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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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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宁波市2018-2019年高三语文二模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树上的波光

李宗贤

    ①我很遗憾自己不会画画也不会作曲,我所有的有点意思的感觉只能靠着文字来表达。当我在窗口望向河边美丽的樟树的时候,我好像是看见了天幕上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里樟树浓密,树冠满缀着的精致而油亮的叶片,在北风中欢快地颤动,把阳光反射成一小片一小片密密的波光。波光里飞来飞去的鸟儿成丁游来游去的鱼儿,是我这时获得的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②油画里颤动的粼粼波光,在我的奇特感觉中习惯性地转换成小提琴柔和的颤音和钢琴悠扬的装饰音,这装饰音表达的是某几片十分光滑油亮的叶片较为强烈的反光。树上的波光里其实很少耀眼的反光,樟树馨香的卵形叶片虽然油亮得近乎精致,但表面布满细微突起的脉纹,到底有了些许的糙涩,毕竟不如水面光滑如镜。樟树树冠的油绿系列底色上,偶尔夹杂着几枚嫩黄色叶片,冬日温暖的阳光便在我的视觉和听觉里同时颤动出了树上的波光的美妙效果。

    ③树上的波光让我的欣赏达到了某种迷恋的程度,我甚至会走火入魔地想象卡尔维诺所说的男爵住的树上无数的树冠里的波光。乾隆三十二年的时候,在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维安正好完成了著名油画《沐浴的希腊贵妇人》,就在这年,差不多生活在这油画般的贵族家庭环境里的柯希莫,因为父亲阿米尼奥的训斥而决意从家庭出走,爬到翁布罗萨森林里的树上生活。那时候,比柯希莫大7岁的贾宝玉早已在《红楼梦》里出家到江西黎川洵口寿昌寺当和尚去了。所不同的是,贾宝玉的出家是他世俗生活的终结,柯希莫的上树却是他世俗生活的崭新开始。柯希莫在树上照样打猎、读书、恋爱、旅行,和各式各样的人交往,和社会保持着广泛而密切的联系。

    ④我完全是因为精致的樟树叶片闪烁的波光,而在短暂的幻觉中也成为树上的鱼的。我和柯希莫对于树的迷恋或许就是一种本性。我们的祖先几亿年前就从海里爬上长满植物的陆地,然后上到树林里生活,后又从树上下到地面生活;现在我们回到树上就算是回到了故乡。

    ⑤我对于树上的波光的迷恋,是因为它唤起了我藏在基因里的祖先生活的美好感觉。我确信我在童年时代在一个叫作水边的地方经常感觉到树上的波光。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清澈的水面轻轻荡漾着并愉快地闪烁细碎的波光。我说的水边不是《褐色鸟群》里无可寻迹的地方,我的水边有一个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闪着波光的湖。我感觉到在久远的记忆中难以确定位置的湖,有着江南水乡极其妩媚动人的性格和形态。

    ⑥相比树上的波光,水面的波光由于亮度过高而有些晃人眼眸。但这不是缺陷,而是两者间或婉约或豪放的风格差异。人们正喜闻乐见于千姿百态的风格差异。然而水面的波光无法再现我遥远记忆中柔和细碎、密密麻麻涟漪状的光点,这让我怀上了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水面的波光无法再现我关于水乡的美好记忆,是因为水面接连不断漂浮着菜皮、果皮、鱼内脏、鸡毛、塑料袋、塑料瓶、快餐盒等有机或无机、能降解或不能降解的杂物,大量漂在水面和悬浮在水中的杂物使得水体不仅肮脏而且沉重,这些杂物最终使得水面由于肮脏和沉重,对于阳光和风的呼应变得非常迟钝,无法做到在朝霞映照、微风吹拂下泛起细密的绚烂涟漪,以至于谭元寿一唱起“朝霞映在阳澄湖上”,我就会陷落到怀旧情绪中去。细密的涟漪是形成水面细碎波光的必要条件。我知道有一种叫作趋势的东西无可阻挡,水面细碎波光的必要条件消失,就是趋势无可避免的结局。

