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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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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南通市启东中学2020届高三上学期语文开学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美丽乡村

芦芙荭

    那天早上,他刚一进办公室,电视台的总导演就找到他。这些年,电视台和他有很多合作,他和总导演都合作成朋友了。

    他一看是总导演,就开玩笑说,是不是又要我赞助?我都成了你们电视台的钱袋子了。

    总导演接过他递过来的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说说,你除了钱,还能有什么?开过玩笑,总导演才言归正传,说,电视台准备拍一部关于乡村记忆的纪录片。地点选在你老家的那个村子,这一次,不要你出钱,但你得给我们帮帮别的忙。

    他的老家距县城有七十多里,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傍水的小山村。村子里的房子、门楼、院墙以及鸡舍、猪圈、牛栏清一色都是用青石板砌成。虽然没有街道,但户连户、舍连舍勾连成一片,错落有致,看起来特别美。他虽然离开村子多年,每年总会回去转上几次。这些年,他在城里盖起了一栋栋大楼,心里却总是割舍不了那些石板房。那里每个角落都有他美好的记忆。一听说在他老家拍电视片,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你要我做什么?总导演说,是这样的,我们已到你老家那个村子踩过几次景了,一切都满意,唯一缺的就是人了。缺人?他有些不明白。

    是的。你的老家你知道。这几年村子里的人外出的外出,搬走的搬走。那天我们去村子里踩景时才发现,偌大的一个村子几乎成了空村。只有四五户人家,而且都是老人。

    他说,这我知道。

    总导演说,问题是,我们拍纪录片,不能拍个空村子吧,那么好的景致,没有人,拍出来又有什么意思呢?你想想,一个有人声有狗叫又有炊烟的村子出现在电视里该是多么美的画面呀!

    他明白了总导演的意思,可这比出钱的难度还大。

    别给我说难。我知道你的能耐,凭你在村里的威信,这事对你来说就不算个事。

    这事还真是个事。

    送走总导演,他就开始给村子里在外的人打电话。

    一开始,大家听说要在老家的村子里拍电视,都兴奋得不得了。可一说到具体的事情上,问题就来了,有的说生意忙走不开,有的说小孩要上学得照看,推三挡四找各种理由。尽管难度大,最终他还是做通了全村人的工作。他答应所有人,回村拍电视那几天生意上的所有损失都由他来承担。事情总算定了下来。竟然还有一个意外之喜。村子里一户准备给孩子结婚的人家,也被他说动,决定将婚礼搬回村子里办。在摄制组开拍的前两天,他和村里的人相约着,拖家带口地回到了村子里。那时孩子们刚好放寒假。为了还原生活,他还特意买来了红辣椒、玉米棒子,将它们穿起来,挂在各家各户的山墙上。石板墙红辣椒,一下子将所有人的记忆拉回到过去的岁月。

    生活其实是不用导演的。大人们平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聚在一起,火塘里生起火,围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小孩子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像自由的小鸟一样,在村子里追来跑去。偶尔响起一声两声狗叫,村子就一下子活起来了。

    电视开拍的第二天,那户给孩子结婚的人家,门上贴上红红的对联,场院里摆起了酒席,全村的人都来喝喜酒。主家还请来响器班子,吹吹打打地热闹了起来。大家几乎都忘了拍电视的事。

    电视片拍得是异常顺利。杀青那天,总导演握着他的手说,多么好的乡村生活呀,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呢。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下雪,要是下一场雪,孩子们再在村子里打雪仗,堆上雪人就更有意思了。

    送走摄制组的那天晚上,他让老婆将炕烧热,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些年他真的没有好好睡过一次安稳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真是好。

    早上起床,他一打开门,外面竟然下起了雪。昨天晚上他已想好,和大伙儿商量一下,这个春节就在村子里过吧。

    转过墙角,他却发现,村子里好多人正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往公路上搬。那里停着他们开回来的车。有些手脚麻利的,已经将车发动了起来。

    他们是在准备回城了。

    怎么就不能在村子里过一个年呢?

