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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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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6年浙江省温州市高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大雪纷飞的日子

阿成

    ①今年是黑龙江近二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最低气温达到零下三十多摄氏度,大雪一场连着一场。就是这样一个酷寒的天气,就是这般浑厚无涯的大雪,朋友打来电话,乐滋滋地说,我请你到乡下吃杀猪菜。

    ②杀猪菜是黑龙江人的最爱,尤其是前辈者,对杀猪菜始终情有独钟,以至衍成了一折别样的梦想、另类的狂欢。当然,吃杀猪菜,普天之下,最佳的舞台是在乡下,倘若乡里有人家杀年猪,那便是乡党的盛大节日了,所有的人都会应邀到杀猪人家大啖一番。场面之火爆,气氛之热烈,香气之浓郁,天公亦动容也。

    ③这天一大清早,朋友就开着他的吉普车来了,车窗上布满冷霜。我虽穿两层羽绒服,却仍觉冷飕飕的。雪路上的车一律甲壳虫般地爬着……车子终于爬出了城,驶上二级公路。这蜿蜒的路面上全是厚厚的冰,厚厚的雪,我亲眼所见,前方一辆超长的大货车上坡时,在冰雪路上痛苦地拧来拧去,艰难爬行,颇有命悬一线的样子。朋友并不认路,导航仪上也找不到那个乡名。不过,吉人天相,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道上拐进去之后,一问路,居然蒙对了。这就好,这就好。此刻已进入丘陵地带,道可道,非常道也。俨然爬山,一如越野的竞赛,左拐即右拐,右拐遂左拐,两边的雪色农舍也随着丘陵起起伏伏,如在雪海中航行一般。

    ④终于到了“八拜”乡,接着,吉普车拐进一条更窄且倾斜着的雪路。风起雪扬,顿时一种《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感觉袭上心头。

    ⑤我们去的那家院子很大,有两只凶恶的大狗见了吉普车便狂吠。我们将车停在院子一隅。一下车,冲入眼帘的便是那口垒在院子当中的大铁锅,野灶由陋坯垒成,大锅悍然屹立其上,锅底下几根粗大的糙柴烧得正好,风吹火势,呼呼兮,捧锅而燃。锅里面正嘟嘟地炖着满满的酸菜五花肉、狰狞棒骨和紫色血肠,热气腾腾,傲然兮不可一世。娘亲哪,这纯粹的土法烹饪真是久违啦!

    ⑥几位被让到座里。而今的农村乡宅真的是好多了,虽然横看竖看,依然是乡下的风情,但城里人有的家电之类也一应俱全。入乡随俗,几位脱鞋上炕。东北的火炕就是好啊,热热乎乎,顿时城里人的矜持与警惕一扫而光了。人只有半卧在火炕上才知道此时此刻您是多么的需要火炕啊!

    ⑦原以为就我们几个来吃杀猪菜,看到好几间屋子里都摆了桌子。才知道杀猪人家请了不少客人,我们不过是一桌中的半桌而已。抽烟抽烟,拱手拱手,喝茶喝茶,谢了谢了。跟着,各式杀猪菜就上来了。屈身一看,有喝白酒的护心肉、拼酒的拆骨肉、款客的“五花三层”、牛哄哄的大骨头棒、奸诈可爱的肥肠、干腻奇香的手掰肝儿,以及传统的酸菜粉条炖冻豆腐,满满一大桌子上就一个素菜一一拍黄瓜。女主人说,啤酒怕喝着凉,俺事先倒放在了火炕上一溜,热乎热乎再喝,好。随便一款放到口中一嚼,哥,真香啊!

