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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届四川新津中学高三下学期二诊模拟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猴票她爹”一一黄永玉

在收藏界,人人知道这样一个“神话”:1980年中国邮政发行的第一枚生肖邮票一一《庚申年》金猴邮票,单枚面值只有8分钱,如今市场价值已经上涨了近20万倍,整版(80枚)接近150万元。这枚邮票的创作者就是著名画家黄永玉。

人们把黄永玉称作“猴票之父”,他闻知哈哈大笑,顽心立起,改为“猴票她爹”。

1979年春节期间,时任邮票发行局邮票设计师的邵柏林去看望老师黄永玉,并请他画一套动物邮票。邵柏林回忆说:“黄先生是位爱国的、有良心的艺术家。1955年,周总理派人把他从香港接回来,在中央美院任教。那时,黄先生和董希文、李可染等我的许多老师住在北京的大雅宝胡同,我常拿着画稿去听取老师们的意见。我尊黄先生为师,黄先生拿我当朋友。‘文革’时,黄先生遭难,搬到了北京站附近的罐儿胡同的一个旮旯里,用他自己的话说:‘鬼都不敢登门了,’但我照常去看望他。他说:‘朋友里有胆子到被打翻的巢里来看我的,邵氏夫妇是其中之一。”’

有这层“牢靠的友谊”,邵柏林1979年拜访时,黄永玉一口答应。“画什么呢?黄老想了好几天,把曾经日夜陪伴他的伊喔画了出来,以示怀念。伊喔是一只猴子。上世纪70年代一位朋友送的。他很喜欢这只猴子,无论去哪儿,伊喔都会趴在他的肩头,形影不离。”伊喔在黄永玉家里“显示出其祖先大闹天宫的本事”,在画室里肆无忌惮地拉屎、撤尿,弄得谁都不愿意进画室;把牙膏、颜料挤出来抹在脸上,弄得满脸花。但黄永玉没有嫌弃它,常带它到附近的公园晨练。

伊喔画好后,黄永玉叫邵柏林来取画稿。“看着画上毛发清晰、充满灵性又非常可爱的猴子,邵柏林想,第二年是猴年,就把它作为第一枚生肖邮票的原稿吧!”高山说。最终,中国生肖邮票的开山之作《庚申年》猴票于1 980年2月1 5日(除夕)面世。

2014年底,第四轮生肖猴票的设计提上日程。201 5年春天,高山带领邮票编辑团队来到黄永玉家。“见到我们,黄永玉招呼老朋友似的,让我们都坐下,他自己也习惯性地拿起烟斗,刚要往嘴上放,看到女儿,便呵呵一笑,叉放下了。”

过了几天,黄永玉的女儿收到了猴票设计合同的屯子版本,但黄永玉觉得,合同看似周全,措辞却不对他的口味,于是又把高山等人叫到家里。高山一行赶过来时,发现黄永玉正在看相亲节目《非诚勿扰》。黄永玉很喜欢看,看完了再说合同:“恕我直言,这份合同,满篇‘必须’‘否则’,连个‘请’字都看不到。其实稿费、原稿都不是问题,都可以按你们的规矩来,只是这些字眼看得我极不舒服,似乎没有体现对设计者的尊重嘛!”高山马上认错,黄永玉诙谐地说:“没事,回去修改一下。虽然今天没领证,手还是可以牵下的。”说着,把已经画好的初稿拿了出来,请高山等人过目。4人围到黄永玉身边,只见画上的猴子一手托着一只鲜嫩粉红的寿桃,另一只手抓着桃树枝,尾巴卷在树枝上。眼睛眯缝着,嘴巴笑成一道曲线,顽皮又开怀。

按前三轮生肖邮票发行规律,第一轮一枚,第二轮两枚,第三轮一枚,第四轮应为两枚。高山向黄永玉建议:“让第四轮的猴子和第一轮的猴子结合一下,大猴子抱一个小猴子,小猴子的神态和第一轮的猴子相似。”黄永玉闻言,放声而笑:“好主意!不过不应是一只猴子,是一边抱一只。”于是提笔就画了起来,边画边笑着说:“国家放开二孩政策了,画两只合法合理又合情喽!”

