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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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四川省凉山州2019-2020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末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焦七

冯骥才

    焦七最爱吃的东西是肉肠子。他别的事全交别人干,只有做肉肠子的事自己干。他只吃自己做的肉肠子:自己买肉、切肉、剁肉、拌肉、灌肠,他有自己的一套。用多少黄酒、胡椒、酱油、葱姜、红糖,肉要几成肥几成瘦,不信别人只信自己。他做的肠子也全归自己独吃,别人别想吃到,连他老婆也难吃一口。毒的人凡事必独。

他刚搬到梁家嘴来后,发现院里的一棵老榆树又大又高,杈子多,树荫浓,有风又不晒,正好晾肉肠。他就把灌好的肉肠一串串挂在树杈上,晾好的肠子干湿合度,真好吃。可是这样做了几次之后,忽然发现挂在树上的肉肠子少了。奇了!鸟叼去了还是猫儿偷走了?他下一次再做肉肠,用了心计,先数好多少串,挂在树杈上之后天天盯着。一天,他忽看到邻居家隔墙伸过一根竹竿来,竿头绑个铁钩,过来一勾一挑,生生把一串肉肠子摘过墙去。妈的!原来是叫人偷去的!焦七这人阴,有火不发,憋在心里想招。想来想去,想出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招。

    转天他出门买了一块肉,一包肠衣,一些大葱生姜,路上拐个弯儿,到药铺买一小包砒霜。到家就在院里剁肉拌料,掺上砒霜,灌进肠衣,做成了十五串毒肠子,全挂在树上。然后天天坐在当院一张椅子上,抽烟喝茶,两眼一直没离开从树杈一串串垂下来的毒肠子,像是蹲在河边钓大鱼。几天过后,终于看到那绑着铁钩的竿子又伸过墙来,前后两次,挑了两串毒肠子过去。他心里暗暗一笑,一直憋在心里的火立马熄了。跟着,他把树上余下的毒肠子全摘下来,塞进一个袋子里,天黑后从家提到河边,扔进河里。

    当天晚上只听邻院叫喊声忽起,又是“救命”,又是“死人”,人哭狗吠,动静很大,闹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一早,一个小混星来说,隔壁邻家那个倒腾木料的胡老大叫人下了药,毒死了。官府来了几位捕快正在问案。焦七听了当没听,好像大车砸死一条野狗。

到了晌后,有人哐哐拍门,焦七开了门,只见几个黑衣捕快站在门口。不等他开口,用纸托着三根肉肠给他看,问他:“这是你的肠子?”捕快猜他准说不是。谁想他苍白的脸上阴冷一笑,竟然反问捕快:“我家的肠子怎么在你手里?”捕快一怔,跟着问:“好,我问你,你家的肉肠为嘛放砒霜?”这话问到关节上。焦七答得更快:“我这肠子不是吃的,是药黄鼠狼的。不放砒霜放嘛?放白糖?

焦七这话叫捕快没想到,全怔住,下边的话就没劲了:“你可知道你的肠子毒死了邻家的胡老大?”焦七装傻,说道:“这不会吧!我药黄鼠狼的肠子挂在我家院子,他怎么吃的?偷去吃的?”他忽然笑出来说,“那就不干我事了。他要是翻墙到我家来,用我家菜刀抹了脖子,也是我的事吗?”捕快们再没话可说,闷住了口。

    焦七的话句句在理。他并不否认这肠子是他家的,砒霜是他放的,可他为了药黄鼠狼,他并没错。胡老大偷吃毒肠,自然怪不得人家。这事无论从哪头讲,都和焦七沾不上边。后来连胡家的人都说,这事只能怪胡老大自己,他要不去偷吃哪会致死?最后,官府结案,胡老大贪嘴致死,与焦七不相干。

    可是,这事再往深处一寻思,就费解了。谁会用肉肠子药黄鼠狼?焦家又没养鸡,也没闹过黄鼠狼,他毒黄鼠狼干嘛?黄鼠狼是大仙,没事谁会去招惹大仙?是不是胡老大以前就偷吃过焦七的肉肠子,惹了他,才使了这毒计,下了这毒手?

