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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高二第五册第一单元第一课《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同步练习

读《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本文揭示了林冲从委曲求全到被迫反抗的转变过程及原因。下面是林冲的语言描写,反映出林冲什么样的内心活动(    )

我是罪囚,可怕玷辱你夫妻两个

A、心地善良,为人正义 B、安分善良,认识糊涂 C、忍无可忍,感到不平 D、奋起反抗,报仇雪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在鲁迅先生故居

郑文燮

    或许是一种机缘,或许冥冥中的感召,纯属偶然,我在暌隔三十余年之后,又回到了北京。北京城市的变化之大,几乎使我难以辨识,先前熟悉的街衢大都不知所往,连僻野荒郊的阜成门外都鳞次栉比地起了高楼。我要寻找的旧地是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的鲁迅故居。拐了几个胡同,周遭都是用红颜料刷写的加了醒目圆圈的“拆”字,好在鲁迅故居的门匾还在,寻找起来还不甚费事,只是在阴晦的冬日显得突兀而孤独,冷清的小四合院落依然冷清!

    鲁迅在北京生活了10余个年头,一共搬了三次家。“家”,这个词对鲁迅先生来说,或许并不确切,他一生或许都没有过“家”,鲁迅是孤独者。辛亥革命以后,中华民国建立。鲁迅从故乡浙江绍兴到北京的教育部供职,在教育部做“佥事”,夜晚回到他寄居的绍兴会馆,在冷冰的屋子里百无聊赖,靠研读《佛经》和抄写古碑打发时日。钱玄同来看望他,希望他给《新青年》写点文字。鲁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钱玄同,说:“写文章有什么用处!”这个在推翻满清封建专制王朝的辛亥革命中激进的青年对“革命”感到失望。他说,以前我是奴隶,现在我是奴隶的奴隶,“革命”了, “维新”了,世事依然还是原先的老样子。1926年3月18日,他任教的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刘和珍等,在向段祺瑞执政的国务院和平请愿时,惨遭枪杀。鲁迅先生满腔激愤,写了《记念刘和珍君》的文章,说:“三月十八日,是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青年学生的热血,使鲁迅由《彷徨》到《呐喊》。

    鲁迅是周家的长子,对家庭更多一份责任。他到北京以后,把母亲、妻子朱安从故乡绍兴接到了北京,连同从日本留学回国的二弟周作人及他的日籍妻子羽太信子及子女,住进了他在西四八道湾购置的新居——一所宽敞、豁亮的“三进”大四合院。不久,周氏兄弟反目,鲁迅不得不搬出八道湾,另觅居处。他用一本书的四百元版税,在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买了一所小四合院,也就是现在鲁迅博物馆的所在地。

    四合院实在太小!院子里种植的两棵白丁香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空间,似乎再也容纳不下几个人物的活动了。周遭的几间小屋,一间作了书房,一间住着一个女佣人,另外一间北屋住着鲁迅的母亲和妻子朱安。母亲和妻子的木床相对而立,床上挂着白夏布蚊帐,都是老家带来的旧物。鲁迅在母亲和妻子的住室连通了一个长条形的小间,戏称“老虎尾巴”。鲁迅在这“老虎尾巴”里写作和住宿,室内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床是单人的板床,两条长凳上横架着一块木板,褥子是单薄的,被子是陈旧的有着小点蓝花的布衾,床上用竹竿挂着一顶发黄发灰的夏布蚊帐。书桌旁的白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照片。“阴冷”“悲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孤寂的鲁迅先生相互注视,似有话要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受过死神的洗礼,是从沙皇的绞刑架上走下来的,他在执行死刑的最后一刻被“赦免”,幸存下来。

    那天天气阴霾、沉郁,像要下雪的样子。我在鲁迅故居待了很久,大约是我太专注、太虔诚的目光吸引了讲解人员——一位和善的中年女性,她打开“游人免进”的门扉,“破了例”让我进入先前只能够隔着玻璃窗看到的内室。这样我就真切地触摸到了“老虎尾巴”,“尾巴”墙上挂着那帧陀思妥耶夫斯基阴冷的照片。我在鲁迅先生曾经沉思默想的藤椅上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的景致,一座依然不大的荒芜的园子,园子角落里有一圈石头的井栏。据说这井水实在苦涩,不能饮用,只能用来浇灌园中的几棵枣树,也就是鲁迅先生《秋夜》中劈头所说的“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在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我就在课文中读到了鲁迅先生的这篇文章。我曾向授课的语文老师请教过这句话的意思,老师支支吾吾,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后很久,我都未曾明白鲁迅先生写这句话的深意。而现在,身临其境的我,感悟到了鲁迅先生孤独、寂寞和无奈的心境——这是否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的“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呢?这是否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呢?……

