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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南省商水第二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夏日里的最后一趟班车

符浩勇

    夏日的黄昏,西斜的日头仍不肯减弱炽烈灼人的威力,贪婪地俯视着金黄的田野。李茂的粗布汗衫已被汗水湿透,贴在他单薄的身上,裤袋里那只借来的小灵通又响起短信息铃声。他真想停下手中的镰刀,直起身子歇息一会儿,看看小灵通里传来什么信息。

    其实,他知道,小灵通里一定是城里的朋友发来的有关民办教师转正的信息。他读完高中,就在小学当代课老师,八年后转为民办教师,山里人简称民师。二十多年过去,期间每隔三年,县里都组织人员来山里小学听课,考察民师的教学质量,优中选优,推荐转正。尽管每次他都被推荐填写申请表,可最后批下来的却总是别人。听说,今年是最后一次民师转正了,赶不上这趟班车,就别想再找到座位了。但是,他身后“嚓嚓”的割稻声追了上来,妻子在后面说:“天不早了,赶紧些,割完这一畦,明天就结束得早些,你还可以赶回学校去。”

    他顾不得腰酸腿痛,掏出小灵通匆匆看过信息,知道明天县教育局就敲定民办教师转正名单,朋友说他凭硬件是最有希望的。他心中不由掠过一阵喜悦,手里的镰刀也快多了。

    这时,隔河那边的田野传来一个男人的喊声:“收工吧,别累坏了身子,明天再割。我再请几个小工,一天割完。”喊话的是王详堂。他在小学当教师没几年,就称病转行,后又开商店。如今手头松了,每逢收割季节,总是请人来帮忙。

    他生怕妻子听见后生出埋怨,妻子却已经甩过话来:“你看人家王详堂,早下海经商,农家活都不用自己忙。这次,如不能转正,你就乖乖回来帮我干活!”

    为缓和气氛,他赔着笑脸说:“你说离开学校,离开孩子,我还能干什么?人各有志嘛!都说我这回一定会民师转正。”

    “你离不开学校?学校都放农忙假了,可你班上李记那帮学生,也不见谁来帮你一把。”妻子唠叨着挖苦他。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好像受了侮辱,陡生怒气,可看到妻子黑瘦的脸,看到前面待割的那片田,心一软,愤怒又咽下去了。

    回到家里,天已黑透,他掏出小灵通再看信息内容。其实在田头时他不止一次看过城里朋友发来的信息:最后一趟民师转正明天就可确定,但竞争非常激烈,如可能,今晚进城来疏通关系,以防万一。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吃过饭,他给城里的朋友回了信息:听天由命吧,吉人自有天相。

    妻子对他说:“听说,你班上李记他们家里已收割完了,你是他们的老师,你去请他们,要是他们肯来帮忙,明天一个上午就可割完 。”他听后犹豫了:李记他们是毕业班学生,平日功课紧,放假又帮家里忙,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怎可又烦扰他们?但一想到妻子明天又要在烈日下蒸烤一天,而时令也不等人,他便硬着头皮走出家门。

    刚走近李记家,未进门就听见屋里王详堂的嗓门:“明天,你让孩子们来帮我,有酒有肉,一天每人20元。”下面的话他没听完就拔腿回家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茂和妻子拖着疲惫来到田头,却见薄雾中十多个人头在稻穗中起伏,他走上去:“李记,你们怎么来了?王老师不是请你们了吗?”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回答:“我们不稀罕他的钱,我们在放假前早约好了,等家里收割完就一起过来帮忙……”

    妻子显然被孩子们的言语感动,她对李茂说:“你招呼孩子们收割,我回家张罗饭菜,你们师生今天叙叙情。”孩子们却婉言拒绝了。李茂很生气,说:“你们瞧不起老师了,老师再穷,也请得起一顿饭。”没想到,李记颤抖着声音说:“我们不嫌老师穷。要是你像王详堂一样去经商,也早富了,但谁来教我们啊?……”他听罢竟一时语塞,心想,这回如果民师转正了,他会潜心一辈子陪伴山里的孩子。

