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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龙港市二中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下列对课文《红烛》的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诗人一落笔便超越了古典诗词,他把“红烛”和诗人区别开来,没有把自我直接投入到令人欣羡的红烛中去。 B、诗人用了整整七个诗节来抒写他对红烛的感受。从总体上看,他主要抓住了红烛的两个显著特征:自焚与流泪。 C、对红烛悲剧性命运的疑虑也是诗人不曾直接融入自我的现实原因。严谨审慎的闻一多从不会不经理性的思考而轻率地将他物呼为同类。 D、“红烛啊!‘莫问收获,但问耕耘。’”这既是对全诗所感受到的红烛精神的总结,又是诗人对个体价值失落的哀思之集中抒发。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万二喜穿着中山服,干干净净的,若不是脑袋靠着肩膀,那模样还真像是城里来的干部。他拿着一瓶酒一块花布,由队长陪着进来。家珍坐在床上,头发梳得很整齐,衣服破了一点,倒很干净,我还专门在床下给家珍放了一双新布鞋。凤霞穿着水红衣服低着头坐在她娘旁边。

    万二喜把酒和花布往桌上一放,就翘着肩膀在屋里转一圈,他是在看我们的屋子。我说:“队长,二喜,你们坐。”

    二喜嗯了一声在凳子上坐下,队长摆摆手说:“我就不坐了,二喜,这是凤霞,这是她爹和娘。”

    我送走了队长,回到屋中指指桌上的酒,对二喜说:“让你破费了,其实我有几十年没喝酒了。”

    二喜听后嗯了一声,也不说话,翘着个肩膀在屋里看来看去,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家珍笑着对他说:“家里穷了一点。”

    二喜又嗯了一声,翘着肩膀去看家珍,家珍继续说:“好在家里还养着一头羊几只鸡,福贵和我商量着等凤霞出嫁时,把鸡羊卖了办嫁妆。”

    二喜听后还是嗯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坐了一会,他站起来说要走了,我想这门亲事算是完了。他都没怎么看凤霞,老看我们的破烂屋子。我看看家珍,家珍苦笑一下,对二喜说:“我腿没力气,下不了地。”

    二喜点点头走到了屋外,翘着肩膀看看屋顶的茅草,点了点头后就走了。

    我回到屋里,在凳子上坐下,想想有些生气,就说:“自己脑袋都抬不起来,还挑三捡四的。”

    凤霞尽管不能说话,但一看到我们的样子,就走到里面的房间,换了身旧衣服,下地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在耕田时,有人叫我,我抬起头来,看到五、六个人在那条路上摇摇摆摆地走来,还拉着一辆板车,只有走在最前面那人没有摇摆,他偏着脑袋走得飞快。远远一看我就知道是二喜来了,我是一点也想不到他会来。

    二喜见了我,说道:“屋顶的茅草该换了,我拉了车石灰粉粉墙。”

    我往那板车一望,有石灰有两把刷墙的扫帚,上面搁着个小方桌,方桌上是一个猪头。二喜手里还提着两瓶白酒。

    那时候我才知道二喜东张西望不是嫌我家穷,他连我屋前的草垛子都看到眼里去了。

    二喜带了五个人来,肉也买了,酒也备了,想得周到。他们来到我们茅屋门口,放下板车,二喜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一手提着猪头,一手提着小方桌,走了进去,他把猪头往桌上一放,小方桌放在家珍腿上,二喜说:“吃饭什么的都会方便一些。”

    家珍当时眼睛就湿了。

    二喜他们把桌子和凳子什么的都搬到了屋外,在一棵树下面铺上了稻草,然后二喜走到床前要背家珍,家珍笑着摆摆手,叫我:“福贵,你还站着干什么。”

    我赶紧过去让家珍上我背脊,我笑着对二喜说:“我女人我来背,你往后背凤霞吧。”

    二喜听后嘿嘿直笑。我把家珍背到树下,让她靠着树坐在稻草上。看着二喜他们把草垛子分散了,扎成一小捆一小捆,我看一眼就知道二喜带来的人都是干惯这活的,手脚都麻利。下面的用竹竿挑着往上扔,二喜和另一个人在上面铺。别看二喜脑袋靠着肩膀,干活一点都不碍事,茅草扔上去他先用脚踢一下,再伸手接住。有这本领的人,在我们村里是一个都找不出来。

    没到中午,屋顶的活就干完了。我给他们烧了一桶茶水,凤霞给他们倒茶水,看到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干活的人,凤霞笑开的嘴就没合上。

