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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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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西省大同市2020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模底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帽子给我戴正了

刘正权

    协警也是警察,你们给我记好了!局长说完这话,走到队列左侧,冲最边上的陈大华瞪圆双眼,举手,敬礼,然后迸出这么一句话,帽子给我戴正了!

    有人想笑,却没敢笑出来。,

    局长正就警容警纪警风做训示呢。

    陈大华努力去正头顶的警帽,他头小,警帽总是不愿意配合他的脑袋,自然正不起来。

    上岗第一天,就在局长那留下不好的印象,陈大华有点沮丧。

    队长是知根知底的,队长在分配陈大华执勤点时安慰说,工作态度端正,比警帽戴得正,更有说服力。

    陈大华这才宽了心。

    春节期间,像鸟儿归巢,在外地上班务工的人全部回来了,车多人多,警力严重不足,协警就成了传说中的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通常是一个警察带三四个协警镇守交通要道。

    主要是查酒驾,醉驾。

    毒驾,陈大华只在新闻里见过,他们这种五线城市,难得一见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小城人,想要如同队长所说的工作态度端正,毕竟不那么容易,好几次敬礼完毕,人家车窗摇下,探出一个脑袋,热热落落骂一句,陈大华你狗日的啥时眼睛近视了?

    骂这句话的,自然非亲即故,好在,闻不见酒气,开车手续也齐全,陈大华挨了骂,心里还美气,说狗日的买车都不晓得请我喝顿酒。

    小县城规矩,买车是大事,跟搬新家一样,要请喝酒的。

    陈大华意思很明显,公是公,私是私。

    不是所有人都守规矩的。

    初一走父母,初二走丈母,长辈面前,不好放肆。初三初四初五,敞开喝酒的日子,有亲朋故旧知道陈大华所镇守的街道在哪儿,喝酒时就打好了算盘,到时迎着那条路走,陈大华自然晓得网开一面。

    偏偏,网在那支着,别说一面,半面都没开。

    自投罗网,简直是,好几个熟人因为酒驾,抓了现行。

    还让人过节不?

    陈大华正一下头顶的警帽,就是要让人好好过节,才这么严的。

    你一个协警,不信你能给人敬一辈子的礼!有人这么口不择言骂他。确实,协警中很多人干着干着,因为没有指望转正,加上得罪人,悄悄谋了新的出路。

    协警也是警察!陈大华在心里,顶撞了对方一句,以画外音的方式。

    事是在初五早上出的。

    值了通宵班的陈大华正准备下班,换班的同事已经在街对面冲他招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一辆白色轿车疯了般从右边抢过来,绿灯数字明明白白显示只剩下一秒了,宁停三分不抢一秒,这是所有小孩都熟知不过的道理,身为司机怎么可以犯浑。职业习惯令陈大华一边挥手一边上车道上阻拦,示意对方暂停。

    暂停的却不是那辆轿车,是陈大华的思维。

    随着一声脆响,陈大华整个身体被撞得腾空飞起来,刚落地随着惯性一个侧滚,惨了,后面一台越野车再度碾上他的腰身。

    事故现场,局长发现一个特别反常的现象,陈大华的身体都支离破碎了,警帽却端端正正戴在头上,他的手,以敬礼的姿势呈现在大家眼里。队长告诉局长,为了把帽子戴端正,陈大华在帽子里层缝制了两层松紧带子,为的是警帽能端端正正箍在头上。

    肇事车辆被抓住,白车司机解释是,他的车辆不小心刮擦了后边的越野车,想要逃避赔偿才加大油门抢红绿灯的。

    越野车司机确实因为追着前面车辆讨要说法才对陈大华造成的二次碾压。

    看似站得住脚的解释在局长那儿遭到质疑,局长早先干过刑警,白色轿车司机那话太经不起推敲,眼下车辆都购买了强制险,别说一点刮擦,就是撞了车,也犯不着逃逸,有保险公司理赔的。

    醉驾?肯定不是,司机身上没酒气。

    莫非是?局长心里一个激灵。

    检测结果跟局长怀疑的一样,毒驾。

    在给陈大华追认英雄的会议上,有网站记者提出质疑,一个协警,而且是走在下班路上,追认英雄,合适吗?

