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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高考语文冲刺题(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米的恩典

甘典江

    在所有的汉字当中,我最敬重的一个字,是“米”。

甲骨文中,“米”字像琐碎纵横的米粒,典型的一个象形字。《说文解字》曰:“米,果实也。象禾实之形。”意思是,米是谷物和其他植物去壳后的籽实。

断奶之后,我们开始要吃饭了。民以食为天,说明吃饭是天大的事。多少年以来,中国人见面都要问候一句:“吃了吗?”难怪古代的圣人早就明察:仓凛实而知礼节。

    吃饭要靠天,更要靠地。没有谁能够管得了天,但是,地,却是被人牢牢控制住了。

在中国的传统中,土地是万有之源,万物都从中孕育化生。《易经》云:“安土敦乎仁,故能爱。”安土便能乐业,就会诞生故乡,同时,还象征着淳朴的道德选择与坚守的精神意志。土地联系着历史与道德、政治与民生,而其中的媒介与命脉,即是白花花香喷喷的米。一切财富与权力,最终,都可以通过米来衡量与转化,以“石”计量。

    广义的“米”,包括稻米、高粱、玉米、小米、黄米等等,一般而言,主要指稻米,即大米。在南方,稻田随处可见,甚至在陡抖的山坡上,也被开垦出一圈一圈的梯田。在雾气中,在月光下,那些成片的梯田,像大地的行为艺术,在视觉上极为震撼,彰显着人的力量和创意。

上世纪八十年代,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揣着一册购粮本。彼时,每个人的粮食,都是一个定数,有钱也多买不到一两。卖米的工作人员常常带着居高临下的目光,我们则像是等待贩济的灾民,需要他们来拯救。我突发恐惧:要是哪天他们关门不卖米了,我们又怎么办?

    幸好,某一天,人们又做起了交易,在农贸市场,大米开始自由流通,只要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望着那些被解放了的大米,我觉得生活才真正开始。

    吃饱饭后,人性苏醒了。接着,我们各式各样的欲望,日益膨胀。不知不觉之间,人们见面,不再问候吃饭,而是关心挣钱发财。很快,米的命运也发生了变迁,它们被包装进入超市。在某种意义上,这时候的米,面目全非,与土地紧密的关系已经断裂。顾客从一袋米中,看不到四季的替换,闻不着泥巴、雨水和阳光的气味,也无视农夫的喘息与农妇的忧伤。可怜的米,被抽象成了一种消费符号。

每次不得不去超市,面对琳琅满目的商品,我都在猜想:假如苏格拉底看到这一切,不知还会发出怎样的感叹。在两千多年前,他就对物质消费不屑一顾:“我们的需要越少,就越接近神。别人为食而生,我为生而食。”也就是,对于这位伟大的哲学家来说,他只需要粮食即可生存,生活更重要的是精神与理性。

许是因为苏格拉底的提醒,我开始尽量少去超市,实在要去,也要闷心自问一番:是不是因为听从了大米的召唤?我越来越相信:过度的物质消费,是一种恶习,甚至,是对人类独立于物质的高贵精神的冒犯。

    每一粒大米,无论是干瘪的还是饱满的,一起经历了四季的轮回,演绎了生命的涅桨,见证过土地的馈赠,追逐过阳光雨露,都领受了人的安抚和神的祝福。在此意义上,它们都是平等的,都有权利进入人的胃,化为人的血肉与精气。

    联想到米的“远亲”—麦子。西方人眼中的麦子具有神性,因为麦子经过“施洗”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有信仰的面包,荣升为基督的圣餐。我想,倘若真有神灵可以降福于诸般良善与恩惠、纯洁与正义,那么它可以启示麦子,同样也能祝福大米。

    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敬畏粮食,就是遵守心灵的律法,可以凭此找回自我,梳结人与大地的伦理,并抵达感恩的故乡。

    从一粒大米的恩典中,我领受了永恒的充实与安宁。

(选自2014年6月4日《人民日报》)

(1)、下列对文章的理解与评价,不恰当的一项是( )