    ⑦树木上的波光似乎在温柔地对抗着趋势,以给人抚慰。高岸消失了,村落消失了,集镇消失了。无尽的消失凸显了树上的波光弥足珍贵。这种纯粹的波光,本来我可以在江南水乡的河面或湖面上很容易看到,现在我即使匍匐在水边,向近看、向远看都难以看到。造物主似乎为了安慰我无尽的失落感而让我在窗口认真看河边的樟树,很久以来,冬日宁静的阳光里,樟树的香味会随风丝丝缕缕隐隐飘进我家的客厅和卧房。

    ⑧那天我因为惊奇于柯希莫从12岁到65岁的53年里都生活在树上,生活在圣栎树、橄榄树、柠檬树、美国榆树、角豆树、桑树、玉兰树、橡树、无花果树、樱桃树、木瓜树、桃树、杏树、梨树、梅树等组成的森林里的故事,便无限感慨地在卧室窗口出神望着河边的老樟树。我在恍惚中望着森林的枝叶间如长尾山雀般轻盈行走的柯希莫,以及足可与冬妮娅媲美的薇莪拉的同时,望见了令我感动的树上的波光。

    ⑨这波光以树冠的形态呈现浮光跃金的诗情画意,保持并延续了我对水面波光的美好感受。直到现在,一种温柔的情意使我在这美好的恍惚中,觉得自己就是树上的波光里一条快乐游动的鱼。

(选自2019年3月31日《解放日报》)

(1)、    本文多次提到了柯希莫,请说说作者这样安排的理由。
(2)、    第⑤和第⑥自然段在文章中有什么作用?
(3)、    简要赏析文中划线的语句。
(4)、有人说本文标题“树上的波光”取得很好,请结合全篇谈谈你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重庆之眼

范稳

    我不会为中国人出庭作证,战争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我只是履行了一个日本国民应尽的义务。世事变化真是无常,当年为国征伐的英雄现在成了被告,罪犯!你理解一个老兵的内心吗?那是一条被两面煎的鱼,一面是战火的烧烤,一面是良知的煎熬。

    对国民政府的陪都重庆作战时,我是96式中型轰炸机上的通信兵兼射击手。每次出征,机翼下的扬子江就是我们的航线,呦西,它是一条多么美丽而古老的大江啊!像一个婀娜多姿的丰腴女人,在苍翠的大地上横陈开来,铺展开去。我相信这条美丽蜿蜒的大江在帝国海军航空队的机翼下,大日本帝国就要拥有了。

    昭和十五年端午节,它不是一个噩梦,也不是个美梦,但却是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在我被战争搞得已经麻木了的灵魂上狠狠地烙下了印记的日子。

    那一天,我们早有既定目标,中国人在过自己的节日,在纪念一个两千多年前的诗人,好像眼下的战争并不存在。我们从空中看到,扬子江两岸围满了蚂蚁一般的人群,江面上有二十多条龙舟,像一支小小的舰队。面对机头下方那样多的中国人,我们只想尽量多地杀死他们,把他们的节日变成哭声震天、尸横遍野的丧日。

    那天的轰炸真让人难忘。不是因为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战果,而是中国人对我们的蔑视。96式轰炸机群俯冲下去时,扬子江两岸的人群几乎没有慌乱或溃散,江面上也没有一条龙舟减速,连稍作避让的动作都没有。参赛的龙舟队形一点都没有乱,从瞄准镜上看下去,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笔直地划过江面,划过一条洗练的中国丝绸。炸弹投下了,呼啸着坠落。但令人惊异的是其余的龙舟竟然没有乱了航迹,仍然笔直向前,仍然在江面上划着优美的直线。

    我们迎面扑下去,横山队长首先开火,我也紧随其后。横山队长的飞机很快被一架重庆的伊一16飞机咬尾了,横山队长将机头拉起来,然后做急速的S形飞行,飞机还没有飞到最高点就凌空爆炸了。我还记得在这次出征前,横山队长刚接到家信,他们家门口端午节时挂出的鲤鱼帆旗已经有两条了(注:日本人也过端午节,其习俗除了学中国吃粽子、挂菖蒲以外,还在家门口桂出绸布或纸糊的鲤鱼幡旗,家中有几个男孩就挂几只鲤鱼幡旗)。以后横山队长家中每年端午的“五月人形”(注:既可能 是昱现尚武精神的偶人,也可能是家族中值得骄傲的武士)就该供奉他自己的偶像啦!