    走出鲁迅先生故居,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踏着落了雪的白茫茫的土地,我在近旁的一条胡同口,找了一家小店铺,喝了两碗羊杂碎汤,全身顿时燥热起来。

(选自《散文百家》,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梨花白

刘建超

    梨花白在老街唱红时,年方十六岁。

    梨花白六岁开始跟着师傅学艺,拜在梅派名师门下。在老街首次登台时,正值梨花满天,一院春色,师傅便给她起了个艺名梨花白。

    梨花白登台唱的是梅派经典剧目《贵妃醉酒》。梨花白扮相俊秀,嗓音甜润,念白、唱腔、舞蹈、水袖,一招一式,举手投足都深谙梅派风韵,把老街人听得如醉如痴。

    梨花白走出戏楼已是午夜,一轮弯月苍白地挂在丽京门的檐角,青石板路泛着幽幽的冷光。一辆车轻轻地来到她的面前,拉车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

    老街人歇息的早,天黑收店,吃饭睡觉。半夜里是不会有啥生意的,尤其是个拉车的。

    “这么晚了,还没有收工?”

    小伙子憨憨地笑笑:“我是在等你,天黑,路上怕不安全。”

    梨花白好生感动。说了句:“去怡心胡同。”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轻快地颠簸起来。

    老街的戏园子在城外两里地。从丽京门到戏园子,一色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在戏班子唱戏时才热闹一下,沿街两边卖各种小营生的摊贩忙碌着,多半是些卖小吃、水果的。在这里可以吃到纯正的不翻汤、浆面条、绿豆丸子汤。戏散人静,青石板路便又恢复了冷清。

    车子在青石板路上微微颠簸,却很舒适。许是太累了,梨花白在轻微的颠簸中闭上眼睛睡了。拉车的小伙子放慢了脚步,双手攥紧车把,让车子走得更平稳些。怡心胡同到了,小伙子不忍心叫醒梨花白,车子拐过头又跑了回去。梨花白醒来,看见小伙子气喘吁吁,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梨花白连忙表示歉意,小伙子乐呵呵地说:“没事,我爱听你唱戏。只要你有戏,多晚我都等你。我姓程,你叫我程子就中。”

    程子真的每次都等着拉梨花白,并且说啥都不收钱。梨花白说急了,程子就呵呵笑,说:“那中,啥时候你给我唱出戏就中了,我爱听《贵妃醉酒》。”

    一个雨夜,程子送梨花白回家,发现胡同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程子也就没走,躲在一个屋檐下。

    梨花白住的二层木楼上果然传出了动静。程子飞一般蹿过去,跑上二楼,推开了门。几个汉子满嘴酒气,梨花白单薄的身子缩在床角发抖。

    几个痞子对程子来搅和他们的好事极其恼怒,三五下就把程子打翻在地。程子满脸是血,依然倔强地站起来。

    痞子头儿说:“看来你真是想逞能了。那我成全你,今天我要不了女的就要你。你是干啥的?”

    “拉车的。”

    “靠腿脚吃饭啊。那好吧,今天我废了你的腿,就放过这个小妞。”

    “咋都中,你们别欺负女娃。不然,就是打死我,我也拽个垫背的。”

    痞子掏出了刮刀,程子的一双脚筋被他们生生挑断。

    虽然那几个痞子后来被法办了,但是,程子只能坐轮椅了。

    程子学了剪裁手艺,在丽京门下开了“贵妃醉裁缝店”。每天接送梨花白的是她师兄洛半城。老街人都说梨花白和她师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就是等不到他们结合的消息。

    动乱的年月,剧团由造反派接管,梨花白被当成资产阶级的黑苗子遭受批斗,发配到街道去扫大街。

    程子转着轮椅,找到“靠边站”的洛半城,说:“我听着剧团里演李铁梅的那主嗓子不中,不洪亮。英雄李铁梅声音不洪亮咋能鼓舞咱老街人们。你和剧团头头说说,可以让梨花白伴唱,这也是接受改造,接受教育嘛。”

