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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陕西省师范大学附属中学2017届高三下学期第十一次模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宗璞:且将秃笔长相守

李冰

    何谓“南东西北”?宗璞四卷本《野葫芦引》系列长篇小说《南渡记》《东藏记》《西征记》《北归记》是也。宗璞本名冯钟璞。出身书香门第,其父冯友兰是众所周知的大哲学家。宗璞上世纪50年代毕业于清华大学外文系,60年代后长期在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中外文化的滋养使得她“腹有诗书气自华”。宗璞的作品有小说和散文,还有童话和译著。她算不得“多产作家”,却是“多奖作家”,曾获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散文(集)奖等。

    宗璞住在北京大学燕南园57号冯友兰先生的老屋内。这是一座青砖黛瓦的小院,号“三松堂”。如今,房舍虽旧,仍能看出当年的格局:院中三棵松,室内万卷书。宗璞生活在我国高级知识分子群中,接触了众多的文化名家、巨匠,因此,知识精英是她创作的独特对象。抗战时期,她随父南迁昆明,在西南联大度过八年。这便是反映中国知识界抗日系列长篇小说《野葫芦引》的丰厚生活基础。她在书中生动塑造了一批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形象,深刻细腻刻画了他们的人格操守和情感世界。

    说起创作,宗璞着实不易。写《东藏记》时,她已病痛在身,写了七年,与疾患抗争了七年。她曾有感而发,作了一首散曲:“人道是锦心绣口,怎知我从来病骨难承受。兵戈沸处同国忧。覆雨翻云,不甘低首,托破钵随缘走。悠悠!造几座海市蜃楼,饮几杯糊涂酒。痴心肠要在葫芦里装宇宙,只且将一支秃笔长相守。”这亦正亦谐的散曲正是她心境的写照,反映了作家的生命价值、灵魂皈依和坚强意志。

    一天,宗璞住院了,她穿着病号服倚在床头,因高血压脸色潮红。她忙着赶写《北归记》,累着了,血压高,头晕。朋友劝她不要太拼了。她说:“放不下,小说里的故事和人物在脑海里翻腾,挥之不去,不写完睡不着觉。”

    去年春夏时分,宗璞突然脑出血,这次病得危急,在重症监护室里熬了两周,又住了三个月院。当时,宗璞曾悲观地认为自己无法再继续写作了。可是当身体稍有好转,她又重操旧业,开始像蜗牛一样缓缓地爬在格子里,恢复了每天早晨的写作。写一会儿歇一会儿,头晕就去吸氧。有人问她,抱病苦耕的动力何来?她回答:我有责任把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所想、所为记录下来,呈现给现在的读者。

宗璞不止一次视网膜脱落,几经手术右眼保留了0.3的视力,左眼几乎失明。她戏称自己是“半盲人”,“用放大镜也只能看清拳头大的字,写得很苦,进度很慢”。她说:“现在每天只能写一二百字。不是手写,是口述,别人帮助记下来,然后念给我听,我再修改。”也就是说《北归记》的写作全由宗璞口述,记录后由助手反复念,她反复改,这样一段一段、一章一章磨出来。她这是用生命在苦吟炼句啊,每天百余字在腹中推敲,用写诗的功夫写小说。宗璞曾说过:“读小说是件乐事,写小说可是件苦差事。不过苦乐也难截然分开。”她还表示:“下辈子选择职业,我还要干这一行。”

    创作出传世精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和美国著名女作家海伦·凯勒都是从小就刻在我们心里的最受尊敬的人。中国作家群中也不乏这样“身有疾、志弥坚”值得我们敬佩并为之骄傲的作家,宗璞是一个。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宗璞曾说,她走上文学之路,得益于父亲冯友兰。冯老虽是哲学家,于文学却颇有造诣,能写旧诗,很有文采,常常对文艺有独特见解。宗璞自小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南渡记》出版后,冯老曾勉励道:“百岁继风流,一脉文心传三世;四卷写沧桑,八年鸿雪记双城。”(徐小斌《清静淡泊的宗璞》)②宗璞以她细密从容的叙述方式,建立起优美温婉的语言风格。众多的人物命运和世相心态,在看似平淡的生活情境和细节中缓缓展开,伏有大气磅礴的布局。宗璞笔下的战争没有刀光剑影,却烙刻了深重的精神创痕,并具有一种柔性的书卷气息。读《东藏记》和《紫藤萝瀑布》这样隽永而精致的作品,真是受益又享受。(百度百科)

