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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选修《红楼梦选读》红楼概观《红楼梦》导言同步练习

有关探春改革,理解有误的一项是(  )

A、探春有眼光,有魄力,但庶出的地位,暂摄家政的身份,决定了她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B、探春拿赵姨娘开刀,是她不认生身之母为母女关系,投王夫人所好的最好例证。 C、探春是改革家,她可以为贾府每年省下几百两银子,但这个封建家庭的衰亡是必然的,她无法挽救。 D、理家的这段经历,使探春对贾府的家政痼疾了解得更深,以致“抄检大观园”时,她发展成为“看之重、言之痛、怒之深、虚之远、慷慨陈词、声泪俱下”的“反抄英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人与海(节选)

海明威

    早上,孩子朝门内张望,他正熟睡着。风刮得正猛,那些漂网渔船不会出海了,所以孩子睡了个懒觉,跟每天早上一样,起身后就到老人的窝棚来。孩子看见老人在喘气,跟着看见老人的那双手,就哭起来了。他悄没声儿地走出来,去拿点咖啡,一路上边走边哭。

    许多渔夫围着那条小船,看着绑在船旁的东西,有一名渔夫卷起了裤腿站在水里,用一根钓索在量那死鱼的残骸。

    孩子并不走下岸去。他刚才去过了,其中有个渔夫正在替他看管这条小船。

    “他怎么啦?”一名渔夫大声叫道。

    “在睡觉,”孩子喊着说。他不在乎人家看见他在哭。“谁都别去打扰他。”

    “它从鼻子到尾巴有十八英尺长,”那量鱼的渔夫叫道。

    “我相信,”孩子说。

    他走进露台饭店,去要一罐咖啡。

    “要烫,多加些牛奶和糖在里头。”

    “还要什么?”

    “不要了。过后我再看他想吃些什么。”

    “多大的鱼呀,”饭店老板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鱼。你昨天捉到的那两条也满不错。”

    “我的鱼,见鬼去,”孩子说,又哭起来了。

    “你想喝点什么吗?”老板问。

    “不要,”孩子说。“叫他们别去打扰圣地亚哥。我就回来。”

    “跟他说我多么难过。”

    “谢谢,”孩子说。

    孩子拿着那罐热咖啡直走到老人的窝棚,在他身边坐下,等他醒来。有一回眼看他快醒过来了。可是他又沉睡过去,孩子就跨过大路去借些木柴来热咖啡。

    老人终于醒了。

    “别坐起来,”孩子说。“把这个喝了。”他倒了些咖啡在一只玻璃杯里。

    老人把它接过去喝了。

    “它们把我打败了,马诺林,”他说。“它们确实把我打败了。”

    “它没有打败你。那条鱼可没有。”

    “对。真个的。是后来才吃败仗的。”

    “佩德里科在看守小船和打鱼的家什。你打算把那鱼头怎么着?”

    “让佩德里科把它切碎了,放在捕鱼机里使用。”

    “那张长嘴呢?”

    “你要你就拿去。”

    “我要,”孩子说。"现在我们得来商量一下别的事情。”

    “他们来找过我吗?”

    “当然啦。派出了海岸警卫队和飞机。”

    “海洋非常大,小船很小,不容易看见,”老人说。他感到多么愉快,可以对一个人说话,不再只是自言自语,对着海说话了。“我很想念你,”他说。“你们捉到了什么?”

    “头一天一条。第二天一条,第三天两条。”

    “好极了。”

    “现在我们又可以一起钓鱼了。”

    “不。我运气不好。我再不会交好运了。”

    “去它的好运,”孩子说。“我会带来好运的。”

    “你家里人会怎么说呢?”

    “我不在乎。我昨天逮住了两条。不过我们现在要一起钓鱼,因为我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学。”

    “我们得弄一支能扎死鱼的好长矛,经常放在船上。你可以用一辆旧福特牌汽车上的钢板做矛头。我们可以拿到瓜纳巴科亚①去磨。应该把它磨得很锋利,不要回火锻造,免得它会断裂。我的刀子断了。”

    “我去弄把刀子来,把钢板也磨磨快。这大风要刮多少天?”

    “也许三天。也许还不止。”

    “我要把什么都安排好,”孩子说。“你把你的手养好,老大爷。”

    “我知道怎样保养它们的。夜里,我吐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感到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把这个也养养好,”孩子说。“躺下吧,老大爷,我去给你拿干净衬衫来。还带点吃的来。”

    “我不在这儿的时候的报纸,你也随便带一份来,”老人说。

    “你得赶快好起来,因为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学,你可以把什么都教给我。你吃了多少苦?”