    协警也是警察,请你给我记好了、人民警察的责任担当,有上下班之分吗?局长的声肯猛地提高八分,走到那个记者面前,瞪圆双眼,举手,敬礼,跟着迸出这么一句话,帽子给我戴正了!

    帽子,我有戴吗?记者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这么情绪化的人,怎么当上的局长。

    是说你无冕之王的帽子呢!队长上前,轻轻补上一句。

    我不过是个网站记者啊?

    网站记者也是记者!

    队长拍拍手中的警帽,端端正正戴上头顶,会议结束,得出警了。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帽子给我戴正了”为题,强烈的命令语气,既能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又将小说的意蕴引向深处:有职有权者应该时刻注意保持清正廉明的形象。 B、“毒驾,陈大华只在新闻里见过,他们这种五线城市,难得一见的”为后文陈大华殉职及局长的敏锐做了铺垫。 C、队长是个次要人物,但总是在适当的时机,以最少的语言,或安抚部下,或反映下情,或阐释、传达局长的未尽之育、言外之意,精当而细致。 D、“他们这种五线城市”,是故事展开的环境,主人公陈大华的遭遇与这里的区位特点和人际关系特色有一定的关系。
(2)、小说中的陈大华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形象?请简要分析。
(3)、“协警也是警察”一句在文中出现了三次,作用有何不同?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莲池老人

贾大山

    庙后街,是县城里最清静、最美丽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寺院,山门殿宇早坍塌了,留得几处石碑,几棵松树,树顶上蟠着几枝墨绿,气象苍古。寺院西南两面是个池塘,清清的水面上,有鸭,有鹅,有荷;池塘南岸的一块石头上,常有一位老人抱膝而坐,也像是这里的一个景物。寺院虽破,里面却有一座钟楼。那是唐代遗物,青瓦重檐,两层楼阁,楼上吊着一只巨大的铜钟。据说,唐代钟楼,全国只有四个半了,可谓吉光片羽,弥足珍贵。只是年代久了,墙皮酥裂,瓦垄里生满枯草。若有人走近它,老人就会隔着池塘喝喊:

    “喂﹣﹣不要上去,危险﹣﹣”

    老人很有一些年纪了,头顶秃亮,眉毛胡子雪白,嗓音却很雄壮。文物保管所的所长告诉我,他是看钟楼的,姓杨,名莲池,1956年春天,文保所成立不久,就雇了他,每月四元钱的补助,一直看到现在。

    我喜欢文物,时常到那寺院里散心。有一天,我顺着池塘的坡岸走过去。

    “老人家,辛苦了。”

    “不辛苦,天天歇着。”

    “今年高寿了?”

    “谁晓得,活糊涂了,记不清楚了。”

    聊了一会儿,我们就熟了,谈得很投机。

    老人单身独居,老伴儿早故去了。他的生活很简单,一日三餐,有米、面吃就行。两个儿子都是菜农,可他又在自己的院里,种了一畦白菜,一畦萝卜,栽了一沟大葱。除了收拾菜畦子,天天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看天上的鸽子,看水中的荷叶,有时也拿着工具到寺里去,负责清除里面的杂草、狗粪。﹣﹣这项劳动也在那四元钱当中。

    他不爱说话,可一开口,便有自己的道理,很有趣味。中秋节前的一天晚上,我和所长去看他,见他一人坐在院里,很是寂寞。我说:

    “老人家,买台电视看吧。”

    “不买。”他说,“那是玩具。钱凑手呢,买一台看看,那是我玩它;要是为了买它,借债还债,那就是它玩我了。”

    我和所长都笑了,他也笑了。

    那天晚上,月色很好,他的精神也很好,不住地说话。他记得那座寺院里当年有几尊罗汉、几尊菩萨,现在有几块石碑、几棵树木,甚至记得钟楼上面住着几窝鸽子。秋夜天凉,我让他去披件衣服。他刚走到屋门口,突然站住了,屏息一听,走到门外去,朝着钟楼,放声喊起来:

