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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7年广东省深圳市高三年级第一次调研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教我如何不想他”

    提到赵元任,不得不提他的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多国语言,是天才的语言学家。他不仅是“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更是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

    赵元任原籍江苏常州,1892年生于天津。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几乎每到一地,他都能很快学会当地的方言。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这些客人恰好来自四面八方,他居然能用八种方言与同桌人交谈。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赵元任担任翻译,每到一地,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在途中,他向湖南人学习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当地人跑来和他称“老乡”。

    1926年,在赵元任与梁启超两位导师指导下,王力完成了他的论文《中国古文法》,论文后注有一句附言:“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赵元任批语道:“删!——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在赵元任先生看来,西文包括的语言种类很多,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不应该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虽然按照导师的意见删去了附言,但对“言有易,言无难”这句话的深刻思想,王力还没有完全明白。后来王力在论文《两粤音说》中提出“两粤没有撮口呼”,依据是他的家乡话博白话没有撮口呼。但1928年赵元任先生到广州进行方言调查时发现,广州话有撮口呼,马上就给王力写信,信中以“雪”字为例,说明广州话有撮口呼,《两粤音说》中的结论错了。据王力本人回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论文题目本身有问题,调查方言要一个一个地点去调查,不能把两粤作为一个整体来调查;第二,由博白话没有撮口呼推断两粤没有撮口呼,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至此,王力才真正理解了“言有易,言无难”这六个字的分量,并从此将赵元任先生的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

    美国语言学家裘斯1957年曾赞誉说:“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然而,1972年,赵元任写了一篇题为“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幽默诙谐的演讲稿,坦陈自己在语言学习和研究过程中走过的弯路,作为对老朋友过誉的回应。

    他曾经觉得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有一年到欧洲旅行,他就无形中假定一国说一种话,或是一区说一种话。他开车在瑞士玩,因为第二天准备送车去检修,晚上住下来后就先用小字典查了汽车各部分的德文名称。没想到第二天修车的跟他讲的是法国话,这把他急坏了。赵元任说:“那不行。晚上用功用的是德文功,这车非得用德文来修不成。”这次欧洲旅行给他的印象很像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一路停一个码头变一点口音,很难说一个方言到什么地方为止,另一个方言从什么地方开始。也就是说,语言或方言的分布并没有明确的地理政治分界线。

    赵元任是个纯粹的学者,打心底里喜欢钻研学问。他学习数学、物理、哲学、语言等多个学科,而这一切都源于兴趣。纯粹,意味着心无杂念。他有他的抗拒,他害怕行政事务,终生不愿意当官,只愿埋头学问。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同样有着深厚的“文人气”,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他曾告诉儿女们,自己研究语言学只是为了“好玩儿”,所以学得再多也不会成为负担;在他那里音乐也是真实的享受,大学时代,无论主修哪一门功课,他总要辅修音乐课程。他创作了百余首歌曲、钢琴曲,最为人熟知的是那首刘半农填词、他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间很少再有如赵先生一般的人,“教我如何不想他”!

(摘编自潘冬《赵元任:走到哪儿都是“老乡”》、苏金智《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等)

相关链接

①赵元任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大师,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文学者。他具备了当代一个人文学者的所有特征:尊重人的价值,培养并训练人的技能——科学的技能和艺术的技能,富于人情味和人道主义精神,还常常带着教人愉快的幽默感。

(陈原《赵元任全集·前言》)

②他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美国留学期间对数学、物理、哲学等学科有过专门的学习。他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既有西方现代科学精神的影响,也深受我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影响。他从事现代语言学研究重视语言事实的实地调查,重视对语言材料的鉴别和归纳分析,不说没有根据的话。

(苏金智《赵元任研究语言学的实事求是精神》)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确的一项是(    )

A、赵元任曾用八种方言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交谈,也曾在陪访途中很快就跟湖南人学会了长沙话,甚至被认为是老乡,这说明赵元任的确是学习语言的天才。 B、王力在“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前提下就轻易得出“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的结论,赵元任用“言有易,言无难”六个字对他提出了批评。 C、美国语言学家裘斯赞誉“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赵元任却用“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演讲回应,这说明他“有着深厚的‘文人气’”。 D、赵元任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的经历,让他改变了自己原有的“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语言学观点。
(2)、作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赵元任是如何在实践中学习和研究语言的?