    ⑧几位正吃在兴头上,突然又拥进来一伙人,七长八短,或肥或瘦,个个的身上都喷着雪地的寒气。再加一桌!看官,您可记得春运时候的火车吗?拥挤之状就是如此。虽然彼此并不认识,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坐下坐下,满上满上,不及款叙,开造!呱叽山响,酒声吱吱。虽然说现代人的保健意识强了,可是身临其境,无法自拔。便自我安慰说,没事儿,就一顿。

    ⑨吃足了,便起身先撤了。这一撤,屋子里的后来者顿时解放般地宽松起来。来到屋外,见院子里人来人往,零下三十摄氏度严寒下,竟有穿短袖的小伙子大摇大摆地去院角处的厕所方便。但车子往外出就困难了,后来的车子已把我们堵在里面。于是,两个只穿着单衬衫的小伙子开始指挥调度。我不禁感慨起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国家啊!

    ⑩临走时,杀猪人家让我们捎上一个亲属家的小孩。行驶的车上,我问他,小朋友,你怎么走了哇?他说,我以为有意思,其实没意思。然后他又问我,叔,你认为有意思吗?我说,太有意思了。他说,哦。

(选自《2013中国微型小说年选》,有删改)

(1)、概括“我”认为“太有意思”的内容。

(2)、简要分析第二段在文中的作用。

(3)、有人认为题目改作“杀猪菜”更恰当,你怎么看?为什么?

(4)、简述结尾处设置“与小孩对话”这一情节的妙处。

(5)、论者多以“新奇”评价阿成的语言,从文中选择至少一处语句作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鉴赏家

汪曾祺

    全县第一个大画家是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

    叶三是个卖果子的。他专给大宅门送果子。到了什么节令送什么果子都是一定的。他的果子不用挑,个个都是好的。他的果子都是原装。四乡八镇,哪个园子里,什么人家,有一棵出名的好果树,他都知道,而且和园主打了多年交道,熟得像亲家一样了……立春前后,卖青萝卜。“棒打萝卜”,摔在地下就裂开了。杏子、桃子下来时卖鸡蛋大的香白杏,白得一团雪,只嘴儿以下有一根红线的“一线红”蜜桃。再下来是樱桃,红的像珊瑚,白的像玛瑙。端午前后,枇杷。夏天卖瓜。七八月卖河鲜:鲜菱、鸡头、莲蓬、花下藕。卖马牙枣、卖葡萄。重阳近了,卖梨:河间府的鸭梨、莱阳的半斤酥,还有一种叫做“黄金坠儿”的香气扑人个儿不大的甜梨。菊花开过了,卖金橘,卖蒂部起脐子的福州蜜橘。入冬以后,卖栗子、卖山药(粗如小儿臂)、卖百合(大如拳)、卖碧绿生鲜的檀香橄榄。他还卖佛手、香橼。人家买去,配架装盘,书斋清供,闻香观赏。

    不少深居简出的人,是看到叶三送来的果子,才想起现在是什么节令了的。

    叶三五十岁整生日,老大老二都提出爹不要走宅门卖果子了,他们养得起他。

    叶三有点生气了:“嫌我给你们丢人?我给这些人家送惯了果子。就为了季四太爷一个人,我也得卖果子。”

    季四太爷即季陶民。他大排行是老四,城里人都称之为四太爷。

    叶三真是为了季陶民一个人卖果子的。他给别人家送果子是为了挣钱,他给季陶民送果子是为了爱他的画。

    季陶民有一个脾气,画一张画要喝二斤花雕,吃斤半水果。

    叶三搜罗到最好的水果,总是首先给季陶民送去。

    季陶民每天一起来就走进他的小书房——画室。叶三不须通报,一来就是半天。季陶民画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很入神地看,专心致意,连大气都不出。有时看到精彩处,就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甚至小声地惊呼起来。凡是叶三吸气、惊呼的地方,也正是季陶民的得意之笔。季陶民从不当众作画,他画画有时是把书房门锁起来的。对叶三可例外,他很愿意有这样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他认为叶三真懂,不是假充内行,也不是谀媚。

    季陶民最讨厌听人谈画。他很少到亲戚家应酬。实在不得不去的,他也是到一到,喝半盏茶就道别。因为席间必有一些假名士高谈阔论。但是他对叶三另眼相看。

    叶三只是从心里喜欢画,他从不瞎评论。季陶民画完了画,钉在壁上,自己负手远看。有时会问叶三:“好不好?”

