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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高考语文真题试卷(江苏卷)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成人不自在

                                                                                                                          郭英德

        《西游记》记录了孙悟空从出生、成长、奋斗,直到成为“斗战圣佛”的曲折过程,揭示了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成人不自在。

        孙悟空的出生,和普通人大不一样,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摆脱了人与生俱有的社会关系。用小说的话,就是“不服麒麟辖,不服凤凰管,又不服人间王位约束”。那么,作为一个原生态的人,他是不是就获得了真正的“自在”呢?这还不行。他发现自己生活的环境太狭隘了,来来回回就在花果山上,交往的就是些猴兄猴弟。他想要拥有更大的空间和世界,所以去寻仙问道,有了种种法力。一个筋斗云翻出十万八千里,生活空间如此之大,可以为所欲为,来去自如。有了这么广阔的生存空间,就获得真正的“自在”了吗?还是不行。孙悟空有一天突然悲叹起来,他看到老猴死去,想到自己迟早也要死去,于是到阎罗殿去把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符中勾掉,从而拥有了绝对意义上的“自在”。

        但是对社会人来说,这却触犯了规范,社会不允许没有经过任何修炼就得到这种绝对自由。孙悟空扰乱了正常的秩序,这必定要受到惩罚。社会要么剿灭他,要么改造他。小说采用了寓意性的写法,用“如来佛的掌心”代表一种无所不能的社会规范,个人有再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个体人”一旦步入社会,就不可能再有绝对的自由自在了。

        孙悟空遇到唐僧,投身西天取经的事业,这是偶然的事情吗?不完全是。小说有一个寓意性的写法——“金箍儿”。金箍儿是有形的东西,但却有无形的含义。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儿是怎么戴上的?是他自己戴上的。他看到藏着金箍儿的花帽子漂亮,就自己给自己戴上了。这说明孙悟空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社会规范,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金箍儿”有一个很雅的名字,叫“定心真言”。只有把孙悟空的心“定”住,他才能真正地长大成人。

        于是,西天取经,是孙悟空充分发挥个人能力的过程,更是他收心敛性的过程。西天取经赋予孙悟空的任务,就是保护唐僧一步一步走到西天去,跋山涉水,不能偷懒。这是一种人生的命题,人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生最大的价值不在于目的,而在于过程。西天取经的八十一难,并没有内在的逻辑联系。那些周而复始、形形色色的险阻与妖魔,都不过是孙悟空修心过程中所遇障碍的象征。

        任何社会中的人都面临着“自在”和“成人”的两难处境。你生活在社会当中,一方面希望有更多自由,另一方面又发现面临着种种约束。这是两难的,人的一生就是在这种两难处境当中找到最佳位置。在这个意义上,孙悟空是成功的。

(1)、请简要分析本文的论述层次。

(2)、文中“如来佛的掌心”“紧箍咒”“八十一难”分别意味着什么?

(3)、请结合文章内容,分析“西天取经”的寓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郁孤台笑了

彭世强

①一个云清风和的下午,我,怀着几分崇敬、几分兴奋的心情,寻到了位于赣州市西北角的贺兰山下。仰望着山巅那魁伟的郁孤台,它,三重屋檐,檐角飞翘,似握拳扬臂,挺起了那一份民族的自尊!它,默默无语,似蹙眉凝神,反省着那一页沉重的历史!我,步履匆匆地登上了郁孤台前六层百级石阶!

②我是在岳武穆的《满江红》词里知道“贺兰山”的,有人说词中所写的“贺兰山缺”,位于宁夏与内蒙古交界处。而眼前的贺兰山,因为承载着一座巍峨慷慨的郁孤台,承载着一位血溅战袍、泪洒宣纸的爱国词人辛弃疾,承载着他用热血书就的一首悲壮诗篇,同样名扬中华,流芳千古!