    “可不少啊,”老人说。

    “我去把吃的东西和报纸拿来,”孩子说。“好好休息吧,老大爷。我到药房去给你的手弄点药来。”

    “别忘了跟佩德里科说那鱼头给他了。”

    “不会。我记得。”

    孩子出了门,顺着那磨损的珊瑚石路走去,他又在哭了。

    那天下午,露台饭店来了一群旅游者,有个女人朝下面的海水望去,看见在一些空气酒听和死梭子鱼之间,有一条又粗又长的白色脊骨,一端有条巨大的尾巴,当东风在港外不断地掀起大浪的时候,这尾巴随着潮水晃来晃去。

    “那是什么?”她问一名侍者,指着那条大鱼的长长的脊骨,它如今仅仅是垃圾,只等潮水来把它带走了。

    “Tiburon , ”侍者说,“Eshark。”他打算解释这事情的经过。

    “我不知道鲨鱼有这样漂亮的尾巴,形状这样美观。”

    “我也不知道,”她的男伴说。

    在大路另一头老人的窝棚里,他又睡着了。他依旧脸朝下躺着,孩子坐在他身边,守着他。老人正梦见狮子。

【注】①西班牙语:鲨鱼。②这是侍者用英语讲"鲨鱼"(shark)时读别的发音,前面多了一个元音。③他想说这是被鲨鱼残杀的大马林鱼的残骸,但说到这里,对方就错以为这是鲨鱼的骨骼了。

《老人与海》梗概:古巴老渔夫圣地亚哥在连续八十四天没捕到鱼的情况下,终于独自钓上了一条大马林鱼,但这条鱼硕大无比,老渔夫在与它搏斗三天两夜后才将他杀死。归程中,老渔夫的帆船一再遭到鲨鱼的袭击。回港时,那条大马林鱼只剩下了鱼头、鱼尾和一条脊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城里乡下

刘平

    焉瓜两口子有一个梦想:在城里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很多农民工都有这个梦想。他们这个梦想是两年前萌发的,那时他们已经攒了5万元。焉瓜就对老婆翠玉说:“我们都努力挣钱,争取过几年在城里买一套房子。”翠玉说:“嗯。努力。”

    现在,他们有23万元了。

    焉瓜在建筑工地开塔吊,每个月可以挣6000元钱。翠玉在制衣厂上班,每个月有3000多元收入。他们租住在一套3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狭小拥挤,但每个月租金要1000元。为了实现梦想,焉瓜和翠玉结婚4年还没有要孩子,他们打算在城里买了房子后再要孩子。他们都认为,只有在城里,孩子才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每个月存5000元钱,雷打不动。焉瓜原来抽8元一盒的烟,3天两盒,后来翠玉说:“不想买房子,你想咋抽就咋抽。”焉瓜一咬牙,就把烟戒了。

    焉瓜和翠玉开始往房产中介跑,买不起新房子,他们打算按揭一套二手房。家里老人一直在催他们要孩子,他们觉得该买房子了。

    掐算着手里的钱,又想买面积稍微大一点的,焉瓜和翠玉心里很纠结。后来他们终于看中了桂苑小区一套90平方米的房子,6楼,电梯房,房主是姓李的老太太。小区附近有学校、超市,生活、娃娃读书都方便,可首付要32万。焉瓜嘴甜,说:“李阿姨!再少点?”老太太摇摇头:“这个价,已经很低了。”

    琢磨了半天,焉瓜和翠玉有了办法,把老家的房子卖了!

    老家的房子带个小院子,5间青砖瓦房,篱笆墙上爬满牵牛花,院门口,有一颗大香椿树。每年春天,牵牛花开出白色小花,香椿发出嫩芽。老娘喜欢用香椿芽炒鸡蛋、煮苕菜,好吃。焉瓜和翠玉进城后,老房子就老娘一个人住。焉瓜和翠玉商量,卖了老房子,就把老娘接到城里住,以后有孩子了,也有人带。

