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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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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年河南省平顶山市高考语文二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南墙根儿北墙根儿

袁省梅

    保斤抓着麻绳要闪出门楼时,儿子的话硬邦邦地追撵了过来,嚷嚷,戏园子门口不让你坐啊,哪个欠你拾那点柴?

    保斤听出儿子的话头话脑里满是埋怨,可他没停下脚,心说,我晓得你不欠,做饭有电磁炉,取暖有小锅炉,可拾拾捡捡个柴,不是能省个电吗?电又不是不要钱。

    儿子看保斤没停下脚,就追了出去,喊,今个大嘎子对象来哩,你就不能少去一天地里?

    保斤只好转身回来。

    儿子又撵着保斤说,戏园子门口堆子爸能坐二孬爸能坐,你就不能坐?就那二亩地能打几颗粮?还老去老去,让村里人都笑话我说我养不起你,孙子都要娶媳妇了,还让你去地里。

保斤想说他胳膊腿好好的,坐戏园子门口才是受罪哩。张开嘴时,却只吐出了一团烟雾,灰白白的罩住了他的脸。

    儿子看保斤不言语,嘴软了些,还是劝他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说,有我和大嘎子挣栈哩,咱这光景也好过了,那二亩地能收多少算多少,我和娃一月工资就买咱一年口粮哩,不值顾在庄稼上费心思。

    保斤黑着脸,心想挣钱再多,哪能丢了地?南门前下牛坡那两块地,可都是好地,种啥收啥,分地时多少人眼红哩,现在就都让撂荒了?保斤没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保斤和儿子在一起,只有儿子一个人说话。

儿子催保斤换上干净衣服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儿子说,堆子爸不到六十就啥活儿也不干了,一天坐在戏园子门口。二孬爸不也是?他都坐个啥意思?不就是给羊凹岭人看哩嘛?不就是显摆他娃的光景好过哩嘛?你也去生嘛,热了坐南墙根儿,冷了咱挪北墙根儿,让人都瞅瞅,咱这光景也好过哩。

    保斤还是不言语,心说大嘎子对象要来,不能灰头土脑的见人家娃,地是去不成了,那就去戏园子门口踅踅去。

    戏园子门口坐了好多人,二孬爸堆子爸果然在。每个人的神情都像这深秋的阳光般慵懒,松散,苍老。就是二猪爸也是这种模样。二猪在地里养了几十头猪,整天忙得顾了东顾不了西,却非要叫他爸坐戏园子门口去。

    有人扔过来一个硬纸板,保斤挤着坐了。

    他们就说老东西你可舍得闲坐啊?说准备给娃干到死啊你?说你挣多少是个够啊?人家娃光景好过了,咱冷了坐这北墙根儿热了坐那南墙根儿,娃脸上光彩了,咱也享了福了,多好的事。

    保斤讪讪笑着,可屁股下的硬纸板还没暖热,他就坐不住了。这么好的天,能拾一大捆柴哩。前几天说的浇地,也该看看排上了没?快霜降了,柿子萝卜都该收了。保斤一下子想起来一大堆活儿,屁股下就觉得烤着火般,坐得难受。抬屁股要走时,二孬爸说,猴屁股坐不住金鸾殿,受苦的命!保斤嘎嘎笑笑,一晃一晃地走了。

    保斤背着一摘柴从地里回来时,媒人领着给大嘎子介绍的女孩儿刚好也进了门。

    儿子把保斤堵在门口,叫他去外面避一避,不耐烦地说,你瞅你你瞅你,叫你去戏园子门口闲坐去,你又去地里了,看你这一身土人家女娃见了不笑话我?

    孙子对象没说成,儿子绷起一张黑脸,埋怨保斤,说都是他闹的。说他一天到晚地里跑,影响了一家人的名声。最后恼恼地撂下一句话,说,老人就该有个老人群,热了坐南墙根儿冷了坐北墙根儿,叫人都看着多好,娃娃孙子脸上也都跟着光彩。

    保斤不明白孙子的对象没说成,咋跟他有关系?他胳膊腿好好的咋就不能去地里了?坐南墙根儿北墙根儿等死咋就给娃娃孙子脸上添了光彩了?想是这么想的,可保斤没有问儿子。

    第二天,又是个好天气,羊凹岭的人都看见保斤早早地就坐在戏园子门口的北墙根儿下,袖着手,眯着眼,跟个秃鹫般一动不动。时间久了,保斤身后的墙上竟磨出了一块黑黑的影子。

