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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陕西省师范大学附属中学2017届高三下学期第十一次模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宗璞:且将秃笔长相守

李冰

    何谓“南东西北”?宗璞四卷本《野葫芦引》系列长篇小说《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北归记》是也。宗璞本名冯钟璞。出身书香门第,其父冯友兰是众所周知的大哲学家。宗璞上世纪50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60年代后长期在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中外文化的滋养使得她“腹有诗书气自华”。宗璞的作品有小说和散文,还有童话和译著。她算不得“多产作家”,却是“多奖作家”,曾获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散文(集)奖等。

    宗璞住在北京大学燕南园57号冯友兰先生的老屋内。这是一座青砖黛瓦的小院,号“三松堂”。如今,房舍虽旧,仍能看出当年的格局:院中三棵松,室内万卷书。宗璞生活在我国高级知识分子群中,接触了众多的文化名家、巨匠,因此,知识精英是她创作的独特对象。抗战时期,她随父南迁昆明,在西南联大度过八年。这便是反映中国知识界抗日系列长篇小说《野葫芦引》的丰厚生活基础。她在书中生动塑造了一批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形象,深刻细腻刻画了他们的人格操守和情感世界。

    说起创作,宗璞着实不易。写《东藏记》时,她已病痛在身,写了七年,与疾患抗争了七年。她曾有感而发,作了一首散曲:“人道是锦心绣口,怎知我从来病骨难承受。兵戈沸处同国忧。覆雨翻云,不甘低首,托破钵随缘走。悠悠!造几座海市蜃楼,饮几杯糊涂酒。痴心肠要在葫芦里装宇宙,只且将一支秃笔长相守。”这亦正亦谐的散曲正是她心境的写照,反映了作家的生命价值、灵魂皈依和坚强意志。

    一天,宗璞住院了,她穿着病号服倚在床头,因高血压脸色潮红。她忙着赶写《北归记》,累着了,血压高,头晕。朋友劝她不要太拼了。她说:“放不下,小说里的故事和人物在脑海里翻腾,挥之不去,不写完睡不着觉。”

    去年春夏时分,宗璞突然脑出血,这次病得危急,在重症监护室里熬了两周,又住了三个月院。当时,宗璞曾悲观地认为自己无法再继续写作了。可是当身体稍有好转,她又重操旧业,开始像蜗牛一样缓缓地爬在格子里,恢复了每天早晨的写作。写一会儿歇一会儿,头晕就去吸氧。有人问她,抱病苦耕的动力何来?她回答:我有责任把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所想、所为记录下来,呈现给现在的读者。

宗璞不止一次视网膜脱落,几经手术右眼保留了0.3的视力,左眼几乎失明。她戏称自己是“半盲人”,“用放大镜也只能看清拳头大的字,写得很苦,进度很慢”。她说:“现在每天只能写一二百字。不是手写,是口述,别人帮助记下来,然后念给我听,我再修改。”也就是说《北归记》的写作全由宗璞口述,记录后由助手反复念,她反复改,这样一段一段、一章一章磨出来。她这是用生命在苦吟炼句啊,每天百余字在腹中推敲,用写诗的功夫写小说。宗璞曾说过:“读小说是件乐事,写小说可是件苦差事。不过苦乐也难截然分开。”她还表示:“下辈子选择职业,我还要干这一行。”

    创作出传世精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和美国著名女作家海伦·凯勒都是从小就刻在我们心里的最受尊敬的人。中国作家群中也不乏这样“身有疾、志弥坚”值得我们敬佩并为之骄傲的作家,宗璞是一个。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宗璞曾说,她走上文学之路,得益于父亲冯友兰。冯老虽是哲学家,于文学却颇有造诣,能写旧诗,很有文采,常常对文艺有独特见解。宗璞自小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南渡记》出版后,冯老曾勉励道:“百岁继风流,一脉文心传三世;四卷写沧桑,八年鸿雪记双城。”(徐小斌《清静淡泊的宗璞》)②宗璞以她细密从容的叙述方式,建立起优美温婉的语言风格。众多的人物命运和世相心态,在看似平淡的生活情境和细节中缓缓展开,伏有大气磅礴的布局。宗璞笔下的战争没有刀光剑影,却烙刻了深重的精神创痕,并具有一种柔性的书卷气息。读《东藏记》和《紫藤萝瀑布》这样隽永而精致的作品,真是受益又享受。(百度百科)

