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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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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甘肃省武威二中高考语文一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王世襄:世好妍华,我耽拙朴

田家青

    当今,人们称王世襄先生是“大玩儿家”,而“玩儿”难免使人把它与轻松愉快联系起来。实际上,在治学、研究中,王先生凭的是一股一丝不苟的“狠劲儿”和“傻劲儿”。

    “玩儿”难免使人把它与随心所欲联系在一起,事实上,生活中的王先生讲究原则,对自我的要求严谨至极。

    我认为,王先生最大的贡献是他在一生中致力于展示、宣传中国文化最核心、最精华和最本质的精神:格调、品位、和谐。这对当今刚刚从物质上富裕起来的社会无疑有着十分重要的引导意义。在我眼中,王先生是一位真正的学者、真正的收藏家和中国文化的实践者。

    三十年前尚未结识他时,我对他的认识与当前人们对他的认识大致相似:出身书香门第、仕宦之家,会玩儿、有天分,眼力好、神。我第一次去见王先生时,还抱着“会一会”的心态。与王先生一交谈,令人折服。他对行话、术语不仅很熟,尤其用词之间的搭配准确,俨如硕果仅存的老木匠。这不仅要具有工匠一样丰富的实践经验,还要有对古建、园林、大木作、小器作的工艺和技法的深刻理解以及丰富的历史和人文知识,更需极深厚的古文献和文字学功底。

    王先生的收藏涉及古琴、漆器、家具、造像等诸多门类,多著录于《自珍集》等著作, 出版至今未发生真伪之议,可见其鉴赏水准。对于出书他有一股和自己过不去的精神:每本书内容必须新,观点需明确、考据要翔实……他曾多次说过,出版著作最怕重复,不应给读者“炒冷饭”。

    王先生既是学术领域备受推崇的学者、学界领头人,又是业界公认的权威,还能被工匠称为“行家”。这才称得上真正的学者。

    这么多年来,海内外的朋友们请王先生吃饭,常去比较讲究的酒店,生性简朴的王先生其实并不喜欢。每一道菜上来,他会下意识地先拿筷子把菜里边放的虚的东西,如刻的萝卜花、雕的仙鹤、搭的小桥,挑出去﹣﹣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刻意想做这件事,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对形式主义潜在厌恶的本能。

    原因在于,王先生奉行的原则是干实事,不务虚。恰似明式家具,不设非功能的装饰部件。好的明式家具,拆不走一个部件,一拆它就塌了,就散了。换言之就是没有纯为装饰而设置的部件,不刻意装饰却能做到最佳的装饰效果,这才是真本事。多年来,我们的社会越来越爱讲形式,重宣传、包装、依赖炒作,一些行业、一些活动,本来与文化无关,却拿“文化”说事,对此,王先生曾笑称“这叫缺什么补什么”。

    王先生一生研究古代家具,他一直想设计打造一件融入自己思想的家具,一九九五年得到了两块花梨大板,他约我与他一同设计打造了一件大画案。务使两块木料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合理利用,同时要让大案有时代感和艺术性,结构考究,无钉无胶。大案制成后,重近半吨,好不容易请人搬上了六层的公寓。

    第二天,师母告诉我,他搬完大案回芳嘉园小院时天已黑了,一进院门,就跟孩子似地喊:“我回来了啦!大案子上去啦!”

    大案一直在王先生的书房,《锦灰堆》、《自珍集》等广大读者喜爱的著作都是他在此案写就的。他特作了一篇案铭,其中“世好妍华,我耽拙朴”言简意赅地表述了王先生的审美观。

    中国文化孕育出的艺术,追求的是格调和品位,反映到器物上就表现为和谐和文人气质。此案当为一例,其通体无一处刻意装饰,既有宋元的神,亦富时代感,其内涵令人回味无穷。

(《环球人物》2015年第2期,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到底明式家具的特色在哪里? 它为什么吸引着王世襄六十余年如一日孜孜不倦地研究呢?王世襄本人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中国传统家具从明代至清前期发展到了顶峰。这个时期的家具,采用了性坚质细的硬木材料,在制作上榫卯严密精巧,造型上简练典雅,风格独特,现在全世界都公认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家具流派……到了明中叶,家具不只工艺好,木料也好,尤其是以黄花梨木造成的家具,天然文理,尤为华美。”