    我的飞机呼啸着俯冲下去了,像一条从山坡上冲下去的红了眼的公牛。我调整了机枪,紧紧盯住了最前面的龙舟。它的航迹多么优美啊,像一条悄然在水面上滑行的小龙------世界上如果真有龙这样的动物,我想今天看见的就是了,它是超越了生命和死亡的东西,是有神行的“动物”,我甚至看见 了桨手们翻起的水花,看见了他们壮实的臂膀,看见了他们脸上的汗珠,还看见了他们眼睛里以死相搏的决绝和坚毅……

    我现在还能羞愧地承认,我那天手指按在二十厘米旋转机枪的按钮上,的确想到了中国诗人屈原。 “世溷浊莫吾知,人心不可谓兮。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一个诗人,死得比武士还要凄美壮丽,难道我们不应该在他的忌日稍微放尊敬一点吗?在重庆的 上空我忽然产生了可怕的幻觉,重庆半岛不再是一篇破败不堪的树叶,而是一条正在吸水的龙啊!扬 子江和嘉陵江环抱着它,哺育着它,它的生命力像那两条大江的水量一样旺盛。

    我们的司令官有一次狠狠地教训我们,说重庆的公共汽车在轰炸后十分钟就恢复了运行。唉,人们重建家园的速度,总是快于世界上任何毁灭的力量。帝国海军航空队可以炸毁重庆的一幢幢建筑, 烧光一条条街道,但永远征服不了中国人的士气。这种士气是一个诗的国度才拥有的骄傲,这样的国家能够在无差别的“细密暴击”下照常举办纪念一个诗人的龙舟赛,这与其说是一种士气,不如说是他的国民的诗意。谁能毁灭人们骨子里的诗意啊?就像我们的战争虽然失败了,但我们还有武士气节,还有诗意。我至今还记得我的母亲在供奉“五月人形”时唱的武士歌谣:“此身时去时还,跨清风渡水,唯明月仍在天。莫论胜败功绩,人情皆一时,只看山寒海水清。”

    到我晚年以后,每当端午节,我就会想起那年端午节扬子江上空的轰炸。唉,但愿今后端午节在挂鲤鱼幡旗时,别人不会来轰炸你的家。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千手观音

景凤鸣

    长春解放纪念碑的下面有片广场,大理石铺就的。四面是多层的台阶和缓坡道,茂密的树冠围簇过来,带出森林味道的风。

    他们集中在这个高高的突显位置,有时三三两两,有时归成一大群,进行有秩序、有节奏的交流。

    任何团队都需有带头的,这一大群中也有一个。一米八零的个头,腰杆粗壮,烫着短发,很有气势。这样的块头,在哪里都会有气势,除了俄罗斯的农庄,毛利人的丛林。当然这里既不是农庄,也不是丛林,而是中国东北的一个公园。

    大块头当然是女的,男的就谈不上稀奇了。东北的街面上,这样的块头可随意挑。对于大块头,那些人似乎听她的,又似乎随时不听她的。为了增加阵势,她的身边站了两个男闺蜜,陪着她一起招呼。

    大块头斜挎着小包,这就不像领头的,而像是张罗事儿的。只是事儿张罗起来不太容易,大块头不用哨子,不用喊,而是需要用手——纪念碑下的别处,广场上稍远一些的,有的人正自由散漫,目下的任务是,得用手把这些人召集回来。

    参加聚集或者聚会的,总得有七八十人吧。着深色衣服的多,鲜艳衣服的少,中年或中老年的多,真正老年的少。真正老年的都在家里待着了,跟着挤挤公交车,都会有人叫嚷:错过早高峰行不!开始时他们还由着自己,逛公园,进早市,后来就不了。跟年轻的争个什么意思,年轻人里头有儿女哩,得让着些,往回缩。

