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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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湖北孝感六校教学联盟高一下学期期中联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趁机勒索

乔治·布鲁克斯

    被告南方铁路公司的律师林顿·戈尔德疲惫地站起来,瞥了一眼自己准备提出的问题。他知道自己在反诘之前就已经输了。那个女人会得到她要求赔偿的每一分钱,陪审团是站在她那边的。

    在提出第一个问题之前,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他如针芒般的目光注视下,罗杰斯太太的脸有些发热。

     “罗杰斯太太,”戈尔德礼貌地开始发问了,“你声称在那次铁路意外事故中受到了某些伤害。我们承认这一意外事故是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并且按这里所描述的大致情形发生了。事实上,铁路公司答应赔偿你的,仍然会按照承诺赔偿给你。我想,那一大笔钱可以抚慰你的那些伤害了。但是,在你与你的律师商量后,你拒绝了那一笔钱,对吗?”

     “是的,先生。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我的背部也受伤了。”罗杰斯太太平静地答道。

     “依照你的律师的建议,你来到法院要求得到更多的损伤赔偿,也就是要求我的委托人赔偿50万美元,对吗?”

     “是的,先生。”

     “罗杰斯太太,我这里有记录,对你声称经受过的伤害的一份宣誓记录。在这份记录上,在事故发生超过24小时,你与你的律师经过一番商议之前,你并没有告诉外科医生你的背部受伤了,对此你怎么解释?”

     “因为当时X光片还没出来。”

     “啊哈!真相怎样只有你自己知道。”戈尔德说道,“今天,在意外事故发生整整一年后,你仍然穿着医用胸衣来支撑你的腰吗?”

     “是的。没有胸衣我就不能坐直。”

     “检查你的伤情时,你听见了你的外科医生说,如果一个没有受伤的正常人长期被外科胸衣束缚起来就像你整整穿了12个月,一旦没有了支撑,正常人也无法坐直。”

     “听过像这样的话。”

     “我问完了,法官大人。”

    但他知道他的反诘是没有用的。七个陪审团成员中脸上呈现“恨不得吞了铁路公司”表情的人有三个,而其他四个则在想:“可怜的女人!”

    但他还是依照程序做总结陈述:“很明显,罗杰斯太太这是在趁机勒索。南方铁路公司拒绝这一非法要求。先生们,我再说一遍,这是趁机勒索。你们今后都要提防些。”

    主审法官接着做了公正而简洁的陈述。陪审团随后退庭。40分钟后,陪审团重新回到法庭上。一个陪审团成员宣读他们的决定:“我们支持原告提出的50万美元的赔偿要求。”林顿·戈尔德发出了无奈的苦笑。

    第二天早上,戈尔德夹着他的公文包匆匆出了家门。已经是8点整,他得在街上随便买点东西吃,然后赶去办公室。昨天从法庭回来,他受到了律师事务所其他律师的嘲笑,他的委托人南方铁路公司的总经理也打电话来把他臭骂了一顿。

    他走进地铁站大楼的大厅时,里面空无一人。他跑向电梯。

    电梯下来了,但从一层飞速经过时没有停下来。透过格栅和地面玻璃,戈尔德看到那个老人用力拉着控制开关,但电梯没有停。随着一声巨大的坠地声,三层楼面的玻璃都震动了,电梯坠落到坑底。

    戈尔德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这是一个多好的对大楼管理机构提出诉讼的机会啊!那部老电梯20年前就应该停止使用了。”

    他从安全楼梯跑到地下室。残骸躺在那儿,就像纸板盒一样被扭曲、压扁了。他摸了一下那位老人的身体,已经没有脉搏了。戈尔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幸亏我没在电梯里”他想。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50万美元的赔偿,趁机勒索。他笑了。“再想一下,我其实是在电梯里。”