(荣宏君《王世襄珍藏文物聚散实录》)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恰当的一项是(    )

A、王先生一生注重做实事,他是学术领域备受推崇的学者、学界领头人,又是工匠眼中的“行家”,他做事力求完美,自我要求严谨。 B、王世襄先生致力于展示、宣传中国文化最核心的精神:格调、品位、和谐,这对当今的社会有着十分重要的引导意义。 C、王世襄先生在酒店吃饭,总会把菜里边刻的萝卜花、雕的仙鹤、搭的小桥、放的花瓣等挑出来,以此表达他对形式主义的厌恶。 D、“他搬完大案回芳嘉园小院时天已黑了,一进院门,就跟孩子似地喊:‘我回来了啦!大案子上去啦!’”这一细节主要是突出他高兴的心情和率真的性情。
(2)、结合文本,概括王世襄先生“明代家具观”的主要内容。

(3)、请联系作者的写作意图,简要分析第3自然段议论的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以下小题。

丁聪:时代身上的牛虻

    2009年5月26日,一代讽刺漫画大师丁聪溘然长逝。丁聪的一生,始终不曾放下手中的画笔,如同一只牛虻狠狠叮在时代庞大躯体的病灶上。

    1916年,丁聪出生于上海。其父丁悚是一位自学成才的画家,中国第一块漫画协会的牌子就挂在丁家大门口。对丁聪的生活和艺术影响最大的漫画家是张光宇、叶浅予。他们的画,描摹了上海市井的百态,这让丁聪触动很深,也影响着他后来那种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画风。一次,丁聪画了一幅漫画要发表,报馆让他署个名字,他顺手写下“小丁”。这个名字他一用就是60年,丁聪说,中文的“丁”有“人”的意思,“小丁”就是小人物,当普通的小人物,做喜欢的事,挺好。

    “七七”事变后,丁聪的漫画创作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日本军国主义的炮火改变了丁聪的思想,决定了他以后的创作道路。这种与国家、民族息息相通的深厚感情,像一条红线,从此一直贯穿于丁聪的作品之中。

在抗战之初,丁聪创作了不少救亡漫画。香港沦陷后,丁聪和一批文化界人士辗转来到重庆,他继续以画笔从事爱国宣传活动。 抗战后,丁聪回到上海,创作了大量以“争民主”为主题的讽刺漫画,例如《民主曰:“逆我者亡”》、《五子登科图》等,有力抨击时政,揭露黑暗现实,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嫉恨,以致有些作品一出来,便遭到国民党雇佣流氓的撕毁。他也因此被誉为“文化界的将军”。

    1949年年初,丁聪被任命为《人民画报》副总编兼编辑部主任。丁聪仍坚持自己的讽刺漫画,由此成为历次政治运动中挨整的资深“运动员”。从1958年的“反右”到“文革”,丁聪都在劫难逃。大鸣大放中,丁聪对“外行领导内行”提出的批评,连同筹办《万象》的构想,成了“反右”高潮中的罪状。1958年的一天,“右派”丁聪乘上一列开往东北的火车,去了北大荒850农场云山畜牧场劳动改造。

    丁聪平日里对人总是笑脸相迎,骨子里却刚直不阿。为此,他吃尽苦头。“反右”的时候,有人要他检举一位朋友的反动言行,他不会无中生有,也不会落井下石,于是,他自己成了右派。“文革”之时,又有人强逼他交代一位朋友的“罪行”,并列举此人种种“劣迹”以作“诱导”。丁先生听后说:“这个人真坏。”逼他的人大喜过望,催他赶快交代。丁先生慢悠悠地说:“我同他相交那么多,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居然一点也不告诉我!天底下竟有这么坏的人。”为此,他挨了一顿铁棍,被打得头破血流。 

