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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4《中国民俗文化》第五单元《“跪拜礼”的起源和消亡》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包容是文化对话的前提

当今世界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可能在单一语境中自给自足,不同文明的交流是当代世界文明发展的一条必由之路。在世界多元文化的共存与对话中,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蕴涵的“包容”精神是当前特别值得重视和提倡的。包容,既是“和谐”的表现形式,也是达成“和谐”的基本前提。早在春秋时期,中国古代的先哲就已经认识到“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道理,将“和”作为最理想的社会政治状态。在中国古代先哲看来,过分狭隘的视野与心胸,无助于事业的成功和社会的发展。在治国上,要做到海涵大量,虚怀若谷,宽容包纳,不以一人之智为智,而以众人之智为智。具体到文化选择上,便是在坚持思想主体性的同时,以开放的心态,充分汲取其他学派理论中的合理因素,为思想的整合、文化的构建创造更为广阔的空间,保持更为积极的活力。

从世界历史的经验来看,凡是提倡包容、立足和谐的时代,多是世界处于相对和平,社会经济走向繁荣,国际关系相对缓和,民众生活安宁平静的时代,多是充满生命力、创造力的时代。历史上也不时出现过以自我为天下中心,企图垄断真理、垄断思想、垄断言论、垄断利益的现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拒绝包容,拒绝交流,这样的立场、态度、做法,曾使民族陷于巨大的灾难,导致各种矛盾愈演愈烈,争斗纷至沓来,后果极其严重,教训至为深刻。

可惜,直到今日,那种排他性的文化追求、同一性的文明取舍,依然还有市场。在一些人那里,文化自大症,文明优越感,并未随着时代的进步而有所改变,他们总以为真理在握,总是热衷于扮演“教师爷”的角色,总是喜欢占据着道德与政治的制高点对其他国家与其他民族指手画脚。这样一来,导致正常的文化对话与交流变得非常困难。因为,对弱势一方来说,他们主张对话,却无法赞成居高临下式的不平等对话;他们希望交流,却难以认同只有被动妥协式的单向型接受。所以,这种罔顾历史教训与文明发展规律的做法,不仅无益于世界文明的对话与交流,而且也会阻碍自身的发展与进步。

目前,在对中国发展道路怀有疑虑、对中国现实政治抱有抵触、对中国文化传统展示存有偏见的人之中,真正持敌视的立场与态度、总在“妖魔化”中国的只是极少数。而这“极少数”之所以会如此,恐怕很大程度上与缺乏包容的思想有关。因为没有包容之心,就很难以平等的态度尊重他人的意愿,很难去理解并接受异质的文化,就一定会常常处在隔膜与误解之中,也就很难以积极的态度去认同并开展正常的对话。

在这种情况下,认知并借鉴中国传统文化中立足于“和而不同”基础上的包容,就显得尤为重要与迫切了。老子有云:“大邦者下流”,“大者宜为下”,王弼释云:“江海居大而处下,则百川流之;大国居大而处下,别天下流之”,其中所揭示的包容之核心价值观,可谓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完全值得令人思考与借鉴。

关于不同文明之间的关系,社会学家费孝通曾经说过:“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我很赞同这个观点。但我们也要明白:“各美其美”与“美人之美”是一个事物的两面,缺一不可。如果只是“各美其美”而不能“美人之美”,甚至还竭力丑化他人,那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美美与共”的。我们更要警惕:不能在包容中迷失自我,“包容”不能成为迷失自我的迷魂汤,包容与坚守应该是一对孪生兄弟。

衷心期待,“包容”能成为人类不同文明之间良性互动、共谋发展的一项价值层面上的指导原则。

                                           (选自《人民日报》2013年10月24日)

(1)、为什么说“包容是文化对话的前提”,请结合文意概括。

(2)、“1656年,俄国特使巴依科夫受沙皇委托准备向中国皇上提交国书,因拒绝行跪拜礼而始终未获准觐见皇帝。时值东正教斋期,作为虔诚信徒的巴依科夫严守教规拒绝饮朝廷赐给的奶茶,进一步激怒了朝廷。”这一著名的外交事件以失败告终的内在原因是什么,请结合文中的观点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多美的夜色啊