    正午时分,稻子终于割完了,李茂的心里充满收获的喜悦,他同孩子们约好明天就回学校去。孩子们走远,他又接到城里朋友的电话:最后一次转正名单已确定,可惜他落选了。本来会议上对他是有争论的,都说像他这样的条件,早些年就应该转正了,可现在,他的年龄早过了规定年限……

    他听着愣住了,这让他怎么对妻子和孩子们说呢?朋友在电话那头还在说:“最大的遗憾是,这一次没能转正的民师将被清退,离开教师队伍……”他听不清后面的话,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恍惚的画面:一辆破旧的班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他手里却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过期车票……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讲述了民办教师李茂在最后一次民师转正中落选的故事。第二段用倒叙方式简要交代他二十多年的从教经历,有利于突出故事主线,使情节不蔓不枝。 B、李茂的妻子虽对丈夫有埋怨和挖苦,但从她催促丈夫快些割稻以便赶回学校,以及想为孩子们准备饭菜这些情节可以看出她也是个顾全大局、通情达理的人。 C、对称病转行后经商发财的王详堂,小说着墨不多,仅用两处典型的语言描写就刻画了一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形象,与李茂形成了鲜明对比。 D、“他听着愣住了,这让他怎么对妻子和孩子们说呢?”这句话既表现了李茂的失望和震惊,也流露出他为自己放弃疏通关系的草率决定而后悔的心理。 E、李记等一群孩子拒绝了王详堂许诺的优厚报酬,相约无偿帮李茂收割,孩子们的淳朴善良正是李茂多年来不忍放弃乡村教师这一职业的原因。
(2)、从全文看,小说开头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李茂这一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八路墙

李永生

    很老的一片围墙。墙体已有坍塌,墙面斑驳陆离,几根乌黑的木梁横七竖八地残留在上面。冬天,常有猫或狗趴在上面晒太阳,被人惊醒了,躬躬腰,倏地窜下去,墙上的土坷垃便呼啦掉下来。

    墙是九爷家的,这里曾经是他们家的三间瓦房,后来房老了,九爷家就在另一块地方盖起了新房,老宅院渐渐荒废,就剩下了这几堵破墙。

    儿子想铲掉老院的这些残垣断壁,在上面起幢二层小楼。九爷就是不同意,因为那堵墙上写着一行字。字已褪色和破损,但仍能让人读懂,那是八个黑色的大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九爷自小脾气就刚烈,现在不让拆,儿子也不敢反驳。

    九爷记得,那时候他刚六七岁,那个比他高半头的在他家养伤的八路小哥哥,在房墙上写这些字的情景。

    九爷还记得,鬼子包围他们村后,要老百姓交出八路伤员,那个八路小哥哥怕连累老百姓挺身而出被鬼子用刺刀活活挑死的情景。九爷说,那是八路的宣传墙。那些字里有小八路的魂哩!

    儿子脑瓜活络,不几天就又想了个鲜招儿——把那堵写着标语的墙盖在房里面。

    不出几个月,楼房盖了起来,那堵“八路墙”果真被盖在了房里,还被巧妙地做成了“电视墙”。儿子还买来望远镜、水壶等仿军品挂在墙上,就有了战争效果。不过有一天来了一个客人,指着那墙说:“做的真好,跟真的一样。”九爷忙说:“就是真的,不是做出来的。”客人笑了,拿起那个仿制的望远镜说:“大爷真逗,这个也是军队用的真家伙么?”

    那夜,九爷没睡好,大早起来对儿子说:“怎么会这样?真的成了假的,咱的墙不能受那假玩意连累!咱得找些真货。”

    儿子说:“爹,干嘛那么认真!”