(1)、下列对传记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宗璞生活在我国高级知识分子群中,接触了众多的文化名人,因此她创作的主要对象是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其作品也具有一种柔性的书卷气息。 B、“……痴心肠要在葫芦里装宇宙,只且将一支秃笔长相守。”这支散曲亦庄亦谐,真实反映了宗璞忧怀天下,钟情写作的思想追求和责任担当。 C、为了创作《北归记》,宗璞与疾患抗争了七年,并因此引发了脑溢血,成了“半盲人”,不得已由宗璞口述,助手记录,然后反复修改而成。 D、宗璞以其细密从容的叙述方式,创作了一系列隽永而精致的文学作品,逐渐形成了优雅蕴藉,优美温婉的语言风格,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文趣。
(2)、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宗璞走上文学之路,完全得益于父亲冯友兰。她自小耳濡目染,受益匪浅,加之冯老颇有文学造诣,又十分关心她的创作。 B、宗璞之所以“腹有诗书气自华”,既因为她出身书香门第,还与她的教育及工作经历有关,两者使她有了中外文化的厚重。 C、宗璞抱病苦耕,用生命苦吟炼句,用写诗的功夫写小说。《野葫芦引》全由她口述,由助手记录后反复念给她推敲、修改。 D、宗璞随父在西南联大度过了八年,这为她后来创作反映中国知识界抗日长篇小说《南渡记》《东藏记》等奠定了丰厚的生活基础。 E、创作中必定会遇到疾患病痛、政治国难、甚至社会动荡与战争冲突,这就需要作家具有建议不摧的意志和忧国忧民的情怀。
(3)、宗璞为何能成为“多奖作家”?请根据作品内容加以概括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季羡林的缺憾人生

卞毓方

    先生的《学海浮槎》,记录了他中学生活的一个细节,读后,令我眼前一亮。

    “在学习方面,我现在开始买英文书读。……买英文书,只有一个地方,就是日本东京的丸善书店。……每次接到丸善书店的回信,我就像过年一般地欢喜。我立即约上一个比较要好的同学,午饭后,立刻出发,沿着胶济铁路,步行走向颇远的商埠,到邮政总局去取书,当然不会忘记带上两三元大洋。走在铁路上的时候如果适逢有火车开过,我们就把一枚铜元放在铁轨上,火车一过,拿来一看,已经轧成了扁的,这个铜元当然就作废了,这完全是损人而不利人的恶作剧。要知道,当时我们才十五六岁,正是顽皮的时候,不足深责的。”

    少年的天真、活泼、顽皮,在这里表现得充分无遗,假若季羡林能以这种心态度过他的青春岁月,呈现在我们今天面前的,将会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形象。

    可惜,那只是短暂的返璞归真。须知,这是在济南城,不是在老家官庄,这是寄身于叔父的家,不是依偎在自己父母的膝下,环境变了,季羡林的个性也随之发生改变。怎么变?朝哪一方向变?季羡林晚年总结,他说:从我小时候的作风看,我本是一个外向的人,然而,后来怎么就转成了内向呢?这个问题,过去从未细想,现在回顾在济南那段生活,忽然有所感触,也就顺便给它一个解答。我认为,“三字经”中有两句话:“性相近,习相远”,可以作为参考,古人说得对,“习”是能改造“性”的。我六岁离开父母,童心的发展在无形中受到了阻碍。试想,我能躺在一个父母之外的人的怀抱中,撒娇打滚吗?不,不能,这是难以想像的。叔父当然对我好,但他“望子成龙”,要求十分严格。课余除了抓学习,还是抓学习,偶尔有一点示爱,比如给我从乡下带回几只小兔,也让人感到距离,那种只能身感,不能言传的距离。说到婶母,我不能说她虐待我,那样说不真实;但在日常生活中,小小的歧视,在她可能是不经意,在我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叔父有个女儿,我叫作秋妹的,她和我的待遇明显不一样。比如说,做衣服,有时就给她做,不给我做。偏心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实事求是地说,拿一个母亲的标准去要求一个叔婶,本来就是不现实的。话又说回来,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有大人的开通,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两件,我也许不放在心上,三件四件五件,经得多了,难免潜移默化,影响到自己的价值取向以至性情。