    细细看去,南墙根儿北墙根儿的墙脚处有好多黑影子,一团一团的。

(选自《21世纪中国最佳小小说(2000﹣2011)》)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最恰当的一项是(    )

A、小说的语言质朴而传神,如“儿子的话硬邦邦地追撵了过来”用通俗的比喻形象地表现了儿子对保斤的强烈不满和急于劝阻保斤出门的情状。 B、文中二孬爸嘲笑坐不住墙根儿的保斤是“猴屁股坐不住金鸾殿,受苦的命!”,这说明他很享受这种冷了坐北墙根儿热了坐南墙根儿的闲适生活。 C、保斤原本是不愿意去坐墙根儿的,但孙子没有说成对象一事让他内心深感愧疚,因此他最终顺从儿子的要求,成了戏园子门口南北墙根儿的常客。 D、保斤是个惯于劳作的老农,虽然家里并不需要他去干活儿挣钱,但他仍然坚持拾柴种地,保持着勤劳节俭的生活习惯和对土地、对劳动的热爱。
(2)、小说多次写到儿子的话,也写了其他人的话,唯独让保斤始终“不言语”,这样安排有何意图?请简要分析。

(3)、小说以“南墙根儿北墙根儿”为题目,可谓匠心独运,请结合文本分析其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账单

【美】伯纳德·马拉默德

    在威利担任看门人的那座发了黑的公寓对面拐角处,耸立着另一座与之几乎一模一样的公寓楼,不同这处是它有一个小卖店,而且是这条街上惟一的小卖店,是潘内萨夫妇开的。

    潘内萨太太告诉看门人的妻子埃塔说,这个店面是他们用最后一笔钱买下来的。经过多少日日夜夜的讨论,他们感到这爿小店至少能给他们一碗饭吃。埃塔说她希望他们能如愿。

    埃塔把街对面新来的人将小店盘了下来的事告诉了丈夫威利,并说如果有机会可以去那里买东西: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仍然到自助商场买东西,但如果一时忘了买什么东西,就可以到潘内萨的店里去买。威利的确按她所说的去做的,从来没有从这儿一次买过半美元的东西。

    后来有一天,威利从这儿购买了价值三美元的东西,可是他身上只有五角钱。当时,威利就像一只被主人痛打一顿的狗一样。但是潘内萨先生清了清喉咙,啧啧地说,这算什么,剩下的他愿意什么时候还都行。他说什么事都是个信用问题,说到底,信用就是我们都是人,如果你是真正的人,你就应该相信别人,而别人也要信任你。

    这让威利吃惊不小,因为他以前还从没有听到一个开小店的讲这样的话。过了一两天他就把那二块五角钱还上了。但当潘内萨说只要他愿意,他赊什么都可以,威利吸了一口烟斗,然后就开始赊购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他抱着满满两袋子东西回到家里时,埃塔直冲他吼叫,说他一定是疯了,并把他常说的一句话搬了出来:“我们是穷人,威利,我们付不起呀。”

    威利也明明知道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可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常去街对面赊购东西。

    账单总数已达到了八十三美元还挂零。一天,潘内萨微笑着问威利什么时候能还账。

    从那天起,威利不再从潘内萨的让里买东西了,埃塔又拿起她那个用绳编织的购物袋去超级市场了。埃塔每次买东西回来都紧贴着她这一侧的墙根走,尽量离潘内萨那店远一些。

    一个月过去了。一天,埃塔在街拐角处遇到了潘内萨太太,潘内萨太太脸上看上去不高兴,可对账单的事只字没提。埃塔回答后就提醒威利,要他快点还账。

     “别烦我,”他大声地说,“我拿什么来还?用从我骨头上剐下来的肉还?还是用我眼里的灰还?”说完,把门砰地一关。

    那天夜里他出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在街道边上的水沟旁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回到家时,衣服又脏又臭,两眼布满血丝。埃塔把他们四岁儿子的照片捧到他的面前—儿子已经死了,是死于白喉—这时他老泪纵横。

    每天早晨他出去放垃圾箱时,总不把头抬起来看街的对面。

     “信用,”他嘲讽地模仿着,“信用。”