③这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古建筑。跨进门厅,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①》赫然在目:“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

④我自然惦记着辛公当年的登临处,惦记着诗中的清江水。于是,急忙上楼,更上一层,推窗而望,远山隐约,近水潺潺。忽然看到底楼的背阴处,竟有一块开阔地,一座高大塑像的背影跃入我的眼帘。他,一定就是辛弃疾!于是,我匆忙下楼,来到辛公塑像脚下,豁然明了:这就是辛公当年的登临处,就是感慨愤激的辛弃疾喷发一腔热血、成就千古名作的地方!

⑤仰视眼前的稼轩公,右臂撩斗篷于身后,左手握龙泉②于胯部。他剑眉紧锁,凝目远眺,短须似乎微颤,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多痛楚,几多愤懑,几多无奈!

⑥“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我不禁轻吟起这样两句。放眼望去:山下正是章江、贡水两道江水交汇处的赣江。溯洄望去,两水茫茫而来;溯游望去,一江默默流去。虽说那天江水不盈,可是辛公的诗句,依然让人想见当年的血泪之江。大敌当前,国势艰危,腐败的南宋朝廷却苟安求和,不思山河破,不念金瓯③缺,让奸佞当道,为丧权辱国之事,走苟且偷安之路!结果,王室南渡,甚至太后逃生,金兵追至造口,太后不得不弃舟登陆而去,百姓的颠沛流离,更是不堪回首!这样的历史耻辱,岂容忘记!江水、泪水,就这样融而为一了。

⑦我步出郁孤台,踱步在与台相连、沿江而伸的古城墙上。城墙很宽,俨然是一位经风历雨、昂首挺胸的壮汉!它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胸脯,挡住滚滚的江浪,抵御敌寇的刀箭火炮。古城墙,它曾经的斑斑驳驳,它满身的伤痕累累,天地可鉴!然而,它和辛公一样唏嘘,一样长叹!辛公临江水,望长安,登危楼,拍栏杆。此情此景,城墙能够作证,城墙得以共鸣!

⑧我侧过身子,回眸郁孤台的侧影,想起先前楼内的楹联“郁结古今事,孤悬天地心”。是的,楼台、城墙都在警示我们:莫忘历史。它们也在教导我们:位卑未敢忘忧国!如今的郁孤台,修葺一新,绝无当年的伤痕;如今的古城墙,也无历史的霉点 , 然而,民族之魂犹在!

⑨眼下,我没有听到当年凄凄楚楚的鹧鸪声,也没有见到“山为翠浪涌,水作玉虹流”的美景,倒是辛公在这里留下的名句激发起我情思连绵,剪之难断……

⑩如今我们生逢盛世,不乏莺歌燕舞,面对郁孤台的沉吟,清江水的抽泣,焉能置若罔闻?此时,我的身边不乏热情的游者,但其中无视楹联的却非个别,楼内文人墨客的诗作,吸引不了他们;脚踩历史足印,心念古今人事,显然不是他们的热衷。他们登临楼台的脚步,轻快迅疾,徜徉城墙的心情,轻松愉悦,而“楼以诗显,诗以楼传”的道理,他们丝毫不想深究……我默然了。默诵着八百年前辛公以刀剑刻成、蘸血泪写就的名诗,我决心把它谱曲吟唱,自己吟,教我的学生吟,让这首“横绝六合,扫空万古”的词,融入我们师生的心中,融入更多后人的心中!   

⑾如今,我如愿了,当我一次次吟唱时,当我在郁孤台上吟唱时,我感到:郁孤台笑了,笑得很欣慰,笑得很深沉……

[注] ①造口、郁孤台、清江都在江西赣江流域。淳熙二、三年(1175—1176),辛弃疾任江西提刑(掌管刑法狱讼的官),官署在赣州,这首词当作于这一二年间。②龙泉:剑名,这里指宝剑。③金瓯:黄金做的盆类器皿,比喻完整的疆土,泛指国土。

阅读下列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记忆力

  申平

    这帮老人家都已年过六旬了,这日却突发奇想,要搞小学毕业50周年同学会。50年,整整半个世纪。岁月的风霜早已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揉皱了他们的面庞,如今他们再见面,彼此还能认得出来吗?他们是否把珍贵的少年时期的友谊埋藏心底?