迟子建

虽然哈尔滨的夏天足够凉爽,但我还是喜欢在每年的七、八月份放下笔来“歇伏”。这时最惬意的事情,就是读书。我会把插在书架中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书打量个周详,如同皇帝选妃一样,抽出想读的,放在沙发旁和枕边。被选中的既有那些散发着微微霉味的、可以一读再读的老书,也有外表光鲜漂亮、漫溢着油墨芬芳的新书。比之新书,我更爱那些老书。经过了漫长岁月淘洗后仍然能流传下来的文字,总会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在浏览了两本空洞乏味、装神弄鬼的最新畅销书后,我已打算重温《聊斋志异》的诡谲、奇异之美了。那里的神仙鬼怪在我眼中是有血有肉的。在电闪雷鸣的夏日,读这样的书无疑就是聆听天籁之音。

由于搬家后没有给书做细致的分类,所以很多书都是乱插的。我在取《聊斋志异》的时候,发现了相挨着它的《欧洲美术中的神话和传说》,这是著者王观泉先生三年前所赠的,我记得爱人在那年春天离开我的最后一个夜晚,读的就是这本书。

书页上一定留有我用肉眼看不见的爱人的指纹,所以打开它的时候,那一幅幅绚丽的画面,在我眼里就是天堂的圣景图。

最先打动我的,是一组《丽达与天鹅》图画。丽达与天鹅的故事,是最传奇的爱情故事。天神宙斯有一天在神山上,看到身下的斯巴达草原上,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她就是丽达。宙斯爱上了丽达,为了摆脱天后赫拉的控制,他变成一只天鹅,飞向人间,与丽达相爱,并生下了希腊的绝世美女海伦。海伦与特洛伊战

争的故事,比丽达与天鹅的故事还要著名。

在对《丽达与天鹅》这个神话的演绎上,我最喜欢达利的那幅。柯勒乔的过于甜美,达·芬奇的太圆熟了,而达利表现的天鹅充满了激情和力量,它那富有质感的展开的双翼,是那么的刚健和柔美,充分体现了宙斯飞临人间、见到心爱的人时那种内心的狂喜。

在这本书中,既可看到威廉·琼斯表现的爱上自己倒影、最终化作水仙花的美少年纳西索斯,也可以看到鲁本斯以表现众女神为了争夺金苹果而引起祸端的《帕里斯的裁判》以及波提切利描绘的以色列民族女英雄《朱提斯》。还有充满了阴郁之气的伦勃朗的《大卫在扫罗面前弹竖琴》,灰黑的画面除了衬托了疯子扫罗内心的矛盾和焦虑,也把竖琴的凄美展现无疑。我觉得在描写音乐对人的影响的深刻性上,这则神话无疑是登峰造极的。

在书将结尾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舞蹈着的莎乐美。2000年秋天,我曾经在都柏林的皇家剧院看过王尔德的话剧《莎乐美》。

《莎乐美》是写施洗者约翰死亡的故事的作品。希律王娶了弟弟腓力的妻子希罗底,约翰对此反对,惹恼了希律王,被关进监牢。莎乐美是希罗底的女儿,她美丽而富有才情,传说她向约翰表达过爱情,但遭到了拒绝。在希律王的生日宴会上,莎乐美被邀跳舞,为希律王助兴,莎乐美不从。希律王就许诺莎乐美,如果她当众舞蹈,就可以让她做一件最想做的事情。于是,莎乐美跳起舞来,舞毕,她要求希律王割下约翰的头给她,她终于吻到了死去的约翰的嘴唇。在约翰

的头即将落地的时候,莎乐美感慨道:多美的夜色啊!