    他爬进了变形的电梯厢,慢慢挪到一根主梁下面,让背部靠着主梁,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久,消防队赶到。戈尔德假装大声呻吟起来。当消防队打算把他抬出去时,他喊道:“哦!轻点儿,轻点儿!我的腰,我的腰啊!”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中的律师戈尔德为了帮被告南方铁路公司打赢官司,搜集了对方的种种证据,但由于证据不够充分,还是打输了官司。 B、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对弱者持同情态度,所以当罗杰斯太太与南方铁路公司对簿公堂时,大多数陪审团成员都非常同情这位可怜的女士。 C、罗杰斯太太整整一年的时间都穿着外科胸衣,并且离开了胸衣她就不能坐直,这足以证明她在那次意外事故中受到了巨大伤害。 D、小说最大特点是善于运用生动形象的描写塑造典型人物形象,作者正是综合运用神态描写、语言描写和动作描写来刻画了戈尔德这一人物形象。 E、小说结尾颇具讽刺意味,主人公由“被他人勒索”变为“勒索他人”,这一戏剧性的转变让人不由得去深思,从而揭示了小说的主题。
(2)、本文构思精巧,情节引人入胜,请结合文本分析这一特点。

(3)、小说讲了哪两件关于“趁机勒索”的事件?有什么作用?

(4)、这篇小说暴露了人性中的哪些弱点?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就此谈谈你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醉石

墨中白

    泗州人玩玉风盛,黄山一人独好石头。泗州城外九座梅花山上多怪石,黄山常去山上寻觅石头。每有所获,便醉酒相庆。

    收金藏玉是常事,黄山独爱石,众玩家不解:“为何获石如得宝?”黄山笑道:“金银玉器固然可贵,玩的是快乐,可石头天然似世间万物,如幻如真,不可更其质,不可改其硬,应自然的变化而有度,守住原本的性质而坚硬如初,不愧长天之浩浩,不负沃土之泱泱,玩石又何止是快乐?”

    大家听了,也不搭腔,各自举杯饮酒。

    黄山见众人不以为然,便从怀中掏出一包,打开红布,只见一白石线如切,曲如刻,弧如雕,圆如搓,随太白之醉而醉,醉意浓浓,呼而不醒,其神态令人拍案叫绝。

    众玩家纷纷称奇,然仍有人不屑:“醉石虽奇,仍是石头,怎能与美玉相比?”黄山淡然一笑:“玉初也如石,因人雕琢而成玉,而石头天然如万物,其形神奇,非人力所能。”

    “说得好!”旁边一个讲着生硬中国话的人拍起手来。

    众玩家一看,是个日本人。他盯着黄山手中的石头,高兴地说:“中国不仅金银玉器值得收藏,石头也有无价之宝,您这醉石,卖吗?”

    黄山摇头。

    “我出五十两黄金。”日本人伸出左手。黄山心里一紧,仍是摇头。

    “这个数呢?”日本人又亮出右手的五个指头。

    “一百两黄金?”众玩家不敢相信。

    黄山还是摇头:“玩石玩的是心情,藏石藏的是快乐,快乐无价,心情如何卖?”riben人抚摩一下醉石,失望离去。看着众玩家羡慕的眼神,黄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玩瓷器的吕震提醒说:“此人可能是桃太郎,他有收藏癖,而且与官府勾结,就是此人强买钱国生的铁五铢钱,害得他连夜逃离泗州城的。”

    黄山顿时酒醒,后悔不该当众炫耀醉石。

    当日下午,桃太郎果然再次找到黄山,非要买他的醉石。

    没想黄山抬价,最后以二百五十两黄金成交。

    众玩家都笑:“醉石虽奇,也有价,黄山你也是爱金银的人哪!”

