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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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湖南省郴州市湘南中学2019-2020学年七年级语文3月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老王

有一天,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往常他坐在蹬三轮的座上,或抱着冰伛着身子进我家来,不显得那么高。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他面色死灰,两只眼上都结着一层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说得可笑些,他简直像棺材里倒出来的,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我吃惊地说:“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吗?”

他“嗯”了一声,直着脚往里走,对我伸出两手。他一手提着个瓶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

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鸡蛋。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数不完。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们的。

我强笑着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

他只说:“我不吃。”

我谢了他的好香油,谢了他的大鸡蛋,然后转身进屋去。他赶忙止住我说:“我不是要钱。”

我也赶忙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托人捎了。”

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站着等我。

我把他包鸡蛋的一方灰不灰、蓝不蓝的方格子破布叠好还他。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滞笨地转过身子。我忙去给他开门,站在楼梯口,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楼去,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等到听不见脚步声,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没请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那直僵僵的身体好像不能坐,稍一弯曲就会散成一堆骨头。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回家的。

过了十多天,我碰见老王同院的老李。我问:“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

“早埋了。”

“呀,他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

他还讲老王身上缠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为老王是回民,埋在什么沟里。我也不懂,没多问。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的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一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是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1)、作者对老王的外貌描写用了“面如死灰”“僵尸”“骷髅”“白骨”等词,原因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说明老王当时病情严重。 B、强调老王令人生厌之态。 C、暗示老王将不久于人世。 D、突出老王样子非常吓人。
(2)、下列描写方法选文没用到的一项是(    )
A、神态描写 B、动作描写 C、语言描写 D、心理描写
(3)、本文用词洗练老到,很值得品味。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我在家听到打门,开门看见老王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本句用“镶嵌”可以看出老王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如果用“站立”等词就不能表现这层意思。 B、“我记不清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因为在我记忆里数不完。”这是因为老王的形象把我吓坏了,总不能集中精力去数,所以作者觉得鸡蛋多得“数不完”。 C、“我强笑说:‘老王,这么新鲜的大鸡蛋,都给我们吃?’”一句中的“强笑”说明笑得不自然,体现出“我”对病危中的老王的同情。 D、“他一手拿着布,一手攥着钱”中的“攥”表达老王矛盾的心情:既又不好意思,又很难过,用的是动作描写。
举一反三

细水长流

蓝雪冰儿

    ①父亲说,以前有个算命先生说过,他是个苦命的娃。也的确,父亲十二岁丧父,不得不辍学到石灰窑工作,一干就是一辈子。

    ②后来,有人说,老刘命好,三个闺女乖巧孝顺;也有人说,老刘命好,夫妻俩没红过脸,恩爱有加;还有人说,老刘命好,从来不跟人闹意见。父亲乐呵呵地说,细水长流嘛。别人不懂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摸着脑瓜皮说,老刘可真逗,说你命好,你还不乐意咋的?是啊,别人觉得,细水长流和命好放在一起,这是哪跟哪啊?但我最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说,人不要太计较利益得失,水长流,情才会长在。

    ③初为人妻,继为人母,我也喜欢把“细水长流”挂在嘴上,当然,我收获的也是幸福和快乐。但是,今年夏天,父亲的“细水长流”刚一出口,就被母亲一句话给噎回去了。

    ④这个夏天,老天爷太吝啬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也不下,弄得棒子苗干渴得黄了叶子,打了蔫。视地如命的母亲看着很多人家都浇了地,心急如焚。可是,我们家的地和左右两家的紧挨着,根本修不出渠来。再说,那两家都到城里去住了,平时见不到人。

    ⑤当管理水渠的人告诉母亲可以去浇地时,母亲要父亲别去上班。父亲得令而行,两人不顾炎炎烈日,在棒子地里穿梭,割伤了脸,衣服都湿透了。最终用三个小时,浇了三家的地。中午,我赶回娘家,替父母准备好午饭。母亲向来身体不好,回到家,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一个劲擦汗;一向强壮的父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我埋怨他们,这么大的岁数了,别把地看得比命还重要,就是旱死了,不就一年没收成吗?母亲一听,跟我急了,庄稼人能眼看着种下的庄稼死在地里啊?我不敢再接话,闷着头把午饭端上桌。母亲便自言自语,三个小时,差点把命搭进去,不知道那两家知不知情。父亲说,干了就啥也别说,细水长流。母亲吼道,水都干了,还流啥?父亲一向害怕母亲,见母亲发脾气了,连一口粗气都不敢出。