    焉瓜回去和老娘商量,老娘有些舍不得,但还是顺了焉瓜的想法。

    焉瓜用手机拍了一些小院子的照片发到网上,还专门拍了香椿树的照片。焉瓜把照片发到网上,标价15万元。焉瓜想,13万也卖。

    隔三差五就有人打电话联系,高的出价八九万,低的,出价6万,因为价钱不合适,都没成。焉瓜知道他们不是真心要买,那个小院子怎么也值13万。

    “这些人,巴不得白送给他们。”翠玉说。

    焉瓜又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出价11万,还提出明天去看看老房子,再最后定价钱。焉瓜感觉这个人好像是真心要买,约好时间,向工地请了假,第二天就早早回去等着了,3个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竟然是桂苑小区那个房主李老太太。

    中年夫妻都喊李老太太“妈”。

    他们对小院子很满意,特别喜欢院门口那棵香椿树。一番讨价还价,他们出价13万。

    一个月后,焉瓜和翠玉就拿到了桂苑小区那套房子的产权证。他们离开那套狭小拥挤的出租房,带着老娘搬进了繁花似锦的桂苑小区。而乡下那个熟悉的小院子,也成了别人养老的地方。那天晚上焉瓜和翠玉都很高兴,他们心里都有一种新鲜的归属感。焉瓜抚摸着鲜红的产权证,说:“我们是城里人啦?”

    翠玉说:“当然是城里人啦!”老娘在厨房里做着好吃的。

    焉瓜和翠玉也打算要孩子了。

    偶尔,焉瓜会想起那个李老太太。他想,城里人咋会喜欢到乡下过日子呢?焉瓜喜欢城里的日子。

    只是,焉瓜常常想起老家院门口那棵香椿树。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7第1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裱画徐

马犇

    裱画是一门传统手艺,淮城自古多文人墨客,裱画的地儿也就不缺乏了。说是裱画,其实字也裱。

    本土出产的画,外地的画,还有那些需要修缮的旧藏,淮城的装裱市场比较兴盛。但后来,有些作坊后继无人,有些作坊不再经营这老手艺,还有些作坊改成了机裱。

    不管别人怎样,淮城南门大街东边的一条巷子里,有个姓徐的裱画师,一直坚持手工装裱。

    徐家的裱画史不短。他家祖上学裱画时,认识了淮城人边寿民,后也常给边氏裱画,与其交流,向其取经,渐渐地,他的祖上善裱、能画、工篆刻。这几样,裱画徐全盘承继了。

    边寿民,工诗书画,与郑板桥、金农等人齐名,尤善画芦雁,人称“边芦雁”。他居于淮城天妃宫的芦苇畔,号苇间居士。裱画徐的祖上当时就给裱画铺起名为“念芦斋”,以纪念徐家与边氏的友谊。

    常言道“三分书画七分裱”,不难看出,装裱之于书画作品的意义。裱画的程序复杂烦琐,讲究颇多,对裱画师傅的综合素养要求极高。徐家裱画有“三规”,不丢画;不作伪;按工艺收钱,不因作者高低调价。

    有些不太识货的人,巧得名画抑或祖上有旧藏,是最易受骗的群体。有一回,南门靠西的一户人家,带着画作,慕名而来。裱画徐仔细看了画,不动声色,又看了看来人,议好价钱,即送走来人。

    此画竟是徐渭的画,裱画徐亦善写意,尤以花卉见长。他能模仿个九分像,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差别。但裱画徐除了欣赏时间稍长一些,还是像裱普通的画作一样,平静地按工艺走。裱完后,他在卷轴旁不起眼的地方钤印,此印极小,表明是裱画徐裱的,以防日后起争议纠纷。在约定好的日子,画主交完钱取走了画。此事成了行业里的段子,用来形容裱画的人诚实。

    裱画有原裱和揭裱之分。原裱是裱初次待裱的画;揭裱是重裱已经裱过的画,揭裱最难,很少有人敢接这个活儿。但揭裱也给部分技艺高超却无良的人有了作伪的机会。一张宣纸可揭出几层,裱画人如存贪念,就会将老旧的名画揭成几幅,这些作品的色彩较原作淡很多,裱画人就上手补救,然后再做旧。一幅变多幅,倒卖给黑市。

    淮城藏家多,很多古画因年代久远,受潮被虫蛀在所难免,对于这些作品而言,每年的梅雨季节更是火上浇油。淮城几乎所有的揭裱都会送到念芦斋,光揭裱一项,经裱画徐手的,少说也有千幅,但他没弄坏过一幅画,也从未借机作伪。就是把顾恺之、展子虔的画送到念芦斋,画主也可安心回家,按日子去取。不会出意外。