    慢慢地谁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谁也没办法。不单官府没法儿,老天爷都没辙。焦七这人还有人敢招惹吗?最倒霉还是胡老大,活了这么大岁数,最后竟然死在了贪嘴上,连家里人也抬不起头,后来悄悄搬出了梁家嘴。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点出焦七“毒的人凡事必独”,为下文情节的发展做好了铺垫。 B、“用了心计,先数好多少串……”,心理描写,刻画出焦七内心的阴毒。 C、捕快与焦七的对话属于语言描写,既刻画了人物性格又推动了情节发展。 D、小说结尾伤天害理者无事受害者的家人却悄悄搬走,意味十分深长。
(2)、结合全文,简要分析焦七的性格特点。
(3)、结合全文,简要赏析小说最后一段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平凡的幸福

〔俄罗斯〕列伊拉·米勒佐耶娃

    车驶上大路的时候,穆拉德想趁绿灯亮着的时候,把车开过去,所以就朝着信号灯猛地向前冲了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谁也不知道了。卡米拉只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她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也不知道汽车是掉到排水沟里翻了。

    接下来是医院、来来往往的医生和亲人们的哭叫声。还算万幸,一切都过去了。她睁开双眼时,穆拉德就在身边,拉着她的手,朝她温柔地微笑着。

    卡米拉出院后,双方亲友立刻为他们准备婚礼。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非常理想。期待已久的大喜日子终于到了,他们从举行婚礼的豪华饭店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这是穆拉德父亲送给新婚夫妇的礼物。卡米拉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卡米拉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了,她有了三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卡米拉的日子过得非常幸福,她所有的梦想都出乎意料地变成了现实。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有自己的工作,而且她工作的地方正是她一直梦想的地方。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感谢命运对她的厚爱!

   生活真是太美妙了!卡米拉的心里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穆拉德是个既懂得爱又感情专一的好丈夫,也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一切都像卡米拉希望的那样。

    孩子们在一天天长大,有时候也有一些小问题 , 有时候问题还很大。但这才是生活,才是真正的、有意义的、健全的生活。卡米拉也明白,在别人眼里,她所谓的这种幸福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能是再普通、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但她认为自己的幸福一点都不平凡,充满了神奇,难遇难求,那是上天对她的偏爱。

    卡米拉有很多美好动人的经历。丈夫还像从前一样浪漫,他们全家一起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他们哪儿都去过,什么都看过!

    幸福的日子在温馨的家庭生活中和与一大群朋友的亲密交往中飞过。朋友们的聚会、孩子们的调皮为生活增添了无限色彩。

    他们先嫁了女儿,然后两个儿子也结了婚。小儿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卡米拉又该照看孙子了。命运真是特别眷顾卡米拉,送给她一大群孙子。卡米拉一次又一次地感谢上帝对她的恩赐。

    明亮的灯光,浓浓的艾蒿的芳香……透过一层薄雾她看见一扇打开的窗户和悬在她身体上方的一盏明亮的灯,还有一张张正俯在她身上的脸。

   “她醒过来了。真是奇迹!”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几天后,卡米拉已经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这个地方很陌生,周围的人也都不认识。

   “穆拉德在哪儿?”她问,可她的声音她自己都听不出来了,“我的孩子们在哪儿?我的孙子们呢?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

    终于,来了一个女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的亲人们都哪儿去了?” 卡米拉央求着问。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您,”这个女人痛苦地说。“但您一定要坚强……您昏迷了四十年了。”

    “什么?”

    “您睡了四十年了……”

    卡米拉沉默了好一会,她觉得即使想再问点什么,她的舌头也不听使唤了。终于,她还是说出来了:“我丈夫呢?”

