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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宁波市北仑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狩猎

师陀

    孟安卿有满腔壮志,年轻时候是个大空想家。在刚刚过了二十岁的那一年上,突然离开祖辈世居的果园城——他出发了,开始了生活上的大狩猎。

    果园城里他的姨表妹,气恼加上悲痛,为他哭了,甚至为这个狠心人病了。“你没良心。走就走吧,谁拦着你了?可是总该、总该……”伤心的把脸埋在枕头上,她在床上想。

    朱太太——那个姨母,“为他难过呢!什么好东西?……像他这种人,我们挤上眼也找得来!”

    她光火有充分理由。两个小儿女在她眼中长大,正像两棵花儿。所有看见过他们的人早就自然的把他们当做夫妇,全以为他们终有一天要结婚的,在这长久的期待中,她在他们身上耗的苦心多么多,寄的希望多么大!一阵狂风,所有的美梦给吹散了。说真话,她流的眼泪比她的女儿更多。看看她的女儿——这个生了长长的黑脸蛋的美貌小姐,她的两只大眼看人时候从下面滚上去,像在人家心上打闪;破颜一笑,小鼻子鼓动得多逗人爱;常常,她常常稳重的坐着,眉整起来,严密的闭着的嘴唇稍微向外突出,就像顽固的小花骨朵。从这种特别表情,谁都能看出她有性格,有主见。她的样子仿佛说:“你瞧我多有本事?我准备好了,我在等待着了。”她显著的倾向实际方面,最后两年母亲几乎把家务全交给她,很快就练成了能手。她比母亲处治的更有条理。

    可惜正为她处治的更有条理,孟安卿想起这是个爱用秤杆子教育姑娘,专门出产能干老婆的城市,幻梦才深深受了伤。并不是他不爱她了;恰恰因为他仍旧爱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仍旧能牵动他的神魂——那么他怎么能忍受这种打击?怎么能眼看着他的幻象破碎,看着他的偶像跃倒下来,将来看着她专门争斤论两,计算柴米和油盐哪?

    孟安卿离开果园城十二年,没有给过果园城消息。年轻人全有这种气度,青春跟雄心支持着他,幻象在他前面,他勇往直前,从不动摇。最后他成了个肖像兼风景画家,他大狩猎的结果。

    但是最初的兴奋——由工作顺手激起的兴奋和快乐过去之后,孟安卿的心里渐渐空虚,终于成了一片荒凉,出其不意,有一天他突然回来,回果园城来了。

    他在车站下面的旅馆里订了个房间,在里头关两小时,仔细的从鬓角上拔掉几根白头发,随后他走出来,一直上了河堤。

    郊野上好风光,天色澄蓝,阳光充沛的照耀着新犁起的田地、树林和大路,仿佛向人报告好运。而鸟儿在柳树上鸣唱着,在堤岸旁边,孟安卿没有想到,它们看见他惊骇的飞开了——过去他跟它们那么亲密过的,现在它们不认识他了!

    接着他进城,在果园里,春天他曾陪同姨表妹去掐花,夏天他们曾游玩过的,现在果树大半都衰老卷秃了,有的且被砍伐代以新的小树了。最后他走上市街,在街上,仍旧是尘土,仍旧是狗和猪。“看起来只有这里没有变动。”他心里想。面坊的磨子响着,脚踏箩的撞击声一直传到外边。药铺里的舂药声仍旧是老调子,叮咚叮当,药臼的鸣声活泼而又清脆。

    终于他站在那个一直深埋在记念中的门前,手按在门环上,他迟疑不决,既然已经回来,既然不久就要看见想念的人,何不把这种好心情多保存一会儿?

    一个熟人凑巧解救了他。正在这时候,一个卖纸烟的凑巧从那边走过来。

    “卖香烟的!”他走过去。

    卖纸烟的原先卖梨糕,他自己小时候是个买零食的好主顾。

    “你不卖梨糕了?”

    “不,不卖了。现在没有人做了。”卖纸烟的惊异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朱太太还住在这里?”