    他回过头往村子看去,此时,整个村庄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雪越下越大,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要将整个村子掩埋掉。

(选自《小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这事还真是个事”,不是“他”的能力威望不够,而是借人物心理反映进城人员“回乡难”的社会现实。 B、离乡的人们又回到村中,“几乎都忘了拍电视的事”,说明人们适应能力极强,无论在城市或者乡村都能自在快乐地生活。 C、小说中的“他”与受邀回乡的人们有相同亦有不同,相同的是他们都是长期在外的羁旅客,不同的是“他”始终放不下对故乡的惦念。 D、文章以小见大,通过人们回村拍纪录片的故事,反映了当代社会城市化进程中出现的种种问题,引人深思。
(2)、小说的结尾虽然简短但耐人寻味,这样处理有怎样的艺术效果?请简要分析。
(3)、结合全文内容,探究标题“美丽乡村”丰富的情感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账单

[美]伯纳德•马拉默德

    在威利担任看门人的那座发了黑的公寓对面拐角处,耸立着另一座与之几乎一模一样的公寓楼,不同之处是它有一个小卖店,而且是这条街上惟一的小卖店,是潘内萨夫妇开的。

    潘内萨太太告诉看门人的妻子埃塔说,这个店面是他们用最后一笔钱买下来的经过多少日日夜夜的讨论,他们感到这爿小店至少能给他们一碗饭吃。埃塔说她希望他们能如愿。埃塔把街对面新来的人将小店盘了下来的事告诉了丈夫威利,并说如果有机会可以去那里买东西:她这话的意思是他们仍然到自助商场买东西,但如果一时忘了买什么东西,就可以到潘内萨的店里去买。威利的确按她所说的去做的,从来没有从这儿一次买过半美元的东西。

    后来有一天,威利从这儿购买了价值三美元的东西,可是他身上只有五角钱。当时,威利就像一只被主人痛打一顿的狗一样。但是潘内萨先生清了清喉咙,啧啧地说,这算什么,剩下的他愿意什么时候还都行。他说什么事都是个信用问题,说到底,信用就是我们都是人,如果你是真正的人,你就应该相信别人,而别人也要信任你。

    这让威利吃惊不小,因为他以前还从没有听过一个开小店的讲这样的话。过了一两天他就把那二块五角钱还上了。但当潘内萨说只要他愿意,他赊什么都可以,威利吸了一口烟斗,然后就开始赊购各种各样的东西。

当他抱着满满两袋子东西回到家里时,埃塔直冲他吼叫,说他一定是疯了,并把她常说的一句话搬了出来:“我们是穷人,威利,我们付不起呀。”

    威利也明明知道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可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常去街对面赊购东西。

    账单总数已达到了八十三美元还挂零。一天,潘内萨微笑着问威利什么时候能还账。

    从那天起,威利不再从潘内萨的店里买东西了,埃塔又拿起她那个用绳编织的购物袋去超级市场了。埃塔每次买东西回来都紧贴着她这一侧的墙根走,尽量离潘内萨那店远一些。

    一个月过去了。一天,埃塔在街拐角处遇到了潘内萨太太,潘内萨太太脸上看上去不高兴,可对账单的事只字没提。埃塔回家后就提醒威利,要他快点还账。

    “别烦我,”他大声地说,“我拿什么来还?用从我骨头上剐下来的肉还?还是用我眼里的灰还?”说完,把门砰地一关。

    那天夜里他出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在街道边上的水沟旁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他回到家时,衣服又脏又臭,两眼布满血丝。埃塔把他们四岁儿子的照片捧到他的面前﹣﹣儿子已经死了,是死于白喉﹣﹣这时他老泪纵横。

    每天早晨他出去放垃圾箱时,总不把头抬起来看街的对面。

    “信用,”他嘲讽地模仿着,“信用。”