    黄山神秘一笑:“醉石实有两个,另一个大如真人,更酷似太白,醉立于九座梅花山上。”

    不几日,桃太郎又找到黄山,询问真人醉石的去处。“醉石扎根于大山,岂是人所能动?”黄山轻蔑一笑。“一睹而三生有幸。”桃太郎回答。

    “既然先生有如此雅兴,不妨带您一观,不过,山路险峭,十分难走……”黄山沉吟道。

    “我常攀中国的名山大川,再险的山路也走过。”桃太郎不为所惧。

    第二天天还没亮,桃太郎如约登山。山路果然险峻,到了命悬崖,黄山指着通往对面腊梅峰的那块窄细石头说:“这就是有名的心平石,过此石须心无杂念、气静心平才可。”

    望着窄石下深深的山崖,桃太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还是原路返回?”黄山微笑道。“到了,怎能回去?”桃太郎愣愣地看着窄石,“这石条能走人吗?”

    黄山看他一脸惊疑,就屏气抬脚,顺着心平石慢慢挪步,不一会儿就到了对面,直看得桃太郎心惊肉跳。稍息片刻,桃太郎也学着黄山的样子挪步上了心平石,走到中间,他却不敢抬脚了,对面的黄山提醒他不要往下看,可桃太郎只觉头一晕……就在这时,一根树枝伸到面前,桃太郎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树枝慢慢地挪到了对面。

    腊梅岭是众山巅峰。望着远处细如飘带的黄河,遥看美丽的泗州城,桃太郎感慨:“好醉人的风景啊!”黄山说:“地是山之母,石是山之魂……”“先生无须多说,刚才情形,你只需轻轻一碰,我便跌入命悬崖。先生君子我小人,惭愧啊。”桃太郎面露羞色。

    返回时,桃太郎在前,黄山随后。这次桃太郎挪步心平石不再胆怯,小心过了命悬崖。桃太郎下山,把醉石还给黄山,从此撤离泗州城,再没回来。

    众玩家问:“命悬崖那边的腊梅峰真有太白醉石吗?”

    黄山醉笑:“不贪,不妒,不弃,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 下列各 题。

根儿

廖沫沙

    ①根儿把自己的衣裳包扎了几件,眼泪汪汪地指点着床上的一堆破衣,告诉我:这是爹的,这是小四的,都缝补好了。自家还留下几件衣,明儿给小四改一改还好穿。此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从她脸上雨一般地落下来。

    ②我叹了一口气,想安慰她几句,但我说什么好呢?我如今是把亲生女儿当破衣一样卖了出去。我的喉头像给什么塞住了似的,透不过气来。我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明的泪水。根儿把她的眼泪揩了一把,又来来往往地收拾东西去了。似乎想把家里的东西样样都打点好,使我永不操心;又好像一一向它们告别。

    ③我好像痴了似的,坐着发呆,心里不想什么,口里也不说什么。我的心完全停滞了。

    ④自从她娘死了以后,接接连连这几年的大水和兵荒,田里收不起东西,一家人都弄得精疲力尽,天天在饥饿中打滚;然而光景竟一天天落下去,如今就不能不卖了我这又温顺又懂事的女儿来还债了。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⑤我为什么竟一时糊涂,八十元就把她卖了?她可是我的女儿,我亲生的肉啊。

    ⑥然而这事如今要反悔也迟了,我不是先收了他们拾元定洋了么?……

    ⑦我不禁想起她平日的好处来。这几年苦日子,要没有她,怎能熬到现在。她给我管理家务,照顾兄弟,有时还得受我的穷气。可怜一个十六岁还不到的姑娘,竟把她娘遗下来的苦头,一手接受了。她要这儿那儿去自己寻东西来吃,寻东西来喂养兄弟,她要流着泪挺身出来,代我去听那些收债人的辱骂,向他们说好话,她还要……她跟我做了十几年女儿,竟一天好日也没有度过,如今更要来卖她偿债。——我卖了她,失了她以后的日子,怎能再过得下去?

    ⑧小四赤着身体从外面跑进来,满身灰土。根儿拉着他扬了一扬手,随又放下。她说:“小四,来洗一洗吧,回头我去了,谁还替你洗?”她随即舀了一盆水,把他抱到盆中开始洗起来。

    ⑨小四问道:“你到什么地方去?阿姐带我去好不好?”

