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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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湖南省五市十校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大青衣

胡玲

    原本宁静的村庄突然热闹了,乡亲们雀跃着欢呼着,纷纷奔走相告:今晚李大户家请柳月如来唱戏。

    刚近黄昏,乡亲们潮水般涌向李大户家,青莲好奇地跟在人群后来到李大户家院里,灯火通明,高高的戏台前挤满了人,他们昂着头,瞪着眼,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柳月如出场。青莲猫起身子,铆着劲儿朝前钻,像一尾滑溜的小鱼儿,钻到了人群最前面。

    锣鼓铿锵,乐声四起,柳月如一袭飘逸的青色长裙,款款从幕布后走出来,身姿婀娜,莲步轻移,宛如踩在云端的仙女,喧闹的人群瞬间寂静。①柳月如眼波流转,一翘兰花指,一抖水袖,行云流水,灵动自如。柳月如轻启朱唇,黄鹂一样清脆婉转的声音脱口而出。人们看呆了,听痴了,像木头人立在当地。青莲尚小,看不懂剧情,听不懂戏文,可柳月如仿佛带着一股子魔力,深深诱惑着青莲,让青莲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走。她哭,青莲跟着哭;她笑,青莲也笑。

    戏散,柳月如对镜卸妆.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的青莲。青莲面容清秀,身形纤细,眼神里有股子坚定倔强劲儿。柳月如说:“真是个唱青衣的好坯子。愿意跟我学戏吗?”青莲开口:“愿意,我要唱戏,像你一样。”

    柳月如对青莲很严,唱念做打,手把手教青莲,青莲学得稍有不佳,必然受罚。名师出高徒,十年勤学苦练,青莲成了剧团最出色的青衣,表演细腻庄重,秦香莲、白素贞、王宝钏,所有青衣角色 被她演绎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也不知从何时起,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了。台上,青莲卖力表演;台下,看客寥寥无几,青莲从最初的失落、失望演变为绝望。

    一天,一个打扮时尚的男人来剧团找青莲。“青莲小姐,我们公司正在挖掘歌星,以你的形象和唱功,绝对能够火,你可有兴趣?”说完,男人把一张名片放在桌上,那天,青莲去找柳月如:“师傅,有人说我可以做歌星。没人爱看戏了,我想另找出路。”柳月如说:“即使台下只有一个观众,我们也要唱下去。”青莲脱下戏服:“不,我再也不唱独角戏了。”青莲果然火了,唱歌、走穴、商演,她春风得意,热闹精彩的生活,使她早就淡忘了剧团和柳月如。

    五年后的一天,青莲和老板相约在咖啡厅商谈演出事宜。不远处,有几个年轻人望着她窃窃私语。“看,那不是歌星青莲吗?听说她以前是唱青衣的。她的唱功、动作、神态都有传统戏的影子,怪不得她唱歌有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他们的话传进青莲耳朵里。

    老板来了。

    青莲说:“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觉得我能唱出来?”老板一笑:“因为你有戏剧底子,唱出来有特色,要不然,你怎么会红?要知道,现在会唱歌的人一抓一大把。”②青莲内心像被人投了一块大石头,波涛汹涌。

    第二天,青莲取消所有活动,赶到县剧团,却发现大门紧闭,向周围人打听,才知道,剧团生意冷清,半年前已经倒闭了。

    第三天,青莲找到柳月如家里,看到的是柳月如的灵位。守灵的老太太说:“你是青莲吧?月如临终前,她叮嘱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月如是个戏痴啊,爱戏的人越来越少,懂戏的人越来越少,她整日郁郁寡欢。”

    老太太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青莲。青莲打开,里面是一套青衣的戏服,正是她初次看师傅唱戏时穿的那套。“师傅!”青莲怆然泪下,跪倒在柳月如灵前。