    九爷说:“得认真,不然咱对不起牺牲的小八路。”

    其实,儿子当时出此鲜招,只是缓兵之计,单等哪天老爹归天,再把墙拆掉。不过现在见老爹一脸认真,只得点头。

    九爷开始打听战争遗物,九爷他们村是革命老区,战争遗留物不少,当天便在本村找到了半截八路军的武装带。九爷很高兴,回家便挂在了墙上。九爷继续满村寻,很快就又搜罗到一些东西,比如有日本饭盒、指挥刀、地图、弹药箱、八路军的鸡毛信、报废的小甜瓜手榴弹、《支那事变画报》。九爷认真地把他们布置好,每件东西放在哪里都细细斟酌……那面墙也就越发琳琅满目起来。

    望着那么多好东西还有老爹兴奋的目光,儿子脑子一拐弯,忽然改变了原来那个想法,忽发奇想,说爹不如咱们就办个抗日战争纪念馆吧,咱也让人参观,给您找个乐子。九爷更高兴了,每天精神抖擞,斜挎水壶,背上口袋,打上绑腿,活脱一个老八路,继续开始了他热火朝天的寻宝之旅……

    那天,九爷听人说三十里地外的杨村有户人家挖出了一把日本指挥刀,大喜过望,踹上一千块钱就奔杨村去了。

    可是有买家比他先到了。来的是两个日本中年男子。当九爷得知买主是日本人时,急了,把主人扯到一边说:“这刀我买。”主人向他张开了手。这时,两个日本人似乎已看出九爷的来意,胖子迅速从书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钞票。九爷也立马把怀里的一千块钱掏了出来。主人望望九爷那薄薄的一叠钞票,又望望日本人手中那厚厚的一叠,表情显得很复杂。九爷歇斯底里地喊道:“给我留着。钱先欠着。”主人摊开手,说:“我就要不动窝的钱。”那两个日本人一听,连声“哟西”,放下钱,就要拿刀。这时,九爷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他一把抓住主人的衣领,指指两个日本人,恶恶地说:“他们为什么……?这东西都没了,谁还会承认糟践过咱中国?”旋即扑通一声,九爷竟给年轻的主人跪下了。

    九爷平日在村里德高望重,虽然脾气急,但跟乡亲们从没红过脸,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很吃惊。刀的主人怔然片刻,望着九爷一头白发,忽然喊一声“折杀我了”,一把扯过刀,也扑通朝着九爷跪下了,双手捧着那刀递给九爷。两个日本人望着眼前的一切,呆了……

    很快,九爷的抗日战争纪念馆开馆了,“电视墙”和那把指挥刀是游客必看的重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免费的午餐

刘心武

    父亲在世时,曾向我讲述过他年轻时所获得过的一次免费午餐。

    那是20世纪20年代初,父亲才十七八岁,因为祖父远行,而后祖母对他极为吝啬,所以他离开了家庭,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那时他的维生手段之一,是代人投考名牌大学,他也实在是有应考的才能与气数,竟每回都能高中。但是他从那些私雇他冒考的少爷手里,每回也得不到几个钱,用不上多久便又一筹莫展。父亲本人何尝不想进入名牌大学,但纵使他让自己考取了头一名,也没钱缴纳学费。就算学校爱才如渴,准许他减免学费,他也无法应付食宿等方面的开支,而勤工俭学,路子也不是那么好找;惟一的办法,便是设法贷到一笔款,毕业后尽早归还。谁能贷给他款呢?想来想去,有这种实力并可能情愿的,应在祖父所交往的伯叔辈中。父亲在那一年的夏天为自己去应考,以优异成绩被协和医学院放榜录取,这令他万分兴奋,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既是祖父对他的期望也是他自己的夙愿,于是筹措入学读书的费用便成了当务之急。他经过一番盘算,决定向自己的一位老友求助,该人当时在社会上已享有很大的名气,经济状况极佳,并且从小看着他长大。父亲找到了那位名人,住在一所很堂皇的四合院里。该人见了父亲,不待父亲发话,便感慨万端地说了很多同情的话。父亲听了非常感动,原来这位伯伯很了解情况,并关爱着自己,于是便倾诉起自己的具体窘境和祈盼来。名人没听完便有电话打来,一连接听打出了几个电话后,名人便蔼然可亲地对父亲说,中午有个饭局,无妨一同去,席间可以继续聊。