    可惜的是,裱画徐后继无人,孩子们都已迁居国外。晚年,裱画徐独自生活,雇了个人做饭,他仍坚持对外裱画。他不想在有生之年放下祖传的手艺。

    本想平静地过完一生,哪知晚年并不平静。改革开放后,淮城有几个去南方下海的人,禁不起物质诱惑,垂涎于逐渐兴盛的书画市场,而且看中了倒卖赝品这行。他们第一时间想起家乡的裱画徐,他们知道徐老爹裱画、绘画的技艺都很高超。他们或者通过私密渠道搞来原作,请裱画徐借揭裱制假;或者直接报上画名,逼着裱画徐画。

    裱画徐不从,这些人就动粗,见裱画徐想寻死,这些人就留下狠话:“不老实做,我们迟早去海外找你孩子的麻烦。”

    与他们纠缠不起,裱画徐按照要求,完成了一批赝品。这些人拿着这批赝品再次南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骂裱画徐早年清高不做假,晚年糊涂,晚节不保。

    不久,裱画徐生了场大病去世了。不久,这几个倒卖赝品的人被抓获。淮城人惊叹不已。

    警察通过地方报纸透露了案情。原来,裱画徐临死前给公安局寄了封信,写明事情经过,并说他的仿作在画轴夹层里都盖了一长条印,“身不由己,赝品而已”,还附上了那几个人的肖像,是裱画徐凭印象用毛笔勾画的。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草原上的马鞍

艾平

    呼伦贝尔一代鞍具大师,我哥哥巴特尔,他一直坐在那个黢黑发亮的砧子跟前,“咔——咔——咔——”地打錾鞍具,金银铜铁,在他的凿子下熠熠闪光,慢慢绽放出海棠卷草和吉祥八宝的图案。当暴风雪肆虐的夜晚,这声音汇入骏马的嘶鸣;当第一棵灰绿色的牧草钻出地面,这声音追赶着激荡的春雷。我哥哥巴特尔把一生的梦想,錾入了沧桑的岁月里。

    五十年前,我哥哥巴特尔虽然还是个年轻人,但他那驯马的本领,已经像一首诗那样传遍了草原。他牧放的马,跑起来比苍鹰飞得快;他调教的马,懂得岔开四条腿,用身子给主人挡风雨;他饲养的马,蹄子就像成吉思汗拋出的石块,踢死过一头凶猛的狼王。好马需要好鞍,我哥哥也是一样。

    有一次,我哥哥巴特尔的马蹄踏过幽幽的山谷,一副隐于枯草中的旧鞍鞯,显现在他的眼前。这片草原历史上是鲜卑先祖迁徙的驿站,是成吉思汗子孙征战的沙场,也是蒙古人百代千年的游牧地,不知道掩埋着多少英雄的诗篇。岁月像鸿雁那样飞远了,天上没有痕迹;骏马的躯体慢慢融化成泥土,大地保留着这静默的马鞍。哥哥慢慢拿起那架鞍子,鞍桥、鞍座和残存的鞘皮,瞬间噗簌簌地散落成粉末,他手里剩下的,只有几根景泰蓝,那原本是鞍子的镶边,此刻,筋骨一般勾勒出鞍子的轮廓。虽然是风雨剥蚀,那景泰蓝锈而不腐,上面古老的缠枝花叶竟栩栩如生,可谓鬼斧神工。

    不知问了多少人,我哥哥才知道在草原的更深处,有一位叫达拉嘎的老人能修复古老的马鞍。当他把马鞍的骨架放到老人面前时,老人跪倒在地,浊泪纵横,唱起了古老的蒙古史诗。

    半年后,当达拉嘠把修复好的马鞍拿到我哥哥巴特尔面前的时候,我哥哥感到眼前陡然一亮,心里热血沸腾,一种纵马飞驰的冲动几乎不可遏止。谁的双手如此神奇、神妙?这架镶嵌着老景泰蓝的新鞍子,黑桦木的鞍座,湘竹的鞍桥,配以月光般的银饰,翡翠色的玛瑙石片,捧起来轻盈玲珑,放下去敦厚结实。我哥哥巴特尔把这个鞍子鞴在自己的铁青马马背上,伸出一个拳头,探探马背和鞍座之间的距离,也是恰到好处。他不由飞身上马,如一面旌旗猎猎展开,驰骋向远。这个马背上长大的少年,明白了自己满心的喜悦来自骏马的敏悟,而那非凡的骏马,靠的是一副贴心的鞍子。鞍子是草原人的心。哥哥被这个马鞍折服了,也被这门手艺折服了。于是,他拜达拉嘎为师,造起了鞍具。