    于是就打电话、发通知,足足折腾了半个月,还真的把人给弄齐了。全班除4人提前去了另一个世界聚会以外,其余41人都答应一定来。

    聚会选在一家酒店的一楼,门口挂了标语和彩球,显得非常隆重。来得最早的当然是几个发起者。他们发现,这家酒店的服务真不错:门外有侍应生开门;一进大厅,服务员就把热毛巾递了过来;还有一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给每个人都发一包纸巾。显然,这是为他们流泪准备的。发起者连连赞叹:好,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同学们陆续来到。每一个人的到来,都会引发一阵激动。大家先是静静审视来人,然后突然有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于是就是一阵欢呼,就是一阵热烈拥抱。也有一些人实在认不出来了,但当他自己一报家门,大家立刻恍然大悟。这种激动就更热烈,因为其中还包含着惊喜。

    想想吧,50年一聚,容易吗?人生会有第二个50年吗?昔日的少年,今天的老人,你拉着我的手,我搂着你的腰,说啊,笑啊,哭啊……那场面真的是太感人了。

     那位小老头儿发给大家的纸巾真的派上了用场,而且有人发现,这个小老头儿竟然也被他们感动得热泪纵横。他也频频用篮子里的纸巾擦自己的眼睛。

    激动过后,发起者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已经来了40人,就差一个人没有来。大家都在询问:他是谁呢?

    那个提着篮子的小老头儿此时突然放下了篮子,走上前来说:是我啊,你们谁都没有把我认出来啊!

     “刷”地一下,众人齐齐把惊讶的目光向他射去:你?你是谁啊,有没有搞错啊?

    小老头儿在40双眼睛的审视下有点发窘,他急忙挺了挺腰,大声地说:我是陈大福啊,你们再看看、再想想。

     发起者赶紧去查名单,果然有陈大福这个名字,可是……40双眼睛又从头到脚把他审视了半天,有个发起者忍不住说:你不是酒店……干这个的吗?他指了指老头儿的篮子。接着他又说:你别开玩笑,我们可是同学聚会……

    小老头儿就显得有点着急:我知道是同学聚会,这种事情谁会冒充啊。我明明就是陈大福嘛,你们睁大眼睛好好认认嘛!小老头儿随后又有点委屈地嘟哝道:这纸巾是我自己给大家买的——酒店还管你这个!

    于是40双眼睛再次聚焦,恨不能看穿了他的骨头,可结果还是失望地摇头。小老头儿这回可真有点急了,他说:你们的记忆力……怎么这么糟呢?你们仔细回忆一下,那时咱班每天是谁最早来搞卫生的?你们再想想,学校开运动会,是谁给你们看衣服,是谁给你们打开水?班里组织劳动,又是谁干得最卖力气……众人仍然半信半疑。突然,一个女同学尖叫了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陈大福,他是我们的同学啊!

    众人就一齐把目光投向女同学,显然希望她拿出证据来。女同学就有点兴奋地说:大家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他偷了学校附近农民的地瓜,让人家抓住,押到学校门口来示众……

    噢——!众人齐发一声喊,他们的记忆闸门一瞬间呼啦啦全部打开。现在再看陈大福,怎么看怎么像他们的同学了。

     但是此时的陈大福却没有半点兴奋,反而像中了枪一样痉挛了一下,他张大嘴巴,面部扭曲,用颤抖的声音说:天哪,你们还记着这件事啊!我做了那么多好事,就是想让你们忘了这件事,可是你们太……太伤人了!

    陈大福慢慢转过身去,提起他的篮子,摇晃着向门外走去,任凭后面喊破了嗓子,他也一直没有回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只羊的冬季

纪东方

    大风刮了七天,大雪下了七夜。

    战备公路边三四米深的大沟平了,不但平了,连公路上也积了半米厚的雪。暴风雪把路封了,阿拉嘠哨所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军”前沿。

    大清早一起床,王平均连长召集司务长、给养员、炊事班长开会,讨论一连人的吃饭问题。司务长愁眉苦脸抖搂所有的家底:米够吃一天,菜窖里还有三个大萝卜,一棵瘦白菜。全连已经吃了五天的盐水煮饭,今天山下再送不上来给养,战士们就要饿肚子了。

    山对面,不足200米直线距离就是另一个国家的哨所。边境,前沿,战备紧张,难道真的要让我们的战士饿着肚子去站岗吗?