    没多久,县剧团重新开张。锣鼓铿锵,乐声四起,青莲一袭飘逸的青色长裙,款款从幕布后走出来……

(1)、下列对这篇小说相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写安静的村庄因柳月如来唱戏而热闹,与后文“看戏的人越来越少”形成对比,为后来青莲去唱歌作铺垫。 B、小说一波三折,从听戏、学戏到放弃戏曲,最后又重新走上戏曲的舞台,以青莲的人生选择为线索,推动情节发展。 C、小说运用肖像、语言、动作、心理等描写手法塑造柳月如的形象,突出了她深厚的功底、生动的气韵与对戏曲的坚守。 D、小说采用留白式结尾,给人无尽的想象空间,青莲重开剧团说明青莲对月如充满愧疚,也表现了她对戏曲的喜爱。
(2)、分析文中两处画线句子的含意及其作用。
(3)、小说以“大青衣”为题好在哪里?请结合全文试作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小题。

十月的玉米地

    十月的玉米,熟了。

    这情景,如诗如画,几米阳光潋滟在玉米地里,那是一个硕果累累的收获国度。这个世界,是秋歌的演奏,玉米叶儿在歌声中轻轻舞动小手,顺着节拍,光影流转,上演一场精美绝伦的华尔兹。

    十月的玉米香,近了。

    玉米香,弥漫在村落的每一个角落里,在乡村清新的空气里肆无忌惮地传播着,沁人心脾,甚至让人的嗅觉里也残留着那种淡淡的香味。乡亲们的眸子里充溢的都是金黄的玉米粒。他们小心地把玉米写成一首小诗,然后牢记在心里。阵阵玉米香化成了千年老白干,让乡亲们醉得酥麻、舒畅。

    月光下的玉米地,很美。

    一轮明月在浅蓝的天幕上和整个玉米地对望,那天地间垂撒着的清辉,托寄着月儿的一片深情。壮硕的玉米棒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闪烁着梦幻的光芒,并且这些光芒“哗哗哗”地连成一片,蔓延到天边,与月对饮,共赋秋韵。

    看,月色里,一位中年农妇远远地从田埂上走来了。她依旧顶着白天戴的那顶草帽,盘起的发髻藏在草帽里面,但偶尔还是有几根不安分的头发调皮地探出头来,看看那外面的世界。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岁月的痕迹已在她原本乌黑的头发上洒下了一把白色的盐花——几根白发飘散,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埂边的玉米棒子,棒子上长出的“胡须”轻轻挠着她的手,可她早已布满老茧的手早就不能察觉到那微妙的感觉了。

    黄灿灿的玉米粒十分饱满,一粒挨着一粒,一排靠着一排,像一群渴望回家的孩子,迫不及待,焦躁不安。她轻轻地摩挲着玉米杆、玉米叶、玉米棒、玉米粒,像摩挲着自己的儿女。她温柔的目光掠过玉米地,玉米们就像感受到了母亲的注视,要瞬间就投入她的怀抱。

    这时,几只觅食的夜鸟盘旋在空中,它们的影子投在玉米地里,也投影到了她的心头。

    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

    在母亲的脑海里,呈现的是一幅收获的场景:人们背着背篓,戴着草帽,哼着歌谣,猫腰钻进玉米地,霎时便没了踪影,只能听见那独属收获的天籁之音。那里,农人用最虔诚最古老的方式收获劳作。晶莹的汗水滴入土壤,但它们绘画出来年的甘霖,滋养着玉米新苗。这,就是藏在母亲心中的图画。

    这样的劳作是辛苦的。一天下来,母亲的手上总会添几个新的水泡,肩上总会多几道印痕。可是在母亲的心里,她认为这才是农民,农民就应该是这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她的生活写照,“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她的劳作方式,“挥汗成雨”则是她最本真的表达。

    母亲又想起多年前的一天,玉米地依旧是现在的玉米地。听说连绵的秋雨即将抵达,我们全家人都动起来了。于是,一场抢收玉米的战斗拉开了帷幕。一排排玉米棒子齐刷刷地倒下,笑吟吟地躺在了背篓里。十月,“晒秋老虎”的太阳烘烤着我们,但汗涔涔的皮肤上却可以辨清我们的一张张笑脸。终于,在秋雨到来之前,我们抢收完毕,坐在自家的吊脚楼上,望着那濛濛雨幕,心里乐开了花。