    ⑩根儿低着头,很久才答应他:出去拾泥豆,他用不着去。后来她低声告诉他,叫他不要乱跑,要他听爹的话,不要跟前面王阿桂到泥坑里去洗澡。

    ⑪她给小四洗好了以后,拿出短衫来给他穿上,便牵着他向厨下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心痛起来。我举起手来在胸口捶了几下,我希望我的身子爆炸起来,并把整个世界炸毁……

    ⑫根儿把午饭烧好,吃了,收拾了碗筷,迟疑一会儿,问我道:“爹,我要走了吗?周大爷不是说吃了饭,爹领我去?……”她轻轻地说着,但并没有哭声。她的声音,就好一把尖刀,一个字在我的心里割一下。我怎能让她走?我怎样亲自领着她,领着我的根儿去交给人家?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要去了吧。根儿,你不要走了。”

    ⑬声音就好像从我的心里喷出。她凝着两眼望着我,不响。随后我看见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脸上落下来。她捧住脸呜咽起来。

    ⑭周宝先忽然在门口立住,说道:“走啊,天不早了,我不是说今天还得赶车?”

(原载 1933 年 7 月 15 日《申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亮丽家园

【加拿大】爱丽丝·门罗

    花园宫的一切是如此的完美无瑕,每座房子的表情都骄傲地指出了这在新盖的大房子中间,经常还能看见另一种屋子,那就是老城区像富勒顿太太家那样的老房子。这些幸存下来的老房子阴沉沉的,被围困着,显示出岁月长短不同的沉积。它们的无序和突兀、不协调的屋顶角度和斜坡,透露出某种近似原始的气息,与这些街道格格不入。

    一群邻居家的女人坐在起居室里,还有一些男人也在。玛丽知道她们在说富勒顿太太的房子。她绝望地看着窗户外头,或者盯着自己的膝盖,想方设法找出几句漂亮的解释,中止这个话题。她没有成功。

    “要是我住她隔壁,”史蒂夫表情愉快而温和,显然在期待随后的笑声,“我把孩子带过去,让他们带上火柴。”

    伊迪斯道:“亲爱的,你在开玩笑!我却努力做了点什么,我给市政厅打过电话了。我说,他们至少可以让她刷刷墙,或者把那些棚屋推掉一些。”

    “还有那些鸡。”贾妮·英奇说,“我的天哪,那个味道:我和卡尔说,我知道我们住在边远地区,但怎么也没想到,我们隔壁就是家畜棚。”

    “街对面可比住隔壁更糟糕。我都纳闷,我们干嘛费半天劲要景观窗。每次家里来客人,我都想把帘子拉上,别让人家看见我家对面是什么东西。”另一个女人说。

    史蒂夫竟然说,“按规定市政厅得给我们修条路,她的房子正好挡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我们现在让市政厅通路,这样,她就得走。这是法律。”愉快的笑声响起来。

    玛丽开口之前,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既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哆哆嗦嗦。“不过,你们想没想过,她在这里住了很久了。我们大部分人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她拼命地想找一些别的话,比现在这些话更有力、更理智的话,但她就是找不到一句。他们的话从四面八方向她侵袭。棚屋。扎眼。肮脏。私有产权。价格。

    “她的时代已经走了。”卡尔说,“不管你明白不明白,这栋房子压低了这条街每一座房子的价格。我做这行,我知道。”

    另外一些声音也参与进来。愤怒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在他们的声音中散如同一股狂热的洪流席卷了他们。

    “我们现在已经争取到每一个人了。”史蒂夫说,“用不着一家一家跑了。道路申请书开始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

    玛丽跪在地板上,和丹尼的拉链斗争了半天,然后站了起来,穿上外套,理了理头发,戴上手套,随即又摘了下来;她再也想不到什么能做的了,于是走向餐厅的桌子,那是通往大门的必经之路。卡尔把笔递给了她。

    “我不能签字。”她回答。她的脸刷地红了,声音战栗。“我不觉得我们有这权利。我们没有权利。”