    季羡林的终生遗憾,是在母亲去世之前,整整八年,他没有回家看望一次。八年啊,八年!这期间,他读完初中,上高中,停学一年,再读,娶妻,生女,高中毕业,上大学,寒暑假回济南……如此漫长的过程,如此曲折精彩的变化,竟然没有抽出一些日子,回家看看。季羡林事后捶胸顿足,懊悔不迭,可以说,他一辈子浸泡在悔恨里。

    终生遗憾,应该还有婚姻。且慢,季羡林在《寸草心》中,不是对妻子评价很高吗?请看他文章开头的叙述:“我因为是季家的独根独苗,身上负有传宗接代的重大任务,所以十八岁就结了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不在话下。德华长我四岁。对我们家来说,她真正做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有时候还要含辛茹苦。上有公婆,下有稚子,丈夫十几年不在家;公公又极难侍候,家里又穷,经济朝不保夕。在这些年,她究竟受了多少苦,她只是偶尔对我流露一点,我实在说不清楚。”注意,这里说的是妻子的为人,那是一位典型的贤妻良母,也正因为这一点,季羡林对她十分敬重。敬重是一回事,疏离隔膜又是一回事。不信,再请看下列事实:季羡林1929年结婚,次年离家上清华,1934年毕业,回济南教书,1935年赴德,一去就是11个春秋。1946年回国,进北大,按说,他应该把家属接来同住的,那时一没有户口障碍,二没有经济之虞,但是———他没有!直到1962年,德华才迁来北京。算算看,从结婚到再度聚首,夫妻分居竟长达31年!

    人生有憾,至少是不完满。朱光潜先生说:“这个世界之所以美满,就在有缺陷,就在有希望的机会,有想像的田地。”季先生是大明白人,对一切早已参透,所以他有一篇随笔,题目就叫“不完满才是人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隐藏在集体中的诺奖得主

    几乎全世界的记者都在找她时,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得主屠呦呦正躺在沙发上打电话。这个世界瞩目的老太太卷着裤腿、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绿色对襟汗衫。从电视上得知获奖消息时,屠呦呦正在洗澡,以为还是哈佛大学医学院颁发的华伦·阿尔波特奖。老人皱着眉头:“这个刚闹完,又出来个诺贝尔奖。”尽管站在小区里一抬头就能看到人民日报社亮着金色灯光的大楼,这个躲藏在胡同里的小区却似乎从未离媒体如此近过,从早上开始,停满了车,保安知道小区里有个科学家得了个奖,是“什么第一”,但对这个叫屠呦呦的老人没有什么印象。

    饶有意味的是,屠呦呦参加的研发抗疟疾药物的“523项目”,正是在战争背景下开展的。1964年,美国出兵越南后,越美双方都因疟疾造成严重减员。“这个率比打仗死伤还要高”,屠呦呦回忆,双方都开始寻求治疗疟疾的全新药物。越方向中国求助,屠呦呦加入了科研项目。

     “交给你任务,对我们来说,就努力工作,把国家任务完成。只要有任务,孩子一扔,就走了。”85岁的老人倚在沙发上,平静地说起上世纪60年代的事情。屠呦呦被派去海南岛,在苏联学过冶金的老伴儿李廷钊被派去云南的五七干校。

    没有人比李廷钊更了解这个粗线条的科学家。她不太会做家务,买菜做饭都要丈夫帮忙。有一次坐火车外出开会,她想在中途停靠的时候下车走走,竟然忘了按时上车,被落在了站台上。“别人还以为我有生活秘书,他就是我的秘书。”屠呦呦眯眼笑着看着老伴儿。自从获诺奖消息传来,李廷钊还要小跑着帮耳朵不好的屠呦呦接电话,从早到晚,老两口轮流对着一通又一通电话道谢。

    电视画面上出现读着获奖感言的自己时,屠呦呦从沙发上站起来,看都没看一眼电视,去里屋找两本关于青蒿素研究的书。“我给你找书,你先看这个!”李廷钊急了。“书在哪儿?”屠呦呦在里屋问,“你先看嘛,我给你找!”老伴儿离开电视,小跑着去找书。“你看,这是个分子结构,一加热就破坏掉了。”接过老伴儿递过来的书,屠老太太自顾自地指着封面上的分子结构对记者说。