(3)、赵元任有哪些人格魅力“教我如何不想他”?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豪情总在云间飞

﹣﹣记空军“试飞英雄”黄炳新

    中新网8月22电

    关中腹地,陕西阎良,一架小型运输机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上翱翔……坐在驾驶员旁边指导的是年逾花甲依然精神矍铄老人﹣﹣中国试飞领域大名鼎鼎的黄炳新。

    25岁时,他作为空军最年轻党代表受到毛主席接见,40岁时,被中央军委授予“试飞英雄”荣誉称号。如今,已是65岁的黄炳新,作为中国飞行试验研究院高级顾问,依然奋战在民机飞行员培训一线。谈起当年的经历,这位具有侠客般气质的试飞前辈,仍然有着一股豪气……创造奇迹,他把没有方向舵的“飞豹”飞回地面1992年8月19日是“飞豹”首飞的日子。

    “几乎80%的人对飞机能否试飞成功都很担心,甚至连一些设计人员对这架飞机的首飞都没有信心。那天,全厂区都放假了,现场有上万人观看首飞。”对黄老英雄而言,那天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临上飞机前,黄炳新悄悄地将一封短短“三句话遗书”留在办公桌抽屉里:“即使我这次牺牲了,为国防发展也值得;这里面的钱,是我死后交给组织的最后一次党费;家人不要给组织添任何麻烦。”

    前两次试飞,飞机都出现了剧烈振动现象,机身就像要散架一样,飞机座舱里的指针指示都看不清更别说地面目标了。好不容易安全着陆后,他与设计师及各设计研制厂所技术人员一起进行排查,但却未能找出原因。为了确保国家重点型号的试飞进度,试飞院副院长、振动专家张克荣专程找到黄炳新:“黄团长,你再试飞一次吧!”

    虽然知道飞机的问题没有根本解决,虽然知道这次试飞肯定会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但黄炳新没有犹豫,答应再次试飞。

    8月24日,天空湛蓝明丽,机场热浪滚滚。第三次试飞准备完成,黄炳新和另一名试飞员杨步进踏上飞机,承担了这次任务。

    当黄炳新驾机以每小时1100公里的速度进入5000米高空时,飞机震动得跟前两次一样,仍然非常严重。表速超过1150公里时。“咚咚”两声巨响,飞机顿时像狂放不羁的野马横冲直撞起来。黄炳新随即蹬舵,飞机没有任何反应﹣﹣因为震动过于剧烈,方向舵掉了。

    黄炳新临危不乱,对杨步进说:“你别紧张,我也别紧张,万一不行,你跳伞,我把飞机飞回去。如果我牺牲了,你跳伞成功了,你就把这个情况向上面报告。”

    杨步进也坚定地说:“团长!你不跳,我也不跳,我要为你鼓劲儿,你往前飞,我跟你往前走!”

    惊心动魄的考验,震撼苍天的一搏。黄炳新开始驾机返航,他试着推左发动机油门,同时向右压驾驶轩,飞机向右滚转并在左右发动机推力的反差力矩作用下,机头缓缓地横侧,改变着方向。他就这样艰难而冷静地驾机飞向机场上空。

    没有方向舵的飞机在高速降落时,只能靠副翼,而反应迟钝的飞机稍有偏差,就会导致机毁人亡。他双手紧握驾驶杆保持飞机平衡,双眼盯着跑道,稳健地将飞机对向跑道,只听见“唰”的一声,机轮安稳触地……

    这绝对是世界航空史上的一个奇迹。薪火相传,他让更多精英试飞员和军机飞了起来随着飞机设计制造技术的不断进步,新的型号不断出现,要使试飞员的技术赶上飞速发展的科学,并站在试飞技术的前沿,必须建立科学的培训体系。