    一天他把四个垃圾箱放在路边,等候垃圾车来运走。他看到了潘内萨夫妇,他刚一看他们的时候,他的眼都有些花了﹣﹣他们就像两只骨瘦如柴、被拔掉毛的鸟儿一样。

    他去找这一个街区另一个公寓看门人借扳钳,回来时他们提醒他有两棵细细而没长叶子的灌木穿过木地板长了出来,他透过灌木可以看到空空的货架。

    春天,当草从人行道的缝隙中长出来的时候,他对埃塔说:“我只是在等候能全部还清欠账的一天。”

    “我一定要还,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他拼命地干活。每天早晨早早地起床,用肥皂和硬毛刷子擦楼梯,从顶楼一直到地下室。门厅里的信箱也都用金属上光剂和一块软抹布擦得光亮亮的,亮得可以当镜子用。

    一天早晨,威利在擦信箱,他发现信箱里有一封给他的信。他摘下帽子,把信封打开,拿到亮处去读。那是用战战拌抖的手写的,是潘内萨太太写来的,她说她丈夫病了,就在对面街的家里,可家里分文没有,问他能否先还十美元,其余的钱以后再说。

    他把信撕成碎片,一整天躲在地下室里。那天夜里,在街上寻找他一天的埃塔在锅炉房的管道中间找到了他。

    第二天一早,他披上工作服,跑出公寓大楼,肩上搭着一件大衣。在街的一个拐角,他找到一家当铺,在那儿他把大衣当了,拿到十美元,他十分高兴。

    但是当他回来时,街对面有一辆灵车,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从楼里抬出一个又窄又小的松木棺柩。

    在松木棺柩从门厅的门勉强抬出去之后,潘内萨太太哀痛欲绝地一个人走了出来。

    威利赶紧转过脸去,尽管他认为他长了胡子,又戴了一顶毡帽,她不会认出他来。

    “他是怎么死的?”他小声地问一个住户。

    “我也说不好。”

    但是走在棺枢后面的潘内萨太太却听到了。

    “老死的。”她大声答道。

他想说几句宽慰人的话,但他的舌头就像树上的已枯的果子,干吊在嘴里,他的心就像一扇漆了黑漆的窗。后来,潘内萨太太搬走了,而那份账却始终没有还上。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清香楼主

聂鑫森

    在古城湘潭,矮矮胖胖、年届半百的甄仁,称得上儒商。

    他在雨湖边的文昌街租赁下一家中等规模的三层店铺,悬一横匾,上书“清香楼”三个隶书大字。一楼是门面,右边专卖名酒,漂亮的陈列柜里摆放着轻易不卖的名酒样品,如贵州茅台酒三十年陈酿、五粮液、杜康等。左边专卖纸、墨、笔、砚、印石、画框、笔洗……二楼、三楼是吃饭喝酒的地方。一楼门面两边的楹柱上,是甄仁撰稿、名书法家书写、名刻手雕刻的一副对联:美酒佳肴舌尖滋味,宣纸端砚腕底风云。

    凡是有些文化情结的人,经过清香楼,总会停下来,细看这副对联,书法雅逸、刻工精妙。于是忍不住进店去,或买东西,或饱口福。

    清香楼的总经理是甄仁,具体的事由他的夫人操持。甄仁主要奔走于书画界联络感情,尤其对那些名家大腕访之甚勤。凡有头有脸的人来此设宴,他必自始至终地款待,绝不出半点儿差错。

    那一次,年近古稀的雷默在这里宴请外地的几位友人,幸亏甄仁在场,要不就会闹得不愉快。

    雷默为湘潭书画院退休画家,是全国少有的书画界全才,诗、书、画、印都让人称赞。诗擅长古风,起承转合,气势宽博;书法诸体皆能,尤以隶书得彩;治印师法汉宫印,又多有自悟,一刀既下,神采奕奕;画风狂野,大写意花鸟色墨淋漓,画松最让人称道,铁干铜枝,龙鳞粗拙,针叶鲜茂。虽每平方尺万元以上,他却不肯轻易出手。