    剧团头头觉得革命群众说得有理,就把梨花白抽回团里,在幕后为演李铁梅的演员伴唱。老街人知道后,都去听梨花白唱戏,听戏的人多了,剧团头头挺高兴。

    中秋时节,梨花白发烧,嗓子不佳,她和剧团头头请假。头头瞪着三角眼不允许——中秋节快到了,要过革命化的中秋节,死了都要唱。

    结果梨花白在唱“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时,倒了嗓子。剧团头头说梨花白故意破坏,还是想着那些才子佳人。在戏园子的土台子上,不但批斗打骂梨花白,还要她把“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唱一百遍。

    梨花白直唱得气若游丝,昏死过去。从医院出来,梨花白彻底失音,别说唱戏,说话都如蚊子嗡嗡。洛半城气愤难平,把剧团头头狠狠揍了一通,从此不再唱戏。

    一个艺人,不能唱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梨花白来到了洛河边。圆月朗朗,秋水依依。梨花白的脚刚刚踏进河水,却听到洛河桥上传来《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竟然是程子。梨花白哭倒在程子怀中。

    动乱过后,梨花白又回到剧团,担任艺术指导。她退休后常常推着程子去广场听大家聚会唱戏,两人真的是发如梨花。

    又是一个中秋夜。老街戏园子那座土台子上,梨花白和洛半城着装重彩,冰冷的月光下,演着《贵妃醉酒》。

    台下没有观众,静静的场子里,只有一部空空的轮椅。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刀势画

王斌

    那洛阳在清末民初,就是全国水陆交通的重要枢纽和商业中心。1920年,吴佩孚进驻洛阳,洛阳遂成河南省会,军政要员云集,人口猛增。1932年,国民政府迁都洛阳后,又刺激了商业的发展。抗战爆发开封沦陷时,大批商号来洛阳开业,更让洛阳繁华无比,民间艺术颇多。

    洛阳剪纸就是其一。

    洛阳剪纸有三种:一种叫复制剪,就是依葫芦画瓢,复制原来的花样;另一种叫规则剪,如结婚用的喜字;最后一种是创作剪,完全出自艺人的自创,随心所欲,一蹴而就,为剪纸艺术中的最高境界。

    “创作剪”技艺最深的,在洛阳数秦百川先生。其作品栩栩如生,涉材广泛,独门绝技更是让人惊叹。

    剪纸由中国传入日本,经艺术改良之后很快成为日本高雅艺术领域中的一朵奇葩,代表人物是一位叫宫田雅之的人。此人通过刀势表现思想哲学和艺术美学,作品被世人称之为“刀势画”。其画作具有古典之美、刀势之美、冷峻之美、心灵之美多层美感。刀势在纸上所产生的线条配以艳丽的色彩,交相辉映之中,给人一种极大的感染力。

    1944年夏,宫田雅之的夫人龙愁秀带着儿女和丈夫生前得意弟子来到洛阳。当地友人问起中日剪纸艺术的话题时,宫田夫人说:“中国的剪纸艺术还缺少足够的美术素养和绘画基础,只局限于装饰作用,所以中国的剪纸只能像土特产一样批量销售,却登不上大雅之堂……”

    秦百川先生是一个强烈的爱国主义者,当他听到那些话之后,脸红得发烫,立刻招呼弟子拜访。

    龙愁秀和秦先生一交谈,知道了自己言语间不慎得罪了人,立刻站起来给秦先生鞠躬致歉。秦先生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也想见识一下您丈夫的‘刀势画’。虽然中日交战,但艺术无疆界。明日9时,在天门广场咱们现场交流一下,也算为两国剪纸艺术做点事吧。”

    宫田夫人欣然接受了秦先生的请求。

    第二天9时刚到,宫田夫人如约而至。一阵客套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那宫田弟子看起来才三十多岁,却技艺了得,四十分钟后作品已然完成,悬挂于展厅显要位置。

    那是宫田雅之代表作《白桦湖四季》的翻本。作品巧妙利用了光影元素,将七彩玻璃纸刻贴出惟妙惟肖的白桦树、月亮、山峰、氤氲、湖水、鸟儿。既有油画的细腻、中国水墨画的诗意,又兼有日本版画的冷峻内敛。既有东方的禅宗悟道,西方的哲学意味,又体现着一种特有的伤感之美。在玻璃装裱镜的反射下,画面亦真亦幻,将日本风景名胜白桦湖的美景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树、那山就像伫立在众人眼前,那水就像流在众人脚下。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无瑕意境深远,给人一种身临其境、心旷神怡、立体感强的美妙感觉。

    一时人人惊呼!