    ⑥傍晚,母亲又跟父亲唠叨开了,按理说,他们没出力,总该给点钱吧!父亲说,也不是人家让咱们浇的,爱出不出吧。这次父亲没敢说出细水长流这句话,但还是那个意思。母亲没有像中午那样发火,但心里还是不高兴。

    ⑦晚饭后,我跟父亲唠嗑,父亲说,这人啊,愿意活得累呢,就会累;愿意活得轻松呢,就会轻松。我说,是啊,细水长流。父亲笑笑说,可是,你妈有的时候,就是不明白这个理。我说,妈活得比你累。父亲说,所以,我愿意什么事都让着她。再说了,夫妻之间也是一样,不能啥都计较,还是那句话,细水长流。父亲说完,嘿嘿笑了几声,好像在女儿面前掩饰对老伴的体贴。

    ⑧我再次回到娘家,刚进门母亲就急切地对我说,丫头,还是你爸说得对,真的是细水长流。原来,前几天,左右两户人家赶回来浇地,一看地早就浇了,便把水费给了母亲,还特意拎来了他们从城里带来的新鲜水果,表示感谢。母亲一边给我拿水果,一边说,你也要记住啊,这人啊,可不能太计较。

    ⑨我瞧了一眼父亲,窗外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选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语段,回答文后问题。

    冬天的早晨,门口蜷伏着一只很可怜的小猫。毛色是花白,但并不好看,又很瘦。它伏着不去。我们如不取来留养,至少也要为冬寒与饥饿所杀。张婶把它拾了进来,每天给它饭吃。但大家都不大喜欢它,它不活泼,也不像别的小猫之喜欢顽游,好像是具着天生的忧郁性似的,连三妹那样爱猫的,对于它也不加注意。如此的,过了几个月,它在我家仍是一只若有若无的动物。它渐渐地肥胖了,但仍不活泼。大家在廊前晒太阳闲谈时,它也常来蜷伏在母亲或三妹的足下。三妹有时也逗着它玩,但没有对于前几只小猫那样感兴趣。有一天,它因夜里冷,钻到火炉底下去,毛被烧脱好几块,更觉得难看了。

    春天来了,它成了一只壮猫了,却仍不改它的忧郁性,也不去捉鼠,终日懒惰地伏着,吃得胖胖的。

    这时,妻买了一对黄色的芙蓉鸟来,挂在廊前,叫得很好听。妻常常叮嘱着张婶换水,加鸟粮,洗刷笼子。那只花白猫对于这一对黄鸟,似乎也特别注意,常常跳在桌上,对鸟笼凝望着。

    妻道:“张婶,留心猫,它会吃鸟呢。”

    张婶便跑来把猫捉了去。隔一会儿,它又跳上桌子对鸟笼凝望着了。

    一天,我下楼时,听见张婶在叫道:“鸟死了一只,一条腿被咬去了,笼板上都是血。是什么东西把它咬死的?”

    我匆匆跑下去看,果然一只鸟是死了,羽毛松散着,好像它曾与它的敌人挣扎了许久。

    我很愤怒,叫道:“一定是猫,一定是猫!”于是立刻便去找它。

    妻听见了,也匆匆地跑下来,看了死鸟,很难过,便道:“不是这猫咬死的还有谁?它常常对鸟笼望着,我早就叫张婶要小心了。张婶!你为什么不小心?”

    张婶默默无言,不能有什么话来辩护。

    于是猫的罪状证实了。大家都去找这可厌的猫,想给它以一顿惩戒。找了半天,却没找到。我以为它真是“畏罪潜逃”了。

    三妹在楼上叫道“猫在这里了。”

    它躺在露台板上晒太阳,态度很安详,嘴里好像还在吃着什么。我想,它一定是在吃着这可怜的鸟的腿了,一时怒气冲天,拿起楼门旁倚着的一根木棒,追过去打了一下。它很悲楚地叫了一声“咪呜!”便逃到屋瓦上了。

    我心里还愤愤地,以为惩戒得还不够快意。

    隔了几天,李嫂在楼下叫道:“猫,猫!又来吃鸟了。”同时我看见一只黑猫飞快地逃过露台,嘴里衔着一只黄鸟。我开始觉得我是错了!