    那个女人沉思了一会后,声音低低地说:“出车祸时,您还没结婚呢。”

    卡米拉像傻了似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照片上,就是奥利娅在那次聚会上拍的。照片上是一张张神采奕奕的脸庞。卡米拉的目光注视着正在幸福地微笑的穆拉德,注视着自己,注视着已经永远消失了的朋友们。

    卡米拉后来打听到,车祸中穆拉德只是受了点轻伤,他等不及卡米拉醒来就和别人结了婚,搬走了。 他现在是否健在,不得而知;但他的家人现在还住在西方的某个国家。

    卡米拉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这一生,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当她艰难地把身子挪 到镜子前的时候,镜子里出现了一张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的脸。她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企图弄明白上天 给予她的这份神奇的、难得的恩赐的意义……命运真是对她不薄,让她做了一辈子梦。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大先生

赵威

    ①先生姓凌,有绝活儿,能把戏里的场景搬到木头上,一块巴掌大的破木板,只需半炷香的工夫,就能让人瞧明白刻的是“桃园三结义”还是“三英战吕布”。所以凌先生起初是凌木匠。

    ②凌木匠不是本地人,早年间逃荒来的。凌木匠来到村里的日子,是那年冬天日头最短的时候。薄暮下,先是一根打狗棍进了三叔家的院门,继而是一个身影,像用那根棍子挑进来的,破衣旧絮,褡裢挂在肩头,趿拉着一双单布鞋的脚,有一只似乎受了伤,缠着破布条。正在院里喂鸡的三婶,委实被吓着了,以为大白天撞到鬼。刚要喊人,“鬼”却先开口,怯生生地道:“大娘啊,要饭的来了,给口吃的吧。”三婶仔细一瞧,是个讨饭的。只见他端着搪瓷缸子的手捂在胸口,哀求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给完吃的,三叔三婶看他可怜,天又冷,就留他在磨坊里过夜。凌木匠望着三叔三婶的眼睛,变得浑浊了。天亮后,他见磨坊里堆着打磨了一半的木料,知道这家要盖房。就对三叔说,他会做木工,可以帮忙,给口吃的就行。三叔寻思,正好雇的木匠有事,就让他试试吧。没想到,凌木匠的手艺精得很,不但会做门窗,还会木雕,窗棂花饰、门簪颂语,好看极了。聊着聊着,又知他不光有好手艺,还装着一肚子墨水。嘿,正好村小缺个先生。

    ③就这样,凌木匠留在了我们村,成了凌先生。“手艺人”在村人口中格外尊贵,而凌先生的尊贵,一部分来自他的手艺,一部分来自肚子里的墨水。因此,“手艺人”和“先生”似乎都配不上凌先生了,村人便称他为“大先生”。

    ④大先生活儿细,字儿好,可闷头做活儿可以,写信作文也行,只是嘴太笨,肚子里的学问也便像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而大先生却总认为自己的理儿多,不光要讲个“知其然”,还要讲个“知其所以然”,于是越讲越糊涂,化简单为复杂了。渐渐地,就不受娃们待见,老是捉弄他。一开始,大先生气得直跺脚,骂道:“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后来,习惯了,也便没了火气,只顾讲他的,哪管下面乱成一锅粥?大先生是文人,文人最瞧不上文人,他总是跟我们讲,历代风流才子中只佩服李白,还是半个。他说李白一半是诗,一半是酒,他最讨厌喝酒,也便只佩服半个李白了。

    ⑤大先生喜欢讲唐诗,尤其是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大先生说李白的床不是床,而是井栏。说这话时,身为木匠的大先生显得颇有把握。我们却哄堂大笑,床就是床,怎么可能是井栏呢?每次我们一笑,他就一窘,嗓门提高了,像是要争辩,说:“你们想想,床在屋里,窗户是木头的,还贴着纸,哪会看得见月光?在院子里,就着月光,看到井栏,才会思乡,背井离乡嘛!”

    ⑥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扭头望着窗外,我们也停止了议论,只有窗外不知谁家的羊在不知趣地叫着。大先生陷入沉思,眼睛变得浑浊。然后,他又扭过头来,说:“这是思归之辞也!”教室里又是一片笑声,“死鬼之词”,大先生骂李白是个死鬼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灵感,我站起来说了一句:“就是想家了嘛!”大先生用浑浊的目光向我投来赞许之意,似乎还念叨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⑦农村撤点并校后,大先生也退了。教了几十年的书,一下子闲下来,不知所措,于是,大先生又拾起了木匠活儿。第一件作品,就是把祠堂里的旧课桌搬回家,拆掉,打磨,又合到一起,变成一口棺材,严丝合缝。漆了好多遍,晾干,放到厢房里,是留给自己的。不教书了,自己也老了,大先生认为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只等着哪天躺进去了,身为木匠,那是一生最大的幸福。直到有一天,他心满意足地躺进自己打制的棺材。