    宫田弟子作品一完成,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秦先生那里。

    秦先生早已进入忘我境界,挥剪如飞。时而如走蛇空灵诡异,时而如蜻蜓点水飘逸轻灵。手臂运作间,纸屑扬扬洒下。少顷,额头渗出细汗。

    良久,秦先生手臂停了下来,抬起头郑重凝视墙上高高悬挂的《白桦湖四季》。少顷,只见秦先生划破长空的一剪之后,突然一口鲜血“噗”地喷出,人慢慢倒地。

    赛场大乱。

    秦先生被送往医院之后,那幅带血作品静静躺在案上,揪着众人的心。作品表现的是豫西抗日独立支队血战日军保洛阳。有骏马飞跃嘶鸣,有山河支离破碎,有百姓同仇敌忾……那磅礴宏大的气势,丝丝入扣的表现手法,精妙的造型,勇进悲壮的氛围,仿佛把人们带进了前线战场。

    人们正赞叹间,只见秦先生几名弟子红着眼睛返了回来。数米长的剪纸在几个人手中被慢慢撕开。立刻,剪纸变成了对称的两幅作品。

    这时,突然有人喊到:“剪纸上有字。”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错综复杂的剪纸线条中,隐藏着偌大的两个字“落阳”。几名弟子把对称的两幅剪纸轻轻移到了屋外。清风徐徐吹动下奇迹出现了,只见剪纸上薄薄人儿车儿马儿飞快哗哗地动。或疾跑、或跳跃、或厮杀,似有鲜血飞迸,似有硝烟弥漫,似有枪弹嗖嗖飞过。风停时,人儿车儿马儿趋于平静,“落阳”二字又显示出来。

    众人瞪大了双眼,只差点儿钻进剪纸中去。

    那场大赛之后,传来秦百川先生去世的消息。

    让人们称奇的是,自那一天开始,日军在中国战场很快大溃败,于1945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不可一世的日本太阳旗从洛阳上空狼狈撤下,历时一年零三个月。

(选自《小说月刊》2012年10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白鸦

邢庆杰

    那对白色的乌鸦从空中扑向他的一瞬间,朱老三从梦中惊醒了,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脸上、身上全是汗珠子。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如瀑。

    奇怪,好多年前的事了,咋又梦见它了呢?

    朱老三翻身下了床,右腿画着半圆,一瘸一拐地走到饭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再躺到床上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的脑子里,全是那对白色的乌鸦……

朱老三是个老护林员。护林员的主要职责就是防火防盗伐。但真正敢来伐树的人并不多,最让他头痛的,是那些来砍树枝的人。那年月,老百姓买不起煤,冬天取暖做饭,全靠晒干的树枝子这种“硬柴火”,就打起了集体林场的主意。朱老三原则性很强,他自己决不砍树枝子,但他有一个办法:拆鸟窝。一个硕大的鸟窝,足够一家人烧半个月的。

    那年初春,儿子刚刚出生,家里那三间四面透风的房子还需要取暖。他就把留了多年的一个最大的鸟窝拆了。那个鸟窝很大,他从中午一直拆到太阳西斜。拆到最里层时,竞有了意外的收获,里面有四只鸟蛋。

    朱老三用地排车把拆下来的柴火运到家里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整个天空红彤彤的,让寒冷的天气有了一丝暖意。他正从地排车上往下卸柴火,忽然面前掠过一阵冷风,下意识地缩了缩头,一只鸟儿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火辣辣地疼,用手一摸,满手掌的鲜血。他惊恐地抬起头,恰好看见两只白色的影子朝他俯冲下来!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他迎面抡了出去!由于用力过猛,朱老三带倒了旁边的地排车,压住了右腿……鸟儿惊叫着,留下几片白色的羽毛,落在了对面房顶上。是乌鸦,两只罕见的纯白色乌鸦,冲他愤怒地鸣叫!忽然明白了,他拆的鸟窝,应该是这两只白鸦的,它们来寻仇了。