    “喂﹣﹣下来,那里玩不得呀!踩坏我一片瓦,饶不了你……”喊声未落,见一物腾空一跃,逃走了。我好奇怪,月色虽好,但究竟隔一个池塘呀,他怎么知道那野物上钟楼呢?他说他的眼睛好使,耳朵也好使,他有“功夫”。

    可是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他死了。那天上午,我到城外给父亲上坟,看到一棵小树下,添了一个新坟头。坟头很小,坟前立了一块砖,上写“杨莲池之墓”。字很端正,像用白灰写的。我感到太突然了。想着他生前的一些好处,就从送给父亲的冥钱里,匀了一点儿,给他烧化了……

    当天下午,我怀着沉痛的心情,想再看看他的院落。一进院门,吃了一惊,屋里传出了欢笑声。推门一看,几位老人,有的坐在炕上,有的蹲在地下,正听他讲养生的道理。

    我傻了似的看着他说:“你不是死了吗?”

    老人们怔住了,他也怔住了。

    “我在你的坟上,已烧过纸钱了!”

    “哎呀,白让你破费了!”

    他笑了,笑得十分快活。他说去年冬天,到城外拾柴火,见那里僻静,树木也多,一朝合了眼,就想“住”到那里去。见那里的坟头越来越多,怕没了自己的地方,就先堆了一个。老人们听了,“扑哧”笑了,一齐批判他:好啊,抢占宅基地!

    天暖了,他又在池边抱膝而坐,看天上的鸽子,水中的小荷……有人走近钟楼,他就隔着池塘喝喊:

    “喂﹣﹣不要上去,危险﹣﹣”

    清明节,我给父亲扫墓,发现他的“坟头”没有了,当天就去问他:

    “你的‘坟头’呢?”

    “平了。”

    “怎么又平了?”

    “那也是个挂碍。”

    他说,心里挂碍多了,就把“功夫”破了,工作就做不好了。

(摘自《中国短篇小说百年精华》,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这篇小说,完成下面的问题。

诊所里的母亲

    流感说来就来了。好像,城市里每个人都在流鼻涕。这让他的诊所里,总是堆满了人。

    诊所不大,靠墙放着两个并排的长凳,人们挤坐在那里,有秩序地,一个挨一个地,等着他开出药方,或在头顶挂一个吊瓶。这场面让他稍有欣慰。他不喜欢有人插队,正如他不喜欢有人生病,尽管,他是一个大夫。

    有时他认为自己好像选错了职业。比如现在,他已经忙了一个上午,面前依然晃动着没完没了的病人,这样他就有些烦躁。后来他更烦躁了,因为他看到一个没有排队的女人,身子有些佝偻、头发已经花白的女人。女人紧抱着叠成筒的被子,踉跄着慌张的脚步,直接挤到他的面前。他看到女人在皱纹间顽强地挣扎出一双浑浊的眼,吸盘般吸附着她的脸。女人说,看病,感冒了。声音沙哑。

    他皱了皱眉,用手指着长凳上等候着的那些人,说,都看病,都感冒了。

    女人说,我给你钱。

    他的眉毛马上打成结,他说都给钱,这里没有赊账和赖账的。

    女人并不理会他的话,说,孩子感冒了,很严重,你快给他看看。女人轻轻拍打着怀里的被筒,露着焦急和紧张的表情。

    女人递过来一张破旧的两毛钱,他认为这张钱的年龄,应该不会比女人小多少。

    女人小心翼翼地揭开包得紧紧的被筒一角,他歪着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愣住了。他突然记起有人曾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他想,也许面前的老女人,就是故事里的主角。

    你不要理她。坐在凳子上的一个男人说,我认识她,这附近所有的国营医院和个体门诊,没一个理她的。

    他摆摆手,示意男人不要说下去。他轻轻问女人,孩子病得很重吗?

    是的,很重。女人说,他整夜咳嗽呢。

    还有呢?他问,他把听诊器小心地塞进被筒。

    不吃饭,有时候发高烧……夜里总是哭!女人说。

    你别理她!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又说话了,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呢!