2015年8月6日,《丙申年》邮票开机仅式在北京的邮票印刷局举行。由于是夏天,其他几位嘉宾都穿着自衬衣,唯有黄永玉不仅穿了蓝色休闲西服,还打上了蓝色领带,正式又时髦。走到印制1980年猴票的机器前,黄永玉饶有兴致地跟它合影。这张合影,跨越了36年时光。

设计第四轮猴年邮票时,黄永玉已经92岁了。他出生于湖南常德,半岁时随父母回到凤凰老家。湘西多山,湘西人的性格多有棱角,又充满冒险精神;湘西壮美,湘西又闭塞,背井离乡去闯荡,成了生存的需要。

黄永玉离开湘西,到陈嘉庚在厦门创办的集美学校读初中。他喜欢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常在中午关门时被锁在里面,索性躺在过道的地毯上读起来。他自学木刻,14岁那年已是东南木刻协会的会员。离开集美学校后,他当过战地服务团团员、剧团见习美术队员等,流离在福建、江西等地,以木刻和绘画为生。“我这一辈子也没向谁学过什么东西,”黄永玉后来回忆说,“是在谋生中锻炼出来的。”

1948年,24岁的黄永玉来到香港,任《大公报》临时美术编辑,与金庸、梁羽生成了同事。1956年,黄永玉出版《黄永玉木刻集》,其代表作《春潮》《阿诗玛》轰动了中国画坛。

“文革”时期,黄永玉被迫住在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屋里,光线很暗,他就在墙上画了一扇窗户,窗外画满了迎春花。

黄永玉告诉高山,他现在的生活中,“写作第一,雕塑第二,版画第三,绘画排第四”。他正在写一部已经断断续续写了70年的自传体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黄永玉说:“画画和写文章,对我来讲,都没有受过训练。没有受过训练有它的缺点,缺点恰好成为风格。我没有严格管教的老师,所以比较自在。”

好友汪曾祺曾说:“永玉是有丰富生活的,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是我们无法梦见的故事。他特殊的好记‘忆’,对事物过目不忘的感受,是他不竭的创作源泉。”(选自《环球人物》)

相关链接

①国画、油画、版画、漫画、木刻、雕塑、散文、小说、诗歌、杂文、十八般武艺,几乎无所不能,元所不精。黄永玉的艺术天才令人欣羡。就连他最心悦诚服的表叔沈从文也这样说他:“黄永玉这个人很聪明,画画写文章靠的是自学,他的风格很独特,变化也多。”(《趣记黄永玉》)

②文革开始后,黄永玉执意要回北京,这样的境遇下,黄太太所有的抱怨和辛酸只成了一句话“唉,那时叫你不要回来你都不相信!”然而黄永玉的回答是:“不是这样的,将来不会永远这样的!”

现在的黄永玉,在意大利、北京、香港和湘西的故乡凤凰游走,意大利画家达·芬奇故居隔壁,就是他的别墅。北京数十亩占地的“万荷堂”里有他的狗和满堂的荷叶荷花,愈老愈纯真的老人,感受着童年般的快乐。“如果我死了,我的墓碑上应该刻这几个字:爱、怜悯、感恩。”

(选自《南方人物周刊》)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作者用生动的笔触记叙了“文革”期间邵柏林夫妇看望黄永玉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表现邵氏夫妇的善良和重情重义。

B.猴票设计合同中满篇的“必须”“否则”,一个“请”字也没有,没有体现对设计者的尊重,这让黄永玉很不舒服。

C.湘西的壮美闭塞,让湘西人的性格多有棱角,又充满冒险精神,因此人们为了生存的需要,常常背井离乡去闯荡。

D.《丙申年》猴票开机仪式上,黄永玉不顾夏日炎炎着一身正装,显示了他对邮票的珍视,这让读者心生敬佩。

E.这篇传记在展现黄永玉丰富生活时,既有很概括地叙述生活的过程,又有很细致的生活细节描写,写法颇具特色。

(2)、《庚申年》金猴邮票和《丙申年》猴票是如何诞生的?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3)、文中多处引用了别人评价黄永玉的话,这些引用有什么作用?请结合材料简要分析。

(4)、沈从文在《从文自传》中说到:“应当去读那本色香具备内容充实用人事写成的大书”。对此,你有何看法?请结合本文具体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钱玄同:真的猛士