(1)、下列对传记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宗璞生活在我国高级知识分子群中,接触了众多的文化名人,因此她创作的主要对象是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其作品也具有一种柔性的书卷气息。 B、“……痴心肠要在葫芦里装宇宙,只且将一支秃笔长相守。”这支散曲亦庄亦谐,真实反映了宗璞忧怀天下,钟情写作的思想追求和责任担当。 C、为了创作《北归记》,宗璞与疾患抗争了七年,并因此引发了脑溢血,成了“半盲人”,不得已由宗璞口述,助手记录,然后反复修改而成。 D、宗璞以其细密从容的叙述方式,创作了一系列隽永而精致的文学作品,逐渐形成了优雅蕴藉,优美温婉的语言风格,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文趣。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宗璞走上文学之路,完全得益于父亲冯友兰。她自小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加之冯老颇有文学造诣,又十分关心她的创作。 B、宗璞之所以“腹有诗书气自华”,既因为她出身书香门第,还与她的教育及工作经历有关,两者使她有了中外文化的厚重。 C、宗璞抱病苦耕,用生命苦吟炼句,用写诗的功夫写小说。《野葫芦引》全由她口述,由助手记录后反复念给她推敲、修改。 D、宗璞随父在西南联大度过了八年,这为她后来创作反映中国知识界抗日长篇小说《南渡记》《东藏记》等奠定了丰厚的生活基础。 E、创作中必定会遇到疾患病痛、政治国难、甚至社会动荡与战争冲突,这就需要作家具有建议不摧的意志和忧国忧民的情怀。
(3)、宗璞为何能成为“多奖作家”?请根据作品内容加以概括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孤独书生陆谷孙

    与许多知名教授不同的是,陆谷孙没有“退而不休”去下海淘金,还是坚持在学校讲课,“和学生在一起”;帮街坊守一会摊,“和群众在一起”。其余的时间,就是躲在家看书驾字,谢绝大部分的社会活动。

    关于这种态度,陆谷孙引用了《哈姆雷特》中的名句作解。【甲】“我可以置身在胡桃壳里,却是无限的主人。”

    常人所知的陆谷孙是个英语教授,但绝少有人知道他还有点国学功底。他的父亲陆达成,一位自学成材、能写古体诗文又精通法文的旧式文人。从小到大,其父的言传身教深深融进了陆谷孙的血液中。

    1980年,陆谷孙第一次去美国,父亲的前老板董浩云邀他做客叙旧,主动提出要送陆谷孙几件时髦家电做礼物。陆谷孙却拒绝了,他只要父亲在其手下供职时写下的《中国航运史》手稿,董浩云因此赞其“达成先生家风不灭”。

    在《英汉大词典》下卷本的征订会上,主编陆谷孙在公众场合直言不讳:“我可以诚实地告诉各位,《英汉大词典》上卷,共1967页,迄今发现的错误和缺点,约为每100页出现一次。”急得出版社差点抓狂。而作为全国政协委员的陆谷孙,也经常在政协会议上“冒刺”。“我的体会是不讲假话,尽可能多地讲真话。”

    对于目前妻儿移民国外,自己宁做光杆留守也不出国的状态,陆谷孙做了如下解释:“像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数典忘祖的。偶尔去美国探亲几个月,但一到秋天,秋虫叫了,我就开始想念这片土地了。”

    陆谷孙童年时,家在浙江余姚乡下。穷乡僻壤之地,唯一的精神乐趣就是在脑海中回想父亲给他讲的《悲惨世界》与《三剑客》,在幻想中自娱自乐;或来到江边,看着河面上由远及近飘来的残叶菜皮,冥思遐想。

    1957年,陆谷孙进入复旦大学外文系学习。几年的大学生活,“学工学农”占去了一年多的时间。土钢炉前,灶前厨下、码头工地都留下过青年陆谷孙的身影。他不仅能挑动百来斤的担子健步如飞,还能从中得出“酱色的皮肤与隆起的肌肉,使人看到了劳动与力量之美”的审美情趣来。

    这样艰苦的求学环境,陆谷孙还是想尽各种办法学习。“一束灯光打下来,埋头看各种原著,从小说到历史、传记。”“大学学习的本质就是自学。极而言之,所有形式的学习的本质都是自学。”陆谷孙后来总结道。