    1989年,时任某试飞部队部队长的黄炳新和试飞院副院长严京林一起举办了一期试飞员训练班。这个训练班培养的几个试飞员,后来经黄炳新推荐调入了空军某试飞部队。

    后来,这批试飞员大都成了国内有名的试飞专家,取得骄人成就:雷强,歼﹣10首席试飞员、全军优秀共产党员;李中华,“科研试飞英雄”、全军爱军精武标兵;张景亭,全军优秀地方大学生干部;邓友明,新舟﹣60首席试飞员、空军十大杰出青年……

    这群试飞战线的精英,为我军装备转型及跨越发展、为中国航空工业的腾飞,作出了巨大贡献。他们的成就凝聚着黄炳新等老一辈试飞员的心血与智慧。

        1994年,黄炳新卸去了部队长职务,被任命为兰空参谋长助理,兼任中国试飞院副院长。这时的黄炳新已近知天命之年,作为共和国两个新型主力战机的主要试飞员,他已经飞过10多个机种,飞过数十个科研项目,立过大大小小几十次功。国家也给了他极大的荣誉,国内外媒体更是多次介绍过他的事迹。作为一个知名英雄,余下的时间该如何度过?成为黄炳新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

    那时候,民航大发展。一些航空公司多次邀请黄炳新到地方发展,职位待遇都很优厚。但他清楚,国家培养一名飞行员十分不易,培养一个试飞员,更是优中选优。

    “我对试飞工作有着很深的感情。我一直感觉试飞是我一生的职业,飞行是我的事业,一定要进行到底。党和国家给了我那么多荣誉,而我那时才五十岁,精力还很充沛,飞行技术没的说,关键是积累的试飞经验很宝贵,我觉得我有义务把这些经验贡献出来。”

    后来,他愉快地接受了试飞院试飞员学院院长一职,决心为共和国培养新一代试飞精英。面对如此重任,黄炳新决心把个人技艺全部贡献,在航空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在知识爆炸的信息时代,再为共和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飞得越高,成就越大,我越开心。”说起自己培养的学生,黄炳新自豪之情溢于言表。他动情地说:“我的一生愿作一颗流星,虽然在历史上只一瞬,但是始终都要发出耀眼的光芒……”

实用类文本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罗中立:天气正好 下地干活

    做学生时,他努力“逃离”油画,却以巨幅油画《父亲》一夜成名,成为新时期享誉全国的艺术家;做老师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当官”,却在50岁时被教职工民主推荐为四川美术学院院长,在61岁时被任命为中国当代艺术院院长;在个性鲜明的艺术界,他的沉着包容能为各方所接受,骨子里却有着强烈的反叛精神。画家罗中立的身上似乎纠结着各种矛盾,他却能一再穿越这些矛盾而获得成功。

    秘诀是什么?他说:“天气正好,下地干活。”

     “创作《父亲》,跟我小时候的生活有关。”罗中立说。那时的罗家在重庆市郊,三年困难时期,农村的亲戚有人饿死,有人为了几十公斤玉米就把孩子卖到外地,还有一些亲戚为了活命跑到罗中立家,“大家分着喝一碗粥”。

    1964年,罗中立考入四川美术学院附中。在附中读二年级时,来到大巴山深处的一所村小学当美术教员。那时农村还没有通电,上完课、开完会,天黑就回到土屋里上床睡觉。附中毕业后,罗中立又回到大巴山生活了10年,直到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后考入四川美术学院。

    看到第二届全国青年美术展览的通知后,罗中立再次去大巴山寻找灵感。大年三十的傍晚,他看到路边公共厕所前蹲着一个等着收粪的老农。那天阴雨绵绵,又湿又冷,老农却一动不动,表情麻木,似乎对举家团聚的传统佳节茫然不知。沉淀在脑海中的印记,仿佛被这张木然的脸庞突然揭开。他被自己的灵感刺激得难以自制,兴奋得一个劲儿地冲朋友大喊:“我要画一幅和毛主席像一样大的画!”罗中立整整画了半年,逐渐勾勒出一个老年农民的形象。作品送到北京后,又根据评委吴冠中的建议将作品名字改为《父亲》,作为对整整一代人集体形象的描述。1980年12月,在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上,《父亲》获得油画金奖。它成为中国美术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也奠定了罗中立在中国美术界的知名度和不可动摇的位置。“用领袖像的尺寸画农民,就是要让神化的、扭曲的历史回归本来的轨迹。”罗中立说。