    四季的变换赋予了土地最为神奇的色彩,而秋日虫鸣则是母亲心中不变的风物,是最动听的乡村音符。

    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饥饿了。但许多年前那饿得昏天黑地的感觉她从来就不曾忘记。那是怎样的一段岁月啊!缺米少粮的生活,一对儿女被饿得很瘦很瘦。最令人心痛的,是冰雹过后的五亩五分玉米地就只有几株残苗了。看到这些,母亲不知道背着孩子和丈夫哭过多少次。听到孩子叫“饿了”,却难为“无米之炊”,那种心情她记得清清楚楚。但农民的泪水,只能为土地而流。泪流过后,生活还得继续。田里的苗没有了,但还得想着法子种,因为总有收获的那天!

    现在,深秋的风吹得玉米左摇右摆,玉米棒你碰我我碰你地发出“沙沙”声,好像在同母亲对话,诉说着心里的秘密。母亲在这里安静地站着,她深深地陶醉了。饥饿的日子已经远走,但母亲的心底里一直有一种东西像玉米一样藏在那里,这些心底里的玉米还会时常被母亲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晾晒。

    夜被月色笼罩着,渐渐地深得不见底了。母亲回过神来,慢慢走向了回家的路。母亲轻轻走过,只见她的身后——一朗清辉,一腔柔润,一片收获,一地深情。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中国哲学家表达自己思想的方式

冯友兰

    人们开始读中国哲学著作时,第一个印象也许是,这些言论和文章都很简短,没有联系。打开《论语》,你会看到每章只有寥寥数语,而且上下章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打开《老子》,你会看到全书只约有五千宇,不长于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可是从中却能见到老子哲学的全体。习惯于精密推理和详细论证的学生,要了解这些中国哲学到底在说什么,简直感到茫然。他会倾向于认为,这些思想本身就是没有内部联系吧。如果当真如此,那还有什么中国哲学。因为没有联系的思想是不值得名为哲学的。

    可以这么说:中国哲学家的言论、文章没有表面上的联系,是由于这些言论、文章都不是正式的哲学著作。照中国的传统,研究哲学不是一种职业。每个人都要学哲学,正像西方人都要进教堂。学哲学的目的,是使人作为人能够成为人,而不是成为某种人。其他的学习(不是学哲学)是使人能够成为某种人,即有一定职业的人。所以过去没有职业哲学家,非职业哲学家也就不必有正式的哲学著作。在中国,没有正式的哲学著作的哲学家,比有正式的哲学著作的哲学家多得多。若想研究这些人的哲学,只有看他们的语录或写给学生、朋友的信。这些信写于他一生的各个时期,语录也不只是一人所记。所以它们不相联系,甚至互相矛盾,这是可以预料的。

    以上所说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哲学家的言论、文章没有联系:还不能解释它们为什么简短。有些哲学著作,像孟子的和荀子的,还是有系统的推理和论证。但是与西方哲学著作相比,它们还是不够明晰。这是由于中国哲学家惯于用名言隽语、比喻例证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思想。《老子》全书都是名言隽语,《庄子》各篇大都充满比喻例证。甚至在上面提到的孟子、荀子著作,与西方哲学著作相比,还是有过多的名言隽语、比喻例证。名言隽语一定很简短,比喻例证一定无联系。

    因而名言隽语、比喻例证就不够明晰。它们明晰不足而暗示有余,前者从后者得到补偿。当然,明晰与暗示是不可得兼的。一种表达,越是明晰,就越少暗示;正如一种表达,越是散文化,就越少诗意。正因为中国哲学家的言论、文章不很明晰,所以它们所暗示的几乎是无穷的。