    1965年,25岁的陆谷孙走上了讲台。不久,因在下乡劳动时背诵普希金的诗句而被人揭发,被差去编《英汉大词典》。他想方设法搜集新资料,引入新词汇,用他深厚的古文功底翻出一些巧妙的词语,在这件惩罚性的工作中创造了这本后来被英美专家评为“远东最好,

    也是世界范围内较好的双语词典”。

    【乙】“我觉得孤独可以分泌、催化你的灵感。”重提这些往事,陆谷孙说。

    除了编词典,陆谷孙还讲授“英美散文”与“莎士比亚戏剧”,翻译外国文学作品也是他的招牌。在当下英语学习功利化的状态下,陆谷孙是不多的仍旧坚守英语学习不要放弃文学性、思想性、学术性的学者之一。他感觉今天全民学英语,可是水平却在下降。前辈学人梁实秋、钱钟书、林语堂等人,以英语写得一手漂亮文章,今天又有谁呢?

    学生一致认为陆谷孙是他们最崇拜的老师。可陆谷孙说,有什么好崇拜的,现在大四的学生逃课缺课成风,学了三年英语,出去就马上想要兑换成现金。“我觉得他们身上人文主义的道德激情没有了。外语教育,工具性、技能性强,这样的学科不能没有思想。”

    对此,陆谷孙又表示很无奈,在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功利性是大势所趋。“但我觉得大学教育就应该培养这样的人,‘知识人,道德人,思想人,性情中人’的综合体,如果大学能培养出求知欲很强,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那么就表示我们的教育成功了。”

相关链接:传说在欧洲,惩罚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让他去编纂词典。《英汉大词典》编写人员最多时高达“108将”,最少的时候只剩下17个“老弱病残”。这期间有人出国,有人下海,有人直接换工作,陆谷孙甚至参加过几次同人的追悼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陆谷孙硬是找到了编词典的乐子。他为了这本词典定下三条规矩:一不出国,二不兼职,三不另外写书。直到1991年《英汉大词典》大功告成,陆谷孙在校对完最后一页后,开玩笑地写下了“zzz”作为全书结尾,意为词典编成,可以睡觉去了。(《漫步英文世界的老神仙》)我母亲走得早,父亲教我背过元稹的悼亡诗《遣悲怀》。小时候不懂,现在终于懂了,这里面有先父对亡妻很浓很浓的感情。现在小孩大概不太读了,低头刷屏,不再抬头望天。我觉得现在孩子的心灵越来越坚硬钙化了,机械化了。我经常对学生说,我只希望你们的良心还是血肉做的,而不是一堆不锈钢;看到爱斯梅拉达和卡西莫多的故事还会不会动情呢?现在的小朋友右脑是不是都不太去经营了?我觉得倒应该多看看情感丰富的书,给右脑补点形象思维和艺术创作能力。

(《上海书评·陆谷孙教授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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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厚自传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去世,家境困顿。做小学教师的母亲为供我兄弟二人上学,惨淡经营,备尝艰苦。当时有人说,等儿子长大,你就可以享福了。母亲回答:“只问耕耘,不求收获。”此话今犹在耳,却不幸竟成谶语。每念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不免泫然涕下。每当年春节,亲戚家大鱼大肉,热闹非常;而我们母子三人,冷冷清清,相依为命。鲁迅说:“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我初中时所以酷爱鲁迅和冰心,大概也与自己的家境和母爱有关。鲁迅教我冷静地、批判地对待世界;冰心以纯真的爱和童心的美给我以慰藉和温暖;而母亲“只问耕耘”的话语,则教我以不求功名富贵,不怕环境困苦。我最近讲,搞美学应具备两方面条件:清醒的思辨能力和比较敏锐的感受能力。我放弃中学时代成绩一直很好的数理化,而搞上了美学,不知是否也应追溯到自己那个孤独的、清醒的、感伤的少年时代?

     1945年秋,我初中毕业,考上了湖南省立第一师范。那个时代进步学生运动风起云涌,时局日趋动荡,学校却充满复古气氛,死气沉沉,保守到连《大公报》都少见。我只好每星期天,到城里的书店站上一整天,饿着肚皮贪婪地翻阅着各种杂志、书报,其中主要读物就是哲学社会科学方面的新书。我的社会科学基本知识,就是在书店里站着读、在课堂上偷着读、甚至冒险读着“禁书”得来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比被动灌输的东西印象要深得多。在这样的阅读中,我逐渐培养和增强了判断是非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我不喜欢人云亦云,比较注重科学上的争议、论辩,这恐怕要追溯到自己的这个时期。