    “玛丽,你不在乎这里的环境吗?你也住在这里呀。”

    “哦,我,我不在乎。”想象之中,每当你支持什么的时候,总是会声音洪亮,而周围的人被你惊醒,感到羞愧不安。但,在真实生活里却不是这样。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自己变成大家下次一起喝咖啡时的笑料。

    “大家不是为了好玩才想赶她走。”卡尔说,“这很不幸,我们都知道。但我们得为社区着想。”

    “没错。”玛丽回答道。但是,她把双手塞进了外衣口袋,她突然想到了,他们是对的,为了他们自己,这都是他们必须做的。玛丽带上丹尼,走出了门。

    现在,你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把手插进口袋里,保留一颗不打算服从的心以外。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小题。

神奇感

英·毛姆

    ①一整天我都在沿江而下。张骞曾追溯过这条河的源头,他行驶无数日之后,才到达一个城镇:他看见那儿有一个年轻女子在织布,一个青年正牵着一头牛到河边饮水。他问这是什么地方,少女将手中的织梭朝他扔去,叫他拿回去问星象家严君平,便会明白到了何处。他果然这样做了,君平立即认出那是织女的织梭,并进而声称,他在张骞手接织梭那天的同一个时辰,看见一颗星宿犯位,闯进了织女星与牵牛星之间。于是,张骞才明白自己已经上溯到银河尽头了。

    ②自然,我没有行驶那么远。整整七天,我雇的五个划桨手站在船舷边不停地划桨,此刻我的耳边还仿佛听见桨柄支在木桨架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单调声音,船不时经过浅水河面,擦着河床的石头轧轧作响,船身也在晃动。这时两三个桨手把毛蓝裤管直卷到膝盖,从船舷翻身下水,吆喝着把平底船掀过浅滩。有时我们驶到激流要津,这虽然比不上长江里的惊涛骇浪,但河水湍急,需要召唤纤夫来拖这帆船。我们一齐下船,帆船在叫喊震天的号子声中突破激流,又进入风平浪静的河面。

    ③现在夜深人静,我雇的船夫一齐挤在我们黄昏停泊后才收拾出来的前舱里,呼呼沉睡。竹席搭在三根木拱上便构成了我一周来的起居室和卧室。一端用假型板封住,木板草草拼上,板间漏出大条大条的缝隙,吹进嗖嗖的寒风。另一端是船夫住的地方,这些健壮的粗汉,白天划桨不停,晚上呼呼大睡,掌舵人也在其中,他从早到晚站在一条当作舵的长桨旁边,穿一件褴褛的蓝布长衫,套上一件褪色的灰布棉衣,头上缠一条黑布帕。除了床,我的舱室内无一物,一只像是盛汤用的浅钵里燃着木炭,因为天很冷;一只装着我的衣物的箱子当了我的桌子,一盏马灯悬在拱木上,随着水的晃动轻轻摇曳。船舱顶篷很低,连我这样个头不高的人都只能勉强直起身。(我以培根的话自语,高人同高屋一样,顶头常遭殃。)沉睡的人中有一个开始更加大声地打鼾,大概是吵醒了旁人。我听见说话的声音,但很快又归于安静,打鼾的也停了,我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

    ④这时我突然感到,我一向追求的神奇气氛就在面前,几乎逼近我的身躯。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体验,像是艺术给人的特殊魅力,但这种离奇的感觉只可意会完全没法言传。