    既然提到公园,还是顺便介绍一下吧。当年日本人侵略的时候,强行归并了四个村子,驱赶劳工开河,形成这片湖。打算建伪都呢,只是第十四年上就被撵回国了。树少部分是那时栽的,大部分是后来栽的。黑松枝叶墨绿,气势汹汹,因此树下草叶稀疏茎细,仿佛少须的下巴。桦树枝干白白,越是雪天越俊俏美丽。又想起长白山美人松,她们披着长发,穿着长裙,仪态万方地向群山示意,让你的心间覆上一只细嫩的小手。只是这样的松在长白山下的小镇生长着,原始森林里都未必有,搬移到这里更是不可能。不过成片的黑松也挺好的了,一年四季,无论冬夏,苍郁地围住这片地势,和周边所有的树冠达成平齐后,约好似的不再生长。却一圈一圈、一点一点地扩展岁月的沧桑。

    而树下台上的他们呢,湖边的青石铺地,林中的红砂延展,宽敞的湖心岛屿,他们占到哪里,哪里都让着他们,都没人跟他们抢。此刻他们硬气地选到了这里,他们仿佛站到了冠丛中。

    不光大块头,他们大堆小堆,一律拿手说话。手在他们那里,技法如此丰富,像在熟练活络地编织毛衣。眼神嗖嗖地交流,表情顾盼飞扬,唠到兴致处,情不自禁地发声。那声音不是咿呀学语,而是唱歌一向跑调的家伙,开怀地笑岔了声。

    因为站在高台上,各个角度都可望见他们动作幅度很大的手。右手是一只活泼的鸟,往左边的手心里啄点,于是左手被叫醒,也跟着活跃起来。所以左右两手在默契地说相声呢,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又似两只鸽子,扑棱棱地飞。

    鸽子。一人两只,七八十人便是一百多只,都流畅地在每个人的枝头上飞。彼时听得见阵阵鸽哨,有灰软的轻羽,如微尘般地升腾。

    “嗨”是什么意思,不是高音的嗨C,而是透彻,爽。他们玩得如此透彻,如此之爽。

    坐在广场的石座旁,也就是树冠中,漫不经心地溜看,生怕打扰了他们。眼前的枝繁叶茂,纪念碑上的文字,缭绕碑顶的流云,流云旁边的湛蓝天空。那里没有大鸟飞过,如浪的车笛声、行驶声,却贴过黑松林、白桦林、各种的杂树林,陆续隐隐地涌过来。

    看过敦煌的千手观音,拍照的或者摹画版的,画面深沉、古旧而内敛。也看过舞台演绎的,如金光层层外溢,视觉炫极而美。眼前的这个观音,她密集的、不同方向不同形态的手,在头顶上、耳畔旁、身前与身后,如鸽子般灵活翻飞,构成了生活中千手的佛、佛的千手。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老人住进城里后很不习惯,坐不是站不是,每天都不自在。一天,老人便拿了锄头,去楼下开荒栽菜。锄头是老人从乡下带来的,但老人才在小区一块空地上挖了几锄,就被儿子看见了,儿子说:“你做什么?”

    老人说:“这块地荒着,我想栽些菜。”

    儿子说:“你以为这是乡下呀?”

    老人说:“那我回乡下去。”

    儿子说:“我们乡下已被拆迁了,那儿现在是工业园区,你还回得去?”

    老人何尝不知道这些,一想到乡下被开发了,老人就神思恍惚。老人说:“城里什么都不好,不像我们乡下,能栽菜,养猪养鸡,乡下空气也好,我们乡下有各种各样的鸟,天上还飞着鹰。”的确,老人经常在乡下看见天上飞着鹰。老人总坐在门口,抬着头看,看鹰在天上盘旋。看久了,老人的心便跟着鹰去了,也在天上盘旋,自由自在。到城里后,老人也经常抬头,但很多时候,连一只麻雀也看不到。

    老人叹起来了。

    过后,老人还是不自在了,每天都怏怏不乐的。这样不开心,老人就出问题了,老人后来病了,住院了。等老人从医院出来,老人似乎更老了,走路都不稳。儿子当然很急,每天都开导老人,老人就是开心不了。

    这天,儿子带老人去河边。快到河边时,老人忽然看到天上有鹰。看到鹰,老人有些高兴,老人跟儿子说:“你看到鹰么,在天上飞。”

    儿子说:“看到了。”

    老人说:“没想到城里也有鹰,它是从我们乡下飞来的吧?”

