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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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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统编版2019-2020年九年级上册语文期末测试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清澈的眼神

彭钟富

    搬到电信路住,正是一个寒风瑟瑟的冬季。

    出了街区不到500米,就是人民南路。每次开车转出大道,我总会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披着一件肮脏不堪的绿色军大衣,在红灯亮起的小段时间里,穿插于长长的车队逐辆乞讨。他甚至懒得伸手,就在肩膀上搭个张着嘴的大布兜。

    每次出门前,我都会在车里放一些零钱,趁着红灯,拿出几枚硬币,放在车窗外一双双布满皱纹或稚嫩的手里。可是对于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我不愿意施舍。他凭什么乞讨?

    一个星期天的清晨,那男子又走到了我的车边,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落魄脸。我没有搭理,看见黄灯亮起马上踩下油门。

    刹那间,车身骤然倾斜,一股底盘与地面碰撞的冲力,几乎让我一头撞到天窗。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后轮的一只轮胎陷在下水道的井口里,井盖已经不翼而飞。

    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车辆疾驰而过,看不到一个行人。我拼命踩着油门,那辆破三菱吃力地吼叫着,却如同失足落入陷阱里的大象,只能歇斯底里地拼命挣扎,无法脱离。

    就在我绝望得要放弃时,忽然感觉到车子在慢慢向上移动,幅度很小,但的确在动。来不及细想,我渐渐把油门加到极限。在一阵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车子向前疾冲而出,同时我听到车后传来一声闷哼。

    下车时,我看到那个男子艰难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肩头一片尘土。

    我拿出10元钱,递过去说:“拿着吧,真的谢谢你。”他静静地站着,没有伸手,也没有动。怎么,嫌少吗?我换了一张20元的钞票往他的布兜里塞。

    他往后闪了闪说:“不用这么多。没零钱就算了。”

    我呆了一下,拉过他的袖子想把钱塞给他。就在我握住他的袖子的刹那,我全身的血液似乎在寒冷的晨风里凝固。【A】袖子里是空的!我下意识地又抓向他另一只袖子,也是空的,一直到肘部!

    他……他刚才是用肩膀把车子顶上来的!我感到眼睛有点胀胀的。

    他没说什么,笑了笑。我第一次这么靠近他,这么仔细地去看他的脸,也是第一次发现【B】在一张很脏、很落魄的脸上,也可以看到如此温暖、如此清澈的眼神。在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卑微。

    从那以后,我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子,也许他换了乞讨的地方。但是,他清澈的眼神,却一直留在我心里……