    “文革”开始时,丁聪被分配到美术馆扫地、写标签。不许画画,他就偷偷地在展出作品的废标签后面画上漫画。白天要劳动,画画的时间难保证。丁聪正发愁时,赶上单位体检,查出来丁聪血压高,单位给放了一个星期假,丁聪可乐坏了。为了能争取一段完整的创作时间,丁聪不吃药,复检时憋着一口气,血压当然还是高,丁聪又争取到了一个星期的假。就是利用这两个星期,丁聪赶出了30多幅鲁迅小说插图。

    1979年春,丁聪刚被宣布“没事儿”就跟政府说:“我已经63了,把最后几年时间留给我吧,让我画画吧,我就喜欢画画,这一辈子没画够啊!”小丁由此迎来人生中的第二次创作黄金年代。此时恰逢《读书》杂志创刊,受范用、冯亦代之邀,丁聪配画,陈四益配文,“封二漫画”几乎成了《读书》的金字招牌。漫画中的犀利和辛辣,让人觉得,小丁好像从来没变过。

    三中全会到80年代的一段时期,是丁聪认为最开放的时代。他继续以笔为刀,针砭时弊。他的讽刺漫画与讽刺相声、伤痕反思文学、电影话剧一起,组成了文化解放的潮流。

    这个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老人走了,静静地、无声无息,像一片秋叶摇落,像一朵白云飘逝。不设灵堂,不作告别。平淡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正是这样的平淡,才淬炼出了最强大的艺术,给社会与现实以无情的鞭挞。

(选自《文汇报》,有删改)

相关链接:

①我画的都是老百姓想的事情,老百姓通得过的,我才画。虽说我为这个吃过不少苦头,可我总觉得我没做过坏事,对得起良心了。 (丁聪《一生就做一件事》)

②丁聪当时住的房子大约十几平方米,除了一扇窗户透亮,沿墙都摆满了书柜。他的生活也很简单,就是画画、看书、吃饭、看电视、睡觉。只要一拿起画笔,他就感到心满意足,感到快乐。  (李辉《从此天堂里也会多一些笑声》)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问题

严耕望: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

余英时

    1973﹣1975年,严耕望是哈佛燕京社的访问学人。那时他已在中古政治制度史的领域内卓然成家。但在这期间,他仍然孜孜不倦地苦读。每天早晨在图书馆前面等着开门,下午图书馆关门,他才离开。1979年春,严耕望应聘到耶鲁大学历史系担任访问教授。和哈佛时代一样,他天天早到晚退,伏案用劝。哈佛和耶鲁两度共学,我亲身体认到耕望是将全副生命献给学问的人,真正达到了“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的境界。他自己曾明白说过,他一生从不求多赚一分钱,也不想增加一分知名度,因此避开任何不必要的活动,以免浪费宝贵的光阴。1979年他在耶鲁的期间,正值大陆社会科学院代表团前来访问,我在家中接待代表团,邀请耕望与会,但他婉辞了,因为他坚守其“避开任何不必要的活动”的原则。这种“澹泊自甘、寂寞自守”的性格和他治学的勇猛精进、锲而不舍,恰好互为表里、刚柔相济。

    耕望的生命虽然彻底地与学问合一,但他既不是不晓事的书呆子,更无世人想象中那种专家学者的傲僻。相反的,在日常生活中,他是一个最通情达理并且随时随地为别人着想的人。无论是对他的家人、师友、学生或同事,他都抱着一份诚挚的情意:任何人曾对他有过一点帮助,他都永志不忘。关于这一点,我们只要读他那些大著作的序跋,便可以获得生动的印证。在学问方面,他一向持严格的标准,决不稍有假借。然而他在摘发别人的失误时却从无例外地隐去失误者的名字。他曾说,他一向以道家自处而以儒家待人,这是恰如其分的自我解剖。他从不争浮名和权位,对于物质生活的要求也低到无可再低,宾四师说他的性格“似为柔退”,这些确可以说是近于道家的,然而也未尝不与儒家相合。他平常表现在外的是“柔逊”,但在大原则上却持之甚坚,内心自有不可逾越的尺度。