    儿子说,“大概是吧。”

    那时候是傍晚了,老人一直在那儿看着,直到天黑。

    老人住的小区其实离河不远,老人为了看到鹰,第二天自己去河边了。还没到河边,老人就看鹰了,不是一只,是好几只。那些鹰一会儿在天上盘旋,一会儿往下俯冲。老人不走了,坐在路边的凳子上,一直抬头看着。

    一个孩子,蹦蹦跳跳了过来。看见老人后,孩子停住了,孩子说:“爷爷,你在看什么呢?”

    老人说:“看鹰在天上飞。”

    孩子说:“那不是鹰,那是风筝。”

    老人说:“胡说,风筝我还看不出来呀,那就是鹰。”

    孩子说:“我没胡说,那就是风筝,不信,到河边去看。”

    老人真去了河边,近了,老人果然看见几个人在放风筝。几个人也是老人,但他们很矫健,在河边跑来跑去。把像鹰的风筝放得跟真的一样。

    老人后来走到了他们中间,老人说:“我以为是真的鹰在天上飞哩。”

    一个老人说:“好多人都这么说。”

    老人又说:“你们怎么能把风筝放得这么好?”

    一个老人说:“你也能。”

    老人说:“我也能?”

    一个老人说:“真的能,只要天天放,就能让你的鹰也飞在天上。”

    老人这天真买了风筝,也是那种像鹰的风筝。

    那几个老人,教老人放,但老人还是不会。老人有些灰心了,几个老人安慰他:“慢慢来,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

    老人点点头。

    老人后来天天到河边去放风筝,老人开始走的很慢,慢慢地,老人就能走快了。再后,老人也能跑了。老人的风筝或者说老人想放飞的鹰开始了飞不起来,多放了几次,鹰就飞起来了。到后来,老人也可以让他的鹰在天上盘旋或往下俯冲。看着头顶上的鹰飞来飞去,老人觉得开心。

    一天,老人把鹰放飞在天上时,忽然来了几只真的鹰,几只鹰都是老人的鹰引来的。老人看见了那几只鹰,老人以为是同伴放的,但不是,他们还没开始放。那几个老人,也看见了几只真的鹰,他们跟老人说:“你的鹰引来了真的鹰了。”

    老人说:“是真的鹰吗?”

    他们说:“是真的!”

    老人说:“肯定是我们乡下的鹰飞来了。”

    老人说着,笑了。笑着时,老人一颗心跟了鹰去,也在天上盘旋,自由自在。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卖厨刀

刘明

    ①早晨有雾,淡淡的。

    ②桐庐镇优雅的轮廓,在薄纱般的晨雾中显露出来。奔流不息的富春江和天目溪交叉着从镇前的岩石下缓缓流过,背后是若隐若现的青山翠岭。远远望去,水傍青山,雾缭古城,宛如一张鲜嫩碧绿的荷叶 , 托着颗晶莹闪烁的珠露。

    ③正是起早赶露水集的时候。来赶年前最后一个集市的乡民们,肩上挑着柴禾,手里提着鸡婆、绳头串着蘑菇,盆里盛着活鱼,从四面八方涌入这个小镇。

    ④桐庐镇仅有的这条直街上热闹起来了,热闹得就像一锅正在滚动着的粥。卖韭菜的放开嗓子直着吼叫:“多水嫩的韭菜,六角八一斤,便宜过草!”卖金针木耳的吆喝起来顿挫抑扬,如同唱戏文一般:“黄针——木耳,蘑菇——生姜!”卖藤条锅刷的吆喝声很有些特别,前声十二分地拖长,而到后半部分却喊得出奇的短:“卖藤——条!”卖葱煎包子的把平底锅沿敲得梆梆响;卖鸡的鼓圆腮帮吹开鸡婆的尾毛,两指捺着滚圆的鸡屁股直伸到买主的鼻尖,正和买主作激烈持久的讨价还价。人们仿佛不是来赶集,而是来比声音的。