    叶三大都能一句话说出好在何处。

    季陶民画了一幅紫藤,问叶三。

    叶三说:“紫藤里有风。”

    “唔!你怎么知道?”

    “花是乱的。”

    “对极了!

    季陶民提笔题了两句词:“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

    季陶民最爱画荷花。有一天,叶三送了一大把莲蓬来,季陶民一高兴,画了一幅墨荷,好些莲蓬。画完了,问叶三:“如何?”

    叶三说:“四太爷,你这画不对。”

    “不对?”

    “‘红花莲子白花藕’。你画的是白荷花,莲蓬却这样大,莲子饱,墨色也深,这是红荷花的莲子。”

    “是吗?我头一回听见!”

    季陶民于是展开一张八尺生宣,画了一张红莲花,题了一首诗:红花莲子白花藕,果贩叶三是我师。惭愧画家少见识,为君破例著胭脂。

    季陶民送了叶三很多画,都是题了上款的。有时季陶民给叶三画了画,说:“这张不题上款吧,你可以拿去卖钱,——有上款不好卖。”叶三说:“题不题上款都行。不过您的画我一张也不卖!”

    十多年过去了。季陶民死了。叶三已经不卖果子,但是他四季八节,还四处寻觅鲜果,到季陶民坟上供一供。

    季陶民死后,他的画价大增。大家知道叶三手里有很多季陶民的画,都是精品。很多人想买叶三的藏画。叶三说:“不卖。”

    有一天有一个外地人来拜望叶三,因为是远道来的,叶三只得把画拿出来。客人非常虔诚,要了清水洗了手,焚了一炷香,还先对画轴拜了三拜,然后才展开。他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赞叹:“喔!喔!真好!真是神品!”

    客人要买这些画,要多少钱都行。

    叶三说:“不卖。”

    客人只好怅然而去。

    叶三死了。他的儿子遵照父亲的遗嘱,把季陶民的画和父亲一起装进棺材里,埋了。

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深情

徐建英

    我出生的鄂南地区,山高林密,各类野兽世代扎驻在深山之中,紧挨山边的庄稼跟着常遭罪,各村成立的护农小组中,父亲年轻时候就是其中的一位铳手。《枪支管理法》实施后,父亲的那杆双管猎枪被公安机关列入收缴之列,到父亲重新持证换上单管猎枪时,山下的庄稼人开始一茬茬往城里卷,山上的野兽下山无食可觅,也很少再来作孽,而父亲此时的年岁也大了。

    庄稼少后,荒地多了,从前热闹的围猎随着护农小组成员一样相继老去。父亲平日里侍弄完屋檐外廊墙角的几丘菜地,余下来的时间,还是喜欢一个人柱着那支老式的单管猎枪上山转悠。只是年岁大后,从前健步杠在肩上的猎枪,如今经被他柱在脚下,成了一支看起来很滑稽的拐棍。而他总是习惯说:“转转吧,习惯了咱湖村的山,转转也好。”特别是雪落的冬季,父亲每隔两日,必定在清早进山一趟。

    就是这样的一个冬季,父亲遇上了那个人

    那个人,父亲时常在我们湖村周边碰到。笼着雾罩泊着小筏的湖边,袅袅升腾着炊烟的早晨,更多的时候,父亲会在密匝匝被夕阳涂得金灿灿的林子里遇到他,那些橡树,槲树,青杉,松柏什么的,平日里庄户人家司空见惯的树们,在那个人眼里像似镀过金的宝贝。有时他弓着腰,有时会曲膝半蹲着地,伴随着那个人手中的玩意儿“咔嚓”“咔嚓”的灯光闪过,有时还会哗啦啦一下跪在地下,样子庄严肃穆,像似要完成一件很重要的庆礼。再看那个人时,父亲就常常忍不着多瞅几眼,更多时会瞅他背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