A、文章开篇点题,明确交代“米”是我最敬重的一个汉字,奠定了全文的情感基调。 B、《说文解字》《易经》中的词句、苏格拉底的话以及西方对麦子的膜拜,既表达了对米的深厚理解,更增强了文本的厚重与力量。 C、文中叙述,母亲带我去粮店买米,工作人员居高临下的目光使我突发恐惧。后来,大米开始自由流通,人们真正的幸福生活便开始。 D、文章融叙事、写景、抒情、议论于一体,内涵丰富语言极富感染力,告诉读者粮食是至善至美的对象,并非抽象的一种消费符号。
(2)、综观全文,分析文章结尾句中加下划线词“恩典”的内涵。

(3)、概括全文主旨,并联系文本及现实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熬至滴水成珠(节选)

池莉

    ①前天傍晚,天空静穆,晚霞明丽,西天已然跃出一颗耀眼的寒星,我喜欢在这样的时刻外出散步,便迎着那颗星星走去,悠然淡然。半路遇上了一位男邻居,推着一辆婴儿车,也是悠然淡然,嘴角带了平素没有的生动笑意。这笑意引得我停留下来,俯身去看婴儿车里面的婴儿,原来是这邻居得了第一个孙子。我一看,人就傻了。一个婴儿,在天地之间,端然大方地熟睡着,皮肤如此洁净细嫩,嘴唇如此新鲜红润,眉眼与鼻子,生得如此横平竖直。我的天!刚满月的婴儿居然是这样的面目俊美和慈祥啊!而且居然是这样的娇小啊!娇小得我简直不敢碰他,伸出去的手指不知不觉又收了回来,生怕碰坏了这样娇小的俊美和这样娇小的慈祥。我自己也是生育过女儿的,我自己也是从婴儿成长起来的,怎么以前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婴儿娇小成这个样子呢?而且完美到这种程度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简直一塌糊涂,散步到天黑也忘记回家。一路走来走去,都是认真地回忆与辨识我女儿的婴儿时代,用刚才那婴儿的娇小,去证明世上所有婴儿的娇小,包括我自己的。原来我竟然识不得生命之小呢!

    ②邻居有一人,在二楼阳台吹笛。想必是一个专业笛手,吹了多少年的,只是一个婉转,就把人的千般柔肠万般情感都勾引出来。这个时候,我立在湖边了,湖水汤汤,烟波浩渺,天幕上的那颗星星一直与我对望。这生生不息的人世啊!就是从这般的娇小开始的吗?这娇小的俊美的慈祥的生命啊!爱得叫我连一个“爱”都说不出来了。

    ③最近,我在后院的菜地里撒了一把萝卜籽。几天以后的一个清晨,我忽然发现,出萝卜苗了!可以重达公斤的萝卜,它的苗却幼小得不可思议:细长的茎纤细如发丝,孱弱地弯曲着竭力顶住两片绿色的叶,而这叶,亦小得仅仅是因为有黑色泥土才得以被衬托出来。我连忙返回书房,取来老花镜,戴上,蹲在田头,认真端详萝卜苗。我用手指碾碎了一疙瘩又一疙瘩的泥土,轻轻培在萝卜苗的根部。与这样孱弱的植物的小生命共处,使你感到人类的强大,感到你有满腔的怜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我就开始惦记它们,我得适时地为它们浇水,松土,施肥,间苗,除虫,让它们顺利成长。我当然知道,农事一旦做起来,就跟抚养孩子一样,有着没完没了的琐事,还有口朝黄土背朝天的体力活。但是我会做下去的,一个人,即便是面对孱弱的萝卜苗,一旦由衷地发生了郑重的情感,那也该是一种掷地有声的承诺。