(1)、梳理情节,请根据示例将文章的故事情节填写完整。

男子乞讨,令“我”鄙视——————放弃报酬,令“我”愧疚

(2)、文中画横线的句子【A】揭示了一个怎样的现实?流露出作者怎样的情绪?
(3)、请从人物描写角度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B】。
(4)、这篇小说意在赞美“壮年乞丐”的乞讨行为吗?为什么?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点燃一个冬天
                                                                                                        游 睿
       山村的冬天就是来得早,寒气在十月刚过就开着队伍铺天盖地地卷过来。村里的人似乎都有些怕了,早上八点还没有多少人起床。只有几根玉米杆子被寒气冻得瑟瑟地颤抖。孙老师和自己的女人却早早地起床了。
      “瘟天,又是下雨。”女人没好气地骂着,“一连倒了这么多天,天上的水也该倒得差不多了。”
       孙老师笑了笑。大块大块的煤早就堆在了操场的角落。孙老师说:“生火吧,我已经听到孩子们的脚步声了。”
       女人望天,叹气。“瘟天!”女人又咧咧地骂。走路的时候一步比一步用力,只差把地踏出一个坑。女人用了几块木炭放在了煤的中央,然后嗤地划了根火柴。“瘟天,还下雨,我们这冬天就无法过了。”女人说。
      孙老师知道,女人说的是煤。这点煤是女人用背篓一块一块背回来的,女人背煤背得很辛苦。女人想用这些煤度过这个冬天。孙老师不说话,他听见了孩子们的脚路着水的声音。这声音渐行渐近。孙老师就想起他们沾满黄泥的裤腿,露出脚趾的胶鞋,贴着脸皮的头发和准备钻进嘴里的鼻涕……孙老师说:“但愿这是最后一个雨天。”
      这时孩子们来了。整整齐齐的叫了一声老师好。孙老师喂喂的应着,说放下书包,快来烤烤,烤干身上我们马上上课。学生们就如一群鱼儿一样游在那堆火旁边,一边伸出湿漉漉的裤腿和鞋,一边在雾气里说着谁早上没等谁,谁昨天放学后看见了孙老师做什么了。  
孙老师笑着招呼,都来烤烤,别冻着了。
      女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半晌,女人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烤。女人挎着背篓慢慢地被雾帘遮住。远处渐渐的有了狗叫或者一两声鸟儿的私语。
      下午放学了,雾还没怎么散。孙老师和孩子们挥手,不断说着再见。孙老师说:“天黑得早,早点回。住远一点的,要走两个多小时呢。”孩子们点头。
      看孩子们走远,女人放下背篓。背篓里是满满的一背姜干柴。
    “哟,原来你是在弄柴,有了柴我们不就没事了吗?”
      女人给了孙老师一个白眼。女人说:“你早早地就把学生放回家了,人家还不是在路上贪玩?”
    “谁说的?他们可都是听话的孩子,放学就回家了呀。”孙老师说。
    “你不相信?我今天上山遇到了一个家长,他说你们怎么老留学生的课呀。可我们放学很早的。你想想,学生们是不是没听话?枉你还那么热心。”女人愤愤地说。
      女人说完,就看见孙老师已经出了学校的门,脚步把寒气撞得哗啦哗啦响。
      傍晚的时候,女人做好了饭菜。孙老师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捆干柴。
     “看到啥了?”女人问。
      孙老师放下柴火,说:“看见了。他们在路上的一个草坪里玩。我批评了他们几句, 放学是得早点回家。”
      女人说:“你看你。唉。”女人摇摇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这天晚上,寒风又把村庄哗哗破破摇了一个晚上。女人和孙老师在床上翻来翻去。女人说:“听见没有,下雪了。”孙老师说:“听见了,下就下呗。”
     “可我们没有煤了,准备着冻死?”
     “我们不是有干柴吗?怕什么呢。”
     “那点干柴能维持多久?”
       孙老师翻了翻身:“能维持多久就多久。睡觉,睡觉,明天还有课。”
     “你……”女人已经听见孙老师的呼噜声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地上到处插满了白旗,空气里仅有的一点暖气算是彻底投降了。寒气四掠,厚厚的积雪很刺眼。孙老师和女人还蒙在被子里,就听见了有人踩着积雪扑哧扑哧的声音。接着有人走进学校。
      孙老师一个骨碌爬起来,难道是学生们来了?这么早?
      女人跟着起了床。女人看见孙老师打开门,站在那里不动了。
     “咋了,咋了?”女人赶紧跑过去。
      门口,齐刷刷地站着孙老师的学生们。他们手中都提着一袋木炭,正一个接一个地把木炭往孙老师的门口放。门口已经堆了好大一堆木炭。
     “老师。”孙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人说话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在放学后烧的,这种木炭特别耐烧。”
      原来……
      这时学生们又说:“老师,够你们烧了吗?不够我们继续烧,我们能烧。”
      孙老师的眼里已经有了泪水,他回头看了看女人。女人的脸红扑扑的。
      女人眼里也闪着东西,她嘴里冒着热气,一个劲儿地说:“够了够了。都可以点燃一个冬天了。”
                                                                                                                                                 (选自《微型小说百年经典·中国卷》)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闲话白菜
钱国宏
①白菜是南北方一种极其普通的蔬菜。别看它普通,闲暇时,弄一桌“白菜宴”,既解馋又养生。
②白菜栽培历史悠久,种类繁多。据考证,自从有人类以来,它就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其种类北方有胶州白、北京青白、天津绿、东北大矮白菜、山西大毛边等;南方有乌金白、蚕白菜、鸡冠白、雪里青等。
③白菜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有“菜中之王”美称。用于炖、炒、熘、拌以及做馅、配菜都可以,故俗语云:“肉中就数猪肉美,菜里唯有白菜鲜。”
④白菜除作为蔬菜供人们食用之外,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古代医书《名医别录》里记载:“白菜能通利胃肠,除胸中烦,解酒毒”。清代《本草纲目拾遗》中说:“白菜汁,甘温无毒,利肠胃,除胸烦,解酒渴,利大小便,和中止嗽”,并说“冬汁尤佳”。
⑤白菜食法颇多,从烹调方法上看,无论是炒、熘、烧、煎、烩、扒、涮、凉拌、腌制,都可做成美味佳肴,如果同鲜菇、冬菇、火腿、虾米、肉、栗子等一起烧,还可以做出很多富有地方特色的菜肴。用新鲜猪肉末制成丸子,再加大白菜红烧,这是河南地区有名的“大白菜烧丸子”。把干辣椒节过油炸,然后用醋与白菜块同炒,这是有名的“醋溜白菜”。东北有道名菜就叫“栗子烧白菜”,这道菜的特点是汁鲜味美,酥烂适口,红白黄三色相间,色、香、味兼备。此外,还有“奶汁靠白菜”、“如意白菜卷”等等一系列菜肴。
⑥总之,白菜食用方法很多,仅入书的就有数百种。在东北,吃得最普遍的还是炖白菜汤和炖酸菜。东北人喜欢把白菜渍成酸菜,酸菜炖火锅、炖大骨头成为了东北人引以为豪的家常菜。酸菜炖大骨头端上桌后,香气缭绕,热气腾腾,骨头肉颤巍巍,丝丝缕缕,泾渭分明;酸菜晶莹剔透,油花闪烁,让人举箸之际,耳边油然想起东北腔席卷四方的断喝:“翠花,上酸菜!”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自渡彼岸