    村里很多人都走过来看,一个女的对家珍说:“女婿没过门就干活啦,你好福气啊。”

    家珍说:“是凤霞好福气。”

    二喜从屋顶上下来,我对他说:“二喜,歇一会。”

    二喜用袖管擦擦脸上的汗说:“不累。”

(选自余华《活着》,有删改)

注:万二喜,患歪脖子病;凤霞,因年幼发高烧未能及时医治,致哑。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后面的题目。

那是你的故事不是我的

李良旭

    安德鲁大学毕业后,来到巴西西部山区当了一名美术老师。这一当,就是整整20年。他教的那些山区小孩,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有的长大后也像他一样成了一名美术老师。

    安德鲁创作的一幅美术作品《山村小学的阳光》,在巴西利亚美术节上参展,得了金奖。

    一天,一辆小车开进了安德鲁的学校,从车上下来几个衣冠楚楚的人。走在中间的那个人看见安德鲁,愣了好一会儿,惊呼道:“老同学,怎么会是你呀?在这里见到你,真让我太惊讶了!”安德鲁这才想起,这是他的大学同学乔治,俩人还是宿舍室友,毕业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安德鲁热情地拥抱着乔治,惊讶地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乔治说:“我是在巴西利亚美术馆看到那幅获得金奖的作品《山村小学的阳光》后,专程找到这里来的。”安德鲁问:“有什么事吗?”乔治兴奋地说:“我现在是一名收藏家,看了你那幅《山村小学的阳光》作品后,我准备高价收购,老同学,你开个价吧。”

    安德鲁这才明白,乔治是专程来收购那件美术作品的。安德鲁无奈地耸耸肩,说:“很遗憾,我已将那幅作品送给我们学校小男生卡卡了。这是一个很有绘画天赋的学生,也许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

    “什么?你将那幅画送给你们学校一个小男生了,我的上帝啊,那幅画至少值40万美元啊!”乔治用手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状。安德鲁看了乔治吃惊的神色,笑道:“噢,能值那么多钱?”乔治一把搂住安德鲁的肩膀,哀求道:“老同学,我给你60万美元,你去把那幅画要回来,怎么样?”安德鲁掰开乔治的手,一口拒绝:“如果那幅画真的值那么多钱,放在卡卡那不正合适吗?也许他将来能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来!”

    乔治望着安德鲁,皱着眉,不解地说道:“老同学,你傻啊?60万美元啊,有了这笔钱,你马上可以改变命运,我帮你联系下,你马上到美术馆里专门从事创作,到时,你可就财源滚滚发大财了!”安德鲁也不解地说道:“我的命运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改变呢?正是我在这小山村里当老师,才创作了那幅《山村小学的阳光》,如果我离开了这里,坐在美术馆里,能创作出那样的作品吗?”乔治有些气恼地埋怨道:“咱们大学那些同学就你混得差,20年啦,你还在小山沟里,如果不是看了那幅画,我在这里意外碰到你,恐怕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到这里来。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见,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安德鲁眺望着远处,层峦叠嶂,迢迢渺渺。只听见他喃喃地说道:“那是你的故事不是我的。我在这里,享受到人生别样的快乐和幸福,正是在这里,我的绘画,才注满了新鲜的血液和活力。”乔治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一天,乔治在巴西利亚《巴西利亚邮报》上,看到这样一则报道:20年前,亿万富翁之子安德鲁,谢绝了父亲让他到自己公司任副总裁的邀请,孑然一人来到巴西利亚边远山村当了一名小学美术老师。20年过去了,他依然在那里当美术老师,他创作了一幅幅美术作品送给了那些山区的孩子。他送给孩子们的,不仅仅是普通的一幅画,还是一个个希望的种子。他在那边远的山村里,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和坐标,他活在自己的故事里。

    不知不觉,乔治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他哽咽道:“我终于懂了安德鲁说过的一句话,‘那是你的故事不是我的’。”

(《演讲与口才》2015年17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密林深处

陈德鸿

    枪声是下半夜突然响起的,爆豆般一阵紧似一阵。六爷急忙跑出窝棚,紧张地向响枪的砬嘴岭方向张望。一个多小时后,枪声渐渐弱了下去。六爷叹口气,牛大完了。

    牛大是砬嘴岭胡子的头儿,手下有胡二等六十多个弟兄。六爷想把牛大这伙人拉过来,但牛大对六爷说,你给杨司令捎个话,请他放心,我们肯定不祸害老百姓,但也绝不会投了小日本。

