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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淮北市第一中学2015-2016学年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第9车厢

【俄罗斯】米哈依尔·扎多尔诺夫

    我要坐15次列车从里加去列宁格勒。我买的是第2车厢的票。我走近列车一看,前三节车厢根本就没有!最后,买了前三节车厢票的旅客一半被安排到了其他车厢,一半换了下一趟列车,大家一腔怒气地到了列宁格勒。

    回到莫斯科后,余怒未消的我在《文学报》上发表了一篇讽刺小品。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位基辅读者的来信。信中说:“您的遭遇与我何妻子上次坐火车的遭遇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请您来一趟,肯定不会让您白跑的。”我正好有事去基辅出差,就在一个傍晚去拜访了写信人。他果然真的没让我白跑一趟。“

如果说我坐的那次列车是没有前三节车厢的话,而这位读者在基辅坐的那次列车竟然挂了两节第9车厢。买了第9车厢票的乘客当然都坐进了前一节第9车厢,因为所有的正常人从小就知道,第8车厢后就是第9车厢,谁会想到第9车厢后还是第9车厢呢?

    列车开动后,后一节第9车厢的乘务员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厢,莫名其妙,于是去找了列车长:“我的车厢里一个乘客也没有!”可列车长说:“肯定是售票处又弄错了!”列车长说完,马上就通知了下一站卖第9车厢票。

    列车在下一站停3分钟。买第9车厢票的人也都是一些思维正常的人,车一停稳,大家就顺序跑到前一节第9车厢门口排队上车。乘务员看着这么多乘客,惊慌失措的挡在车门口说:“我这儿只有两个空铺,去找列车长吧,在第1车厢,让他把大家都安排到其他车厢去,跑快点,要不车就开了!”愤怒的乘客们拎着大包小包你追我赶的朝第1车厢跑去。列车长看着这么多远远跑来的乘客一头雾水:“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乘客们说:“从第9车厢来的……”“那个车厢早就满了……”列车长此刻没时间研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需要马上把这些乘客安排好。一阵忙碌之后,乘客们终于安顿好了,他松了一口气发出了发车命令。

    这时,后一节第9车厢的乘务员又来了,还是说:“我的车厢里一个乘客也没有。”“怎么可能呢?”这次列车长认为这个乘务员肯定疯了。于是,列车长决定和这个乘务员一起去车厢里看看,这才发现原来这趟列车有两节第9车厢。列车长现在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回到自己的包厢通知了下一站:“摘掉第9车厢!”

    当时已是深夜,负责摘车厢的人也是正常人。他们数到前一节第9车厢,就把它摘了下来,拖到了备用道上,然后重新组装好列车就通知了列车长。列车长再一次松了口气后发出了发车命令,然后回自己包厢睡觉。可后来后一节第9号车厢的乘务员又找来了:“我的车厢里还是一个乘客也没有。”

    我不知道这次事故后列车长是不是疯了。但给我讲故事的这个人当时和他妻子就在前一节第9车厢里。深夜,他起来吸烟。他边吸着烟边想:“列车怎么听这么长时间呀?”随后他往窗外望了一眼,这才发现前面后面的车厢都没了踪影。就更别说车头了。四周是一片大草原,光秃秃的,一轮圆月冷冷照在停着第9车厢的备用道上。他急忙叫醒了所有的乘客,大家连外衣都没穿就从铺位上跳了下来,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现在是在哪儿。

    听他讲到这儿,我忍不住哈哈地笑出了声来。结果讲故事的人火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我们第9车厢的这些乘客原本是打算去保加利亚旅游的!”

(本文有修改)

(1)、小说开篇写了“我”的一次乘车经历,有什么作用?

(2)、故事的主体部分采用第几人称叙述?有什么效果?