    最早从获奖的喜悦中解脱出来的,是罗中立自己。1981年,罗中立用表现主义的绘画语言完成了自己的毕业创作《吹渣渣》,标志着他在一年内实现了从政治主题到绘画主题的成功转型。“《吹渣渣》更多地回到了绘画本体语言,从这幅作品之后,我的绘画风格才一路延续到今天。”罗中立说。

    罗中立得到了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两年期间,他游览了欧洲所有的大博物馆,参观和阅读了所有能找到的美术史上著名的原作原著。在卢浮宫,工作人员上班他就去,工作人员下班他才走,就这样整整临摹了3个月。在美第奇博物馆,罗中立连续3次去看伦勃朗的展览,去了就看伦勃朗的两幅肖像画。同样的肖像、同样的色调、同样的尺寸,一幅创作于1834年,一幅创作于1864年,时间跨度整整30年。很多人在这两幅画前一晃而过,罗中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他知道,正是这惨淡经营与重复“炒冷饭”的30年,造就了伦勃朗这位美术史上的巨匠。

     罗中立给自己提了一个问题:一个来自中国的艺术家,应该用什么作品跟西方的艺术家进行交流?“最可行的途径,就是回到自己的本土,回到自己的文化,寻找具有中国精神的当代绘画的样式和语言。”他又回到了大巴山,回到了雕塑、石窟、石刻、年画等民间艺术和传统文化之中,寻找和提炼自己的绘画语言、风格和样式。

    寻找、提炼绘画语言的紧迫感,催生了罗中立对时间流失的负疚感。他曾经计划每10年办一次画展,眼看预定的画展临近,自己却没有时间创作,他甚至痛苦得躲进画室里流泪。罗中立勤奋得让人惊讶。他随身带着速写本,画他见到的人和事。就任四川美术学院院长后,事多会多,哪怕忙到深夜,他也要去画室。

    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说,罗中立笔下的农民都有一份真生活:有沉重劳作的苦,有合家围坐火塘的乐,有夫妻风雨同舟的爱,有老牛舐犊般殷深的情。“罗中立在最朴素、最自然、最本源甚至最土的农民形象、农民主题,和艺术中最创造性的、最精神化的、越来越具有语言形式的纯粹感的两极之间找到了联系,他在用一种完全个性的方式讲述中国农民。”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说,人们现在要关心的是一个不断自我超越、自我更新的罗中立。

    50岁就任四川美术学院院长。感觉“一生的抱负突然被改变了”的罗中立,却一点儿也不敢懈怠。“地处西部的川美能够人才辈出,关键在于条条框框少。“我受益于此,也有责任尽力营造和保持这样的环境。”罗中立说。

    2005年,坦克库•重庆当代艺术中心建成。除了200多间工作室,坦克库还有大的展示厅可以举办雕塑、装置、建筑、音乐、舞蹈、戏剧、电影、行为艺术等大型活动。围绕坦克库建成的青年艺术家工作室群落,更成为“黄漂青年艺术家”的艺术家园。

    川美建立了常规性的学生展览制度,鼓励学生积极参加校内外展览。学校鼓励每天兢兢业业守着学生的老师,也欢迎“北漂”、“海漂”的老师。

    已经成为首届国际公共艺术入选获奖作品之一的重庆大学城川美新校区,被视为罗中立在1000亩土地上创作的第二幅《父亲》。新校区保护原有的生态,保留原有的老院子,用原有的庄稼、梯田做校园绿化,请农民留下来照常放牛喂鱼种庄稼。在这个巨大的开放性教学空间里,高年级和低年级学生的作品和成就都一目了然,便于不同年级之间的切磋交流,也有利于校园文化的融合传承。新校区5万平方米的虎溪公社艺术工作室,已经成为西南地区的艺术家驻留地和创作中心。