钱玄同,原名钱夏,号疑古,浙江吴兴人,北京大学教授,“新文化运动”代表人物。

如果钱玄同没有找周树人约稿,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也许不会出现鲁迅这个名字。

那是1917年,钱玄同时任《新青年》编辑,正在为杂志寻找合适的撰稿人。他常到    位于宣武门外南半截胡同的绍兴会馆,劝说居于此处的周树人、周作人两兄弟投稿。

此时,周树人因对现实失望,正用钞古碑的方式消磨时光。他婉拒钱的约稿:“这中国好比一间铁屋子,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里面的人们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临死的悲哀。而如果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反倒使他们感到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

钱玄同立刻辩驳道:“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这段对话,被周树人如实记录在他的小说集《呐喊》序言中。从这时起,周树人动笔写了抨击吃人礼教的《狂人日记》,发表在《新青年》1918年4月号上,署名鲁迅。并一发不可收,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

钱玄同为人之刚猛,由此可见一斑。新文化运动中,他提倡白话文,打倒孔家店,慷慨激昂。由于年轻气盛,甚至鼓吹过“废除汉字”,但钱玄同绝非有勇无谋,他提出用“国语”作文,文章加西化标点符号,用阿拉伯数字书写数目,采用公元纪年,书写方式改左行直下为右行横迤等,都是中国文化重大改革的首倡。

1918年,钱玄同曾与好友刘半农商议,上演了一出“双簧”。他化名为“王敬轩”,在《新青年》上发表题为《文学革命之反响》一文,罗织新文化运动种种罪状。随后,刘半农撰写万余言的《复王敬轩书》,针对“王敬轩”的所有观点一一加以驳斥,将其批驳得体无完肤。其时,这场论战引起各界强烈关注,也标志着改革派的“大胜战”。

有研究新文化运动的学者评论道:“……在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也几乎要流血的旧中国,在跟肉体和精神均已硬化的顽固派作斗争的过程中,非有大力难开新地,非有猛士难摧敌垒。”

但这个猛士却又是一个病夫。如果细细清理钱玄同的日记,可以整理出一本厚厚的个人病史资料。从早年留日时期的失眠、多汗、发寒热,到晚年严重的心血管疾病、神经衰弱、视网膜炎,他常要忍受各种病痛的骚扰与折磨。

然而他从不讳言“死”字。1927年,钱玄同年届40时,还打算在《语丝周刊》上发一期《钱玄同先生成仁专号》,他与朋友们准备了挽联、挽诗、祭文等,语调幽默。不明内情的人一见目录,信以为真,并互相转告。一时间,钱玄同的朋友、学生纷纷致函悼唁。

钱玄同一生恃才傲物。在北大任教时,上课从不看一眼究竟有无学生缺席,便用笔在点名簿上一竖到底,算是全到。也从不考试,每学期末批定成绩时,便按点名册的先后,起评60分、61分……如若选课的学生共40人,最后一人就得100分;若是40人以上,便重新从60分开始。

随后,他在燕京大学任教,亦不改考卷,直接交与学校。学校退回,他仍是不看,也退回。于是,校方依照制度,称如不判卷,将扣发薪金,钱玄同回复,并附上钞票一包,“薪金全数奉还,判卷恕不能从命。”

这个“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响起了叫骂声”的浙江人,对人严苛,对己更甚。其文字学课讲义《文字学音篇》,是我国高等院校汉语音韵学课的最早一部教材,但钱对其极为不满,说它“百孔千疮”,“多一个人看见,就使我心中加一分难受”。在1921年重印时,钱在《再版序》中“自打耳光”,列出书中的六大不足。

钱玄同最大爱好,便是逛厂甸旧书肆,只要前往,必将所喜之书扫荡一空才罢休,被人戏称为“厂甸巡阅使”。而其一生最惧之物,竟是好友刘半农家养的一条黑狗,前去作客,定要躲在刘家孩子身后,等孩子把狗引走,才敢进门。

1939年1月17日,钱玄同患脑溢血辞世。《文献》发表署名乐颜的《悼钱玄同先生》一文,为其盖棺定论称:“在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之中,钱玄同的斗争精神,表现几在任何一位同时代的斗士之上……”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小题。