    ⑧大先生死的那天,我特地查了《辞海》,其中一条写:“床,井上围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生命

巴金

    我接到一个不认识的朋友的来信,他说愿意跟我去死。这样的信我已经接过好几封了,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年轻人寄来的。现在我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我的窗前种了不少的龙头花和五色杜鹃,在自己搭架的竹篱上缠绕着牵牛花和美国豆的长藤。在七月的大清早,空气清新,花开得正繁,露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对面屋脊上站着许多麻雀,它们正吵闹地欢迎新生的太阳。到处都充满着生命。我的心也因为这生命的繁荣而快活地颤动了。

    然而这封信使我想起了另一些事情。我的心渐渐地忧郁起来。眼前生命的繁荣仿佛成了一个幻景,不再像是真实的东西了。我似乎看见了另一些景象。

    我应该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罢。那么为什么我会叫人生出跟我去死的念头呢?难道我就不曾给谁展示过生命的美丽么?为什么在这个充满了生命的夏天的早晨我会读到这样的信呢?

    我的心里怀着一个愿望,这是没有人知道的:我愿每个人都有住房,每个口都有饱饭,每个心都得到温暖。我想揩干每个人的眼泪,不再让任何人拉掉别人的一根头发。

    然而这一切到了我的笔下都变成另一种意义了。我的美丽的愿望都给现实生活摧毁干净了。同时另一种思想慢慢地在我的脑子里生长起来,甚至违背了我的意志。

    我能够做什么呢?

    “我就是真理,我就是大道,我就是生命。”能够说这样话的人是有福的了。

    “我要给你们以晨星!”能够说这样话的人也是有福的了。

    但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说一句这样的话呢?

一九三四年七月在北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朱先生退兵

陈忠实

    那天清晨,朱先生正在书房里诵读。门房老者张秀才来报告,说省府衙门有两位差人求见。朱先生头也不抬:“就说我正在晨诵。”张老秀才回到门口如实报告后,两位差官大为惊讶,随之上了火:“晨诵算什么?我这里有十万火急命令,是张总督的手谕,你问先生接不接?”张秀才再来传话:“先生正在晨读。愿等就等,不愿等了请自便。”两位差官只好等着。

    朱先生晨诵完毕,接了差官的信,果然是张总督的亲笔手谕。张总督信中说举事时逃跑的清廷巡抚方升,从甘肃宁夏拢集起二十万人马反扑过来,大军已压至姑婆坟扎下营寨,离西安不过二百里路,要与革命军决一死战,古城百姓将必遭涂炭。因此想请朱先生前往姑婆坟,以先生之德望,以先生与方升之交谊,劝方升退兵。

    朱先生看罢,对两个差人说:“儒子只读圣贤书,不晓军事,又无三寸不烂之舌,哪有回天之力!”说罢就转身走了。两个差官气得脸色骤变,气呼呼跳上车走了。朱先生听得门口清静下来,收拾行李,夹了一把黄油布伞就出了白鹿书院。午时,两位差官又驾着汽车来了,而且带来了张总督的秘书。门房老者张秀才如实相告:“走了。先生躲走了。”

    傍晚时分,在张总督的总督府门前,一位背着褡裢夹着油伞的人径直往里走。荷枪实弹的卫兵横枪挡住。那人说:“我找张总督。”卫兵嘴里连续呼出五个“去去去去去!”那人就站在门口大声呼叫起张总督的名字,而且发起牢骚:“你三番两次请我来,我来了你又不让我进门。你好不仗义!”这时候一辆汽车驶到门口停下,车上跳下两个人来,顺手抽了卫兵一记耳光,转过身就躬下腰说:“朱先生请进。”朱先生一看,正是早晨破坏他晨诵的那两位差官,便跟着差官走进总督府见了张总督。张总督挽着朱先生坐下,亲昵地怨喧道:“先生你是腿上的肉虫儿不得死了?放着汽车不坐硬走路!”朱先生说:“我是土人,享不了洋福,闻见汽油味儿就恶心想吐。”张总督说:“我真怕你不来哩!正准备三顾茅庐,我亲自去你的书院哩。”朱先生笑说:“纵是孔明再生,看见你这身戎装,也会吓得闭气,何况我这个土人。”