    ⑤唯有市场西边的一根电线杆子下,一个穿黑袄的汉子一声不响地蹲着,跟前放着二十多把厨刀。汉子抬起胡子拉碴的脸朝喧闹的人群望了一眼,从他兜里摸出一块砚台大小的铁块和一团筷子粗的铁丝放在地下,捡起一把厨刀,低下头,“咔咔咔”砍起铁丝来了。

    ⑥“是在变戏法儿吗?”外圈的人只想往里面挤。

    ⑦“他怎么不说话?”里圈的人直纳闷。

    ⑧见人多了,黑袄汉子从他兜里摸出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行工工整整的柳体大字:自家打的厨刀,每把两元。

    ⑨“哼,店里张小泉剪刀厂出的厨刀也只卖一块六。”有人摇着头冷言冷语。

    ⑩“不过,这厨刀的刚火倒是硬碰硬的。”也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⑪黑袄汉子一声不响,低着头又砍起铁丝来。“咔咔咔”铁丝都断成了一厘米长短的小段。

    ⑫“嘿,这厨刀砍铁丝就像切粉丝一样,我买一把!”有人把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⑬“慢!”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挤到黑袄汉子跟前,从地上另捡起一把厨刀:“你换一把砍砍看。”众人都投来赞佩的眼光。

    ⑭黑袄汉子好像没听见,依旧埋头只顾自己砍。

    ⑮“唔——?是个哑巴?”工人模样的青年把厨刀递到黑袄汉子的手里,比比划划做了一阵手势。

    ⑯黑袄汉子接过厨刀,“咔咔咔”,一气砍了三十几下。青烟飘起,火星四溅,砍断的铁丝飞了一地。

    ⑰工人模样的青年夺过刀来,仔细地瞄了瞄闪着寒光的锋口,扔下两元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⑱人群哄地一下炸了。“我买一把!”“我买一把!”几十只捏着钞票的手伸了过来。

    ⑲“砍得硬的厨刀不一定切得软!”刚才说风凉话的人又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

    ⑳众人迟疑了,有几只捏着钞票的手缩了回去。

    ㉑黑袄汉子慢慢站起身来,高眉脊下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光来,直瞪着说风凉话的人的脸。瞪着瞪着,一言不发的黑袄汉子猛一抬臂,将厨刀举在了脖子跟前。

    ㉒众人吓了个大跳,哗地撒开了个大圈。只见黑袄汉子不慌不忙举刀在下巴上刮了几下。“嚓嚓嚓”,胡须纷纷落地,只留一片青青的胡渣儿。

    ㉓说风凉话的人嗫嚅着,似乎还想说几句什么,但人们一拥而上,早把他挤出了人圈。黑袄汉子的二十多把厨刀顷刻卖完。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搭上搭兜,走到卖葱煎包子的摊前:“喂,买四个葱煎包子。”

    ㉔两个刚买了厨刀的人听见他说话,大感惊讶:

    ㉕“咦,他会说话,他不是哑巴!”

    ㉖“他会说话,做买卖为什么硬是一声也不吆喝?”

    ㉗太阳升高了,晨露散尽了,桐庐镇幽雅的轮廓清楚地显露出来了。前面是奔流的江水,背后是兀立的青山,好一幅古朴淡雅的水墨画卷。黑袄汉子背着搭兜,手里托着四个刚出锅的葱煎包子,大踏步地走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背叛炊烟

胡宗波

“背叛”炊烟,需要勇气。

生活在鄂西南山区的人,似乎从出生之日起,就已被命运圈养在了重重大山怀抱里,整日里要和炊烟相依为命。

或许是命运的驯化,温顺的山区人顾家,更恋家。每天,村人执拗地在炊烟上挂满家的味道,倔强地把炊烟定格成为家的方向。一天天,一年年,炊烟被雕琢成了人们心灵的归宿,剪不断,理还乱。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走出炊烟划出的半径。

靠山吃山,靠山烧山,这是人类生存的不二法则。

人们要想烧熟一日三餐,烧旺日子,离不开添柴加火。为了孵化出炊烟,在每家每户的日常规划中,砍柴可不是小事。人们清楚,谁懈怠了砍柴,谁就是和日子过不去,必将遭到肚子的报复。我一直认为,我是炊烟喂养大的。少时的我,对炊烟的惦念近乎痴迷。甚至刚吃了饭,就挂念起了炊烟,盼它早点站在屋檐上,手搭凉棚,呼唤我的乳名。