    那年冬季的雪很大,母亲的阻止没能如愿,反而加速了父亲进山的频率——隔日一趟转成了一日一趟。

    那天一大早父亲又柱他那杆老猎枪,鬼鬼祟祟地瞒着母亲从菜窖里拎出一条棉布小袋,踏着积雪穿过村口,走上了村后被雪落镶白过的南拢凹。那被大雪厚厚覆盖的山路上,一行脚印直向镶白的树林子,一股啸冷的雪风在父亲错愕的神情里吹动树条子上缀满的冰挂。

    顺着那行脚印,父亲很意外地在南拢凹岔路上碰到了那个人。他立在路边,像似在等着什么,背裹里封得严严实实的洋玩意儿缀上了一层薄雪。迎着父亲错愕的目光,他对着父亲笑笑算是招呼,然后跟在父亲身后,也上了山。

    父亲柱着猎枪的步子在前方停了下来,他紧了紧手中的棉布袋子,看着同时停下来的那个人,折返身向另一座山头走去。那个人在原地仅停了一下,也折转身子跟向父亲身后。

    父亲再次停下来,看着那个人,柱着的猎枪在雪地上不满地跺了跺,一动不动地立在雪地上望向那个人。那个人在父亲的目视下,后退了几步,复又走上前,父亲的猎枪再次在雪地上跺了跺,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个人停在原地半响,才背着包一步一回地绕向另一个山头。父亲站在雪地中,直见那个人在林子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时,才折转身向南拢凹的深山走去。

    父亲在响午时柱着猎枪空着手走进家门,棉布袋中装着几粒不知名的树木坚果,他边拍打着肩上的残雪,边絮絮叨叨地唠着那个人的不是,唠那个人扰了他的好事。母亲见此很不满地在一旁接口:“就是没人惊扰你,你平素不也照样是空手回家的。”而父亲听罢,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对此,我们再一次把父亲所有的举动归辔于他老小孩的心理在作梗。

    这件事不久我返城找到了新的工作,应新同事约,我陪他参加一个摄影大赛的颁奖会。

    在获奖作品展厅中的一角,一幅叫《深情》作品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雪地里半蹲半跪着一位老人,老人的模样慈眉善眼,在他的手伸前的地方,是一只灰色的野兔,看到老人,灰兔眼神像极了委曲的孩子,挣扎着向老人身边挪近,一旁的雪地上,一只棉布小口袋散在雪地上,几只鲜红的萝卜露出袋口在雪地中格外醒目。远处一棵枫树,被积雪压弯的树桠下,隐隐有支陈旧的单管猎枪在雪风中飘。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等待录取通知的那个夏天

胡炎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夏天。

    我的高考成绩很不理想,仅高出本科录取线3分。如果幸运垂青我,我会走进大学的校门,而一旦稍有闪失,我就会名落孙山。

    我的忐忑在逼人的暑热里不断发酵、膨胀,我开始失眠。接着,我的饭量迅速减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久,我就瘦得皮包骨头了。

    父亲常年在外,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陪爸爸到乡下转转吧。”父亲说。

    我不大情愿,但又不愿让父亲失望。

    我们骑着车,穿过郊区,一直到了县城。

    父亲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总骑在我前面。后来,我们到了一条河边。说是河,水却枯了,裸露的河床是一片开阔的沙滩。对岸一片树林,蓊蓊郁郁的。父亲说:“咱们到那儿乘凉。”沙子被日头烤得炭一样烫,脚刚踏上去,就被烧得跳起来。

    我唏嘘着,下意识地调转车头。父亲说:“都大男子汉了,还那么娇气?”说着,顾自在前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虽吃力,却沉稳。我无奈,只得跟随。脚上的感觉渐渐只剩下了热,后来,连热也没有了,只有麻木。半个小时后,父亲上了岸,我还有段距离。我不能不钦佩父亲。父亲向我招手,给我加油。我也上岸了,一霎间,我有点儿想哭。