    卖纸烟的说她仍旧住在老地方,压根儿就没有搬过。

    “那么——”孟安卿的心跳起来,气色变了,脸红了。他本来想问另外一个女人,朱太太的女儿,他的姨表妹,忽然他改了口。

    “那么,这城里有个孟安卿,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他说他根本不相信有这个人,他以为只是爱开玩笑的捏造来骗人的传说。

    一阵失望压倒了孟安卿,突然间他感到兴亡变迁,时间加到人身上的变化。他想起他在旅馆里拔掉的白头发,他的终于无可遮掩的皱纹。现在果园城人更进一步告诉他,他们认为根本没有他这么个人,只在人家的笑谈中才存在了。孟安卿毫不动弹的站着,脚踏箩药臼照样响着,——其实连它们也变动过了;狗和猪从旁边走过去,他也不再感到亲切了。他向空中愣好半天,最后,看见卖纸烟的还等着他,他搭讪着买了一包。

    他没有再询问他的姨表妹。他珍重的将在果园城买的香烟塞进口袋,然后向车站那边走去,火车在等候他,一切旅馆和按月出租的房子都在等候他。

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日

(1)、孟安卿为什么要离开果园城?

(2)、文章写孟安卿在旅馆中拔白头发的细节有什么作用?

(3)、文中画线的句子写出了孟安卿什么样的心理?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魔鬼心里的上帝

雨果

    母亲已经攀着荆棘滚进沟里。她披头散发,身上被刺伤,流着鲜血。西穆尔丹和盖尚都在沟里,像塔里的戈万一样束手无策。士兵们无能为力,绝望地围在他们身边。炙热难忍,但是谁也感觉不到。大火还在继续,令人畏惧。人们看见在烧得通红的窗口有三个金发脑袋。拉杜对天挥挥拳头,仿佛在用眼光寻找什么人,说道:“这叫行善吗,老天!”母亲跪着亲吻桥拱,一面呼喊道:“发发慈悲吧!”

    大火的劈啪声中夹杂着低沉的爆裂声。图书室里书橱上的玻璃裂开了,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显然屋架要坍了。谁都无能为力。再过一会儿,一切都将倒坍。大难临头。只听见孩子们在喊叫:妈妈!妈妈!人们恐慌万状。

    突然间,在与孩子们相邻的另一扇窗口,在大火的朱红色底幕前,出现了一个高高的人影。

    所有的头都抬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凝住了。一个男人站在楼上,站在图书室里,烈火之中。他的身影在火焰中发黑,但是满头白发。人们认出这是德·朗德纳克侯爵。

    他消失了,不久后又出现。

    这位可怕的老人在窗口摆弄一个很长的梯子,这就是放在图书室里的救火梯。他去墙边找到梯子,将它一直拖到窗前。他抓住长梯的一端,像竞技者一样灵巧自如地将它搭在窗栏边沿往外滑动,一直滑到沟底。拉杜站在下面,惊喜万分,伸手接过梯子,紧紧抓住它,喊道:“共和国万岁!”

    侯爵回答说:“国王万岁!”

    拉杜低声说:“你愿意怎么喊都行,胡说八道也可以,反正你就是仁慈的天主。”

    梯子放好了。燃烧的大厅和地面建立了联系。二十个人跑了过来,拉杜一马当先,他们很快便从上到下站到了梯子上,背靠着梯级,像是上下传递石头的泥瓦工。这是木梯上的人梯。拉杜站在梯头,挨近窗口,面向大火。

    分散在欧五南地和斜坡上的军队惊喜交加,涌向高原、沟壑和塔顶平台。

    侯爵再次消失,然后再次出现,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掌声雷动。

    这孩子是侯爵随手抱起的,他是胖阿兰。

    胖阿兰喊道:“我怕。”

    侯爵将胖阿兰递给拉杜,拉杜又递给身后下方的士兵,士兵又递给另一位士兵。害怕地叫嚷的阿兰就这样被传递下来,一直传到梯房,与此同时,侯爵又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将勒内·让抱到窗前,勒内·让又哭又闹,当他从侯爵手中转到拉杜手中时,他还踢打拉杜。