    近半个世纪前,屠呦呦从我国古人将青蒿泡水绞汁的记载中获取灵感,意识到高温煮沸可能会破坏有效成分的生物活性,将原来用作溶液的水替换为沸点较低的乙醚后,获得了更有效果的提取物。李廷钊说,研究青蒿素的时候,屠呦呦每天回到家都满身酒精味,后来甚至患了中毒性肝炎。

    没有回答记者关于获奖感受的提问,耳朵不好的屠呦呦却听清了新闻联播中的句子。“200多种中药,提取方法加起来380多种。”老人认真地对记者重复道。老两口的普通话依然保持着浓浓的江南口音。“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老两口说自己小时候都染上过这种俗称为“冷热病”的传染病。青蒿素的发现被世界卫生组织誉为消灭疟疾的“首要疗法”。几十年里,已经在100多个国家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为了确定药物对人类的有效性,屠呦呦和研究组的成员甚至充当了第一批志愿者,以身试药。提及此事,老伴儿李廷钊插嘴道:“人家抗美援朝还志愿牺牲呢,吃药算什么?”“当时动物试验过了,药走不出去,发病季节就过了,那就耽误一年。”85岁的屠呦呦平静地说,“所以那时候也不考虑荣誉不荣誉,我觉得荣誉本身就是一个责任。荣誉越多,你的责任就更多一点。”

    在1979年发表的关于青蒿素的第一篇英文报道中,包括屠呦呦在内的所有作者和研究人员都隐去了自己的名字。即便在屠呦呦这个名字进入公众视野后,也时常被称为“三无教授”——没有博士学位、没有海外留学背景、不是两院院士。新闻联播中的屠呦呦对着镜头读着诺奖的获奖感言,电视机前的屠呦呦坐回沙发里:“领奖的事还没考虑呢,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缺席华伦·阿尔波特奖,屠呦呦还是决定这次能去尽量去,“因为到底还是代表咱们中国”。但眼下,她只知道领奖时间“好像12月什么的”。

    直到现在,屠呦呦有时还会去工作单位,“药来之不易”,屠呦呦希望青蒿素的应用可以扩充到更多的领域。她也担心,用药不规范会导致对青蒿素的耐药性,“这是个问题,现在也很难控制。我只好呼吁大家重视”。这个战胜了疟疾的老人说自己已经老化了,是否得奖已经无所谓,“我是搞医药卫生的,就为了人类健康服务,最后药做出来了,是一件挺欣慰的事”。

《中国青年报》(2015年10月08日02版,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屠呦呦,2011年9月获得被誉为诺贝尔奖“风向标”的拉斯克奖,获奖理由是“因为发现青蒿素——一种用于治疗疟疾的药物,挽救了全球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数百万人的生命。”2015年10月5日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②1971年下半年,屠呦呦是从《肘后备急方》中“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的记载中受到启发,古人为何将青蒿“绞取汁”,而不用传统的水煎熬煮中药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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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从周:中国园林第一人

    陈从周以古园林专家名世。赵朴初先生为其书斋起名梓室,因为先生工木土,而先生便以梓翁自喻。

    全国解放之初,他应苏州美专之聘讲授《中国美术史》和《中国建筑史》;在上海同济,他创办了建筑历史学科和教研室。教学之余,探访、考察园林和文物,足迹遍踏大江南北;参与古建筑及园林工程,事必躬亲。有人戏称他是“两江总督”。1956年,他出版的《苏州园林》一书,成为中国当代第一部园林专著,阐述了苏州园林的本质特征——文人园林的诗情画意,还总结归纳了中国园林造园手法,如借景、邻虚、屏障、对景等。接着又出版了《苏州旧宅参考图录》、《漏窗》。后《说园》出版,已是热到洛阳纸贵了。叶圣陶评述《说园》“熔哲、文、美术于一炉,以论造园,臻此高境,钦悦无量”,有人称它为“诗词界的《人间词话》”。他不仅对于古建筑、古园林理论有着深入的研究、独到的见解,还参与了大量实际工程的设计建造,如设计修复豫园东部、龙华塔、宁波天一阁等,设计建造云南楠园等大量园林建筑。

    他在中国传统文化方面造诣颇深,其散文有晚明风格、诗词清丽可诵、书画秀润清逸,还擅昆剧。正是凭借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力,他把中国古园林艺术的诗情画意诠释得淋漓尽致。

