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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山西右玉一中高一下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文学类文本阅读

感恩节的荆棘花束

    迎着十一月的寒风,推开街边一家花店大门的时候,珊德拉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一直以来,她都过着一帆风顺的惬意生活。但是今年,就在她怀孕4个月的时候,一场交通事故无情地夺走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紧接着,她的丈夫又失去了工作。这一连串的打击令她几乎要崩溃了。

     “感恩节?为什么感恩呢?为了那个不小心撞了我的粗心司机?还是为那个救了我一命却没能帮我保住孩子的气囊?”珊德拉困惑地想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团团鲜花面前。

     “我想订花……”珊德拉犹豫着说。

     “是感恩节用的吗?”店员问,“您一定想要那种能传递感激之情的花吧?”

     “不!”珊德拉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五个月里,我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我知道什么对您最合适了。”店员接过话来说。

    珊德拉大感惊讶。这时,花店的门铃响了起来。“嗨,芭芭拉,我这就去把您订的东西给您拿过来。”店员一边对进来的女士打着招呼,一边让珊德拉在此稍候,然后就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工作间里。没过多久,当她再次出来的时候,怀里抱满了一大堆的绿叶、蝴蝶结和一把又长又多刺的玫瑰花枝——那些玫瑰花枝被修得整整齐齐,只是上面一朵花也没有。

    珊德拉狐疑地看着这一切,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谁会要没有花的枝子呢!她以为那顾客一定会很生气,然而,她错了。她清楚地听到那个叫芭芭拉的女人向店员道谢。

     “嗯,”珊德拉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变得有点结结巴巴的,“那女士带着她的……嗯……她走了,却没拿花!”

     “是的,”店员说道,“我把花都给剪掉了。那就是我们店里的特别奉献,我把它叫做‘感恩节的荆棘花束’。”

     “哦,得了吧,你不是要告诉我居然有人愿意花钱买这玩意吧?”珊德拉不理解地大声说道。

     “3年前,当芭芭拉走进我们花店的时候,感觉就跟你现在一样,认为生活中没有什么值得感恩的。”店员解释道, “当时,她父亲刚刚死于癌症,家族事业也正摇摇欲坠,儿子在吸毒,她自己又正面临一个大手术。我的丈夫也正好是在那一年去世的,”店员继续说道,“我一生当中头一回一个人过感恩节。我没有孩子,没有丈夫,没有家人,也没有钱去旅游。”

     “那你怎么办呢?”珊德拉问道。

     “我学会了为生命中的荆棘感恩。”店员沉静地答道,“我过去一直为生活当中美好的事物而感恩,却从没有问过为什么自己会得到那么多的好东西。但是,这次厄运降临的时候,我问了。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原来黑暗的日子也是非常重要的。”

    正在这时,又有人走了进来,是一个头顶光秃的矮个子胖男人。

     “我太太让我来取我们的感恩节的荆棘花束——12根带刺的长枝!”那个叫菲利的男人一边接过店员从冰箱里取出来的用纸巾包扎好的花枝,一边笑着说。

     “这是给您太太的?”珊德拉难以置信地问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知道您太太为什么会想要这个东西。”

     “哦,不介意……我很高兴你这么问,”菲利回答道。“四年前,我和我太太差一点儿就离婚了。在结婚四十多年之后,我们的婚姻陷入了僵局。但是现在,我们总算把问题给解决了,我们又和好如初。这儿的店员告诉我,为了让自己牢记在荆棘花束里学到的功课,她总是摆着一瓶子的玫瑰花枝。这正合我意,因此就捎了些回家。”

     “我诚挚地向你推荐这一‘特别奉献’!”菲利一边付账,一边对珊德拉说。

     “我实在不知道我能不能够为我生命中的荆棘感恩。”珊德拉对店员说道,“这有点儿……不可思议。”

     “嗯,”店员小心翼翼地说,“我的经验告诉我,荆棘能够把玫瑰衬托得更加宝贵。人在遇到麻烦的时候,会更加珍视上帝的慈爱和帮助,我、芭芭拉,还有菲利夫妇,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因此,不要恼恨荆棘。”

    眼泪从珊德拉的面颊上滑落,她抛开她的怨恨,哽咽道:“我要买下这样一束带刺的花枝,该付多少钱?”