    王连长急得满脑门子汗,在屋里转了三个圈,忽地甩脱披着的皮大衣,下决心地扔掉手里的烟,说:“不行,我带一班下山。背也得背给养上来。”

    司务长红了眼圈:“这事责任在我,没有在暴风雪来之前安排好,我去。”

    一班长腾地站起来:“这条路我最熟,还是我带人去。连长你要指挥战备,不能离开。”

    门忽地开了,寒风追逐着雪花,低吼着扑向地面,打了个旋。一个小战士阅进来,报告都没有打,结结巴巴地说:“连长,连……长,后院,后院。”

    “有情况!”

    连长顺手掏出了手枪,一班长仲手去撲墙架上的冲锋枪。小战士更急了。“不是,不是,敌人,是……”

    转眼工夫,刚才愁眉苦脸的一屋子人迅速集合,成战斗队形把后院包囤得水泄不通。

    一只羊躺在后院的栅栏门前,可能是冻的,也可能有伤,已经奄奄一息,无助的大眼睛睁开又闭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营房后面就是山,山上经常有老百姓放羊,国境那边的这边的都有。羊是吃草的,羊吃草不分国境,哪边的草都可以吃饱肚子。昨天晚上的风太大了,估计是风雪中羊跑迷糊了,从山上摔下来。

    连长松了口气,摇摇头,把手枪插回枪套:“嗨,一只羊。”

    一班长如释重负地关上枪机:“嗨,一只羊。”

    司务长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嗨,一只羊。”

    对呀,一只羊!大家的眼刷地都亮了,亮得红彤彤的,好像把山上的雪都照亮了。

    一只羊啊。一只无主的羊。

    看看门脚奄奄一息的羊,大伙看司务长,司务长看一班长,一班长又看看连长。连长说:“先把它弄到炊事班,其余人回连部。”

    连部继续开会。

    战士们也在开会。话题自然离不开羊。有的说,当然是杀了炖一锅,全连美美地吃一顿,留着羊头和骨头,熬成老汤,吃上三天五天没有问题。有的说,不能随便吃老百姓的东西。不能违反群众纪律,尤其是边境,闹不好会引起国际纠纷。对方马上反驳,现在牧民有的是羊,不在乎少一只两只。再说,咱们自己不说,吃到肚子里谁知道?不要假积极。双方争得气呼呼,但又谁也不能说服谁。

    想吃肉的似乎已经闻到了伙房里羊肉的香味。怕犯纪律的把脸贴在窗户上,悄悄把玻璃上的冻雪画出一只羊的样子。

晚上开饭的时候,还是米饭盐水萝卜。那只羊没有成为晚饭,而是在灶房里溜达嘴里叼着连里仅存的细莱半棵瘦白菜,没有菜心只有菜帮的当地产的小白菜。

    据说,连长派通讯员卫生员给羊当“保镖”,挡住了炊事班长举起的菜刀。半棵白菜也是连长特批的。司务长心疼得差点和连长吵起来,那是他给连长留的最后的一点特殊“伙食”。王连长的胃病犯了,吃萝卜吃得直吐酸水儿。

    据通讯员说,连长一夜没睡,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没有说完就断了,大雪结成的冰凌把电话线压断了。

    第二天,雪停了,一班长集合队伍准备下山背粮。临出发的时候,一幅场景让他目瞪口呆:最少有两三百只的羊群争先恐后的涌来,密密麻麻的羊蹄印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条瓷瓷实实的“天路”,后面是旗里拥军模范乌日格愣大叔赶着爬犁,爬犁上是粮食、冻羊肉。麻袋最下面,还有一口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过年都难得的细菜真真正正的内地大白菜。

    那只羊一直养在连队,乌日格愣大叔说不是他家的羊,一冬天也没有人来认领。一只羊温暖了我们整整一个冬天。直到我复员下山,那只羊还在山上。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童话