    我心里十分难过,真的 , 我的良心受伤了,我没有判断明白,便妄下断语,冤苦了一只不能说话辩诉的动物。想到它的无抵抗的逃避,益使我感到我的暴怒,我的虐待,都是针,刺我的良心的针!

    我很想补救我的过失,但它是不能说话的,我将怎样地对它表白我的误解呢?

    两个月后,我们的猫忽然死在邻家的屋脊上。我对于它的亡失,比以前的两只猫的亡失,更难过得多。

    我永无改正我的过失的机会了!

    自此,我家永不养猫。

1925年11月7日于上海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东坡肉

季明

    四十多岁的老楚,可不简单,曾是南京著名酒楼——品世阁的掌勺大厨。鬼子攻南京,一发炮弹,品世阁变成了瓦砾。妻儿老小连同家产,也消失在战火里。老楚手里掂着一把菜刀逃了出来,那一刻,老楚迫切希望这刀,能沾染上鬼子的血,于是,投了36师。

    老楚年纪大,又当过厨师,被分到炊事班,老楚很乐意,他觉得,凭自己的手艺,让兵们吃饱吃好,上战场跟鬼子拼命时,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也算是报仇。

    等到了炊事班,老楚才明白,什么叫          。士兵们吃的,无非是稀饭馒头就咸菜,只有在大战前夕,部队才买几头猪,改善生活。兵们称之为——吃断头饭。

    过去,猪杀了,兑上萝卜,放进大锅里一炖,完事儿。但老楚一来,就不同了,他使出看家本领,煎炒烹炸焖煮炖,变着花样做,当菜一样样端上桌,兵们的眼睛都直了。老楚做的菜,不仅好看,更好吃。兵们吃得狼吞虎咽,个个脑袋上腾起一片汗雾。兵们说,吃了老楚做的菜,脑袋掉了,也值!

    兵们吃高兴了,就问:老楚,你最拿手的菜是啥?老楚说,东坡肉。兵们不解:东坡肉?是啥东西?老楚怔了―下,才记起这些兵们,大多是文盲,就没再提苏东坡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接着说,这道菜,也叫红烧肉,用五花肉炖制而成,做好后,色泽红亮,味醇汁浓……

    士兵们咂咂嘴,听得直流口水,无限向往地说,啥时候做道东坡肉,让咱们也尝尝。老楚苦笑着说,难,这菜,费时费工不说,炊事班也没那些必不可少的作料哇。兵们就很失望。

    武汉会战,36师奉命开到富金山,打阻击战。战况惨烈,八天之后,—万多人的36师,兵员已不足两千,主阵地丢失。

    师长挑选了二百名士兵,组成敢死队准备发动突袭。攻击定在夜间,离天黑,还有大半天时间,师长知道,这些兵上去,九死一生,于是,他决定为敢死队改善生活。

    师长找到老楚,说,敢死队的兵,要求吃顿东坡肉,抓紧做。老楚苦着脸,手一摊,说,师长,啥都没有,咋做?师长咬咬牙,说,就是找破天,也要找到材料!师长牵过自己的战马,交给老楚,命他带上几名骑兵,去七十里外的镇上,采购食材,速去速回。

    但直到第二天上午,老楚才赶回来。好不容易办齐东西,却碰上了鬼子,那几名骑兵阵亡,老楚绕了很远的道,才赶回驻地。

    敢死队,早已在昨夜攻了上去。见到师长,老楚放声大哭,师长哇,我回来晚啦……师长说,不晚,待敢死队撤下来,就用东坡肉kàoláo        他们。

    老楚赶紧回到炊事班,开做。

    将猪肉刮洗干净,切成一寸见方的块,在沸水里煮去血水,然后,在一口大锅里,用竹箅子垫底,铺上葱、姜,再将猪肉块整齐地排在上面,加入冰糖、酱油、黄酒、葱结,盖上盖,密封,旺火烧开,之后,用文火焖酥……

    几小时后,大功告成。当二百碗红润油亮的东坡肉摆上桌,老楚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人们这才发现,老楚身上,有枪伤。