    ④其实我做过农活。我17岁的时候是知青,曾经在田野上劳作。现在于后院种菜,依靠的就是知青时代获得的经验。然而,到了现在,我才以前所未有的真实发现了萝卜苗的纤弱,并对它们产生了抚育者的责任感。而当年,17岁的我,下放几个月之后,就靠一篇文字优美的作文,被贫下中农选拔到大队小学当教师去了。尽管我在所有的假期里,都积极投入到生产队的农活之中,我还是从来没有把萝卜苗或者白菜苗看在眼里。我的眼睛一直望着远方,心里头只装了三个宏大理想:第一,要解放全人类。第二,要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第三,将来要当作家。因此,当生产队长一头冲进我们的教室,说:“老师,要下雨了,赶快把学生带去抢摘棉花!”的时候,我立刻放下教鞭 —— 一根柳树条,挽起裤腿,率领学生立刻出发。当夜,不管有多累,我一定还要挑灯夜战,那就是必须写下至少一篇关于人定胜天的战斗诗篇。

    ⑤少年意气,眼睛看见的都是大,成年以后才逐渐发现小。当过农民三十年之后,我才在自家后院里回归田野。在48岁这年,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清楚了萝卜苗。才知道心疼它们。才意识它们都是生命。也才意识到我自己也曾经是这样纤弱细小的生命。我恨不能回过头去,做一次自己的母亲,一个母亲意识清醒的母亲,好好端详自己,好好心疼自己。

    ⑥这是三十年的时间。在三十年的时间里,做好做歹吃苦耐劳也不少,生儿育女也曾经历,却好比没有看到目的地的火车,只管呼隆隆地一径朝前开去。

    ⑦某一日的黄昏,有瑰丽晚霞,去散步,眼界忽然被打开,才正经认识了婴儿和萝卜苗。一瞬间,眼里有了,心里也有了。人世间,不管动物植物,小生命总是大事情。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冬安

董桥

    ①认识她的时候还是个刚刚长成的小女孩,标致得像一幅画,说是几天前才从内地出来,想家想得眼神里染上一层淡淡的乌云,却也遮不住云里透出来的那悠悠的艳阳。后来听说婚姻遇到了黑夜的风雪:一下是彻骨的寒气从纸糊的破窗缝隙中熏得人想哭;一下是红红的炉火照亮了满室的春意。最后还是分开了,始终离不了文字工作,她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做着同样性质的差事,有一阵子是担忧家人的病,四处求医求药。偶然跟她吃一顿饭,细细辨认她脸上那几抹早来的秋意。

    ②再过完一个冬天,她突然相信北国之春正浓;那是她写完一部小说之后的事了。终于眼看她匆匆北上。惦念中也收到过她的来信,说在苦学英文,准备到美国念书,没说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一起去,最近的一封短简,说是总算考完试,走到街上,到处的店铺都挂着花花绿绿的九八年的年历,想起六七年前我们相识的情景:“我老觉得自己像吃饭一样把日子一粒粒地吞下去,这饭也还是可以回味的,”信末的两句话尤其让人牵挂当年那个画里的小女孩:“算是问一份冬安吧。这边冬天很肃杀的,因此阳光老是笑眯眯的。”

    ③信封上没写北京的地址,不知道是不是从旧地方搬走了暂时住在什么宿舍里。我想问她近来可写了些什么?怎么信上说“一个字都没什么好写了”?遇到敏慧而通文墨的晚辈,我常常忍不住希望他们多写作,却又常常免不了担心他们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感受过深。年轻的岁月像轻轻的扁舟,载不动那超重的愁。我想人老了都会这样。

    ④我当初发表过一些作品之后,几位长辈总是关怀我的心愿:又怕我误入浮华的陷阱白白断送了那一丝灵气,又怕我沉迷在文苑书楼之中,错过了谋稻谋粱的机缘。到了我有一份安定的职业,他们又担心生在福中的人写不出深刻的作品。慢慢的我发现人生的浮沉由不得自己作主,走哪一条路子甚至会走多远根本不在自己的计算之中。我于是总是安于埋头做完眼前的工作,不敢相信明天是不是还有这样的环境和心情去做好一件事。台静衣先生一句“人生实难”,我每一次看到想到都心疼:八十几年的八千里路云和月,老人家留下的四字总结竟带那么无奈的憾意。