    富于暗示,而不是明晰得一览无遗,是一切中国艺术的理想,诗歌、绘画以及其他无不如此。拿诗来说,诗人想要传达的往往不是诗中直接说了的,而是诗中没有说的。照中国的传统,好诗“言有尽而意无穷”。所以聪明的读者能读出诗的言外之意,能读出书的行间之意。中国艺术这样的理想,也反映在中国哲学家表达自己思想的方式里。

    中国艺术的理想,不是没有它的哲学背景的。《庄子》说:“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道家认为,道不可道,只可暗示。言透露道,是靠言的暗示,不是靠言的固定的外延和内涵。言一旦达到了目的,就该忘掉。诗的文字和音韵是如此,画的线条和颜色也是如此。

    《论语》《老子》中简短的言论,都不单纯是一些结论,而推出这些结论的前提都给丢掉了。它们都是富于暗示的名言隽语。暗示才耐人寻味。你可以把你从《老子》中发现的思想全部收集起来,写成一部新书。不管写得多么好,它也不过是一部新书。它可以与《老子》原书对照着读,也可以对人们理解原书大有帮助,但是它永远不能取代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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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朱成玉

    临终时,祖母颤巍巍地示意我们点上一根儿蜡烛,说要和它一起熄灭。我不知道祖母此举有何深意,只知道那个时候经常停电,而一根蜡烛的价钱是5分硬币。

    祖母望着蜡烛,眉头舒展,灵光乍现,随即又仿佛一个跋涉了许久的旅人到达了目的地,长舒一口气,卸下所有。

    祖母没有活过那根蜡烛,先它一步,咽了气。祖母的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酒窝像一朵莲花。她奋力伸出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着我们。像菩萨的手,伸到我们中间。

    祖母去了,电却来了,电灯照亮所有人的忧伤,却再也照不亮祖母的前额。

    父亲吹灭了蜡烛,说:“留着这根蜡烛,等出灵的时候,点着它,给你奶奶在那边照个亮儿。那边太黑了。”

    那边是哪边?父亲又没去过,怎么就知道那边是黑的?年少的我满是疑惑,可是看着一张张因为悲伤而严肃异常的脸,我又不敢问太多。

    父亲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接着说:“你奶奶这一辈子苦啊,在晦暗的地方待得时间太长了。”

    祖父和祖母结婚几年后便当了兵,然后杳无音讯,祖母一生没有再嫁,独自一人养大父亲和叔叔。因为祖父当的是国民党兵,所以“文革”的时候祖母免不了受了很多红卫兵的“声讨”。祖母忍受着尘世带给她的一切苦楚,正如她那苦命的村庄,终日沉默,一言不发。

    她在村庄里扎下根去,哪都不去。她说就算临死前最后一刻,也要等着祖父,她就那么执拗地信着,祖父还活着。

    那段日子,祖母常常去当铺。从最开始的手镯,到后来的银饰,甚至她最割舍不下的香炉,银制的烟袋锅,都一一典当出去,只是为了让她的孩子们不挨饿。为了孩子,她把自己的家当典当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副嶙峋的瘦骨。

    老了,本想着该享享清福,却不想又得了重疾。

    祖母卧床不起,躺在床上,谁都可以推开她的门进去,看她躺在床上的狼狈样子。

    “离远点,我身上臭!”她老人家总是这样对我们说。

    祖母是个极其干净的人,大家闺秀,年轻时候有洁癖,她的床,别人坐过之后,她都要重新洗一遍。可是她老了,病了。她所有的器官都坏了,功能丧失,不得不由家人为她擦洗身体。每当这时候,她会像疯子一样发火,有时候会像小孩一样哭。一生的尊严和坚守,噼里啪啦全毁了。

    最难熬的是夜晚。一切都停了下来,唯独疼痛,还在漫无边际地爬。

    祖母在黑暗中,忍着疼痛,她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嘴紧紧咬着被子,她不喊叫,她心疼她的儿孙,不想让自己的喊叫惊醒了我们。