是啊,用这句台词来概括这本书的气质再合适不过了。欧洲那些美妙的神话和传说,当它们凝固在画面中的时候,它们就是人类艺术天空中最迷人的夜景。可惜在这个时代,欣赏这样的夜色的人少而又少了。所以王观泉先生在赠言中这样写道:

此书起笔于1953年,时为23岁当大兵时。但虽戎装披身,心中想的是保卫和平,使中国乃至世界宁静。匆匆近半个世纪流逝,这才发现世界其实一点儿也不太平。书虽然漂亮,2002年垂暮之年的我已经对世道不感兴趣了,只是愿意比我年轻的你及与你相似的中青年们,能如我在起笔写此书时一样好心情,赏析美。

王观泉先生晚年患有严重的眼疾,一再手术,如今他的一只眼睛几乎失明,而另一只眼睛的视线也极为微弱。这样的画集对他来说,注定是掩藏在心底的永恒的风景了。

我想爱人能够在最后的日子看这样的一本书上路,踏着这样的夜色归去,实在是幸运的。因为他是带着美走的。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青龙偃月刀

     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青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好些年青人来店里看一眼,发现这里不能焗油和染发,更不能做负离子和爆炸式,就打道去了镇上。

     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

“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

“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

“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

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男人的头,女子的腰,只能看,不能挠。这句老话都不记得了么?

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

“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工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

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稣稣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双龙出水”也是刀法之一,意味着刀片在顾客鼻梁两边轻捷地铲削。“月中偷桃”当然是另一刀法,意味着刀片在顾客眼皮上轻巧地刨刮。至于“哪叱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涌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腑六脏之浊气。

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开刀,合刀,清刀,弹刀,均由手腕与两三指头相配合,玩出了一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一把刀可以旋出任何一个角度,可以对付任何复杂的部位,上下左右无敌不克,横竖内外无坚不摧,有时甚至可以闭着眼睛上阵,无需眼角余光的照看。

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

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笑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焗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大概是白天睡多了,他晚上反而睡不着,常常带着笑花子去邻居家看看电视,或者去老朋友那里串门坐人家。从李白的“床前明月光”,到白居易的“此恨绵绵无绝期”,他诗兴大发时,能背出很多古人诗作。

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每次都被何师傅刨得灰里透白,白里透青,滑溜溜地毫光四射,因此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虽然不识几个字,三明爹也是他背诗的最好听众。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让何爹算着算着日子,不免起了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

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得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

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

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

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城市聆听

崔立

    晚上。一个陌生来电,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哥——”

    我愣了一下,说:“你哪位?”

    “哥,你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你。你能听我说说话吗?”

    “好。”

    “哥,我很孤单,也很寂寞,在这个城市,我没有朋友,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助。以前在老家,我总是在想,将来一定要来大城市赚大钱,闯出一番天地来。真正来到这里,才感觉到万分的不易……”

    我静静地听他说,他接二连三的话语,似乎也不想让我插嘴发表什么意见。

    “……哥,你知道吗?我刚来第一个月的时候,找不到工作,把家里带来的钱也都花完了。有一晚,我还睡在了街边石椅子上,有点冷,但睡着就不觉得冷了。我刚睡着,就被几个巡逻的警察给吵醒了,叫我别睡那里……”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哥。”

    又一个晚上。又一个陌生来电,“哥。”

    我笑了,说:“你好啊。”

    陌生男人想不到我那么客气,不好意思起来,说:“哥,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你说吧。”

    “哥,知道吗?在这个城市,我是迷路的人,找不到方向。我是一个工头老乡介绍来的,老乡说,大上海,遍地都是钱,只要弯弯腰,你就能把钱捡起来。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我认真地听他说,屏住呼吸没有说话,我怕我的呼吸声影响了他讲话的气氛。

    “……哥,我干了一个月,问老乡要钱,老乡说投资方还没给钱。干了三个月,再要,老乡说投资方资金周转不过来。干满半年,老乡竟然不见了。我们就问投资方要钱。投资方拿出签收单给我们看:原来老乡携款跑路了啊!我们一大帮子人就去投资方那里去吵、去闹。闹到后来,投资方只好再结工钱给我们。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哥。”