能说会道也莫言

胡殷红

    ①莫言的责编拉着我第一次去见莫言,是他的小说《檀香刑》刚刚交到出版社。他虽名“莫言”,我却早已“如雷贯耳”。很早之前,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到北京,我们中国作协宴请他时,除了鲁迅外,他居然百里挑一地只赞美了莫言,而且特别“精确”地把莫言的短篇小说列入世界前五位。

    ②莫言笑眯眯地坐在我对面,长成那样不能怨他,头发稀疏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挺壮一老爷们儿在前额头上别个彩色发卡,他自己是免得头发阻碍视力,而置别人的视觉感受于不顾就是他的不对了。伸出手来握,在他几十年的老手上,居然看到了儿童般的“胖窝窝”,翘起“二郎腿”,一只肉脚把旧皮鞋撑得鼓鼓囊囊。他的样子自由自在,可笑又可爱:烧包加得瑟。

    ③莫言看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脑袋,憨态可掬地摸摸发卡,生怕我伸手把那劳什子扯下来,其实我也没那么勇。你想啊,挺著名的一个人物了,仍能保持身心的悠然自得,容易嘛!聊到他的中短篇,尤其是说到《透明的红萝卜》,我慷慨地奉献了我能表达出的所有溢美之词。然后,不无遗憾地问他,看样子你以后就写长篇了?没想到,我只问一句,莫言回了我一堆:长中短什么都写,三匹马拉车。我总得从我熟悉的生活写起吧,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的亲人都是我小说中的人物。高密东北乡是我的故乡,屋边的街、村口的树、流淌的河,身边熟悉的一切总在我脑子里转。写别的地方,我也写不像啊。只要写长篇我都回老家,触景才生情嘛。

    ④莫言极狡猾地在媒体面前制造了一个不爱说话的“谎言”。其实,莫言嘴皮子利索得很,莫言“名不符实”。就说他在中国香港、韩国、日本的演说吧,那叫一个“全球化”,那叫一个得体,那叫一个轰动。莫言告诉我说,他的笔名是自己取的,是因为小时候动手打不过别人,就编顺口溜骂人,学校告到家里来,被爹娘合伙暴打过一顿。噢,莫言是记住了那次为多话而挨的打。开始写小说,就把名字里的一个“谟”字拆开用,想警示自己少说话。我们聊了一个中午,我挤兑他这著名作家抽的是假烟,戴的是假名表,穿的也是假名牌,他这次回答倒简约了:可以省钱嘛。看来,别说见记者,他就是上电视,也是冬天大棉裤小棉袄,夏天布衬衫旧军裤,衣着审美水平“相当凑合”。

    ⑤30年前,魔幻现实主义在中国风行一时,《百年孤独》对莫言的影响可谓“巨大”,但30年后,莫言读到了它的不足,这表明了莫言的进步。他觉得马尔克斯和他有共同的缺点:都把短篇的情节写到长篇里去了。所以,提到“重复”这个问题,莫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且列数“老马”作品中的不足时,真能算倒背如流。

    ⑥在《十月》杂志颁奖会上,莫言的《生死疲劳》拔了头筹。他把古典小说章回体做成小说各章标题,有人说他是“旧瓶装新酒,故弄玄虚”,可这个小伎俩确实是奏效了。尽管我也觉得莫言这么个写法,跟穿旗袍骑自行车似的。对此,莫言给了记者们一个非常合理的说法:我不是想创新出奇,是出于技术上的考虑。章回体的标题字数多,能全面地把这一章的内容概括出来,也希望读者能够通过阅读我的小说怀念起中国古典文学。大家听听,想通过个小标题就能让现代“哄客”们怀念古典文学,他也太会说辞了。但我确实认为,他让一个地主“猪狗不如”地“千年等一回”,等着做牛、做驴、做猪、做狗、做猴,这种奇思妙想只有莫言那个大脑袋能想出来,看似写历史,又像写现实。这部作品中,有让人读来笑得喷饭、也让人想哭的语言艺术,不服不行。可以说,莫言的每部小说都是语言狂欢,感觉诡异,并且颇具庄子“鲲鹏万里”的想象力,细体味,含意都挺深的。正如他著文说他是在“捍卫长篇小说的尊严”。

    ⑦一个作家的创作风格与他本人的经历、性格、气质、心理密切相关。莫言从小懦弱,家里穷,常受人欺负,胆子还小,别说杀鸡,连看杀鸡都不敢,但他的作品却总是“杀气腾腾”。还要按心理学家分析,那一定是他童年“印痕”造成的,难怪他明明能说会道,又总要求自己“莫言”呢!

