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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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西柳州二中2017-2018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将军泪

张爱国

    草原骑兵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又一次突袭边疆。军情飞报到京城,皇上不再是往常那样惊慌失措,而是会心一笑,继而拍案而起,命令飞虎军迎战。

    草原骑兵长驱直入。近百年来,每当他们遭遇饥荒,不,每当他们抢来的物资所剩无几时,他们的铁蹄就踏将过来。最初,他们还会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后来,他们懒得找理由,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而不论怎样,每次不仅能掳去大批人、畜、物,还能收到中原王朝可观的“息战金”。

    可是这一次,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将终结在这支他们从未听说过的飞虎军手里。交战伊始,他们满以为对手会像以前那样不堪一击,因此游戏一般,嬉笑着,冲杀着,抢夺着。等他们发现了异常,迟了——飞虎军以迅雷之势歼灭了入侵之敌,取得了近百年来中原王朝对草原劲敌的第一次胜利。

    飞虎军大帐里,探马来报,敌军主帅恩鲁受伤,正带着残存的数百人马在几十里外休整,战斗力丧失殆尽。将士们一听,纷纷请大将军下令,乘胜追击。大将军不说话。他在想数年前组建飞虎军的情景:那时候,这群人大多还是孩子,但凡是被选中的就立即无条件地被带进冰天雪地里,进行残酷的训练。别说战死的,单是训练中累死、病死、冻死的,就不计其数。大将军曾暗暗发誓,班师回朝后一定让每个人都封官进爵。

    “大将军,乘胜追杀恩鲁,彻底歼敌,如此,他们至少三十年不敢南顾!”副将道。大将军还是不说话。他又在想他自己:出身贫苦,父亲早亡。寡母带着他受尽了人间屈辱。参军以来,经历了多少次残酷的战斗,多少次死里逃生,身上多少处伤口愈了又伤伤了又愈。作为军人,杀敌报国是梦想,出将入相不也是梦想?

    “大将军,恩鲁不灭,不久又会集结人马南侵。恩鲁一死,敌国定然瓦解,我边疆从此就高枕无忧啊!”大将军依然沉默。他在想:现在,仅凭这一仗、这一功,全军上下,将士们达不到封官进爵的条件,自己也没有出将入相的资格。一旦杀了恩鲁,敌国瓦解,则从此再也无仗可打,无功可立,飞虎军也没了存在的必要,所有的梦想更没了实现的可能。

    “大将军,机不可失啊……”众将士齐声道。“恩鲁狡诈,不可轻敌,不可盲目追击。”大将军一咬牙,命令道,“飞虎军全线后撤五十里!快马报告皇上,说敌军又集结数万人马,准备与我军决战!”

    不久,朝廷从全国各地紧急征集的新兵、筹措的粮草、打造的军械,千里驰援到飞虎军。于是,飞虎军的捷报开始频频传到朝廷:飞虎军又打了胜仗,杀敌多少人,但恩鲁仍然在逃,仍然在纠集人马,伺机再战。皇上又喜又忧,一面一次次嘉奖飞虎军,一面一次次将兵员、粮草、军械送往飞虎军。

    三年后,大将军见一切都已成熟,一举全歼敌军,杀死恩鲁,继而敌国土崩瓦解。大将军奉旨率领飞虎军,班师回朝。

    京郊,蓝天白云,春风徐徐,空气中花草的气息沁人心脾。大将军端坐马上,身后是威武浩荡的大军。前方,皇上率领满朝文武欢迎大军凯旋的锣鼓声已隐约可闻。路边,野地里,一位老妇人,白发凌乱,衣衫褴褛,骑坐在田埂上,艰难地挖着野菜。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裹着拖地的破旧大棉袄,呆立在老妇人身旁,有气无力地问:“奶奶,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仗什么时候打完?”

    “快了,快了……”老妇人气喘吁吁。

    “你骗人,你老说快了快了,可……”小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大将军下马,上前,拉过小男孩:“娃儿,想爹了?你爹在哪儿打仗?”