雪小禅

    那年,他17岁。

    家贫。过年吃饺子,只有爷爷奶奶可以吃到白面包的饺子。母亲把榆树皮磨成粉,再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这样可以把馅儿裹住,不散——单用玉米面包饺子包不成。那种榆树皮饺子难以下咽。记忆中,可以分得两个白面饺子,小心翼翼吞咽,生怕遗漏了什么,但到底还是遗漏了——还未知是何滋味,已经咽下肚去。

    衣裳更是因陋就简。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裤子上常常有补丁,有好多年只穿一两件衣服,撑到上班,仍然穿带补丁的衣裳,照相的时候去借人家的衣服……

    记忆最深的是他17岁那年的冬天,同村邻居有个18岁少年,有亲戚在东北林场,说可以上山拉木头,一天能挣30多块钱。他听了心动,于是两人约了去运木头,尚不知东北有多冷。他至今记得当时多兴奋,亦记得那地名——额尔古纳左旗,牛耳河畔,中苏边境,零下49摄氏度,滴水成冰。

    每日早上5点起床,步行20公里上山。冰天雪地,雪一米多厚。拉着一辆空车上山,一步一滑。哪里有秋衣、秋裤?只有母亲做的棉衣、棉裤,风雪灌进去,冷得似乎连骨头缝里都在响。眉毛是白的,眼睫毛也是白的,哈出的气变成霜,衣服里鼓鼓的是两个窝窝头。怕窝窝头冻成硬块,于是用白布缠了,紧紧贴在肚皮上,身体的温度暖着它,它就不至于被冻成硬块咬不动。

    不能走慢了,真的会冻死人。拉着车一路小跑,上山要4个多小时。前胸、后背全是汗时,山顶到了。坐下吃饭,那饭便是两个贴在身上的窝窝头,就着雪。到处是雪,一把把吞到肚子里去。才17岁,那雪的滋味永生难忘。

    然后装上一车木头,往山下走。下山容易些,只需控制车的平衡。上山4个小时,下山两个小时,回来时天就黑了。

    那是他少年时的林海雪原。

    进了屋用雪搓手、搓脚、搓耳朵,怕冻僵的手脚突然一遇热坏死掉。脱掉被汗浸透的棉衣,烤在火墙边,换另一套前一天穿过的棉衣。晚餐依然是窝窝头。第二天早上照样5点起,周而复始。