    我哥哥巴特尔终日坐在师傅留下的砧子跟前,打錾紫铜和白钢,琢磨玉石,修整鞍具的木构件,很久才会抬起头来,轻轻抿一口奶茶,复又埋头于手里的活计。我哥哥学徒的第一课,是使用斧子和凿子,练习斧凿马鞍的木头底座。这个惯于在草原上四处飞跑的年轻人,完全不适应如此单调乏味的营生,他玩心太盛,不时走神,每每戳伤了手,然后就开始大呼小叫。每当这时,师傅就会让他过来陪自己坐着,望着呼伦贝尔远处的山包,一言不发。后来,我哥哥终于完成了基本功训练,把斧子和凿子变成了无所不能的魔术棒,掌握了金、银、铜、铁、木、皮、竹、漆全套手艺。

    他们师徒最喜欢做的事,依然是静静地望着草原远处的山包。几年后,师傅去世了。我哥哥巴特尔就这样成了师傅的继承人。

    记不得那是哪一年,草原上改变了游牧的传统,家家圈在包产到户的小草场里放牧,远方和天边的概念消失了,摩托车的轮子替代了骏马的四蹄。由于生意清淡,鞍具社倒闭,师傅的徒弟们也散了。只有我哥哥巴特尔,还在做鞍子。他每天用狼油揩拭师傅传给他的铁砧子,揩着揣着就回到了以往的日子里,嫂子不喊他,他就忘记了吃饭的事儿。他卖掉了家里的羊群,去买制作鞍具的原材料;他让嫂子辞了工作,帮他绣鞘皮的花纹。有人说,这个老头儿吃了醉马草,醒不过来了。我的哥哥巴特尔,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做他的鞍子。他做的鞍子摆满了一屋地,一架比一架更带劲儿,既有来自师傅的神韵,又添以时尚的华彩。虽然那些赞叹我哥哥巴特尔手艺的人没有减少,却没有谁愿意买走他做的马鞍;虽然女儿结婚时家里的存折上仅仅剩下五十元钱,我哥哥巴特尔一点儿都不慌乱,他相信只要草原和天空不分离,蒙古人还在马背上,长调和史诗就还在蒙古人的血液里,自己做的鞍子就会有人要。

    只有一件事儿,让我哥哥巴特尔惦记很久了。终于有一天,他雇来汽车,把一架架漂亮的鞍子往一个个学校送。他说老师们,你们让咱们的孩子看看鞍子,他们就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学校的老师很感动,连连说传承民族文化是必须的。我哥哥巴特尔把这事儿办妥了,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家。他做的鞍子放在学校的陈列室里,上面小心翼翼地覆盖着塑料布,有人按时去擦塑料布上的灰尘,却没有人触动那鞍子。我哥哥巴特尔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坐在铁砧子跟前等待着,他觉得学校应该请他去给孩子们讲一讲马鞍的故事……

    到底是大自然唤醒了草原上的畜牧业,牧民之家纷纷剪断了阻挡马蹄的铁丝网,开始互助游牧。辽阔的草原回来了,无垠的大地回来了,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飞奔的心!马群如云从天而落,牧马人的唿哨随夙传送,四面八方的客人相约草原,马鞍不仅恢复了它的实用功能,还作为一种光荣的象征,矗立在每一个有蒙古包的地方。一代鞍具大师我哥哥巴特尔,他忙极了,每天都有人眼盯着他手里的凿子和身前的铁砧子,渴盼着脱颖而出的新鞍子。有人一掷万金,有人开来宝马豪车,只为获得一副大师的杰作。

    我哥哥巴特尔,草原上的一代鞍具大师,他无动于衷,不言不语,脸上的微笑像湖水一般宁静,将手中的凿子徐徐举起,徐徐放下,在他面前,呼伦贝尔大草原,微风吹过,像一匹青骢宝马正在慢幔苏醒,而远处那一座山包,两头微微翘起,中间凹陷,稳稳地架在草原之上……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传  承

卢生强

    草长莺飞的时节,细雨润物无声。

    路上,儿子越想越来气,这多大的事儿啊,害我又要牺牲个节假日。就这两天,电话里,父亲的语气似十万火急样,弄得儿子心烦意乱。父亲说:“你无论如何都得回趟家,就是天王老子找你也没用,我在家好好等着你呢。”

    儿子还在死磕:“爸啊,我真没时间啊,抽不开身呀。”

    “你小子就别找借口了。不是规定的节假日吗?你能有什么事?你必须回来一趟!”父亲说得斩钉截铁。

    “爸,这多大的事儿啊,你就雇个人搭把手不就得了,何必非让我路途迢迢地赶一趟?”