    你闭嘴!他冲着男人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激动。

    男人撇撇嘴,不说话了。

    给他打一针吧。他朝女人笑笑,马上就好,不会疼的。他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女人。

    现在好了。您摸摸看,是不是不烧了?过一会,他对女人说。

    好像是呢。女人的表情终于平静下来,嘴角有了些笑。

    回去的时候,把被子包严实点,别让他受凉。他叮嘱着女人。

    那谢谢你了……不过明天我还想来,您再给他看一看,行吗?女人说。

    当然行。他收下女人推过来的两毛钱。

    女人终于走了,心满意足,脚步也变得轻盈。走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回过头来朝他笑笑。笑得他心酸。

    他开始给下一位病人开药,挂吊针。他心里想着那个故事:单身的母亲和17岁的儿子,儿子辍学打工,摔下脚手架,死去……母亲疯了,每天抱一个被筒,到处找人给儿子看病。她总说,儿子刚满两岁,没有人理她……

    他想,被子里包的那个干瘪的、脏兮兮的枕头,应该是她儿子枕过的吧。

    他流下一滴眼泪。

    他想,不管如何,也得把这个诊所开下去。他答应过女人的。哪怕,他仅剩下女人一个顾客。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露天教室

李汉荣

    记得那是秋天,我刚上小学一年级。

    我们坐的那个教室,低矮,潮湿,光线昏暗。窗玻璃碎了,就用报纸糊上,好像舍不得用白纸糊。学校太穷了,但我们不怨学校,因为同学们都是农家子弟,都穷。学校再穷也有这么大的教室,我们家里可没有这么大的房子。

    但是,几十个小孩子挤在教室里,又闷又暗,这可比不上家里那么自在、随便。我和同桌喜娃都感觉上学不好玩了。

    我们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姓王,别的老师叫他岳仁老师,他好像是忍不住了。

    那天上语文课,王老师扶扶眼睛,擦擦脸上的汗,说,同学们,闷不闷呢?

    大家齐声说:闷。热不热呢?热。暗不暗呢?暗。怎么办呢?教室默然。

    王老师看看大家,说,我有一个想法,校长也同意。我上语文课的时候,如果天不下雨,就到野外去上。这一段主要是识字,许多字在大自然里都能找到,我们的祖先就是在大自然里受到启发,发明了这些字,那么,我们也可以在大自然里体会先人们造字的艺术。同时,野外敞亮,空气好,对大家身体有好处。你们愿意吗?愿意!

    于是,刚刚“圈养”起来的这批乡下孩子,就有了“放生”的机会。

    那个露天教室距离学校约有三百米,是一块比较平坦的坡地,四望皆山,中间是一小块平原,一条小河朗诵着一组费解然而好听的句子蜿蜒北去。

    我们坐在草地上,抬头看天,天好像也在低下头,面对面的看着我们。这时我们已有一点点“文化”了。忽然在没有文化的天底下、野坡上学文化,一切都变得陌生、神秘起来。

    我们把目光从天上收回来,哪个字是“山”?同学们都认识了“山”,老师说,是啊,我们的四面八方到处都写着山,这就是象形字,模拟自然物象发明的字,发明这个字的古人,说不定与我们一样,也是个山里人。

    再看“水”,随着老师的提示,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前面的那条小河是的,我们看见了水,认识了水,水,从河里流进书里,又流进我们的记忆里。

    最有意思的是这几节课。那天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我们早早就来到坡地。

    当我们打开课本,天空也哗啦一下子打开课本。蓝莹莹的黑板上,写着亮灿灿的一个“日”字。而离开“日”字不远,蓝黑板上还隐隐约约写着一个“月”字。

    这白昼的月亮,夜晚的字迹还没有从黑板上擦去。

    老师兴奋地望着我们,望着天空。他几乎是手舞足蹈领着我们齐声读起来。

    我们都离开课本,望着天上的旭日和残月,此时的我们,使用的是多么大的课本啊。

    太阳渐渐靠近了月亮。老师说,同学们,你们看,天上的板书,那是一个什么字?