    一个月之后离开时,怀揣1000元钱。1000元钱在20世纪70年代是天文数字,那时的人们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二十几块钱。

    回家后,母亲看着他后背上被勒出的一道道紫红的伤痕,号啕大哭。

    那1000元钱,给家里盖了5间大瓦房。他说起时,轻声细语,仿佛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听者潸然泪下。

    光阴里每一步全是修行,不自知间,早已自渡。那零下49摄氏度的牛耳河,霸占着他17岁的青春,直至老去,不可泯灭。

(节选自《在薄情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带白蘑菇回家

毕淑敏

    ①妈妈爱吃蘑菇。

    ②到青海出差,在幽蓝的天穹与黛绿的草原之间,见到点点闪烁的白星。

    ③那不是星星,是草原上的白蘑菇。

    ④从鸟岛返回的途中,我买了一袋白蘑菇,预备两天后坐火车带回北京。

    ⑤回到宾馆,铺下一张报纸,将蘑菇一柄柄小伞朝天,摆在地毯上,一如它们生长在草原时的模样。

    ⑥小姐进来整理卫生,细细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忙说,我要把它们带回去送给妈妈。小姐就暖暖地笑了,说您必须把蘑菇翻个身,让菌根朝上,不然蘑菇会烂的。草原上的白蘑菇最难保存。

    ⑦听了小姐的话,我让白蘑菇趴在地上,好像晒太阳的小胖孩儿,温润而圆滑地裸露在空气中。上火车的日子到了。小姐帮我找来一只小纸箱,用剪刀戳了许多梅花形的小洞,把白蘑菇妥妥地安放进去。

    ⑧进了卧铺车厢,我小心翼翼地把纸箱塞在床下。对面一位青海大汉说,箱子上捅了那么多的洞,想必带的是活物了。小鸡?小鸭?怎么没听见叫?天气太热,可别憋死了。

    ⑨我说,带的是草原上的白蘑菇,送给妈妈。

    ⑩他轻轻地重复,哦,妈妈……好像这个词语对他已十分陌生。半晌他才接着说,只是你这样的带法,到不了兰州,蘑菇就得烂成污水。

    我大惊失色说,那可怎么办?

    他说,你在卧铺下面铺开几张纸,把蘑菇晾开,保持它的通风。

    我依法处置,摆了一床底的蘑菇。每日数次拨弄,好像育秧的老农。蘑菇们平安地穿兰州,越宝鸡,直逼郑州……不料中原一带,酷热无比,车厢内闷热让人透不过气,令人窒息。青海汉子不放心地蹲下检查,突然叫道:快想办法!蘑菇表面已生出白膜,再捂下去,就不能吃了!

    我束手无策。大汉二话不说,把我的白蘑菇,重新装进浑身是洞的纸箱。我说,这不是更糟了?他并不解释,三下五除二,把卧铺小茶几上的水杯食品拢成一堆,对周围的人说:“烦请各位把自家的东西,拿到别处去放。腾出这个小桌,来放小箱子。箱子里装的是咱青海湖的白蘑菇,她要带回北京给妈妈。我们把窗户开大,让风不停地灌进箱子,蘑菇就坏不了啦。大家帮帮忙,我们都有妈妈。”

    人们无声地把面包、咸鸭蛋和可乐瓶子移开,为我腾出一方洁净的桌面。

    风呼啸着。郑州的风,安阳的风,石家庄的风……穿箱而过。白蘑菇黑色的血液,渐渐被蒸发了,烘成干燥的标本。

    青海大汉坐的窗口是迎风的一面,疾风把他的头发卷得乱如蒿草。无数灰屑敷在他的脸上,犹如漫天抛洒的芝麻。若不是为了这一箱蘑菇,窗子原不必开得这样大。我几次歉意地说同他换换,他一摆手说,草原上的风比这还大。

    终于,北京到了。我拎起蘑菇箱子同车友们告别,对大家说,我代表自己和妈妈谢谢你们!