    父亲跟着那位名人,乘坐当时仍颇时髦的弹簧马车,到了前门外的‘撷英番菜馆’,这是当时显贵名流们才有财力与雅兴去消费的一家最著名的西餐馆。祖父在北京时不曾带父亲吃过这么高档的西餐,想到这一点父亲便更加感激那位伯伯的厚待。而这一切都还并不是主要的,更令父亲念念不忘的,是那天在席间出现的,几乎都是后来进入历史的人物,有的是社会活动家,有的是艺术家,有的是学者、教授。刚进入餐厅时父亲惶恐不安,非常自卑。但那位名人牵着他的手引他入席,并向大家介绍说他是祖父的公子,显然祖父在众人心目中也是有相当分量的,父亲发现席间的名流们对他都很友善,于是也就慢慢放松下来。那是父亲青年时代所享用到的一次高档、丰美、雅致的免费午餐,令我听来也不禁神往。父亲没有详细地向我讲述这顿免费午餐的结局,但有一点那是交代得很清楚的:他没能从那位名流伯伯那里得到另外的帮助。

    我问父亲:“您饭都吃了,为什么不能要求他借给您钱呢?”父亲说:“他们

    一直聊得很欢,我简直没有办法插进话去。”我再问:“吃完饭,您可以单独向他提出呀?”

    父亲说:“饭局一散,我发现他们都忙极了,各人都有自己的下一站。我实际上也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单独的机会,人们都纷纷礼貌地,甚至可以说是带有爱怜之情地跟我握手告别。”

    我还问:“那么,您可以再到他家里找他呀?”父亲说:“也曾有过那样的念头,不过,没有去。”我说:“是因为觉得他太虚伪了吧?”

    父亲正色道:“不!怎么能怪人家虚伪呢?那顿午餐,人家让我一起去,是出于真心真意的!”

    我说:“可是,他到头来没有借给您钱呀!”

父亲说:“这就是我讲这件事给你听,要你悟出来的:别人不该你不欠你!在你一生中,你应该尽量去帮助别人,可是却一定不要有依赖别人的想法!别人可能会向你提供一顿免费午餐,但你自己一生的餐饭事业,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挣出来!”我正琢磨这话,父亲又说:“其实,后来我成家立业以后,也曾无意中这样对待过别人。我可以请他一餐饭,听他诉苦,给他些安慰。可是,要我付出相当的代价帮助他,往往还是下不了决心。也许,除非是你那时不帮他,他马上活不下去。人际之间,还是这样为好——可以给一顿免费午餐,却还是希望每个人自己想办法,去安身立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秋天的怀念

林中洋

    ①清晨上班的路上,车子堵在了桥头。桥下,易北河水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缓缓流过,河滩上,天空中,无数的大雁起起落落。过去,我每看见大雁,就会想起千山万水之外的故乡;现在,我会想起已经在天国里的母亲,大雁在天上飞,应该离她更近一些。

    ②我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却迟迟动不了笔,原因好像很复杂其实却又很简单,因为母亲,是每个人曾经的全部天空,在这个天空里,有绚丽的彩霞,也有密布的乌云;有雷鸣电闪,也有雨后的长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③母亲很晚生我,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十分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中年之后的她,仍旧有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头发烫得一丝不苟。在那些物质并不富裕的岁月里,母亲虽然衣着朴素却从不失讲究,裤子总是熨得笔挺,后来我知道,她从小女孩的年纪就喜欢黑色的衣服,黑色,对她而言是选择,不是将就。