    他在新校区的大门内设计了一段波浪形道路。

(摘编自张国圣《天气正好,下地干活》)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世人一提起先生,第一反应多是“译界泰斗”“复旦教授”,但陆谷孙引以为豪的却是“父亲的儿子”。正是父亲陆达成带领幼小的陆谷孙迈进法国文学的殿堂,陆谷孙幼时习字,父亲认为字若歪斜,必定是心有邪念,实是在其练书法的同时灌输正直豁达的人生态度。父亲在生活上的作风也深刻地影响着陆谷孙,先生始终谨记父亲“小富可,大富不敢”的教诲,一生清贫,不图虚名,自得其乐地过着知识分子的“草根生活”。

    1965年,陆谷孙从复旦大学外文系硕士毕业并留校,在紧接着的“文革”浪潮中,他被打成“逍遥派”。生性乐观的陆谷孙后来回忆说,自己不会闹革命,被划到该派别后就是看书。“托‘四人帮’的福”,陆谷孙读了不少的外文书籍和文章。1970年他被分配进入由工宣队领导的《新英汉词典》编写组。那个年代,编写词典也必须纳入既定的“革命”流程。这样的硬性要求使得陆谷孙内心挣扎,为了保留心中的学术底线,陆谷孙设法把实用生动的英文条目塞入“红色语录”的庞大队伍中。后来,《新英汉词典》累计共售出1000万册以上,堪称中国辞书史上的销售奇迹。

    1976年,周恩来总理决定亲自筹划《英汉大词典》的编纂,陆谷孙再次被调配进入新的编写小组。后来小组内很多人奔向了条件更为优越的地方,编写组不断萎缩,资金匮乏,工作难以为继。陆谷孙憋着一口气,主动揽下主编的活儿,并立下铿锵誓言:词典编完之前不出国、不写书、不兼课。直至1991年,长途跋涉了15年的《英汉大词典》终于出版,该词典收录词条达20万,俨然一部英汉百科全书。后来此书成为联合国的必用工具书之一,享誉国内外。

    陆谷孙一生痴迷莎士比亚,常喜欢引用他的一句名言:凡是过去,皆为序章。直至其已过花甲之年,仍不愿停歇。2001年,本该颐养天年的陆谷孙再一次决定出面主持《英汉大词典》的修订工作。而早在20世纪90年代,陆谷孙便萌生编汉英词典的想法,直至2015年8月,这本耗去陆谷孙15年光阴和心力的《中华汉英大词典》终于出版,陆谷孙也完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项事业。陆谷孙在词典编纂的路上一走就是30多年,两本词典几近倾注了他所有的青春年华,但他从未后悔,从未抱怨。支撑他一路走下来的并不是聚光灯下的闪亮光环,而是作为一名文化人,自觉背负中英文化沟通使命的责任感和对祖国深沉的爱。

    世人给陆谷孙送去鲜花和掌声,但他不需要,只想和宁静为伴。他对《英汉大词典》的频频获奖感到惭愧:“凭一本书到处揽奖,只能说明学术浅薄。”除了编纂词典外,陆谷孙还是另一领域的匠人:教书。除了因身体原因无法上课,陆谷孙从不愿欠学术一堂课,严寒酷暑,始终如一,他讲课幽默风趣,常使学生哄堂大笑,陆谷孙生活简朴,但对于学生,却是无条件的慷慨。有学生生病住院,他二话不说就拿出1000元送到系里……除了上课,陆谷孙几乎不愿走出自己的“洞穴”——这是他对自己简陋而陈旧的住所的戏称,只想安静低待在家里做学问,上海译文出版社的某位编辑就给陆谷孙取了个“老神仙”的外号。

(摘编自林金堂《陆谷称: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相关连接:①“我是真心不希望抛头露面,我希望躲在我的‘洞’里,你们也不烦我,我也不烦你们。Leave me alone(让我一个人待着)是我的哲学。”陆老在2012年的一次讲座上这样述说自己的人生哲学,他在精神上王国里享受着孤独,并将之化作灵感的催化剂。(曹刚、刘建芳《陆谷孙:低调的“老神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教我如何不想他”