    那天晚上,他把鸟蛋煮了,给妻儿补充了营养。两只白鸦在他的屋顶叫了一夜,吵得孩子不停地哭叫。第二天,孩子发了高烧,请来村里的赤脚医生,折腾好久才退下烧来,但孩子从此落下了惊厥的毛病。而朱老三被压过的右腿从那时起就不听使唤了。

    朱老三把鸟枪装满弹药,开始找那两只白鸦寻仇,但那两只白鸦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快亮的时候,朱老三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了。

推开屋门,朱老三吃了一惊,门前的水洼里,躺着两只白色的乌鸦。望着曾经的仇家,朱老三竟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而是从心底升起一阵兔死狐悲的伤感:它们也老了,经不起大的风雨了。

    他踩着一地泥泞,走出院子,吃惊地发现,院外的小路上竟躺着十多只死鸟,有斑鸠、麻雀、啄木鸟……昨晚的风雨太大了,无家可归的鸟儿都被风雨打了下来。

    把所有鸟儿都埋葬之后,朱老三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脑海里不断闪现二十几年来拆除的一个个鸟窝,他第一次感觉到,那简直就是作孽。

    朱老三开始行动,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他找出了祖传的木匠家什,伐倒了两棵枯死的榆树,用大锯把它们拆成板子,开始在护林屋里制造鸟窝。他有祖传的手艺,整个鸟窝,所有的木板都是用卯榫扣起来的,板子之间的缝隙全部用蜂蜡封得密不透风。鸟窝的出口处,上下各安上五个巴掌大的平板,上面的遮雨,下面的供鸟儿站立。他对自己设计的鸟窝非常满意,就按这个样品,日夜不停地做,困了就睡一会儿,饿了就啃个馒头,喝点开水。一个多月后,他把所有的木板都用完了。他数了数,共做了四十八个鸟窝。

    朱老三用了十几天工夫,把四十八个鸟窝均匀地安在了林场的各个部位。在来来回回的路上,他欣喜地发现,最早安装的几个鸟窝,已经有鸟出入了。

    在安装完最后一个乌窝回来的路上,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停下来想了想,却想不出,就继续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不知什么时候不画圈了,恢复正常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棵枯死的槐树上,在心里估算着还能做多少个鸟窝。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第7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一颗未出膛的枪弹

丁玲

    “娃娃,甭怕,咱是一个孤老太婆,还能害你?”老太婆亲热地望着面前张皇失措的孩子,“你是……嗯,咱知道。”这孩子大约十三岁大小,迟疑地望着老太婆。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一个人影,连树影也找不到一点。

    “还是跟咱回去吧,天黑了,你往哪儿走,万一落到别人手上……”

    窑里黑魅魅的,他不敢动,听着她摸了进去。“不要怕,娃娃!”她把灯点着了。灶里的火光舔在他们脸,锅里有热气喷出来。陕北的冬天,孤冷的月亮那黯淡的光辉涂抹着无际的荒原,流落的孩子却拥抱着甜美的梦:他又回到队伍,继续当他的马夫,继续同司号兵玩着……

    孩子跟在老太婆后边去割草。蒙着尘土的沙路上,寻不到杂乱的马蹄和人脚的迹印。他热切地望着远方,他们——大部队到底走得离他多远了呢?他懊恼着自己。那天正在野外放马,突然飞机来了,他藏在一个小洞里,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洞口塌了。等他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大声地叫喊,凭着感觉一路狂奔,却没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后来才遇着老太婆。

    有人送来包谷做的馍,还有人送来羊毛袜子。有着红五星的帽子仍揣在怀里,他不敢拿出来。大家都高兴地盘问着:“你这么一个娃娃,也当红军,你娘你老子知道么?”

    天真的,热情的笑浮上了孩子的脸。他暂时忘去忧愁,重复着在小组会学来的话:“红军是革命的军队,是为大多数工人农民谋利益的,要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去打日本……”

    看见那些围着他的脸露出无限的羡慕,他就更高兴了,老太婆也扁着嘴笑:“咱一眼就看出了这娃娃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你们看他那张嘴多灵呀!”