    侯爵又返回满屋是火的图书室。若尔热特一个人呆在那里,他朝她走过去。她微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感到眼睛湿润,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若尔热特。”她说。

    他将她抱在怀中,她仍然微笑。当他把孩子交给拉杜时,他那如此高傲、如此隐秘的心灵竟被天真无邪的孩子迷住了,他亲吻了她。

    “这是小姑娘!”士兵们说。若尔热特便在一片欢呼声中被一双双胳膊传下来,直到地面。人们在鼓掌、跺脚,老兵们在抽泣。她对他们微笑。

    母亲站在梯子下面,气喘嘘嘘、懵懵懂懂,面对意外的惊喜如痴如醉,因为她从地狱跃进了天堂。过度的快乐会损伤心灵。她伸开双臂,先抱住胖阿兰,再抱住勒内·让,最后拖住若尔热特,她狂热地亲吻他们,接着便大笑起来,晕倒在地。

    响起了高呼声:“都得救了!”

    确实,都得救了,但老人除外。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他本人多半也没有想到自己。

    他在窗前呆了几分钟,若有所思,仿佛在给大火一点时间来决定去留。接着他便不慌不忙地、慢慢吞吞地、高傲地跨过窗栏,头也不回地直立在梯子上,背靠梯级,面对深渊,背靠大火,像威严的幽灵一样默默走下楼梯。梯上的人们赶紧下来,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面对这个自天而降的人仿佛面对异象一样,感到一种神圣的恐惧,纷纷后退。此时,侯爵正沉着地钻入眼前的黑暗。他们在后退,而他却在靠近。他那大理石一般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皱痕,幽灵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闪光。人们在黑暗里惊恐地盯着他。他每走近一步,就似乎又高大一分,梯子在他死亡的脚步下颤抖,发出响声,仿佛是骑士的石像再次进入坟墓。

    当侯爵走下最后一个梯级,踩上地面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转过身来。

    “我逮捕你。”西穆尔丹说。

    “我同意。”朗德纳克说。

【注】本文选自雨果的长篇小说《九三年》,有删节。《九三年》创作于法国大革命时期,小说围绕封建势力旺岱叛军首领朗德纳克、资产阶级革命代表西穆尔丹等人物,生动地展现了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生死斗争的历史画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黄果树的歌

叶辛

    1992年,黄果树兴致勃勃地要像其他全国著名的景点一样,准备“申遗”了,而且还把考察组请了来,结果事与愿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专家对黄果树考察之后,留下了一段评语:黄果树是亚洲最有影响的大瀑布,但同时人工痕迹太重,生态环境太差,建议暂缓申报“世界遗产”。

    人家说的是大实话,黄果树得反省了。

    半边街是最大的软肋。黄果树大瀑布飞溅弥漫的水珠、水沫和雾露,使得它的一侧山坡,终日笼罩在朦朦胧胧的湿重雾气之中,以至这半边山坡上的植物一年四季绿茵茵、鲜亮亮的,看上去十分诱人,亦成了黄果树的一景。相反,面对着大瀑布的这半边山坡,既不会受到弥散而来的水雾水气的影响,更是眺望黄果树瀑布的最佳位置之一。老乡们就来这里摆摊设点,出售米粉、面条、包子、李子和各式的乡间小吃,特别是1982年,黄果树正式设立景区,修建了旅游观赏小道、公共厕所、宾馆设施,收取两角钱一张的门票。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越来越多,老乡们干脆就在这一最佳观瀑点修建起一个个饭馆、面铺、旅舍、茶馆、摄影点,逐渐形成了一条街。由于所有的建筑都修在这半边,人们自然而然把这条喧嚣、热闹、零乱、嘈杂、卫生条件也差的街,称作半边街。