    一天他把四个垃圾箱放在路边,等候垃圾车来运去。他看到了潘内萨夫妇,他刚一看他们的时候,他的眼都有些花了—他们就像两只骨瘦如柴、被拔掉毛的鸟儿一样。

    他去找这一个街区另一个公寓看门人借扳钳,回来时他们提醒他有两棵细细而没长叶子的灌木穿过木地板长了出来,他透过灌木可以看到空空的货架。

    春天,当草从人行道的缝隙中长出来的时候,他对埃塔说:“我只是在等候能全部还清欠账的一天。”

     “我一定要还,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他拼命地干活。每天早晨早早地起床,用肥皂和硬毛刷子擦楼梯,从顶楼一直到地下室。门厅里的信箱也都用金属上光剂和一块软后面擦得光亮亮的,亮得可以当镜子用。

    一天早晨,威利在擦信箱,他发现信箱里有一封给他的信。他摘下帽子,把信封打开,拿到亮处去读。那是用战战抖抖的手写的,是潘内萨太太写来的,她说她丈夫病了,就在对面街的家里,可家里分文没有,问他能否先还十美元,其余的钱以后再说。

    他把信撕成碎片,一整天躲在地下室里。那天夜里,在街上寻找他一天的埃塔在锅炉房的管道中间找到了他。

    第二天一早,他披上工作服,跑出公寓大楼,肩上搭着一件大衣,在街的一个拐角,他找到一家当铺,在那儿他把大衣当了,拿到十美元,他十分高兴。

    但是当他回来时,待对面有一辆灵车,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从楼里抬出一个又窄又小的松木棺柩。

    在松木棺柩从门厅的门勉强抬出来之后,潘内萨太太哀痛欲绝地一个人走了出来。威利赶紧转过脸去,尽管他认为他长了胡子,又戴了一顶毡帽,她不会认出他来。

     “他是怎么死的?”他小声地问一个住户。

     “我也说不好。”

    但是走在棺柩后面的潘内萨太太却听到了。

     “老死的。”她大声答道。

    他想说几句宽慰人的话,但他的舌头就像树上的已枯的果子,干吊在嘴里,他的心就像一扇漆了黑漆的窗。

    后来,潘内萨太太搬走了,而那份账却始终没有还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绳子的故事

莫泊桑

    戈德维尔的集市广场上,人群和牲畜混在一起,黑压压一片。只见牛的犄角,富裕农民的长毛绒高帽,农妇们的头巾在集市上攒动。尖厉刺耳的嘈杂声嗡嗡声一片,持续不断,气息粗犷。这是个赶集的日子。整个集市都带着牛栏、牛奶、牛粪、干草和汗臭的味道,散发着种田人所特有的那种难闻的人和牲畜的酸臭气。

    布雷奥戴村奥士高纳大爷正在向集市广场走来。突然他发现地下有一小段绳子,奥士高纳大爷具有诺曼底人的勤俭精神,他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那段细绳子。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冤家对头马具商马朗丹大爷在自家门口瞅着他,颇感丢脸。他立即将绳头藏进罩衫,接着又藏入裤子口袋,然后很快便消失在赶集的人群中去了。

    教堂敲响了午祷的钟声,集市的人群渐渐散去。朱尔丹掌柜的店堂里,坐满了顾客。突然,客店前面的大院里响起了一阵鼓声,传达通知的乡丁拉开嗓门背诵起来:“今天早晨,九、十点钟之间,有人在勃兹维尔大路上遗失黑皮夹子一只。内装法郎五百,单据若干。请拾到者立即交到乡政府,或者曼纳维尔村乌勒布雷克大爷家。送还者得酬金法郎二十。”

    午饭已经用毕,这时,宪兵大队长突然出现在店堂门口。大声喊道:“奥士高纳大爷,请跟我到乡政府走一趟。乡长有话要对您说。”

    乡长坐在扶手椅里等着他。“奥士高纳大爷,”他说,“有人看见您今早捡到了曼纳维尔村乌勒布雷克大爷遗失的皮夹子。马朗丹先生,马具商,他看见您捡到了。”

    这时老人想起来了,明白了,气得满脸通红。“啊!这个乡巴佬!他看见我捡起的是这根绳子,您瞧!”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那一小段绳子。但是乡长摇摇脑袋,不肯相信。“奥士高纳大爷,马朗丹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不会相信他把这根绳子错当成了皮夹子。”