梁晓声

    1977年母亲病危时,我坐在病床边,握着母亲的手,问母亲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母亲望着我,眼角淌下泪来。母亲说:“我真希望你哥跟我一块儿死,那他就不会拖累你了……”

    我心大恸,内疚极了,俯身对母亲耳语:“妈妈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哥哥,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待在精神病院里……”

    当天午夜,母亲走了。

    办完母亲丧事的第二天,我住进一家宾馆,让四弟将哥哥从精神病院接回来。哥哥一见我,高兴得傻小孩似的笑了,他说:“二弟,我好想你。”

    算来,我竟20余年没见过哥哥了,而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不禁拥抱住他,一时泪如泉涌,心里连说:“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帮哥哥洗了澡,陪他吃了饭,与他在宾馆住了一夜。哥哥以为他从此自由了,而我只能实话实说:“现在还不行,但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接到北京去。”

    一返回北京,我就动用轻易不敢用的存款,在北京郊区买了房子,简易装修,添置家具。半年后,我将哥哥接到了北京,并动员邻家的一个弟弟二小一块儿来了。二小也是返城知青,居无定所,也没工作。由他来照顾哥哥,我给他开一份工资,可谓一举两得。他对哥哥很有感情,我放心。

    那三年里,哥哥生活得挺幸福,二小也挺知足,他们居然都胖了。我每星期去看他们,一块儿做饭、吃饭、散步、下棋,有时还一块儿唱歌……

    但好景不长,二小回哈尔滨探望他的兄妹,一天不慎从高处跌下,不幸身亡。这噩耗使我伤心了好多天,我只好向单位请了假,亲自照看哥哥。

    我对哥哥说:“哥,二小不能回来照顾你了,他成家了……”

    哥哥愣怔良久,竟说:“好事。他也该成家了,咱们应该祝贺他,你寄一份礼给他吧。” 我说:“照办。但是,看来你又得住院了。” 哥哥说:“我明白。”

    那年,哥哥快60岁了。他的头脑、话语和行动越来越迟钝,但没有任何具有暴力倾向的表现,相反,倒是每每流露出自卑来。

    我说:“哥,你放心,等我退休了,咱俩一块儿生活。”

    哥哥说:“我听你的。”

    哥哥在北京先后住过几家精神病院,有私立的,也有公立的。现在住的这一所医院,据说是北京市各方面条件最好的。

    前几天,我又去医院看他。天气晴好,我俩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我看着他喝酸奶,和他聊天。在我们眼前,几只野猫慵懒地横倒竖卧。我问:“哥,你当年为什么非上大学不可?”

    哥哥说:“那是一个童话。”

    我又问:“为什么是童话?”

    哥哥说:“妈妈认为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改变咱们家的穷日子。妈妈编那个童话,我努力实现那个童话。当年,我曾下过决心,不看着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家立业,我自己是绝不会结婚的……”

    “我认为,我是你们的班长,我要替家里也替你们去做最难的事。当年,对于咱们家,有孩子考上大学是最难的事……可惜,我没完成班长的任务,我让爸爸妈妈和你们失望了……对不起……”

    他看着我苦笑。原来哥哥也有过和我一样的想法。自从生病48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我心一疼,黯然无语,呆望着他,像呆望着另一个自己。

    哥哥起身将酸奶盒扔入垃圾桶,又坐下后,看着一只猫反问:“你跟我说的那件事,也是童话吧?”

