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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6-2017学年江西省九江第一中学高一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如果大雪封门

徐则臣

    宝来被打成傻子回了花街,北京的冬天就来了。他父亲来把他搂回去了。我和行健、米梦坚持待在北京。我们三个都是打小广告的。就是在纸上、墙上、马路牙子上和电线杆子上印上一个电话,如果你需要假毕业证、驾驶证、记者证、停车证、身份证、结婚证、护照以及这世上可能存在的所有证件,找打这个电话,洪三万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有天中午我去洪三万那里拿墨水,经过中关村大街,看见一群鸽子在当代商城门前的人行道上蹦来蹦去,在欢快的人和鸽子群里看见一个人冰锅冷灶地坐着,缩着脑袋,脖子几乎完全缩进了大衣领子里,我走到他面前,说:“一袋鸽粮。”

    他叫林慧聪。这个叫林慧聪的南方人,比我大两岁,家快远到了中国的最南端。去年结束高考,作文写走了题,连专科也没考上,考的是材料加半命题作文。材料是,一人一年栽三棵树,一座山需要十万棵树,一个春天至少需要十三亿棵树,云云,挺诗意,题目是《如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写《如果大雪封门》。说实话,他们那里的阅卷老师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看见过雪长什么样,更想象不出什么是大雪封门。他洋洋洒洒地将种树和大雪写到了一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逻辑。在阅卷老师看来,走题走大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他对半都没考到。

    父亲问他:“怎么说?”

    他说:“我去北京。”

    在中国,你如果问别人想去哪里,半数以上会告诉你,北京。林慧聪也想去,他去北京不是想看天安门,而是想看到了冬天下大雪是什么样子。他想去北京也是因为他叔叔在北京。很多年前林家老二用刀捅了人,以为出了人命,吓得当夜扒火车来了北京。他是个养殖员,因为跟别人斗鸡斗红了眼,顺手把刀子拔出来了。来了就没回去,偶尔寄点钱回去,让家里人都以为他发大了。林慧聪他爹自豪地说,那好,投奔你二叔,你也能过上北京的好日子。

    二叔没有想象中那样西装革履地来接他,穿得甚至比老家人还随意,衣服上有星星点点点可疑的灰白点子,林慧聪出溜两下鼻子,问:“还是鸡屎?”

    “不,鸽屎!”二叔吐口唾沫到手指上,细心地擦掉老头衫上的一粒鸽子屎,“这玩意儿干净!”

    林家老二在北京干过不少杂活,发现还是老本行最可靠,由养鸡变成了养鸽子的。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弄到了放广场鸽的差事。他负责养鸽子,定时定点往北京的各个公共场所和景点送,供市民和游客赏玩。鸽子太多他忙不过来,侄儿来了正好,他给他两笼,别的不管,他只拿鸽粮的提成,一袋他拿五毛,剩下都归慧聪。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慧聪自己管。

    “管得了么?”我问他。我知道在北京自己管自己的人绝大部分都管不好。

    “凑合。”他说,“就是有点儿冷。”

慧聪住七条巷子以南。那房子说凑合是抬举它了,暖气不行,也是平房,房东是个抠门的老太太,自己房间里生了个煤球炉,一天到晚抱着炉子过目子。她暖和了就不管房客。

    “我就是怕冷。”慧聪为自己是个怕冷的南方人难为情,“我就盼着能下一场大雪。”

    大雪总会下的。天气预报说了,最近一股西伯利亚寒流将要进京。不过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准,大部分时候你也搞不清他们究竟在说哪个地方。但我还是坚定地告诉他,大雪总要下的,不下雪的冬天叫什么冬天。

    完全是出于同情,回到住处我和行健、米梦说起慧聪,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和我们一起住。我们屋里的暖气好。慧聪很想和我们一起住,但他无论如何舍不得用鸽子做见面礼,他情愿送我们一只老母鸡。他还是来了。

    天气预报,要来大雪,傍晚就到。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二锅头和鸭脖子,一定要坐着看雪如何从北京的天空上落下来。我们喝到十二点,慧聪跑出去五趟,一粒雪星子都没看见。夜空看上去极度的忧伤和沉郁,然后我们就睡了,醒来已经上午十点,什么东西抓门的声音把我们惊醒。我推了一下门,没推动,再推,还不行,猛用了一下劲儿,天地全白,门前的积雪到了膝盖,我对他们三个喊:“快,快,大雪封门!”