    1950年,我考上北京大学哲学系。大学时期,我生活仍然非常穷困;加上得了肺结核,我便把更多的时间放在读书和写文章上了。我独住在宿舍顶楼的一间“阁楼”里,利用藏书极为丰富的北大图书馆,翻阅、抄录和整理了许多原始资料。我1979年出版的《中国近代思想史论》,还利用了当年所作的资料卡片。

    我虽已发表不少文章,但面临的环境压力很大,非议颇多。下乡劳动和工作,我是单位里时间最长的一个,身体上、精神上所受的折磨也是最多的一个。这使我抑郁和孤独的性格一直延续下来,但也让我学会了思想不受外界影响。我沉默而顽强地坚守自己的信念,走自己认为应该走的路。毁誉无动于衷,荣辱在所不计。“文革”时我在干校,读书非常困难,只能偷偷阅读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1972年回家后,我便利用在干校时偷做的笔记暗暗写起来。因为我坚信政治灾难终会过去,只要一念及“只问耕耘”的话,我就会坚持干下去。1976年发生地震,我就在条件简陋的“地震棚”里写完了《批判哲学的批判》一书。

    有人说,在《批判哲学的批判》和《中国近代思想史论》里,我的好些思想远没有充分展开,只是点到为止。其实,“语焉不详”的还包括我的美学著作《美的历程》、《美学三题议》等。因为我喜欢先画一个“粗”线的轮廓和框架,等有时间和机会再去“工笔细描”。“先立乎其大者,则其小者不可夺也”。我也曾搞过“小”的试验,结果愈积愈细,不能自拔,与我的兴趣、个性颇不合。治学之法有多途,各人宜择性之所近。“见木不见林”和“见林不见木”虽都有偏颇,但毕竟要有所偏重。科学事业需要大家分工合作,不能一人独揽,不妨各就性之所近,发挥所长。

    也有人说我“杂”,说我又搞中国思想史,又搞外国哲学,又搞美学等等。今天固然不可能再出现像如亚里士多德那样的百科全书式的学者,科学分工愈来愈细。但也要看到,如今边缘科学方兴未艾、各科知识日益融合。社会科学亦然。中国文史哲素来不分,就是好传统。当今学界主要问题,恐怕也不在于杂。古今中外,第一流的哲学社会科学名家都是知识极为广博,能多方面著书立说的。取法乎上,仅得乎中,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节选自李泽厚《走我自己的路》,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吾友黄振中,治中国哲学有年。其于并世之学人,独服膺于李泽厚,且誉为半世纪以来,气象最博大之学人。每问余之意见,吾则以为不然:夫李氏者,乃思想界之陈涉也,非学术界之项王也。

——选自困学纪闻、荆楚风云《与友人论李泽厚》,来自李泽厚的博客

②李泽厚是中国大陆当代人文科学的第一小提琴手,是从艰难和充满荆棘的环境中硬是站立起来的中国最清醒、最有才华的学者和思想家。像大石重压下顽强生长的生命奇迹,他竟然在难以生长的缝隙中长成思想的大树。

——选自《二十四名学者眼中的李泽厚》之刘再复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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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的坚守

贺晓闽

    我整理吴宇森先生历年导演的四十四部片单时,发现他出品的数量和心智的增长几乎同步。从1973年第一部影片《过客》开始,到1982年《八彩林亚珍》的近十年时间里,他拍了十多部讨好市场的喜剧片,却一直没有进入事业的拐点。其实,从教会学校走出来的吴宇森,最喜欢的是好莱坞的黑帮片、西部片以及黄金时期的歌舞片,这些电影的共同点是画面充满动感,故事跌宕起伏。而拍摄喜剧片,并不是他的追求,而且饱受争议。分析当年商业营销的影响,吴宇森慢慢明白,确定自我风格,才是对理念的一份坚持。

    回到现实生活中,吴宇森的内心似乎被照进了光,光无法言说,但通过挽留,可以多留在心中,使作品的光影与情感的温度融合。四年之后,吴宇森决定进行一场冒险赌博,他选用了一群被称作“票房毒药”的男人,如周润发、张国荣等,执导了《英雄本色》。该片在徐克的帮助下大获成功。这次冒险是值得的,大投资、大制作、大场面,从此奠定了吴宇森暴力美学的电影风格,让他把多年来在影坛积郁已久的失意与强烈的表现力浸透到每一个画面,其酣畅如行云流水般的剪接,在今天看来也是无可挑剔的。这不仅成为他的人生丰碑,也成为香港的电影丰碑。那年吴宇森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的青壮年,生命的春天和事业的春天一起到来。