    冷静下来想想,人家也是在为黄果树大瀑布着想,因为按规定,每处景点只能中报一次,若被“世界自然遗产联盟”的21个常务理事国否定,便永远不能再中报了。

    今年盛夏时节,我再次陪友人游览黄果树。那天阳光灿烂,黄果树的绿荫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片片叶子都泛着亮光,我们顺着游览黄果树的最佳线路,从陡坡塘瀑布这里往下行。

    这条线路,当年是五尺宽的古驿道。那年春天,徐霞客就是沿着这条古驿道,循声看见了陡坡塘瀑布景观的。他的原话是“瀑声震天,十里相闻”。这样的古驿道不常见了,景区把它们保护了起来,另外为游人们修了木质的栈道。

    没有人想得到,这里曾是小摊林立的“半边街”。

    沿着栈道漫步而行,白水河坦荡宽阔的流水逐渐收窄,水势悄然地形成一股丰盈膨胀的急流,湍急起来,迅捷起来,往前奔腾而泻。

    凝神观赏,游客不难发现,黄果树大瀑布的壮观气势,就是从这里逐渐蓄积起来的。

    几十年里,我游览过几十次黄果树,阴雨天到过黄果树,大冬天到过黄果树,白天来过黄果树,夜间看过黄果树,春秋天游过黄果树,大雨天赏过黄果树如洪如涛的暴怒模样,黄昏时分走近过大瀑布,清晨散步时远眺过黄果树。我时常对远道而来的朋友说,观赏大瀑布,有多个角度,可以自上而下俯视,也可以自下而上仰望,更可以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这样,才能真正领略大瀑布的风貌和神采。今天修筑的这一条游客栈道,就是顺着古时驿道的走势,为所有客人提供多滩观赏、感悟大瀑布的移动场所。

    在挨近观赏黄果树大瀑布之前,有一座哥特式的石砌尖顶小教堂,建成于1898年,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不可不看。前面我多次提及的半边街,是抗日战争中著名的史迪威公路的必经之路,抗战中美军的运输兵到达黄果树之后,必须在这里休整。一是观赏黄果树大瀑布放松心情;二是进小教堂做心灵的洗礼;三是再往前走就要过“二十四道拐”的险峻地势了,那可是日军飞机重点轰炸的地方,得确认安全、道路畅通才能前行。栈道旁建有美军抗战浮雕,就是为了纪念这一段历史。

    让我惊喜不绝的是,来到黄果树大瀑布跟前,自上而下俯视,我看到了七色彩虹,在犀牛潭山涧之间迎着雪浪般的瀑布飞涛而横跨,一道一道又一道,竟然是整整三条!

    游客们雀跃欢呼,纷纷拿起手机、相机、摄影机拍摄留念,要留下这一珍贵的瞬间

    我也笑了。

    是啊,几十次来过黄果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三条彩虹为大瀑布系上锦带。

    回到上海以后,细细回味,仍然意犹未尽,遂欣然写下了这一篇《黄果树的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复仇

刘平

    矮坨一动不动趴在那块布满青苔的岩石后面,警觉的目光盯着前面不远那片箭竹林。他肯定那只熊瞎子就在里面,打了几十年猎,矮坨追踪猎物的经验十分丰富。旁边林子里,几只兔子悠闲地啃着青草,松鼠在松枝间跳跃,可因为那只熊瞎子闯入了矮坨警觉的网,矮坨对兔子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就不感兴趣了,他手中猎枪的枪口一直瞄着前面那片箭竹林。

    “狗日的!你的死期到了!”矮坨想,有些兴奋。

    矮坨就靠手中的猎枪喝酒吃肉和到山下镇上享乐,那些兔子、野鸡、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们常常鲜血淋漓被绑上腿挑在猎枪管上,晃晃悠悠变成矮坨的下酒菜或被弄下山换成钱。而那只熊瞎子就不一样了,熊掌、熊胆、皮毛、还有肉,那是一大堆现大洋。是猎人,就会眼红。

    那只狡猾的熊瞎子多年来一直在这片山林里游荡,矮坨和另一个叫坑头的猎人曾经联合起来围剿它,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围剿都失败了。在最后一次围剿中,矮坨瘸了一条腿,那天傍晚他心生一计扮成熊瞎子引诱那家伙,却被坑头开枪打中左腿。

    在这片大山里,矮坨和坑头的两个最有经验的猎人,他们常常一起喝酒吃肉交流心得,关系密切得像两兄弟。开始,矮坨认定坑头那一枪是故意的,他想独吞那只熊瞎子!可坑头赌咒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把他当成熊瞎子了。矮坨说:“你哄鬼吧!”

