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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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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天津市滨海新区2020年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崔杰《菜农》一文,完成下面小题。

菜  农

    ①我静静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看着书。

    ②喧闹的菜市场中,充斥于耳的是菜贩的叫卖、家禽的叫喊、车辆的鸣笛以及买家卖家的讨价还价;挤挤蹭蹭的是来来往往运送菜蔬的商贩、挎着菜篮且走且看的主妇、蹿来蹿去追逐打闹的小孩……而他,一名年轻的菜农,却在一片喧闹中、一堆蔬菜前埋着头安静地看着摊开于膝头的一本厚厚的书。只有在有人跟他买菜时,他才会走出书外,招呼来人。

    ③看他一张黝黑的面庞,一副健硕的臂膀,一双粗糙的大手——完全就是一副典型的农民模样。若是硬要找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便是他那身整洁的衣裳——为他增添了几分读书人的精致。他专注地盯着膝上的书,有如圣徒阅读《圣经》,双唇翕动,似在默诵。我俯身看了看书名:嗬,一本《陶渊明集》,差点跌破了我的眼镜!一个菜农,你不看致富指南,不看通俗小说,竟然看起了这高大上的古诗文?是精神出了问题,还是在虚伪扮酷?

    ④一连几天,我的脑海里都徘徊着他在菜摊前埋头读书的神态;而每次想到这一画面,都会被我不无讥讽地贴上“虚伪”的标签。

    ⑤直到那个傍晚,我们又一次相遇——

    ⑥那天,我散步经过一个公园的广场。广场上一片喧闹,那是广场舞的常客在挥霍着他们剩余的精力。大家踩着同一个鼓点,扭着同一个舞姿,陶醉在同一个旋律里。这时,我在广场边看到了一个与画面很不协调的身影:他一手拎着一只水桶,一手提着一只拖把,正走向广场一角的一小块空地——巧了,原来就是那个“虚伪”的人!他又要干什么?

    ⑦我好奇地观察着:他放下沉重的水桶,沾湿了拖把,水淋淋地拎出,地上留下了一片水渍。我正准备上前阻止他,只见他单手握住拖把柄,在地面上挥动起来。他臂膀上的肌肉块块绽出,拖把在地面嗖嗖游走,干热的地面上留下了一行龙飞凤舞的水痕。我走上前去,地面上“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几行大字还未风干——我这才明白,原来他在练字!地面上的字,个个遒劲有力,刚柔兼济,圆滑顺畅,发力处如蛟龙升空,恢弘大气;收笔处如彩凤展翅,飘逸自然。在这样的地方欣赏到这样的“墨宝”,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⑧回到家,我依然心境难平。我愧疚地收起了那枚“虚伪”的标签,找出一份我珍藏已久的西安碑林的拓本,准备明天送给他——就算是表达我的歉意与敬意。

    ⑨第二天我去了菜场。菜场一如往日一样的喧闹,他也如往日一样在静静地看书,自顾自地默诵着。他左右的商贩,玩手机的,拉家常的,东张西望的……应有尽有,而他则如一泓清泉,静静地流淌在山林深处。纵使身边蝉噪蛙鸣,鸟语花香,他丝毫不为所动,静静地淡定地朝着既定的方向流淌。很难了,能有这样一个人,在充斥着利益与欲望的世间,坚守着心中的一份宁静,一心一意地守着他的书,守着他的书法。当我恭敬地把拓本递给他时,他一脸憨笑,犹如春日的暖阳,明媚了整个世界……

    ⑩他执意要回送我些什么,便随他来到他的出租屋。路上他告诉我,他是个孤儿,在郊区租了块地,种菜卖菜维持生计,而书法给了他别样的生活。他住的屋子,只有一张床铺、一套桌椅;墙上贴满了他的书法,床头堆满了书籍和字帖。屋角处堆放着一堆奖牌、奖杯、获奖证书——这一定是他的奖品了。屋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屋内,他铺开宣纸研起墨来。我环视左右,一下子明白过来:他种菜卖菜,为的是生存;他读书练字,才是真正的生活。他读古诗古文,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文化积淀,更是为了培养自己“心远地自偏”的定力。