    “飞虎军。”老妇人看看大将军和他的队伍,轻叹一声,“三年前,老大老二被飞虎军征去,一个死于训练,一个死于战斗。去年,老三又被征了,老三媳妇就疯了。老头子上个月给飞虎军送粮,累死在路上。现在,这一家就我和孙子,还有他的疯娘。”

    看着祖孙俩已显浮肿的脸,大将军强忍泪水:“老姐姐,仗打完了,你儿子就要回来了。”

    “谁说得准啊!三年前就说打完了,飞虎军要解散了,可是……”老妇人摇摇头,“唉!我老了,今儿明儿就死了也不足惜,可怜我这孙子……”

    大将军忽然热泪纵横。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第1期)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将军泪”为题设置悬念,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同时也丰富了将军的形象,深化了小说的主题。 B、小说情节安排上,依据“飞报军情——将军迎战——皇上迎归——途遇老妇”的发展顺序构思情节,“皇上迎归”是情节的高潮。 C、小说在塑造将军形象时,多次运用心理描写,这些心理描写推动了情节发展,展示了将军的梦想:杀敌报国,出将人相。 D、小说结尾未写将军立功受勋,却以将军热泪纵横戛然而止。“热泪纵横”寄寓了将军对老妇人一家悲惨命运的深切同情和内心深深的悔恨。
(2)、请赏析文中画线的句子。
(3)、小说中的将军形象有哪些特征,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活着的手艺

王往

    他是一个木匠。是木匠里的天才。很小的时候,他便对木工活感兴趣。曾经,他用一把小小的凿子把一段丑陋不堪的木头掏成一个精致的木碗。他就用这木碗吃饭。

    他会对着一棵树说,这棵树能打一只衣柜,一张桌子,桌面多大,腿多高,他都说了尺寸。过了一年,树的主人真的用这棵树了,说要打一张衣柜,一张桌子。他站起来说,那是我去年说的,今年这棵树打了衣柜桌子,还够打两把椅子。结果,这棵树真的打了一张衣柜,一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木料不多不少。

    长大了,他学了木匠。他的手艺很快超过了师傅。他锯木头,从来不用弹线。木工必用的墨斗,他没有。他加的榫子,就是不用油漆,你也看不出痕迹。他的雕刻最能显出他木匠的天才。他的雕刻能将木料上的瑕疵变为点睛之笔,一道裂纹让他修饰为鲤鱼划出的水波或是蝴蝶的触须,一个节疤让他修饰为蝴蝶翅膀上的斑纹或是鲤鱼的眼睛。树,因为木匠死了,木匠又让它以另一种形式活了。

    做家具的人家,以请到他为荣。主人看着他背着工具朝着自家走来,就会对着木料说:“他来了,他来了!”是的,他来了,死去的树木就活了。

    我在老家的时候,常爱看他做木工活。他疾速起落的斧子砍掉那些无用的枝杈,直击那厚实坚硬的树皮,他的锯子有力而不屈地穿梭,木屑纷落;他的刻刀细致而委婉地游弋……他给爱好写作的我以启示:我的语言要像他的斧子,越过浮华和滞涩,直击那“木头”的要害;我要细致而完美地再现我想象的艺术境界……多年努力,我未臻此境。

    但是,这个木匠在我们村里的人缘并不好。村里人叫他懒木匠。他是懒,人家花钱请他做家具,他二话不说;可要请他做一些小活,他不干。比如打个小凳子,打扇猪圈门,装个铁锹柄什么的,他都回答:没空。村里的木匠很多,别的木匠好说话,一支烟,一杯茶,叫做什么做什么。

    有一年,我赶回家恰逢大雨,家里的厕所满了,我要把粪水浇到菜地去。找粪舀,粪舀的柄子坏了,我刚好看见了他。递上一支烟:你忙不忙?不忙,他说。我说,帮我安个粪舀柄子。他说,这个……你自己安,我还有事儿的。他烟没点上就走了。村里另一个木匠过来了,说:“你请他?请不动的,我来帮你安上。”这个木匠边给我安着粪舀柄子,边告诉我说,“他呀,活该受穷,这些年打工没挣到什么钱,现在工地上的支架、模具都是铁的,窗子是铝合金的,动斧头锯子的活少了,他转了几家工地说我又不是铁匠,干不了。他去路边等活干,让人家找他做木匠活,在路边等,有时一两天也没人找的。”