在我眼里,炊烟就是宣布吃饭的口令。

在那个饥肠辘辘的年代,对于还是个孩子的我来说,食物散发出的诱惑,无疑令我无法抗拒。至于下顿将着落在哪儿,我大抵是不会去理会的。我心里只有炊烟。发展到了最后,就算全村的炊烟同时升起,哪一道炊烟是自家的,我能一眼分辨出。

那时,炊烟不仅滋润了我的肠胃,也滋润了我的梦。

可我从来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相反,我回报给炊烟的,大多是怨,是恨:恨它营养不够丰富,恨它花样太过单一,更恨它有时还填不饱我肚子。

与我对炊烟的矛盾态度相比,父母从来怀着一颗虔诚之心。他们能看懂炊烟的表情,也能读懂炊烟的语言。炊烟生病了,父母精心呵护着,助它早日康复;炊烟失落了,父母安慰开导着,帮它尽快振作。炊烟有灵性。虔诚的心,换来了炊烟的信任。它配合着父母,苦苦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日子。

然而,在父母虔诚的背后,其实也蜷缩着一颗不安分守己的心。父母领着我在日子里摸爬滚打的同时,矢志不渝送我去读书。他们已领教了日子的苦。他们不想将这种苦留成“财产”,等我去继承。为了孩子长远计,父母替我谋划着对炊烟的“背叛”。

⑬背叛,是需要勇气的;勇气,则需要成本。为了抵抗不断膨胀的生活,搀扶起勇气,父母几乎把腰弯得和大地平行,瞪大疲惫的眼睛,在日子里翻拣着能对抗生活的元素。其间,父母还要顶住村人随手扔来的冷嘲热讽。那大都是些认为读书没用的村人。他们将自己的讽刺和挖苦当“礼物”,总是不失时机地免费赠送。

父母是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向导。站在父母的“背叛”上,我把父母的期望打包,系在肩膀上,在“背叛”的道路上愈走愈远。若干年后,我彻底“背叛”了炊烟,走出了乡村。

在异乡,任我踮脚眺望,却看不到一丝炊烟。内心的空虚惆怅如同滚着的雪球。

⑰在炊烟的浸泡里长大的人,炊烟就是他的根。一个人,一生里烙印着三条根,那是从国别、地域、家庭三者文化差异中沉淀出来的。“背叛”了炊烟,就斩断了地域和家庭这两条根,我这一生,注定将处于失根后的无根状态。这时,在记忆里存活的新鲜炊烟,仿佛一封封家书,用眼眸盖上思念的邮戳,不时呼唤着我回去。

每一年,我都会回故乡,只为亲手摸摸升腾的炊烟。摸着它,我才能暂时找回丢失已久的乡音,才能短暂回收久违了的内心踏实。,

这些年,每次回去,家乡都有变化。村人的生活水平真正像是芝麻开花。在欣慰的同时,我却觉得与故乡又生疏隔膜了几分。现代化的炊具,不断打压着炊烟氤氲的范围。我希冀的炊烟,越发地单薄瘦削。

尽管,那些还对炊烟心怀感恩的人,就像我父母,还忍受着烟熏火燎,顽强地坚守着,但他们培育的那点炊烟,不过蚍蜉撼树。

我知道,终有一天,故乡会被膀阔腰圆趾高气扬的现代化日子改写。

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再也看不到炊烟。

我更知道,一缕缕炊烟,终会在我记忆的窖藏中酝酿成一种乡愁,继而在我的记忆里,站成一道道风景,更站成一位位亲人。

背叛,总是要付出代价。没有了炊烟,也就失去了故乡,再也没有远道而来的消息,能把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催生。

失去了炊烟,我们注定还有别的希望。

《人民日报》(2014年9月24日24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荷香茶

凌鼎年

周寒冰最喜欢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认为这是周家的骄傲。虽说查了几次也未查到他是周敦颐一脉后裔的文字证据,但他认为至少是周敦颐的精神后裔。