    ⑪他送我的是一幅书法,上面是大大的十个字——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选自《意林》)

(1)、围绕菜农,作者写了有关菜农的哪三件事情?请结合文章②-⑩的内容概括。

  ②  ③

(2)、结合语境,按要求品析第⑨⑩两段画线句子的表达效果。

①而他则如一泓清泉,静静地流淌在山林深处。(从修辞的角度)

②屋角处堆放着一堆奖牌、奖杯、获奖证书——这一定是他的奖品了。(从词语运用的角度)

(3)、简要分析文章最后一段在结构和内容上有什么作用?
(4)、下列对文章内容和写法理解不正确的两项是(   )(   )
A、第③段除了描写菜农的外貌、肖像外,还写了他的动作、神态,生动传神地写出了菜农在菜市场读书时的全神贯注的情态,表现了他对书本的虔敬和内心的宁静。 B、第⑦段“他臂膀上的肌肉块块绽出,拖把在地面嗖嗖游走”中“嗖嗖”生动形象地写出了菜农写字的速度之快,表现了他写字技巧的娴熟。 C、通读全文,我们能感受到菜农是一位憨厚朴实、热爱生活、追求内心的宁静、做事专注认真、不怕别人嘲笑奚落的人。 D、本文的主人公是菜农,作者在描写他的同时,也写了其他人的活动,这样写是运用对比手法,写出了商贩们的无所事事,突出了菜农读书的专注和他内心的宁静。 E、本文“我”见到年轻菜农后,发生了一系列的心理变化过程:误解、讥讽——愧疚、歉意——好奇、惊讶——恭敬、赞赏——理解、赞美。
举一反三
阅读下列语段,做后面的题目。
        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松树金龟子有音乐天赋,连雌虫也一样能唱歌。雄虫是不是靠唱歌来召唤、引诱异性呢?是不是雌虫也用歌声来呼应雄虫的歌声呢?通常的情况下,双双快乐地生活在松树枝头,它们是有可能一唱一和、夫妻对唱的。可惜的是,我既没有听到它们在树上一唱一和,也没有听到它们在铁丝网里对唱。我无法作证。
        金龟子发音的部位在腹部末端。小虫的腹部一伸一缩,腹部的最后一节跟鞘翅的后翼相互摩擦,就产生了声音。在腹节和鞘翅的表面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发音器官。就是拿放大镜仔细看也看不到用来发音的细条纹,两个面都是光溜溜的。那么声音是怎样发出来的?
        你把食指浸湿,按在玻璃板上来回摩擦,发出的声音跟金龟子叫的音差不多。如果用橡皮在玻璃上擦,那发出的音跟金龟子叫的音就一模一样了。如能掌握一定的节奏,那就跟金龟子的歌唱没有区别了。金龟子身上的能自由伸缩的软软的腹部就是橡皮,又薄又硬的鞘翅后翼就是玻璃。可见金龟子的发音原理非常简单。
        其他为数不多的鞘翅目昆虫也具有同样的特点。例如屎壳螂,也是靠腹部的伸缩来摩擦鞘翅后翼,发出声音的。
        虽然我们掌握了金龟子发音的原理,它为什么而歌唱却仍是个谜。是为了求偶尔歌唱?这有可能。然而,尽管我特别注意,在深夜里,也从未听到过金龟子的歌声。就是近在咫尺的铁丝网里,我也听不到它们的歌声。
        要金龟子唱也不难,只要抓在手里,摸摸捏捏,它就会唱起来。一直唱到你不再去冒犯它。那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唱歌,倒更像是抱怨声,对命运的抗议声。真是奇怪,在金龟子的世界里,歌声是用来表达痛苦的,而沉默则是欢乐的标志。
        其他靠胸部或腹部摩擦来发出声音的昆虫也差不多。正躲在洞穴内产卵的蟋蟀妈妈,受到突然的惊吓会发出悲鸣;被抓获的天牛会竭力鸣叫。危险过去了,它们就不再大叫。
        也有的昆虫为了自娱、求偶、庆祝欢乐、庆祝明媚的阳光而歌唱。这些昆虫中大部分在遇到危险时就默不作声。
        稍有异常,纺织娘就不再歌唱。与之相反,知了一旦被捉就拼命大叫,比平时要响得多。螽斯的唱歌既能表达悲哀,也能表达欢乐,以至于难以分清到底是在哀鸣,还是在欢歌。
        昆虫默不作声是否表示它很愉快?它高声大叫是不是为了吓退敌人?如果金龟子和知了面对危险大喊大叫,那为什么纺织娘面对危险却要停止叫喊?
总而言之,昆虫究竟为什么要叫这个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亲爱的麦子         