    有一夜,跟着狂乱的狂吠,院子里响起了庞杂的声音,马嘶声、脚步声和喊声一齐涌了进来。烧着火的孩子,心在剧烈地跳:“难道自己人来了么?”

    “呯!”窑门被枪托撞开了,冲进来的人一边骂,一边走到灶边,“哼,锅里预备着老子的晚饭吧。”

    孩子悄悄看了一眼,他认得那帽子的样子,那帽徽是不同的。他的心一下紧缩起来。

    有人眼光扫到老太婆脸上。他瑟缩地坐在地下,掩护她身后的孩子。“这老死鬼干嘛老挨在那儿,藏着什么!”老婆子一动,露出了躲在那里的孩子。孩子被抓到跟前。一个兵打了他一耳光。

    “老子有枪先崩了你!”孩子大声嚷叫,因为愤怒,倒一点也不惧怕了,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什么地方来的!”拳头又落在他身上,“听口音,他不是这里人!”孩子一声不响,只是咬紧牙。门突然开了,门口直立着一个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报告连长,有一个小奸细!”

    连长走了进来,审视着孩子,默然坐到矮凳上。

    “可怜咱就这一个孙子,咱要靠他送终的。”老太婆嚎哭起来。几个围观的老百姓壮着胆子附和:“是她的孙子。”

    连长凝视着那双直射过来的眼睛,下了一道命令:“搜他!”

    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连长手上:一把小产刀、两张纸票子、一顶黑帽子。纸票反面有一排字,“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帽子上闪着光辉的红色五星。看着它,孩子心里更加光亮了,静静地等待判决。

    “这么小也做土匪!”

    “招来吧!”连长问他。

    “没有什么招的,任你们杀了吧!不过红军不是土匪,我们不骚扰老百姓,四处受人欢迎。我们对东北兵也是好的,争取你们一道打日本,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过来的!”

    “这小土匪真顽强,红军就是这么凶悍!”他的顽强虽说激怒了一些人,但也得了许多尊敬。连长仍是冷冷地看着他,又冷冷地问道:“你怕死不怕?”这问话似乎羞辱了他,他不耐烦地昂了一下头,急促地答道:“怕死不当红军!”

    围拢来看的人一层一层地在增加,多少人在捏一把汗。连长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道:“那末给你一颗枪弹吧!”

    老太婆又嚎哭起来了。许多人的眼皮沉重地垂下了,有的便走开去。但没有人,就连那些凶狠的家伙也没有请示,要不要立刻执行。

    “不,”孩子却镇静地说,“连长,还是留着那颗枪弹吧,留着去打日本,你可以用刀杀掉我。”

    忍不住了的连长,跑过来用力拥抱着这孩子,他大声喊着:“大家的良心在哪里?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不去报仇,却老在这里杀中国人。看这个小红军,我们配和他相比、配叫他土匪吗?谁还要杀他,先杀了我吧……”声音慢慢地由嘶哑而哽住了。

    孩子觉得有热的东西滴落在他手上、衣襟上。他的眼也慢慢模糊了,隔着一层水雾,那红色的五星浮漾着,渐渐地高去,而他也被举起来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变脸(节选)

范小青

我的手机被偷了。

我以最快速度到了我家附近的手机营业厅,先挂失,再用老号码办新手机。

这里需要我的脸和身份证照片匹配,才能办理手机业务。我坐到机器面前,让机器检查我是谁。结果却是我不是我。

我气得不厚道了,我嘲笑营业员说,喔哟哟,就是办个手机而已,又不是买豪宅,又不是取巨款,你这么认真有意思吗?

营业员说,不是我要认真,是程序规定的,你不匹配,就办不了你的手机。现在都是实名制,你不是你身份证上的这个人,就不能办。

我说,你们这种程序,存心是捉弄人啊。你不知道人手机丢了有多着急吗?