    耕望的研究领域是制度史和历史地理。他的著作无一不从规模浩大、笼罩全面的研究中产生。以《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而言,表面上看来似为一种概括式的专史,但认真的读者一定会发现,书中每一章每一节都有精密考证的创获。不过他所做的是地毯式的全面考证,而不像多数考证那样,只是蜻蜓点水式的。全面考证必须建立在两个先决条件之上:第一,事前有周密的通盘计划,第二,从计划到执行需要长时期的持续努力。据我的大略估计,《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的完成先后越二十年;《唐代交通图考》更是惊人,几乎是半个世纪了。耕望的著作初看好像只是中国传统考证史学的延续,其实由于他一直注意现代社会科学的新观点,他的论断已不是传统史学所能范围。他的《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秦汉卷》便已参考了一部《各国地方政府》的中译本,《唐仆尚丞郎表》从传统一方面看固可说与清代徐松《登科记考》同属一类而精密过之。

    耕望论现代中国史学家,特别推崇陈垣、陈寅恪、吕思勉和宾四师为“四大家”。他于四大家的优点则能兼收并揽:他的规模弘大承自宾四师,辨析入微取诸陈寅恪,平实稳健尤似陈垣,有计划而持之以恒则接武吕思勉。他在史学上终能达到通博与专精相反相成的境界绝不是幸致的。

    苏东坡说:“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现代中国史学界没有人比耕望更能自用其才的了。陆象山说:“今天下学者,惟有两途:一途朴实,一途议论。”耕望木讷寡言,终其身与“议论”无缘,他走的是彻头彻尾的“朴实”的道路。

(选自《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敬悼严耕望学长》,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爱国科学家邓叔群

    经过清华学堂八年苦读,邓叔群于1923年经考试公费留学美国。同时去的同学大多选择学习外交、银行、军事、法律等专业,只有他不听别人劝告,为了解救贫困的中国农民,一心入读康奈尔大学的农林专业。留学期间,目睹同胞受到种族歧视,这激发了他为国争光的民族自尊心,决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学到最精湛的科学知识。他不仅主科成绩都是A,而且荣获了全美最高科学荣誉学会颁发的两枚金钥匙证章。正当他博士论文接近完成时,国内岭南大学急需一位植物病理学教授,导师惠凑推荐了他,但建议他完成论文后再回去。邓叔群却认为,学到先进知识报效祖国,正是自己求学的真正目的,于是当即回国。

    在回国后的十年中,为搜集我国第一手真菌资料,他手提竹篮,攀山入林,一样一样地采集,逐一鉴定,定名分类。他先后研究鉴定的真菌种类达一两千种,分隶于数百个属,其中首次发现的新属5个,新种121个,为世界真菌资源宝库增添了新标本。在世界真菌学史上为我国的真菌科学谱写了重要的第一章,向世界宣告了中国有自己的真菌科学。在世界著名真菌分类学家考尔夫教授总结的康奈尔大学120年来作出突出贡献的41位真菌学家中,他是唯一的东方人。

    抗战开始不久,为了使自己的研究与国计民生关系更为直接,邓叔群转向了林业研究。他带领助手深入云南、西康、四川一带,勘察森林资源状况。他们冒风雨,顶烈日,忍饥寒,摸清了该地区森林资源的组成、分布、蓄积量及病虫害等情况,绘制了中国的早期林型图,并提出了合理经营、开发和管理原始森林的研究报告,为大后方建设提供了必要的参考。其中森林的材积估算、轮伐期、更新方法、造林方针等,至今仍有参考价值。

    后来,邓叔群拒绝就任农林部副部长,而在甘肃省建设厅厅长张心一的支持下,举家奔赴甘肃,开始黄河上游水土保持的研究。经过几年艰苦奋斗,成功创办了洮河林场及三个分场,建立了一整套保证森林更新、营造量大于采伐量的制度,创建了以科学的方法经营和管理森林的新模式。邓叔群认为,水利和林、牧之间具有密切关系,要根治黄河水患,就必须三者并重。为保持黄河上游水土、减轻下游灾害,他提出了森林生态平衡理论。