    “梦也苏州,醒也苏州”,陈从周热爱故乡园林,把她视为生命的一部分。他在《苏州园林》中写道:“江南园林甲天下,苏州园林甲江南。”足见其江南园林情结。因此对园林、古建筑的保护,他据理力争,寸步不让。1958年,他向苏州市政府呼吁抢救网师园;坚决反对拆苏州城墙用墙砖砌小高炉,疾呼城墙上的每一块砖都是文物。于是,他被作为当时在北京正受批判的梁思成的中国营造社的外围分子加以批判。自此,他成了历次政治运动的“老运动员”。在困境中,他仍专注于古园林事业的研究,穷十年之功,完成皇皇八十万言的《梓室余墨》。这是他园林小品之集大成者。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陈从周联络叶圣陶等八位社会名流提议修复晚清学者俞樾的故居曲园。其后应苏州政府之请审核行将开放的“苏州古典园林艺术陈列室”,他顺便考察了艺圃、拙政园等景点,发表《苏州园林今何在?》一文,批评苏州园林商业化的世俗之风破坏了园林之美,促使有关方面及时进行了全面整顿和清理,使苏州园林大有改观,1999年苏州古园林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1978年,应世界著名华裔建筑大师贝聿铭邀请,主持了中国第一个整体园林出口项目,以苏州网师园的园中园——殿春为蓝本,建立一个独立的庭院——“明轩”,移于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他成为将中国园林艺术推向世界之现代第一人。

    作为教师,他认为,学问之道在于德;想做事业,惟勤是途。他对报考的研究生,都要加试“百科知识”一门课。学生们对听他的课,又爱又怕。怕他会提出许多“刁钻”的要求。如记笔记要用毛笔,写字要用繁体,而且还要竖写等。尽管如此严苛,学生们仍爱听他的课。上大课,阶梯教室总是“爆棚”。他授课从不照本宣科,而是在谈天说地道古论今中深入浅出地“传道”,让学生们在轻松的谈笑中获得知识,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升华艺术境界。他倡导文理互通,提倡多读书,读与专业相关、甚而是专业以外的书。他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相通的。为让学生融通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他出奇招,把昆曲引进课堂,还自掏腰包请学生去听昆曲,体味古园林建筑与昆曲在艺术趣味上的亲缘关系。学生们在缅怀先生时都说:“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当年上课的生动情景。”

    陈从周提倡做学问要讲究世系和传承。有人认为这样会导致门户之见。他却认为,讲世系则有凝聚力和鞭策力,可以逼学生用功,掌握自己派系的精髓,不使失传。由文史到国画,再到古建筑园林,他都问学前辈,就教名师,如陈植、梁思成等先生,一路自修不辍。他不是学建筑的科班出身,本学文学,后因兴趣而改行,故业内有人非议他的学问不正宗。但实践证明,陈从周独辟蹊径,把诗词、美术、音乐、戏剧和建筑园林糅在一起,以浓郁的中国传统文化品质,开辟了建筑和园林研究的新境界;他也由梓室走向了全国,走向了世界,被称为“中国园林第一人”、“中国园林之父”。

(摘编自张昌华《陈从周:中国园林第一人》)

相关链接①冯其庸评价陈从周:“兄治园林,皆能融会贯通,化而为一,所谓文武昆乱不挡,是为大家,是为人师。”陈从周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造园重视借景,造园与为学又何独不然。”(摘自《光明日报》2014-09-01《满眼溪山独去时》)②陈从周擅丹青,在松、梅、菊、竹中,尤喜绘竹。他的画竹小品或孤枝独干,或竹叶一蓬,题字则为“清风之竹”、“清风过后一帘青”等等。下钤的闲章是“有竹为家”。典出郑板桥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摘自张昌华《曾经风雅》)③陈从周先生的同代或之后,有着许许多多古建筑史家、园林学家。他们钩沉史料、测绘勘察,会墨线绘图,抑或计算机上网,可能还会胡诌几句海德格尔、胡塞尔。但却少有人像他这样挚爱自己的故园。(摘自《拾贝岛民的日记》)④陈从周不是像同代或之后一般的匠人那样简单地进行技术继承,也不会生吞活剥机械照搬西方迎合时尚,而是把对苏州园林和中国古园林的研究事业作为自己的精神依托和人生价值的归属。(摘自张昌华《曾经风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敢为人先”章开沅