    雷默设宴,只点菜,不要酒,他自带了两瓶贵州茅台酒三十年陈酿。

    按礼数,甄仁先在大门外迎客,再引之入雅间,然后亲自沏茶,并记下客人所点的菜名,退下,去厨房细细交代。酒过三巡后,甄仁自备一杯酒,到雅间来敬雷默及客人。雷默很高兴,向客人介绍甄仁:“他与书画界长年交往,亦是名人矣!”甄仁谦和地笑着说:“我只是附名人骥尾,惭愧,惭愧。请雷老和各位先生尽兴,有事只管吩咐。”

    不到一个小时,一楼的店堂里传来争吵声。跑堂的小伙子急匆匆告诉甄仁:雷默和客人把酒豪饮一尽,指名要买陈列柜里的两瓶茅台酒三十年陈酿,但甄夫人执意不肯。甄仁心里骂了一声“蠢婆娘”,忙去了店堂,把夫人拨到一边,拿出酒来,说:“雷老,贱内不懂事,请您海涵。这样的好酒,雷老不喝谁喝?我送给您,算是赔罪。”

    雷默仰天大笑:“酒不能让你送,酒饭钱用不了我的一尺画哩。你的话让我快意,雅间靠墙立着画案,你很有心啊。快把大册页、色、墨、笔等物摆上去,我和朋友边喝酒边轮流为你作画,算是答谢!”

    甄仁常备的大册页本,一折一面等于一张四尺斗方。书画家在酒酣耳热时,或遣兴或应甄仁之请泼墨挥毫。这些作品,为甄仁变了不少现钱回来。

    这一次,雷默及友人又画了十张。遗憾的是,雷默没有画松,画的是一篮荔枝,题识是“大利年年”。

    甄仁的母亲快满八十了,住在乡下的青松镇。甄仁的父亲过世早,母亲这一生吃过不少苦,现在生活好了,他要隆重地为母亲贺寿。他备了一个大册页本,题签为“百松多寿图”,亲自写了序,概说老母生平及儿孙的感恩之心,然后登门求请本地名画家各画一幅。

    夫人问:“怎么不请雷老画松?”

    “先让别人画,中间留出连着的两面再请雷老画,他不画就不好意思了。”

    在一个春雨潇潇的午后,甄仁先打电话预约,然后打的去了雷默的家。

    两人坐在宽大的画室里,喝茶、聊天,甄仁动情地说明来意,再打开册页本,请雷默观赏一幅幅松画。

    “还留了两面,想请先生赐画,不知行否?”

    “大家都画了,我不画有违常情。早些日子,有个房地产老板,说要为一个领导之母贺寿,愿出十万元购一张松画,我一口回绝了。这两人口碑都不好,我没有兴趣画。”

    “雷老,您的画无价,我不能说用钱买画,我是求画,请成全我这份孝心。”

    雷默拎起毛笔蘸上墨,画几株南方的马尾松,再画峭峻的石头。松干、松枝、松针,凸出土的松根,多棱多纹的石块,下笔沉稳快捷,浓淡兼施;再以赭色染干染枝,以绿汁涂松针,生意盎然。

    甄仁说:“先生画松得南宋李唐之气韵,但他画的是北地之松,而你画南方马尾松,是多年写生所获,透出一个秀字,了不得,了不得!”

    雷默说:“你没有说外行话,我很高兴。”

    画完了,雷默题识:松谷云根图。癸巳春应邀。

    过了些日子,有人告诉雷默,在那位领导干部之母的寿宴大厅里,他看见了那幅《松谷云根图》,画的上边临时夹着一张大红纸条,上写寿者的姓名和贺寿者房地产老板的姓名。

    雷默马上明白了:他在册页上画的画,被甄仁挖截下来,卖给了那个房地产老板。“什么东西!”雷默狠狠地骂一句。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米缸山下播绿记