                                                                                                         周 涛
         ①我想说:“亲爱的麦子。”
         ②我想,对这种优良的植物应该这么称呼。这并不显得过分,也不显得轻浮。
而且我还想,对它,对这种呈颗粒状的、宛如掉在土壤里并沾满了土末的汗珠般的东西,人类平时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轻视和随便了呢?
        ③它很美。尤其是它的颗粒,有一种土壤般朴素柔和不事喧哗的质地和本色。它从土壤里生长出来,依旧保持了土壤的颜色,不刺目.不耀眼,却改变了土壤的味道。这就使它带有了土地的精华的含义。特别是它还保持着耕种者的汗珠的形状,这就像是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某种提醒、某种警喻,仿佛它不是自己种子的果实,而是汗珠滴入土壤后的成熟。
       ④这一切使它更美。麦子,它是如此的平凡,然而却是由天、地、人三者合作创造的精品。它使我们想到天空的阳光和雨水,想到土地默默的积蓄和消耗,想到人的挥动着的肢体……它还可以使我们毫不费力地想到镰刀、饥馑、战争、死亡等等最关乎人类生存的问题。但是面粉不容易使人想到这些。这就是麦子掩藏在朴素后面的那种深刻的美。
        ⑤我是一个热爱粮食的人,因此,我非常乐意在春天的吉木萨尔翻弄麦子。我们住的地方没有面粉厂,也没有粮店;庄户人只能分得麦子,到一个河上的磨坊去磨成面粉。
        ⑥连续几天,我和父亲把一麻袋麦子倒进院里架起的一个木槽里,然后倒水冲洗,直到一颗颗麦粒被洗出它本来的那种浅褐色的质朴,透出一股琥珀色的圆满的忧伤。然后晾晒几天,再装入麻袋。我看得出来,麦子的色泽里含有一种忧伤的意味,一种成熟的物质所带有的哲学式的忧伤。这种忧伤和它的圆满形态、浅褐色泽浑然和谐,与生俱来而又无从表述,毫不自知而叉一目了然。正是这,使它优美。
        ⑦于是有一天,我们起得绝早。我们向邻居借来了一头驴和一辆架子车,像是户儿家的一个重大行动似的,把装麦子的麻袋搬上驴车,朝磨房去了。路上,我突然觉得我和父亲像是两只松鼠,或是连松鼠也不如的什么鼠类,正运载着辛苦了一年收集来的谷物,准备过冬。我们如此重视的两麻袋麦子,其实正相当于老鼠收集在洞里的谷物。我感到了滑稽,有点哭笑不得。人一旦还原到这种状态时,生存的形象就分外像各种动物了。
        ⑧这就是我们的麦子,一粒一粒的,从田亩中收集回来的养命之物。颗粒很小,每一粒都不够塞牙缝儿的;但是我们就是靠着这样一些小颗粒,维持生命,支撑地球上庞大众多的人群发明、创造、争斗、屠杀、繁衍、爱憎……不管人类已经进化到了何种程度,它还在吃麦子——这就够了,这就足以说明人类依然没有摆脱上帝的制约,依然是生存在地球上的无数种类生物中的一种,而不是神。
        ⑨被小小的麦粒制约着的伟大物种啊!
        ⑩麦子进了磨坊。缓慢迟重地在水磨上被磨损,被咀嚼,被粉化。我想着一颗颗饱满的麦粒被压扁、挤裂、磨碎时的样子,想着它们渐渐麻木、任其蹂躏的状态,有一丝呻吟和不堪其痛的磨难从胸膛里升起,传染给我的四肢。我真真实实地感到了我和它们一样,和这些麦子一样,正在一座类似的生活的水磨上被一点一点地、慢吞吞地磨损着。
      11我就是麦子。我芬芳的、新鲜的肉体正挤在历史和现实两块叉圆又平的大石盘间,在它们沉重浑浊的歌声中,被粉化。我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因为我就是泪水和汗珠平凡的凝聚物一——麦子。我将一代代地生长,被割掉;成熟;被粉化;被制成各种精美的食品,被吃掉;然后再生长。人们把我叫作“麦子”。只有一个诗人这样称呼我,他说:
        12“亲爱的麦子。”
                                                                                                                                                                                          (选自《周涛散文》,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手帕