    第二天一早,张总督起来时,已经找不着朱先生,连连叹惋:“这个呆子,书呆子!”随之带了一排士兵乘车追出城去。

    朱先生已经踏上成阳大桥,一身布衣一只褡裢一把油伞,晨光熹微中,仍然坚持着晨诵,连呜呜吼叫的汽车也充耳不闻,直到张总督跳下车来堵住去路,朱先生才从孔老先生那里回到现实中来,连连道歉:“总督大人息怒!我怕打扰你的瞌睡就独自上路了。”张总督好气又好笑说:“这十二个卫兵交给你,请放心。我已经给他们交待过了。”朱先生转过身瞅一眼站成一排

    溜儿的兵士,摇摇头说:“这十二个人不够。把你的兵将一满派来也不够。要是你能打过方升,你还派我做什么?回吧回吧,把你这十二个兵丁带回去护城吧!”张总督不由脸红了说:“那你总得坐上汽车呀!”朱先生不耐烦了:“我给你说过,我闻不惯汽油味儿……”说罢一甩手走了,嘴里咕咕嘟嘟又进入晨诵了。张总督追上来再次相劝。朱先生却轻轻松松地说:“你诵一首成阳桥的诗为我送行吧!”张总督心不在焉又无可奈何地诵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朱先生击掌称好之后,自己也吟诵起来: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成阳桥……

    朱先生吟诵至此,热泪涌流,转过身扯开步径自走了。

    两日后,朱先生回到省城复命张总督。这时,方巡抚已经罢兵,带领二十万大军撤离姑婆坟,回归甘肃宁夏去了。

    张总督立即传令备置酒席,为朱先生接风洗尘压惊庆功。朱先生从褡裢里掏出食物,大吃大嚼起来。张总督难为情地说:“先生这不寒碜我吗?”朱先生不以为然。吃罢喝了一杯热茶,背起褡裢告辞。张总督死拉住不放:“我还想请先生留下墨宝。”朱先生又放下褡裢,执笔运腕,在宣纸上写下两行稚头拙脑的娃娃体毛笔字:

    脚放大,发铰短

    指甲常剪兜要浅

    张总督皱皱眉头不知所云。朱先生笑说:“我这回去姑婆坟,一路上听到孩童诵唱歌谣,抄录两句供你玩味。”说罢又背起褡裢要走。张总督先要用汽车送,又要改用轿子,又要牵马驮送。朱先生说:“不宜车马喧哗。”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断桥

蒋寒

    接连两场暴雨,上百年的古桥,被山洪毁了。

    洪水将山寨与外界天隔一方,孩子们上学,大人们赶集,只能靠树杆、木梯、竹竿慢慢爬过去了。

    村民们找到郭支书,请他拿主意。

    郭支书住在山寨对岸的郭家坨,郭家坨地势高,再大的洪水也奈何不了它。郭支书听了村民的反映,吧嗒着旱烟,思忖着,不急。乡亲们急啊,挤了他家满满一屋子,支书娘子忙着为大家沏茶添水。

    山寨丙成代表大伙说:“就那样断着,不是个事啊!大人进进出出好办,娃娃们上学呢?你不是常说,一切为了下一代嘛!”