    ⑤张爱玲在美国几十年,兜兜转转想找一处安静的栖身之地以便利用业余的时间和精神去写作,到底并不容易。幸好还有那么几个古道热肠的朋友用尽方法替她求一个安顿,她给夏志清的信上说:“本来在中西部与加州的事,都是济安的学生照应我,等于济安在遗嘱上添了一笔,给一个朋友一份遗产,完全意想不到的,其间你出的力当然更不必说了,也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只有比较小的事才可以道谢。”也许作家、艺术家、音乐家都必须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不快乐才能够创造出自己满意的作品。“不朽”是千秋万代人的事情,轮不到创造不朽作品的人刻意追求。新加坡报纸问金庸怎样回头看自己的作品,他答道:“找到不少错别字。”浅浅的话,深深的道理。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故都的秋(节选)

郁达夫

    ①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

    ②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像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③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

    ④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方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⑤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样。

    ⑥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着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的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⑦“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⑧“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⑨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

    ⑩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像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去乌镇,看望木心先生

李娟

    ①初夏的乌镇,烟雨迷离,还有阵阵凉意。踏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走进小巷深处,去看望木心先生。

    ②十三岁的木心,就在枕水而居的院落,听着乌篷船吱呀的摇橹声,几乎读完了手头所有的书。白发如霜的时候,他回来了,叶落归根,像少年时一样,住在古朴的小院里。品一杯龙井茶,尝一块定胜糕,和学生们谈文学和艺术,看水边的桃花开了,听三月间的春雨声和杜鹃鸣。

    ③他二十二岁时,拒绝了杭州一家学校任教的聘书,雇人挑了一担书和画画的工具,上莫干山读书、画画去了。他不要常人安逸、温暖、适的生活,青春年少的他,早已决定要和艺术相伴一生,为艺术甘愿忍受冷清和寂寞。

    ④如今,他的著作静静地站在书柜里,我用目光一次次抚摸过它们,拂过他的《文学回忆录》,这本书横亘在岁月深处,坚如磐石。

    ⑤如果说,文化是有脉络的,他仿佛一位习武之人,三言两语就打通中西文化的脉络。他学贯中西,中外文化信手拈来,融会贯通。木心从不仰望大师,也不是学院派,不说教,不迟疑,斩钉截铁,内心却如万马奔腾。他的语言如一幅素描,简洁明了,从容舒展,字字如金,耐人寻味,又如铮铁骨,掷地有声,充满了智慧和力量。他平视那些文学巨匠,平视现在和未来的读者,平视一切大家,解读他们不寻常的人生。

    ⑥乌镇西栅木心美术馆前墙上有他在纽约的一张照片中年的他穿着黑色的毛呢大衣,猪手里一根手杖,头上一顶礼帽,目光如炬,清俊潇洒,儒雅坚毅,脸上棱角分明,宛如一幅版画。他仿佛一位民国文人,穿越半个世纪的光阴站在我的面前。

    ⑦来美术馆参观的人不多,三三两两,门票只有十五元。我站在他的画前,一弯晓月挂在夜空,群山默默,寂静无言,连月亮的光芒都是清冷的。他的画如此灵、有云烟苍茫之感。这是画吗?还是历史的云烟一不小心流淌在画布上?他的画,仿佛他自己的内心灵性、洁净,却无比悲伤和苍凉。

    ⑧在美术馆中看见他在狱中的手稿。“文革”期间他数次被捕入狱,三根手指惨遭折断。有一次,他被关进积水的防空洞里,那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如同地狱。他把写检查材料的纸张悄悄节省下来,写满他的小说和散文。

    ⑨我低下头静静看着陈列柜中的手稿,每一张都密密麻麻,字如小米粒大小,写在粗糙的纸上。那穿越半个世纪的手稿,经过岁月侵蚀,纸张发黄变脆,迹已经模糊,每一张纸的两面都写满了,不留天地。这些手稿有六十六张,共计六十五万字。