    ⑤我一生中常常遇到离奇的情境;但只在回顾之际,将它们与我认为的神奇事物相比,才会显得不同寻常。当我和一位倾国倾城的演员跳过舞,或穿过了挤满伦敦名流的大厅之后,我才会意识到那也许是了不起的经历。在战斗中,当我不处于巨大的危险,我可以津津有味地观察周围的事态。我曾在月光皎洁的夜晚,向太平洋上的珊瑚岛驶去,那景色的美妙使我心旷神怡,但只有到后来,喜悦之情才会同神奇之感携起手来。真正使我感到神奇的境遇,别人会认为没有多少神奇可言。我记得那是一天晚上,我在法国布列塔尼海边的一间茅屋里打纸牌,隔壁房里一个老渔夫奄奄待毙,女主人说他会随着潮退而断气。屋外是暴风雨,狂风扑打着窗户,这位在海上饱经风霜的老斗士的最后时刻似乎与此番情景相宜。巨浪冲向岩石,撞击出雷鸣般的轰响。我忽然感到一阵狂喜,明白那便是神奇感。

    ⑥而现在,同样的狂喜攫住了我,神奇感又一次活灵活现地出现在我眼前。来得如此突然,真叫我迷惑不解。我不知道它是从马灯投在竹顶篷上的阴影里爬出来的呢,或是从船舱敞口可以瞥见的河面上飘过来的?我好奇地走到船尾,想弄明白这不可言喻的欢乐是什么造成的。沿岸停泊着六七条木船,桅杆高耸,表明它们是上水船。每条船里都静悄悄的。船夫已入睡很久了。夜并不漆黑,尽管天上有云,却是满月之夜,只不过罩上朦胧月色的河面显得有些阴森。对岸的迷雾模糊了岸上的树木。这的确是一幅令人销魂的夜色,但并没有什么值得惊奇的,也不存在我所探索的东西。我折身回舱。等我直入竹篷舱内,造成那一切显得非凡离奇的魅力消失了。唉,我太痴,为了探索蝴蝶的美的所在,竟然将其撕成了碎片。不过,我仍然感到我的船舱,盛炭火的浅钵,那盏马灯,甚至包括我的行军床,都还残留着一丝儿欢愉。我不可能以完全不同的眼光看待它们了,因为我曾在一瞬之间体验到它们的神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泥火盆儿

张金凤

    “江山千里雪……炉火一点红。”展望北方的苍茫原野,这开阔而温馨的诗句迎面而来。入诗的一定是带着婉约气质的红泥小火炉吧,我立年那一盆红通通的炉火,似雪中红梅闪耀光芒,照亮了我的冬日情怀。我记忆中的火炉不是那种婉约的小火炉,而是朴素简约的泥火盆儿,它的温暖是几代人抹不去的记忆。

    小时侠的北方冬天似乎格外冷,大雪囤着一座座村庄,整个长冬都不肯化去。晌午,阳光强烈,屋里生火作饭提升些温度,屋瓦上才变得柔和些,有滴淌答答的屋檐水垂落下来。日头稍稍偏西,屋擔下就又挂上了长长的冰棱。这叶候,祖父掖了掖宽大的棉袄,用一根带子从腰勒紧,推开风门。他手端一个大泥盆,那就是泥火盆儿,是乡下人冬天里的室内取暖宝物。祖父给泥火盆儿装了些碎草,上面盖上碎的苞米骨头,点燃。碎草抽抽噎噎地燃烧,一股青烟被北风扭得四下流窜,祖父不急不躁,好像任由顽皮的孩子尽情打闹。他在旁边缓慢地吸着一烟锅旱烟,等烟吸透了,火盆儿也不再冒青烟,一盆火红的炭骨冒着短小的火苗活力四射。祖父粗糙的大手小心端起暖烘烘的火盆,笑吟吟地回屋。

    乡村取暖方式大都是通过烧火做饭、烧热大炕,“辐射”得屋里暖和,这就叫“暖屋热坑”。但四九天气,到了寒气逼人的时候,还得请泥火盆儿出场。·每一餐的灶火,总要剩些热炭,从热灶膛里拣几块红通通的木炭置于火盆儿内,端到屋子里,屋里顿时就腾起一股暖流。热腾的炭火在火盆儿里跳跃,老人在炭火的上方烤烤手,说,暖和。泥做的火盆儿,不管盆内的炭火多热,火盆儿也是敢搬动的。有时候,一个火盆儿在炭根熊熊燃烧不断释放热量的时候,被搬来搬去,给几间卧室驱赶寒气。