(3)、赏析画线部分的景物描写。

(4)、第9车厢的故事带给你哪些思考?请结合作品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渐渐消散的炊烟

    老了。这是老木最近的发现。

    慢慢地,就没了热度,还怕冷,把云彩当衣服裹在身上。还没了力气,直往西山里坠。老木挤巴几下眼睛,定定神,继续往山凹里望。

    记得还是放牛娃的时候,也喜欢坐在这块大石头上,往山凹里望。那片竹林里,是二蛋、毛哥和三顺的家。那长有一大团雪白梨花的梨树后面,是瞎眼奶奶家,眼睛虽瞎着,却灵醒得很,还没靠近梨树呢,就戳着棍子叫骂开了,龟孙子,又磨牙了吗。但真到梨子大了熟了,每家每户的娃,人手一个是棍打不动的。那是小琴的家,她的笑声最好听。那是黑妹家的两间茅草屋,她家最穷,她也最不讨人喜欢。

    老木闭着眼都能指出各家的位置。小时候,老木还和伙伴玩过这样的游戏,就是根据各家屋顶上冒出来的炊烟,猜各家在烧什么好吃的东西。老木是赢得最多的,也正是这一点,让伙伴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木笑了,露出豁了牙的嘴。其实那算不上什么秘密的。那时候,没有哪家有大鱼大肉吃,除了玉米、南瓜和山芋,就是想吃也吃不上。谁家种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种得多,哪天又收获了什么,在村子里窜上窜下的老木能不知道吗?鼻子长,才是老木的神通。

    可如今不行了,那些像树林一样密的炊烟呢?怎么就不见了?二蛋的儿子是包工头,在城里买了房子,把二蛋老两口给接走了;黑妹考上了大学,据说当了官,早就把家给搬到了省城;瞎眼奶奶的儿子媳妇和孙子孙媳妇都在外打工,那一树梨子早就没人管了;三顺家的小子是最迟去打工的,据说也混得不错,一家人都带出去不说,连山场和田地都不要了。

    一个个乡里乡亲,都只剩下印象了,而且越来越模糊。每次走过已经不再有人居住的老宅,老木都会站上半天,总感觉门会突然打开,会有人笑嘻嘻地走出来,叫老木进去坐坐,喝口水,唠上一时半会。可除了一刻不离跟随自己的阿黄,什么也没有。总是阿黄的几声叫,把老木给唤醒,滞重的脚步才继续缓慢挪动。

    汪,汪,汪。阿黄在叫了,有气无力的,就在身边。以前的阿黄可不是这样。记得儿子媳妇才出门那会,有老伴陪着,倒没感觉什么。地种着,田耕着,孙儿孙女带着,照样其乐融融,只是多受些累,但老木心里踏实。一场病,把老伴给送到了山上,再也不回来了。儿子媳妇要老木一起出门,说一家人在一起放心,可老木不愿意。

    老木舍不下那几间土屋,只有在那屋里,身心才舒坦;舍不下田地里用汗水浸泡的庄稼,那也是儿女呀,是自己的根;舍不下屋对面山上孤零零的老伴,谁去给她清除坟头上的杂草。

    阿黄是老伴走后的第三天头上出现的。瘦得皮包骨头,一身的瘌子,是老木治好了它的病,然后收养了它,从此形影不离。老木到哪,阿黄一准到哪,听到阿黄的叫声,老木才踏实。可阿黄的皮也塌拉下来了,越发灰暗,声音早没了洪亮,以前一叫就是高亢的连声,现在成了短促沉闷的一下一下了。

    柿子树后面,有炊烟升起来了,若隐若现,淡淡的白。老木来劲了,仔细地瞅。老木站起身来,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一家。老木成木桩了,好半天才跌坐回冰冷的石头,那是李家的女儿在给她娘做“三七”,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

    想到李家嫂子的过世,老木又添了心事。全庄子的人都来了,还站不满一堂屋。最关键的,是没几个能做事的人。一个个佝腰驼背,稍微出点力,就动弹不了了。该走的程序省了大半,将就着才把人送上了山,抬棺的本家老二还闪了腰。

    等自己老了的时候,儿子媳妇又到哪张罗帮忙的人呢?听说城里都是火化,以前老木一听到火化就动气。人活一辈子吃苦受累也就罢了,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造孽呀。可现在老木不这样想了,人死了,还知道什么呢,能肥几棵庄稼也算是做了好事。烧就烧吧,总比没人料理要好。