    ⑩我站在一张张手稿面前,忍不住泪水盈眶。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带给一位艺术家多少精神与肉体的折磨和苦痛?是这些小米粒一样的文字,支撑他走过那些屈辱苦难的岁月也是这些文字,给予他暗淡的生命一点点幽微的光亮。

    ⑪看着这些手稿,我恍然想起画家梵高的《星空》,梵高生命最后的几年里,他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能让他看见外面世界的朝阳和霞光,也是那一扇小窗,让他看见湛蓝的夜空中满天的繁星,正因如此,他才创作出不朽的杰作——《星空》。

⑫文学是什么?我问自己,也问镜框里的木心。他回答:是星辰!无论黑夜多么漫长,总有几颗璀璨的星辰闪亮着,照亮着人们日渐尘的眼睛和心灵。我听他轻声吟诵:你终于闪耀着了么?在我旅途的终点。

    ⑬木心的手杖,黑色的礼帽,读过的书籍,他喜欢的艺术大师的肖像,如今都静静安放在他的故居里。莎士比亚、尼采、伍尔夫、贝多芬—木质雕花的相框里有他们的照片。无论他走到哪里,从乌镇到纽约,他们一如芳邻,一直陪伴在先生身边。电视中播放着他的录像,他坐在老屋里,谈笑风生,语声朗朗。他说话时声音不大,但是一出口就有惊世之语,醍醐灌顶,如大雪天忽然遇见太阳。

⑭我喜欢他的诗歌和短句,那么干净而热烈,率真而明亮,睿智而风趣。他说:艺术是最好的梦。世上有多少墙壁呀,我曾到处碰壁,可是至今也没画出我的伟大壁画。

    ⑮除了灾难,病痛,时时刻刻要快乐,尤其是眼睛的快乐。要看到一切快乐的事物,耳朵要是听不到快乐,眼睛可以。

⑯他喜欢画家梵高,木心的诗:“梵高在博物馆,我在路上走。”这是一九八三年,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举办特展《梵高在阿尔》,木心看画展后,写成此诗。第二年,木心在哈佛大学举办个人画展,二零零一年他在耶鲁大学美术馆举办画展。这距离他19岁第一次在杭州举办画展,已经过去了近半个世纪。

⑰木心先生说:“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好玩的,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他说:“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他的一生,历经磨难,孤独漂泊,孑然一身,无妻无子。他只和文学、绘画、音乐、艺术在一起,和世间的一切的美相濡以沫,相携到老。

⑱他说:“人们看我的画,我看人们的眼睛。平时,画沉睡着,有善意的人注视着它时,醒了。”

    ⑲醒着的不仅仅是木心的画,还有他的灵魂。

    ⑳细雨如丝,思绪如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人在胡同第几槐

刘心武

    五十八年前跟随父母来到北京,从此定居此地再无迁挪。

    北京于我,缘分之中,有槐。童年在东四牌楼隆福寺附近一条胡同的四合院里居住。那大院后身,有巨槐。那株巨槐,我仰起头,脖子酸了,还不能望全它那顶冠。巨槐叶茂如伞,网住好大一片阴凉。最喜欢它开花的时候,满树挂满一嘟噜一嘟噜白中带点嫩黄的槐花,于是,就有院里还缠着小脚的老奶奶,指挥她家孙儿,用好长好长的竹竿,去采下一笸箩新鲜的槐花,而我们一群小伙伴,就会集合到他们家厨房附近,先是闻见香气,然后,就会从老奶奶让孙儿捧出的圆形盖帘上,分食到用鸡蛋、蜂蜜、面粉和槐花烘出的槐花香饼……

    后来我搬出那四合院了,但依然会在梦里来到巨槐之下,梦境是现实的变形。我会觉得自己在把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举起,不是采槐花,而是采槐花谢后结出的槐豆,如果槐花意味着甜蜜,那么槐豆就意味着苦涩,过去北京胡同杂院里生活困难的人家,每到槐豆成熟,就会去采集,将它晾干后卖给药房做药材……在梦里,我费尽力气也揪不下槐豆来,而巨槐顶冠仿佛乌云,又化为火烫的铁板,朝我砸了下来,我想喊,喊不出声,想哭,哭不出调……噩梦醒来是清晨,但迷瞪中,也还懂得喟叹:生存自有艰难面,世道难免多诡谲……