    清晨,小孩子赖被窝,大人在早早生起的泥火盆儿上烤烤棉袄再给孩子穿上。在大炕上绣花、扎鞋垫的大姑娘,一根绣花针拿久了,寒气就聚在手上,手僵了做不了活,双手拢在火盆边儿烤烤搓搓,绣出的花就都更灵性了。外出的人回家来,也许顶着一头的雪花,拿笤帚扫扫一身的雪粒子,坐在暖融融的火盆儿前,无比感慨,或许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思考。冬天,在火盆儿边,多少英雄变得儿女情长,被这一小盆红通通的炭火拴住了出去闯荡的脚步;多少游子又在日思夜念老家炕头上泥火盆儿那冒着蓝火苗的温馨。冬日,家里来客串门,最热情的招呼就是拉到火盆边说,来,烤烤火!围着火盆儿拉呱着日子,闲话着岁月,一天天地向年关迈进,向春天的昐头挪动。火盆的微红,映着庄户人一脸的安详和知足。

    泥火盆儿,这位温暖的使者,还客串着美食源地这一角色。一把黄豆,一撮苞米粒,几个花生,祖父就变戏法一样把它们变成香喷喷的美食。瘦小的苞米粒埋进去,过一会它就蹦跳着出来,变成一粒爆米花。祖父一边欣喜地用拨火的钎子挑出爆米花,一边说:“看看,女大十八变,小丫头转眼长成大姑娘了。”有时候,祖父悄悄把地瓜埋进深灰里,慢慢地热。闻到昋甜的味儿,小孩子馋猫一样到处找,直到那冒着油,滋滋响的地瓜被祖父从深灰里掏出来,小孩子才恍然。于是下一次,小孩子趁大人送客去了,学着大人的样子,将地瓜悄悄埋在明火里就上街玩耍了。等到家人闻到焦糊的气味,那红皮地瓜已经变成个炭灰锥。最温馨的是祖父烤着火盆儿喝酒,他把那黑色的小烫酒壶倒上半壶白酒,将酒壶根部埋进炭灰里,伸手从挂在屋脊挂钩子上摘下小小的提篮,拿出几条小干鱼。祖父用铁筷子夹着干鱼在火盆儿上烤,鲜味首先惊醒了炕头小猫,哇哇叫着,围着祖父转,还用头去蹭祖父。祖父找过猫食碟子,将鱼头、鱼鳞和杂刺、肚腹之物分享给猫。有一只莽撞的野猫,直眉瞪眼“蹭”地一声从窗口的猫道冲进未,见屋里有人又仓皇逃窜了。祖母将猫道那里竖起本厚厚的书,嘱咐祖父,小心外来的猫馋极了撞破窗户纸。祖父呷了口酒,啧啧着,干鱼肉放嘴里品咂着,慢悠悠地说,撞破了再封。

    泥火盆儿前的时光是温馨的,听北风敲窗,几片干树叶在窗外飒飒轻响;看雪花飘飞,给院中的草垛披上斗篷。守着泥火盆儿的炕头上,绵绵是祖母那些久远的故事和传说。火盆前的祖母戴上老花镜,慢悠悠地在绣一副鞋垫,或者补几双林子,或者就那么比画几片布片,拼接成她需要的枕头套、小肚兜。故事像她手中的线一样绵绵不断。冬天日短,不觉中日影就从窗户棂上没尽了,火盆儿里的火也暗淡下去,小孩子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灶屋里响动锅碗瓢盆的序曲。祖父就着火盆儿里微微露红的炭苗点燃了烟袋锅,烟雾缭绕里邢张布满皱纹的脸恬静安详。