    山凹里终于有炊烟袅袅地升起来了,甚至没有老木抽的烟锅里的烟浓厚,就那么稀稀落落着,不用风,转眼即逝。阿黄也沉默了,一双浑浊的老眼默默地望,老木也是,直到暮色像沉重的幕布,缓缓合拢……

(选自《天池小小说》2012年第9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药碾子

刘群华

    一个药碾子,是悬壶之人必须修炼的禅道。

    药碾子靠碾轮在碾槽里不断滚动而把中药碾成粉末,中间宽敞,两头收紧,像驮着岁月的小船,行走于悬壶的湍急河流。

    我的药碾子是师父送的,他见我性躁,嘱我多多碾药,能修养心性。如今铁铸的药碾子好几年没用了,蒙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它落魄的样子,我就觉得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它如被我抛弃的一个好友,在时光里颠沛流离。

    当年,我在师父的惠风医馆学艺。在城东一角,一条苍老偏僻的巷子里,有个粗糙的木门铺子,几根木柱支撑着,但厅堂宽阔,几个中药柜子泛着陈黄色漆的光亮,透出浓郁的中药芳香。药碾子搁在大堂一侧,默默看着络绎不绝的求诊者。

    我每天看药熬药,晚上听师父讲读《内经》。有时医馆很忙,师兄腾不出手,师父便喊我去碾药。初上手时,我面对沉重的药碾一片茫然,碾轮在我面前更显笨重难使。我甚至不会用双脚滚动轮子,只能用双手握住轮子柄,不断滚动。一天下来,一手血泡,有的还磨破了皮,出血了,痛得我钻心流泪。师父就点起一盏油灯,拿出一根缝衣针,针鼻子上穿条青棉线,沾上桐油在油灯上点燃,线就如一道火焰顺着缝衣针刺过我的血泡。血泡瘪了,师父说:“桐油祛风退火,很快会好。”

    如此历练再三,我慢慢掌握了窍门,终于能够稳妥而有效率地碾药了。我坐在木椅上双脚滚动着铁碾轮,咔嚓咔嚓地碾着干枯僵硬的中药,仿佛一曲重复的粗犷山歌,盘旋于青瓦白墙之间。中药被往返碾磨,然后过筛,细末另装,粗末再碾,直至药碾如泥。这种药泥大概有两种去处,一种混蜂蜜做中药丸子,一种和油脂做外敷膏药。中药丸子可大可小,小如绿豆即可,大如梧桐亦行。而外敷的膏药则深如夜色,青黛之中,还有几丝像桔黄的灯光,贴在患处,人温暖,心透亮。

    碾药是辛苦的活儿,夏天怕热,冬天怕冻。冬天碾药,屋里头必烧一膛红彤形的炭火,然后兀自滚动着碾轮,咔嚓咔嚓,孤独地响。碾药除了气候的冷暖,还有人的疲惫和单调,倘若在夏天,则难免不知不觉呼呼睡去。一日,天气闷热,门外的玉米叶被日头蒸卷了。我在屋里碾药,师父进来,看我汗流浃背,又一脸厌烦,说:“碾药累不?孤独不?”我的心思被师父洞察无余,只能尴尬地嘿嘿一笑。师父说:“碾药也有乐趣,要学会自寻快乐,可以边碾边读书。”

    他示范性地拿起一本药书,双脚滚动碾轮,在叮当叮当之声中翻阅起了一页页远古的方剂。我在旁看着,在师父的脚下,药碾子是一只驮着快乐的船,在碾槽里张帆,一路风雨而去。师父像一名得道的禅师,怡然地品味着窗外的阳光和书中的淡泊。

    “物在身之外,不居身之内,忘物而不思物。”这句话,师父总拿来教导我。他说:“你满脑子想着碾药,累从心来。”我起初不知其中意味,后来知道了,师父也老了。碾药碾出快乐,是一种高深的境界。

    在药碾子的陪伴下,我不断成长,也会治疗简单的风寒风热的外感了。一次,一个小儿被父母抱了进来,我号了下小儿的脉,在处方笺上准备写几味疏风散热的药。尚未落笔,师父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看患者,说:“小_____儿娇嫩,用药要轻灵,如羽毛一样。”便嘱咐我去药碾子上碾几味药,调油脂敷在小儿的脚板上。我认为这种方法太简单,无法体现一个医生丰富的专业知识。但师父说:“病之治,一味即可,不用二味,既节省了病人的费用,又减少了对身体的潜在伤害。你看那些古医书中,为什么有的方剂仅一二味,是药专而力足啊。”