    1948年,邓叔群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随后,中央研究院要求全体高级研究人员迁往台湾或去美国。他不仅自己明确表示决不离开,还动员其他同事共同抵制。他对家人说:“别忘了自己是中国人,要为民族富强奋斗终生。我绝不跟腐败的国民党去台湾,也不去美国。”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对共产党抱有希望和向往,愿与民族同甘苦,共命运。后来,他早年的学生沈其益受东北解放区领导委托,特地到上海动员他去东北筹建农学院,他欣然接受邀请,并在半年时间内,带病编写出一整套林科大学的教材纲要。作为沈阳农学院创建总指挥,他辛勤工作,调度有方,快速、高效地完成了建校任务。

    邓叔群生活俭朴,不图物质享受。新中国成立后,他把抗日战争前在南京购建的花园洋房捐献给国家,还三次主动提出减薪。抗美援朝时,他将自己的积蓄捐作军用。1960年,他受林业部委托,举办森林病理学培训班,为各省培训出数十名专业技术骨干。培训结束后,他谢绝巨额酬金,只留一张结业合影作纪念。邓叔群一生的选择,都从人民和祖国的需要出发,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科学报国的理想。

(摘编自《中国真菌学先驱﹣﹣邓叔群院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张岱年:将爱国之心转化为求真之志

李存山

    张岱年1909年出生,是我国著名哲学家、哲学史家。1995年,86岁高龄的张岱年忆起一生中几个难忘的“第一次”时说:“最有意义的第一次是1945年8月15日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这是平生感到最大快乐的第一次。”

    一个在书斋和讲堂度过一生的哲学家,为什么在晚年还如此欣慰地忆起听到抗战胜利消息的那一天?因为这其中包含着诸多亲历的苦难和辛酸,包含着对抗战胜利的殷切期盼,包含着对中华民族复兴的深厚情感和坚定信念。张岱年在《八十自述》中说:“我少年时期,对于民族危机感受极深,痛感国耻的严重,于是萌发了爱国之心,唤起了爱国主义的情感。深知救国必须有知,于是确立了求真之志,培育了追求真理的热诚。自审没有从事政治活动的才能,于是走上了学术救国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张岱年始终把对哲学理论、中国哲学史和文化问题的研究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联系在一起。

    上世纪30年代,张岱年发表多篇哲学论文。1933年,他在《大公报》上发表《论外界的实在》,用经验证明和逻辑分析的方法来论证“新唯物论”(辩证唯物论)的一个基本原理:外界的客观实在性。此文发表时,编者特附有按语:“切望平津读者不可因敌迫城下,心神不宁,遂尔忽之。同时更宜信:有作出这等文字的青年的民族,并不是容易灭亡的。”当时,日本的铁蹄已迫近平津城下。

    1935年,《国闻周报》分两期连载张岱年的《论现在中国所需要的哲学》。他在文中说:“中国民族现值生死存亡之机,应付此种危难,必要有一种勇猛宏毅能应付危机的哲学。”“惟有赖文化之再生,然后中华民族才能复兴。”“中国若不能创造出一种新哲学,则民族再兴只是空谈。”张岱年厚重的历史使命感跃然纸上。

    1937年7月29日,日军入侵北平。清华师生纷纷离校,张岱年与学校失去联系,未能随校南行,滞留北平。虽然时局动荡,生活艰辛,但张岱年和滞留北平的一些学者抱定一个信念:不与敌伪合作,不到伪北大和伪师大去教书。

    张岱年后来回忆:“我当时想,今日固然是国家艰难之秋,实亦民族中兴之机,个人不应颓唐丧气,因此勤力攻读,专心撰述,以期有补于来日。”他为什么怀有如此崇高的民族气节和坚定的胜利信念?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对“自强不息”等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有着深切的理解。上世纪80年代,本人曾听张岱年讲过,当时也有少数文化人投入敌伪政权,成了汉奸。他们之所以丧失民族气节,误以为中华民族会亡,一个重要原因是其对中华文化的认识“太肤浅”。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张岱年认为这是日本正在加速自取灭亡,中国抗战胜利在望。于是,他动笔撰写其在哲学理论上的专著。此专著原计划写“方法论”“知论”“天论”和“人论”四部分,意在“穷究天人之故,畅发体用之蕴,以继往哲,以开新风”,但到抗战胜利,终因“乱世治学”“生事颇窘”,仅写成《哲学思惟论》《事理论》《知实论》和《品德论》四部论稿,后又以《天人简论》来简述其历年致思的哲学要旨。上世纪80年代,张岱年公开出版这五部论稿时,有学者仿照冯友兰在抗战时期写的《贞元六书》,提议将此书称为《天人五论》。