    “什么事?”我的心还在疼着。

    “就是,你保证过的,退休了要把我接出去,和我一起生活。”

    想来,那保证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不料哥哥始终记着。听他的话,也显然一直在盼着。

    哥哥已老得很丑了。头发几乎掉光了,牙也不剩几颗了,背驼了,走路极慢,比许多六十八九岁的人显得老多了。而他当年,可是个一身书卷气、儒雅清秀的青年,从高中到大学,追求他的女生很多。

    我心又是一疼。

    我早已能淡定地正视自己的年纪,但对哥哥的迅速老去,却是不怎么容易接受的,甚至有几分悸恐、恓惶,正如当年从心理上排斥父亲和母亲无可奈何地老去一样。“你忘了吗?”哥哥又问,目光迟滞地望着我。

    我赶紧说:“没忘,哥,你还要再耐心等上两三年。”

    “我有耐心。”他信赖地笑了,话说得极自信。随后,目光望向远处。

    其实,我晚年的打算从不曾改变——更老的我,与老态龙钟的哥哥相伴着走向人生的终点,在我看来,倒也别有一种圆满滋味在心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树木

(瑞士)赫尔曼·黑塞

    ①树木对我来说,一直是言辞最恳切感人的传教士。当它们结成部落和家庭,形成森林和树丛而生活时,我尊敬它们。当它们只身独立时,我更尊敬它们。它们好似孤独者,它们不像由于某种弱点而遁世的隐士,而像伟大而落落寡合的人们,如贝多芬和尼采。世界在它们的树梢上喧嚣,它们的根扎在无垠的大地之中,以它们全部的生命力去追求成为独一无二的自我:实现它们自己的、寓于它们之中的法则,充实它们自己的形象,并表现自己。再没有比一棵美的、粗大的树更神圣、更堪称楷模的了。当一棵树被锯倒并把它的赤裸裸的致死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时,你就可以在它的墓碑上、在它的树桩的浅色圆截面上读到它的完整历史。在年轮和各种畸形的枝干上,忠实地记录了所有的争斗,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疾病,所有的幸福与繁荣;记录了瘦削的年头,茂盛的岁月,经受过的打击,被挺过去的风暴。每个农家少年都知道,最坚硬、最贵重的木材年轮最密。在高山上,在不断遭遇险情的条件下,会生长出最坚不可摧、最粗壮有力、最堪称措模的树干。

    ②树木是圣物。谁能同它们交谈,谁能倾听它们的语言,谁就能获悉真理。它们不宣讲学说,它们不注意细枝末节,只宣讲生命的原始法则。

    ③一棵树说:在我身上隐藏一个核心,一个火花,一个念头,我是来自永恒生命的生命。永恒的母亲只生我一次,这是一次性的尝试,我的形态和我的肌肤上的脉络是一次性的,我的树梢上叶子的最微小的动静,我的树干上最微小的疤痕,都是一次性的。我的职责是,赋予永恒以显著的一次性的形态,并从这形态中显示永恒。

    ④一棵树说:我的力量是信任。我对我的父亲们一无所知,我对每年从我身上产生的成千上万的孩子们也一无所知。我一生除了为这传种的秘密以外,再无别的操心事。我相信上帝在我心中。我相信我的使命是神圣的。由于这种信任我活着。

    ⑤当我们不幸的时候,不能再好生忍受这种生活的时候,一棵树会对我们说:平静!平静!瞧着我!生活不容易,生活也不可怕。你害怕,因为你走的路引你离开了母亲和家乡。但是,每一步,每一日,都引你重新向母亲走去。家乡不是在这里或那里,家乡在你心中,或者说,无处是家乡。

    ⑥当我倾听树木在晚风中沙沙作响的时候,对流浪的眷念撕着我的心。你如果静静地、久久地倾听,对流浪的眷念也会显示出它的核心和含意,它不是从表面上看去那样,是一种要逃离痛苦的愿望。它是对家乡的思念,对母亲、对新的生活的思念。它领你回家。每条道路都是回家的路,每一步都是诞生,每一步都是死亡,每一座坟墓都是母亲。

    ⑦当我们对自己具有这种孩子的想法感到恐惧时,晚间的树就这样沙沙作响。树木有长久的想法,呼吸深长的、宁静的想法,正如它们有着比我们更长的生命。只要我们不去听它们的说话,它们就比我们更有智慧。但是,如果我们一旦学会倾听树木讲话,那么,恰恰是我们的想法的短促、敏捷和孩子似的匆忙,赢得了无可比拟的欢欣。谁学会了倾听树木讲话,谁就不再想成为一棵树。除了他自身以外,他别无所求。他自身就是家乡,就是幸福。