    我很少回老家,去年,在广州,有一天,竟想起这个木匠来了。

    那天,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事,一些声音在我耳边聒噪:

    ——你给我们写纪实吧,千字千元,找个新闻,编点故事就行。

    ——我们杂志才办,你编个读者来信吧,说几句好话,抛砖引玉嘛。

    ——你给我写本书,就讲女大学生网上发贴要做“二奶”的。

    我什么也没写,一个也没答应。我知道我得罪了人,也亏待了自己的钱包。我想着这些烦人的事,就想到了木匠。他那样一个天赋极高的木匠,怎么愿意给人打猪圈门,安粪舀柄呢?职业要有职业的尊严。他不懒。但他比谁都孤独。

    春节我回去,听人说木匠挣大钱了,两年间就把小瓦房变成了两层小楼。我想,他可能改行了。我碰见他时,他正盯着一棵大槐树,目光痴迷。我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问他:在哪打工?他说:在上海,一家仿古家具店,老板对我不错,一个月开5000工资。我说:好啊,这个适合你!他笑笑说:别的不想做。

(选自杨晓敏、郭昕主编《金奖小小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选择

罗伯特·库克

    “有钱是多么快活!”坐在茶几旁的肖夫人,当她拿起古色古香的精细的银茶壶倒茶时,心里也许是这样想的。她身上的穿戴,屋里的陈设,无不显示出家财万贯的气派。她满面春风,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然而,由此而认定她是个轻浮的人,却是不公平的。

    “你喜欢这幅画,我很高兴,”她对面前那位正襟危坐的年轻艺术家说,“我一直想得到一幅布吕高尔的名作,这是我丈夫上星期给我买的。”

    “美极了!”年轻人赞许地说,“你真幸运。”肖夫人笑了,那两条动人的柳眉扬了扬。她的双手细嫩而白,犹如用粉红色的蜡铸成似的,把那只金光灿灿的戒指衬得更加耀人眼目。她举止娴静,既不抚发整衣,也不摆弄小狗或者茶杯。她深深懂得,文雅能给予人一种感染力。

    “幸运?”她说,“我并不相信这套东西,选择才是决定一切的。”年轻人大概觉得,她将富有归于选择两字,未免过于牵强。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有分寸地点点头,让肖夫人继续说下去。

    “我的情况就是个明证。”

    “你是自己选择当有钱人的啰?”年轻人多少带点揶揄的口吻。

    “你也可以这样说。十五年前,我还是一个拙笨的学生……”肖夫人略微停停,故意给对方说点恭维话的机会。但年轻人正在暗暗计算她在学校里呆的时间。

    “你看。”肖夫人继续说,“我那时只知道玩,身上又有一种叫什么自然美的东西,但却有两个年轻人同时爱上了我。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爱上我。”

    年轻人似乎已横下心不说任何恭维的话,但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烦躁的神色,虽然一直在考虑如何将谈话引到有意义的话题上去。他太固执了,怎么也不肯逢迎。

    “两个当中,一个是穷得叮当响的学艺术的学生,”肖夫人说,“他是个浪漫可爱的青年。他没有从商的本领,也没有亲戚的接济。但他爱我,我也爱他。另外的一个是一位财力显赫的商人的儿子。他处事精明,看来前程未可限量。如果从体格这个角度去衡量,也可称得上健美。他也像那位学艺术的学生一样倾心于我。”

    靠在扶手椅上的年轻人赶忙接住话茬,免得自己打呵欠。

    “这选择是够难的。”他说。

    “是的。要么是家中一贫如洗,生活凄苦,接触的尽是些蓬头垢面的人。但这是罗曼蒂克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要么是住宅富丽堂皇,生活无忧无虑,服饰时髦,嘉宾盈门,还可到世界各地旅游,一切都应有尽有……要是能两全其美就好了。”

    肖夫人的声调渐渐变得有点伤感。

    “我在犹豫不决的痛苦中煎熬了一年,始终想不出其他办法。很清楚,我必须在两人当中作出选择,但不管怎样,都难免使人感到惋惜。最后……”肖夫人环视了一下她那曾为一家名叫《雅致居室》的杂志提供过不少照片的华丽的客厅。“最后,我决定了。”