她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比你还着急呢。

我一着急,打电话让我弟弟来帮我解决困难。我弟弟比我横,说不定他有他的办法。

我弟弟迅速赶来。因为我在电话里口气比较着急也比较愤慨,他以为谁欺负我了,见了我就问,人呢?一边还抻拳撸臂。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人在这儿呢,可惜此人已经不是此人了。

等我说明了事由,我弟弟一身的劲儿没处去了,十分无趣地说,喔哟,就这事啊,无聊,拿我的身份证办就是了。

真是小事一桩。可惜我弟弟没带身份证。

营业员的眼光渐渐暗淡下去了,她对我彻底失望了。她的眼睛从我的脸上挪开,挪到我弟弟那儿。就在那一瞬间,①她忽然眼神闪亮,精神倍增,大声说,咦,咦,你,是你。

她把我弟弟的脸拉去和我的照片匹配,额的个神,匹配度百分之六十五。

够了够了,超过五十了,可以办了,营业员高兴地喊了起来,来来来,你挑一下手机,你看中哪一款?她喊我弟弟过去,一边显摆各式手机,一边又朝我弟弟看了几眼,说,你自己早一点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非要找人冒充,你看,搞到最后,还得你自己来。你唬得了人眼,你唬不过鬼眼。

我不在乎她把我弟弟当成我,反正我可以用我的名字办手机了。现在已经进入数据化时代,不用实名制办手机还真不方便。我只是没想到,我弟弟的脸一出来,竟然万事大吉了。

其实这事情想想也是奇怪,②居然用了我的名字和我弟弟的脸确认了我的存在。我对这件事表示怀疑,怎么我不是我,我弟弟倒成了我?荒唐。我问弟弟,为什么你的脸能管我的用?我弟弟诡异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我的耳朵。

我不服了。难道一个人的相貌,是由耳朵决定的?难道只是因为耳朵没有摆对,我就不是我了?我想拿我的耳朵重试,营业员急了,说,不是你,不是你,你别捣乱了好不好?好不容易匹配上,你再一捣乱,我今天唯一的一单生意也要被你搞掉了。

我和我弟弟离开手机营业厅的时候,营业员在后背欢送我们,她说,慢走啊,艾老师。

我顿时头皮一麻,咦,你认得我?

营业员说,我当然认得你,你是艾老师,大名鼎鼎的,这条街上谁不认得你。

我气得说,那你假装不认得我,还为难我?

营业员说,艾老师,我可不敢为难你,但是我认得你是没有用的,系统不认得你,机器不认得你,我就办不了。

她说得真有理。

总之,丢失手机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有惊无险,有麻烦但不算大。

我又碰到事情了,我要去银行取钱。

你们会觉得奇怪,现在不都已经无纸化了吗,支付宝、微信都行,最老土的现是刷银行卡了,难道还有比这更逊的吗?

有呀,我家儿子相亲了,得带上彩礼呀,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手机支付,彩礼你能吗?不能吧,你看到亲家把手机朝他面前一竖说,你扫我还是我扫你?还是带上现钱比较靠谱一点。

我带上银行卡和身份证,到了银行,里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我面前的一台机器突然说话了,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听它说,欢迎光临。取款请按1,存款请按2,办理挂失请按3,还有什么什么请按456789。

我心想,我就是取个款,听它那么多干吗?我按了个1,按照机器的指示,我把银行卡塞进去,输入了要取的数额,又输入密码,只等那红色的大票哗啦啦地吐出来。结果机器并没有吐钱出来,它又说话了,信息核对有误,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说,难道我的脸又不行了?可是不对呀,我明明是刷了脸进来的,怎么到了取款机这边,脸又不对了呢?

机器说,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生气地说,你个蠢货,什么也不懂。

机器说,请重新核对信息。

我正没有办法对付这蠢货,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他必定也是刷了脸进来的。他站到我的取款机前,脸一伸,钱就哗啦啦地吐出来了,他收起厚厚的一沓钱,也不数,回头朝我笑笑。

我蒙了一会儿,才发现他取走了我的钱。我赶紧对着取款机大喊,不对不对,是我,是我,你看清楚了,我是我,他取走的是我的钱!

机器说,欢迎下次光临。

我想找人帮忙,可是没有人呀,连个鬼也没有,我急得大喊起来,打劫啦,打劫啦,快来人哪,打劫啦!

曾阿姨推醒了我,一脸瞧不起的样子,说,你也不嫌累得慌,睡个午觉,还做梦,你要打劫谁呢?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我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是个梦。我把可怕的梦境告诉了曾阿姨,曾阿姨冷笑一声说,恭喜你,你的梦已经实现了。

曾阿姨把手机竖到我眼前,我看到一条惊人的标题:④巨变!巨变!银行巨变——无人银行正式开业!

(有删改)

【注】①曾阿姨:“我”对妻子的戏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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