    祖母在黑暗中,被疼痛戳醒,就那么睁着眼睛,我想,她的脑海中定是一遍一遍地播放着往日时光,这岁月的皮影戏,终于要演到最后一幕。

    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祖母在黑暗里对抗疼痛的方式,竟然是给我们一颗颗地嗑着瓜子,早上醒来,她的枕头边儿上堆满了很大的一堆瓜子瓤。只有早晨这会儿,她才能睡一会儿,我们轻手轻脚,从她的枕头边搬走一座山,尽量不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想起父亲说的话,祖母更多的时光都是在黑暗里,而地并没有因此消沉,照样带领我们把日子过得柳暗花明,风生水起。说白了,祖母是一个可以驾驭苦难的人,这苦难的烈马,一旦驯服,可以驮一个人奔往幸福。

    在黑暗里又怎样?那就去做一支倾听黑暗的蜡烛。

    这是祖母的哲学。

    祖母大限将至,在那幽深的黑夜里,尚且咬牙活着,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挥霍生命?

    终于知道祖母为何在临终前执意要点上一根蜡烛,她是需要这根蜡烛为她送行。她不想,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是黑暗的啊!

    现在想想,祖母临终的眼里,一定是看到了祖父,嘴边才绽开了一朵莲花。

    想起祖母的这个夜里,我把灯关上,点燃一支蜡烛。倾听黑暗的蜡烛,时而被风吹熄,时而被风吹亮。

    夜里的云朵在窗玻璃上颤抖着,想借点光亮取暖,捎带着擦亮了属于思念的天空。

    忽明忽暗的蜡烛,是奄奄一息的祖母,为了祖父和她的孩子们,咯尽了最后一滴血。

(摘编自2015年11月《思维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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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张爱国

    草原骑兵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又一次突袭边疆。军情飞报到京城,皇上不再是往常那样惊慌失措,而是会心一笑,继而拍案而起,命令飞虎军迎战。

    草原骑兵长驱直入。近百年来,每当他们遭遇饥荒,不,每当他们抢来的物资所剩无几时,他们的铁蹄就踏将过来。最初,他们还会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后来,他们懒得找理由,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而不论怎样,每次不仅能掳去大批人、畜、物,还能收到中原王朝可观的“息战金”。

    可是这一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将终结在这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飞虎军手里。交战伊始,他们满以为对手会像以前那样不堪一击,因此游戏一般,嬉笑着,冲杀着,抢夺着。等他们发现了异常,迟了——飞虎军以迅雷之势歼灭了入侵之敌,取得了近百年来中原王朝对草原劲敌的第一次胜利。

    飞虎军大帐里,探马来报,敌军主帅恩鲁受伤,正带着残存的数百人马在几十里外休整,战斗力丧失殆尽。将士们一听,纷纷请大将军下令,乘胜追击。大将军不说话。他在想数年前组建飞虎军的情景:那时候,这群人大多还是孩子,但凡是被选中的就立即无条件地被带进冰天雪地里,进行残酷的训练。别说战死的,单是训练中累死、病死、冻死的,就不计其数。大将军曾暗暗发誓,班师回朝后一定让每个人都封官进爵。

    “大将军,乘胜追杀恩鲁,彻底歼敌,如此,他们至少三十年不敢南顾!”副将道。大将军还是不说话。他又在想他自己:出身贫苦,父亲早亡。寡母带着他受尽了人间屈辱。参军以来,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战斗,多少次死里逃生,身上多少处伤口愈了又伤伤了又愈。作为军人,杀敌报国是梦想,出将入相不也是梦想?

    “大将军,恩鲁不灭,不久又会集结人马南侵。恩鲁一死,敌国定然瓦解,我边疆从此就高枕无忧啊!”大将军依然沉默。他在想:现在,仅凭这一仗、这一功,全军上下,将士们达不到封官进爵的条件,自己也没有出将入相的资格。一旦杀了恩鲁,敌国瓦解,则从此再也无仗可打,无功可立,飞虎军也没了存在的必要,所有的梦想更没了实现的可能。

    “大将军,机不可失啊……”众将士齐声道。“恩鲁狡诈,不可轻敌,不可盲目追击。”大将军一咬牙,命令道,“飞虎军全线后撤五十里!快马报告皇上,说敌军又集结数万人马,准备与我军决战!”