    冒险未必就是实实在在的危险。它牵涉到人的认知模式,也牵涉到人的诸多观念,比如自信、决断。央视记者李小萌在《面对面》栏目中采访吴宇森时说,在《英雄本色》创作现场,吴宇森豪气毕现,他是进行了一场赌博,并且赢了,他和“票房毒药”的男人们征服了命运,相互迸发出了无比耀眼的光芒。我想说,证明自信的不仅需要实践,更需要时间。后来,吴宇森的影片让人们认识到,他的电影每次获得殊荣,都是内心历练的结果。他知道,达摩克里斯之剑依旧高悬头顶。

    1989年的《喋血双雄》也是吴宇森的重要代表作。在影片中,他用极为自信的手法让暴力世界中弥漫出无法言语的浪漫,华丽而控制自如的镜头、精练的对白以及舞蹈般的枪战动作都令人为之倾倒。特别是片尾在教堂里的生死决战:烛光映出的圣母像,背影中掠过的白鸽,一对最不应成为朋友的生死之交,共同执行着自己心目中的正义。正如吴宇森所说:“这是我最想用镜头来表达的东西,哲学式的电影,骑士般的角色,都是我心中的理想。”如果说《喋血双雄》让吴宇森把握了好莱坞动作片的命脉,那么《变脸》则让吴宇森在片中找到了东西方世界共同崇尚的那种“人道主义”和“家庭观念”。这部被认为“最具吴宇森风格”的作品,同时也为吴宇森带来全美华裔艺术基金会颁发的最高荣誉——“金环奖”,让他成为继李小龙、成龙之后,进入好莱坞的第三位华人明星。

    吴宇森的电影好看,他所讲述的故事不远不近,有爱有恨。不管是功夫片还是谍战片,都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表达,感觉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和他背负的真实生活。这些人里,有庞大机构里的大人物,也有机构压榨下的弱小者,还有为了某些利益冒险的暴力者、潜伏者。但这些人的故事,能让人产生共鸣,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家庭、亲情、变迁,一切都被结合在一起,那么自然而然,像我们身边的故事。所以他的粉丝中,白领、军官甚至科学工作者的比例明显上升,因为,这不仅是电影。(选自《人物传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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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犹在江山图

范曾

    当一个时代的艺术整体奔向浑浑噩噩的时候,需要圣洁的艺术;而艺术风貌整体堕入轻佻时,需要凝重的艺术,这正是李可染适时而生的缘由。

    当可染先生沉浸于自己宁寂而庄严的心灵王国的时候,他趋近的美便与教养合而为一。他的作品陶冶了整个一代人,还将千秋万代地陶冶下去。艺术的助人伦、成教化,在潜移默化之中使人们心悦诚服地趋向社会的崇高,可染先生的艺术正是如此内在地激励着人们的心灵。

    可染是一位深具艺术理念的大师,然而当这种理念进入可染的审美时,大地山河与精神是那样地天然合拍,那样地不假说教,使人觉得他的理念和审美在山川林壑、飞瀑流泉中不期而遇,那是最融洽最自然的流露。

    可染先生生活于一个风云动荡的时代,他当然有关心国家民族命运和服务于时代的直接的一面,如抗日烽烟中他的作品体现了一位卓越艺术家的爱国良知。然而可染先生也同样有着纯洁心灵、表达一己情怀的一面,这时的可染先生的画,是心灵与广宇的邂逅,当审美与自然融而为一的时候,他的精神升腾到一个清明而纯净的、不染凡尘的境界,这对于一个山水画家来说是何等难得。

    可染先生当然是不世的天才,他的“生而知之”透露出他异乎常人的语言方式。这是一种只可有一不可有二的语言方式,一种极具个性化的符号,它的存在表现了先生俯仰天地、浩然长叹的襟怀。当然可染先生知道自己有“生而知之”的本能,但凭着他更深邃的智慧,认识到它的不可靠,或者他甚至看到一些恃一曲之才而毁掉自己艺术的聪明人,当昙花一现的时节过去之后,留下的是残枝败叶。