     “不要钱,你只要答应我把你内心的伤口治好就行了。这里所有顾客第一年的‘特别奉献’都是由我免费赠送的。”店员微笑着递给珊德拉一张卡片。

    珊德拉打开卡片,上面写着:我的上帝啊,我曾无数次地为我生命中的玫瑰而感谢你,但却从来没有为我生命中的荆棘而感谢过你。请你教导我关于荆棘的价值,通过我的眼泪,帮助我看到那更加明亮的彩虹……

    眼泪再一次从珊德拉的脸颊上滑落。

(有删改)

(1)、下列对作品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不幸的遭遇使店员懂得了生命中“荆棘”的价值,于是她开始售卖荆棘花束。为招揽生意,她决定第一年向顾客免费赠送。 B、珊德拉遭遇了一场交通事故,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的丈夫也失去了工作。因此,她到花店买花,想要使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C、尽管店员一直向珊德拉推荐这种感恩节“特别奉献”的荆棘花束,芭芭拉和菲利夫妇的经历也证明了花束的意义,但珊德拉始终将信将疑。 D、卡片上的“玫瑰”与前文“生活当中美好的事物”遥相呼应,而“荆棘”则象征着生活中遇到的麻烦、挫折、不幸和苦难等等。 E、“荆棘能够把玫瑰衬托得更加宝贵”,这朴实无华的话语,却道出店员对人生的深刻领悟,令人深思。文中类似的语句不止一处。
(2)、小说以“感恩节的荆棘花束”为题,有什么作用?请简要分析。

(3)、小说在刻画店员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4)、有人认为小说的主人公是珊德拉,也有人认为是店员。你同意哪一种看法?请结合全文,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敲狗

欧阳黔森

    贵州关岭花江镇上的人喜欢吃狗肉。狗是不能杀的,只能敲,因为放了狗血,狗肉就不好吃了。狗肉味道不但香飘花江镇,也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镇上只要有临街的店面,都开狗肉馆。每家狗肉馆的灶台上,都放着一只黄澄澄煮熟的狗,离灶台一两米的铁笼子里关着一只夹着尾巴浑身发抖的狗。熟狗与活着的样子差不多,除了皮上没毛了,肉里没骨头了,其余都在。喜爱哪个部位,客人自己选。那只关着的狗,暂时可以不死,却只是让人看的,无非是说,就是这种狗。

    初送来的狗,似乎都能预感到它的末日到了,对着厨子狂吠不已,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厨子拿了一条绳索给狗主人,狗吓得浑身颤抖,却不逃走,反而依偎在主人的两腿之间,夹着尾巴发出呜咽声。主人把绳索套在狗的头上,再把狗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再不好意思面对可怜而恐惧的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狗见主人一走,眼睛里就透着绝望,它奋力地迈腿想紧跟主人的脚步,可没迈出几步,就被紧绷的绳子拉回来,又奋力地迈步,又被绳子拉回来。

    狗越挣扎,脖子上的绳索越紧,当狗由于憋气在地上翻滚时,厨子拉动绳子,把狗吊了起来,厨子拿来一把包了布头的铁锤猛击狗鼻梁,狗在猛击中只能坚持几分钟,便没了声息。它的眼睛圆瞪着,两行泪水流过脸庞,舌头夸张地伸出嘴巴。打完最后一锤,厨子把锤子往地上一摔,锤子便连翻了几个跟头。厨子接着用手去摸狗鼻梁,确定没碰烂皮后,顺手摸合了狗眼睛。厨子的手湿湿的,是狗的眼泪。

    那年正是大年前夕,厨子想吃狗肉,可过年过节的,没人来卖狗,厨子对刚进师门的徒弟说,把大黄敲了吧!大黄是厨子养了两年的狗,厨子敲狗如麻,却不敲自己养的狗。徒弟照着平时师傅敲狗的过程来了一遍,见狗被敲得没了声息,便解了绳套放在地上。死狗放在地上,地气一上身,便会醒过来。等徒弟从屋里端了个大盆来装狗时,大黄早跑得没了踪影。但是在它挨敲死里逃生后的第二天,又肿着个鼻子回到了主人家。

    现在关在铁笼里的狗也是一条黄色的狗。狗的主人是一个中年汉子,身着土布衣裤,脚穿一双草鞋。那卖狗的中年汉子留下话,说是急用钱才卖这狗,等有了钱再来赎回。临走前,中年汉子神色黯淡,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抱起狗放进铁笼子,厨子要求他用绳子把狗套住,他死活不愿意。