    就在肖夫人要说出她如何选择的这相当戏剧性的时刻,外面进来了一位仪表堂堂的先生,谈话被打断了。这位先生,不但像一位时装展览的模特儿,而且像一幅名画里的人物,他同这里的环境十分协调。他吻了一下肖夫人,肖夫人继而将年轻人介绍给她的丈夫。

    他们在友好的气氛中谈了十五分钟。肖先生说,他今天碰见了“可怜的老迪克·罗杰斯”,还借给他一些钱。

    “你真好,亲爱的。”肖夫人漫不经心地说。

    肖先生稍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可怜的迪克·罗杰斯,”肖夫人喟然叹道,“我料你已猜到了,那就是另外的一个。我丈夫经常周济他。”

    “令人钦佩。”年轻人略略地说,他想不出更好的回答。他该走了。

    “我丈夫经常关照他的朋友,我不明白他哪来这么多时间。他工作够忙的。他给海军上将画的那幅肖像……”

    “肖像?”年轻人十分惊讶,猛然从扶手椅上坐直了身子。

    “是的,肖像。”肖夫人说,“哦,我没有说清楚吧?我丈夫就是那位原来学艺术的穷学生。我们现在喝点东西,怎么样?”

    年轻人点点头,似乎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水兮 水兮

    ①一河碧水,与一位殉道者的英名一起响彻千年,澎湃汹涌了整部历史的河流。

    ②如果说一座楼阁可以属于王勃,一爿草堂可以属于杜甫,甚至一个偌大的曲阜可以属于孔丘,那么,汨罗江应该是属于屈原的。楚地的山川,浩瀚江湘,云梦大泽,想像当年那位落魄逐臣,就在这秀丽景致间披发行吟,乘一叶扁舟,朝发枉渚,夕宿辰阳,曾怎样在浩浩江水中上下行浮。想像踽踽独行仰天长问的夫子,曾怎样辗转迁徙,上下求索,掩涕叹息;想像这皎然的江水是怎样承载了一副厚重的躯体和一颗升腾的灵魂……

    ③澄净如练的碧波之上,渔夫喝酒划桨,一船楚歌一船潇洒。你何不也行吟泽畔,听渔歌唱晚,眺万顷碧波,载酒中流,心随水去?你何不“制芰荷以为裳”,“餐秋菊之落英”?或者你就生活在“九歌”的境界中,做一个“九歌”中的人物:浪漫、多情、而又诗意纵横文采斐然。何苦“举世皆浊”而“独清”,“众人皆醉”而“独醒”?你是知道的,尘秽鹊起,诸欲蜂扰,洁身净志是不合时宜的,而将内心的忧愤化为精神的火焰,尤为不合时宜。有高于一世之思想,却无高于一世之命运,这就是你的悲哀。一个真性情的人活在一个最冷酷的现实中,一个最洁净的人落在一个最肮脏的泥塘里,一个最遵循内心真实的人面对的是种种的虚伪和狡诈。你无法对他们宽容,哪怕是丁点儿的虚与委蛇,你谨持自己理想的绝对纯洁。“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世间至清至柔者,莫过于水。于是,你用沧浪清水浣濯自己的精神之“缨”,把生命托付清流,“质本洁来还洁去”。

    ④一个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感受,忠于自己内心真实的人死去了,一腔最殷红的热血流失在汨罗河中,我们民族的一些真性情也被冲淡了。

    ⑤水能沐浴群生,扬清激浊。屈子自沉后两千多年,孤洁的王国维同样选择了天下之至柔的水。“思想而不自由毋宁死耳”,天命之年的王国维,茕茕向颐和园走来,仿佛疲惫劳顿后的从容归家。佛香阁排云殿下的昆明湖波平如镜,如钩的银月清辉宁静,苍苍大树无语肃然。湖水只有叹息,感叹一位已攀缘至文学批评与文艺美学巅峰的学者,一位通古博今、满腹经纶的名副其实的大师,在维护自己信仰时的那份悲壮情怀。他遗书的开头四句,无疑是他自沉原因的最准确的揭秘:“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卑鄙与高尚同在,清泉与污水混流。“义无再辱”,这是王国维全部的隐痛和决心。