    三个月后的一天上午,坑头独自一人就去找那家伙复仇,结果被那家伙咬断了喉管。

    坑头的坟就在矮坨身后的林子里,清明那天,矮坨去给坑头烧了一大堆纸钱。矮坨烧纸钱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他有些怀疑坑头那一枪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坑头死了,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谜,矮坨心里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知道这片山林里少了一个顶尖的猎人,那只熊瞎子就属于他一个人的了。一大堆现大洋,他可以在小镇上买房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那只熊瞎子大摇大摆从箭竹林里走出来了。矮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那家伙,它大得像头牛犊,嘴张着,矮坨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气。熊瞎子没有意识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瞄着它,它悠闲地在那里晃悠,这儿闻闻,那儿看看,一只蝴蝶飞到它面前,它还伸出一只爪子去拍。“畜生!你的死期到了!”矮坨又想,心里愈发兴奋了。

    矮坨觉得命中注定该自己发财,他和坑头联手围剿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而且坑头还把命丢了,今天,熊瞎子却自己往他的枪口走来!矮坨只要一扣动扳机,他和坑头的恩怨就彻底烟消云散了,啊,对了!小镇上那个满脸络腮胡的餐馆老板看到熊掌不知道有多高兴哪,嗯,不能轻易卖给他,要狠狠敲他一笔!

    那只熊瞎子还在那儿悠闲地玩耍,它把一丛白色的野花拔了起来,放鼻子上闻闻,又扔了。它似乎又对旁边树干上的一团蘑菇产生了兴趣,伸出一只爪子去拍。就在这时候,矮坨扣动了扳机!

    “砰——!”

    野兔、野鸡、松鼠们惊得四下逃窜,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弥散开来。可熊瞎子没有倒下,它肚子上淌着血愤怒地朝这边冲来。

    瘸了一条腿的矮坨还没来得及重新装弹,熊瞎子以愤怒地向他扬起了巴掌。矮坨感到脑袋被猛击了一下。

    那一瞬间矮坨还有一点意识,他突然想到了坑头,感到后悔不已!熊瞎子扑咬坑头的时候,他其实就在附近,那天他也在悄悄追踪熊瞎子。熊瞎子带伤跑到坑头面前时是他很好的开枪机会,那家伙脑袋的侧面正对着他的枪口。可他没有开枪,因为坑头打他的那一枪。

    那天,只要矮坨开枪,就可以救坑头的命。

    “完了!”矮坨绝望地哀鸣,可没有人能够听见了。

    拍昏了矮坨,熊瞎子又一巴掌将地上那杆猎枪拍成两截。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呼 兰 河 传

萧  红

    冯歪嘴子把小孩搬到磨房南头那草棚子里去了。

    那小孩哭的声音很大,好像他并不是刚刚出生,好像他已经长大了的样子。

    那草房里吵得不得了,我想去看看。

    这回那女人坐起来了,身上披着被子,很长的大辫子垂在背后,面朝里,坐在一堆草上不知在干什么,她一听门响,一回头。我看出来了,她就是我们同院住着的老王家的大姑娘,我们都叫她王大姐。

    这可奇怪,怎么就是她呢?她一回头几乎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转身就想往家里跑。跑到家里好赶快地告诉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姐看是我,就先向我一笑,她有很大的脸孔,很尖的鼻子,每笑时,她的鼻梁上就皱了一堆的褶。今天她的笑法还是和从前的一样,鼻梁处堆满了皱褶。

    她是很能说能笑的人,她是很响亮的人,她和别人相见之下,她问别人:

    “你吃饭了吗?”