    这位老农气呼呼地举起手来,表示以名誉起誓,再次说:“老天有眼,这可是千真万确,丝毫不假的啊,乡长先生。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我可以用我的良心和生命担保。”

    乡长又说:“您捡起皮夹子之后,甚至还在地上找了很久,看看是否有票子从皮夹子里漏了出来。”

    老人又气又怕,连话都说不上来了。他抗议也是白费,别人不相信他。

    他和马朗丹先生当面对了质,后者再次一口咬定他是亲眼看见的。根据奥士高纳大爷的请求,大家抄了他的身,但什么也没抄着。最后,乡长不知如何处理,便叫他先回去,同时告诉奥士高纳大爷,他将报告检察院,并请求指示。   

    消息传开了。老人一走出乡政府就有人围拢来问长问短,于是老人讲起绳子的故事来。他讲的,大家听了不信,一味地笑。他走着走着,凡是碰着的人都拦住他问,他也拦住熟人,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故事,把只只口袋都翻转来给大家看。他生气,着急,由于别人不相信他而恼火,痛苦,不知怎么办,总是向别人重复绳子的故事。

    第二天,午后一时左右,依莫维尔村的农民布列东大爷的长工博迈勒,把皮夹子和里面的钞票、单据一并送还给了曼纳维尔村的乌勒布雷克大爷。这位长工声称确是在路上捡着了皮夹子,但他不识字,所以就带回家去交给了东家。

    消息传到了四乡。奥士高纳大爷得到消息后立即四处游说,叙述起他那有了结局的故事来。现在他心里坦然了,不过,他觉得有某种东西使他感到不自在。人家在听他讲故事时,脸上带着嘲弄的神气,看来人家并不信服。他好像觉得别人在他背后指指戳戳。

    下一个星期二,奥士高纳大爷又到戈德维尔来赶集。他跟克里格多村的一位庄稼汉聊起了绳子的事情。这位老农民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冲着他大声说:“老滑头,滚开!”然后扭转身就走。奥士高纳大爷目瞪口呆,越来越感到不安。他终于明白了,人家指责他是叫一个同伙,一个同谋,把皮夹子送回去的。

    他想抗议。满座的人都笑了起来,他午饭没能吃完便在一片嘲笑声中走了。他回到家里,又羞又恼。愤怒和羞耻使他痛苦到了极点。他遭到无端的怀疑,因而伤透了心。于是,他只能再次向人讲述自己的遭遇,每天都加进些新的理由,更加有力的抗议,更加庄严的发誓。他的辩解越是复杂,理由越是多,人家越不相信他。有人背后议论说:“这都是骗子的歪理。”

    他眼看着消瘦下去。将近年底时候,他卧病不起。年初,他含冤死去。临终昏迷时,他还在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一再说:“一根细绳……乡长先生,您瞧,绳子在这儿。”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挥手

欧阳明

    刚到九点半,老李就转动轮椅,艰难地向窗口移去。

    窗外阳光很好。老李的心情也很好,不等气喘均匀,就抬头朝对面顶楼的窗口望去。窗口什么也没有,老李一看表,还差10分钟。

    老家伙,耐性比我好啊!老李说。

    老李望的人是老刘。老刘和他同庚,与他同一学校毕业,同一天到同一单位报到上班,同一天结婚,也同一天退休。不同的是,老李住的A幢一楼,老刘住的是对面B幢的顶楼。二人关系一直很好。为什么好?局外人说不清楚,都认为是有同样的爱好。

    老李和老刘共同的爱好者是围棋。两人对弈了几十年,也难分伯仲。退休后,二人闲来无事,就天天下棋。棋,让两位老人干瘪的日子,像成熟的稻谷一样饱满起来。

    棋上分不出输赢,只有看谁先去见阎王了。老李说。

    谁先去谁就是输!老刘哈哈大笑。

    没过几年,老李和老刘的腿就不利索了,身体都放进了轮椅。老李再也没法爬上顶楼,老刘再也没法下到一楼。

    电话里见!每天上午10点,我给你打电话。老刘说。

    每天上午10点一到,老李的电话就会丁零零响起。他们一边说棋,一边嘘寒问暖,有时也说说那些遥远的国际国内大事。还经常相互戏谑,说阎王在等你!但每次挂电话时,又相互叮咛,能吃就吃,啥事都别往心里去啊!