    ⑥顾炎武在《日知录·廉耻》一则中说,“……士大夫之无耻,是谓国耻”,知义者必勇,知耻者必勇,勇于赴死,绰绰有余。作为革命家的陈天华,看到国家已堕落得毫无尊严可言,他义无再辱,赴身日本海;作为小说家、戏剧家的老舍,面对斯文扫地,面对“人民艺术家”转眼沦为牛鬼蛇神,他义无再辱,自沉积水潭。他们选择了死亡,而死亡让生命趋于完美,让生命更具尊严。

    ⑦千古悲欢,诉诸流水。信仰是灵魂的支撑,对一个刚直的文人来说,它比生命重要得多。当肉体的保存与精神的救赎发生避无可避的冲突时,他们毅然选择了后者,让肉体下沉,让精神在碧波中飞升。陈寅恪为王国维写的纪念碑铭这样写道:“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⑧被鲁迅称为“中国的济慈”的诗人朱湘,在其《海葬》一诗中写道:“葬我在荷花池内/耳边有水蚓拖身/在绿荷叶的灯上/萤火虫时暗时明——葬我在泰山之巅/风声呜咽过孤松——不然,就烧我成灰/投入泛滥的春江/与落花一同漂去/无人知道的地方。”面对人生的悲辛、人心的冷酷,他亦赴身黄浦江中,以自己29岁的生命,完成了对信仰的至高无上的追求。

    ⑨宇宙透明,月光皎洁,星辰晶莹,皆因其长沐银河之水。《礼记》说:水曰清涤。向义无再辱的自沉者表示敬意吧,他们以绿水清流,做了自己的殓衣,漾荡了自己的精神。奔涌的碧水会托起他们皓洁的灵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题。

军宴

朱胜喜

    作家终于登上了南海深处的这座小礁。他头发蓬乱,脸色煞白,嘴角还沾着刚刚呕吐过的秽物,看上去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知识分子的斯文。

    他是从北京来驻地采访的。在结束了驻地采访之后,他坚持要到海礁哨所去体验生活。驻地首长拗不过他,只好派一艘小艇把他送上这个礁。

    小艇一离开海岸,他就后悔了。完全没有泛舟昆明湖的舒适感觉,在茫茫大海上,小艇时而左摇右晃,时而上下颠簸,他的肚子里一阵阵翻江倒海。不一会儿,作家就彻底“交开了公粮”(水兵把晕船呕吐戏称为“交公粮”),真正领略到了大海的威力。

    小艇颠簸了三个小时,作家也交了三个小时的“公粮”。总算是上了礁,但他已是两腿发软,浑身无力。

    礁长看到作家遭罪的样子,忙示意炊事员赶紧打点水给作家擦擦脸,漱漱口。炊事员听到礁长的吩咐后,愣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炊事员端来了小半脸盆清水搁在作家面前,一只手还端着一杯漱口用的

    水,然后小声地对作家说:“您先洗脸,再漱口,记得把漱口水吐在脸盆里。”

    作家望了望炊事员,很是不解,但还是按他的话做了。

    洗漱完毕,作家正要将用过的水倒进大海,炊事员慌忙走上前端过了脸盆,说:“我来,我来。”说着端起水走进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作家的身体才恢复过来。在礁长的带领下,开始参观整个哨所,他们先来到战士们的文娱活动室。屋子虽小,但打扫得很干净,小凳子摆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战士们自己画的画,还挂着吉他、二胡等乐器。一个小黑板上写着《战士第二故乡》的歌词。他们又来到战士们的寝室,一样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条标语映入作家的眼帘:“枕着涛声入睡,迎着霞光上岗。”作家十分佩服战士们的文采。

    礁长又领着作家来到厨房,里面的炊具、餐具也都摆得整整齐齐。两位战士正在忙着准备午饭。礁长对两位战士说:“做好点啊,今天有客人,是军宴。”两位战士高兴地答应着并向礁长、作家敬礼。作家看见他用过的那半盆水,竟放在桌子上。