    ④我的外公是亨得利钟表眼镜行的经理,家境殷实,所以我的母亲从小不必为生计或是家务操心,但是她却有一双巧手,她会织各种花色的毛衣。每年初秋,母亲都会把我们去年已经穿小了的毛衣拆掉,混上新的毛线重新织就。她曾经用我的旧牛仔裤给我的吉他做了一个套子,记得当年所有见过这个套子的人都顽固地认为这么精致的东西只可能是买的。母亲是南方人,虽然在北方长大,却保留了南方人的口味,做菜总是要放一点糖,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早早买好了糯米、黑芝麻和猪油,用一只小石磨把糯米合着水细细地磨成浆,她做的宁波汤圆,晶莹剔透如珠玉,里面的馅子隐约可见,一口咬下去,香甜酥糯,满口留香。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就是母亲的味道。

    ⑤我小的时候非常怕黑,厉害的时候即使开着灯睡觉也不踏实,于是我就会跑到父母的房间去,要求睡到他们俩中间,母亲张开手臂,我的脸一枕到她柔软的臂膀上,就会毫无悬念地立刻睡着。随着我渐渐长大,只要半夜站在父母床前,父亲就会叹口气然后抱起枕头睡到我的小床上去。我那时还经常生病,有次问母亲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她哈哈大笑,说你放心,要是你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我肯定比你先死!我听了就平静下来,好像只要有母亲防着,我连死都不必怕了。

    ⑥母亲是物理老师,她的学校离家很远,每天都早出晚归,晚上还经常要批改作业或考卷。那时候只有周日是休息日,这一天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洗衣服和打扫卫生的时间,所以退休之前,母亲的脾气有时会很暴躁。到了我的青春叛逆期,我和母亲之间会时不常地硝烟弥漫,激烈的时候,我宁愿物理考不及格也不去找母亲答疑,最后干脆进了文科班,彻底不用再学物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母亲不理解我,不在乎我,后来想想,我自己那时也真够混账的。

    ⑦我很年轻就去国离家,每次在机场离别的时候,母亲都等到她以为我看不见了时才偷偷转身暗自哭泣,我远远地看见她擦眼泪的样子,都会肝肠寸断,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么爱你呢!妈妈!只是我说不出来!现在我说出来了,却是在你永远也听不见的时候。

    ⑧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母亲也是在一个深秋的中午离开了我们,每看到雁群从头顶掠过,我都会想,为什么有些大雁往南飞,有些却向北飞,它们到底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管怎样,如果你们遇见我的母亲,请给我带个信儿,告诉她我想念她,天堂里如果很冷,请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把她放在心里最温暖的角落。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做人

吴万夫

    东爷六十多岁了,还没有找到嫡传弟子,祖传的宝贵医学经典也就只好束之高阁,无从授业。

    东爷膝下无嗣。但小镇方圆多远的人们却对东爷赞叹至极。无论三更半夜,刮风下雨,只要喊东爷出诊,东爷从不拒绝。东爷一直抱着“吃亏是福”的态度与人交往,常常借的浅还的满。东爷从医多年,从没让人说个“孬”字。

    但东爷却遇上一件使他终身都感到耻辱的事。

    那天,下着毛毛细雨,东爷从茅山坳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趑趄中途,碰见一条壮汉躺在田埂上,鼻翼翕动,昏厥不醒。东爷掐脉一探,得知此汉患有急性病,遂给他摆治一番,喂药扎针。俄顷,便见有一缕幽幽气息自壮汉的口鼻中徐徐呼出。

    壮汉醒过来了,却一口咬定东爷拿走了他兜里的钱。

    东爷面色苍白,结结巴巴:“我救了你,还会拿你的钱吗?”

    壮汉说:“鬼知道你打的啥主意?也许见财忘义呗!”

    东爷讷讷:“我干了一辈子医……”

    壮汉说:“干了一辈子医,就能说明你是个好人?”

    东爷语塞。情急中倒翻药箱,解开衣扣,让壮汉搜查。

    壮汉两手一摊:“哼,一人藏东西,十人难找。那可是我全家人的口粮钱哪!”