    六爷回窝棚里抽了袋烟,刚想躺下,远处突然又响起了零星的枪声,断断续续的,竟然朝着六爷的住处飘来。

    六爷心里“咯噔”一下,刚冲出门,影影绰绰地便见七八个人向这里跑来。

    谁?六爷大声问。是我,六爷,我是胡二。话音未落,一群人已经奔到了近前。

    六爷看着气喘吁吁、满脸汗水的胡二,忙问,出事了?小鬼子……小鬼子偷袭了砬嘴岭,大当家的他们都没了。胡二喘了一会儿,流着泪说,统共就跑出我们几个。胡二擦了把脸说,按眼下这情况,我们只有投抗联了。这个?六爷刚想说什么,随着一阵枪响,有子弹落在了附近。几个人立刻散开,开始还击。

    胡二把六爷拽到一棵大树后面,颤声说,六爷,我知道你和杨司令有联系,快带我们走吧,鬼子跟屁股就上来了呀!

    六爷来不及细想,使劲拍了拍胡二的肩膀说,马上跟我走。六爷带着八个人在山里七拐八拐,快天黑时,终于摆脱了鬼子的追击,进到了一处抗联的密营——一处窝棚。

    胡二和几个人好奇地打量着空荡荡的密营,脸上满是失望。六爷说,这个密营是安置伤员用的,战士们不在这里。哦。胡二点点头,跑了一天,我们的肚子早瘪了,有没有啥吃的?六爷笼着火,不长时间,便把二十多个土豆烧熟了,又找出两个大碗,倒上了酒。看六爷熟练地操持这一切,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一个人忍不住问,这里面生火,外面不会看到烟?

    看到还行?六爷愣了一下,你这口音可挺怪的,不是这边人吧?胡二忙接过话来,对,对,他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是山东的。

    是山东哪儿的?六爷问。是山东,山东沧州人。胡二说。

    对,是山东沧州,那儿练武的人多。那个人忙接过话来。好,好。六爷笑了,不管哪儿人,打鬼子的就是好人。

    没想到,吃饭时,不论六爷如何劝,这几个人就是不喝酒。

    六爷说,咱晚上就睡这木炕上,连个盖的都没有,冻出病明天还咋赶路?胡二问,六爷,咱啥时能找到杨司令啊?快了,再翻几座山就到了。六爷说,要是你们中有一个病了啥的,耽误了时间,杨司令他们兴许就转移到别处了。那个沧州人朝胡二点点头,胡二说,既然六爷这么说,那咱们就喝点儿,好好睡一觉。

    快半夜时,六爷迷迷糊糊刚睡着,突然被一阵叽里咕噜的梦话惊醒了,他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再想细听,那个山东沧州人却使劲地咳嗽了几声,爬起来,在墙角哗哗地撒起尿来。

    六爷再也没有了睡意。

    天刚亮,六爷便带着几个人上路了。正是初冬时节,光秃秃的树林了无生机,快中午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

    胡二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有些急了,问六爷,还有多远啊?快了。六爷指着山下一片望不到边的荒草甸子说,咱们穿过这个大甸子,再翻两座山就到了。

    胡二向山下看了看,脸白了,我知道那甸子,那是片沼泽地,往里陷人,好像没人走过啊!

    没人走过?六爷撇撇嘴,我找杨司令就经常走,里面有条密道。胡二看了那个沧州人一眼,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六爷说,不走甸子也行。眼见着这雪越下越大,等咱们赶到了杨司令的驻地,怕是他又走了,可就不好找了。这……这。胡二的脑门上冒出汗来,他焦急地看着那个沧州人,沧州人瞪了他一下,指了指山下。胡二忙点点头,对六爷说,那就走大甸子吧,我们也想早点见到杨司令。六爷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八个人,向山下千百年来从没人走过的大甸子走去……日本关东军史载:昭和十二年11月,关东军小野暗杀队执行任务时,在大黑山一带失踪。当地县志载:抗联交通员郑大力同志于1937年初冬失踪;郑大力,男,河北沧州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生活的艺术

夏丐尊

    新近因了某种因缘,和方外友弘一和尚聚居了好几日。和尚未出家时,曾是国家艺术界的先辈,披剃以后,专心念佛,不消说,艺术上的话是不谈起了的。可是我在这几日的观察中,却深深地受到了艺术的刺激。

    他这次从温州来宁波,原预备到了南京再往安徽九华山去的。因为江浙开战,交通有阻,就在宁波暂止,挂褡于七塔寺。我得知就去望他。云水堂中住著四五十个游方僧。铺有两层,是统舱式的。他住在下层,见了我微笑招呼,和我在廊下板凳上坐了,说:“到宁波三日了。前两日是住在某某旅馆(小旅馆)里的。”

    “那家旅馆不十分清爽罢。”我说。

    “很好!臭虫也不多,不过两三只,主人待我非常客气呢!”