    第二天,小儿的病好转了,药费只花了一个鸡蛋的钱。

    拜师后的第五年,我离开了惠风医馆。临行前,师父说:“中医之道,必尊中医之术。”他从后房搬出一个铁药碾送给我,说:“别小看一个药碾,其实是中药的一种工艺,马虎不得。”

    我出师后在另一座城的街上开了家医馆,虽然比师父的小,却五脏俱全。中药柜子,高高大大立在大堂中间;四方长桌放在左侧,上面摆着崭新的号脉垫子;师父赠我的铁碾子置于大堂的右侧,静静地睁着眼看我,看得我不敢怠慢任何一事。

    经营久了,患者日多,需要碾的药也越来越多,有些忙不过来。有患者推荐我用电动磨粉机,我便买了一台。这样,我把大堂的药碾子搬进了西厢房,它的位置被电动磨粉机无情代替了。

    每次我去师父的惠风医馆,看师父还在坚持用药碾子,累得腰酸背痛,便小声提醒:“买台电动磨粉机吧?”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绳子的故事

莫泊桑

    这是个赶集的日子。戈德维尔的集市广场上,人群和牲畜混在一起,黑压压一片。整个集市都带着牛栏、牛奶、牛粪、干草和汗臭的味道,散发着种田人所特有的那种难闻的人和牲畜的酸臭气。

    布雷奥戴村奥士高纳大爷正在向集市广场走来。突然他发现地下有一小段绳子,奥士高纳大爷具有诺曼底人的勤俭精神,他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那段细绳子。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冤家对头马具商马朗丹大爷在自家门口瞅着他,颇感丢脸。他立即将绳头藏进罩衫,接着又藏入裤子口袋,然后很快便消失在赶集的人群中去了。

    教堂敲响了午祷的钟声,集市的人群渐渐散去。朱尔丹掌柜的店堂里,坐满了顾客。突然,客店前面的大院里响起了一阵鼓声,传达通知的乡丁拉开嗓门背诵起来:“今天早晨,九、十点钟之间,有人在勃兹维尔大路上遗失黑皮夹子一只。内装法郎五百,单据若干。请拾到者立即交到乡政府,或者曼纳维尔村乌勒布雷克大爷家。送还者得酬金法郎二十。”

    午饭已经用毕,这时,宪兵大队长突然出现在店堂门口。他问道:“布雷奥戴村奥士高纳大爷在这儿吗?”坐在餐桌尽头的奥士高纳大爷回答说:“在。”于是宪兵大队长又说:“奥士高纳大爷,请跟我到乡政府走一趟。乡长有话要对您说。”

    乡长坐在扶手椅里等着他。“奥士高纳大爷,”他说,“有人看见您今早捡到了曼纳维尔村乌勒布雷克大爷遗失的皮夹子。马朗丹先生,马具商,他看见您捡到啦。”

    这时老人想起来了,明白了,气得满脸通红。“啊!这个乡巴佬!他看见我捡起的是这根绳子,您瞧!”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那一小段绳子。但是乡长摇摇脑袋,不肯相信。

    他和马朗丹先生当面对了质,后者再次一口咬定他是亲眼看见的。根据奥士高纳大爷的请求,大家抄了他的身,但什么也没抄着。最后,乡长不知如何处理,便叫他先回去,同时告诉奥士高纳大爷,他将报告检察院,并请求指示。

    消息传开了。老人一走出乡政府就有人围拢来问长问短,于是老人讲起绳子的故事来。他讲的,大家听了不信,一味地笑。他走着走着,凡是碰着的人都拦住他问,他也拦住熟人,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故事,把只只口袋都翻转来给大家看。他生气,着急,由于别人不相信他而恼火,痛苦,不知怎么办,总是向别人重复绳子的故事。