    ①母亲有个习惯,在春夏更替的时候总会把一家大小的衣服分门别类地叠好。又是5月份了,她照例收拾着衣物。我躺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旧杂志,茶几上一束纯白的栀子花发出浓郁的香。

    ②“玲珑,你看,这儿有好多条手帕呢!”母亲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似乎很兴奋。

    ③“手帕?”我喃喃道,心底竟泛出一丝陌生和温馨。我放下杂志,走到母亲身旁,她正在仔细地折着每一方手帕。

    ④“你还记得这些手帕么?十几年的全在这儿啦。你看,这块蓝色的,还记得么?你才四岁的时候,我常用一个别针将它别在你的外套上,给你擦汗,看着你在我前面颠颠地跑,手帕一荡一荡的,真像一只花蝴蝶呢!”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并不看我,完完全全地沉醉在幸福的回忆中。我静静地听着,不敢吱声,我无法应和母亲——因为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⑤“还有这块白色红边儿的,是你十岁那年特意订制的。看,上面还印着字哩——‘爱女玲珑十岁生日快乐’。唉,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8年了,一眨眼的功夫。”她轻轻叹息了一下,把脸对着我,可她那慈爱的目光却让我不知所措。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记得这些往事啊,哪怕是模糊的、零碎的也好!我无法想象,为什么母亲如此细心地收藏着过往,如数家珍般道出我的点滴,她不是常常抱怨说人老了,记性坏了吗?

    ⑥我承认,我是彻底地将手帕的故事忘了,很随意地扔在了记忆的角落。况且,现在也不时兴手帕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纸巾,薄如纱,白若雪,香似兰,装在一个很精致的塑料口袋中。当我流汗了,取出一张,轻轻一擦,质感很好,且还有一阵隐约的香气,然后随手扔掉,多方便。于是很自然地,手帕便不常被人记得了。我的书包中全是柠檬香型的纸巾,手帕的概念变得淡然了,甚至要忘却。若不是母亲无意中提起,我实在无法忆起这些手帕曾属于我。

    ⑦我们这一代,思想上很容易接受新的东西,也很轻易地会忘记一些什么,即便是最基本、最真实的爱。而母亲则不同,她是岁月的收藏者,永远地走在我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拾起我遗漏的心情和初始的纯真。

    ⑧我感到眼中有些潮湿,低着头,轻声说:“妈,您怎么还记得这么多呢?”

    ⑨母亲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泪悄然落下,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呢?