    有一天,老李突然没按时接到电话,就打过去。那边接了,却没有声音。反复打,都一样。老李忐忑不安,晚上又打了过去。

    哪位?老刘儿子的声音。

    李叔,叫你爸说话。

    他哑了。

    哑了!怎么会?

    今天早晨起来,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耳朵没聋吧?把话筒给他,我要跟他说话!老李说。

    怎么哑了呢?肯定是前辈子嘴臭了吧!不说话,想闷死我?这样吧,时间不变,我给你打过来,听见我说了,就拍桌子。老李对老刘说。

    第二天10点,老李准时打电话。话筒里就传来了啪啪的响声。

    老家伙,手力不小嘛!看来除了说不出话,其他零件还正常嘛。老李说。

    啪啪!又是一阵响声。

    我怕你闷死!老李又说。

    啪啪啪啪!响声更加大了。

    突然有一天,老李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反复几次,都一样。

    晚上,老李打电话问老刘的儿子,你爸还在吧?

    在啊。

    在,怎么不接电话?

    哦,他聋了,昨天晚上,突然就听不见了。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像落进了冰窖,整整一天,都闷闷不乐。

    老李写了张纸条给儿子,叫他送给老刘。纸条上说:到窗户边挥手,时间不变!

    10点终于到了,老刘的头也终于冒出了窗户。

    老李赶忙举起右手,不停地摇晃,一脸孩子般的笑容。

    老刘也兴起右手,不停地挥动。

    岁月如风,在两位老人的指缝间悄悄溜走,转眼就到了秋天。老李的手也开始有些不利索了,每次举动,都感到很吃力,每次挥手过后,都会酸痛难忍。眼睛更不中用了,看老刘,除了见手在挥动,其他的一片模糊。但老李依然坚持每天按时挥手,每次挥过之后,心情都会十分愉快。

    等到天空撕下雪花的时候 , 老李彻底不行了,早晨醒来,就感到呼吸困难。

    儿子说去医院。

    老李说,来不及了,我的命自己清楚,答应我一件事,我走后,你要每天10点向对面顶楼的窗户挥手,记住,不能露头,不能间断!

    说完,老李头一歪,就走了。儿子泪如泉涌。

    半月之后,老李的儿子挥完手又赶出去忙别的事,无意间撞上了老刘的儿子。

    你爸身体还好吧?老李儿子问。

    还好,刚才还和你爸挥手呢!老刘的儿子说完,慌忙走开了。老刘半年前临走时交代过,千万不能让老李知道他先走了。他怕说多了,漏嘴。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2年第11期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学作品,完成各题。

【甲】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意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

    茶末吃了,只见一个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的丫鬟走来笑说道:“太太说,请林姑娘到那边坐罢。”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节选自《林黛玉进贾府》)

【乙】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壽”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

(节选自《祝福》)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盛开在屋顶的莲花

葛俊康

    听父亲说,奶奶生前喜欢种莲,并且还是种莲的高手。每年奶奶都要在家门前的河汊道里种上一大片的莲藕。奶奶种的莲,花开得最艳。每天早晨,奶奶总要站在莲花旁边,一脸慈祥地看着在河里划船的父亲。

    父亲十八岁那年,从爷爷手中接过船桨,成了村里唯一的摆渡艄公。父亲除了摆渡,没事时,就按奶奶的吩咐,帮人们运这运那,特别是洪水来的时候。

    父亲说,那年的洪水,来得特别突然,也来得特别猛。半夜里父亲听到奶奶的喊声,忙跑出门去看,洪水已经冲进了街道。

    父亲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奶奶喊:“赶紧叫醒大家搬到山上去。”那时,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奶奶就和父亲分头边喊边敲人家的门。

    洪水越来越大,奔腾着,蹿进了院里。

    父亲回来后,马上开始手忙脚乱地往山坡上搬东西。这时,奶奶忽然想起了生产队堆放在河边晒场上的稻谷还没收拾,那可是全村人的口粮啊!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粮食显得特别珍贵,奶奶忙叫父亲去找他的船,然后到晒场去运粮食,还要他边跑边喊人。

    父亲赶到晒场,把船靠过去,闻讯赶来的青壮年一下就围了过来。几千斤稻谷少量已经装袋,大多还堆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装袋的装袋,装船的装船,劲大的直接扛上麻袋往山坡上跑。洪水越来越大,父亲的心里挂念着奶奶,运完一船后,就直接把船划回了家里。

    这时,洪水已经淹没了柴楼。奶奶已被逼到了房顶上,看见父亲,忙问:“运完了吗?”父亲说:“还没!我想先把你送上山。”

    奶奶厉声对父亲说:“瞎胡闹,赶紧回去!运完了再来,我没事!”