    老楚让人将他扶到一块巨石旁,背倚石壁,坐下,睁大双眼,眺望富金山主峰阵地。那里,枪声正烈,硝烟弥漫。

    恍惚间,老楚看见敢死队员们,蜂拥而至,端起东坡肉,狼吞虎咽……

    老楚咧开嘴笑了。

    时至黄昏,敢死队的兵,却一个也没能下来。

    老楚已死去多时,笑意僵在脸上,而双眼,依然圆睁,紧盯着富金山的方向。

    残阳如血,映在那一碗碗东坡肉上,天地一片红光。

(选自2016年第12期《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月季花开

郑毅

    ①刚租来的房子,院子里空空如也。

    ②春日里的一个周末,我从镇上的集市买来月季在院子里种下。

    ③北方的春天来得慢,来得静。开始的一两个月并没有什么动静。

    ④有一天,我突然惊喜地发现,月季已经抽出了柔嫩的绿枝!我欣喜若狂,忙叫来母亲。母亲笑着说:“我早就看到了。”我尴尬地低下头,惭愧自己没有早点看到它们。

    ⑤一有空闲我就端详月季。叶子由淡黄变嫩绿,由嫩绿变深绿,一叶叶铺开,一枝枝舒展。只是,它的茎一直都纤细,不甚粗壮。我问母亲缘由,母亲说那是因为它接受的阳光照射太少。我才意识到这株月季生长在树荫的夹缝中了。我开始有些怜惜它,然而又无能为力,只因院里没有更好的地方安置它。

    ⑥它一直向上生长,快要赶上我的个头儿了。

    ⑦盛夏的一天早上,发现那丛绿中间隐现着一个花蕾,我异常欢喜。那天,我从外面办事回来,母亲告诉我,说我上当了。我忙问:“怎么了?”母亲说:“你快看看花的颜色。”我走进院子,朝那丛花看去,三四朵白色的花正在怒放,即刻明白母亲指的是花的颜色。

    ⑧当初买花的时候,我说要开红色花的那种,卖花的老人信誓旦旦地说,保证是红色,没想到如今花开了,竟然是白色。我也不喜欢这种颜色。母亲很迷信,认为这种颜色不吉利。我有些懊丧,无语地站在那里。母亲劝我把花砍掉,我说不行,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就这样同母亲执拗着,母亲只好叹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⑨不久,母亲便大病了一场。生病期间,母亲几次提到那棵白色的月季花,话到嘴边,却又止住。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就说过两天会把它挖出来扔掉。晚上接到父亲的电话,让我把母亲送回湖北养病,他说回老家病会好得快一些。这次,我没有挽留母亲。母亲年纪大了,北方的水土与气候让她很难适应。

    ⑩把母亲送上了火车。临别时,母亲说自己很愧疚,没能继续留下来帮我照看孩子。我说:“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自己能解决。”她低下头沉默了一阵。我不忍心看到母亲这样自责,便催促她赶紧坐好,说火车快开了,自己也匆匆下了火车。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看见母亲隔着车窗向我挥手。此刻,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强忍住眼泪,也朝她挥挥手。

    ⑪回到自己的小院,我又看见那些白色的花。顿时,莫名的怒气使我朝铁锹走去。可是,当我紧握铁锹一步步走近它,心却软了下来,白色的花朵开得正艳。

    ⑫我许久都没再去看那株月季。

    ⑬天气渐凉,树叶在秋风的吹动下缓缓飘落,草也枯萎了。

    ⑭深秋时节,气温骤降,妻子提醒我多加一件衣服。出门时,我瞥见了院子里的那株月季,欲开而未开的花蕾仿佛冻僵了一般,心想,这回开不了花了。可是,等我中午回来,发现在正午的阳光下,它竟然舒展开那早已冻僵的花瓣,挺立在严寒中。我被它折服了!