白莹

    每年初夏的育苗工作,对于我们护林员来说,是一件大事。早上七点多钟我们已经到达离场部十多公里的二台苗圃地。山谷里晨风清凉宜人,天空蓝得像是刚刚被擦洗过;此起彼伏的鸟语,清澈如露珠;岩生忍冬小小的淡紫色的花朵正在吐蕊,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米缸山是六盘山的主峰,南北走势,巍峨高耸,山的东坡落叶松林浩瀚如海,那是西峡林场的前辈们历尽艰辛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营造起来的。如今站在山下仰望,峰峦苍翠,林海茫茫,针叶林与天然林林相迥异,林界清晰,却又融接为一体,像穿在大山身上一件裁剪合体而又别致的绿罗裙。山谷幽深宁静,除了清脆的鸟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们的到来让山谷里热闹了起来。

    育苗工作最能检验一个团队的协作精神,在这个作业流程中,大家忙忙碌碌却又井井有条:开沟、撒种、覆土,各司其职。这里是近几年新开辟出来的一块山地,土质并不好,属石块较多的杂质土壤,要把这样的一块地整饬成平整松软的苗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把土里大大小小的石块用耙子细细搂出来,还要把它们彻底从地里清理出去。从林畔筛出来的用来覆盖种子的森林土,也是女职工们用袋子一点一点背到地里的。这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活,实际干起来,若不是亲自劳作,真的是没法理解个中的艰辛。

    另有人员正在紧锣密鼓接微喷水管,育苗一经结束,浇水要马上跟上,经过催芽的种子大多已经露白,若在干土里经过长时间暴晒,会导致种子回芽而影响出苗率。大家心里都鼓着一把劲,所以育苗进度也很快。西边的山头上飘过来几朵闲云,朝忙忙碌碌的我们张望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日影一点一点朝我们的头顶移过来,长时间重复弯腰的动作,大家的腰都有点受不住了,但育苗工作向来是一件辛苦又开心的事,接踵而来的笑声又冲淡了疲惫。腰疼,那就忍着,谁让你不把腰放家里呢?——相互之间的调侃和打趣是最能解乏的。

    午餐很简单,蒸馍就榨菜,还有白开水。开水是二台护林点供应,驻点护林员马连成是一个行将退休的老牌护林员,在这个点上已经十多年,由于管护人员紧缺,他是这个点上唯一的一名护林员,独自守护着这片林区。看到我拍照,便乐呵呵地说,多给我拍几张。我知道,在大家心里,自己的工作太过平凡,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但是,正是这一个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岗位,支撑并筑牢了六盘山区的森林资源安全屏障。

    风来了,一阵吹得紧似一阵,唤醒了阵阵林涛,草木们也随风舞动,像在普天狂欢。日影在移动,时光在奔走,地塄上一株株白色的绣线菊热烈地播曳着花球;山洼里地埂上像繁星一样缀满白色的野草莓花和黄色的蕨麻花,每一丛叶子都在合力擎起一朵朵小花,每一朵小花的脸庞,都在灿然仰望着太阳。风来,它们欢舞;风去,它们静默。像是听到了风的召唤,云也渐渐聚拢了过来,太阳躲进了云层,山谷里变得阴凉起来。

    育苗进行了一多半,我们停了下来,开始给育好的苗床盖遮阴网。桦树种子的顶土能力比较弱,种子播撒下去之后,只覆盖了薄薄一层土,容不得暴晒。盖好遮阴网,浇上水,种子们就可以在这张舒适的“席梦思”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待哪天睡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一伸懒腰,然后相互招呼上一声,就纷纷把小小的脑袋从土里探出来了,然后一天天长大,一天天长出叶瓣,待它们有了直面风雨阳光的能力,我们就会掀去遮阴网。那时,它们一定会惊呼着,舒展小小的叶片,来拥抱这个世界。

    下午,育苗工作早早结束。风慢下了脚步,太阳也钻出了云缝。微喷管已接好,细雨般喷洒的水滴迎着西斜的阳光开始滋润这块土地。我爬上山洼,坐在树荫下,眺望我们的苗圃地。清凉的风从米缸山上吹过来,吹动绿波荡漾,吹来了丝丝的寒意。

    终有一天,这些种子会长成小树苗,会被栽植到有待绿化的山川峁梁,或是被移植到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在那里扎根、成长,撑起一片绿荫,携送一缕清凉,而每一片随风而舞的叶子,是否都保留着一份最初的记忆?