(选自《名人传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教我如何不想他”

    提到赵元任,不得不提他的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多国语言,是天才的语言学家。他不仅是“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更是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

    赵元任原籍江苏常州,1892年生于天津。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几乎每到一地,他都能很快学会当地的方言。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这些客人恰好来自四面八方,他居然能用八种方言与同桌人交谈。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赵元任担任翻译,每到一地,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在途中,他向湖南人学习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当地人跑来和他称“老乡”。

    1926年,在赵元任与梁启超两位导师指导下,王力完成了他的论文《中国古文法》,论文后注有一句附言:“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赵元任批语道:“删!——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在赵元任先生看来,西文包括的语言种类很多,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不应该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虽然按照导师的意见删去了附言,但对“言有易,言无难”这句话的深刻思想,王力还没有完全明白。后来王力在论文《两粤音说》中提出“两粤没有撮口呼”,依据是他的家乡话博白话没有撮口呼。但1928年赵元任先生到广州进行方言调查时发现,广州话有撮口呼,马上就给王力写信,信中以“雪”字为例,说明广州话有撮口呼,《两粤音说》中的结论错了。据王力本人回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论文题目本身有问题,调查方言要一个一个地点去调查,不能把两粤作为一个整体来调查;第二,由博白话没有撮口呼推断两粤没有撮口呼,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至此,王力才真正理解了“言有易,言无难”这六个字的分量,并从此将赵元任先生的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

    美国语言学家裘斯1957年曾赞誉说:“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然而,1972年,赵元任写了一篇题为“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幽默诙谐的演讲稿,坦陈自己在语言学习和研究过程中走过的弯路,作为对老朋友过誉的回应。

    他曾经觉得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有一年到欧洲旅行,他就无形中假定一国说一种话,或是一区说一种话。他开车在瑞士玩,因为第二天准备送车去检修,晚上住下来后就先用小字典查了汽车各部分的德文名称。没想到第二天修车的跟他讲的是法国话,这把他急坏了。赵元任说:“那不行。晚上用功用的是德文功,这车非得用德文来修不成。”这次欧洲旅行给他的印象很像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一路停一个码头变一点口音,很难说一个方言到什么地方为止,另一个方言从什么地方开始。也就是说,语言或方言的分布并没有明确的地理政治分界线。

    赵元任是个纯粹的学者,打心底里喜欢钻研学问。他学习数学、物理、哲学、语言等多个学科,而这一切都源于兴趣。纯粹,意味着心无杂念。他有他的抗拒,他害怕行政事务,终生不愿意当官,只愿埋头学问。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同样有着深厚的“文人气”,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他曾告诉儿女们,自己研究语言学只是为了“好玩儿”,所以学得再多也不会成为负担;在他那里音乐也是真实的享受,大学时代,无论主修哪一门功课,他总要辅修音乐课程。他创作了百余首歌曲、钢琴曲,最为人熟知的是那首刘半农填词、他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间很少再有如赵先生一般的人,“教我如何不想他”!

(摘编自潘冬《赵元任:走到哪儿都是“老乡”》、苏金智《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等)

相关链接:①赵元任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大师,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文学者。他具备了当代一个人文学者的所有特征:尊重人的价值,培养并训练人的技能——科学的技能和艺术的技能,富于人情味和人道主义精神,还常常带着教人愉快的幽默感。(陈原《赵元任全集·前言》)②他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美国留学期间对数学、物理、哲学等学科有过专门的学习。他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既有西方现代科学精神的影响,也深受我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影响。他从事现代语言学研究重视语言事实的实地调查,重视对语言材料的鉴别和归纳分析,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苏金智《赵元任研究语言学的实事求是精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小说已经写完了三章。保尔把它寄到敖德萨,给科托夫斯基师的老战友们看,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大家都称赞他的小说写得好。但是原稿在寄回来的途中被邮局丢失了。六个月的心血白费了。这对保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非常懊悔没有复制一份,而把唯一的一份手稿寄出去了。他把邮件丢失的事告诉了列杰尼奥夫。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别生气了,现在骂也没用了。重新开始吧。”

    “哪能不气愤呢,英诺肯季·帕夫洛维奇!六个月心血的结晶一下子给偷去了。我每天都要紧张地劳动八个小时啊!这帮寄生虫!真该死!”