    他又和我说了些轮船统舱中茶房怎样待他和善,在此地挂褡怎样舒服等等的话。

    我惘然了。继而邀他明日同往白马湖去小住几日,他初说再看机会,及我坚请,他也就欣然答应。

    行李很是简单,铺盖竟是用很破旧的席子包的。到了白马湖后,在春社里替他打扫了房间,他就自己打开铺盖,那很破的席子大师珍重地铺在床上,摊开了被,再把衣服卷了几件作枕。拿出黑而且破得不堪的毛巾走到湖边洗面去。“这手巾太破了,替你换一条好吗?”我忍不住了。“那里!还好用的,和新的也差不多。”他把那破手巾珍重地张开来给我看,表示还不十分破旧。

    他是过午不食了的。第二日未到中午,我送了饭和两碗素菜去(他坚说只要一碗的,我勉强再加了一碗),在旁坐了陪他,碗里所有的原只是些菜菔、白菜之类,可是在他却几乎是要变色而作的盛馔,大师喜悦地把饭划入口里,郑重地用筷夹起一块菜菔来的那种了不得的神情,我见了几乎要流下欢喜惭愧之泪了!

    第二日,有另一位朋友送了四样菜来斋他,我也同席。其中有一碗咸得非常的,我说:“这太咸了!”“好的!咸的也有咸的滋味,也好的!”

    我家和他寄寓的春社相隔有一段路,第三日,他说饭不必送去,可以自己来吃,且笑说乞食是出家人的本等的话。“那逢天雨仍替你送去罢!”“不要紧!天雨,我有木屐哩!“他说出木屐二字时,神情上竟俨然是一种了不得的法宝,我总还有些不安,他又说:“每日走些路,也是一种很好的运动。”我也就无法反对了。

    在他,世间竟没有不好的东西,一切都好,小旅馆好,统舱好,挂褡好,很破的席子好,破旧的手巾好,白菜好,菜菔好,咸苦的蔬菜好,跑路好,什么都味,什么都了不得。

    这是何等的风光啊!宗教上的话且不说,琐屑的日常生活到此境界,不是所谓生活的艺术化了吗?人家说他在受苦,我却要说他是享乐,当我见他吃莱菔白菜时那种愉悦的光景,我想:菜菔白菜的全滋味、真滋味,怕要算他才能如实尝得的了。对于一切事物,不为因袭的成见所缚,都还他一个本来面目,如实观照领咯,这才是真解脱、真享乐。

    艺术的生活,原是观照享乐的生活,在这一点上,艺术和宗教实有同一的归趋。凡为实利或成见所束缚,不能把日常生活咀嚼玩味的,都是与艺术无缘的人们。真的艺术,不限在诗里,也不限在画里,到处都有,随时可得。能把他捕捉了用文字表现的是诗人,用形及五彩表现的是画家。不会作诗,不会作画,也不要紧,只要对于日常生活有观照玩味的能力,无论谁何,都能有权去享受艺术之神的恩宠。否则虽自号为诗人画家,仍是俗物。

    与和尚数日相聚,深深地感到这点。自怜囫囵吞枣地过了大半生,平日吃饭著衣,何曾尝到过真的滋味!乘船坐车,看山行路,何曾领略到真的情景!虽然愿从今留意,但是去日苦多,又因自幼未曾经过好好的艺术教养,即使自己有这个心,何尝有十分把握!言之怃然!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影青瓷

韦延才

    纪项是铜城有名的收藏家,闲了没事就爱往乡下转悠转悠,几年下来,还真淘了不少宝贝。

    这天,纪项来到凤庄,无意中看到一户人家里有一只宋代的影青瓷。那是一只小瓷碗,保管得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宝贝,但在铜城,这种东西已经很少见了。纪项就询问主人丁大爷,这个碗卖不卖?