    树林里的确是个好地方,荫凉很厚,而且有风,把疲惫一点点地舔了去。坐下来扳起双脚,才知父亲和我都有了轻微的灼伤。父亲说这算个什么呀,他小时候天天就这样光脚跑,一点儿事没有。但是父亲还是从附近掐了一些草,揉碎了,敷在我的脚上。过了会儿,父亲变戏法似的从沙子里扒出一个花生来。这是农民收割遗留下的。父亲说这么大的沙滩,再翻找一遍至少能装满一个麻袋。父亲剥开花生,露出粉白的仁,递给我。我放进嘴里,轻轻一嚼,由于沙子的烘烤,竟格外的香甜。

    我们拣了截树枝,不停地在沙土里翻拣着,果真找到了不少花生,品尝了一顿天然的美味。

    父亲说:“现在感觉怎样?”

    我笑了笑。我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笑了。

    父亲说:“再难的事,一咬牙,也就挺过来了。”

    休息了一阵后,父亲还未尽兴。我们骑上车,又启程了。

    这次,我们进了一片农民收摘后的果林。父亲说:“这树上肯定还有果子,你能给爸爸摘一个解解渴吗?”我点点头,很快发现了一个果子,但长得很高。我不怕,脱下鞋子爬树。爬到了粗大的树杈上,再爬,树枝越来越细,心里越来越虚。我不能再爬了,但我多想把果子摘下来。这时,父亲在下边叫我:“下来吃果子。”我循声望去,父亲的手里竟托着好几个果子!我爬下树,心灰又自惭。父亲拍拍我的头:“长果子的树不止一棵啊,总有适合你摘的。人活着,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默然无语。

    第二天,父亲走了,我的心情却好了一些。我开始冷静地想一些事情,比如落榜后该怎么走,比如理想的院校未录取该怎么办。我有了思路,心中渐渐踏实了。

    一段日子后,父亲又回来了。父亲拎着网,说:“咱们去河里捉鱼吧。”父亲过去捉鱼捉得上瘾,只是这些年调往异地,少有闲暇,很少下河了。

    我们沿着过去经常捉鱼的河岸走着。该下网了,可父亲不下。父亲说:“走,往上游走。”这是我极熟悉的一条河,却又是我极陌生的一条河。人工的防护堤没了,花坛和草坪没了,代之以古朴的桑树、老槐,一人高的藤草,和愈来愈分不清路的小径。一股沟汊,两股沟汊……蜿蜒着,交汇起来。水清得像空气一样透明,螃蟹在临水的洞口和水中的石块上悠然地爬行……

    我有些沉醉了。

    父亲说:“多走几里路,不一样了吧?”

    我使劲点点头。

    忽然,父亲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来,意外的惊喜让我一下子手足无措:我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幸运之神站在了我这边!

    父亲说:“祝贺你,孩子!以后,还要走得再远一些,像这河,追求无止境啊。”

(选自长江文艺出版社《中国微型小说精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勘书的祖父

毕淑敏

    朋友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

    他祖父小的时候,很聪明,也很有毅力,学业有成。一天,曾祖父拿出一个古匣,对他说“我有一件心事,终生未了。我得到它们的时候,一生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不够我把它做完。现在,我交给你的是一件半成品,不如让你从头开始”。