    他们又绕着整个礁转了一图,才回到哨所。

    开饭了,一菜一汤主食馒头。菜是罐头午餐肉,汤是罐头蘑菇汤。盘子里的馒头一个个都咧着嘴,让人想起久早不雨的大地,又让人觉得是一个人在大笑。作家夹了一块罐头肉放进嘴里,感到味道不对。很想吐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大概是罐头在高温下放得久了,失去了原有的香味吧,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味让他难以下咽。但看看战士们,一个个吃得有滋有味,尤其喝汤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像是在品尝玉液琼浆似的。于是他鼓起勇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硬着头皮吃完饭,虽然只吃了半个馒头,喝了一小碗汤,却吃得大汗淋漓,衣服湿透,却不好意思再要求洗脸。礁长看出了他的意思,对炊事员说,再开点水给作家洗把脸。炊事员支支吾吾,最后说,已经没水了。

    “水呢?”礁长问。

    上次补给船出了故障,只送来了半罐水。”炊事员说。

    不行就让作家用刚才用过的也行啊。”礁长说。

    炊事员又支吾了半天,最后说:“那半盆水今天中午做饭已经过滤后用完了。”

    礁长看看作家,一脸的尴尬。说:“实在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作家看看礁长,再看看战士们那一张张黑黑的脸,禁不住热泪盈眶。

    哽咽了半天,他终于说:“我真的明白谁是最可爱的人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带上她的眼睛

刘慈欣

    我要去度假,主任让我再带一双眼睛去。主任递给我一双眼睛,指指前面的大屏幕,把眼睛的主人介绍给我,是一个好像刚毕业的小姑娘,在肥大的太空服中,她显得很娇小,她面前有一支失重中的铅笔飘在空中。

    我问她想去哪里。

    “那就去我们起航前去过的地方吧!”她说。

    这里是高山与草原的交接处,我掏出她的眼睛戴上。所谓眼睛就是一副传感眼镜,当你戴上它时,你所看到的一切图像由超高频信息波发射出去,可以被远方的另一个戴同样传感眼镜的人接收到,于是他就能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你带着他的眼睛一样:它还能把触觉和味觉一同发射出去。

    “这里真好!”她轻柔的声音从她的眼睛中传出来,“我现在就像从很深很深的水底冲出来呼吸到空气,我太怕封闭了。”

    “可你现在并不封闭,同你周围的太空比起来,这草原太小了。”

    她沉默了,但几秒钟后,她突然惊叫:“呀,花儿,有花啊!上次我来时没有的!”

    是的,广阔的草原上到处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能近些看看那朵花吗?能闻闻她吗?”她问。我只好趴到地上闻,一缕淡淡的清香,“啊,我也闻到了,真像一首隐隐传来的小夜曲呢……”

    来到一条隐没在草丛中的小溪旁。她叫住了我说:“我真想把手伸到小河里。”我蹲下来把手伸进溪水,一股清凉流遍全身,我又听到了她的感叹。

    “你那儿很热吧?”我想起了屏幕中窄小的控制舱和隔热系统异常发达的太空服。

    “热,热得像……地狱。呀,天啊,这是什么?草原的风?!”这时我刚把手从水中拿出来,微风吹在湿手上凉丝丝的。

    我带着她的眼睛在草原上转了一天,她渴望看草原上的每一朵野花,每一棵小草,看草丛中跃动的每一缕阳光;一条突然出现的小溪,一阵不期而至的微风,都会令她激动不已……我感到,她对这个世界的情感已丰富到不正常的程度。

    夜里我刚睡着,她就通过眼睛叫醒了我:“请带我出去好吗?我们去看月亮,月亮该升起来了!”

    我在睡意朦胧中很不情愿地起了床,对着夜空说:“你在太空中不也一样能看到月亮?喂,告诉我你的飞船的大概方位,说不定我还能看到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自己轻轻哼起了一首曲子,她说:“这是德彪西的《月光》。”

    第二天清晨,阴云布满了天空,我从眼睛中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声。

    “看不到日出了,好想看草原的日出……听,这是今天的第一声鸟叫,雨中也有鸟呢!”