    郭支书伸出两指捻了捻火星闪动的旱烟,吧嗒着,不吭声。

    有人小声说:“我们知道,你肯定还在生大伙的气。入夏以来,见你没少往古桥下跑,东瞅瞅,西敲敲,大伙说你是盼着古桥垮了,好向上面申请救济款,以便从中捞……”

    声音小得没人听得见。

    屋外的大狼狗汪汪地叫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了,近期还将有持续暴雨,省、市、县层层拉响了防汛警报。村委会也早作了安排,这会儿,马主任正带着工作队现场走访……

    丙成说:“郭书记,你大人大量,快替大家拿个主意吧。上面要不拨款,我们各家凑也行。”

    郭支书翻大伙一眼,说:“钱,我来想办法,力,大家得出。”

    “要得要得!”大伙就兴高采烈地散了。

    有人见,第二天一早,郭支书拎着包朝镇上去了。几天后回村,他就给望眼欲穿的乡亲们一个天大的喜讯:修桥款弄到了,钢筋水泥什么的都联系好了,接着就送来,天晴就动工……

    时不我待,趁着阳光天气,两台吊车就轰轰隆隆开进断桥现场,洪水也下降了许多,山寨老少能动的都出来了,大伙说说笑笑,干得热火朝天……

    郭支书和马主任在现场指挥。马主任抹了抹烟嘴,递给郭支书,白烟就从郭支书的鼻孔里冒出来,一脸欣慰。

    马主任感慨道:“老伙计啊,真是难为你了,镇上县上一毛不拔,得亏你家老大开明啊,从自己公司支持50万。”

    郭支书笑:“我们养育下一代图啥,不就是为我们修桥修路修康庄大道嘛。”

    马主任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半个月之后,一座崭新的现代大桥就牢牢地架在了天河上,连接着山寨与外面的世界。

    可是随后,村里传出了关于郭支书的风言风语,说是郭支书这回准是贪了不少上面的修桥款,有人甚至闹着要找郭支书讨工钱。

    风言风语被马主任苦口婆心压了下去,大伙听说是郭支书的大儿子公司出的钱,又有话说了,不仗着他老爹是个支书,他能开公司吗?再说,50万啊,没有好处的事情,傻子才干!

    马主任听了,哭笑不得。

    坐在断桥的残垣上,凝视着旁边雄伟的新桥,郭支书缓缓地吐着烟,对身旁的马主任喃喃道:“汛期过后,我就辞职了,但愿这座桥能管一百年,一万年!”

    倏地,山洪从马主任的眼眶奔涌而出。

(选自《金山》2015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魔 鬼

[法国]莫泊桑

这个农民面对大夫,站在临终女人的床前。床上的老太婆很平静,她认命了,但神志还清醒,望着两个男人,听他们交谈。她快要死了,但并不抗争,她已经活到九十二岁了,她的寿数

已尽。

七月的阳光,从敞开的门窗投射进来。田野的气味,也随着灼热的熏风涌进屋里。

大夫提高嗓门说道:“奥诺雷,您不能丢下您母亲一个人,她这种状态,随时都可能过去!”

这农民愁眉苦脸,反复说道“可我还得把麦子收回来,撂在地里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正逢好天气。你说呢,妈妈?”

可是,大夫却火了,跺着脚说道:“你真是个畜生,你给我听着,我不准你这么干,明白吧!如果今天,你非得收回小麦不可,那就请拉佩太太来....”.

这个农民又高又瘦,动作迟缓,心里正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他既害怕大夫,又酷爱节俭,

因而犹豫再三,反复盘算....

拉佩太太是个老太婆,专给人熨衣服,还为本村和周围一带人家看守死者或临终的人。她像头年的苹果,满脸皱纹,而生性狠毒。

奥诺雷·本唐走迸她家,见她正在调靛蓝水,好为村里的妇女染细布皱领。

他招呼一声:“嘿!您好,拉佩大妈,一切都如意吧?”

大妈朝他转过头去,答道:“还可以吧。您家呢,都好吧?”

“唔!我嘛,倒挺顺心的,可是我母亲,快要不行了。”

“您母亲不行了?”

“对,我母亲不行了。”

“您母亲怎么啦?”

“她快翻白眼儿了!”

她突然以同情的语气问道:“怎么到了这一步了?”

“大夫说她挺不过下午。”

“那她肯定就不行了!”

奥诺雷还犹豫不决,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就干脆开门见山:“您去守护我母亲,一直到咽气,您向我要多少钱?您也清楚,我根本不是有钱的主儿,连一个女佣的工钱都付不起。正因为这样,我那可怜的母亲太操劳,太累了,才卧床不起。别看她九十二岁了,干起活儿来还像个十岁

的孩子。她那身子骨,谁也比不了! ......”