彭剑

    1958年“大跃进”开始后,各行各业竞放“卫星”。章开沅说:“要放,我就放一个大的。”他要在武汉召开纪念辛亥革命五十周年学术讨论会。

    在“自然灾害”异常严重的1961年,能在武汉召开一次全国性的学术研讨会,实乃空前之举。这是第一场以历史事件为主题的全国性学术讨论会。章开沅提交给会议的论文《从辛亥革命看民族资产阶级的性格》被《新华文摘》全文刊登;会上学者们对张謇的热烈讨论,使他决心投身于对这一历史人物的研究;而老革命家吴玉章希望将来有辛亥革命的大著作问世的想法,也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纪念辛亥革命五十周年学术会议之后,章开沅一头扎进了张謇的研究之中。1962年,他被借调到全国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一边搜集、整理北洋时期的文史资料,一边研究张謇。在此期间,他完成了《张謇传稿》的写作。稿成,交上海人民出版社。没多久,稿子被寄了回来,里面贴满了签条,都是提醒作者,对张謇的评价太高了,需要加强批判。章开沅一看,如果按照出版社的要求改,等于整本书都要被推翻。他感觉没法改,于是把稿子收了起来。这一收,就是20多年,直到1986年才由中华书局出版。

    20世纪80年代中期,章开沅在大陆率先涉足中国教会大学史研究。他曾经笑言:“我一生在学术上做了两件事。一是把中国的辛亥革命史研究推向世界,并把国外的研究引入到中国;二是让国际教会大学史研究走进中国,又让中国的研究走向世界。”

    章开沅治学圆融通达,既强调“独寻真知”,也提倡“参与史学”。据他讲,史学家的参与,主要是研究中的移情,“设身处地”地进入到研究对象的时代中去,以便更好地理解历史。当然,史学家的参与,也包含为当今社会服务的一面。他一直都非常愿意贡献自己的智慧,为社会的发展提供借鉴。

    在主持编撰《辛亥革命史》期间,通过申报审批,章开沅在华中师范学院历史系成立了辛亥革命史研究室。1984年,扩建为历史研究所。20世纪90年代,更名为中国近代史研究所,沿用至今。经过几十年精心打造,这个研究所已成为享誉学界的中国近代史研究机构。

    章开沅总结,培育、经营好一个研究所,必须有“一个头,一副肩,一双腿”。有一个头,意味着有思想、有理念、有战略眼光。要不然,在学术的大棋局中,研究所处于什么位置,自己都闹不明白,就无法准确定位,更不要谈做大做强。有一副肩,意味着有担当。一个研究机构,若不能在学术研究上有一些领导潮流的举措,是很难做好的。领导潮流,在很多时候意味着风险。没有一副铁肩,不能勇于担当,害怕冒风险,就不可能领导潮流。作为研究机构的领导者,有一副铁肩,还意味着要为同仁创造一个宽松的、能独立进行学术研究的环境。有一双腿,意味着勤于走动。在章开沅看来,学术带头人的腿,应该走一线,走基层。走一线就是冲锋陷阵,自己带头干,发现材料,开拓领域,带着大家干。而他所说的腿勤,还有另一方面,即要勤于发现人才,求贤若渴。

【相关链接】①章开沅,曾担任华中师范大学校长,我国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中国近代史学的领军人物。曾先后四次请辞“资深教授”头衔,并终于在2014年4月完成夙愿,成为中国社科界辞去“资深教授”头衔第一人。②有人问我:“您所创办的这个研究所发展到今天,有没有什么危机?”我认为,今日最大的危机,是围着项目转。当然,这不仅仅是本研究所的危机,也是整个学术界的危机。“项目”的背后是“基金”,跟着项目跑的本质,其实就是围着金钱转。今日很多人所做的学问,追求的是金钱,而不是真理,完全远离学问之道。——章开沅

节选自《光明日报》2016年07月28日 10版

阅读材料,完成下列各题

“七月”的诗

刘功业

    写诗几十年的他,依然保持着那颗童心、爱心和诗心,总是澎湃着一团火,洋溢成一片海。胡适和艾青两位诗界先贤都主张诗要让人读得懂,力求把诗写得明白晓畅的观点,对他也有强烈的影响。他立志要在通俗与高雅之间走出一条诗路来。