    慧聪穿着裤衩从被窝里跳出来,赤脚踏入积雪,他用变了调的方言嗷嗷乱叫,鸽子在院子里和屋顶上翻飞,这样的天,麻雀和鸽子都该待在窝里哪也不去的。这群鸽子不,一刻也不闲着,能落的地方都落,能挠的地方都挠,就是它们把我们的房门抓得嗤嗤啦啦直响。但看见两只鸽子歪着脑袋靠在窝边,大雪盖住了木盒子。行健说,这两只鸽子归他,晚上的酒菜也归他。我们要庆祝一下北京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收音机里就这么说的,这一夜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落下了三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节编自徐则臣《如果大雪封门》)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不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开头以宝来被打傻的情节奠定全文沉重的基调,全文展现从乡村来到北京的底层人物的命运,表现作者关注底层人物命运的人文情怀。 B、小说的主人公是林慧聪。他勤劳、质朴、坚强,即使卖鸽粮也要在北京奋斗下去;也浪漫、执着,即使苦寒仍然希望大雪封门看看雪的样子。 C、小说主要叙述方式是顺叙,也用了插叙的手法,例如交代林慧聪来北京的原因等,插叙使小说故事情节完整,手法富有变化。 D、小说中的“鸽子”有象征意味,它们在当代商城门前的人行道上蹦来蹦去象征着人物短暂的快乐,在大雪降临时的死亡象征着悲剧的必然性。 E、小说在阴暗寒冷的基调中不乏景色,如“我们”接纳寒冷环境中的林慧聪同住,大雪中林慧聪充满激情地赤脚踩雪等,这些情节增强了人物形象的艺术感染力。
(2)、作者在小说中写到“我”这个人物,起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多次写到“雪”,有什么用意?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文后各题。

血的故事

林海音

    南腔北调的夏夜乘凉会,一直聊到月上中天,还没有散去的意思。

    大家被彭先生的故事迷住了。

    彭先生是张医师的朋友。张医师最近常鼓励大家去验血型。大家都没有动过大手术,对于血的一切不够亲切。

    今晚又谈到了血型。这位彭先生说,作为现代的国民,血型不可不验,而且它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妙用呢!

    这时,钱太太开腔了:“干脆说罢,我就怕验出是AB型的!”

    钱太太所以这么说,实在也怪张医师,他曾说AB型是不祥之兆。

     “我丈母娘就是AB型的。”这时,彭先生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钱太太“咯”地笑了:“还管丈母娘的血型呢!”

     张医师紧接着说:“提到彭先生的丈母娘,你们别笑,这里还有段恋爱悲喜剧呢!倒是可以请彭先生讲给你们听。”

    “谈起来,是五年前的事了,”彭先生躺在藤椅上,仰着头,喷着烟,微笑着,他倒真是在做甜蜜的回忆呢!“那时秀鸾在秘书室做打字员,天天从我办公桌的窗前经过。”

    “你就拿眼盯着看!”有人插嘴。

    “不错,我盯着她那会说话的眼睛,淘气的鼻子,甜蜜的小嘴儿……”

    “结果认识了没有?”

    “我们当然有机会认识啦!日子一久,我们就坠入情网了,互订终身。热带的小姐,实在另有她们可爱之处。”

    “台湾小姐?”到这时大家才知道是位台湾小姐。

    “糟糕的就在秀鸾是台湾小姐。”彭先生接着说。

    “我知道,一定是聘金的问题。”有人说。

彭先生悠然地吸着烟,摇摇头:“是我那位老丈人的问题!”

    “我那老丈人真是铁打的心肠,任凭秀鸾怎么哀求,就是不许她嫁给我。”

    “他认准了‘外省郎’没好的。秀鸾跟她爸说,如果不答应,她宁可去死。老头子也说,你要嫁给那小子,我只当你死了。结果,秀鸾还是投进了我的怀抱。”

    “但是关于你丈母娘的AB型呢?”这时钱太太又想起了这件事。

    大家笑起来了,彭先生接着讲:“我是很乐观的,我总以为我们结婚以后,一定会把我们翁婿之间的关系慢慢调整过来。可是一年下来,我的愿望始终就没实现,有时看着秀鸾挺着大肚子进去,就让我风里雨里站在门口,我真想冲进去。可是我心疼秀鸾,到底还是忍住了。”

    “真惨!”林太太不胜唏嘘。

    “倒是我那丈母娘会偷偷出来塞给我点心什么的。”

    “有一天我独个儿上了老丈人家的门儿喽!”