    ⑮我深深地佩服着这花朵,它在旁人的漠视与嫌弃下独自开放,舒展着自己的生命,张扬着自己的热情,无所顾忌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不知道母亲看见此时的月季花,会不会改变当初固执的想法!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木瓜树的主人

黎衍俊

    节日的晚上,远处天空烟花万重,城里高楼霓虹闪烁,公园里花灯耀眼,游人如织……我走在公园的大道上。

    “来散步啦?”环卫阿姨向我打招呼。

    “是呀,你没放假呀?”我说。

    “是的,每年这个时候最忙。凡是大家放假的时候,我们就最忙。"她笑着。

    “明天再扫吧,你该回去了,今天过节,家人在等着呢。”

    “不急,今天活多,要晚一点,家人都习惯了。

    我几乎每晚都和她相遇。是啊,都习惯了,连逢年过节都习惯了。

    都习惯了,天天一个样,土黄色的工作服,头戴帽子,脸庞围着纱巾,戴着口罩,身后一辆垃圾车“陪伴”着,不离不弃,手上扫帚有节奏地舞蹈,地上的树叶沙沙地响。她带着黄昏走向深处,街灯又把她从街角中拉出来,身影亮亮长……

    一天,台风将至,我参与检查街道安全工作。在一棵大树底下,我又遇见她,捧着一盅白粥,美美地喝着。她跟我打招呼,我感到愕然,以为她认错了人。看到她身边的坪把扫帚和那辆垃圾车时。我才醒悟:“是你呀,认不出来了啊,刚吃午饭?”

    “是的。”她笑得很甜,吃得很香。也许是习惯了,一点不矜持。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的真容。此时的她已脱下工作服,摘下帽子、纱巾和口罩,露出盘着的长发,那贴着汗水的刘海下是一张端庄的脸孔。

    我笑着说:“原来你还这么年轻?好漂亮啊!”

    “哄我开心哆!还年轻,快五十了,成老大婆啰!”她哈哈笑起来。

    “这个时候吃的算哪餐?”

    “是午餐。早餐五点,午餐一点,晚餐八点。”

    “现在几点,知道吗?快三点啦。”

    “前段路垃圾多,刚扫到这里。”

    大树下好乘凉。这棵树树龄已长,绿叶婆婆,树上鸟儿翻飞,叽叽喳喳地闹着,树下一群阿姨在聊天……

    几天后,我胃不舒服,老中医说野木瓜花对肠胃好,城边村有,吩咐我去找。我在村里转来转去,天色迷蒙时才在村边一座偏僻的平房前找到.木瓜树生机勃勃,花很美,躲在深处,之前的台风对它影响不大。

    我走到屋前,正想敲门,村路上一位阿姨拉着垃圾车乒乒乓乓地向屋前走来。阿姨开口:“你好,你找谁呀?”

    “想找木瓜树的主人。"我笑着回答。

    “找这树主人于吗?我就是。她回到门前,安放好车,解下头上的帽子、纱巾,走近我:“哇,是你啊,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哎呀,阿姨,你家在这?”

    “租的房子。进去坐坐吧,我爱人在。”

    她随手推开门,打开厅里的灯。我难挡她的热情,也跟了进去:

    我说明来意,并告诉她,晚饭早就吃过了。阿姨说,你坐下吧,她爱人也很好客。盛情难却,我坐下来打量这房子。一这是三间红砖瓦房,旁边厨房是另建的,瓦面陈旧,但墙壁亮白,地板光洁;家具简单,整齐大方,整屋给人宽敞明亮的感觉。

    此时,她爱人开始上菜,三菜一汤:肉片汤,一个青菜,一个煎蛋,一盘炒花生。阿姨从房间里端出两杯酒,笑着说:“这是药酒,我爱人每天都要喝上一杯,你也尝尝。”“对对,好酒好酒,我们一起喝。”她爱人勤劳,敦厚热情,耿直语快,看得出来他是家里的“主厨”。

    席间,阿姨边吃边说。他们家在乡下,夫妻俩已年近五十了,都是高中毕业,他们一起做环卫工人是为了儿子读书。儿子懂事、勤奋、成绩好,初中考上城里的一中。夫妻俩担心孩子生活难以自理,决定放弃农耕,进城来打工陪读。还好孩子如愿以偿,前年考上国家重点大学,大人功夫没白费,好开心。爱人负责另外一个单元,力气大点,完成工作早些,做晚饭他就全包了。

    我问工作状况,她说:“每天早晨六点吃完早饭后开工,晚上七点多收工,习惯了,不觉得累。比起大老板大演员那上百上千万是低了点,但我们本事到这儿了,工资够生活就行了,不求太多……”她摸摸爱人的肩膀加上一句:“老公比我辛苦,他还是家里的‘火头军’,里里外外他管着。”说完又哈哈笑起来,笑声穿过瓦缝,在夜空下飘荡。