    1942年,张岱年会晤私立中国大学校长何其巩。何其巩得知张岱年著有《中国哲学大纲》,恐他在战乱中遗失,建议其到中国大学讲课,借此将《大纲》印为讲义。张岱年欣然同意,《大纲》作为讲义第一次排印。此书历经坎坷,先后以“宇同”和“张岱年”的署名公开出版。后又多次重版,至今仍是中国哲学、史学科的代表性著作。

    最近,张岱年家人在其遗物中发现他在抗战时期写的几篇诗稿。其中大多是旧体诗,但也有一首新诗。诗中说:“东南起太平洋之滨,西北越昆仑山之巅,吾族经营此大地,已逾五千年……然而我们的疆土与文明不容许任何侵犯,我们誓以神圣的血液为之作干城。伟大的中华民族,是世界上照耀一切的巨星。”一位哲学家在抗战的艰难岁月中写出这样的诗句,可想而知,他抱定必胜的信念。因而,当他听到抗战胜利的消息必定欢欣鼓舞,以至成为他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相关链接】①在中学时期,张岱年就立下了学术救国之志,深入研究古代哲学典籍。大学期间,在张崧年的指导下,他大量研读英国哲学家罗素、摩尔、怀特海的哲学著作,分析哲学的方法和理论成为张岱年的方法和思想的重要来源;同时,张岱年阅读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以及其他的唯物主义哲学的译著,认识到“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是当代最有价值的学说”。(选自杜小安《张岱年的文化综合创新论及其评价》)②张岱年先生是20世纪中国好学深思、最有远见的哲学家之一。他在青年时代就确信辩证唯物论是“当代最伟大的哲学”,始终牢牢把握这一时代精神的精华和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把它与民族精神的精华以及中国文化的优良传统有机地结合起来,在哲学研究、文化研究、国学研究等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开创性的贡献,有力地推动了当代中国哲学和文化的发展。(选自方克立《张岱年先生的“兼和”思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张充和,她选择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慕容素衣

    在不知道充和的存在之前,我以为闺秀这种生物已经在中国大地上绝迹了。完全无法想象,时至今日,在与我相隔数万公里的大洋彼岸,一位101岁的老人仍保持着上个世纪初的生活方式:每日晨起,即磨墨练字,吟诗填词,偶尔和同好们举行昆曲雅集,拍曲互和,以乐终日。

    这位老人,就是现居于耶鲁的张充和。

    她从遥远的民国走来,在旧时月色和习习古风中长大。她的名字,曾经和沈从文、卞之琳、俞振飞等人相连,一同成为那个年代的传奇。如今,故人早逝,时移世易,属于她的时代已经永久地过去了,她却仍然选择活在她的时代里,在去国离乡数万里之外。这是一个奇迹,独属于她的奇迹。

    和林徽因、唐瑛等民国名媛不同的是,张家四姐妹属于传统仕女。她们的爱好、才艺乃至心性都很“旧派”,即使时代再跌宕起伏,生活再颠沛流离,她们仍固执地保持着她们闺秀式的生活方式,时代影响了她们的生活轨迹,她们的生活本质却并未改变。这一点,在充和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她考北大,国文是满分,数学却拿了零分;她嫁给了洋人傅汉思,可他是个汉学家,对中国历史比她还要精通;她在美国的耶鲁大学任教,教的却是中国最传统的书法和昆曲;