    第二天,午后一时左右,依莫维尔村的农民布列东大爷的长工马利于斯•博迈勒,把皮夹子和里面的钞票、单据一并送还给了曼纳维尔村的乌勒布雷克大爷。这位长工声称确是在路上捡着了皮夹子,但他不识字,所以就带回家去交给了东家。

    消息传到了四乡。奥士高纳大爷得到消息后立即四处游说,叙述起他那有了结局的故事来。他整天讲他的遭遇,在路上向过路的人讲,在酒馆里向喝酒的人讲,星期天在教堂门口讲。不相识的人,他也拦住讲给人家听。现在他心里坦然了,不过,他觉得有某种东西使他感到不自在。人家在听他讲故事时,脸上带着嘲弄的神气,看来人家并不信服。他好像觉得别人在他背后指指戳戳。

    下一个星期二,他纯粹出于讲自己遭遇的欲望,又到戈德维尔来赶集。他朝克里格多村的一位庄稼汉走过去。这位老农民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冲着他大声说:“老滑头,滚开!”然后扭转身就走。奥士高纳大爷目瞪口呆,越来越感到不安。他终于明白了,人家指责他是叫一个同伙,一个同谋,把皮夹子送回去的。

    他想抗议。满座的人都笑了起来,他午饭没能吃完便在一片嘲笑声中走了。他回到家里,又羞又恼。愤怒和羞耻使他痛苦到了极点。他遭到无端的怀疑,因而伤透了心。于是,他重新向人讲述自己的遭遇,故事每天都长出一点来,每天都加进些新的理由,更加有力的抗议,更加庄严的发誓。他的辩解越是复杂,理由越是多,人家越不相信他。

    他眼看着消瘦下去。将近年底时候,他卧病不起。年初,他含冤死去。临终昏迷时,他还在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一再说:“一根细绳……乡长先生,您瞧,绳子在这儿。”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走正门

王春迪

    ①老街有句俗语:夏府的地,贺府的房,海府的银子用斗量。贺家发迹早,起初,海爷还是个小油贩子时,贺家就已经钟鸣鼎食,门阔院深,人称“贺半街”了。

    ②然而,家有数座金山,不敌一个败子。后来,贺府家道中落,只能靠典当度日。一日,海爷路过贺府门前,看到有个不肖子孙正在卖一只枯瘦的看门狗,海爷不禁喟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昔日金玉满堂的贺府,如今只剩下一个金砖碧瓦做的空壳了。

    ③贺府后来卖给了海爷。因为地势高,地段好,海爷用它做起了油行的门面。贺府后院有个百步宽的天井,青砖铺就,四周景色幽静。还有几棵松柏,枝繁叶茂,傲然挺拔。如此花园,中间竟然立着贺家的祠堂,迁也迁不走,拆又不能拆,看着让人堵得慌。

    ④起初,每逢清明,贺家的子孙还三三两两地来祭祖。后来便不再有人来了。常有人跟海爷建议,这帮不肖子孙把老祖宗的家底都给败光了,也没脸来了,干脆把那个祠堂拆了吧。

    ⑤海爷却说,不可。

    ⑥后院鸽子多,鸽子屎常落得到处都是,海爷吩咐下人,隔些日子把贺家的祠堂打扫干净。到了清明,贺家没人来,海爷还让人烧香点烛,更新一些被老鼠啃坏的牌位。

    ⑦转眼几十个春秋,海爷已白发苍苍。一日,日过三竿,一阵锣鼓开道,老街的百姓跟水一样涌过去,随即,又像拍在岩石上一样分在两边。海爷隐约看到,一个八人抬的轿子在人群中似水浪般起伏。鸣锣十一响!这排场,唯京官才有!海爷微微闭着眼,低着头,垂着手,腰杆子挺直地跪在地上。身后的家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自言自语,求佛保佑,有的甚至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斜了。

    ⑧不一会儿,轿子停在了海爷府前,下来一个官人,下了轿,经过海爷时,像经过一个脚底下的石子儿,啥也没说,径直走进海爷的油行。身后,知府、知县以及各级官员都低着头鱼贯而入。街坊们瞧这架势,心想,生意人恩怨多,海爷得罪人了。

    ⑨海爷的几个儿子,嘴止不住地叨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呀。海爷静静地回过头,眼神一扫,大伙不敢言语了,同时腰杆子也挺了起来。