    又回到了灰色的生活和忙碌的工作中,以上的经历很快就淡忘了。但在我的意识深处,有一颗小小的种子留了下来。在我孤独寂寞的精神沙漠中,那颗种子已长出了令人难以察觉的绿芽。虽然是无意识的,当一天的劳累结束后,我已能感觉到晚风吹到脸上时那淡淡的诗意,鸟儿的鸣叫已能引起我的注意……世界在我的眼中仍是灰色的,但星星点点的嫩绿在其中出现,并在增多。有一天,上班时我走进航天中心高大的门厅,一幅见过无数次的巨大壁画把我吸引住了,壁画上是从太空中拍摄的蔚蓝色的地球。那支飘浮的铅笔又在我的眼前出现了,同壁画叠印在一起,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怕封闭……”一道闪电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除了太空,还有一个地方会失重。

    我发疯似地跑上楼去找主任,“是为了小姑娘来的吧。”主任说。

    “她到底在哪儿?!”我大声问。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她是‘落日六号’的领航员。”

    一切都明白了,我无力地跌坐在地毯上。

    “落日工程”是潜入地球深处的一系列的探险航行,“落日工程”的前五艘飞船都成功地完成了地层航行,安全返回地面。但“落日六号”飞船发生事故,误入了地核区域,就如同登月飞船偏离月球迷失于外太空,获救的希望是丝毫不存在的。

    在“落日六号”上,航行组上的其他两名航员因事故相继去世,只剩下她一个人。现在“落日六号”内部已完全处于失重状态,飞船已下沉到6300公里深处,那里是地球的最深处,她是第一个到达地心的人。

    “落日六号”的中子材料外壳足以抵抗地心的巨大压力,飞船上的生命循环系统还可以运行50至80年,她将在这不到10立方米的地心世界里度过自己的余生。

    我听到了她同地面最后通信的录音,这时来自地心的中微子波束已很弱,她的声音时断时续,但这声音很平静。

    “……今后,我会按照整个研究计划努力工作的。将来,也许会有地心飞船找到‘落日六号’并同它对接,但愿那时我留下的资料会有用。请你们放心,我现在已适应这里,不再觉得狭窄和封闭了,整个世界都围着我呀,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上面的大草原,还可以清楚地看见那里的每一朵小花呢……”

    在以后的岁月中,地球常常在我脑海中就变得透明了,在我下面6000多公里深处,我看到了停泊在地心的“落日六号”地航飞船,感受到了从地球中心传出的她的心跳,听到了她吟唱的《月光》。

    有一个想法安慰着我: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我离她都不会再远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风景树

朱道能

    当二货提着两瓶好酒,去看几年没有来往的幺爷时,一村人都把脖子抻得像大白鹅似的。

    “砰——砰”,幺爷院里突然传来两声玻璃的爆响。

    不一会儿,二货跑出门,脸紫得像茄子:“你个老东西,就跟树过一辈子吧!”

    一村人都明白,爷俩一定是为卖银杏树的事杠上了。

    据幺爷讲,这棵银杏树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栽下的。只听这银杏湾的名字,就知道它早已是一村人的风景了。

    夏日,郁郁葱葱的树冠,犹如一把绿色大伞,撑起一片阴凉。一村老少,便惬意地坐在树下,大人随意闲聊,小儿绕树嬉戏。

    待到深秋,树下便是一地金黄。村人就捡拾回去,好生收藏。有长癣生疮的,熬水一洗;有破皮流血的,揉碎一按;有血高晕眩的,泡茶一饮……于是,常有人谢幺爷。他听了,一摆手:都是托先人的福哩!

    眼下有人出高价,要买幺爷这棵银杏树。谁呢?就是村长大军。

    大军原本在城里开公司,当老板。后来作为有经济头脑的能人,被招贤回乡,当上了村长。

    大军一上任,立即带来一个致富项目:卖风景树。

    所谓风景树,就是漫山遍野的松树、柏树、杉树什么的。只要连根刨起,缠上草绳,运到城里一栽,就变成城里人的风景了。

    一时间,寂静的山林里,野鸡惊飞,山兔乱窜。

    再聚到银杏树下,村人的话题便出奇地一致:谁谁又卖了多少棵树,谁谁又挣了多少钱……正说得热闹,一直闷坐一旁的幺爷,冷不丁冒出一句:“一群败家子!”