    提到赵元任,不得不提他的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多国语言,是天才的语言学家。他不仅是“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更是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

    赵元任原籍江苏常州,1892年生于天津。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几乎每到一地,他都能很快学会当地的方言。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这些客人恰好来自四面八方,他居然能用八种方言与同桌人交谈。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赵元任担任翻译,每到一地,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在途中,他向湖南人学习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当地人跑来和他称“老乡”。

    1926年,在赵元任与梁启超两位导师指导下,王力完成了他的论文《中国古文法》,论文后注有一句附言:“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赵元任批语道:“删!——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在赵元任先生看来,西文包括的语言种类很多,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不应该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虽然按照导师的意见删去了附言,但对“言有易,言无难”这句话的深刻思想,王力还没有完全明白。后来王力在论文《两粤音说》中提出“两粤没有撮口呼”,依据是他的家乡话博白话没有撮口呼。但1928年赵元任先生到广州进行方言调查时发现,广州话有撮口呼,马上就给王力写信,信中以“雪”字为例,说明广州话有撮口呼,《两粤音说》中的结论错了。据王力本人回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论文题目本身有问题,调查方言要一个一个地点去调查,不能把两粤作为一个整体来调查;第二,由博白话没有撮口呼推断两粤没有撮口呼,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至此,王力才真正理解了“言有易,言无难”这六个字的分量,并从此将赵元任先生的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

    美国语言学家裘斯1957年曾赞誉说:“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然而,1972年,赵元任写了一篇题为“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幽默诙谐的演讲稿,坦陈自己在语言学习和研究过程中走过的弯路,作为对老朋友过誉的回应。

    他曾经觉得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有一年到欧洲旅行,他就无形中假定一国说一种话,或是一区说一种话。他开车在瑞士玩,因为第二天准备送车去检修,晚上住下来后就先用小字典查了汽车各部分的德文名称。没想到第二天修车的跟他讲的是法国话,这把他急坏了。赵元任说:“那不行。晚上用功用的是德文功,这车非得用德文来修不成。”这次欧洲旅行给他的印象很像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一路停一个码头变一点口音,很难说一个方言到什么地方为止,另一个方言从什么地方开始。也就是说,语言或方言的分布并没有明确的地理政治分界线。

    赵元任是个纯粹的学者,打心底里喜欢钻研学问。他学习数学、物理、哲学、语言等多个学科,而这一切都源于兴趣。纯粹,意味着心无杂念。他有他的抗拒,他害怕行政事务,终生不愿意当官,只愿埋头学问。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同样有着深厚的“文人气”,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他曾告诉儿女们,自己研究语言学只是为了“好玩儿”,所以学得再多也不会成为负担;在他那里音乐也是真实的享受,大学时代,无论主修哪一门功课,他总要辅修音乐课程。他创作了百余首歌曲、钢琴曲,最为人熟知的是那首刘半农填词、他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间很少再有如赵先生一般的人,“教我如何不想他”!

(摘编自潘冬《赵元任:走到哪儿都是“老乡”》、苏金智《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等)

相关链接:①赵元任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大师,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文学者。他具备了当代一个人文学者的所有特征:尊重人的价值,培养并训练人的技能——科学的技能和艺术的技能,富于人情味和人道主义精神,还常常带着教人愉快的幽默感。(陈原《赵元任全集·前言》)②他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美国留学期间对数学、物理、哲学等学科有过专门的学习。他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既有西方现代科学精神的影响,也深受我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影响。他从事现代语言学研究重视语言事实的实地调查,重视对语言材料的鉴别和归纳分析,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苏金智《赵元任研究语言学的实事求是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梁启超面面观

    ①梁启超很欣赏孔子所说的“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并以此自励,大智、大仁、大勇的梁启超为后人铭记。