    “好大胆子!”有位先生插嘴。

    “你以为我上门找打架哪,我是报告秀鸾入院待产的消息去了。大胖儿子生下了,算是又见了一代,可是我们的情形并未见好转,老丈人在他女儿面前连半个字都没问过我。”

    “迭格【注】老泰山凶得来!”

    “硬是要不得!”

    “有一天,”这段回忆大概很有趣,彭先生自己也未语先笑了,“秀鸾匆匆忙忙回来了,慌慌张张地说:‘爸爸病了!’‘什么病呀?’‘肠子!肠子要剪断!快走。!唉!我那铁石心肠的老丈人呀!也有一天柔肠寸断了!”

大家听到这里哄然大笑。林太太说:“彭先生,你解恨了,是不是?”

    “不敢!”彭先生虽然这么说,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轻松。“秀鸾说爸爸需要输血,但秀鸾是A型,小舅子是B型,丈母娘是AB型……”

    “他们都不能给病人输血,买血要五百块钱100CC.共需300CC一千五,秀鸾母女在着急。我对秀鸾说:‘这样说来,你爸爸是O血型的喽?’秀鸾点点头。我说:‘你何必着急呢!现成的大血人在这儿哪!我也是O型的呀!’

    “第二天,我那干巴巴的老丈人,一把拉住我的手,‘你金家伙!你金家伙,’……”

    “你金家伙?是日本话,还是骂人的话?”

    “‘你金家伙’,台湾话‘你真正好’也!我们爷儿俩的手紧紧地握着,两股热血交流,一切嫌隙都被血般的事实给溶化了!彭先生说到这里,向张医师挤了一下眼,微笑着,“所以,我要奉劝诸位,血型不可不验,它实在有意想不到的妙用!”

    故事讲完了,大家觉得非常有趣,林先生首先说:“血型不可不验,明天就去验。张医师,先给我挂个号。”

    “对!对!血型不可不验。”大家同声地说。(有删改)

【注】迭格:吴方言,意为“这个”。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如芽

游睿

    接连几天,都有人来买树。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那一棵金桂来的。经过他这些年的精心培育,眼前这棵金桂早已郁郁葱葱,每到八月,花香四溢,十分醒目。

    他很纳闷。树已经栽了多年,之前从无人问津,为何这段时间频频有人来买。他思考再三,想起了给儿子通个电话。树由儿子当年所栽,卖与不卖,还是应该征求儿子的意见。

    电话接通,瞬间被挂掉。他习以为常,儿子身居要职,经常开会、接待,接不了电话,正常。半小时后,儿子回了电话,说刚才正在大会上讲话。他便说起有人买树的事情,儿子在电话里哈哈一笑,说有人愿意买你就卖吧,只要价格合适,一棵树也卖不了几个钱。说完,儿子又要去开会,就挂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再次打量那棵树。那是儿子在林场上班的时候栽的,那年儿子刚参加工作。有天儿子匆匆忙忙拿回了这棵树,当时这棵树还算不上树,连苗都不算,只能算芽,仅有两片嫩嫩的叶子,趴在一个塑料花钵里,并看不出品种来。儿子说是林场落下不要的,扔了觉得可惜就拿了回来。然后儿子就和他一道将那株芽小心移出,栽在了院子里。不想十多年过去了,当初弱不禁风的嫩芽已经长成今天枝繁叶茂的大树。儿子也和这棵树一样,不断变换岗位,一直走到今天。很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棵树是和儿子的命运紧紧捆在一起的。

    尽管买树的人不断前来,但他都一一拒绝。眼下,他并不需要卖这棵树,这些年,儿子对他孝顺有加,物质生活早已经超过村里人许多倍,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卖树。偏偏来买树的人就是穷追不舍,价格也越发诱人,从最初的5万,现在有人竟然出到了15万,如果再这样一路高上去,他难免会心动。

    这天,又有一个人来找他。来人40多岁,短寸头,戴眼镜,自我介绍说姓方,是专程来拜访他的。他想,可能又是来买树的。

    果然,方先生开门见山,问起了这株金桂的具体种植时间。他也没避讳,就把当年种植的时间说了,然后问,你打算出多少钱?

    方先生淡淡一笑说,别急于说价格,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他说正想问这个问题,这些天为什么老是有人来买这棵金桂树,而自己并没有对人说要卖。

    我知道这棵树是你儿子种的。方先生说。

    你怎么知道?