    ⑩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官人从油行里走了出来,到海爷跟前将海爷扶了起来。海爷觉得此人两手温软有力,微微抬头,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髯须飘逸,两肩圆厚,一副贵人之相。再看那官服,绣的是孔雀,顶戴蓝宝石花翎。未等海爷说话,官人便说,本官乃贺家后人,一别数十年,如今故地重游,旧迹难辨,唯有当年祠堂,托您照料,仿如昨日。本官不胜感激,刚才失礼,颇有得罪。说着,官人要弯腰拜谢,被海爷一把托住。海爷气定神闲地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荣幸之至。随后,两人有说有笑,一同走进了昔日的贺府。

    ⑪当日,老街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大伙都觉得,多亏海爷当初的仁义。倘若当初海爷一冲动把祠堂给拆了,保不准今儿个会出什么事情。

    ⑫一日,外面下着大雨,海爷闲来无事,把几个儿子儿媳妇叫到跟前喝茶,海爷若无其事地问他们,知道当初为啥我没拆贺家的祠堂吗?

    ⑬小儿媳鬼精,抢嘴说,是老爷您仁义。

    ⑭海爷笑笑,抿了一口茶,起身,眼睛望着窗外,好似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情景。海爷说,贺家人搬走后的头几年,贺家还有不少后人来祭祖,其他人来的时候,都跟老鼠似的钻进钻出,拜祭时,有的说说笑笑,有的哭得撕心裂肺,进进出出,都走侧门,怕遇到熟人。

    ⑮唯有一年轻女人,一手拎着篮子,一手领着一个孩子,清早最先来。娘儿俩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进来,进来后,先将祠堂里里外外擦洗一遍,然后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干净的蒲团,让孩子端端正正地跪拜。拜祭完,整理好衣裳,再昂首阔步地走出去。娘儿俩穿的都是粗布衣服,有的地方还带着点补丁,却十分干净。这样的穿着,从富丽堂皇的大门进出,难免会被众人指点议论,但那娘儿俩,始终抬头挺胸,遇到认识的街坊,还让孩子有礼有节地问好。

    ⑯海爷说,贺家有这样的娘儿俩,谁还敢拆他家的祠堂?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那天那个官人,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

    ⑰小儿媳没弄懂,嘀咕道,不就是没走侧门走正门吗?这有啥啊?

    ⑱海爷听罢,长叹一声,背着手,回屋去了。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父亲是个兵

邓一光

    1945年,东北的战争态势捉摸不定,苏军冲入关东军将大和民族的骄子碾成肉酱,大部分大中城市落入苏军之手,少部分为抗日联军占领,楚汉两界开始频繁易主,新的军事势力迅速地渗透东北。东北是什么?中国最大的重工基地,最大的产粮区和军事工业所在地。

    1945年11月,冀东八路军和国民党军火力接触,国共双方终于为争夺东北拉开了战争的帷幕。

    11月7日,我的父亲揣着十九旅代旅长兼山海关卫戍司令的委任状,带着几名参谋警卫星夜赶往山海关。在他们身后,相隔一天时间,父亲的老四十八团也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山海关。同时,国民党13军石觉的部队在美式道奇十轮卡车的运载下,已抵近山海关。

    裆里磨得皮开肉绽,半伏在马背上不断地摊开军用地图看,途中与国民党开展遭遇战,丢掉通讯参谋和警卫员,自己的左腿被子弹击……

    如果仅仅是上述这些小麻烦,父亲无论如何不会犯下他此生最大的一次错误。就在父亲星夜赶往山海关的时候,山海关的军事局势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我方山海关守军仅八千,面对全美式装备的三万国军,无异于以卵击石。守军请求避免正面作战,东北人民自治军总部同意放弃山海关,部队在11月14日开始不顾一切地往下撤。

    所有这一切父亲都不知道。

    父亲碰到第一支大逃亡的部队时简直惊呆了。父亲问:你们是哪支部队?营长喘着气抹一把汗说:十九旅四十六团×营的。父亲说:谁让你们撤下来的?营长说:还能是谁,当官的呗。父亲说:现在我命令你停止撤退,原地待命!营长说:你是谁?你凭什么命令我?营长说完,跳上马背,朝马屁股上猛抽一鞭,快步去追自己的队伍。父亲怒气冲天,钢发乍立,一把拽出警卫员胯下的盒子枪,对准营长的坐骑就是一枪。马应声倒下,把马背上的营长摔了个老王抢瓜,父亲吼道:让你的人立刻停下来!再走一步,我打烂你的头!