    坡地上响彻着童声:明,光明的明,明天的明,明白的明。

    就这么我们认识了日,认识了月,认识了明。那个蓝莹莹的黑板,就写着这三个字。三个字,再过一万年都在记忆里刻着。还有一次,老师教我们读写“人”字。一撇一捺,很好写。但做人可不容易啊。同学们,我们一生一世都要写好这个人,做好这个人啊。

    正在这时,一个农民扛着一根扁担从坡地不远的玉米地边走过。老师让我们注意,看前面,一个字走过来了,大家快认啊

    那不是一个“人”字吗?是的,那个人的肩上多了个什么?一根扁担。

    是的,也是多了一横,这个人字就变成“大”字了。

    老师继续说,这就是说,劳动使人变大了,或者说,大人们总是很辛苦地劳动。

    我看那个人,似乎很熟悉,仔细读了一会儿,才知道,他就是我父亲。

    父亲始终不知道,多年前他是我们的一个象形字,他被很多孩子写进了记忆的黑板上。

    老师接着说,是的,人的肩上扛根扁担就成了大字,我们可以这样解释,劳动使人变得伟大了,但能不能说,人就是最大的东西呢?

    我们回答不上来。

    老师指着远处渐渐变小了的人字(我们的象形字,就是我的父亲),说,这位叔叔,也就是这个“人”字,因为劳动(那多出的一横,那根扁担)是“大”了,你们再往高处移动一点点,是个更大的东西,你们看见那是什么?

    老师指着我渐渐变小的父亲,那个移动的大字和大字上方,领着我们齐声读出一个字:天,天空的天,天亮的天,天天向上的天。

    在坡地,在露天教室里,我们只上了不到十节课,这位王老师就被调到别处了,我们也就结束了这段快乐有趣的日子,重新回到低矮、潮湿、昏暗的教室。由“放生”回到“圈养”,回到小小的课本里。

    这些年,已是中年的我,常常回想往事,把日历一天天倒着往回翻,翻着翻着,就翻到了童年的那些日子。我也曾访问过我当年的中学小学,令我伤感的是当年的教室都拆了,校址也搬迁了,竟然找不到往日的一石一瓦,那多梦的年华,全都深埋进岁月的厚土里了。

    去年,我回到故乡,找到了当年那个露天教室,那个平缓的山坡、这不起眼的地方,却是我心中的名胜古迹。

    它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平缓,略微倾斜。王老师当年讲课的位置,稍高一些,在这样的角度面对他的学生,面对我们身边摊开的无限延展的课本,他可能找到了一种奇妙而宽阔的美感。现在想来,王老师虽只是个小学教师,但是他是深有教养、别有胸襟的人。从今天的眼光看,他也是个另类,是高品位的另类。我深深的想念着王老师,岳仁老师。

    坡地四周有许多树,柏树,松树,槐树,香椿树,青冈树,是个杂木林。我坐在被树木的绿荫和香气笼罩的坡地上,闭起眼睛,让时光倒流,流到那露天的童年,流到那鸟飞草香的童年,流到那写满象形字的童年。

    山还在那里写着山,水还在那里写着水,云还在写云,雾还在写雾,田还在写田,苗还在写苗,虫还在写虫,羊还在写着、念着自己:羊羊羊。

    我用手掬起一捧土,贴近耳朵,我听到一片童声,由远而近。

    我伏下身子,注视一丛苜蓿花,那细微的香气向我心里吹送,与我身体里藏得很深的那些香气汇合了。我被这单纯的香浓缩成一个简单的思想,一个简单的字。我知道,这丛苜蓿花认识我,多年前,它就望着我笑,笑着笑着就凋零了。它把那段记忆藏在泥土里,年年都要捧出来复习一次,然后又珍藏起来。

    到黄昏,我仍然坐在坡地上,一一辨认着写在高天厚地、刻在青山流水上的无数象形字,直到银河哗啦啦打开。抬起头,我看见宇宙的大书如此浩瀚,多少深奥的文字我们都不认识。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人类懂得什么呢?顶多只是认识了几个常用字。在时间的滔滔辞源、空间的滚滚辞海面前,我们,只是牙牙学语的顽童。

    是的,再豪华的殿堂,再排场的教室,都会被时间拆掉、被岁月夷平。但是,有一种教室永远坚固,永远存在。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在旷野里