    你儿子在一次会上谈到了这棵树,虽然是个小型的座谈会,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你想想,在他的岗位上,谁不想离他近点儿,所以来买这棵树的人自然多。方先生说。

他沉吟片刻,看了看方先生说,这么说来,你不是来买树的?

    我是你儿子以前在林场工作时的同事。我只是想来看看。方先生用手摸了摸树干,感叹道,当初那么小,长得真快!

    当年他告诉过你栽这棵树的事情?他问。

    没有。方先生说,我是最近才知道他栽了这棵树。不过,方先生说到这里看了他一眼。

你请讲。他感觉到方先生还有话。

    好吧。方先生说,当年我是林场苗圃的保管员,那年我们培植了100株金桂,可是后来发芽之后,却只剩了99株。这事儿领导们都没有发现,只有我知道,但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一株金桂去了哪里。

    他顿时觉得额头冒汗。板下脸说,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偷回来的?可他告诉我说是林场不要的。

    林场怎么会不要,你不知道当时培养一株金桂是多么不容易,跟宝贝似的,哪里舍得丢?方先生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最近听到有人到你们家来买金桂的事情,我怎么也不会联想到是你儿子拿了一株回来。而这棵树 栽种的时间,正好吻合。

    他顿时脸色惨白。他中年得子,尽管家境贫困,但他拼尽全力把儿子供到大学毕业。儿子工作后,一直是家庭的顶梁柱,更是他无时不有的骄傲。却不想,儿子的背后却有如此不为人知的故事。他狠狠跺了跺脚说,早知道是这样,当年我肯定不会让他栽!

    方先生淡淡一笑说,要是你当年阻止了,就好了。有些东西一旦种下了,就会疯狂生长,枝繁叶茂。现在,这棵树已经不是你的了。

    是谁的?他奇怪,还能是谁的?

    有人已经给了30万元将树买下,你儿子已经收了钱。方先生说,现在只不过没来移栽而已。

    他没有告诉我已经卖了,难道你今天就是来移栽的?他问。

    不。方先生说,我是来取证的。方先生亮出了一个工作证说,我现在在检察院里工作。你儿子涉案金额巨大,半小时前已经被我的同事带走。

    他惊恐不已,赶紧拨打儿子的电话,却被告知已关机。再打,依旧是关机。

    这哪里是金桂树,这分明就是他种下的罪孽!他顿时瘫坐在地上。

(选自《芒种》2015年第5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梦里有你

    罗威刚要出门,接到一个电话:“罗威啊,我是李台阳。好,我马上就过来。”

    罗威想:和李台阳这么多年没联系了,自己刚升职,莫不是……

    门铃响了,门开处,伸进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子“嗵”地放在地板上。罗威说:“是台阳啊,快请进。”

    坐在沙发上,罗威递烟给李台阳。李台阳抽出一支,凑在鼻子上闻闻,说:“罗威,你混得不错啊。”

    “听说你要来,特地去超市买的。”罗威用打火机给他点烟。

    李台阳嘻嘻一笑,放下烟,说:“那么破费干吗?我早戒了,那东西耗钱。”

    罗威说:“那就吃些水果吧。”

    李台阳也不客气,抓了个苹果,边吃边环顾房子,说:“你这房子够气派啊。”

    罗威说:“我是‘负翁’一个,现在每月还在还房贷呢。”

    李台阳说:“你们夫妻俩都是白领阶层,这钱来得容易,债也还得快。哪像我们,能吃饱饭,不生病,孩子上得起学,就上上大吉了。”

    罗威想,这像是要借钱的开场白吧。他说:“是啊,现在,谁都活得不容易。”

    李台阳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打小就知道,你将来肯定比我活得有出息。”

    罗威说:“哪里哪里,也是混口饭吃吧。”

    李台阳正色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人要知足,对吧?”然后,又开起玩笑:“你可不要犯错误啊。”

    两人聊起童年时的事儿,说到小时候的邻居谁离婚了,谁出国了,谁还是那么一副臭脾气,一聊聊到快中午,李台阳还是没说他来的目的。

    罗威说:“台阳,咱们去外面馆子吃吧,边吃边聊。”

    李台阳说:“今天肯定不吃了,我答应老婆回家吃饭的。”仍然继续刚才的话题。

    罗威见他一直不提正事,又没有走的意思,想到自己下午还有个会,又不好意思催促,心里便有些七上八下起来,心想可能李台阳不好意思自己提出来,便说:“台阳,你还在摆地摊吗?不如找个固定的工作,做保安什么的,收入也比那强啊。”