    列杰尼奥夫极力安慰他。

    一切不得不重新开始。列杰尼奥夫给他弄到一些纸,帮助他把写好的稿子用打字机打出来。一个月半之后,第一章又脱稿了。

    跟保尔住一套房间的是一家姓阿列克谢耶夫的。他家的大儿子亚历山大有一个十八岁的妹妹,叫加莉亚,已经在工厂的工人学校毕业了。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姑娘。保尔让母亲跟她商量,看她是不是愿意帮助他,做他的“秘书”。加莉亚非常高兴地答应了,满脸笑容,热情地走了过来。她听说保尔正在写一部小说,就说:“柯察金同志,我非常愿意帮助您。这跟给我爸爸写枯燥的住宅卫生条例完全不一样。”

    从这天起,写作就以加倍的速度向前进行了。一个月的工夫写了那么多,连保尔也感到惊讶。加莉亚深切地同情保尔,积极主动地帮助他工作。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着,遇到特别喜爱的地方,她总要反复念上几遍,并且感到由衷的高兴。在这所房子里,几乎只有她一个人相信保尔的工作是有意义的,其余的人都认为保尔是白费劲,只是因为什么也不能干了,又闲不住,才找点事来打发日子。

    加莉亚经常来,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一行一行的字句,在不断地增加,追述着难忘的往事。每当保尔凝神深思,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加莉亚就看到他的睫在颤动,他的眼神随着思路的转换不断地变化,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他的双目已经失明:你瞧,那对清澈无瑕的瞳孔是多么有生气啊。

    忧伤,以及常人的各种热烈或者温柔地普通感情,几乎人人都可以自由抒发,唯独保尔没有这个权利,它们被永不松懈的意志禁锢着。但是工作越接近尾声,这些感情就越经常地冲击他,力图摆脱意志的控制。要是他屈服于这些感情中的任何一种,听任它发作,就会发生悲惨的结局。

    最后一章写成了。加莉亚花了几天时间把小说给保尔通读了一遍。

    明天就要把书稿寄到列宁格勒,请州委文化宣传部审阅。

    如果他们同意这部小说开“出生证”,就会把它送交出版社,那么一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那么一来……新的生活就要开妈,这是多年紧张而顽强的劳动换来的啊。

    书的命运决定着保尔的命运。如果书稿被彻底否定,那他的日子就到头了。如果失败是局部的,通过进一步加工还可以挽救,他一定会发起新的进攻。

    母亲把沉甸甸的包裹送到了邮局。紧张的等待开始了。保尔一生中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而焦急地等待过来信。

    他从早班信盼到晚班信。列宁格勒一直没有回音。

    出版社的沉默逐渐成为了一种威胁。失败的预感一天比一天强烈,保尔意识到,一旦小说遭到无条件拒绝,那也就是他的灭亡。那时,他就没法再活下去了。活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此时此刻,郊区滨海公园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为了冲破铁环,重返战斗行列,使你的生命变得有益于人民,你尽了一切努力了吗?

    每次的回答都是:是的,看来是尽了一切努力了。”

    好多天过去了,正当期待已经变得无法忍受的时候,同儿子一样焦虑的母亲一面往屋里跑,一面激动地喊道:“列宁格勒来信了!”

    这是州打来的电报,电报上只有简单几个字:小说备受赞赏,即将出版,祝贺成功。

    他的心欢腾地跳动起来。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铁环已经被砸碎,他拿起新的武器,重新回到战斗的行列,开始了新的生活。

(选自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材料一:

“风清骨峻”是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基于文学作品两大构成要素“情”与“辞”的内质美而提出的具体要求。从文学批评理论的角度看,此观点为刘勰首创。其《征圣》篇“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一句指出,构造文章的金科玉律是志足情信、言文辞巧;其《风骨》篇则告诉我们,“情”与“辞”要具有内质美,就要做到“风清骨峻”。

“风清”是对“情”的内质美的要求。“清”,清新真切之意,“风清”就是要求文章的思想情感表达深刻,清新爽朗,真切动人。《风骨》篇中说“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深乎风者,述情必显”。刘勰认为司马相如的《大人赋》就是有“风”的作品。据《史记•司马相如传》说:“相如既奏《大人》之颂,天子大悦,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这说明我们把“风清”解释为“情感表达清新爽朗、真切动人”是正确的。