    父亲望着奶奶,不敢吭声,只好又把船划了回去。

    晒场上的人们还在忙着,有人抱怨父亲咋现在才来,一袋袋稻谷装好,运到山坡前,卸下,背上山坡;返回,再装。洪水还在上涨,但平稳了些。

    马上就运完了,这是最后一船,看着那一麻袋一麻袋胀鼓鼓的稻谷,父亲开始动起了心思。那个年代,粮食是多么金贵啊!他看看左右没人,就把船停了下来,从船上找出一截绳子,把一袋稻谷拦腰捆好,绑在船舷外的挂钩上,麻袋浸在水中,只有一小节绳子露在外面,即使是白天,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何况这闹洪水的三更半夜呢?

    船靠岸了,人们很快就把稻谷搬完了,父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才想起了奶奶,赶紧划着船往家赶。但由于一边吊着稻谷,船倾斜得厉害,走得也很慢。

    父亲回到家,洪水即将浸过房顶,但奶奶还静静地坐在屋顶上,像安详的观音。父亲赶紧跳上房顶去扶奶奶上船,这时船一下子倾斜得几乎要翻了。

    奶奶愣住了,问父亲:“船咋了?下面挂着啥东西?”

    洪水还在上涨,父亲没时间跟奶奶解释,催促她赶紧上船,但奶奶似乎猜出了七八分,盯着父亲不放。父亲只好说出了实情。

    奶奶立刻急了:“你咋能这么干?我刚才还寻思,经了这场大水,后季的庄稼眼看没了指望,全村人就指着这点粮食活命呢,这要是谁动了歪心眼,偷偷地往自己家里背,那咱村非有饿死的不可。没想到我儿子就这么干!”

    父亲惭愧得低头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催奶奶上船。

    奶奶用严厉的口气说:“今天你不送回去,我就不走了!”

    说完,奶奶挣脱父亲的手,盘腿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屋顶上。

    父亲答应奶奶一定把粮食送回,要奶奶先上船,但生气的奶奶执意不肯:“你不送回粮食,我哪有脸见人?”父亲无奈,只好调转船头去送粮食。这时天已放亮,父亲回头看时,洪水顺着房檐流过,端坐的奶奶像一朵盛开在屋顶的圣洁的莲花。

    突然,轰隆一声,房架垮了,屋顶上的奶奶掉进了洪水里。父亲大喊一声,手忙脚乱地把船又划了回去。船边的稻谷浸了水,坠得船怎么也划不动。父亲赶到时,奶奶已不见了踪影。

    父亲哭喊着,不停地划,不停地寻找。

    洪水无情地涌动着,往下游狂奔而去……

    从此,奶奶那莲花般圣洁的形象,就一直开在了父亲的心里。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后面的问题。

百年孤独(节选)

加西亚·马尔克斯

    当时,马孔多是个二十户人家的村庄,一座座土房都盖在河岸上,河水清澈,沿着遍布石头的河床流去,河里的石头光滑、洁白,活像史前的巨蛋。

    每年三月,衣衫褴褛的吉卜赛人都要在村边搭起帐篷,在笛鼓的喧嚣声中,向马孔多的居民介绍科学家的最新发明。一个身材高大的吉卜赛人——梅尔基亚德斯,满脸络腮胡子,手指瘦得像鸟的爪子,拿着两大块磁铁,从一座农舍走到另一座农舍,大家都惊异地看见,铁锅、铁盆、铁钳、铁炉都从原地倒下,木板上的钉子和螺丝嘎吱嘎吱地拼命想挣脱出来,乱七八糟地跟在魔铁后面。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狂热的想象力经常超过大自然的创造力,他认为这种暂时无用的科学发明可以用来开采地下的金子。他用自己的一匹骡子和两只山羊换下了两块磁铁。这些家畜是他的妻子打算用来振兴破败的家业的,她试图阻止他,但是枉费工夫。在好几个月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带着两块磁铁,勘察了周围整个地区的一寸寸土地,甚至河床。他掘出的唯一的东西,是十五世纪的一件铠甲。