    ②在近现代学术史上,梁启超的成就和影响都非常大。他留下了1400多万字的著述,在33年的著述生涯中平均每年要写40多万字,他撰写《陶渊明年谱》三日而成,他用一昼夜完成《戴东原先生传》,他最有名的著作《清代学术概论》,本是为别人作序,结果一发而不可收,用15天写成一本6万字的著作……而这一切都是在他自戊戌以后的政治运动无不参与的情况下完成的!梁启超的治学领域极其广泛,他的著作涉及哲学、史学、文学、图书馆学、社会学等诸多学科。在学术研究上,他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有极大的格局放在那里,不管能否成功。他喜于将某一件事物、某一国学术做一个通盘的打算,进行大规模的研究,永不肯安于小就,做一种狭窄专门的精密工作。

    ③梁启超在《新民说》中把敢于进取冒险作为新国民应具备的品德之一,他一生至少有三次冒险,尤以1916年只身劝广东都督龙济光反袁护国最为惊险——此前梁启超好友汤觉顿前往劝说摇摆不定的龙济光时,竟被龙济光的部下开枪打死。梁启超强压悲愤,冒险出马,与龙济光苦口婆心地谈了十几个钟头,龙济光当时表示心悦诚服,随后龙济光把他手下的军官聚集起来给梁启超开欢迎会,这帮军官个个拖枪带刀,一开始还客客气气,酒过三巡,凶相毕露。梁启超一看耐心说服已无可能,索性豁出去了,对龙济光吼道:“我单人独马,手无寸铁,跑到你千军万马里头,我本来不打算带命回去。我一来为中华民国前途求你们帮忙,二来也因为我是广东人,不愿意广东糜烂,所以我拼着一条命来换广州城里几十万人的安宁,来争全国四万万人的人格。既已到这里,自然是随你们的便,要怎样就怎样!”梁启超滔滔不绝地演说一个多钟头,声音之大就像打雷,一面说一面不停地拍桌子,把桌子上的玻璃杯震得叮当作响,一时举座皆惊,左右皆靡。梁启超这一吼,不仅救了自己一命,也逼着龙济光宣布独立。

    ④梁启超一生经历过多次大风大浪,但他成不了一个老练的政治家,这与当时的政局有关,也是他的性格使然。他特别看重趣味,曾说:“有人问我,你的人生观拿什么做根底?我便答道‘拿趣味做根底’,凡人必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价值。”“我所做的事常常失败——严格的可以说没有一件不失败——然而,我总是一面失败一面做,因为我不但在成功里头感觉趣味,在失败里头也感觉趣味。”梁启超的学问涉及面广,就是因为他兴趣特别广泛。他曾对子女说:“我是学问趣味方面极多的人,我之所以不能专积有成者在此,然而我的生活内容异常丰富,能够永久保持不厌不倦的精神,亦未始不在此。我每历若干时候,趣味转过新方面,便觉得像换个新生命,如朝旭升天,如新荷出水,我自觉这种生活是极可爱的,极有价值的……”

    ⑤梁启超一生多变,世所共知。他的多变颇遭时人及后人的诟病。有人认为他一生所为学问除文学外都无大价值,不过于初学者有启迪之用,为他学问不能精深而感到惋惜;有人说他政治上“反复无常”——与康有为始合终分,与孙中山合作又对抗,对袁世凯先拥后反。梁启超晚年对自己的学生说,他是有中心思想和一贯主张的,绝不是望风转舵、随风而飘的投机者。郑振铎认为,梁启超最伟大之处,最足以表示他的光明磊落的人格处便是他的“善变”,他的“屡变”。他的变不过是变化的方法而已,他的宗旨、他的目的并未变,那就是爱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像“时代楷模”南仁东那样“做点事情”

    “时代楷模”南仁东人生全部的理想,就是能够踏踏实实为祖国“做点事情”。南仁东所说的“做点事情”,是一件什么事情?不仅是“世界之最”,更是“中国制造”,中国实力。

    1993年,国际无线电科学联盟大会在日本东京举行,南仁东也在现场。当时有科学家提出,在全球电波环境继续恶化之前,人类应该建造新一代射电望远镜,接收更多外太空的讯息。南仁东认为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一个大胆设想油然而生。他推开中国参会代表吴盛殷的门,激动地说:“咱们也建一个吧!”这是一次勇攀世界科技高峰的设想和探索,更是南仁东“做点事情”的开始。