    东爷真可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东爷义愤填膺掉头便走。可是壮汉仍尾随不放。到了东爷的门诊室里又哭又嚷。

    门口围了许多人。议论纷纭。

    “东爷会干这事吗?”

    “我看未必!”

    壮汉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有的事我能无中生有吗?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你能坐在他心窝里保证他没干吗?”

    人们都无话可说。

    壮汉在地上滚号不已,满身泥巴,悲恸欲绝。

    人们觉得似假又似真。

    有人开始嘀咕:“站得再稳,也有跐脚的时候啰!”有人应和:“是哩,东爷真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哇!”

    东爷脸色乌紫,嘴唇哆嗦,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东爷颤颤巍巍数出一百五十元毛票,交给壮汉。壮汉接过钱,磕着响头千恩万谢而去。

    东爷的形象一下子在人们的心目中坍塌了。东爷大病一场。老伴守在床头,寸步不离,日夜安慰。东爷怎么也憋不过这口气。

    第五天晌午,东爷起来了,净过手,焚了香,战战栗栗地捧出一口檀木箱盒,端着列祖列宗苦心巴巴积累下的奇丹妙方,突然老泪纵横,恸哭失声。东爷哭一声,撕一张,撕一张,哭一声。当老伴从厨房赶来劈手夺过时,厚厚的一本书,已被东爷撕烧得只剩下几页白纸。黑褐色的纸屑,宛若万花丛中的蝴蝶,在蓝幽幽的火苗上,上下起舞。

    老伴也哭了,但却无可挽回。

    东爷从此不再给人医病。

    人常说,黄金有价药无价。东爷当了一辈子医生,却未见攒下分文。

    东爷还得生活。东爷还需要钱。

    一天黄昏,东爷到镇外的草坪上散步,碰见一条误食酒糟的狗。那狗挣扎过,浑身泥垢,嘴插在一泊水凼中。

    狗虽醉死半天,尚有活的希望。狗属土命,挨地活七分。

    东爷便弯下腰,抱起狗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搣成弓状,稍一用力,只听咕咚一声,一团乱七八糟的秽物,从狗嘴里天女散花样四处喷出,溅了东爷两裤管。

    醉狗醒了,狺的一声吠叫,蹿出东爷的怀抱,张皇遁去。

    那狗跑了几步远,却又停下,蹲在地上,审视东爷须臾,又主动蹭到东爷面前,卧下身子,两条前腿做作揖状,晃着尾巴,喵喵呜呜,似是感激东爷的救命之恩。东爷拍拍那狗。那狗便眼角滚下几滴浊泪,恋恋而去。

    东爷的心受到震动。

    东爷回来后决定开个门诊,专治狗病。这样也可维持生计。

    从此,不时有人到东爷的门诊给狗治病。

    狗成了小镇人们的一种时尚。豢养狗的,大多是一些有钱人家。多则三五条,少则一两只。主人走到哪儿,狗也跟到哪儿。铁链子在狗颈上哗哗啦啦抖动,满街流淌金属响声,八面威风,如过狗队。狗,有的性如狼,有的猛似虎。龇牙咧嘴,让人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狗主人也无形中改变了地位,天高三尺,地陷一丈,人仗狗势,狗壮人胆,横行霸道,耀武扬威。镇民们被搅得谈“狗”色变,每每碰见“蜀犬吠日”,也要哆嗦一团。

    但东爷对狗,却毫无惧色。那些被东爷治过病的狗,往往见了东爷,多远都要冲过来,摇头摆尾,舔东爷的手,上东爷的身子,亲密无间。

    人们都羡慕东爷能和狗打成一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珠子灯

汪曾祺

    这里的风俗,有钱人家的小姐出嫁的第二年,娘家要送灯。送灯的用意是祈求多子。元宵节前几天,街上常常可以看到送灯的队伍。一堂灯一般是六盏。四盏较小,大都是染成红色或白色而画了红花的羊角琉璃泡子。一盏是麒麟送子:一个染色的琉璃角片扎成的娃娃骑在一匹麒麟上。还有一盏是珠子灯:绿色的玻璃珠子穿扎成的很大的宫灯。这盏灯分量相当的重,送来的时候,得两个人用一根小扁担抬着。这是一盏主灯,挂在房间的正中。旁边是麒麟送子,玻璃泡子挂在四角。