    村人面面相觑,然后讪着脸,散去了。

    银杏树下,便陡然冷清了许多。

    大军却常来,尽管问候十句,幺爷也难“嗯”上一声。

    一天,大军神秘地压低声音:“幺爷啊,有人想买银杏树,给你出这个价——”他张开巴掌,五个手指伸得直直地。

    幺爷吧哒着烟,望着地。

    “五千,五千啊!我的幺爷!”大军把手掌伸到幺爷脸前。

    幺爷吧哒着烟,又去看天。

    “这样吧,再加一千……”

    幺爷站起身。

    “七千,七千怎么样?不能再高了!”

    幺爷终于开口了:“先回家问你爹,看你有没有祖宗。再去问你娘,看你是吃奶长大的,还是吃屎长大的!”

    大军狠狠地朝银杏树踹去,旋即又龇牙咧嘴地抱脚乱跳。

    这事让二货老婆知道了,脚跟脚地赶到大军家里。讲好一万元的价钱后,她一个电话,把在外打工的二货连夜叫了回来……

    这一天,幺爷正坐在树下打瞌睡。大军来了,板着脸说:“我代表村委会正式通知你,咱们村最近招商引资了家化工厂,需要拓宽进村公路——这棵银杏树在规划线上,要限期移走,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

    幺爷“霍”地站起身:“你敢——”

    大军冷笑道:“我是不敢,但是上级领导敢。招商引资是头等大事,天王老子也要为它让道!”

    没几天,施工队果真开进山来。

    看着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一村人热血沸腾。就连蹲在茅坑上,也不忘拿根树棍,在地上划拉着征田补偿款的数目。

    至于幺爷有多少天没出院门了,恐怕只有村医才清楚。

    等再出门时,一向硬朗的幺爷,竟然拄起了拐杖。他锁上大门,颤巍巍地出了村子。

    几天后,幺爷回来了。

    再过几天,幺爷又走了。

    当公路一步步向银杏树逼近时,幺爷回来了,身后还多了几个陌生人。

    他们径直来到银杏树下,又是测量,又是拍照,一脸的兴奋。

    村人先是疑惑地张望,恍然后便一下子围过来:哈,幺爷要卖银杏树了!

    正在打牌的二货老婆,把麻将一推,反穿着鞋跑过来,嘴里直嚷:“卖多少钱?卖多少钱啊?”

    来人笑了:“多少钱?无价之宝!我们是文物局的,专门来登记保护这棵活化石的……”

    气喘吁吁赶来的大军,张着嘴巴,半天没换过一口气来。

    幺爷走的时候,正是深秋。

    村医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箱,过来给幺爷挂药水。因为化工厂刺鼻的怪味,幺爷一直咳嗽不止,远远就能听见。今天却异常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村医喊着幺爷,急急地推开院门……

    当二货老婆打着哈欠过来时,村医拿出一张纸,是幺爷提前交给他的遗嘱:死后遗体火化,骨灰撒在银杏树下……

    安葬骨灰的那天,来了许多人,有领导,有记者。因为幺爷是全县第一个自愿火化并树葬的农民。

    银杏树下,面对镜头,大军侃侃而谈,谈在自己的带领下,银杏湾取得了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双丰收,涌现出了田有根(幺爷的大名)这样的村民典型……最后,领导把装有奖金的红包,递给死者家属。就在二货还在发愣的当儿,二货老婆从后面伸手抢过来,捏了捏,嘴角不由往上一翘。当发现镜头正在对准自己时,便用手捂着脸,大声悲号:“我的亲爹啊,您咋舍得抛下我们走了啊……”

    树葬的小坑挖好了,装骨灰的布包缓缓打开。大军抢在镜头前捧起一把骨灰,边撒边念叨:“幺爷啊,咱银杏湾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您老就安心地去吧……”

    “噼噼啪啪……”为幺爷送行的爆竹,在银杏树下,骤然响起。一树的银杏叶,簌簌而下,如同漫天的纸钱,飘撒在幺爷的骨灰上……

(选自2008年《小小说选刊》第24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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