    有时候,火盆儿边像一幅静物写生,永恒定格在我的记忆里:祖父背倚着炕头上高高的被卷闭着眼睛,他是在打瞌睡还是在想久远的往事?火盆边小弟睡得小脸红通,拨浪鼓在枕头边寂寞着。祖母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里,眼睛似乎在看向窗台上阿妞的算盘。猫儿从静物里走出,在火盆边伸伸懒腰,扭扭捏捏地走到窗户边,透过玻璃看窗台上的麻雀。看着看着它就抬起前爪,要去挠那梳理羽毛的雀儿,一爪子挠过去,碰上了硬邦邦的玻璃。祖父惊醒,把猫儿引过来,抱在怀里。祖母轻拍窗棂赶走了麻雀。此刻,火盆儿里也许只剩下些热炭灰,堂屋里,锅碗瓢盆又响动起来,风箱慢悠悠响起,炕头热起来。火盆的暖又被炕头的热续接下来。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陆星儿记

陈村

    假如想在一群人中间认出陆星儿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那个像一阵风似的,边走边说着的,衣着色彩丰富的,发式每周一歌的女子,一定便是她了。她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很健康的人,肚里没有弯弯绕的心思。

    陆星儿属牛,自然是“老三届”,有过当北大荒人的光荣。她的文学生涯便是从那里开始的。那块冷寂的土地据说是很肥沃的,自然还萌生了爱情。陆星儿的激情常常和那里有关。从她的手势,她的谈吐,可以嗅到黑土地的气息。

    她把家安在北京,儿子叫陈厦。那时因为总在为房子发愁,迁徙成为她生活中的永远的命题,连美国人也不会搬得这么勤快。“安得广厦千万间”,只是一个梦想,而那个小小的厦厦却是切切实实的。儿子生得眉清目秀,陆星儿怕他长大后难以沉静,怕得没有道理。三个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家,然而却要分家了。这是一出当代人常常会发生的戏剧,戏剧学院的老师想必没有教过这样的课程,一切全在自己的感觉。

    陆星儿带着儿子和小说家的名声回到上海。这是她生活的两大支柱。生活自然不很容易,她却应付过去了,还有闲心写点男人女人一类的文章,当当大众的先生。据说,有许多姐妹们向她倾诉衷肠。作家被动地扮演了一个全知全能者。但是,她的故事去向谁诉说?

    只有小说了。陆星儿总在写女人的故事,不很欢愉,也不忧伤。故事中的主人公经常是很要强的。她们没有太好的命运,没有辉煌的背景,不做粉色的梦,曲曲弯弯地生活下来并将生活下去。当然,也不作强人状。

    陆星儿之所以健步疾行,是因她总是很忙。她像那种很值钱的老钟,不停地摆动。每天起得很早,极少给自己放假。冬天的清晨,她在楼下跳绳,不是为了显示活泼,只是强健身体。钟的摆动是很有规律的,尤其是那种古典的钟,不会摆出很多花样。我曾说过,她是陆地,不是舢板。如今的世界,女人爱木筏,男人爱舢板,要的就是那种动荡和飘流。日子是过给别人看的,唯恐被时尚拉下。有句家喻户晓的话叫作“跟着感觉走”,可惜这感觉是那种“大众汤”似的感觉,俯拾皆是,没有味道。幸好,陆星儿不是这样。

    陆星儿的名字很好,既有陆地,又有星空。我们能坦然地对待天地。真正困难的是那些发生在大地之上星空之下的事情。中间那空空荡荡的一段,是我们生活的舞台,也是小说的天地。对陆星儿的人生来说,她正经历的也正是一生中的中年。儿子一天天长大,作品一年年增多,收获的季节早已开始,人生的课题似乎总在回旋。“女人”,不仅对男人是个谜,对女人更是。好在我们有兴致将这个谜猜下去,有兴致被别人猜谜。

    不久以后,陆星儿也许又要搬家了。家在浦东。这次不再借住他人的房子。家,是个亲切的字眼。生活又一次重新开始。再也不是“十八岁出门远行”,陆星儿对此有点漠然。浦东的夜晚非常宁静,可以写作,可以遐想。

    我想,好文章是人们爱读的,好女人也是人们爱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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