    南仁东“天眼”(FAST)梦想实现的第一步,就是要找到一个能安装这个庞然大物的地方。从1994年起,南仁东就开始为FAST项目选址,一选就是12年,脱掉笔挺的西装,换上简易的工作服,每天带点饼干和咸菜,翻山越岭,踏遍了贵州上百个窝凼。喀斯特地形常常乱石密布,再加上贵州天气阴冷多雨,他常常在被雨水浇湿的乱石和泥土中摸爬滚打。南仁东作为首席科学家兼总工程师,完全可以不必这样辛苦,但他为了“做点事情”,他总是身先士卒。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当地一位老农。

    南仁东做的“这件事情”,可谓前无古人。2011年3月,筹备多年的FAST正式开工建设。该工程涉及天文学、力学、机械工程、电子学、结构工程、岩土工程等几十个不同的专业领域,尽管早有各种思想准备,然而,工程建设的艰难程度,还是远远超出想象。要把“天眼”做成,犹如在“虎山上行走”。关键技术无先例可循、关键材料急需攻关、现场施工环境也异常恶劣复杂……而南仁东一干就是20多年。

    早在90年代初,南仁东就曾受到美国、日本等多国天文界的青睐,他却毅然舍弃高薪,回国就任中科院北京天文台副台长。物理学家陈学雷回忆,一次天文台全体会议上,已过六旬的南仁东正好坐在他旁边,当时台领导在上面宣布今年谁谁得了什么奖,南老师突然对我说,小陈啊,我从来没得过任何奖。这使我吃了一惊。2016年9月25日,FAST落成启用,荣誉也纷至沓来,而属于南仁东个人的荣誉却只有寥寥几项。几年前,国家天文台曾推荐他评选院士,他也不积极,有学生帮他整理相关材料,他总说:“差不多就行啦。”

    南仁东“做点事情”有着自己的风格。南仁东对同事和学生们的态度很随和,大家总是称呼他为“老南”。老南闲暇之余,会跟助手姜鹏讲他的人生故事。而对待工作不认真的人,他却丝毫不留情面。一次FAST测试小组副组长李辉拿着做好的馈源力学仿真实验方案向南仁东汇报。“一上来就先问我三个问题,多大尺度?在哪进行?阻尼多少?结果我一个都没答上来。南老师当即严厉批评了我。”李辉说。南老师眼里容不得一点瑕疵。

    2017年9月15日,南仁东肺癌突然恶化,这位用一生的努力让中国天文学FAST技术领先全球20年以上,为全人类作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刚被提名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却在梦圆之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留下了“丧事从简,不举行追悼仪式”的遗言。

    (摘编自2017年11月27日长江网唐建锋同题文章,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2016年9月26日,被誉为“中国天眼”的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落成启用,这是具有我国自主知识产权、世界最大单口径、最灵敏的射电望远镜。

    ②“老南”是个废寝忘食的“工作狂”。他的学生甘恒谦回忆说:“就在那间办公室里,我们经常和南仁东老师一起工作到凌晨三四点。”“做一项大的科学工程,大部分是没有先例的,南老师是技术的核心推动者,是团队中掌握新技术最快的人,从宏观把握到技术细节,都免不了他来操心。去院里汇报项目进展,从未出过任何差错,而且每次都提前一小时到达会场,努力负责的程度超乎想象。”他的学生岳友岭这样回忆老师,他是科学家中的科学家。

    ③“天眼”馈源支撑塔施工期间,南仁东得知施工工人都来自云南贫困山区,他私下请人了解工人们的身高、腰围等情况,和老伴亲自到市场为他们每人挑选了一身运动服。白天他与工人打成一片,晚上就到工棚里拉家常。他几乎叫得出每个工人的名字,知道他们属于哪个工种,清楚他们的收入,也了解他们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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