    诗人是强大的。诗人又是弱小的。他说,“读书、写作是我的理想,但为了生存,怎能不为五斗米折腰。”有时候,杨东彪很恍惚自己的社会身份。他既要在纷杂的职场里谋生,应对竞争,追求效益;又渴望着以诗人之眼透视世事人生、大千世界的善恶美丑,以诗人之心,塑造一个纯净、和美的梦中之国,追寻到那个魂归何处的终极命题。他渴望成为“灵魂之鹰”,“想做一棵树,向阳光生长”,为自己寻到一个灵魂的栖息地。纯真爱情的缠绵曲折,沧海桑田的时空变换,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诗人情怀的起承转合,其中都隐藏着无限的奥秘,都值得用诗来赞美,来讴歌,来呈现。

    杨东彪并不满足于风花雪月的诗作。他的目光更放开去,关注的不仅仅是乡野的土地,还有被炽热的太阳炙烤着的陷入现代化焦灼的都市。“一座座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让夏日的阳光变得更加刺目。”这无疑造成了一种新的光污染,同样导致生态灾难。“太阳总有一天将忍无可忍。”关注现实的诗人不免为之愤懑难平,却又无可奈何。诗人的感叹虽然无法改变什么,但发出声音,却是面对现实必须真诚举起的使命与责任。

(选自《人民日报》2014年11月08日12 版,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文心清如许,译笔生豪情

    ①朱生豪幼年失怙,家境中落。然而,他痴迷读书,从无懈怠,从秀州中学到之江大学,教会学校的背景培育了他中英文俱佳的文学功底,诗文清秀,才华颖脱。

    ②20世纪30年代,朱生豪大学毕业后来到上海,此时国民党当局在“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下进行文化围剿。他在当时上海的世界书局任职,耳闻目睹令人窒息的文化封锁,思想上愤懑彷徨。书局英文部负责人詹文浒先生了解到朱生豪的中英文功底,向他作出了重要建议——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这个建议让这位温和腼腆、“渊默如处子”的青年文人,胸中翻涌起了豪迈的激情。朱生豪在给妻子的信中说:“某国人说中国是无文化的国家,连老莎的译本都没有。我这两天大起劲……”朱生豪说的“某国”就是当时觊觎中华、到处挑衅的日本。

    ③朱生豪决定用散文体来翻译莎剧。尽管如此,朱生豪在处理剧本中的歌词及念白时,仍尽量采取诗体形式,在韵律、节奏和意境的把握上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以图存留莎翁原本的风貌。特别是针对不同的戏剧场景,分别采用了自由体诗或诗经体、骚体、古体诗等中国传统诗歌体裁,最大限度地还原了原文中角色所处的环境与情绪,竭力避免翻译文学中通常会出现的“洋味”和陌生感。

    ④翻译莎剧需要的不仅是激情,也不仅是才华。梁实秋先生译莎剧,最后宣告要与莎士比亚“断绝来往”。虽为危言,并非耸听,梁公花费30余载始得译完莎翁全集。林语堂先生也曾面对翻译莎剧的邀约,但婉拒之,言到老年再作打算。然而,译莎并非年长者的专利。莎士比亚发表了第一部剧作是在26岁,青年的热血激情只有同为青年的译者才会感受深切。朱生豪翻译莎剧,消耗的是他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这样充满才情、诗意、热情、血气方刚而义无反顾的精华年龄段!

    ⑤他在1935年23岁之时开始筹备译莎大事,而手头的工具只有旧版《牛津词典》和《英文四部词典》。从1936年开始的九年间,大部分译作陆续完成。由于日军侵华,译莎手稿两次毁于战乱。直至1944年病逝,他坚持重译被毁的部分,并继续握管不辍,一共完成31部半莎剧的翻译工作。

    ⑥自1954年以来,朱生豪散文体译本在大陆以单行本、戏剧集、校订补译本全集、英汉对照(注释)版等多种方式出版,出版延续时间之长、出版频率之高、印刷数量之大可谓空前,超过任何其他莎剧中译本。

    ⑦朱译本的社会影响也是最广泛的。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莎翁名句,如“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哈姆雷特》)、“慈悲不是出于勉强,它是像甘霖一样从天上降下尘世;它不但给幸福于受施的人,也同样给幸福于施与的人”(《威尼斯商人》)等均出自朱生豪的翻译。

(选编自《光明日报》2017年0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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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生豪翻译语言生动、华丽,初读便有起身想动起来的冲动。诚然,翻译是文字的功夫,更是文字之外的打磨。译文对戏剧舞台的亲和力实在是身体力行得来的,并无半分的臆断想象啊。

(戏剧导演陈薪伊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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