    那声音才大呢,好像房顶上落了喜鹊似的。

    她的父亲是赶车的,她牵着马到井上去饮水,她打起水来,比她父亲打得更快,三绕两绕就是一桶。别人看了都说:

    “这姑娘将来是个兴家立业好手!”

    她在我家后园里摘菜,摘完临走的时候,常常就折一朵马蛇菜花戴在头上。

    她那辫子梳得才光呢,红辫根,绿辫梢,干干净净,又加上一朵马蛇菜花戴在鬓角上,非常好看。她提着筐子前边走了,后边的人就都指指划划地说她的好处。

    老厨子说她大头子大眼睛长得怪好。

    有二伯说她膀大腰圆的带点福相。

    母亲说她:

    “我没有这么大的儿子,有儿子就娶她,这姑娘真响亮。”

    同院住的老周家三奶奶则说:

    “哟哟,这姑娘真是一棵大葵花,又高又大,你今年十几啦?”

    每逢一问,王大姐也总是说:

    “二十了。”

    “二十了,可得给说一个媒了。”再不然就是,“看谁家有这么大的福气,看吧。”

    隔院的杨家的老太太,扒着墙头一看见王大姐就说;

    “这姑娘的脸红得像一盆火似的。”

    现在王大姐一笑还是一皱鼻子 , 不过她的脸有一点清瘦,颜色发白了许多。

    她怀里抱着小孩。我看一看她,她也不好意思了,我也不好意思了。

    我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站了一会,我看她用草把小孩盖了起来,把小孩放到坑上去。其实也看不见什么是炕,乌七八糟的都是草,地上是草,炕上也是草,草捆子堆得房梁上去了,小炕叫草捆子给占满了。那小孩也就在草中偎了个草窝,铺着草盖着草就睡着了。

    我越看越觉得好玩,好像小孩睡在喜鹊窝里了似的。

    等到了晚上在煤油灯的下边,我家全体的人都聚集了的时候,那才热闹呢!

    有二伯说:

    “好好的一个姑娘,自己看上一个磨房的磨倌,介个年头是啥年头!”

    老厨子说:

    “男子要长个粗壮,女子要长个秀气。没见过一个姑娘长得和一个抗大个的抗工似的。”

    有二伯也就接着说;

    “对呀!老爷像老爷,娘娘像娘娘,你没四月十八去逛过庙吗?那老爷庙上的老爷,威风八面,娘娘庙上的娘娘,温柔典雅。”

    这事情一发,全院子的人给王大姑娘做论的做论,做传的做传,还有给她做日记的。

    做传的说,她从小就在外祖母家里养着,一天尽和男孩子在一块,没男没女。有一天她竞拿着烧火的又子把她的表弟给打伤了。又是一天她在河沟子里边采菱角,她自己采的少,她就把别人的菱角倒在她的筐里了,就说是她采的,说她强横得不得了……

    自从团圆媳妇死了,院子里似乎寂寞了很长的一个时期,现在虽然不能说十分热闹,但大家都总要尽力地鼓吹一番。于是吹风的,把眼的,跑线的,绝对的不辞辛苦,在飘着白白的大雪的夜里,也就戴着皮帽子,穿着大毡靴,站在冯歪嘴子的窗户外边,在那里守候着,为的是偷听一点什么消息。

    ……

    七月的晚霞,红得像火似的,奇奇怪怪的,老虎、大狮子、马头、狗群。一到了八月,那满天红洞洞的,那满天金黄的,满天绛紫的,满天朱砂色的云彩,一齐都没有了。八月的天空是静悄悄的,一丝不挂。白天就是黄金的太阳,夜里就是雪白的月亮。

    晚饭之后,乘凉的人没有了。院子里显得冷清寂寞了许多。

    鸡鸭都上架去了,猪也进了猪栏,狗也进了狗窝。院子里的蒿草,因为没有风,就都一动不动地站着,因为没有云,大昴星一出来就亮得和一盏小灯似的了。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冯歪嘴子的女人死了。