    到了“灯节”的晚上,这些灯里就插了红蜡烛。点亮了,从十三“上灯”到十八“落灯”,接连点几个晚上。平常这些灯是不点的。屋里点了灯,气氛就很不一样了。尤其是那盏珠子灯,洒下一片淡绿的光,绿光中珠幡的影子轻轻地摇曳,如梦如水,显得异常安静。元宵的灯光扩散着吉祥、幸福和朦胧暧昧的希望。

    孙家的大小姐孙淑芸嫁给了王家的二少爷王常生。她屋里就挂了这样六盏灯。不过这六盏灯只点过一次

    王常生在南京读书,秘密地加入了革命党,思想很新。订婚以后,他请媒人捎话过去:请孙小姐把脚放了。孙小姐的脚当真放了,放得很好,看起来就不像裹过的。

    孙小姐是个才女。孙家对女儿的教育很特别,教女儿读诗词。除了《长恨歌》《琵琶行》,孙小姐能背全本《西厢记》。嫁过来以后,她也看王常生带回来的黄遵宪的《日本国志》和林译小说《迦茵小传》《茶花女遗事》……两口子琴瑟和谐,感情很好。

    不料王常生在南京得了重病,抬回来不到半个月,就死了。

    王常生临死对夫人留下遗言:“不要守节”。

    但是说了也无用。孙王二家都是书香门第,从无再婚之女。改嫁,这种念头就不曾在孙小姐的思想里出现过。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从此,孙小姐就一个人过日子。这六盏灯也再没有点过了。

    她变得有点古怪了,她屋里的东西都不许人动。王常生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永远是什么样子,不许挪动一点。王常生用过的手表、座钟、文具,还有他养的一盆雨花石,都放在原来的位置。孙小姐原是个爱洁成癖的人,屋里的桌子椅子、茶壶茶杯,每天都要用清水洗三遍。自从王常生死后,除了过年之前,她亲自监督着一个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女佣人大洗一天之外,平常不许擦拭。

    她病了,说不清是什么病。除了逢年过节起来几天,其余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整天地躺着。除了那个女佣人,没有人上她屋里去。

    她就这么躺着,也不看书,也很少说话。她躺着,听着天上的风筝响,斑鸠在远远的树上叫着双声,“鹁鸪鸪——咕,鹁鸪鸪——咕”,听着麻雀在檐前打闹,听着一个大蜻蜓振动着透明的翅膀,听着老鼠咬啮着木器,还不时听到一串滴滴答答的声音,那是珠子灯的某一处流苏散了线,珠子落在地上了。

    女佣人在扫地时,常常扫到一二十颗散碎的珠子。她这样躺了十年。

    她死了。

    她的房门锁了起来。

    从锁着的房间里,时常还听见散线的玻璃珠子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选自《汪曾祺文集》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母亲的心愿

北方

“麻警官,您母亲又闹着要出小区,倒是没在小区里翻垃圾箱捡垃圾。这都第四次了,我们劝不住,疫情的严重性您是知道的,怎么说她就是不听。知道您忙,可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找您了。”

“我早晨过去又说了说,怎么还闹呢?吃喝都给她准备得很充足,口罩也买了。”麻利锋刚上卡点,母亲居住的社区张主任就打来电话。昨天张主任就为麻利锋母亲要出去给他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最后还是麻利锋亲自回去,才把母亲拦住了。

母亲越来越不听劝了。麻利锋最初担心母亲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即老年痴呆症),带她到市医院彻底检查,结果显示所有数据正常。大夫说人上了岁数,性格发生变化也不奇怪。