拉佩太太一本正经地解释:“有两种价钱:若是有钱人家,那就白天四十苏,夜晚三法郎(一

法郎等于二十苏);其他人家,白天二十苏,夜晚四十苏。您就给我二十苏和四十苏吧。”

这个农民心里嘀咕起来。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她特别能折腾。大夫说她不行了,

可她还可能挺上一个星期。

他果断地说道:“不,我还是愿意您要个一口价,守护到我母亲咽气的价钱。咱们双方都碰碰运气。大夫说她眼看就不行了。如果真是这样,您就算捡了便宜,我就算吃了亏。如果她还能拖到明天,或者拖更长时间,那便宜了我,您倒了霉!”

看护婆十分惊诧,注视着这个男人。以这种承包的方式给人送终,她从来没有先例,不免犹豫不决,但她倒真想碰碰运气。继而,她又怀疑对方想要耍弄她。

“我还没有见到您母亲,这之前我还不能说什么。”老太婆回答说。

“那就去我家看看她。”

老太婆擦了擦手,随即跟他走了。

快要到他家时,奥诺雷·本唐咕哝道:“也有可能,万一她死了呢?"

然而,老太婆并没有死。

拉佩太太走到床前,仔细察看要死的女人......她已经判定,老太婆挺不过当天夜晚。奥诺

雷也跟着出来,问道:“怎么样?”

看护婆妇答道:“怎么样,她要拖两天,或许三天,全算上,您就付我六法郎吧。”

“六法郎!六法郎!您敢情疯了?我跟您说了,我母亲这样,只有五六个钟头了,不会再长了!”

两个人讨价还价,激烈争论了好久。奥诺雷终于同意了,说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六法郎,全算上,直到入殓。”

“说定了,六法郎。”

......

夜幕降临,奥诺雷回来,走到床前,看看母亲还活着,就问了一声:“怎么样?”

就像从前母亲身体不舒服时那样问道。

然后,他打发拉佩太太回去,还叮嘱一句:“明天,五点钟。”

她回答道:“明天五点钟。”

天刚亮,她果然就来了。

奥诺雷自己做了汤,喝完好下地。

看护婆问道:“怎么样,您母亲过去了吗?”

他眼角狡黠地眨一下,回答说:“倒是稍微见好。”

说罢,他就走了。

拉佩太太心头一紧,不安起来,到床前瞧了瞧,看到垂危的老太婆还是老样子。

看护婆心下明白,这种状态还可能延续两天、四天,乃至一星期。于是,一阵惊恐突袭了她这个吝啬鬼的心,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怨恨这个耍弄了她的狡猾的家伙,也怨恨这个不肯咽气的老太婆。

她还是干起活计,等待着,眼睛一直盯住本唐大妈皱皱巴巴的脸。

奥诺雷回家吃午饭,他那样子挺高兴,几乎带点嘲笑的意味。吃完饭,他又去干活了。显而易见,他的麦子都收回来了,收得干净利落。

拉佩太太真是气急败坏,现在每过一分钟,都好像是窃取她的时间,也就等于窃取她的金钱。她渴望,疯狂地渴望掐住这头老母驴,只要稍微卡紧些,就能制止住窃取她的时间、窃取她的金钱的这股微弱而急促的气息。

接着,她考虑到这样干的危险,于是头脑里又闪现出别的念头。她又凑至床前。

她问道:“您见过魔鬼了吗?”

本唐大妈咕哝道:“没有。”

于是,看护婆便讲起来,给生命垂危的老太婆讲故事,以便恫吓她那虚弱的灵魂。

......

垂危的老人惊慌失措,眼神惶恐,使出超人的力气想要爬起来逃走。她的双臂和胸口甚至都挪出了被窝,按着她却长叹一声,倒了下去。人已经咽气了。

奥诺雷回到家,已是傍晚时分,他看到拉佩老太婆在涛告,立即算出她多赚了二十苏,因为她只看守了三天一夜,一共应付五法郎,而他又不得不给她六法郎。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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