柳 青

这是农村里迷人的夏夜——没有耀眼的电灯,月牙和繁星从蓝天上透过树丛,把它们淡淡的光芒投射到模糊的瓦房上和有两片竹林子的院落里。四外幽雅得很,街巷里听不见成双结伙的夜游人的喧闹,水渠在大门外的街旁无声地流过去,①各种爱叫的昆虫快活地聒噪……

一个人从嘈杂炎热的都市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不要说他已经看见了今后一个时期要和他共同工作的许多人,光这个新的生活环境,也可以使他一夜不瞌睡。朱明山喝着茶,看见黑黝黝的山峰压在南边一排房顶上,仿佛秦岭就在院子外边。

“这里到山根底下有多远?”

“到最近的一个山口子四十里,”赵振国放下茶杯,开始给书记介绍总的情况,“这是个南北长条子县。城南七个区,城北八个区,四个区在渭河以北。城北主要是产棉区,城南原上的三个区是产麦区,溜南山根的四个区因为山里流出来的几条河,有一部分稻田……”

赵振国说着,转动着瘦长的身子,在黑夜里指给对方看那些区的方位。朱明山留心地听着,自他担负起各种性质的领导职务以来,从不愿在一些最简单的基本情况上重复地问人。当他听到这个县还有一部分稻田的时候,立刻感觉到这对他是种完全新的东西。

“稻田很多吗?”

“多是不多,”赵振国见书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谈兴更大地说, “这里的群众可有个特点,不要看他们一年种两茬庄稼,庄稼的样数可没咱陕北多;他们又从主要的里头抓主要的,把大部分本钱和工夫都纳上去了……”

“这就是说,一茬主要的庄稼瞎了,生活就成大问题了?”朱明山充满兴趣地接应着。他坐在躺椅上,身体却朝前倾着,两手捧着一个茶杯,在黑夜里探头注视着副书记。

“对,”赵振国咽了一大口茶,兴致勃勃说,“②不像陕北说的,坡里不收洼里收。

朱明山连连点头说:“我们做工作就要抓住这种特点。你到这里就在县上吧?”

“不啊,乍解放那阵在区上,”赵振国好像对自己的经历很生疏似的回忆着,伸出手用指头计算着,“我看:剿匪、减租、反霸,反霸以后才到县上。”

“那你对老区干部和新区干部都摸得很熟啊!”朱明山高兴得眼里闪着光。

“熟顶甚?”赵振国显出苦恼的样子,“熟也是老婆婆的家务账,又没个头绪。土改以前没指望,土改以后我倒抓得紧,给地委一连打了几回报告,要求学习,结果常书记倒给调走了。我看我大约要不大不小犯上个错误,才能离开这……”

朱明山以前熟悉的赵振国那股牛性子,又在这里看到了。他解释说:“这是个普遍问题,要慢慢一步一步解决,不过主要的还要看在工作中学习。”

“那也要有个底嘛,一摊子不知从哪达抓起哇,”赵振国苦恼地诉说着,后悔莫及地说,“在陕北工作了那么多年,没注意学习,真是冤枉!那阵众人见你随常央一本厚书,还笑你冒充知识分子哩。”

朱明山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情况,”朱明山毫不感到有什么值得自负地问,“嫂子和娃娃们都来了吗?我记得你的娃娃还不少……”

“来了就养了一个娃了,”赵振国负担沉重的样子,好像他的烦恼这时集中到这一点上, “生兰②不管怎么,还可以进党校学习。我那老婆往哪达送去?快四十了,斗大的字不识得一个。就算有个地方送,娃娃们又往哪达填?”他抽着一支烟,加添说,“不是咱熟,我不和你说这些。”

“我知道。”朱明山了解地说,他知道副书记从来就是一个不愿意诉苦也不愿意多解释的人,总是直截了当提出要求或直截了当承认错误。这就是人们常常用“坚韧”   “耿直”和“顽强”一类字眼所形容的性格;他的缺点就是有时有些简单化和执拗,但都是可以用一种适当的方式说转的。现在,朱明山听了他的苦恼,亲切地安慰他说:“在新局面里发生了许多问题,慢慢都要解决的;咱们的新国家成立还不到二年。”

赵振国显然不愿谈话沿着这股线继续下去,他知道书记的意思,就问:   “关于干部思想方面,总的情况在地委知道了吧?我就是典型。”

“看你又来了,”朱明山伸手在副书记的光腿上拍了一拍,“你才还说着,我又不是不了解你?”