    父亲就这样在他的人生历程中走出了最致命的一步,在山海关战役后被指认为建制独立思想,受到行政撤职的处理,从此一蹶不振。实际上,父亲不久就知道了摆在他面前的严酷局势,并且拿到了总部同意放弃山海关的电报,他完全可以要参谋长通知部队按原撤退方案进行,然后调转马头,轻轻磕一下马肚子,轻松地离开那个造成他人生误区的是非之地。从我日后收集到的所有资料来看,就父亲个人的军人生涯而言,他所指挥的战斗胜多败少,他属于那种素质和运气都不差的军人。那么,究竟是什么动机使父亲放弃了这个机会,反而做出了坚守山海关的决定?

    11月15日上午,13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进攻山海关,总指挥是名将杜聿明。

    战斗进行得极其残酷。13军以整团的兵力实施强攻,潮起潮落,云卷云舒。那架式,极似一群去赴宴的饿鬼。

    守军则苦多了。没有太多的重武器,装备落后。战斗一开始就用上了全部兵力,八千男儿,各据一隅,顽强抵抗。美丽宁静的山海关被飞机炸弹、120毫米榴弹炮和82毫米坦克炮弹整整翻了一个个。

    入夜时,进攻停止了。父亲命令部队抓紧时间清点伤亡人数、清理弹药和抢修工事。父亲也许在这个时候还抱有一线幻想,他派出一个连的兵力下山去袭击13军的一个野炮阵地,企图扰乱敌方的阵脚。父亲没有等回那个派出去的连队,山脚下密集的枪声疏落之后,父亲知道,再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16日凌晨,旅指挥所几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父亲带着那个脸无血色的宣传员来往奔跑于各个阵地,父亲能够说的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死守阵地!”父亲实际上已经成为一名战斗员。

    事过半个世纪后,我已经知道了,就在父亲和他的八千兄弟顽强坚守山海关时,在他们身后不远的绥中守军已经开始撤退,绥中实际上已经变成一座空城。这一切,父亲并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只是死死守住他自己的阵地,用他军人的荣誉、信念和十九旅八千兄弟的血肉之躯。

    父亲拖着他那条肿亮的伤腿在战壕里移动。在每一个战死或战伤的战士面前停下来,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们。父亲浑身浸透了鲜血,阵地上,到处都是十九旅士兵安静的尸体。

    撤退的命令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送到父亲手中。四边的枪声此刻已稀落了,远处的山头用力支撑着一大片令人心怵的铁青色积雨云,天空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样子,部队这个时候正在抓紧空隙补充弹药、掩埋尸体。父亲从电文纸上抬起目光,看了看面前被打废了的山海关,良久,才沙哑着喉咙对身后的参谋长吐出两个字:“执行!”

    17日凌晨1时,山海关守军留下两千余具遗体,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撤离阵地。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猎狼

梁亚平

    猎人枪口对着一只花狼,三点一线,准备扣机。忽然听到呯一声枪响,又砰呯几声。

    听到枪声,花狼一下子窜进树林里去了。

    猎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侧耳细听,听到的还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张眼细看,看到的还是茂密的丛林与荆棘。过了很久,确定安全了,猎人才从地上爬起来,提起猎枪,拎着刚才打的兔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地上躺着一个人!猎人提高警惕,放慢脚步,双手握枪,手指扳着扳机,一步一步探着上前。粗布衣服,衣服上满是血迹,显然受伤了——难道是野狼游击队?猎人左手提枪,腾出右手,一探鼻息,人还没死!怎么办?猎人解开这人的扣,胸口上纹着狼头!猎人在周边找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放在嘴里,嚼烂,用手敷在伤口上,又在身上扯下一块破布,包扎伤口,血终于止住了。

    前几天,猎人救过一人,说他是野狼游击队的,叫陈虎,胸口上就纹着狼头。

    野狼游击队,在这一带活动频繁,经常在山下伏击敌人,敌人来了,就到山里,敌人多次搜索,都无功而返。

    不知什么时候,这人醒了,对猎人说:“是你救我的?