“骨峻”是对“辞”的内质美的要求。“峻”,峻拔遒劲之意,“骨峻”就是要求文章的语言简洁精炼,气势刚健有力,具有感染力。文辞的运用,一味卖弄辞藻是不好的,或者仅停留在流畅层面也是不够的,要靠力量、动健、精约和峻拔取胜,这样才能达到文辞运用的美学要求。

另外,刘勰谈风骨总是离不开文采,他认为风骨与文采应和谐统一。文采是对文章外形美的要求,风骨是运用文采的基础,有风骨而缺乏文采的文章也是一种缺陷。刘勰还说,风骨需要文采的润饰,这种润饰要不露痕迹。只有这样,才能做到“风清骨峻,篇体光华”,内质美和外形美才得以统一。

(改编自童庆炳《<文心雕龙>“风清骨峻”说》)

材料二:

刘勰在《文心雕龙 .风骨》中说“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纵观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史,无论是“兴观群怨”的《诗经》,“其称文小而其指极大”的《离骚》,还是“慷慨刚健”的建安诗,抑或是“忧悲深广”的唐宋词,“观照现实”的明清小说,之所以能够得到当时及后世读者、批评家的高度赞赏,均在于作家能够以其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真挚明朗的思想情感贯穿于作品之中,形成强大的艺术感染力。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及文学批评而言,推崇文学作品“风清”的审美旨趣,就是要在日常的创作和批评实践中切实关注文学作品的情感表达问题,褒扬那些能够以饱满的思想情感,将中华传统文化中心怀天下、仁民爱物、慎独修身等向美、向善的优良品质自然融入其中的优秀作品。唯有如此,方能真正做到讲好中国故事,使读者于字里行间感受作者真挚明朗、崇尚美善的思想情感和蓬勃向上、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实现润物无声、以文化人之效。

《文心雕龙•风骨》中说:“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在刘勰看来,唯有语言简洁精炼,“结言端直”,才能使作品在情感表达上做到指向明确、鲜明爽朗,充分展现作者“意气骏负”、积极进取的精神风貌。细数中国古代文学经典作品,无论是高唱“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的《橘颂》,还是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还是“大声鞋格,小声铿鈞”的辛弃疾词都体现了这一特点。对于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而言,推崇文学作品的“骨峻”之美,就要学习和借鉴中国古籍中的优秀成果,既要努力创作并积极褒杨那些能够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充分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作品,又要敢于反对、批判那些以炫技逞博、哗众取宠为能事的语言低俗、媚俗之作,真正做到“以文立心、以文铸魂”,向世界展现中国气派、中国风范。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一大、中国作协十大开幕式上的讲话》(简称《讲话》)中指出:“广大文艺工作者要发扬中国文艺追求向上向善的优良传统,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把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东西表现出来,倡导健康文化风尚,避免畸形审美倾向,用思想深刻、清新质朴、刚健有力的优秀作品滋养人民的审美观、价值观,使人民在精神生活上更加充盈。”因此,探寻“凤清骨峻”的当代意义,就是要在深入了解其深刻内涵的基础上将其“激活”,使其真正参与到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文学批评中来,能够创作出充分展现时代精神的文学作品,构建起富有中国特色的当代中国文学理论话语体系。

综上所述,“风清骨峻”的审美观对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史、批评史的发展走向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放眼当下,面对增强文化自信的时代要求和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重要任务,坚持“古为令用,守正创新”,努力发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当代意义和价值是推动新时代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关键所在。

(改编自董晨《“风清骨峻”的当代意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中国文学的集体认同着眼于考察集体性文学观念。若说研究个体文学理论是求异,研究集体认同则是求同。集体认同不是代表个别人,而是大多数人包括社会各阶层的观念,是一个时代甚至一种文化的集体特质。“认同”是中国文学集体认同命题的一个关键词。中国古代有相当一部分文学批评并不以系统理论形态出现,一些不同时代、不同人物在不同场合重复的话题、习语,所反映的不是个人或某一时段的观点,而是一种历代积淀的集体意识。认同形式是与理论形态相对而言的,两者虽无法截然分开,但又有明显差异。如果说理论是理性的,那么认同则是感性的。认同往往是一种话题,表达或清晰或含混的感觉或观念。