    屋外静悄悄,偶尔传来夜鹤声声;屋里暖融融,酒香、菜香和笑声交糅着,我的心也醉了。

    我告辞。阿姨说:“台风刚过,路面垃圾多,还要加班,我们一块送你出去。”

    到街上有几里路,我捧着美丽的木瓜花,跟着他们走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岔路处,我向他们轻轻地招手,他们也向我挥挥手告别。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走向街灯的深处。

(选自《人民日报》2019年2月6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九岁的病榻

苏童

    ①我最初的生病经验产生于一张年久失修的藤条躺椅上,那是一个九岁男孩的病榻。

    ②那年我9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得那种动不动就要小便的怪病,不知道小腿上为什么会长出无数红色疹块,也不知道白血球和血小板减少的后果到底有多严重。

    ③那天父亲推着自行车,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母亲在后面默默扶着我,一家三口离开医院时天色已近黄昏,我觉得父母的心情也像天色一样晦暗。我知道我生病了,我似乎有理由向父母要点什么,于是在一家将打烊的糖果铺里,父亲为我买了一只做成蜜桔形状的软糖,桔子做得很逼真,更逼真的是嵌在上方的两片绿叶。我记得那是我生病后得到的第一件礼物。

    ④生病是好玩的,生了病可以吃到以前吃不到的食物,可以受到家人更多的注意和呵护,可以自豪地向邻居小伙伴宣布:我生病了,明天我不上学!但这只是最初的感觉,很快生病造成的痛苦因素挤走了所有稚气的幸福感觉。

    ⑤生病后端到床前的并非是美食。医生对我说,你这病忌盐,不能吃盐,千万别偷吃,有人偷吃盐结果就死了,你偷不偷吃?我说我不会偷吃,不吃盐有什么了不起的?起初也确实漠视了我对盐的需要。

    ⑥母亲从药店买回一种似盐非盐的东西放在我的菜里,有点咸味,但咸得古怪,还有一种酱油,也是红的,但红也红得古怪,开始与这些特殊的食物打交道,没几天就对它们产生了恐惧之心,我想我假如不是生了不能吃盐的病该有多好,世界上怎么会有不能沾盐的怪病?

    ⑦生了病并非就是睡觉和自由。休学半年的建议是医生提出来的,我记得当时心花怒放的心情。唯恐父母对此提出异议,我父母都足信赖中医的人,他们同意让我休学,只是希望医生用中药来治愈我的病。于是后来我便有了我的那段大谈草药汁炖破三只药锅的惨痛记忆,对于一个孩子的味蕾和胃口,那些草药无疑就像毒药,我捏着鼻子喝了几天,痛苦之中想出一个好办法,以上学为由逃避喝药,有一次在母亲倒药之前匆匆地提着书包蹿到门外,我想与其要喝药不如去上学。但我跑了没几步就被母亲喊住了。母亲端着药碗站在门边。她只是用一种严厉的目光望着我,我从中读到的是令人警醒的内容,你想死?你不想死就回来给我喝药。于是我又回去了。

    ⑧9岁的病榻前时光变得异常滞重冗长。南方的梅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我的小便也像梅雨一样解个不停,我恨室外的雨,更恨自己的出了毛病的肾脏,我恨煤炉上那只飘着苦腥味的药锅,也恨身子底下咯吱咯吱乱响的藤条躺椅.生病的感觉就这样一天坏于一天。

    ⑨有一天班上的几个同学相约一起来我家探望,我看见他们活蹦乱跳的里竟然是一种近似酸楚,我把他们晾在一边,跑进内室把门反锁上,我不是想哭,而是想把自己从自卑自怜的处境中解放出来。面对他们我突然感受到了无以言表的痛苦。也就在门后偷听外面同学说话的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多么想念我的学校,我真正明白了生病是件很不好玩的事情。

    ⑩半年以后我病愈回到学校,我记得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在操场上跳绳。不知疲倦地跳,充着各种花样跳,直到周围站了许多同学,我才收起了绳子 。

    ⑪我离开了9岁的病榻,从此自以为比别人更懂得健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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