    原委是这样:早年间,江南有一家富豪,家有两册古时传下的医书,集无数医家心血之大成,为杏林一绝。富豪视若珍宝,秘不传人。后来,富豪出门遇险,一位壮士救了他的性命。富豪感恩不尽,欲以斗载的金银相谢。壮士说:“财宝再多,再贵重,也是有价的。我救了你,你的命无价。我想要你的医书,救普天下人的性命。”富豪想了半天,说:“我可以将医书借给你三天,但是三日后的正午,你必得完璧归赵。”壮士得了书后,请来乡下的诸位学子,连夜赶抄医书。时间紧迫,荧荧灯火下,抄书人依样画葫芦地描了下来,总算在规定时间之内抄完了。壮士长出一口气,心想从此以后,便可以用这本医学宝典造福于天下黎民了。谁知,抄好的医书拿给医家一看,才知竟是不能用的。这种在匆忙之中由外行人抄下的医方,讹脱衍倒之处甚多,且错得离奇,漏得古怪,谁敢用它在病人身上做试验呢?壮士又急急赶回富豪家,再请富豪借医书一用。当他到达目的地时,迎接他的是冲天火光。富豪家因遭雷击燃起天火,藏书楼内所有的典籍已化为灰烬。从此,这两册抄录的医书就像鸡肋,一代代流传了下来。没有人敢用上面的方剂,也没有人舍得丢弃它。书的纸张黄脆了,布面断裂了,后人就又精心地誊抄一遍。因为字句的文理不通,每一个抄写的人都依照自己的理解,将它订正改动一番,闹得愈加面目全非。

    曾祖的话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看着祖父。

    祖父说:“您手里拿的就是这两册书吗?”

    曾祖父说:“正是”。

    祖父说:“您是要我把它们勘出来?”曾祖父说:“我希望你能穷毕生的精力,让它死而复生。但你只说对了一半,不是它们,是它。你这一辈子,是无法同时改正两本书的。现在,你就从中挑一本吧。”

    祖父看着两本一模一样的宝蓝色布面古籍,随意吧。它们难度相同,济世救人的功用也是一样的。

    祖父随手点了上面的那一部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一个动作,就把自己的一生,同一方未知的领域,紧紧地粘在一起了。

    祖父没有辜负曾祖父的期望,皓首穷经,用了整整半个世纪的时间,将甲书所有的错漏之处更正一新。册页上临摹不清的药材图谱,他亲自到深山老林一一核查;无法判定成分正误的方剂,他采集百草熬药炼成汤,以身试药;为了一句不知出处的引言,他查阅无数典籍……凡是书中涉及的知识,祖父都用全部心血一一验证,直至确凿无疑。到了祖父垂垂老矣的时候,他终于将那册古书中的谬误全部订正完了。

    人们欢呼雀跃,毕竟从此这本伟大的济世良方,可以造福无数百姓了。

    但是,敬佩之情只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远方出土了一座古墓,里面埋藏了许多保存完好的古简,其中正有甲书的原件。人们迫不及待地将祖父校勘过的甲书和原件相比较,结果是那样令人震惊。祖父校勘过的甲书,同古简完全吻合。

    祖父用毕生的精力,创造了一个奇迹。但这个奇迹,又在瞬忽之间,烟消灰灭。古书已经出土,正本清源,祖父的一切努力,都化为劳而无功的泡沫。人们只记得古书,没有人再忆起祖父和他苦苦寻觅的一生。讲到这里,朋友久久地沉默着。

    “古墓里出土了乙医书的真书吗?”我问。“没有”朋友答。我深深地叹息说:“如果你的祖父在当初选择的那一瞬间,挑选了乙书,结果也许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朋友说:“我问过祖父这个问题。祖父说:‘对我来讲,甲书、乙书是一样的。我用一生的时间,说明了一个道理。’”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有志者(节选)

茅盾

    睁开眼来,两片嘴唇轻轻一松,就有一个烟圈儿从他嘴边腾起,摇摇摆摆去了一段路,然后停住,好像不知道上前好呢转弯好,得站住了转一转念头,这当儿,那圈子一点一点扩大,那烟色也一点一点变淡起来,大到不能再大,淡到不能再淡,烟圈子也就没有。

    他有点失望。这当儿,他夫人的脚步声从房门外来了,决不会错。老是像拖着鞋皮——拖噜拖噜。他一听见就会头痛。他会立刻想象到自己的脑髓摊平了成为地板,而他夫人的鞋底——拖过!而且,他好像已经是地板了,他看得见夫人鞋底粘着的煤屑、鱼鳞、青菜梗。他两手捧住了脑袋,睁圆着一对恨极了的眼睛。

    “又是我打搅你了。”夫人是一目了然的,“可是,你看,阿大撒了我一身尿,不换件衣服怎么成?”