    父亲生气了,声音高分贝地传过来:“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你还说多大的事?我看你真的忘了本了。你小子轻飘飘了不是?你现在真就忘乎所以啊。臭小子,你得给我回趟家,否则我真的找你去了。”最近父亲与他通话,总是呛了火药似的,噼里啪啦一阵急风暴雨。儿子在想:我春风得意的事,怎么在父亲这儿就一股子嫉妒的味儿?哪儿不对劲儿呢?

    早年前,儿子对父亲还是言听计从,渐渐地,儿子羽毛渐丰,就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了。特别是最近,儿子路途坦荡了,就有些飘飘然。儿子想,再这么永远长不大,会被同事耻笑的。

    车子驶进老家的集市。儿子打电话问:“爸,家里都准备了没有?要不要我买现成的东西?”

    父亲回话:“早准备好啦,你们人回来就行了。”

    “爸,就我们俩去吗?”

    “怎么?你不带你媳妇回来?你儿子呢?”父亲颇感意外,满是失落。

    “嗨,我老婆回她爸那儿了,你孙子准备中考呢,在争分夺秒咧。”

    父亲想了想,只好说:“好吧,那就我们俩吧。”

    儿子说:“爸,我除了带我司机,还想雇个人帮忙,我怕就我们俩忙不过来。”

    “什么啊,这事你好意思雇别人干?说出去你不怕别人笑掉大牙啊?不妥不妥绝对不妥。”父亲坚决反对,头摇得似拨浪鼓。

    儿子觉得父亲太过迂腐守旧了,呵呵地笑道:“哎呀老爸,这有什么呀,这在我们城里早就时兴让人代劳了。现在时代不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哦。”

    “钱钱钱,你小子早晚掉进钱眼儿里去。”一提到钱,父亲特别激动,过于敏感了。

    儿子觉得好笑,心想:父亲许是一生清贫惯了,以至当儿子的每次送钱,父亲总是接得犹犹豫豫,总要盘问几许,好像儿子的钱沾了什么毒似的。父亲总说:“有口粗茶淡饭,有件布衣遮体就行了,人过日子,就得像山泉般清清爽爽地淌。”想着父亲的话,儿子摇摇头。

    儿子让司机把车停下,雇了个人,一起往家赶。

    他们来到一座“豪华”的坟茔前,周围杂草丛生。去年他们送的花圈、纸品虽然遗落了,但是那些骨架还傲然地竖在那儿呢。

    四个人齐动手,满头大汗。之后,父亲让儿子把祭品摆上,父亲说:“清明节不是有国家规定的假日吗?人人都忙着回家祭拜祖先,你倒好,满嘴借口。我问问你,你能有什么事比这事还急?”

    儿子呵呵一笑。其实儿子就想跟城里人学,掏钱请人代劳。路途迢迢又难走,实在是懒得回来。

    父亲问:“臭小子,你不会忘了你爷爷生前是干什么的了吧?”

    儿子说:“怎么可能忘?不过呀,你这话都听得我耳朵生出茧子来了。我爷爷当年是公社书记呢。这不,每个清明节都有别人送的花圈。”

    父亲说:“是啊,你爷爷生前也是赫赫有名的,你看乡亲们为你爷爷造的坟就是不一样。告诉你,生前再怎样奢侈,终归是一撮黄土为伴,倒是名气源远流长,你看看,你爷爷的墓前,哪年少了别人的花圈?”

    儿子默默无语。

    “好名气是我们为官的根本啊,我们就求赤裸裸地来,赤裸裸地去。在我们家,只有坦荡做事的人,百年后才能归位祖宗墓地。当年我刚升县长时,你爷爷就是这样告诫我的。”

    才升为区长的儿子,虔诚地给爷爷祭拜着……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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