“实在嘛,”赵振国略带惭愧地笑笑,然后郑重其事说,“老区干部没文化,一套老经验已经使唤完了。新干部起来了,有文化,虽说有些不实际,劲头大,开展快……”

这是好事情。

“因此老区来的干部苦恼。怎办哩?旧前土改完了争取战争胜利,而今土改完了路长着哩,一眼看不到头,模糊得很,复杂得很。你给大家讲社会主义,大家要解决眼前的问题。说成了问题,什么都是问题……④我看干脆把这伙老土一脑子都调去学习算了。赵振国烦躁地说。

“那怎么行呢?”朱明山不同意地看了眼副书记,觉得赵振国整个谈话中表现出一种带着主观情绪看问题的味道。朱明山心里想的是:茫然不知所从自然不行;形式上轰轰烈烈,实际上浪费群众的热情也不行。他说:“调学习的也要,可是不管学习也好、工作也好,要从思想上解决问题。”他给赵振国解释没有真正懂得社会主义又懂得眼前该怎么办的人,社会主义总是遥远模糊的道理。“我今天在火车上看见群众爱国主义的热情那么高,就想我们一定要教育干部,怎么把这种宝贵的热情引导到正确的方向上去。”

【注】①小说写于1953年,原稿无题,因文中多次出现“旷野”而得名。②生兰,即高生兰,是朱明山的妻子。

(本文自节选《人民文学》2024年01 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万物凝视

鲍尔吉·原野

光线给桌子写信:

亲爱的桌子,我是光线,哈哈,没想到我会给你写信吧。我每天都在你的桌面上走一走,迈着光的大步,穿光的皮靴,欣赏你身上的花纹。

喜鹊说你成为桌子之前是一棵榆树。我猜你是果尔果日河边的榆树。外皮纵裂的沟被雨水浇过,长出绿色的苔藓。榆树身体向河水倾斜,好像有一件东西掉进河里,它拿枝杈去捞。

我是光线,我看过许多东西,也抚摸过许多东西。我抚摸过屋檐下的小燕子,摸过它们的眼睛和黄色的嘴。凶狠的牧羊犬睡觉时,我摸过它的牙。

你可能认为速度最快的是牧民吉日格朗的雪青马。我要告诉你,太阳在博格达山上升起,不到一秒钟,光线就到达果尔果日河对岸的白桦林。要知道,这两个地方相距33公里,我们只用了不到一秒钟。雪青马完全做不到。

如果没有光,就没人知道你是一个方桌子,有美丽的花纹。因为有光,大仁钦才知道他的妻子贵丽丝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贵丽丝花的头发像密密的乌云堆积在头顶。稍微一激动,她的脸色变红,眼睛里浮起泪花。没有光,小狗进屋偷吃羊骨头,你们也不会发现。没有光,大仁钦找不到他藏在箱子底下的酒瓶子,同样找不到偷偷放在炕席底下、顶棚上面和外屋粮食里的钱。

我羡慕你身上摆着最美丽的食物。那些像羊脂一样切成小方条的奶豆腐,像蜂蜡一样放在木碗里的黄油,同样放在木碗里的炒米和奶茶,都在桌子上飘散香味。人们在桌子前喝奶茶,抽旱烟,商量各种各样的事情。作为一个桌子,摆满羊肉的时刻让你最自豪。

大仁钦手拿小刀子,刀刃朝里,把羊肉削成小片送进嘴里。他长时间研究一块带肉的羊骨头,吃光所有的肉丝,把干净的骨头放在桌子上,微笑欣赏。蒙古人认为不吃尽骨头上的肉,会受到老天的惩罚。酒瓶子和酒盅也要摆上桌。酒从瓶子里流进酒盅,再流进入肚子,把这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温顺的人变成暴躁的人,懦弱的人变成勇敢的人。人们在酒精的指引下转换各种各样的性格,这一切都在桌子前发生。你享尽了荣华富贵,期待你的回信。爱你的光线。