    多年之前,一个人站在街角的封闭式的电话亭前,落日的余晖照在他疲惫的身上,不时有路人不无鄙夷地从他身边走过。

    他给家里打了个长途。

    “你都习惯吗?工作累吗?想家了吗……”妈的问题像连珠炮一般。

    “我很好,您放心吧,一切都很好……”他是想笑的,但笑不出来,寻了个理由,匆忙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他没有离开。他有倾诉的想法,许多无法和熟人去说的苦闷与难过。

    他拨了一个陌生号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找谁?”他说:“我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我能和你说说话吗?”电话挂了。

    在他拨了第七个陌生电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说:“我是来这个城市打工的,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男人说:“可以呀。”

    他说:“我来这个城市一个月,太苦了,你知道吗?蚊子特别多,第一晚我都没睡着。还有,这里养了一条大狗。那狗白天虽然是拴着的,可很吓人。见人吼两声,能把人给吓尿了。到了晚上,这狗就被放了出来,说是为了看家护院。我就不敢开门,天一黑关在屋里。和我一起上班的几个年轻人,他们住得近,晚上可以回家,我只能呆在这里。白天我们几个人去干活,去挖那大大的树穴。挖树穴我挖不动,一天勉强挖了一个。老板眼睛瞪我,很不满意。老板让我给树浇水,那长长的管子,那重重的机器,都是我从没干过的。浇过水,我身上脏兮兮的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他还说:“我想家了,我想过放弃,想过回家,但我又不能回家……”

    “一切,都会好的。”

    “对。谢谢你,”

    电话挂了。他的心头却暖暖的,是倾诉过后的放松,还有别的什么。

    那个人,是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追风筝的人

卡勒德·胡赛尼

    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规则是放起你的风筝,割断对手的线。若有风筝线被割断,那些孩子就拼命地追逐那个随风飘移的风筝。对追风筝的人来说,最大的奖励是捡到最后掉落的那只风筝,那是无上的荣耀。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我的助手——兼仆人与朋友——是哈桑。

    那年冬天的一个夜里,距比赛还有四天,爸爸对我说:“我觉得今年你也许能赢得比赛!”爸爸随口一说,却在我脑袋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办法!让他看看,他的儿子终究非同凡响。

    街上的积雪银光闪闪,天空蓝得无可挑剔。哈桑和我走出大门,雪花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街上,风筝斗士们在做最后的准备。街道传来欢声笑语,各处屋顶挤满了看客。我朝自家的屋顶看去,爸爸挥挥手,我不知道他究竟是跟我还是跟哈桑打招呼。

    “我们得开始了。”哈桑说。

    突然间我想放弃,爸爸在屋顶上看着我,他的眼光像太阳那样热得令人发烫。

    “我有点不想放风筝了。”我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哈桑说。

    我试图让眼光离开我们家的屋顶。哈桑上前一步,低声说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记住,阿米尔少爷,没有鬼怪,只是个好日子。”哈桑一眼看穿了我。

    “没有鬼怪。”我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觉得好些了。

    不到一分钟,我的风筝扶摇直上。一个钟头后,空中已经挂着至少四十只风筝,这些风筝如同纸制的鲨鱼,巡游搜猎食物。寒冷的微风吹过我的头发。哈桑在我身旁,他的手掌已被线割得鲜血淋漓。第一批被挫败的风筝断了线,像流星那样划过天空,拖着闪亮的尾巴,散落在附近的街区,给追风筝的人带来奖赏。

    我偷眼看向爸爸,寻思他眼下在想些什么。风筝纷纷坠下,而我的仍在翱翔。我双眼不时瞟向爸爸,紧紧盯着他的羊毛衫。

    下午三点,阴云密布,太阳躲在它们后面,影子开始拉长。只剩下六只风筝了,我的是其中之一。我双腿发痛,脖子僵硬。但看到风筝一只只掉落,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增大。