    不久,朝廷从全国各地紧急征集的新兵、筹措的粮草、打造的军械,千里驰援到飞虎军。于是,飞虎军的捷报开始频频传到朝廷:飞虎军又打了胜仗,杀敌多少人,但恩鲁仍然在逃,仍然在纠集人马,伺机再战。皇上又喜又忧,一面一次次嘉奖飞虎军,一面一次次将兵员、粮草、军械送往飞虎军。

    三年后,大将军见一切都已成熟,一举全歼敌军,杀死恩鲁,继而敌国土崩瓦解。大将军奉旨率领飞虎军,班师回朝。

    京郊,蓝天白云,春风徐徐,空气中花草的气息沁人心脾。大将军端坐马上,身后是威武浩荡的大军。前方,皇上率领满朝文武欢迎大军凯旋的锣鼓声已隐约可闻。路边,野地里,一位老妇人,白发凌乱,衣衫褴褛,骑坐在田埂上,艰难地挖着野菜。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裹着拖地的破旧大棉袄,呆立在老妇人身旁,有气无力地问:“奶奶,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仗什么时候打完?”

    “快了,快了……”老妇人气喘吁吁。

    “你骗人,你老说快了快了,可……”小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大将军下马,上前,拉过小男孩:“娃儿,想爹了?你爹在哪儿打仗?”

    “飞虎军。”老妇人看看大将军和他的队伍,轻叹一声,“三年前,老大老二被飞虎军征去,一个死于训练,一个死于战斗。去年,老三又被征了,老三媳妇就疯了。老头子上个月给飞虎军送粮,累死在路上。现在,这一家就我和孙子,还有他的疯娘。”

    看着祖孙俩已显浮肿的脸,大将军强忍泪水:“老姐姐,仗打完了,你儿子就要回来了。”

    “谁说得准啊!三年前就说打完了,飞虎军要解散了,可是……”老妇人摇摇头,“唉!我老了,今儿明儿就死了也不足惜,可怜我这孙子……”

    大将军忽然热泪纵横。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出纳

岺燮钧

    周嘉根是社办厂里的老会计,起先做的是出纳。

    周嘉根瘦高,能被一阵风吹倒。他吃鱼嫌腥,放了生姜、黄酒,吃的时候还要闻一闻。在鱼肚子边挑一筷,夹点鱼肉沫子,放到嘴边尝一尝,就算是吃过了。偶然夹一整块鱼肉,近着眼,把大刺拔了,细刺也拔了,进嘴前再端详一番,才放到舌头上,细细地抿着,半晌才下去。

    周嘉根太瘦了,像芦柴棒。有一时,时兴乔其纱,老婆给他做了一件短袖。他不喜欢,嫌乔其纱太薄,肋骨都印出来了。老婆直摇头:只有你这种奇人,大热天的还嫌衣裳薄!他出门,都穿得熨熨帖帖的,都是自己熨的。有一回老婆帮他熨,他嫌裤缝不直,又重熨。

    他出门是一辆老凤凰,老凤凰骑了很多年了。若有一个螺帽松了,必得整辆车都拧拧。别人家的车都是锈迹斑斑,只有他的老凤凰一泥不沾,链条上的润滑油滋滋润润的。他出门必问老婆门关紧了吗?钥匙有没有多旋几下?只一次,骑出了半里路,他又问老婆,老婆犹豫了一下。他一路念叨,又骑了半里,结果还是回来了。