(有删改)

【注释】《呼兰河传》写作于20世纪40年代。呼兰河是一个北方小城。小说中的“我”是个孩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大青衣

胡玲

    原本宁静的村庄突然热闹了,乡亲们雀跃着欢呼着,纷纷奔走相告:今晚李大户家请柳月如来唱戏。

    刚近黄昏,乡亲们潮水般涌向李大户家,青莲好奇地跟在人群后来到李大户家院里,灯火通明,高高的戏台前挤满了人,他们昂着头,瞪着眼,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柳月如出场。青莲猫起身子,铆着劲儿朝前钻,像一尾滑溜的小鱼儿,钻到了人群最前面。

    锣鼓铿锵,乐声四起,柳月如一袭飘逸的青色长裙,款款从幕布后走出来,身姿婀娜,莲步轻移,宛如踩在云端的仙女,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①柳月如眼波流转,一翘兰花指,一抖水袖,行云流水,灵动自如。柳月如轻启朱唇,黄鹂一样清脆婉转的声音脱口而出。人们看呆了,听痴了,像木头人立在当地。青莲尚小,看不懂剧情,听不懂戏文,可柳月如仿佛带着一股子魔力,深深诱惑着青莲,让青莲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走。她哭,青莲跟着哭;她笑,青莲也笑。

    戏散,柳月如对镜卸妆.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青莲。青莲面容清秀,身形纤细,眼神里有股子坚定倔强劲儿。柳月如说:“真是个唱青衣的好坯子。愿意跟我学戏吗?”青莲开口:“愿意,我要唱戏,像你一样。”

    柳月如对青莲很严,唱念做打,手把手教青莲,青莲学得稍有不佳,必然受罚。名师出高徒,十年勤学苦练,青莲成了剧团最出色的青衣,表演细腻庄重,秦香莲、白素贞、王宝钏,所有青衣角色 被她演绎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也不知从何时起,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了。台上,青莲卖力表演;台下,看客寥寥无几,青莲从最初的失落、失望演变为绝望。

    一天,一个打扮时尚的男人来剧团找青莲。“青莲小姐,我们公司正在挖掘歌星,以你的形象和唱功,绝对能够火,你可有兴趣?”说完,男人把一张名片放在桌上,那天,青莲去找柳月如:“师傅,有人说我可以做歌星。没人爱看戏了,我想另找出路。”柳月如说:“即使台下只有一个观众,我们也要唱下去。”青莲脱下戏服:“不,我再也不唱独角戏了。”青莲果然火了,唱歌、走穴、商演,她春风得意,热闹精彩的生活,使她早就淡忘了剧团和柳月如。

    五年后的一天,青莲和老板相约在咖啡厅商谈演出事宜。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望着她窃窃私语。“看,那不是歌星青莲吗?听说她以前是唱青衣的。她的唱功、动作、神态都有传统戏的影子,怪不得她唱歌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他们的话传进青莲耳朵里。

    老板来了。

    青莲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觉得我能唱出来?”老板一笑:“因为你有戏剧底子,唱出来有特色,要不然,你怎么会红?要知道,现在会唱歌的人一抓一大把。”②青莲内心像被人投了一块大石头,波涛汹涌。

    第二天,青莲取消所有活动,赶到县剧团,却发现大门紧闭,向周围人打听,才知道,剧团生意冷清,半年前已经倒闭了。

    第三天,青莲找到柳月如家里,看到的是柳月如的灵位。守灵的老太太说:“你是青莲吧?月如临终前,她叮嘱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月如是个戏痴啊,爱戏的人越来越少,懂戏的人越来越少,她整日郁郁寡欢。”

    老太太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青莲。青莲打开,里面是一套青衣的戏服,正是她初次看师傅唱戏时穿的那套。“师傅!”青莲怆然泪下,跪倒在柳月如灵前。

    没多久,县剧团重新开张。锣鼓铿锵,乐声四起,青莲一袭飘逸的青色长裙,款款从幕布后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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