    除了院子里的槐树,还有更可爱的胡同路边的路槐。槐树有多种,国槐虽气派,若论妩媚,则似乎略输洋槐几分。洋槐开花在春天,一株大洋槐,开出的花能香满整条胡同。

    北京胡同四合院树木种类繁多,而最让我有家园之思的,是槐树。

    东四牌楼附近,现在仍保留着若干条齐整的胡同。胡同里,依然还有寿数很高的槐树,有时还会是连续很多株,甚至一大排。不要只对胡同的院墙门楼木门石墩感兴趣,树也很要紧,槐树尤其值得珍视。青年时代,就一直想画这样一幅画,胡同里的大槐树下,一架骡马大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骡马站着打盹,车把式则铺一张凉席,睡在树荫下,车上露出些卖剩的西瓜……这画始终没画出来,现在倘若要画,大槐树依然,画面上却不该有早已禁止入城的牲口大车,而应该画上艳红的私家小轿车……

    过去从空中俯瞰北京,中轴线上有“半城宫殿半城树”一说,倘若单俯瞰东四牌楼或者西四牌楼一带,则青瓦灰墙仿佛起伏的波浪,而其中团团簇簇的树冠,则仿佛绿色的风帆。这是我定居五十八年的古城,我的童年、少年、青年、壮年的歌哭悲欢,都融进了胡同院落,融进了槐枝槐叶槐花槐豆之中。

    不过,别指望我会在这篇文章里,附和某些高人的高论,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一点都不能拆不能动……城市的改变当然包括着拆旧与建新,拆建毕竟是一种活力的体现,而一个民族在经济起飞期的亢奋、激进乃至幼稚、鲁莽,反映到城市规划与改造中,总会留下一些短期内难以抹平的疤痕。我主张在北京旧城中多划分一些保护区,一旦纳入了保护区就要切实细致地实施保护。在此前提下,对非保护区的拆与建都采取个案分析,该容忍的容忍,该反对的反对。发展中的北京确实有混乱与失误的一面,但北京依然是一只不沉的航空母舰,我对她的挚爱,丝毫没有动摇。

    最近我用了半天时间,徜徉在北京安定门内的旧城保护区,走过许多条胡同,亲近了许多株槐树,发小打来手机,问我在哪儿。我说,你该问:岁移小鬼成翁叟,人在胡同第几槐?

(取材于《北京青年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回答问 题。

大敦煌

    从兰州出发,沿河西走廊一路西行,过武威、张掖、嘉峪关,最后到达敦煌,凡一千一百余公里。一路西域风光,沧桑雄浑,美.不.胜.收. , 而至敦煌则达到顶点。

    敦煌,一座总面积只有 3.12 万平方公里、总人口只有 18 万的蕞尔小城,就敢取这么一个大气磅礴的名字,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气魄。东汉应邵注《汉书》中说:“敦,大也;煌,盛也。”唐朝李吉甫编的《元和郡县图志》进一步发挥道:“敦,大也。以其广开西域,故以盛名。”尽管现代大多数学者都说,“敦煌”一词是当地少数民族语言的汉语音译,但是敦煌人宁愿相信古人的解释。

    就是这块土地,曾经连接起汉唐盛世与西域文明,手挽着长安城与波斯湾,见证了无尽的繁华与沧桑。在汉代,敦煌疆域辽阔,统管六县,被誉为“华戎所交,一都会也”。在唐代,敦煌更是成为一座拥有 140 万人口的大城市,仅次于首都长安。现在,敦煌虽然没有了当年的显赫地位,规模也大大缩小,然而,历经汉风唐雨的洗礼,文化灿烂,古迹遍布。价值独特的敦煌文化所散发出的迷人魅力,更是与日俱增。