    一只蓝风筝在过去那个钟头里大开杀戒。现在,只剩下我的红风筝和那只蓝风筝了。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线。人们纷纷顿足尖叫:“干掉它!干掉它!”爸爸会不会也在欢呼呢?但我所能听到的是脑袋里血液奔流的声音。

    一阵风拉升了我的风筝,我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干掉它!干掉它!”的欢呼声越来越响,仿佛罗马人对着斗士高喊“杀啊!杀啊!”。

    “快赢了,阿米尔少爷!”哈桑兴奋得直喘气。那一刻来临了,我合上双眼,松开拉线的手。寒风将风筝拉高,线又在我手指上割开一个创口,接着……

    不用听人群欢呼,我也知道我赢了!我看到爸爸站在屋顶边缘,双拳挥舞,高声欢呼。我体验到有生以来最棒的一刻。

    “安拉保佑,我们等会儿再庆祝吧。现在,我要去帮你追那只蓝风筝。”哈桑撒腿就跑。

    “哈桑,”我大喊,“把它带回来!”

    他踢起阵阵雪花,飞奔到街道的拐角处。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双手放在嘴边,说:“为你,千千万万遍!”然后露出一脸微笑,消失在街角之后。

    我收回风筝后,寻找每条通道,都没有哈桑的踪迹。我正在担心时,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声响,这是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只见哈桑站在末端,拳头紧握,双腿微微张开。在他身后,摆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打开爸爸心门的钥匙。

    三个邪恶的大男孩挡住了哈桑的去路。我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们逼近哈桑。

    “把风筝给我!”其中一个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你这个白痴!把风筝给我们。”

    哈桑弯腰捡起一块石头。他们一愣,退后一步。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哈桑高举那只抓着石头的手。

    我张开嘴,几乎喊出来。但我没有,我浑身麻木。

    他们动手了,哈桑扔出石块,击中了其中一个的额头。他们一拥而上……

    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眼角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斜倚在一家小店铺紧闭的门前。

    十五分钟后,哈桑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选自《追风筝的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种上那块河滩地

曹多勇

    政德村东出了庄,赶条牛,扛张犁,沿着淮河堤坝一直往东走,一直往东走。人老,牛老,犁也老。牛老,四蹄迈得迟缓,远处里瞧还以为牛站在堤坝上不动弹。人老,老在脊梁上,肩上挂着一张犁,侧斜着身子显得更佝,犁是犁头小,犁把细,还满身裂出一道一道的暗裂纹,像老人脸上手上的皱纹皮。

    政德是去犁村子东头的那半亩河滩地。

    大河湾村的土地分两类,一类在淮河堤坝内,一类在淮河堤坝外,土地圆在堤坝内,淮河水一般淹不掉,土地载在堤坝外,紧挨着淮河,一年里安安泰泰地能收一季麦子就算不错了,秋季天一般都荒着。就这还说的是老话,这些年,村里人一茬一茬地往城里跑了,连堤坝内的好地都懒得精心经管了,谁家还在乎堤坝外的那么一点孬地。

    淮河水温温顺顺地躺在河床里,波浪一叠压一叠有条不紊地浪过来,又浪过去。“扑通”一声,政德把犁丢进河里, 犁沉没河面,气泡一嘟噜一嘟噜的,欢快地往上冒。牛的两只前蹄站在河水里,两只后蹄留在河岸上,牛嘴急不可耐地探向河水,伸开舌头,一卷一卷,“哗啦、哗啦”喝进肚子里。