(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面小题。

写作的自由

冯骥才

    ①我的经历有点奇特。我是在文化大革命降临中国的时候开始写作的;我写了至少一百万字,非但没有一个字发表过,反而要把我写的人物换上外国人的名字,上边还故意署上外国作家的名字,以便一旦被人发现就解释为外国文学的手抄本一一当然这想法既幼稚又悲哀;可是回忆那种写作,我却真正的享受着写作的自由。尽管我身在绝对的思想专制的时代,但一旦拿起笔来,我的精神立即神奇般进入了绝对自由的境界。我百分之百地发挥自己的情感与思想;我还感到了一种庄严的历史的使命与责任,写作的心态无比虔诚和圣洁,以致常常忘了外部环境的残酷。

    ②我由此感受到,写作是一种灵魂的自由,是人类一种伟大的精神行为。自由注定是写作的本质。自由对于写作是与生俱来的。我们选择了写作,实际上就是选择了自由——自由的思想与自由的表达。然而自由不是空泛又美丽的奢谈。只有面对着束缚与禁锢,自由才是有血有肉,有声有色,才显示出它高贵的价值与神圣的必要。所以自由的光芒总是散发在它被争取的过程中。再进一步说,写作的自由有两层含义,一是外部的环境的自由,二是内心的自由;作为写作本质的自由首先应该在写作者的心里。那就是,在任何条件下都为自由而写作,放弃这种意义的写作,写作就是制造文字的垃圾。

    ③然而,自由的对手不一定像强敌一样总站在对面。对于当前的中国文学来说,外来的强迫性的文化专制已不复存在。但市场的霸权同样可以混灭精神的自由。它无时无刻不在招徕你,改变你,改造你,使你逐渐变成可供消费的商业形象。人类正在走向一种困境:它所创造的一切方式,都带着难以拒绝的负面。于是,自由与否的关键,取决于我们自己。

(选自2016年《当代》,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秋天的怀念

林中洋

    ①清晨上班的路上,车子堵在了桥头。桥下,易北河水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缓缓流过,河滩上,天空中,无数的大雁起起落落。过去,我每看见大雁,就会想起千山万水之外的故乡;现在,我会想起已经在天国里的母亲,大雁在天上飞,应该离她更近一些。

    ②我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母亲的文章,却迟迟动不了笔,原因好像很复杂其实却又很简单,因为母亲,是每个人曾经的全部天空,在这个天空里,有绚丽的彩霞,也有密布的乌云;有雷鸣电闪,也有雨后的长虹,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③母亲很晚生我,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十分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中年之后的她,仍旧有着白皙细腻的皮肤,头发烫得一丝不苟。在那些物质并不富裕的岁月里,母亲虽然衣着朴素却从不失讲究,裤子总是熨得笔挺,后来我知道,她从小女孩的年纪就喜欢黑色的衣服,黑色,对她而言是选择,不是将就。

    ④我的外公是亨得利钟表眼镜行的经理,家境殷实,所以我的母亲从小不必为生计或是家务操心,但是她却有一双巧手,她会织各种花色的毛衣。每年初秋,母亲都会把我们去年已经穿小了的毛衣拆掉,混上新的毛线重新织就。她曾经用我的旧牛仔裤给我的吉他做了一个套子,记得当年所有见过这个套子的人都顽固地认为这么精致的东西只可能是买的。母亲是南方人,虽然在北方长大,却保留了南方人的口味,做菜总是要放一点糖,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早早买好了糯米、黑芝麻和猪油,用一只小石磨把糯米合着水细细地磨成浆,她做的宁波汤圆,晶莹剔透如珠玉,里面的馅子隐约可见,一口咬下去,香甜酥糯,满口留香。这个味道对我来说,就是母亲的味道。