父亲在世时,母亲买菜做饭收拾屋子,还要伺候腿脚不便的父亲,每天不得闲,几乎不用麻利锋操心。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似乎就变了,主要表现是话少了,还总爱在小区的垃圾箱里翻捡废品。纸箱、矿泉水瓶、废报纸、泡沫板……只要是废品回收站要的,母亲一样也不会漏掉。起初,听小区门房的梁姨说过几次,好似母亲抢了人家的生意,话说得客气但不好听。麻利锋似信非信,家里见不到任何废品的影子呢。他忙得顾不上,就让老婆去盯了两次,果然看到身形瘦小的母亲踮着脚半截身子插在垃圾箱里,像个土拔鼠似地往外捡废品。

母亲被抓了现行后,更加无所顾忌了。梁姨被进出的车辆登记收费拖住了手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目标落入母亲的手中,碍于麻利锋的面子,再生气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夺回自己的地盘。

母亲是市五小退休教师,每月工资五千多。

麻利锋问她,缺钱吗?

不缺。

为啥捡垃圾?那不是垃圾,是能回收利用的废品,找点事干。

麻利锋劝说多次无效,也不能整天看着她老人家。

“老妈,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门呀!”麻利锋下卡点后急急忙忙赶回家,母亲趴在客厅的窗台上看着外面,他进门也没搭理。麻利锋从母亲的视线角度看去,正好有三个垃圾箱,“正在疫情爆发期,您的身体又那么弱。”

“我没糊涂,电视里天天在播。你也要小心点,小杰真的不能回来了?在武汉没人管咋办呢。”母亲依然没有回头,神情十分失落。

“肯定不能回来的。快三十岁的大小伙子还要怎么管?昨天不是给您打电话报平安了吗?您不用担心。我天天上卡点,可比您孙子辛苦多了。”

“妈知道你们辛苦,要不我才不在家闲坐着,没感染上病毒还坐出毛病来了呢。中间那个垃圾箱里扔进去两个牛奶箱,还有——”

“哎呀妈,看在我苦口婆心饿着肚子说了半天的份上,就算是人家把金条扔进垃圾箱,您也不能下去捡,太危险了。”麻利锋把母亲架到了沙发上,有些急赤白脸,母亲却笑了。

“赶快回去吃你的饭,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比社区那几个女人的话还多。不放心的话,你干脆把老娘绑起来,让我等死算了!”母亲的脸沉了下来。

麻利锋登时泄了气,怏怏地走了。再强硬下去把母亲惹毛了,还真不好收场。安葬了父亲后,他就建议母亲搬过去跟他一起住,母亲说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动员了好几次也不听。

“老太太已经出小区了,我和门口的社区工作人员怎么劝都不听,你赶快回来吧。”麻利锋昨天没说通母亲,早上出门前就叮嘱老婆一定要过去盯着,果然时间不长老婆就打来电话抱怨,“非要去超市不可,买啥我替她去买还不行么。”

麻利锋头疼了:“唉,就让她出去一次吧,五六天没——”

“你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让家里人随意进出?老太太真要出了事你负得起责吗?”麻利锋话没说完,老婆开火了。

麻利锋刚赶到小区大门口,就见母亲戴着口罩从不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两个超市的工作人员,推着装满牛奶、方便面的小推车。母亲冲他欢乐地挥着手,麻利锋憋着一肚子气,大声冲母亲嚷嚷:“不让您出门就是不听,尽给人找麻烦!”

“他们几个整天守在小区门口很辛苦,我就是想给他们买点吃的喝的。”母亲轻声细语地说。社区人员愕然,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其中一位年轻的没忍住,眼圈红了。

“老妈,您做得对!”回到家,麻利锋帮母亲脱大衣,在右边的衣兜里发现了一张工商银行的回执单,是母亲给武汉捐助了四万元的凭证,时间正是今天,超市旁边就有工商银行的营业点.麻利锋悄悄塞回去,转身给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母亲笑得像正午的阳光那般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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