    她常和一位叫咪咪的美国女士切磋中国艺术,后来那位女士成为了比尔盖茨的继母;年少的时候,她在苏州拙政园的兰舟上唱昆曲,如今,她仍在耶鲁的寓所和人拍曲。

    充和出生于合肥一个大家庭,曾祖父张树声曾是淮军将领,官至两广总督。到了充和父亲张武龄这一代,已经“弃武从文”,他索性离开了合肥,在苏州创办了乐益女子中学。

    充和是在上海出生的,后被她的一个叔祖母收养。叔祖母把还只有八个多月的充和带回了合肥老家,在那里,她一直生活到十六岁。叔祖母是李鸿章的侄女,很有见识,相当重视小充和的教育。高薪为她聘请了一位老师,名叫朱谟钦,是吴昌硕的弟子,既有才学也很开通,他教充和学古文,还专门弄来了颜勤礼碑的拓本,教她练字。那时的教育是先生和学生朝夕相处言传身教,充和随朱先生从九岁一直学到十六岁,这七年间,朱先生也只有她一个学生,他留给充和的,应该不仅仅只是深厚的国学知识。

    叔祖母去世后,十六岁的充和回到了苏州九如巷。苏州生活让充和的人生路上从此多了项终身陪伴的爱好-----昆曲。

    汪曾祺在回忆西南联大的往事时,在文章中写道:“她唱得非常讲究,运字行腔,精微细致,真是‘水磨腔’。她唱的‘受吐’,娇慵醉媚,若不胜情,难可比拟”。抗战年代,她凭着一出《游园惊梦》,惊艳了当时的重庆。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为纪念汤显祖诞辰三百周年,她回国和大姐元和演了一出《游园惊梦》,仍赢得了满堂彩,其中一张剧照被俞平伯评为“最蕴藉的一张剧照”。

    二十一岁这年,充和以语文满分、数学零分的成绩被北大破格录取。她听过胡适讲文学史和哲学史,钱穆、俞平伯、闻一多都是她的老师。

    抗战爆发后,充和到重庆教育部礼乐馆工作,结交沈尹默、章士钊等名士,并师从沈尹默学习书法,书法可以说是充和一生至爱。她曾说,自己不爱打扮,不喜欢金银珠宝,但笔墨纸砚一定要用最好的。由于长期练习书法,她年老了臂上肌肉仍有如少女般有力。

    谈到女子,总绕不过一个情字。充和最初为大众所知,就是源于一段情事。情事的男主角大家并不陌生,他是当时有名的诗人卞之琳。相传那首知名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就是诗人为充和所作。

    1948年,充和在炮火声中嫁给了傅汉思。这段婚姻对充和的最大影响是她终于选择了远渡重洋。这个最着迷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最终却选择了去国离乡。她离开的时候还预想不到,二十多年后,她所着迷的文化在故国大地上被粗暴地清除,三姐夫沈从文被迫去扫女厕所,二姐夫周有光下放到农场。而孤悬于海外的她,反倒保存了一方传统文化的小天地。天地虽小,但能够容下一个优雅而干净的灵魂,已经足矣。

    充和一生醉心艺术,但始终保持着老派人游于艺的态度,书法也好,诗词也好,都是写了就写了,没想过要结集出版,更没想过要去抢占艺术史上的一席之地。

    英国诗人济慈的墓志铭上写着一句话:这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写在水上。充和,也是这样一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啊。写的过程就是消失的过程,像飞鸟掠过,天空却并没有任何痕迹。

    不过,充和这样旧派的人,未必会喜欢这类新诗风味的句子。她自撰的诗中有一句意思和此相仿,足以概括平生:十分冷淡存知己,一曲微茫度此生。

    这一曲微茫,正是民国年间的古韵遗响。随着那个年代的远去,已成绝唱。

相关链接:2015年6月17日,“合肥四姐妹”唯一在世者、著名书法家张充和在美国家中逝世,享年102岁。她自幼学习古文及书法,十六岁师从沈传芷等学习昆曲。1934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抗战爆发,辗转重庆,研习古乐,并师从沈尹默习书法。1948年,与德裔美国汉学家傅汉思结婚,1949年移居美国,在耶鲁大学教授书法二十多载,成为中国古典传统文化在海外的珍贵薪传。(京华时报)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草根画家