    半个多月以后,中年汉子来了。黄狗一见主人,伸开前爪猛扒铁笼的铁条,夹了半个多月的尾巴一下子就翘了起来。黄狗快乐而兴奋地想从铁笼里伸出头来。徒弟知道,黄狗是想用头去亲热主人的腿,还想后腿立起用前爪去搭主人的手。

    中年汉子说,我来赎狗。

    厨子说,要赎,当初就别卖。

    中年汉子说,我爹得急病要钱救命。

    中年汉子从一个小布袋子里,掏出了一大把零票子,递给厨子说,这是一百块,你数一数。

    厨子说,我这不是典当铺,我也不卖活狗。

    中年汉子又把钱往厨子手里送,说这是一百二十块。

    厨子眼一瞪说,二百块,没得商量。

    中年汉子沉默了半晌,走到铁笼子旁,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茗喂大黄狗,大黄狗一边啃咬一边把尾巴摇得团团转。

    中年汉子回头对厨子说,你等着,我筹好钱就来。

    大黄狗见主人走了,不再啃咬红茗,又叫又跳,直到主人的背影不见了,它才停止蹦跳,嘴里又发出一阵呜咽之声。

    晚上,厨子对守店过夜的徒弟说,明天早一点起床,把那只黄狗敲了,我要它的皮,真是一条好狗。

    深夜,徒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半夜,他拿了一根铁棍,用力一撬锁便开了。凌晨时,徒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大黄狗跑进了它的主人家,主人惊喜地迎出来,大黄狗后腿直立,前爪搭上了主人的肩,尾巴摇得团团转,眼睛眯起来充满着笑意。

    一个星期后,中年汉子走进了狗肉馆,送来了二百块钱。说狗早回了家,为了对厨子表示感谢,还给厨子带来了几斤自家种的花生。

    晚上,厨子油炸了花生,一个人喝闷酒。徒弟三天前已离他而去,他在思考再到哪里招一个徒弟。

(选自《人民文学》,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巴施蒂希追踪记

【捷克】兹丹涅克·斯维拉克

    普舍梅克·巴施蒂希去世了。火葬场里,前来告别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位死者生前的工友。我跟巴施蒂希相遇,纯属偶然。

    1965年春日的一个傍晚,我去西里西亚大街的淋浴房洗澡。我刚脱下外套,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男人身穿雨衣闯了进来。没等我答应,便穿着雨衣径自进了淋浴房。不一会儿,浴室门“砰”地打开,那个男人走了出来,湿淋淋的头发打成绺,水从雨衣上往下滴落。他疾步走出门,身后留下一路水渍。

    他就是巴施蒂希。在那一刻,我还一头雾水,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怪人,肯定能成为“周日随笔”栏目绝好的题材。我马上套上衣服,冲出门紧随他而去。突然,他身子一闪,消失在“苏佩塔尔酒吧”里。我以几秒的时差紧跟上他,吧台里的女招待,仿佛知道他会来似的,已经为他倒好了一杯雅卡玛如斯酒。巴施蒂希并没有跟她搭话,而是端起酒杯慢慢呷了一口。当女招待去给其他客人送酒时,巴施蒂希起身离开了酒吧。我提醒女招待,说那人还没付账,女招待表情漠然地说:“我知道,您犯不着操心。”

    我赶紧夺门而出,继续跟踪巴施蒂希到“地窖酒吧”,我刚在吧台前坐下来,巴施蒂希湿漉漉地来了,直接坐到我旁边的座椅上。侍者不发一语,为他倒上一杯雅卡玛如斯酒。他瞥见了坐在一旁的我,随即把头扭过去。

    “对不起,”停顿片刻后,我开口,“我不想给您留下窥视癖的印象,我是一名记者,您的行为让我非常感兴趣。”巴施蒂希并不理睬我。等巴施蒂希杯中的酒见底后,我便试探他能否跟我一起再来一杯雅卡玛如斯酒。他欣然同意。

    “很遗憾,先生,您是记者。”他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晾晒在法律面前,我无愧于自己的良知。唯独您将关于我的文章在报纸上发表,这行不通。”

    在巴施蒂希的遗物中,或许还能找到那一张地窖酒吧的酒水单。那天,我在酒水单背面立了一份声明:巴施蒂希对我陈述的一切,我仅留给自己,藏在心底,唯有待他辞世之后方可公之于世。