    ⑤我小的时候非常怕黑,厉害的时候即使开着灯睡觉也不踏实,于是我就会跑到父母的房间去,要求睡到他们俩中间,母亲张开手臂,我的脸一枕到她柔软的臂膀上,就会毫无悬念地立刻睡着。随着我渐渐长大,只要半夜站在父母床前,父亲就会叹口气然后抱起枕头睡到我的小床上去。我那时还经常生病,有次问母亲我会不会就要死了,她哈哈大笑,说你放心,要是你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我肯定比你先死!我听了就平静下来,好像只要有母亲防着,我连死都不必怕了。

    ⑥母亲是物理老师,她的学校离家很远,每天都早出晚归,晚上还经常要批改作业或考卷。那时候只有周日是休息日,这一天就不可避免地成为洗衣服和打扫卫生的时间,所以退休之前,母亲的脾气有时会很暴躁。到了我的青春叛逆期,我和母亲之间会时不常地硝烟弥漫,激烈的时候,我宁愿物理考不及格也不去找母亲答疑,最后干脆进了文科班,彻底不用再学物理。那个时候,我总觉得母亲不理解我,不在乎我,后来想想,我自己那时也真够混账的。

    ⑦我很年轻就去国离家,每次在机场离别的时候,母亲都等到她以为我看不见了时才偷偷转身暗自哭泣,我远远地看见她擦眼泪的样子,都会肝肠寸断,其实,我何尝不是这么爱你呢!妈妈!只是我说不出来!现在我说出来了,却是在你永远也听不见的时候。

    ⑧秋天,是思念的季节。母亲也是在一个深秋的中午离开了我们,每看到雁群从头顶掠过,我都会想,为什么有些大雁往南飞,有些却向北飞,它们到底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不管怎样,如果你们遇见我的母亲,请给我带个信儿,告诉她我想念她,天堂里如果很冷,请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我会把她放在心里最温暖的角落。

(选自《散文》2017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像山河一样打开自己

原因

①一边是绵延不绝的高黎贡山,一边是壁立千仞的碧罗雪山。谷底的那片碧绿,是从青藏高原汇聚千溪万泉而来的江水。江水时急时缓,遇到乱石嶙峋,就白沫喷涌,浪花飞溅。水声或如悄声细语,或如雷声阵阵

这就是怒江。它沿岸的一条公路如游丝般蜿蜒,我们乘坐的大巴,像甲壳虫似的在公路上缓缓移动。一路向前。紫红的三角梅拥挤在山脚,亮白的陈年积雪闪烁在山巅。一个又一个村寨攀上山腰,悬挂于峭壁和陡坡之间,那一座座堔木房,就像长在千年古树干上的苔藓,湿漉漉地延展。时隐时现的袅袅炊烟、鸡鸣犬吠,微茫又邈远。著名的东方大峡谷,用平均 2000米的深度、300 多公里的长度提醒人们:在怒江大峡谷面前,每位游客仿佛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似乎心有不甘,也想证明点什么,我将脑袋伸出车窗,使劲睁大双眼,却怎么也无法在一望之中把这宏大瑰奇的景象尽收眼底。

忽然,从邻座传来了音乐声,是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我有点吃惊,既因为游客中竟然有人喜欢西方古典音乐,也因为那不同凡俗的浑厚乐声和细腻的音质。“是用手机播放的吗?”我用手指捅了捅那位倚靠在椅背上闭目聆听的同行者。他立起身,把身侧一个用三层板拼合起来的木匣亮了出来。那是他自制的一个播放机,插上存有上千首乐曲的U盘,就能随意选播自己想听的乐曲。

“英雄!这些山、这些水才是真正的英雄。这支交响乐简直就像是为它们谱写的。对这支曾被一些音乐评论家认为艰涩难懂的乐曲,他竟然这样解读。

这位游客来自北京,在这一带当过“知青”,回城后成了一名教师。老伴去世后,他没有在高楼独守孤影,而是迈开脚步四处旅游,除了带着自制的播放机,还带着一台数码相机。“昨天刚从拉萨坐飞机到昆明,在候机大厅的凳椅上,我脚搭在行李箱上睡了一夜,今天就乘车直奔怒江来了。”快七十岁的他,精神矍铄。