    丁大爷摇了摇头,不卖,这是咱家唯一的宝贝哩。纪项还是很想得到这件宝贝,开了3000元的价钱,丁大爷还是坚持不卖。纪项只好作罢,都说宝贝与有缘人为伴。如果有缘,用不了多少钱就能得到;若是无缘,即使煞费苦心你也与它擦肩而过。

    纪项回来后,常常想起凤庄看到的那件影青瓷。按理说这样的一个小宝贝,纪项是不屑一顾的,他家里的藏品都有半屋子了。纪项之所以想得到这件影青瓷,是因为它另有一番深意。众所周知,铜城是个千年的瓷乡,据铜城志记载,铜城的岭垌村,宋代时有影青瓷窑一百多座。而影青瓷是北宋中期景德镇所独创,铜城这个与景德镇相距甚远的小地方,能生产出与之相姣美的影青瓷,可见当时铜城制瓷技艺之高超。这些影青瓷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丽洁净,胎质坚致腻白,色泽温润如玉,故有“假玉器”之称。可目前铜城所产的影青瓷存世极少了

    不久,纪项没事儿又像往常一样去城南的古董街淘宝,看了几个古董店,都没相中什么宝贝,便准备打道回府。在街上没走几步,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拿着一件东西谈论着它的真假与来历。纪项便凑了上去,一看,眼睛不禁亮了起来,那件东西不正是他在凤庄丁大爷家看到的影青瓷么?

    卖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人长得结实憨厚。看的人中也没几个识货的,价钱大概给得很低,小伙子有点激动和着急,他从一个中年人手中拿回瓷碗,说你们都不识货,别看了,人家可是给了3000块钱的,我爷爷还舍不得卖呢。

    有人发出嘘声,一人说,给3000块,脑残了吧,300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纪项问,那你要多少钱呢。

     小伙子说道,如果你中意,一口价,5000元。

    纪项从小伙子手中取过瓷碗,细看了看,确实是那天他在丁大爷家看到的那件影青瓷,便说道,这瓷器是铜城岭垌窑的产品,值不了那么多。

    小伙子看着他,说这是咱铜城的“土产”不假,但他与景德镇的影青瓷比,品质一点也不差。又说,如果不是爷爷病了急钱用,我还舍不得卖呢。纪项说,货物要以市场价格来衡量,你要的价确实过高了。

     小伙子问纪项,那你能给多少?

     纪项伸出三个手指头。围观的人中有人说道,300也高了。小伙子急了,300我拿回家去。纪项说,一口价3000。   小伙子看了看纪项,很久才点头成交。

    小伙子拿了钱,急匆匆地向车站方向走。纪项看着焦急而又匆忙的小伙子,忙把他叫住了。小伙子回转头,不解地看着纪项。

    纪项边迎上去边问,你在哪里工作呢?

    小伙子说,没有呢。纪项就问他愿不愿意去做古董销售,铜城最大的古董店德宝坊是他朋友开的,正缺人手呢。

    我对古董不在行,行么?小伙子诚惶诚恐地问道。

    人,只要肯学肯吃苦,干什么都行,纪项说。就这样,在纪项的推荐下,小伙子去了德宝坊。

    时光飞逝,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小伙子已经成为德宝坊最有名的古董鉴别师,认识他的人都不叫他的名字丁二根,也不叫他丁老师,而是叫他丁一眼。因为他对一件物品的鉴别,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其真假,故此而得此名。

    一天,丁一眼来到纪项家里,说纪老师,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纪项说别说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丁一眼道我爷爷快不行了……没等丁一眼说完,纪项拉着丁一眼的手,说,走,去看看你爷爷。

     躺在病床上的丁大爷已经奄奄一息,见到纪项,呆滞无神的双眼亮起了一道光。看着气若游丝的爷爷,丁一眼说道,纪老师,我爷爷一生视为宝贝的那件影青瓷,十多年前我卖给您收藏了,今天,我想把它赎回,多少钱都行,我要让它陪着爷爷。

    丁大爷向孙儿招了招手,似有什么话要说。丁一眼上前,把耳朵凑了过去。丁大爷声音低低地说,他卖了影青瓷没几天,纪项就把那件影青瓷还给了他,还给了他一笔钱治病……丁大爷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说什么已经听不清楚了。

    但丁一眼从爷爷变动的口型中能感受到爷爷想要对他说什么。爷爷说完后,丁一眼看着纪项,感慨万千地说,纪老师,谢谢您!

    纪项拍了拍丁一眼的肩膀说,宝物,要留在真正爱宝的人那里。

    (《小说选刊》2015年2期选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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