    三月间,吉卜赛人又带来一架望远镋和一只放大镜。磁铁的试验失败之后,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不甘心,马上又产生了将放大镜作为作战武器的念头。他用两块磁铁和三枚殖民地时期的金币交换放大镜。乌尔苏拉伤心地流了泪。那盒金币由她父亲一生节衣缩食积攒下来。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无心抚慰妻子,他冒着生命危险,一头扎进了作战试验。他将阳光的焦点射到自己身上,因此受到灼伤,伤处溃烂,很久都没痊愈。他甚至编写了一份使用这种武器的《指南》,连同许多试验说明和几幅图解,请一个信使送给政府。他等待答复等了几年。最后等得厌烦了,他就为这新的失败埋怨梅尔基亚德斯,于是吉卜赛人归还了金币,换回了放大镜,并且给了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几幅葡萄牙航海图和各种航海仪器。梅尔基亚德斯亲手记下了修道士赫尔曼作的简要说明,把记录留给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让他知道如何使用观象仪、罗盘和六分仪。在雨季的漫长月份里,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把自己关在宅子深处的小房间里,不让别人打扰他的试验。他完全抛弃了家务,整夜整夜呆在院子里观察星星的运行……最后,他洋洋得意地向孩子宣布自己的发现:“地球是圆的,像橙子。”

吉卜赛人回来的时候,乌尔苏拉唆使全村的人反对他们,可是好奇战胜了恐惧,因为吉卜赛人说是要展出纳希安兹人最奇特的发明。大家都到吉卜赛人的帐篷去,花一分钱,就可看到返老还童的梅尔基亚德斯——身体康健,没有皱纹,满口漂亮的新牙……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觉得这一切既简单又奇妙,第二天他不再按时进餐,从早到晚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世界上正在发生不可思议的事,”他向乌尔苏拉唠叨,“咱们旁边,就在河流对岸,已有许多各式各样神奇的机器,可咱们仍在这儿像蠢驴一样过日子。”

    他让那些跟他一起建立马孔多村的人带上铁锹、锄头和狩猎武器,并把自己的定向仪具和地图放进背囊,就去从事鲁莽的冒险了。……

    探险回来以后,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绘了一幅地图。由于这张主观想出的地图,人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马孔多是在一个半岛上面。他是恼怒地画出这张地图的,故意夸大跟外界往来的困难,仿佛想惩罚自己轻率地选择了这个建村的地点。“咱们再也去不了任何地方啦,”他向乌尔苏拉叫苦,“咱们会在这儿活活地烂掉,享受不到科学的好处了。”他决定把马孔多迁到更合适的地方去。

    村里的男人已经开始准备搬家,乌尔苏拉却像蚂蚁一样悄悄地活动,唆使村中的妇女反对男人的轻举妄动。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说不清楚,不知什么时候,由于什么对立的力量,他的计划遭到一大堆借口和托词的阻挠,终于变成没有结果的幻想。有一天早晨他难过地对乌尔苏拉说:“既然谁也不想走,咱们就单独走吧。”

    “不,咱们不走,”她说,“因为咱们在这儿生了个儿子。”

    “可是,咱们还没有一个人死在这儿,”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反驳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亲属埋在这儿,他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乌尔苏拉温和而坚决地说:“为了咱们留在这儿,如果要我死,我就死。”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试图用自己的幻想迷住她,答应带她去看一个美妙的世界:那儿,只要在地里喷上神奇的药水,植物就会按照人的愿望长出果实;那儿,可以贱价买到各种治病的药物。

    “不要成天想入非非,最好关心关心孩子吧。”她回答,“他们像小狗儿似的被扔在一边,没有人管。”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望了望窗外,看见两个赤足的孩子正在烈日炎炎的菜园里。他觉得,他们仅在这一瞬间才开始存在。他全神贯注地望着两个孩子,终于望得两眼湿润,他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好啦,”他说,“叫他们来帮我搬出箱子里的东西吧。”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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