    李台阳说:“我不喜欢做保安,我倒是想过自己租个门面,这样总比被城管赶来赶去强。”

    罗威说:“城管大队的人我倒是认识,你今后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帮忙。”

    李台阳拍了一下罗威的肩膀,说:“兄弟,有你这句话,说明我没有白惦记你。十多年了啊,你还是这般热心肠。好,我高兴,真是高兴啊。”边说边站了起来。

    罗威说:“吃了饭再走。”

    “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好,我走了啊。”

    听着李台阳“嗵嗵”的脚步声一路下去,罗威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黑袋子,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鱼籽干。

    罗威不知说啥好,忽然觉得自己特俗。

    楼梯口又传来“嗵嗵”的脚步声,好像是李台阳的。罗威想:可能刚才他没勇气说出口,就冲这一袋子鱼籽干,不管他提啥要求,自己一定想办法。

    打开门,果然是李台阳,尴尬的脸上都是亮晶晶的汗珠。他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这个小区像个迷宫,我绕来绕去总找不到大门。”

    罗威说:“瞧我这粗心,应该陪你下楼去的。”说着,便和李台阳下了楼。走到楼下,李台阳去开自行车锁,那辆车和李台阳一般灰不溜秋、尘头垢面。

    罗威问:“你是骑车来的?”他知道李台阳住在西城,从那骑车到他这儿,起码要一个小时。

    李台阳说:“是啊,骑惯了。”

    罗威说:“台阳,你有啥困难只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李台阳说:“没啥事,就想来看看你。”

    罗威说:“多年咱都没联系了,你今天上门一定有事。你只管说,别开不了口。”

    李台阳看看罗威,似下了决心说:“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见罗威点头,李台阳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得了重病,很多人都围着你哭。这一醒来,我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连地摊都不想摆了。知道你混得好,我也不想打搅你了。可这梦搅得我难受,连我老婆都催我来看看你,看你气色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唉,梦呗,我这人还真迷信。”

罗威的眼睛红了,他一把抱住李台阳,说:“兄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青花瓷

左世海

    当麻大急匆匆赶回村里时,他的弟弟麻二和妹妹麻花也早到家了。昏暗的屋子里,除了盘腿坐在铺着破芦席的土炕上的娘,还有位陌生的秃顶老头。

    “这是吴叔叔,你爹生前的好友。”娘向麻大他们介绍道:“今天让你们回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啥事呀?大老远的催人回来,我单位还忙着呢!”麻大瞄了眼坐在炕上的老头,疑惑地问。

    “可不是,有话快点说,我公司还有事要办。”麻二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都吃公家饭,哪有我忙,早上走得急,家里猪还没喂哩。”一旁的麻花也嘟哝道。

    “他叔,还是你来说?”母亲望了望众人,示意秃顶老头先说。

    “是这样!”老头拧灭手中的烟头,望着麻大笑笑,说,“十年前,你爹老麻和我在一个施工队干活,两人相处得亲如兄弟。有一天下班后,老麻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婆婆,蹲在路旁冻得浑身发抖,她的面前放着个挺好看的青花瓷瓶,说啥也要卖给他。老婆婆说这是她祖辈留下的东西,为了吃饭活命,只好拿了出来。当时,老麻看她确实可怜,一咬牙花了100元买下了那只青花瓷瓶。”

    “那,后来呢?”麻大禁不住问道。

    “后来,老麻又跟着施工队去了河南,我没去,临走时他把花瓶存放到了我家,说等返回时来取。不料这一走竟然杳无音信。直到上个月,我遇到一个和他一起打过工的老乡,才知道那年他在河南工地出了事。唉,好人命苦啊。”

    老头说着,从提包里小心地拿出一个布包,捧到母亲面前,一层层打开后,果然露出一只尺余高的很好看的青花瓷瓶。

    麻大、麻二和麻花见了,立即凑过脑袋来。

    “这可是宝贝呀!”老头又说,“前些日子我专门找专家看了,说这是地道的宋代官窑真品,按现今的价,少说也在50万元以上。”老头边说边将花瓶递给了麻大娘。

麻大娘盯着花瓶,抚摸着,半晌,两行浊泪从满是沟壑的面颊淌下。

    麻大等人听后呆了。

    “我和你们爹是兄弟,他虽然走了,但我不能做出见利忘义的事情。这不,我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你们这个村子,这次物归原主,我也放心了。”

    “这……这花瓶真值那么多钱?”麻大瞪大眼睛,紧盯着娘手里的花瓶,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有假?”老头笑笑说,“专家亲自鉴定过的。本来,我想出50万,把花瓶留下来,可你娘非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叫回来,商量后再定。”