    他做出纳,管的是钱粮。所谓钱粮,是工资和饭票。每个月的工资都得从他手上过。他不是现数的,必得一份份码好,装进信封,写上名字和数目。不多也不少,他才觉得心安。

    一天临下班时,他收拾钱粮,饭票是对的,但钱多了十块。他细细想,今天有哪些人来过饭票,是不是谁多给了?不由得自言自语:咋钱多了?对面的老会计笑笑,多总比少好,说不定漏记了。他笑笑:那倒也是。可是心里总过不去。晚上吃饭,碗也不拿,筷也不拔。老婆见他痴痴的,问他咋的,他只说多了钱。老婆嘀咕:我还以为少了……

    第二天到了厂里,他若有所待。遇到张三,张三向他笑笑,他想问:昨天买饭票是不是多给钱了?他心里问了,但嘴只嗫嚅了一下,没说出口。去食堂吃饭,他边吃边看,耳朵探测着,看李四是否在说钱少了。他还特意去各个车间转了转,大家都问的是工资什么时候发。那这十块钱到底怎么多出来的?以前也有过,但过一会就明白了。这一回,还是糊涂账。发呆时,老会计说,那就算了。他想,怎么算呢?这十块钱,算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老会计说:你先放着,万一有错失的时候,可以抵上去,我做出纳的时候,也有小零小碎的。他“哦”了下,但还是有点生气。生谁的气?生自己的气。他自做出纳以来,都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

    回到家,老婆正在煎鱼。“买什么鱼!”“你不吃,我们会吃。”老婆懒得理他。他把老凤凰推到门口擦洗。老婆把鱼搬到桌上,瞟了他一眼:又没脏,擦什么擦。他也不睬她,自把覆水板拆下来,用刷子刷。老婆拿了碗筷走过来:覆水板本来就是挡泥巴的,你洗那么干净干吗!

    这时,儿子满脸汗水的冲进来,老婆一把攥住他:臭小子钱呢?儿子惊诧:什么钱?老婆道:这学期学校里结算下来多的钱啊,不是有十块五毛吗?儿子说,我给我爹了啊。周嘉根喝道:乱说,哪里给我了?儿子擦擦脸:我本来想给你的,你不在,我就拉开抽屉把十块钱放里面了,五毛钱买了吃的了。

    周嘉根走过来,板着脸道:晚饭不用吃了。他一把掀掉儿子的椅子,让儿子站门外去。老婆纳闷:他到底把钱交给你了没有?周嘉根冷着脸道:出纳的抽屉是小孩子可以随便抽的吗?老婆劝道:又没少钱,你干吗这样!周嘉根恶声恶气道:为了这多出的十块钱,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出纳,你以为多了是好事啊?!老婆“哼”了一下,自管把儿子拉回来。他厉声喝道:以后再到厂里去,我打断你的腿。推开碗盏,站起来,不吃了。

    老婆知道他脾气,也不睬他。等到要收拾饭桌时,看见他在里间熨裤脚管,嚷了句:饭还吃不吃?兀自洗碗去了。

(摘自《宁波日报》2017年8月8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万事通先生

[英国]    毛姆

    我在见到凯兰达之前就有点不喜欢他。在同仓名单里见到他的名字时,我就讨厌,要是他叫史密斯或者布朗什么的也好一点。

    上船后,我来到客舱,发现凯兰达已经来过。一只又大又难看的衣箱和一个贴满标签的手提箱放在他的床下,脸盆架上摆着他的香水,洗发精和润发油,檀木做的牙刷上键金印着他的名字缩写。

    我不喜欢凯兰达。

    后来,他跟我讲起纽约、圣弗兰西斯科,谈到戏剧、绘画和政治。他很健谈,好长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

    我有点厌烦了。

    凯兰达擅长交际,在船上的第三天,就差不多认识了所有的人。他什么事都干:主持拍卖,筹集体育资金,组织高尔夫球赛。我想大家一定有点讨厌他。我们都叫他“万事通”先生,甚至在他面前也是这样。他对此并不在乎,把这当作我们对他的恭维。