“当年我只是觉得山里生活艰苦,却没有发现这里的景色这么撩人。”他笑了笑,接着对我说:“在城市的熙熙攘攘里,我常常感到寂寞,而进入山水的怀抱,我就像回到了那个曾经完整的家,心安!”也许,曾和自己的青春融为一体的地方就是故土家园吧,这位老人是寻找他的青春来了。

②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当雄浑的山河打开自己的胸膛,成千上万种美就在人们眼前次第呈现。

怒江第一湾,像一块马蹄形的翡翠,安稳地置放在群山之间。和长江第一湾的猛然掉头、雄奇有力不同,这个弯转得那么优雅,就像华尔兹舞中旋动的长裙一角;又转得那么不动声色,甚至没有激起半朵浪花。我们这些游客,站在山坡的围栏外,看着深谷里仿佛陷入沉思的碧水。

导游姓李,50多岁模样,当她开朗地大笑的时候,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都在爬动。她向大家介绍:其实,这条江到了雨季才会发怒,才名副其实。这个季节,更适合它的名字应该是——碧江。显然,她对这片山水非常了解。

戴在群峰头上的皇冠山高贵华美。当一抹阳光落在上面,它就像刚从黄金的汁液里捞出来一样,润润的,闪着金黄的光。为了拍一张把“皇冠”戴在头上的照片,游客们四处寻找合适的位置和角度,李导微笑着走过来,一一指导并帮忙。当相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位手持小木匣(自制音乐播放机)的“老皇子”时,她轻拍手掌,发出爽朗的笑声,那位北京老人也咧开嘴笑了。

童心在大自然面前复活了,每个人都变得更加可爱和天真。

大巴车继续向着山河敞开的方向前行,李导趁着空闲向大家讲述起自己的身世。李导的家乡在云南省怒江州北部的独龙江乡。早年,那里不通公路,物资匮乏。当地政府曾组建马帮,运送粮食和其他生产、生活物资,救助群众。她就是其中的一个赶马人,也曾做过国营马帮的女马锅头

泥石流、桥梁损毁、雪崩、大雪封山……甚至自己的丈夫也遇难于赶马途中,十多年里,她流汗流血,历经艰险,遭遇了难以想象的苦痛,也一次次见证了乡亲们在山间铃响马帮来时的喜极而泣。

值得庆幸的是,一条条公路终于打开了闭锁的山区,她的家乡和外界的联系变得便捷。前些年,为提高云南茶叶的知名度,云南组织了一次马帮驮茶进京的活动。在这次活动中,她留下了自己马锅头生涯的最后一次亮相。

那一路,马帮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催生出不少轰动一方的趣闻,同时马帮也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辆、霓虹闪耀的商场和穿着入时的男女……③在宽阔的大街上,在汹涌的人流中,马帮不再像行走于山间古道时那样自然:蹄声犹犹豫豫,马儿的脖铃声错落纷乱。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要停?前面的岔道如何选择?这些都变得难以确定。

如果说,大山曾经遮挡过她的目光,那么,这次马帮驮茶进京的活动,则在她面前打开了一幅全新的生活画卷,引发了她的思索。

时代也许不再需要传统的马帮了,她清醒地认识到。她决定从熟稔的生涯中拔脚而出,开启生命的另一扇门——成了一名高山导游。在为四方游客的服务中,她感受到了充实与快乐。

到达观景台时,李导招呼大家下车。当我眺望山谷对面被云雾笼罩住的山坡以及山上的村寨时,迷离朦胧的烟火人家好像也被一种神秘感笼罩住了。

“能不能把那里称为人神共居的地方?”李导大声问所有人。

那位北京老人回答说“那是一个天上的村寨。”想来《天上的街市》中,“定能够骑着牛儿来往”悠然自得的生活在这世外桃源里应该不难遇见吧。

李导带领着大家,向如画河山的更深更远处走去。这时,我却很清楚地看见,她的手自然前伸,挽住了北京老人的胳膊………

(有删改)

【注】①马锅头:茶马古道上马帮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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