    “娘,我看卖了吧!50万,值了!”麻大说。

    “娘,大哥说得对,卖了吧!”麻二和麻花在一旁帮腔。

    麻大娘看看儿女们,又望望对面坐着的老头,迟疑着,最后摇了摇头。

    “这……您老糊涂了咋的?”兄妹几个急了。

    “我不卖,自有不卖的理由!”娘抹着泪,思虑了片刻说,“你爹死了,这是他的东西,我想留个念想,有它在身边,就像有你爹陪着我一样,我不孤单。再说,我不愿看到你们为分几个钱弄得六亲不认,家事不和,要卖也要等我死了后,你们咋分、咋闹,我不想看到。”

    麻大兄妹听了,面面相觑。

    “你娘说得也对!”老头插话道,“这古董嘛,越放越值钱,到你娘百年之后,就不止这个数了。”

    麻大兄妹听了低头不语。

    老头走后麻大抢先发话了:“娘,我看您跟我到市里去吧,这老屋走风漏气的,哪像人住的地方。”

    麻二赶紧说:“娘,还是跟我到县城去,您这么大岁数了,每天还出去捡垃圾,您听听村人背后咋骂我们,说您养了几头靠不住的白眼狼。”

    麻花也急了,说:“娘,跟我到镇里去吧,看看您脏的,衣服、被褥多年没人洗,都快发霉了。去我那儿,给您换一茬儿新的。”

    可麻大娘始终摇着头,抚摸着那个花瓶,浊泪横流。

    兄妹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辙了。

    月初到了,麻大破天荒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说:“娘,我工作再忙,以后每月也都会来看您,您想吃啥,尽管说。”

    麻大走后没两天,麻二也回来了,说:“娘,以后我每月专门请假回来看您,您没零花钱和我说,我少下一顿馆子,就够您用了。”

    未到月底,麻花又来了,说:“娘,这是我给您买的新衣服,您先换上,我这就给您洗被子去。”

    村人见麻大他们隔三岔五来看娘,都说:“这麻婶有后福呀,早些年一个人凄惶的,没人管。现在好了,俺以后老了要是能像她这样,就知足了……”

    麻大娘听后,嘴上笑着,眼窝不由又淌出几滴眼泪。

    两年后的一天早晨,麻花突然给麻大打来电话,说:“出大事了,咱娘屋子烟囱倒烟,昨夜她一氧化碳中毒,等人发现时,已经去了。”

    麻大听后立即驱车赶回村子。

    安排完娘的后事,麻大、麻二和麻花迫不及待地取出娘珍藏的那个青花瓷瓶,话不过三句,就吵闹起来。

    在麻大娘的坟前,一个秃顶老头一边烧纸,一边喃喃念叨着:“老嫂子,放心走吧。要不是我当初编了个故事,给你一个假古董,你这晚年咋活呀!”

(选自《小说月刊》2015年1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寡人

夏阳

    父亲娶母亲时,母亲不大乐意。媒婆在一旁劝导:“他就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负担轻。”父亲在一旁接话道:“你嫁给寡人,就不是一般人了。”这事在全村传为笑谈,“寡人”一词从此落地生根,成了父亲的绰号。父亲似乎毫不在乎,张口闭口也是“寡人”如何如何,以此取代“我”。

    父亲没撒谎,他确实不是一般人。偌大的夏阳村,数百人之中,很长时间里只有他这个孤儿勉强念过初中,算是半个文化人。随着后辈读书人越来越多,再加上电视上宫廷剧的流行,有好事者曾经找父亲理论,一副“文革”时的口吻:“你自称寡人,什么意思?想做皇帝”

    父亲大度地笑道:“全村人叫寡人都叫了三十多年,你以为寡人愿意啊!打小爹死娘亡,全家光光。你喜欢,拿去用好了!”对方立马避瘟神一样逃之夭夭。一边逃,一边说:“还是你用好,还是你用好。”

    父亲常年奔波在外,照顾他的生意,不愿待在家里老老实实耕田种地。多年来,他和全村人都是若即若离,也不在外结交朋友。父亲所谓的生意,无非是鸡毛换糖,走村串户,和收破烂没什么区别。但他不这样认为。他每次出去,衣着体面整洁,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常年别着一支钢笔。