    政德犁过河滩地,耙过河滩地,撒上黄豆种。一天时间,这块河滩地就暄暄腾腾像块麦面饼,被政德精心制作好摆放在大河湾村东的淮河边。

    河滩地种上后,政德在家拢共清闲七天。政德梦见河滩地跟他说话。

    河滩地说,黄豆种被土里的水分泡胀开,正在土里闹腾着呢。

    河滩地说,黄豆种胀开芽伸出根须,正在顶着豆芽瓣往土外拱呢。

    河滩地说,嫩黄的豆芽瓣正在急急忙忙地吐出头一片嫩叶片呢。

    第八天早上,政德喜滋滋地扛着锄下河滩地锄黄豆去了。政德前后拢共锄了四遍,还要锄第五遍,黄豆的枝枝杈杈浓密地伸展开,锄头就伸不进去了。

    政德没想到最后收锄回家会赶上一场大暴雨。这场暴雨“哗、哗、哗”猛足劲地下一阵子,过后留下另一场绵绵不断的细雨。

    淮河水早挣脱河床的束缚,汹汹涌涌地涨开来。河滩地里已有一少半黄豆淹没在河水里。政德赤脚跑进黄豆地,那些淹没的黄豆还使劲地举着枝枝叶叶在河水中挣扎着。政德站在河滩地里,额头的皱纹疏朗着,错落有致地排列开,从他脸上瞧不出多少悲愤,世间万事万物于他都是一副洞悉的样子。这种局面,种黄豆的那天就隔着遥远的日子,他就瞧得一清二楚的了。

    这种暴雨催促下的河水涨得快,落得也快。两天后,淹掉的河滩地能够重新耕种了。

    政德问犁,你说俺们是今天去种还是明天去种?

    犁就摆放在屋墙角,像一个老人似的安睡着。

    政德问牛,你说俺们是去种黄豆还是去种绿豆?

    政德这么问话,是拿不定主意,种黄豆是不是节令迟了,种绿豆是不是节令早了,眼下的节令正好落在种黄豆、种绿豆的空档里。

    牛在牛棚里安静地吃草,像是没听见政德说话,一副看透世间的老成相。

    政德掐指算一算节令决定种绿豆。

    又是半个月过后,淮河才真正暴涨起来。这一次,淮河做得干净利落,绝情又绝义,黄豆秧、绿丘秧一下都淹去。

    这一年,政德最后一次来种河滩地,天已进腊月间。这期间,政德先后还种过两次绿豆,两次小麦。淮河水黄汤汤地赖在河滩地里进进出出就是干不了。河滩地经过河水浸泡几个月,现在晃晃荡荡的如铺展一地的嫩正腐,这样的河滩地更是下不去牛。伸不开犁。

    腊月里,政德荷着一把大扫帚,出村子往东行走在堤坝上。

    政德脱下鞋“咔嚓、咔嚓”踩碎河滩地表层的薄冰走进去,冰泥一下陷过腿肚子,刺骨的寒气洪水似的一浪一浪往小腿肚席卷,往大腿席卷,往心口窝席卷。政德不罢手,不急不躁,拍一截冰泥,撒一截种子,再挨排排把种子拍进冰泥里。

    这一次种的还是麦子。

    政德手里的大扫帚不能停,一停,拍碎的冰泥一小会就凝结。政德知道种子拍进冰泥里也生不出芽,生出芽也会被冻死。

    政德还是一截一截种上这块河滩地。

    这天回家,政德连续喝下两碗姜汤,生发出一身汗,才躺床上睡下来,睡梦里的河滩地长出一地绿绿的麦苗,长呀长呀一个劲地往上长,睡梦里的政德一个劲地笑呀笑呀笑……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II;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有烂砖,没烂墙

乔叶

爷爷读过几年私塾,用奶奶的话说,有一身好文化。他会写一手好字,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因为这一身好文化,他年纪轻轻就到山里一家煤矿当了账房先生,被老板的族亲相中,把独生女儿许给了他,这就是我奶奶。八路军过来时也相中了爷爷的好文化,他就参了军。虽是四处打仗,但其实也没走多远,兜兜转转的,一两年间总能回来一两趟。父亲之前,奶奶还怀过两胎,但都没养成。①她说过那两个早夭的孩子:一脸皱纹,小身子跟个大老鼠似的,男人一只鞋就能装得下。得的都是四六风,一个是第四天,一个是第六天,孩子的胳膊腿儿就开始抽抽,咬牙瞪眼,我一看就知道这又不中了……后来才知道这叫脐带感染。不会消毒呀,多傻。

