不会说《呼家将》。

    眼看就要过年了,呼延庆的擂还没打成。每天晚上预告,明天就可以打擂了,第二天晚上,书中又出了岔子,还是打不成。⑵人们盼呀,盼呀,大人孩子都在盼。村里娶儿聘妇要擀毡条的主,也差不多都擀了,几个老书迷,还在四处动员:

    “擀一条吧,冬天铺在炕上多暖和呀!再说,你不擀毡条,呼延庆也打不了擂呀!”

    直到腊月二十老几,弟兄三个看着这村里实在也没有生意可做了,才结束了《呼家将》。他们这部长篇,如果整理出版,我想一定也有两块大砖头那么厚吧。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祝福(节选)

鲁迅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想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在镇东头的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彩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阿!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吾着,“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预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预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果然,特别的情形开始了。傍晚,我竟听到四叔且走而且高声的说:

    “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

    我先是诧异,接着是很不安,似乎这话于我有关系。试望门外,谁也没有。好容易待到晚饭前他们的短工来冲茶,我才得了打听消息的机会。

    “刚才,四老爷和谁生气呢?”我问。

    “还不是和祥林嫂?”那短工简捷的说。

    “祥林嫂?怎么了?”我又赶紧的问。

    “老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我的心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

    “昨天夜里,或者就是今天罢。我说不清。”

    “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还不是穷死的?”他淡然的回答。

    然而我的惊惶却不过暂时的事,随着就觉得要来的事,已经过去,心地已经渐渐轻松;不过偶然之间,还似乎有些负疚。

    冬季日短,又是雪天,夜色早已笼罩了全市镇。窗外很寂静,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乎瑟瑟有声。我独坐在发出黄光的菜油灯下,想,这百无聊赖的祥林嫂,先前还将形骸露在尘芥里,从活得有趣的人们看来,恐怕要怪讶她何以还要存在,现在总算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魂灵的有无,我不知道;然而在现世,则无聊生者不生,即使厌见者不见,为人为己,也还都不错。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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