    “先生,我是一个鳏夫,是小城区家居装潢社的一名职员,我竭尽所能让膝下五个孩子生活得像模像样。每天,我要送长女奥尔伽去学舞蹈,送小儿子雅罗谢克去幼儿园。下班回到家里,我要打扫屋子、洗衣服、煮饭,还要监督孩子们做功课。在这种无穷无尽的生活轮回里,每个星期,我为自己设定了一个晚上,就好似松鼠跳出飞转的轮盘那样,逃出来喝一杯雅卡玛如斯酒,在轮盘快要停止转动前

    再跑回去。先生,今天这个夜晚就是其中之一。”

    “我选择的这一个晚上是不固定的,前提必须是那天不下雨。”

    “为什么必须是这样的前提呢?”我急切地发问。

    “先生,我的良知不允许我,”他继续往下讲,“把钱花在买一杯酒上。一想到灌进喉咙里的那些液体,可以给克薇塔买连袜裤,或者给雅罗谢克添置一双溜冰鞋,那么,即便最美味的酒,也是苦涩的。一天晚上,我在酒吧小坐,走进来一位浑身湿透的客人。酒吧里的酒徒们看到他的模样,发出一片惊呼:外面的雨那么大!那些准备结账离去的客人,便又坐下去,招呼侍者再来一杯。这件事启发了我。我计算了一下,对酒吧老板来说,免费给我提供一杯烈酒是十分划算的交易,因为我在酒吧一出现——您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专门去那些没有窗户的酒吧——身穿湿淋淋雨衣的我,给人再真实不过的印象: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酒水的消费量顷刻得到提升。”

    “这个想法确实很好,”我说,“但本质上您是在欺骗公众,旨在谋取利益。您不害怕吗?”我的这番质问让他激愤得满脸通红。的确,我的话触及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我没有欺骗任何人,先生。”他说,“不止一次,有人看着我湿透了的外套发问:‘外面在下雨吗?’对这个问题,先生,我始终这样回答:‘不,我刚才淋浴了。’我说的可是事实,我也承认,人们一般不会相信我来酒吧之前刚刚淋浴过,但这不关我的事。我仔细通读了《刑法》,先生,法典里没有哪一条提到,如果天没有下雨,人就不能穿雨衣!”

    这就是普舍梅克·巴施蒂希。由于夜间洒水车司机的疏忽大意,让布拉格失去了一位个性独特的人物,也让这座城市缺少了一种神奇和诗意。

(2016年05期《小说界》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战争

【美】迈尔尼

    1941年9月,我在伦敦被炸伤,住进了医院,我的军旅生涯就此黯然结束。我对自己很失望,对这场战争也很失望。

    一天深夜,我想给一位朋友打电话,接线生把我的电话接到了一位妇女的电话线上,她当时也正准备跟别人通话。

    “我是格罗斯文诺8829,”我听见她对接线生说,“我要的是汉姆普斯特的号码,你接错了,那个倒霉蛋并不想跟我通话。”

    “哦,我想是。”我忙插嘴。

    她的声音柔和,也很清晰,我立刻喜欢上了它。我们相互致歉后,挂上了话筒。可是两分钟后,我又拨通了她的号码,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通话,我们在电话中交谈了20多分钟。

    “你干吗三更半夜找人说话呢?”她问。

    我跟她说了原因,然后反问:“那么你呢?”

    她说她老母亲睡不好觉,她常常深夜打电话与她聊聊天,之后我们又谈了谈彼此正在读的几本书,还有这场战争。

    最后我说:“我有好多年没这样畅快地跟人说话了。”

    “是吗?好了,就到这里吧,晚安,祝你做个好梦。”她说。

    第二天整整一天,我老在想昨晚的对话情形,想她的机智、大方、热情和幽默感。当然还有那悦耳的口音,那么富有魅力,像乐曲一样老在我的脑海里回旋。到了晚上,我简直什么也看不进。午夜时,格罗斯文诺8829老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实在难以忍受,颤抖着拨了那个号码。电话线彼端的声刚响,就马上被人接起来。

    “哈罗?”

    “是我,”我说,“真对不起,打忧你了,我们继续镇昨晚的话题,行吗?”