    到达敦煌,暮色四合。深秋的敦煌格外清朗,夜晚的天空格外高蓝,明月洒下一地清辉。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晶亮的满天繁星,好像一天的星星都集中到这块天空了。城市不大, 但建设有序、干净整洁、规划整齐。汉唐的建筑,街头的飞天雕塑,满墙风动的壁画,让人怀疑是在历史与梦幻之中。

    一夜小雪,鸣沙山披上一层洁白的轻纱,空气像水洗过一样清爽。登上山顶,举目四望,那一道道沙峰如奔涌的波浪,气势磅礴。微风吹来,扑人心怀,爽人心肺,心胸顿觉空明。鸣沙山的沙粒有红、黄、绿、黑、白五色,当地人称它“五色神沙山”。登临此山, 听山与泉同振共鸣,犹如钟鼓管弦齐奏,令人动魄惊心。《后汉书·郡国志》引南朝《耆旧记》云:敦煌“山有鸣沙之异,水有悬泉之神”。

    被誉为天下沙漠第一泉的月牙泉,千百年来不为流沙而淹没,不因干旱而枯竭。茫茫

大漠中有此一泉,满目苍凉中有此一景,造化之神奇,令人心 . 醉.神.迷.。月牙泉有版本众多的美丽传说,听导游说,月光下的月牙泉更美丽。最好在农历十五月圆之夜时来,露宿在鸣沙山才可以亲历那梦幻仙境般的意境。

    来敦煌不能不去瞻仰莫高窟。是的,是瞻仰,不是参观。莫高窟,坐落在敦煌城东南25 公里的鸣沙山东麓的崖壁上。它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不断兴建,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

洞窟门一打开,历史的味道迎面而来,栩栩如生的泥塑和壁画好像带你走进了历史。你仿佛可以看见千年前的画工巧匠们一点一点描绘、上色;可是那些泥塑的残破现状又告诉你时光已逝、光阴变换的事实。那些佛像用着千年不变的平静面对你,微微上扬的嘴角述说着乐观豁达。其实他们面对的不只是你,还有千年的历史,那些进入盗宝的强盗,那些谦卑的祈福的平民。

    “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走进敦煌研究院大门,一块条石上镌刻着的大字格外醒目,也格外锥心。如果不是一次意外的发现,也许莫高窟现在还静静地沉睡在沙漠的怀中;或者,她在合适的时间被合适的人发现,也许能够受到更好的保护。可惜,历史不能假设。

1900 年 6 月 22 日,敦煌莫高窟下寺道士王圆箓在清理积沙时,无意中发现了藏经洞。从此敦煌不再平静,从此敦煌在被掠夺、被肢解中走向世界,从此无数的学者为她皓.首.穷.经. , 从此世界上产生了敦煌学。

    面对敦煌遭遇的重重劫难,中国知识分子拍案而起,他们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掀起了一场敦煌大抢救运动。最先站出来的,是著名金石考古专家罗振玉。当他得知一批珍贵

的敦煌文物沦落到法国人伯希和之手后,当即报告学部,要求即刻发令保护藏经洞遗书。紧接着,一批著名学者投入到对敦煌遗书的收集、校勘、刊布、研究中去。更有人远涉重洋,到日本、到欧洲,去抄录和研究那些流失的书卷。

    在保护和研究敦煌方面,贡献最大、最令人感动的是以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等为代表的敦煌守护者。他们放弃内地大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奔赴偏僻荒凉的大西北,把一生都贡献给了敦煌保护事业。正是由于他们的艰苦付出和辛勤努力,敦煌才结束了无人看管的现状,走上了科学保护的道路。敦煌学研究也从无到有,从粗到精,彻底改变了“敦煌在中国、敦煌学研究在国外”的状况。

    敦煌是中国的敦煌,应该使敦煌学回到中国。这是三十多年前,一位老人的郑重嘱托。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自豪地告慰这位老人:敦煌学已经回家了!

(取材于徐可的同名散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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