有了这种想法,他把业余时间全放到种荷上。他把淤塞的小池拓宽拓阔,把池中之泥堆成土坡。坡上植梅,池中种荷。

他开始搜寻荷花佳品,觅到了大洒锦、重台莲、红千叶、寿星桃、千瓣莲等名贵品种。几年下来,他家里院中有荷,池中有荷,窗台有荷,书桌上有荷,大小一百多盆。每到夏秋之际,周寒冰观荷叶赏莲花,其乐无穷。

他客厅里挂的是《墨荷图》《菡萏图》《接天莲叶无穷碧》,书桌玻璃台板下压的是他自摄的荷花照片,他还请同乡的大书法家苏人望先生题写了“国香轩”的斋名,一看便知主人乃真正爱荷人。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周寒冰交结了一帮荷友。凡有客至,周寒冰必以上好的碧螺春茶待客。若是稀客,又是性情中人,就以荷香茶来待客。

据说荷香茶乃元代大画家倪云林之发明。

周寒冰待夜色漫开,暑气消散后,取龙井一撮,用洁净的白纱布包之,然后选一朵晨来刚开的荷花,放在莲房之上。荷花特点,朝开暮合,夜晚放入,那茶叶即被荷花瓣包裹住了。待清晨荷花绽放时取出。吸收异味乃茶叶之特性,尤以龙井为最。这一小包龙井茶经一夜之吸收,荷香尽吸其中,花露也尽吸其中,可挂阴凉之处晾干,夜来再放入,晨来再取出,再晾干,如是三夜,此龙井茶叶既得荷花之馨香,又得天地之精华。再用洁净之水泡之,立时清香扑鼻,闻之荷香缕缕,呷之沁人心脾,即便最挑剔的老茶客也常常赞不绝口。

荷香茶有季节性,因此能在周寒冰家喝到荷香茶的并不多。

一日,娄城的摄影家裘一鸣打电话来说要拍些荷花照片。裘一鸣以拍花鸟虫鱼的照片见长。这次海内外数家单位联合举办“国际荷花摄影大赛”,裘一鸣自然看重。拍花本是他的强项,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裘一鸣想到了周寒冰家的荷花。虽说仅一面之交,不过无妨,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裘一鸣在娄城文艺界是有点知名度的。周寒冰对这位同道的拜访,很是高兴,已预先准备了荷香茶。按古人说法,最好是无根之水,即天落水。也是巧,前天一场雨,周寒冰收好一小缸夏雨水呢。

裘一鸣一到,好客的周寒冰就要泡荷香茶待之。裘一鸣摆摆手说:“先别忙喝茶,早晨的光线最柔和,最适合拍带露荷花。先拍摄,再喝茶,好不好?”

这种艺术家的敬业态度立时赢得了周寒冰的好感。于是,两人来到院中,周寒冰如数家珍地一一告知这盆叫什么,那盆叫什么……

裘一鸣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眼睛却如鹰隼般扫视着每片叶、每朵花,从不同的角度捕捉着别具一格的画面构图。不一会儿,他就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之中,似乎已忘了周寒冰的存在。

周寒冰倒并不在乎他这种态度,他反认为搞艺术的就该有这种痴迷劲头。

裘一鸣整整拍了两个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回到屋来,那脸上抑制不住兴奋。他望着满院的荷花说:“如果我家有这么多荷花,每天早上来选景拍几张,不获奖我不姓裘。”

“随时欢迎你来拍。”周寒冰很真诚。

“我走了,荷香茶下次来喝。我得赶紧回去冲印出来,先睹为快。”

周寒冰虽觉遗憾,却很理解他,一直把裘一鸣送到门口。

送走裘一鸣后,周寒冰才发现裘一鸣为拍摄到理想的荷花图,做了不少所谓的艺术加工,诸如这盆摘掉一柄荷叶,那盆剪掉一朵荷花插在这盆里,或者剪了几盆的莲子,集中插一盆中……

周寒冰对荷花盛情之深有如生命,他没想到裘一鸣会如此对待神圣的荷花。 心想,幸亏他没喝,他不配喝荷香茶。

(选自《山东文学》2010年第8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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