兵荒马乱的年月,村里的帮派此起彼伏,有人当红军,有人当国军,有人当汉奸,也有人是小打小闹地偷摸,还有人当土匪去明目张胆地抢讹。在第一次解放和第二次解放期间的几年间局势更乱,奶奶勤谨恭敬地侍奉着公婆,提心吊胆地候盼着爷爷,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外人且不说,其他两支族人就没少来欺负。很多个夜晚,奶奶透过窗纸上的小洞看着那几个熟悉的身影背走挂在墙上的玉米辫子,摘走刚刚变红的枣子,拿走垛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她屏住呼吸,大气儿都不敢出。

有一年没收成,奶奶在坟地的间隙种了一点儿红薯,也被他们刨得精光。

你咋知道是他们刨的?

看他们家小孩儿端的饭碗就知道了。吃红薯屁也多,那些天他们家净放红薯屁。没种红薯,哪放得出红薯屁。

你咋知道是红薯屁?

又多又臭,那还不是红薯屁?放屁时上头也会打嗝儿。

每当听奶奶讲这些陈年旧事时,我都会气得脸红脖子粗,吼叫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奶奶看着我的样子,笑得不行。挑起了我的火,她又开始灭,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老账不能算。再大的仇气,也都是姓地的。有烂砖,没烂墙。唉。

多年之后,我才多少有些明白了奶奶的这声叹息。以彼时的情况,作为家族的弱势存在,只要人家不是大白天来你家抢劫,这就是留了余地。以彼时的状况,当你没有实力扑上去和对方撕个高下时,就只能容留甚至珍惜这种余地。只有这样,当受到更蛮横的外来侵犯时,你就尚处于一个家族的整体性中。哪怕只是暂时的整体性,也能让你在这个整体性中获得些微宝贵的安全感。而亲这个字,似乎天然就意味着一笔糊涂账。这笔糊涂账,自古至今没多少人能算得清。当然,算不清也不妨碍总有人前赴后继地要去算,各有各的账本,各有各的算法,各有各的盈亏。②或许也正因为算不清,才算得更有意思?

父亲是新中国成立一年后出生的,他快一岁时,爷爷回家了一趟,住了几天就跟着队伍开拔了。奶奶问,不是说都太平了吗,咋还要走?爷爷说,大面儿已经稳了,还有些零星火要灭一灭,很快就能料理妥当。到时候我就回来,再也不走了。咱们好好过安生日子。壮的官名就叫解放吧。

爷爷走后两个月,奶奶发现自己又怀了孕。怀孕五个月时,她收到了爷爷寄来的第一封信也是唯一一封信。又三个月过去,消息传来,爷爷在解放大西南的一仗里中枪而亡,和几名战友一起被埋在白水河边的一棵树下。

奶奶哭了两个月,直到叔叔出生时,才止住泪。

哪能光顾着哭,还得养孩儿哩。她说。

泪也哭干啦。她说。

叔叔的小名儿叫宽,官名叫胜利。三岁那年得了小儿麻痹症,后来落下了残疾,奶奶又给他改名叫老鳖。顶个贱名好成人,名贱人不贱。奶奶说。

没过多久,村里定成分,我家被定成了贫农。闹得最厉害时,村里有几个富农连命都稀里糊涂地丢了。奶奶说,③你爷是用他自己这条命来保佑咱全家哩

我家大门的门楣上被钉上了一个长方形小木牌,用红漆正楷写着“光荣烈属”。日子好起来后,每年春节村里都会送来两斤五花肉。很久之后我才发现,用这两斤肉做的菜,奶奶从来没有动过筷子。④从来没有。

 ——选自2023年茅盾文学奖作品《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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