    猎人倒过一杯水,递过去。

    这人接过水,说:“谢谢。”

    “都是中国人,客气什么?

    沉默一会儿,猎人问:“你是野狼游击队?

    “是呀,你也知道野狼游击队?”

    “你们野狼游击队在这一带打鬼子,谁人不知。猪人说,“我还认识你们队里一个叫陈虎的呢。

    “他是我们队长,人称头狼——你怎么认识我们队长?”

    猎人说:“前几天,我在打猎,听到枪声,发现一个人被鬼子追赶,还受了伤,我开枪引开鬼子,带鬼子在在山林里捉速藏,甩开了,再来救这个人,后来才知道,他是野狼游击队的陈虎。”猎人咬着牙说:“两年前,孩子他娘遭鬼子杀害,我就自制了一把猎枪杀了两个鬼子,为孩子娘报了仇,就带着孩子躲到山里来了。”

    “鬼子太可恶了。”

    “如果不是孩子还小,要人照顾,我还想跟你们野狼游击队打鬼子呢。”

    谈话中,猎人了解到,这人在野狼游击队里,人称刀狼,猎人说:“子弹要赶快取出来,否则伤口会发炎。”

    刀狼说:“你来吧!我忍得住。”

    猎人取来一把小刀,把刀放到灶火上烘烧,又到门外找来消炎止血草药,放到碗里搞烂,再给刀狼一块毛巾,说:“咬住它。”

    子弹取出来了,猎人把草药敷在伤口上,包扎好,说:“安心在这里养伤。”

    刀狼在茅屋里住了下来。

    一天,刀狼说:“我伤口没事了,我要回去找队伍。”

    二天,刀狼又说:“我方向感差,虽然整天在大山里跑,还是认不得去石镇的路。”

    三天,猎人也不挽留,拿出一件上衣,说:“你的衣服穿了几个洞,你换上我这件吧,虽然破旧了,可已经补好。”

    四天,猎人又说:“这是你们队长的衣服,我给他补好了,你带回给他吧。”

    五天,猎人还包了几个准备做午餐的煎饼,说:“带上路上吃。”

    六天,猎人叫来10岁的儿子,咐:“你带叔叔去石镇”

    儿子在山林里生活了两年,大山就像自己家里一样熟悉

    “后会有期。”刀狼一抱拳,跟着孩子走了。

    山高林密,孩子带着刀狼,在没有路的山上左拐右拐,上山,下山,就来到一个小山坡上,孩子指着前面的大山说:“沿着山脚一直走,走出大山,就到石镇”说完就转身回家。

    突然一声枪响,刀狼应声而倒。

    猎人提着枪口还冒烟的猎枪走来,孩子问:“爹,干吗打死野狼游击队叔叔?

    猎人说:“他不是游击队叔叔,他是鬼子。”

    “鬼子?你怎么知道他是鬼子”

    “刚才他想杀你。”

    孩子一看,刀狼手上果然握着一把爹帮他取子弹的小刀。

    “爹,他胸口不是也纹着狼头吗?

    “狼头谁都可以纹上去的,你还记得前些天我救的那位叔叔吗?他的衣服破了,把我的给他穿,他不要,他说共产党的队伍,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个刀狼,他说大山里的路不熟悉,我就怀疑他不是野狼游击队。野狼游击队,就是依靠大山,与鬼子周旋,怎么可能认不得山路?我给衣服,是试探他,他穿了,我让他带衣服给队长,也是试探他,他也接了,他连队长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就更加可疑了。我给他煎饼,他也拿了,这更加证实我的判断。我让你带路,我远远跟着,如果他是鬼子,一定在认得路之后,对你下手,果然,你一转身,他就拔刀。”

    猎人踹一脚鬼子的尸体,狠狠地说:“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的狼,老子救了你,你还要杀我孩子。

(选自《小小说大世界》2019年第1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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