    没说行还是不行,她立即谈起了巴尔扎克的小说《贝姨》,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相互开起玩笑,好像是多年的至交。这次我们谈了45分钟。午夜时光和相互的不认识,打破了两人初交时的拘谨。我提议彼此介绍一下各自的身份,可是她婉言谢绝了。她说这会把事情全弄糟,不过她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一再许诺为地保留,直到战争结束。于是她说了一些她的情况,17岁时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以后一直分居。她今年36岁,唯一的儿子在前不久的一次空袭中被炸死了,年仅18岁。他是她的一切。她常常跟他说话,好像他还活着。她形容他像朝霞一样美,就跟她自己一样,于是她给我留下了一幅美丽的肖像,我说她一定很美,她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越来越相互依赖,什么都谈。我们在大部分话题上看法相似,包括对战争的看法,我们开始读同样的书,以增加谈话的情趣。每天夜晚,不管多晚,我们都要通一次话。如果哪天我因事出城,没能通话,她就会埋怨说她那天晚上寂寞得辗转难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来渴望见到她。我有时吓唬她说我要找辆出租车立刻奔到她跟前。可是她不允许,她说如果我们相见后发现此并不相爱,她会死掉的。整整12个月,我是在期待中度过的,我们的爱情虽然近在咫尺,却绕过了狂暴的感情波澜,正平稳地驶向永恒的彼岸。通话的魅力胜过了秋波和拥抱。

    一天晚上,我刚从乡间赶回伦敦,就连忙拿起话茼拔她的号码。一阵嘶哑的尖叫声代替了往日那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我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这意味着那条电话线出了故障或者被拆除了,第二天仍旧是嘶哑的尖叫。我找到接线生,请求他们帮我查查格罗斯文诺8829的地址,起先他们不理睬我,因为我说不出她的名字。后来一位富有同情心的接线小姐答应帮我查查。

    “然可以,”她说,“你好像很焦急。是吗?嗯,这个号码所属的那片区域前天夜里挨了炸弹,号码主人叫……”

    “谢谢,”我说,“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我放下了话筒。

(沈东子译,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下山

    ①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②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玛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

    ③安草儿在雨中打扫营地。他直了直腰,伸出舌头舔了舔雨滴,冲我笑了。他一笑,他眼角和脸颊的皱纹也跟着笑了——眼角笑出的是菊花纹,脸颊笑出的是葵花纹。雨水洒下来,他那如花的皱纹就像是含着露珠。

    ④我们这个乌力楞氏族只剩下我和安草儿了,其他人都在早晨时乘着卡车,带着家当和驯鹿下山了。以往我们也下山,早些年去乌启罗夫,近年来到激流乡,用鹿茸和皮张换来酒、盐、肥皂、糖和茶等东西,然后再回到山上。但这次他们下山却是彻底离开大山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叫布苏。帕日格告诉我,布苏是个大城镇,靠着山,山下建了很多白墙红顶的房子,那就是他们定居的住所。山脚下还有一排鹿圈,用铁丝网拦起,驯鹿从此将被圈养起来。

    ⑤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我这辈子是伴着星星度过黑夜的。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我的驯鹿没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们蹲进“监狱”。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我的腿脚习惯了坑坑洼洼的山路,如果让我每天走在城镇平坦的小路上,它们一定会疲软得再也负载不起我的身躯,使我成为一个瘫子;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如果让我去闻布苏的汽车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会喘气了。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

    ⑥两年前,达吉亚娜召集乌力楞氏族的人,让大家对下山做出表决。她发给每人一块白色的裁成方形的桦树皮,同意的就把它放到妮浩遗留下来的神鼓上。神鼓很快就被桦树皮覆盖了,好像老天对着它下了场鹅毛大雪。我和安草儿是最后起身的,不过我们不像其他人一样走向神鼓,而是火塘,我们把桦树皮投到那里了。

    ⑦我回到屋里,坐在狍皮褥子上,守着火塘喝茶。以往我们搬迁的时候,总要带着火种。达吉亚娜他们这次下山,却把火种丢在这里了。没有火的日子,是寒冷和黑暗的,我真为他们难过和担心。但他们告诉我,布苏的每座房子里都有火,再也不需要火种了。可我想布苏的火不是在森林中用火镰对着石头打磨出来的,布苏的火里没有阳光和月光,那样的火又怎么能让人的心和眼睛明亮呢!我守着的这团火,跟我一样老了。无论是遇到狂风、大雪还是暴雨,我都护卫着它,从来没有让它熄灭过。这团火就是我跳动的心。

    ⑧虽然营地只有我和安草儿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只要我活在山里,哪怕是最后的一个人了,也不会觉得孤单的。