    ⑩因为爱着,所以记得。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小题。

失落的风筝

王东梅

    老田头最喜欢去村西的小树林放风筝,儿子问树越子里咋放风筝?老田没搭理他,抓起风筝,倒背着手,走了。

    小树林那一片早先是各家的鸡刨地,村里人嫌这地块零散,种庄稼麻烦,就在地里栽上了一排排的白杨树。说起来,小树林倒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夏天,树叶长起来遮天蔽日,在树下一坐,头顶晒不着,脚下凉风走,别提多惬意了。可是,老田不光夏天来,秋天也来,冬天也来,一年四季,除去剑风下雨,几乎天天都要来。

    来的次数多了,树趟子里就被老田踩出一条光溜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通向林子深处。林子深处,有老田用石头摆出来的石桌和石凳。

    每回老田头来小树林,都是先把风筝拴在树上,再摸个石凳坐下,抻着脖子向树林对面的庄稼地里望。

    对面的庄稼地像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一会儿,麦苗顶着露水才拱出头;一会儿,已是麦浪翻卷此起彼伏;一会儿,又是玉米秸子摩肩接踵;一会儿,一场大雪已经掩埋了田野里的沟沟壑壑。老田头坐在小树林里看对面的庄稼地,高了又矮了,接了又高了。看地里那几个土丘,升起,又落下。

    有时候,老李头和老孙头也会来。

    老李会问:在老二家还是老三家?老田有时回答老二家,有时回答老三家。

    老李又问:没去老大那儿?老田就说:大孙子要高考了,儿媳妇说,家里人多了,吵。

    坐在一边的老孙就抢过话头,说了一句:城里人就是事儿多。俩人都不理会老孙,继续聊。

    老李问:闺女呢?好些日子没见了。老田说:脚崴了出不来。老李问:你咋不过去住几天?老田说:孩子病着,不想她劳心。

    老李“哦”一声,仨人就都没了话。忽然,脚下的风紧了一阵。原本拴在树上的屁帘风筝在地上就扑碌碌地打起了滚。风再紧些,一扬身,纸风筝贴着地皮林蹿了起来。可只蹿了一人多高,就被树上系着的绳子掩了回来,啪叽一下掉在地上。屁股后面的长尾巴不甘心,拼命扑腾了两下,也没动静了。

    仨老头看着风筝自个儿折腾,仍旧谁也不说话。

    对面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大田里,只剩下那几个高高低低的土丘。

    老田就在心里想,现而今的孩子真是徽哪。什么省心种什么,一年到头地里除了麦子就是玉米,要不干脆就荒着。哪像他年轻那会儿,地里什么都有,芝麻、棉花、谷子、大豆、油葵、花生。那会儿,他老田领着老婆孩子整天在地里忙活。那会儿,孩子们都听他老田的吆喝。可现在,儿子说,没本事的人才在土里刨食。眼见着日头向西打歪了,老孙说:走了,接孙子。说着,推起三轮车,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着老孙走远了,老李说:你算熬出来,孙子们都大了。说完,抬头却见老田满脸苦笑。老李自觉失言:接孩子好歹是个活儿,是个奔头。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秋深了,老田觉着屁股底下的石凳一天比一天凉了。

    老李说:天快冷了!老田就“嗯”一声。老李又说:天冷了,就别来了。老田就又笑了,苦笑:不来,去哪儿?孩子们都一家一屋过得好好的,去了谁家都多余。老李就也“嗯”了一声。

    日头沉到树后头去了,老李抬起身,说声:走了。该给老婆子翻翻身了。说着,倒剪着手出了林子。老田在后头问了一句:不见好吗?老李没回头,丢下一句:熬日子的人了,好啥好?远远地,老田发现老李的腰更弯了。

    林子里越来越暗了,风在脚下簌簌的也更密了,屁帘风筝迎着风,在地上滚来滚去。老田头捡起地上的风筝,看一眼天边正落下的日头,对着路边的一个土丘说:孩儿他娘,明儿再来陪你。身后,屁帘风筝的长尾巴拍打着老田头的屁股扑噜噜地响个不停。

    出了树林,向北,围了一圈子的人,老田好奇也凑了过去。原来是大队部以前堆杂物的仓房不知道啥时候被粉刷一新,还在门口戳了一块牌牌,写着“老年活动中心”。这是个啥事由?老田把风筝挂在窗子上,一头就扎了进去。

(选自《芒种》2017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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