    有一年除夕,父亲照例是踩着团圆的爆竹声走回家门,照例带回了一家人过年的年货,还有我们兄弟姊妹四个人的新年礼物。那次,父亲特别高兴,喝了几杯谷烧酒,满脸红光。他抹了抹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匣子是木头做的,上面雕龙画凤,极为精致。他打开匣子,从里面捧出一枚鸡蛋大小通身碧绿的印章,诡秘地说:“这个啊,古董,是武则天赐给太平公主订婚用的。”我们那时年龄尚小,不知道谁是武则天,也不知道订婚是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感觉这次家里发大财了。

    父亲招了招手,让我们俯首过去,像地下党开会一样,咬着我们的耳朵说:“其实呀,这个是赝品,假的。”

    我们兄弟姊妹四个吓得直哆嗦。母亲紧张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嗤,就这货色也骗得了寡人?寡人是干什么的?你们看看这上面的字——‘生日快乐’,洋人流行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唐朝的印章上?”

    我们一群孩子脑袋挤脑袋,凑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仔细传阅这所谓的宝物,瞅了半天,上面的字和鬼画符一样,一个也不认识。四个脑袋不由依次抬了起来,敬佩地望着父亲。

    接着,父亲讲述了他收购这枚印章的过程。他说是在湖南的一个古镇上,一户人家经济拮据,刚好遇到他去鸡毛换糖,就把他拉到里屋,问他要不要,说这个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的御用之物,和玉玺差不多,开价一百块钱。父亲接过来看了看,瞅见“生日快乐”四个字,心里便有底了。父亲不好点破对方,委婉地说:“寡人一个鸡毛换糖的,哪有这么多钱?”对方认真看了看父亲,说:“我看你非平庸之辈,眉宇间隐隐有天子之气,拿去吧,这叫弃暗投明,物归原主。”对方接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要不是阶级成分不好,要不是等钱过年等米下锅,打死也不可能出卖这祖传几十代的宝贝。”父亲皱了皱眉,说:“寡人身上只有五十块钱。”对方说:“那我就半卖半送,谁叫我三生有幸,遇到您这样的贵人呢?”

    我们听了沉默不语,气氛异常尴尬,只有煤油灯的灯芯在嗤嗤地吸油。要知道,那时的五十块钱,对于我们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镇长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八块钱呢。许久,母亲坐在墙角垂首啜泣道:“人家夸赞你一句有天子之气,你就鬼迷心窍了?”

    父亲陪着小心说:“我们不是还应付得过来吗?寡人主要是看不得人家为难。再说了,那户人家也是良善之辈,说不定也不知道是赝品呢,能够让人家好好过个年,我们不也开心吗?”继而,父亲一脸正色地说道,“寡人顶着一个‘寡人’的名号,虽不能兼济天下,但面对路有冻死骨,施以援手也是天道。”

    那晚过后,很少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我们都以为再也不会有下文了。二十年后,我刚刚结婚,妻子作为外人,第一次加入这个大家庭过除夕之夜。那一夜守岁,她偶尔听母亲当笑话一样数落起印章的故事,便提出想看看。父亲翻箱倒柜寻了半天,把一个蒙满灰尘的木匣子递给她。妻子对那枚印章反反复复端详了许久,又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好几个人,然后郑重地对父亲说:“这个不是赝品,是真的,确实出自唐朝,价值不菲。”

    妻子是历史考古专业的硕士,她的话毋庸置疑。父亲顿了一下,嘀咕道:“都‘生日快乐’了,还真什么真?”

    妻子轻轻地笑了,纠正道:“什么‘生日快乐’?这是‘吉日良辰’,小篆。所以说,那家湖南人没有撒谎。”

    妻子的话立即引起了一片沸腾,大家脸上洋溢着欢笑,彼此小心翼翼地争相传看这唐朝的宝物,叽叽喳喳,像一群欢闹的喜鹊。

    父亲杵在客厅中央,面红耳赤。好一会后,他陡然一拍脑袋,喝道:“你们不要再看了!寡人明天送还给人家,就明天,完璧归赵。”

    母亲急了,壮着胆儿辩白道:“我们是花钱买的,又不是偷的,凭什么送回去?”