    可染先生告诉我,他年轻时作画极快,有一次到一位朋友家,朋友留可染作画,可染不允。忽然一阵敲门声,远客来归,主人越过天井开门,寒暄,回到画室时,可染却已画毕,主人大为赞叹,以为神来之笔,先生亦颇自喜。先生说完这段故事后,告诉我,多年之后,他才警然有悟,必须力矫这样的用笔。先生还告诉我,他少年时有一位极富才华的朋友,写给他的信,毛笔字的稚拙天真、浑厚朴雅使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内心的感动。这感动是如此地刻骨铭心,谈到此事时,先生的表情竟显得那样地庄肃和神往。

    可染先生好学而敏求,这是他“苦学派”的唯一解释,苦学者不意味着枯涩无味地下笨功夫。我曾有幸上可染先生的书法课,他不强求碑帖的选择。我选了一本礼器碑,他说要平心静气地读碑,知其间架,重其用笔,悟其风神,能于此三者有所悟,则去书道不远矣。书法课上,可染先生不喜欢一挥而就式的所谓笔动心不动、麻木不仁的写字习气。

    可染先生于书法所下功夫可谓焚膏继晷,30多岁时的风华婉转至50岁后一扫而空,无丝毫泥古、媚俗、求奇、娇饰、市井、乡愿……一切的书画艺术可恶的痕迹与可染先生的书法格格不入,近之则畏,远之则敬。

    有一次说到线,可染先生联想起京剧,他说一个卓越的京剧演员会将每一个字送到听众的耳中,其原因很多,但其中一点是他会把中国字的声母和韵母前后慢慢吐出,名角能控制声调的每一丝变化,这和用笔是一个道理,我恍然大悟,又想起每逢新年联欢,李可染可能会拉一下二胡,那真是铿锵老辣、苍凉哀婉的高度统一,这其中固然有先生青年时代国家山河破碎的难伸孤愤,也有先生倔强不拔的满怀壮志。

    先生称自己是“困而知之”,人们不要以为可染先生当真为自己才情不逮而困。可染先生的“困”是他推动中国画史这座沉重的列车所需的移山心力,他要弘扬的是中华文化所素有的伟岸与高华,他极端鄙弃浮光掠影的、油腔滑调的、市侩的艺术。这神圣的自尊支撑着他博大的灵魂。

    可染先生通过自己不朽的笔墨所倾诉的爱恋,感动了全世界。这是可染先生的山水画不可取代的历史地位和时代精神。走向现代,可染先生已为我们作出了杰出的榜样,和那些食西方剩菜残羹的光怪陆离的艺术不同,可染先生所开启的是宏门正学,而不是旁门左道。

(选自范曾《魂魄犹在江山图》,有删改)

【注】李可染(1907.3—1989.12),中国现代著名国画大师,可染先生自幼习画,深受潘天寿、林风眠影响,并师从齐白石、黄宾虹学画,曾在多所艺术院校任教。擅山水、重写生,以“可贵者胆,所要者魂”、“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用最大的勇气打出来”为座右铭,将西画中的明暗处理方法引入中国画,将西画技法和谐地融化在深厚的传统笔墨和造型意象之中,使古老的山水画艺术获得了新的生命,在中国画艺术的革新领域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可染先生的山水深厚凝重,博大沉雄,以鲜明的时代精神和艺术个性,促进了民族传统绘画的嬗变与升华。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画研究院院长。

【补充材料1】李可染先生多才多艺,除了绘画,还会拉胡琴,精通京剧。京剧对他来说,既是爱好又可消遣。某一天,他曾一连失踪三天。回家后,妻子才知道,他听京剧连听了三天三夜。妻子责问:“李可染,你要是这样只迷戏,你的画还能成吗?”从此,在他的时间里,他删去了拉二胡和听京剧的时间,一心一意,心无旁骛。不再拉二胡和听京剧,将这两个爱好戒除,李可染要下很大的决心,但他毅然决然地做到了,他的克制力,令人敬佩。

    艺术成就的大小,除了天分之外,恐怕还在于如何利用时间。说到李可染的勤奋,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大师说过的一句话:“我不一定是好人,但确实没有时间去做坏事。”有一年,李可染去江南写生,他在一家杂志社预支了一百元稿费。边走边画,衣服破了,鞋子破了。李可染的脚有些畸形,穿的鞋子需要妻子特殊加工。行走,对他来说,是件痛苦的事。可是,他硬是穿着这样的鞋走了几个月,鞋子磨破了几双。几个月之后回家,人已形同乞丐。而三个人几个月一百元钱竟然没有花完。原因是把所有时间都用在行走和画画上,没有时间花钱。