(节选自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块红布

游睿

    起风了。

    小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团乌云正缓缓靠近,天色阴沉下来。小伙加快了步伐,沿途的柳树、房屋,纷纷被小伙抛在了身后,穿过青石板的小巷,在大杨树下,一边努力掩盖自己的喘息声,一边喊道:红儿,红儿。

    小伙的嗓音穿过杨树的树梢,飞向树下那三间瓦屋。一条小花狗翻滚着扑倒到小伙脚下,一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一边用嘴撕扯小伙的裤腿。小伙摸了摸小狗的头,继续喊着,红儿,红儿。

    风掠过树梢,小伙看见,杨树的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绿的、黄的、红的,整块整块的布,像飞天仙子身上的彩缎。

    小伙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手机没话费了,这不一放假,我就赶过来了。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小伙狡黠地笑了一下大声喊道,起大风了,你就不怕风把布刮跑了么?

    这时门咯吱一声,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口。轮椅上的姑娘黑发如瀑布,她低着头,双手缓缓转动着轮椅。

    小伙赶紧上前,推着轮椅后面的扶手。姑娘转过身,眨了眨葡萄一样的眼睛,然后用力地将小伙的手从扶手上甩开。

    这是怎么了?小伙赶紧绕到姑娘身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姑娘略显苍白的脸。

    姑娘别过脸,不看他。

    小伙慌忙取下背包,迅速取出一块巧克力说,专门给你买的,算我赔个不是。

    姑娘却把脸别得更远了,轮椅也跟着转动起来。小伙起身去看姑娘的脸,他顿时愣住了。

    哭了?怎么了红儿?谁欺负你了?小伙手足无措。

    姑娘啜泣着,轻声说,你走吧,不要来了

    为什么啊?小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都怪我的破手机,我真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姑娘抬起手拭了一下眼睛说,不是这样,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小伙重新蹲下身子说,又来了,又听谁说了什么不是?小伙说,这样的话,你早点给我起来,轮椅让给我。

    胡说什么啊?姑娘连忙打断小伙的话。

    哎哟!小伙又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佯装痛苦地蹲下身子。

    姑娘迅速用双手撑起身子,差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小伙指了指心口说,这里,这里让人给弄疼了。

    姑娘破涕为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边抡起手频繁地捶打着小伙,一边说,你真逗。

    小伙捉住姑娘的手说,又帮你妈妈染布了吧,你看指甲上还有染料。

    姑娘抬手指了指杨树上的布匹说,那些,都是我染的。我希望这些布将来能做一些花花绿绿的裙子,穿在一些漂亮的女孩身上。

    小伙也顺着姑娘的手看去,又一阵风正吹过来。杨树上的那些布变成了钟摆,来回舞动。

    快下雨了,得把这些布收下来。小伙说着,转身向杨树跑去,准备爬上树。

    姑娘咯咯地笑着说,不用爬树,树旁边有根竹竿,挑下来就是了。

    小伙甩了个响指,很快找到那根竹竿。小伙仰着头,那根竹竿就绑着姑娘的目光在树枝上轻轻挑动。不一会儿,姑娘的腿上就叠了厚厚的一叠布。

    最后,树枝上只留下一块红布。小伙抖动着竹竿说,太高了,不好挑。

    姑娘仰望着,用一只手把轮椅往前滑了一段说,要不,你站到轮椅上?

    那可不行,我怕伤着你,我自有办法。说着小伙轻轻一跳,那块红布总算被挑动了。忽然,小伙手中的竹竿微微抖动了一下,红布在空中悄然滑落。那块布不偏不倚,正好向姑娘头上落去。

    姑娘的眼前立刻就红艳艳的一片了。

    姑娘静静地坐着,她挺直了身子,明显感觉到小伙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她听得见小伙的呼吸声,听得见他砰砰的心跳声,若不是有风,甚至都怀疑世界静止了。姑娘就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候着。

    此刻小伙也静若雕塑,他静静地看着红布里的姑娘,同样纹丝不动。

    又一阵风吹来,姑娘睁开了眼,发现红布依旧罩在自己头上。

    为什么不把我头上的红布拿开?姑娘小声地问。

    我舍不得,小伙说,现在你多像……

    那,就不要拿开。姑娘哽咽着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舞台

孙禹文

    连日来,她的心情一直难以平静,她皲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牵引着、撞击着……只要一瞥见床头柜上那幅装帧精美的照片,她的心房便会剧烈地颤动,血液会迅速涌上头。