    大家说,你快回家去看妈妈吧。

    由于路上蒸发了水分,白蘑菇比以前轻了许多。我走得很快,就要出站台的时候,青海汉子追上我,说:有一件很要紧的事,忘了同你交代——白蘑菇炖鸡最鲜。

    妈妈喝着鸡汤说,青海的白蘑菇味道真好!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棕榈

    老屋后面是缓斜的土坡,坡顶上矗立着一片棕榈林,称之为林,其实是微不足道的六七棵棕榈而已。也许是地域、水土和气候的缘故,几棵棕榈生得矮小而萎缩。天性爱爬树的孩子也不和棕榈亲昵,对外表丑陋的它们缺乏好感。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在棕榈身上找不到我们认为弥足珍贵的东西。

    小时候,整天吃不饱似的,每天挖蕨根,刨伏苓,酸梨树自然而然成了我们的挚爱。到春末夏初的时候,在我们太急切的期盼中,这些瘦瘦的但洁白无瑕的花朵,终于摇身一变,变成指头大小的酸梨,缀在簇簇绿叶中间。在我们的誓死捍卫和邻家孩子的肆意掠夺中,酸梨没来得及成熟便一一落入口腹之中,那又涩又酸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

    相隔咫尺的棕榈偶尔也会走进视野,成为我们关注的对象。中秋临近的时候,棕榈结出累累果实,那青灰色长圆形的棕籽虽不能吃,却是游戏时最佳的武器。夜晚,在月光笼罩的旷地里,通常能见到一大群孩子在虚拟的硝烟中追逐,恣意地欢叫。

    农闲时节,父亲用薄而弯曲的刀片,将紧裹着棕榈的红褐色棕衣一张一张地剥下来。父亲剥棕衣的时候一副特别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稍有闪失,而且每回剥下三四张便住手。我疑惑不解地问父亲为什么不继续剥下去呢?“棕衣就是棕榈的衣服,剥光了它们怎么过冬呢?”父亲一边回答我,一边注视着刚剥过的那棵棕榈。在渐起的秋风中,棕榈似乎不胜寒意似的,在不易觉察地战栗。伫立一旁,父亲久久注视的目光是那样深长耐读,其中,蕴含有隐隐的内疚与不安,有请求原谅的意味,有源自肺腑的感激。

    也许父亲一生都在企求棕榈原谅,是他剥夺了棕榈赖以御寒的衣物;父亲一生对棕榈满怀感激,在他挑着生活的重担踽踽独行的时候,是棕榈给了力所能及的支撑。给孩子们带来短暂口福的酸梨树怎能和棕榈相比呢?它能换来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酱醋油盐吗?能换来煤油把漫漫长夜点燃点亮吗?

    父亲将棕衣剥下来,然后去夹,翻晒,撕成丝缕。在空旷无边的夜晚,凭借着一点如豆的微弱灯光,父亲开始搓棕绳。我们在一旁看着,倦意漫上来,不知不觉便酣睡了。早晨醒来,我们惊讶地发现,那小山似的满地棕衣变成了数十根棕绳,在早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古铜色眩目的光泽。断断续续有人上门求购棕绳,家里开始荡漾起小小的欢乐的涟漪。

    一天早晨,早起的父亲像往常一样爬上后坡,来到棕榈林里。父亲的一声惊呼把母亲和我们吓了一跳。我们赶紧上去,发现父亲一脸痛苦和惊惶的表情。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一棵棕榈死掉了。死掉的棕榈蔫蔫的,披针一样的叶子失去了往昔的葱绿与锋芒。父亲拿来一把锄头,招呼大家一起动手把棕榈连根挖起并运走。父亲告诉我们其中“奥秘”:一棵棕榈死了,其它的棕榈因为伤心会跟着相继死去的。把这棵棕榈挖起并运走,是不让其它的棕榈为之悲恸欲绝。父亲的话让我浑身颤栗,我从未想过这些草木会有如此丰富的情感,像我们一样相互之间有着太深太沉的牵挂与关怀。我感到无限内疚起来,为自己曾经对棕榈的漠视与伤害。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我注视这些棕榈的时候,一种敬意从心中油然升起,目光里的东西渐渐多起来,最后变得和父亲注视的目光一模一样。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在脑海中常常产生这样的联想——父亲、母亲和我们几兄妹就是一片小小的棕榈林,和后坡上的棕榈连在一起,浑然一体,在风雨中相濡以沫。

(本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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