    李可染在艺术创作中强调“师造化”,将近半个世纪的中国画的革新探索中,他先后10次到祖国各地写生,实践着他"到生活中去、到祖国壮丽山河中去"的创作信条。所到之处,他必观察探索自然景物风雨阴晴朝夕变幻之奇,完成了数百幅山水写生画稿。以此为标志,他的山水画以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清新的笔墨意境独树一帜,在国内外发生了重大影响。

【补充材料2】李可染的山水画重视意象的凝聚。他强调创作山水画要从无到有,从有到无,从单纯到丰富,再由丰富归之于单纯。他在40年代的山水作品还留有朱耷、董其昌的影子,清疏简淡,是一种线性笔墨结构。50年代以后的作品,借助于写生塑造新的山水意象,由线性笔墨结构变为团块性笔墨结构,以墨为主,整体单纯而内中丰富,浓重浑厚,深邃茂密。

    他从范宽、李唐、龚贤、黄宾虹等古今大师那里汲取了创造朴茂深雄风格的营养,又迥然不同于他们。他多取材于江南与巴蜀名山大川,因而融铸了他风格中的幽与秀。他的纯朴、醇厚的北方素质又使他的风格溶入了朴茂深沉。并将光引入画面,尤其善于表现山林晨夕间的逆光效果,使作品具有一种朦胧迷茫、流光徘徊的特色。从总体看,李可染的山水画比明清山水画更靠近了对象的感性真实,从某种意义上看减弱了意与形式趣味的独立性。这是对于明清以来山水画愈益形式化、程式化倾向的一种补正和突破,且与五·四运动以来注重写实的文艺思潮相一致。

    李可染长期担任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教授,培养了许多山水画家。他认为学习传统绘画,第一步须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第二步要以最大的力量打出来。这是他几十年艺术实践的总结,也体现着他对传统和创造的普遍看法。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独一无二的贫民作家

    1911年,萧红出生于黑龙江省呼兰县的一个地主家庭。父亲专制而保守,在萧红初中毕业以前,就为她订了婚,毕业后不再让她上学。这样,她的接受教育及自由婚姻的权利过早地被剥夺了。周遭房客的女人、农妇,和她们的女儿,以不断重复着的险恶的命运呈示给她。她感到恐怖。出于叛逆和反抗,萧红离家出走,流浪生活。这使她由一个地主的女儿沧落为流浪者、穷人,进而构成为她命运的全部,包括文学的命运。萧红的文化身份自然生成了两个视角:一个是女性,一个是穷人。

    从写作第一个小说《王阿嫂的死》开始,萧红就把她的文学,献给了“永远被人间遗弃的人们”,其实也就是穷人和妇女这两部分人。众多穷苦女性的受难与惨死,在萧红笔下,更多的是来自她们的丈夫、婆婆、尊长,来自家庭和社会的歧视、侮辱和迫害,来自文化压迫。但是,萧红并不作抽象的描述,而是把不幸和死亡连结在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上。每一个网眼都透出人类的愚昧。萧红说过,文学就是跟人类的愚昧作斗争。

    萧红在尝试创作时,曾经接受过左翼政治的影响,但在一生的写作过程中,基本上弃除了意识形态的规训,而坚持个人的自由写作。在她那里,穷人与女性的双重视角,充满着人本主义色彩,与当时建基于阶级斗争理论的中国左翼文学是很不同的。

    萧红与文学史上以表现乡土著名的右派作家,如废名、沈从文等人也有根本的不同。废名笔下的中国农村不曾出现压迫、苦难与挣扎,他写的是现代的“世外桃源”,恬淡、空灵,周作人称之为“梦想的幻景的写相”。沈从文在一些作品中虽然也写及农村的苦痛,但是,他和废名同样喜欢制作牧歌情调,说到底,它源自东方的一种文人情结。

    萧红没有这种文人气,她直接介入中国农村的黑暗现实,没有距离,没有创作家的所谓“美学观照”,她把自己也烧在那里面。

    即便是女作家,在写作中也未必一定用女性视角观察和处理生活。比如张爱玲,在她叙述的时候,她是冷静地旁观着的,使用的是“第三只眼”。五四时的涂女士、卢隐,都是持女性视角的,但也跟许多知识分子作家一样,缺少穷人的视角。像萧红这样兼具了穷人与女性视角的“复眼”者,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恐怕是惟一的。