张虎生

①初见虹先生作画,是在南艺后山坡的香樟树下。午后的春阳,温煦可人。香樟树高大丰茂,嫩绿的新叶,层层叠叠伸展开来,翡翠般灿烂。周围围着不少人,几个石墩,一块大石板,权作画案,中央端坐着的,便是久闻大名的虹先生。看客总是抑制不住兴奋,又正值各种植物传递春信的当口,尤其头顶这棵香樟,招摇的香气,靡靡洒洒,迷人到醉。虹先生却入了禅定,唯见一支画笔,游走在一柄阔不盈尺的宫扇上,细细沙沙,旁若无人。虹先生的笔端,蘸上了一点点的红,非灯笼的艳,也非辣椒的火,而是红里晕着些微藤黄,似有似无,有点日出时那份辉煌。朱砂啊!有人低声道。话音刚落,老干虬枝,嫩蕊点点,一枝雪里红梅,亭亭玉立,于空渺的洁白处,盎然地妙曼地生长出来。自然又是一阵惊呼。有数人同时请教:此画可卖?虹先生没搭话,持着扇柄,反反复复地揣摩,这才落款、钤印,印不大,仅一个字:虹。

    ②“舒服了!”画家自言自语道

    ③自此,看虹先生作画,就成了我期待的享受。虹先生五十开外,素朴少言,随身一只极普通的塑料袋,盛着他心爱的文房四宝。衣香鬓影的大街上,薄裳轻履,提着塑料袋的虹先生,是如此不合时尚,一副三四十年前小厂会计的模样。的确,不但衣着,连内心,虹先生都秉持着逝去甚远的老旧格调,譬如远离烟酒,甚至连茶都不碰,再隆重的场合,也永远是清水一杯。无疑,幼时父辈们遭遇的冲击,成年后供职单位的散落,铸成了一道坎。然而,正是诸种不幸,将少年的朦胧憧憬,孕育成长达三十多年的水墨浸染。虹先生一路拜得诸派名师,积下满腹画稿,才有了今日出手便得的古雅和磅礴。

    ④前几日,我随众人去东郊虹先生的一间大房子,那里,桌子大,纸笔大,自然气势也大。上午,旭日东升,满室堂皇,铺纸濡墨后,虹先生案前立定,手握毫管,目视远方,那凝思运筹的架势,如同一位出征将军,即将跃马万重关山。众人屏息,只见虹先生指尖一抖,再一沉,三下两下,画面右下处,一块巨石悄然出世。下面将发生什么,还是个大大的悬念,但以石垫底,这画,就有了足够的底气,有了坚实的依傍。果然,说有河,就有了流觞曲水,说有山,就有了叠翠峰峦,然后,光也来了。光明,一个古今向往的词,在虹先生的笔下,在远山的峰巅,隐隐绰绰的,露出一个不大的半圆。毫尖墨本就不多,虹先生再伸进笔洗里轻濯一番,澹淡的水墨,化作云漪,渐次晕散开来,连绵不绝如缕,而先前留着的辐条状三两束空白,陡然的,就直射下来,分明是佛光乍现。众人掌声响起,都眼巴巴地望着虹先生,盼着他继续演绎眼前的天地塑造。虹先生沉默不语,双眉微锁,几乎一寸寸地在画上扫描 , 检验作品的姿态,真如古板顶真的会计,熟悉他的人都在等待那一句“舒服了”。

    ⑤千百年来,山水写意,云闲人淡,貌似玩物怡情,实则是心神运化:点染勾勒间,现实的种种块垒顷刻消融,若化作林中月石上泉,便更成就了无眠梦中的壮阔波澜。

    ⑥虹先生签着几家画廊,还是几家画院的艺术总监,但于他,唯有画画,才实实在在得要紧。画廊的画卖了,虹先生得随时提供作品,他戏称四处赶活为“补墙”。有人为他抱屈:人家画廊老板几年工夫,就有房有车了。他答道:人家老板也难的。朋友约请,社区相邀,他一律慷慨应允,非但分文不取,而且及时周到……这样干净的人,我生怕带给他哪怕一丝的烦扰。每次看虹先生作画,我都默不作声;每次同行,我都故意落后几步。望着人流中他清朗的背影,不知怎的,想起罗大佑的一句歌词: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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