集体认同不是从事实中推导出来的,而是对众多事实所作的有倾向性的选择。选择的可能是事实,不过是选择者所喜欢的部分事实。有些集体认同甚至可以改写历史与事实。简言之,中国文学的集体认同要表达的并非事实,不是这样推理,也可能没有体系性、理论性。它表达的是中国人所宗奉和追求的文学信仰,是中国古人大致相同的认识与评价,是集体的文化记忆。

“认同”不是事实判断,而是价值判断。所以,对于中国古代的集体认同,更重要的是把它们放到当时的文化语境里去理解,而非简单判断其真假对错。举例而言,“诗能穷人”与“诗能达人”,“穷而后工”与“达而后工”在中国古代是同时存在、各有事实依据的诗学论题,都具有真实性与合理性,但在长期的诗学接受史上,多数人还是选择“诗能穷人”“穷而后工”之说,而相对立的表达则被渐渐遗忘或遮蔽。对于“诗能穷人”与“诗能达人”,“穷而后工”与“达而后工”的选择与接受,是一种基于传统诗学观念与价值判断之上的集体认同。韩愈有“不平则鸣”说,后人往往以“不平”为处于逆境或不公平待遇,其实不平所指甚广。钱钟书说过:“韩愈的‘不平’和‘牢骚不平’并不相等,它不但指愤郁,也包括欢乐在内。”“不平则鸣”是指处于不平常、不平静之境,总会出现一些“善鸣”的人。但历来对于“不平则鸣”往往是一种有所偏重的接受,即倾向把“不平”理解为不公平或逆境。这种选择性的接受是一种集体认同。它与倾向于选择“穷而后工”“诗能穷人”的认同是出于相同的集体心理,都认为好作品是反映悲苦生活的,而写作者则应经过困苦和磨难才能成为杰出诗人。这些当然也是事实,但只是部分事实。这种集体认同,反映出中国古人对诗歌与诗人的集体理想,对诗人的想象与期待及对诗歌的价值判断:诗是一种承载苦难、超越功利的高尚的精神寄托。

在古代中国,“诗人”是一个被赋予悲剧色彩的崇高名称,它必须面对苦难和命运的挑战,承受生活与心灵的双重痛苦,须有所担当和牺牲。这正是基于中国古人对于诗人的集体认同而建构的诗人的“宿命”,其本质正是古人对于文学使命的一种积极期待。集体认同包括“反向认同”,即在批评某事物背后寄寓其正面理想。对于文人的贬责也是中国文学集体“反向认同”的典例。在中国古代语境中,“诗人”与“文人”既有关联又有差别。“诗人”往往带有悲剧性,受到同情和尊重,而“文人”则普遍受到贬责和卑视。诸如“文人无行”“文人相轻”等就是这类代代相传的集体话语。文人自身也对“文人”持否定态度,南朝范晔“常耻作文士”,而且也“无意于文名”。但古代也有很多为“文人”辩护的情况。如刘勰就对“文人无行”之说予以反驳。宋人祝穆(古今事文类聚》既列“文人相轻”之目,又列“文人相推”之典。但在长期的接受过程中,对文人群体污名化的倾向邦公到中国古人的替语认间,甚至成为至今流行的成语俗话。在“文人”话题中所表现出的焦虑,誉威了古人的社会价值观与文学价值观。所有对文人的批评或文人的自我否定都是基于一个参照系,一个隐在的标准和理想。古代文人是从早期士人发展、分化而来的,“士”在古代是一个有崇高意义的词语。孔子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所以传统“士人”就是“文人”的参照系,古人以士人为理想人格,用士人的标准来衡量文人和作出自我期许。但古人对于文人及其文章的批评并非仅是世俗的蔑视,其实还包含对文人应该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崇高人格的期待,以及对文人积极用世、对文章经世致用的期待。古人对于文人的批判其实是出于理想而对文人表达一种期待和文人对于建功立业的自我期待,这是一种将殊的“反向认同”。

集体认同是对诸多事实的选择与取舍,集体认同所表达的,并非真实的历史事实,不是统计学上的真实,而是一种对于“诗人”与“文人”的期待,表达的是一种文学信仰与理想。

(摘编自吴承学《中国文学的集体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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