    他苦笑。夫人进来总是有理由的。然而,他讨厌他夫人屡屡进来,也是有理由的:他不趁这暑假的期间写成一篇“创作”,难道等开了学一星期二十小时的课,百来本作文簿那时倒写得成么?难道因为阿大会撒尿,夫人要换衣,他就活生生“牺牲”了稳可以到手的“创作家”的头衔么?不成的!那怎么对得起他自己呢!——他的“人生经验”,他的“天才”,他的五年来朝思暮想的一鸣惊人的大抱负大计划!五年前他毕业的当儿,不是早已在师长和同学面前——简直是在全世界面前,宣言他要精心结构“创”一部“作”么?已经蹉跎了五年了呀!不成的!那个——简直不成话!

    他无可奈何地往床上一躺,叹口气,喃喃地说:“哎,总得有个书房——书房;没有书房,产生不出——哎,伟大的——”

    他没有说完全,就觉得喉咙头梗住了。阿大要撒尿,夫人要换衣服,当真比他的“事业” 还重要么?笑话!

    过了几天,他居然独个人住到庙里去了。

    第一天是要布置出一个适宜于“创作”的书房来,一眨眼便已经天暗。自觉得“灵感”还没来,就上床睡觉。他有梦。当然是“创作”成功的梦。他从梦中笑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把小指头放到嘴里轻轻咬一下。不错,他感觉得痛,他不是在梦中。“品一会儿茗提提神是好的,”然而因为茶,他就联想到咖啡。对了,咖啡是不可少的。不是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全仗了二万几千杯咖啡?

    “怎么从前就忘记了呢!天大的损失!不然,我的杰作早已产生了,何待今日!”

    夫人将他指定要的黑咖啡买好寄了来时,已经是他在庙里的第四个黄昏。三天来他原稿纸撕掉过十几张,但是摊在书桌上的原稿纸依然只标着一个大大的“一”字。这怪得他么!夫人还没把黑咖啡寄来呢!这个责任自然是夫人负的!

    然而现在黑咖啡终于寄到了,他的脑细胞又立刻下了全部紧急动员令。那一晚,他开了第一次的夜工。

    似乎黑咖啡当真有点魔力的。他坐在原稿纸前面不到十分钟,便觉得文思汹涌,仿佛那未来的“杰作”的全部结构蓦地耸现在他脑子里;“哈,原来早已成熟了在那里!”——他夹忙中还能自己评赞了一句。他像大将出阵似的捋起袖子,提起笔来,就准备把那“原来早已成熟了的”移到纸上去。他奋笔写了一行。核桃大的字!然而脑袋里“早已成熟了的”东西忽然逃走!

    于是他不能不捧着脑袋了,不能不搁笔了。约莫又是十分钟。他脑子里的“杰作”的形体渐渐又显形。他眼睛里闪着光芒,再奋起他的自来水笔,又是核桃大的字,然而,不到半行,猛可地腿上来了一锥,他反射作用地拍的一下,半手掌的红血!就在这当儿,脑子里的东西就又逃走。现在他觉到占有这书房的,不是他而是蚊子。无数的蚊子,呐喊着向他进攻。他轻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看看原稿纸,还是第一张,十来行核桃大的字;看看地上,香烟屁股像窗外天空的星!

    很委屈地躺在床上的时候,十分可惜那第一杯黑咖啡召来的第一次“灵感”没有全数留住。“怪不得人家说汉字应当废除呢!要不是为的笔画太多,耽搁了工夫,我那第一次的想像岂不是全可以移在纸上么?——至少是大部!”