    她是一个刚过二十岁的纯真姑娘,同许许多多青年人一样,她平时特爱唱歌,让她最着迷、最崇拜的,是新近从北唱到南、被新闻界炒得正热的清纯派歌星李琼。她那甜甜的噪音、浅浅的微笑、晶莹剔透的眼睛,足以让她陶醉。

    眼前,她看着的正是她与李琼合影的照片。

    她自己不会相信,那天,著名红歌星李琼会拉着她的手,同她出现在同一个正在直播的晚会现场。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拥有一张出自《青年报》名记者之手、留下她与最崇拜的人合影的照片。

    她努力不想这事,好让自己平静一点。可那印象太强烈了,事情虽已过去两个多月,一切就像在咋天、在眼前。当她听说李琼的又一盘盒带出版了,她又禁不住激动起来,骑着她心爱的红飞鸽,直奔音像公司。

    她觉得人与人相识、相处、相交、相知都是缘分,不在于地理位置的远近、结识时间的长短以及社会地位的悬殊…一边想,一边骑,不知不觉到了街心绿岛。

    是车辆、行人绕道拐弯的地方,也是她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那件事,她一直觉得挺平常、挺普通。你想想,一个流氓对一个晚归的女中学生施暴,她遇到了,她能就这么坦然地骑着车回家睡觉?她只是觉得这个坏蛋不应该欺负女学生,她记不清是她抓住那个坏蛋,还是那个坏蛋抓住她,直到那家伙拔出匕首,狠很地插了她三下,她也没有搞清楚。她也记不清当时有没有呼喊,她只感到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抱住了一样东西。罪犯逃了,直到警察来了,她还抱着那只鞋。后来到医院看她的公安局领导告诉地,正是根据这只鞋,他们很快就抓到了那个家伙:正是这只鞋,把那个比她大两岁的青年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绕过绿岛,她的心情掠过一丝不安。就是这么件普通的事,她和她的家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誉。住院期间,市长亲自去看望她,后来,她被授予“优秀共青团员”“三八红旗手”,再后来,她被有关领导通知,参加省“五一”劳动节联欢晚会。

    那天,当晚会快要结束时,只见一位身材修长,身着白色连衣裙的演员款款地走向舞台中央,这时她显得异常激动,很用力地鼓掌,可惜细汁沁满手掌。她还没有完全从兴奋中醒悟,女歌星已泪流满面;她在动情地向人们讲述关于她的故事。只见她快步走向她,李琼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回舞台。她噙着泪,满怀深情地向观众介绍,“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观众席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下面,我要为我们的英雄演唱一首新近创作的《卫士赞歌》。”随着她声情并茂的演唱,观众的情绪和晚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演唱结束后,李琼牵着她的手回到原来的位置,与她挨肩坐在了一起,她俩就这么肩并肩地靠看,开心地交谈着。像机的镜头不时替向她俩,那个机敏的《青年报》记者,不失时机地揿动了快门……

    一别两个多月,想必她一直都好吧。她一面骑,一面为李琼祝福。不知不觉中,已到了音像公司。巨大的广告牌上,赫然写看“红歌星李琼最新金带首发式”,地忙乱地架好自行车,只见营业大厅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无数种嘈杂声好像在重复一句话“给我签一个”。怎么,还有签名,莫非她在这儿?她不顾一切地往里钻,一会又被人潮挤回来,她只好踮起脚尖。她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熟悉的面孔正出现在无数只晃动的手当中。是地,站在小舞台上的果真是李琼!她用足力气,拼命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她的跟前。她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喊:“哎,李琼,你好吗?!”她“嗯”了一下,极熟练地从身后拿起一金带子,亲切地问她;“签哪儿?”她以为李琼没有在意,便向前挪了半步,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臂,调皮地冲她喊:“哎,你看我是谁?”看着李琼迷惑不解的样子,她着急地说:“哎,李琼,我是肖小茹!”李琼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地端详她。她也极认真地看着李琼。她真想大声说,李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双方对视了一会。李琼好看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边说边优雅地摇着头。她愣住了,李琼会认不出她?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会,难道她忘了?两人靠得那么近,谈了那么多贴心话,她会没印象?

    热情的歌迷仍在往前涌。她被挤到一边,木然地站着。那边,李琼仍然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台上满怀热情地为人们签着什么。

    她一人彳于在街头,她为那台晚会、那个舞台害羞。

(写于1997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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