    凯兰达非常健谈,并且喜好同别人争论,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我们简直难以忍受,但又无法让他停下来。他好像比谁都懂得多,错误似乎也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在他讲话时,若有人反对他,他就会同他争个没完。在说服你之前,他绝不会放弃一个话题,不管它是多么的不重要。?一天晚上,我们坐在医生的桌旁,凯兰达仍像以往一样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在座的还有在神户的美国领事馆工作的拉姆齐和他的夫人。

    拉姆齐是一个很结实的家伙,皮肤绷得紧紧的,略显肥胖的肚子使衣服凸起。这次他是带着妻子重返神户的。他的妻子已独自一人在纽约呆了一年。拉姆齐夫人的样子十分可爱。虽然她丈夫的工资不怎么高,她穿得也很简朴,但她知道怎样穿她的衣服,使她具有超过一般女人的迷人之处。这是一种端庄淑静的美。

    看得出拉姆齐很讨厌凯兰达。他们时时争论一番,这种争论是长时间的,激烈的。

    这时,话题谈到精明的日本人正在进行的人工养殖珍珠。“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方面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这次到日本就是去洽谈珍珠生意的。没有哪一个懂这一行的人不会认为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人。“我知道所有珍珠的行情,没有哪一种珍珠我不能马上辨认出。“他指着拉姆齐夫人戴的项链,“夫人,你的这串珍珠项链就非常值钱,并且它的价格还在上涨。”

    拉姆齐夫人的脸红了,她把那项链轻轻塞进她的衣服。

    “你说这是天然珍珠吗?”拉姆齐好像已经抓住了凯兰达的什么把柄。

    “是的,这种珍珠非常精致。”凯兰达答道。

    “好。虽然这不是我买的,但我想知道,你认为它值多少钱?”

    “在一般的市场要1.5万美元,但在美国最繁华的第五街,1.3万美元也能买得到。”

    拉姆齐冷笑起来。

    “这是我夫人离开纽约前在一家百货商店里买的,只花了18美元。”

    凯兰达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胡说,这珍珠不但是真的,而且是我所知道的几种中最好的一种。”

    “你敢打赌吗?我要用100美元和你打赌这是仿制品。”拉姆齐怂恿道。

    “可以”。

    “把它拿给我看一看,我就知道它的真假。”凯兰达说道。

    “亲爱的,把它拿给这位先生看看。”

    拉姆齐夫人犹豫着,她的两手紧握在一起,好像还在考虑着什么。

    拉姆齐等得不耐烦了,他走过来亲手把项链解了下来,递给了凯兰达。

    我预感到一件不幸的事要发生了。

    凯兰达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不一会,一丝胜利的微笑闪现在他的脸上。当他把项链递给拉姆齐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忽然看见拉姆齐夫人的脸是那样的白,好像她马上就会晕过去。她的眼睛看着凯兰达,那是一种绝望的哀求。我很奇怪,拉姆齐没有看到这些。

    凯兰达半张着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我看得出他在努力改变着什么。

    “我错了,“最后他说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仿制品,18美元正合适。”

    他从钱包里拿出100美元递给拉姆齐,没有再说一句话。

    “也许这能教会你以后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拉姆齐得意洋洋。

    我注意到凯兰达的手在发抖。

    这件事很快在全船传开了,凯兰达不得不忍受着别人的戏弄和嘲笑。对“万事通“先生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笑话。但是,拉姆齐夫人再也没有出来过,据说她有点头痛。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正在刮脸,凯兰达躺在床上抽雪茄。忽然一阵嘟嘟嘟嘟的声音,一封信从门下塞了进来。我打开门,外面没有任何人。我捡起信封,上面用印刷字体写着“给凯兰达”。?我把信递给了他:

    “哪里来的?”

    他打开信封。“哦?”拿出的不是信,而是一张100美元的钞票。

    他看了我一眼,拿出钱包,把100美元放了进去,然后把信封撕成碎片从舱口扔了出去。

    这时,我觉得我不是那么不喜欢凯兰达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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