    英国作家,女性主义者伍尔芙说:女性的风格是自由的风格。拿这句话来概括萧红的写作,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萧红的自由的风格,表现在她对社会和人生悲剧的诗性书写上。同时,她将小说散文化,逶迤叙来,无边地伸展,只需忠实于个人的生活经验和生命体验,通过自由联想连缀起来,而无需依赖虚构的想象。

    从土地上生长出来的文学生机勃发。鲁迅曾经为《生死场》作序,赞赏作者的描写的细致、明丽和新鲜。胡风写了读后记,称作“不是以精细见长的史诗”。他认为作者把一种女性的纤细感觉与非女性的雄迈的胸境相结合,在女性作家中是独创的。

    萧红同聂绀弩谈文学时,曾经这样说过:“有一种小说学,小说有一定的写法,一定要具备某几种东西,一定写得像巴尔扎克或契诃夫的作品那样。我不相信这一套,有各式各样的作者,有各式各样的小说。”她不承认小说有所谓“范式”或者“顶峰”,不同意对她的小说的散文化写法的批评意见。她坚持自己。

    五四之后的一代作家中,萧红因袭的负担最小,她的文学资源主要来自新文学传统,这个传统刚刚形成,说不上深厚,但因此也就最少腐朽和保守的东西;它是现代的,开放的,尊重个性与自由的,这就给她的创作提供了更大的创造空间,带上更多的个人天才的特点。

(摘编自林贤治《回首看萧红》)

相关链接:①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造了一种介于小说、散文和诗之间的边缘文体,并以独特的超常规语言、自传式叙事方法、散文化结构及诗化风格形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文体风格,促进了现代小说观念的更新。(徐晓红《论萧红的小说创作》)②《生死场》是描写东北人民愚昧麻木的,是描写东北大地苦难生活的,是描写整个民族痛苦遭遇的,但更是描写东北人民对自身的拷问的,更是描写东北大地对“生”的追求的,更是描写整个民族对“自强”的渴望的。……阅读萧红的作品能够增强人们的忧患意识,这些对于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我们如何不断奋进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今天我们再读萧红的意义所在。(刘勇《今天为什么再读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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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面面观

    梁启超很欣赏孔子所说的“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并以此自励。大智、大仁、大勇的梁启超为后人铭记……

    梁启超在《新民说》中把敢于进取冒险作为新国民应具备的品德之一,他一生中至少有三次冒险,尤以1916年只身劝广东都督龙济光反袁护国时最为惊险——此前梁启超的好友汤觉顿前往劝说摇摆不定的龙济光时,竟被龙济光的部下开枪打死。梁启超强压悲愤,冒险出马,与龙济光苦口婆心地谈了十几个钟头,龙济光当时表示心悦诚服,随后龙济光把他手下的军官聚集起来给梁启超开欢迎会,这帮军官个个拖枪带刀,一开始还客客气气,酒过三巡,凶相毕露。梁启超一看耐心说服已无可能,便索性豁出去了,对龙济光吼道:“我单人独马手无寸铁跑到你千军万马里头,我本来不打算带命回去。我一来为中华民国前途求你们帮忙,二来也因为我是广东人,不愿意广东糜烂,所以我拼着一条命来换广州城里几十万人的安宁,来争全国四万万人的人格。既已到这里,自然是随你们的便,要怎样便怎样!”梁启超滔滔不绝地演说了一个多钟头,声音之大就像打雷,一面说一面不停地拍桌子,把桌子上的玻璃杯震得叮当作响,一时举座皆惊,左右皆靡。梁启超这一吼,不仅救了自己一命,也逼着龙济光宣布独立。

    梁启超一生经历过多次大风大浪,但他成不了一个老练的政治家,这与当时的政局有关,也是他的性格使然。他特别看重趣味,曾说:“有人问我,你的人生观拿什么做根底?我便答道‘拿趣味做根底’,凡人必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我所做的事常常失败——严格地可以说没有一件不失败——然而我总是一面失败一面做,因为我不但在成功里头感觉趣味,在失败里头也感觉趣味。”梁启超的学问涉及面广,就是因为他的兴趣特别广泛。他曾对子女说:“我是学问趣味方面极多的人,我之所以不能专积有成者在此,然而我的生活内容,异常丰富,能够永久保持不厌不倦的精神,亦未始不在此。我每历若干时候,趣味转过新方面,便觉得像换个新生命,如朝旭升天,如新荷出水,我自觉这种生活是极可爱的,极有价值的……”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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