    父亲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当初买,以为是假的,如果知道是真的,那不是趁火打劫?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平民百姓都不屑去做,更何况寡人乎?”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大年初一,双眼布满血丝的父亲执意登上了去湖南的火车。我们都劝阻说过完年去也不迟。父亲摇摇头,解释道:“这东西在身边多一天,寡人心里就多遭一天罪。再说了,现在大多人出去打工,过年人在家,好找。”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7年第四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奖状

杜秋平

    到西部贫困的山区后,我的脾气变得越发的坏了。其实早先我已经意识到这里条件的恶劣了,但未曾想到竟是如此之差。要不是来西部支教对我们这些大学生来说有许多优惠政策,我想我是不会来的。

    总算熬过了多半年的时间,再没多久就可以回去了,离开这里的艰难与困苦。寒风吹着四面透风的破旧教室,我的心冰凉冰凉的;但是看到学生们天真的小脸、单薄的衣衫、带着冻疮的手指,我的心突然有些愧疚。我是有些对不起他们的,他们是多么希望我能多呆些时间,甚至希望我能长久地留下来。可我呢,却一直想着回到大城市去。我鼻子酸酸的。我想起夏日里学生们给我带来家里舍不得吃的瓜果,他们真诚地捧到我的面前微笑着说,老师,你吃你吃嘛。我想起冬日里他们还用带着冻疮的小手捧起我的大手给我往手上哈暖气,把温暖一直送到我的心里。

    可我终究没有太高的觉悟,我还是盼着回去。我强打着精神,继续一日日给孩子们上课,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的日程。

    学生们都很听话,特别是那些家庭特别贫困的学生,事实上这里多半是贫困的学生。学生们成绩还不错,他们也很上进,每每考试,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获得奖状。是的,奖状,他们拿回家后会得到父母的夸奖,把奖状小心翼翼地、庄重地贴在墙上,这就是全家的荣誉啊。虽然学校连奖品都买不起,但小小的、单薄的一张奖状就足以让他们感觉无上的光荣。小强子得到过奖状,他高兴地跳过;小霞也得到过,她高兴得连流出的鼻涕也忘了擦。小娜得到的最多,她有一双天真而智慧的眼睛,不怎么爱说话,笑得也很少,但领到奖状的那刻她总是微笑着的,冲着我微笑。

    我组织完考试,决定过几天就离开。学生们提前知道我要离开的消息,都显得闷闷不乐,他们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轻轻牵着我的衣角嘟囔着小嘴舍不得离开我。上完最后一节课,我认真注视着每个学生,希望能记住他们每张可爱的面孔。可是我却发现小娜没有来。我一下子心里怪怪的,紧接着是焦虑和担忧,莫不是山路艰难出什么事了?今天连学校的领导都在教室里,村民也拥挤在窗子外面。他们都不希望我离开,但今天他们又是诚心来为我送行的。我的脸开始有些涨红,应该是羞愧。你看,连小娜都不愿意来给我送行了。

    我正疑惑间,校长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他手里捧着一张很大的鲜红的奖状:“杜老师,你看,你要走。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这张奖状是我们送给您的。感谢您给我们山区做出的贡献!”老校长面带皱纹的脸上写满真诚。

    我深深向他们鞠了一躬,眼里止不住落下泪来。我手捧奖状,看着上面“支教模范”的字样,又一阵愧疚之情涌上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于是问校长,小娜为啥没来啊?校长居然说小娜可能以后不来上学了。是她父母不想让她再念下去了。

    我的心被重重地一击——这么刻苦、学习又很好的学生怎么能不上学呢!

    我必须在我离开前去趟小娜家,劝说她的父母,再穷也得让孩子上学呀。我望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决意要去看看小娜。

    走了个把小时的山路才赶到小娜家。真难以想象,她每天那么早就可以赶到学校。我擦擦脸上的汗,刚要敲门,里面的吵闹声早已传出来,小娜哭喊的声音也传出来。父母一定在打她。

    我急忙推开门,她母亲正一手拿着木棒,一手拉着小娜。我急忙跑过去夺过木棒,把小娜揽在怀里。“别打了,小娜学习很用功,为什么不让她上学,还要打她!”我气愤地瞪着她母亲。

    “是杜老师啊,你不知道,她这娃以前学习还用功,可这回一定是在学校没好好学习。你看,你看,”小娜母亲用手指指墙壁——那上面满是鲜红的奖状,“以前回回都得奖状,可这次呢,居然没得奖状!我们大人辛苦供孩子上学容易吗!”

    我的心一颤,一股更大的痛苦涌上来,我似乎感觉天昏地暗。事实上这次是怪我啊。我只顾早点回家,居然,居然忘记了评三好学生,忘记了给孩子们发奖状。小娜是应该得奖状的!

    我流着眼泪对她们说:“都怪我,是我的错……”

    第二天,我把买好的火车票退了,我决定在这里多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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