【注】①赫尔曼·黑塞(1877—1962):瑞士作家。194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是一位终生漂泊、孤独、隐逸的诗人,代表作有流浪小说《荒原狼》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初心

邢庆杰

太阳刚落山,千户营派出所指导员钟方格就接到县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指令,要他组织全所所有干警、辅警在晚上8点前到局里集结。

千户营是本县最偏远的一个乡镇,离县城40多公里,全是窄窄的乡村公路,没有一个小时到不了。自从李所长半个多月前被局里抽调到外地执行任务,所里的工作一直由钟方格负责。他当即把所里的十几个人召集起来,分乘三辆车赶赴县公安局。

今天又是什么任务呢?钟方格脑子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作为刑警出身的资深警察,他多次被抽调参加紧急行动,因此他知道,只有集合起来,把手机都收上去以后,才会知道行动地点和目标。

一个小时后,钟方格接到了具体的抓捕任务,去端一个涉毒的地下酒吧。

行动起初很顺利,钟方格他们从前后两边同时破门而入,把七八个正在吞云吐雾的人堵在了屋子里。

“蹲下蹲下,抱头抱头……”

在一片嘈杂声中,钟方格看到了一个人,脑袋“嗡”地响了一下,暗叫:真倒霉。

那个人既不抱头,也不蹲下,他安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吸着一支烟。竟然是县公安局新到任的副局长刘东来。

见他不配合,一个民警拿出了手铐。

怎么办?钟方格的大脑急速运转起来。

钟方格原是刑警大队的一名中队长,参加工作以来,屡次立功,本来前途一片光明。6年以前,他打掉了一个拦路抢劫的团伙,团伙的头头,竟然是局长的表侄,局长让他想办法给表侄脱罪,但当时已经铁证如山,他不愿昧着良心办假案冤案,最后局长的表侄被判了10年。事后不久,他竞被派到偏远的千户营派出所,成了一名普通干警。几年来,他一直被穿小鞋,几次升职的机会都与他擦肩而过。直到去年,那个局长被“双规”,新来的陈局长上任,了解到他的情况后,才把他提拔为派出所指导员。最近,局里空出一个刑警大队长的位置,听说要搞竞争上岗,钟方格觉得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偏这个刘副局长就是分管刑警大队的,今天要是得罪了他,恐怕这次竞争上岗又没戏了。唉!刘局长怎么会有这么个恶习呢?

钟方格的这些思想纠结,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下了抓捕决心的时候,那个民警已经给刘东来戴上了手铐……

钟方格大喝了一声,都带走!

刘东来冷漠地扫了他一眼,顺从地和其他“瘾君子”一起被押了出去。

钟方格把抓捕的人员全部押送到局里,关进拘留室,就算完成了任务。

他在公安局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纠结了一阵子,觉得还是应该把刘东来的事儿给一把手汇报一下。

陈局长上任以来,只要晚上有行动,他肯定在办公室值守,随时听取汇报,下达指示。

他敲了门,刚进了陈局长的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喊道,钟大指导员回来了,刚才好威风呀!

竟然是刘东来!正坐在陈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冲他微笑。

他吓了一跳,问,你……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陈局长笑了笑说,提前没有告诉你,今天晚上,刘局是卧底,是配合你们行动的,要不,你怎么会抓得这么准?

钟方格恍然大悟,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不好意思地对刘东来说,刘局,对不起,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个小案子,您会亲自去卧底。

陈局长哈哈大笑了两声说,刘局可不是专门为了去做卧底,主要的,是对你进行了一场特殊考察呀!

钟方格的汗都要下来了,今晚的行动,竟然包含着对自己的考察,好悬呀……

陈局长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方格同志,我知道你以前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经历了那一次不公处理之后,还有没有保留那一颗初心。

刘东来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方格老弟,谢谢你,你给我们递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钟方格心情骤然舒朗起来,他大着胆子问,领导,那这次竞争上岗,什么时候开始?

陈局长和刘东来相视一笑,几乎同时说,已经结束了,钟方格同志,祝贺你!

(选自《小说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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