    “听说西洋的大文章,从来不作兴自己动笔的;他们有女打字。他们拿着咖啡杯,一面想,一面口说,女打字就嚓嚓地打在纸上。那自然灵感逃不走!”他一面搔着腿上背上的蚊虫疤,一面这么想着,觉得有点悲哀了。

    他诅咒又诅咒,终于在诅咒中睡去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提  琴

阿城

    老侯是手艺人。老侯原来在乡下学木匠,开始的时候锛檩锛椽子。

    锛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活儿。站在原木上,用锛像用镐,一下一下把木头锛出形来,弄不好就锛到自己的脚上。老侯一次也没有锛到自己脚上。

    老侯对没有锛伤自己很得意,说,师傅瞧我还行,就让我煞大锯。

    煞大锯其实是很不容易的活儿,先将原木架起来,一个人在上,一个人在下,一上一下地拉一张大锯。大锯有齿的一边是弧形的,锯齿有大拇指大。干别的活可以喊号子,煞大锯却只能咬着牙,一声不吭,锯完才算。

    老侯的腰力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后来老侯学细木工,手下稳,别人都很佩服,其实老侯靠的是腰。

    老侯学了细木工,有的时候别人会求他干一些很奇怪的活儿。老侯记得有人拿来过一只不太大的架子,料子是黄花梨,缺了一个小枨,老侯琢磨着给配上了。

    人家来取活的时候,老侯问,这是个什么?来人说,不知道。老侯心里说,我才不信不知道呢。

    不过老侯到底也不知道那个架子是干什么的,这件事一直是老侯的一块心病。

    老侯的家在河北,早年间地方上有许多教堂,教堂办学校,学校上音乐课,用木风琴,弹起来呜呜的很好听。老侯常常要修这木风琴。修好了,神父坐下来弹,老侯就站在旁边听。

    有一次神父弹着弹着,忽然说,侯木匠,你会不会修另外一种琴?老侯问,什么琴?神父说,提琴。老侯不知道,嘴上说试试吧。神父就把提琴拿来让老侯试试,是把意大利琴。

    老侯把琴拿回家琢磨了很久。粗看这把琴很复杂,到处都是弧,没有直的地方。看久了,道理却简单,就是一个有窟窿的木盒。明白了道理,老侯就做了许多模具,蒸了鱼膘胶,把提琴重新粘起来。神父看到修好的琴,很惊奇。神父于是介绍老侯到北京去,因为教会的关系,老侯就常修些教堂的精细什物,四城的人都叫老侯洋木匠。

    老侯因为修过洋乐器,所以渐渐有人来找老侯修各种乐器,老侯都能对付。北京解放了,老侯就做了乐器厂的师傅,专门修洋乐器。

    一天有个干部模样的人拿来一把提琴,请老侯修。老侯一眼就认出是神父那把提琴,老侯没有吭声。老侯知道,跟教会沾关系,是麻烦。因为是修过的东西。所以做起来很快。干部来取琴的时候,老侯忍不住说,您的这琴是把好琴。干部说,不是我的,是单位上的。老侯说,就是不太爱惜,公家的东西,好好保存着吧。是把好琴。

    一九六六年夏天,到处抄家砸东西,老侯忽然想起那把琴。厂里不开工,老侯凭记忆寻到那个单位去。

    老侯在这个单位里东瞧瞧,西看看。单位里人来人往,大字报贴得到处都是,到处都是加了碱的面浆糊味儿。老侯后来笑自己,这是干吗呢?人家单位的东西,自己找个什么呢?怎么找得到呢?于是就往外走。

    可巧就让老侯瞧见了那把琴。琴面板已经没有了,所以像一把勺子,一个戴红袖箍的人也正拿它当勺盛着浆糊刷大字报。

    老侯就站在那里看那个人刷大字报。那人刷完了,换了一个地方接着刷,老侯就一直跟着,好像一个关心国家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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