桌子的复信:

亲爱的光线,收到了你的来信。我仿佛看见你在桌子上爬。早上五点多钟,太阳从东边的伊和塔拉草甸上升起,你趴在房子的墙壁上等待进屋,你们不会拐弯,要等到太阳转过身才穿过玻璃来到桌子上。窗户有一块玻璃碎了,蒙着塑料布,把一些光线挡在外边。从我的角度看,塑料布被晨光照得鲜红,像一块橘子皮。

你们每天从玻璃窗挤进来检查炕上的每一样东西。大仁钦被烟熏黄的炕席已经铺了很多年,你们每天都检查炕席的篾片。你们想要找到什么呢?我告诉你们,大仁钦是个穷人,他家里什么也没有。你们已经看到了,他炕上放一个蓝底带黄色向日葵图案的布枕头,枕头永远放在炕东,不换位置。地下的东西你们也检查过了,一把铁锹,一双带黄条纹的黑色雨靴,纸壳箱里放着马铃薯袋子。马铃薯上面放花生袋子。正对炕的位置摆一对红漆木箱。木箱顶上挂着大镜子。

箱子锁着,你们进不去。即使不锁,你们也进不去,因为光线只能穿透透明的东西。里放一件蓝色的绸蒙古袍,带橙色滚边。腰带也是橙色的丝绸。箱子里还有一双羊毛里子的军用大头鞋,大仁钦一直没舍得穿。还有一件紫色的毛衣,被虫子咬出好多洞。这些东西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个黑人造革兜子,里面放着绿软布包袱。打开绿包袱,露出灰蓝两色的羊毛围巾。打开它,见到一个防雨绸兜子。里面装着草场证,证明有一片草场属于大仁钦。还有林权证,证明果尔果日河左岸的杨树林是他的。还有一个包红绸子的铝制纪念章,这是大仁钦在那达慕大会获得摔跤冠军得到的奖章。这些东西除了大仁钦和贵丽丝花,其他人没见过。我今天透露给你,是因为你对世界上的秘密特别有兴趣,而我也轻松了一点。

亲爱的光线,你们会睡觉吗?白天你们飞到蒙古包的顶上,飞到鼠李的小白花瓣上,飞到牛犊的小屁股上,连洋铁桶存的雨水里都进入好多光。你们甚至趴在牛粪上。

我喜欢主人大仁钦咳咳地咳嗽,好像要说出让人惊奇的话语。我还喜欢主人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的年轮一样。大仁钦坐在桌子边上喝酒,他那张脸好像是一张地图。从天空俯瞰大地估计就是他脸的样子——皱纹代表河流和道路 , 但没人知道顺着他脸上的皱纹会走向哪里。

你知道大仁钦用什么东西来装饰这间贫困的房子吗?歌声。他唱起歌来,房子变得亮堂堂,好像有金色的蜜蜂飞舞,屋里每个角落都有泉水的回声。大仁钦最喜欢歌唱自己的母亲,可惜他母亲没有听到。歌唱的时候,大仁钦两只眼睛像亮起两支蜡烛,火苗战栗又抖动。他唱母亲,唱山峰,唱天上的飞鹰,唱羊羔。这些歌唱完后屋子变得非常清洁不用再打扫大仁钦的气色也变得很好。

亲爱的光线,你下回给我写信,请告诉我果尔果日河的情形,我想念这条河。它的左岸长着芦苇,驴蹄菜和核桃、楸树,还有槭树。右岸长着甜杨树、山杨树和长鸢尾草。是不是有很多小鸟在那里做窝?还会有骨顶鸡和灰椋鸟在树上对唱。我相信你一定看到草丛里有很多鸟蛋。我还想知道博格达山的山梗藜芦开花了没有?它开白花。八角茴香开红花。边上有乌苏里松鸦吗?

我想让大仁钦背着我去看看这条河和这些树。但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做,背上放着奶豆腐、炒米、红茶的茶缸,还有烟灰缸。我像家庭妇女一样,哪儿也不能去。希望你下次写信告诉我。爱你的桌子。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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