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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福建省厦门市第六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的题。

在鲁迅先生故居

郑文燮

    或许是一种机缘,或许冥冥中的感召,纯属偶然,我在暌隔三十余年之后,又回到了北京。北京城市的变化之大,几乎使我难以辨识,先前熟悉的街衢大都不知所往,连僻野荒郊的阜成门外都鳞次栉比地起了高楼。我要寻找的旧地是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的鲁迅故居。拐了几个胡同,周遭都是用红颜料刷写的加了醒目圆圈的“拆”字,好在鲁迅故居的门匾还在,寻找起来还不甚费事,只是在阴晦的冬日显得突兀而孤独,冷清的小四合院落依然冷清!

    鲁迅在北京生活了10余个年头,一共搬了三次家。“家”,这个词对鲁迅先生来说,或许并不确切,他一生或许都没有过“家”,鲁迅是孤独者。辛亥革命以后,中华民国建立。鲁迅从故乡浙江绍兴到北京的教育部供职,在教育部做“佥事”,夜晚回到他寄居的绍兴会馆,在冷冰的屋子里百无聊赖,靠研读《佛经》和抄写古碑打发时日。钱玄同来看望他,希望他给《新青年》写点文字。鲁迅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钱玄同,说:“写文章有什么用处!”这个在推翻满清封建专制王朝的辛亥革命中激进的青年对“革命”感到失望。他说,以前我是奴隶,现在我是奴隶的奴隶,“革命”了, “维新”了,世事依然还是原先的老样子。1926年3月18日,他任教的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学生刘和珍等,在向段祺瑞执政的国务院和平请愿时,惨遭枪杀。鲁迅先生满腔激愤,写了《记念刘和珍君》的文章,说:“三月十八日,是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青年学生的热血,使鲁迅由《彷徨》到《呐喊》。

    鲁迅是周家的长子,对家庭更多一份责任。他到北京以后,把母亲、妻子朱安从故乡绍兴接到了北京,连同从日本留学回国的二弟周作人及他的日籍妻子羽太信子及子女,住进了他在西四八道湾购置的新居——一所宽敞、豁亮的“三进”大四合院。不久,周氏兄弟反目,鲁迅不得不搬出八道湾,另觅居处。他用一本书的四百元版税,在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买了一所小四合院,也就是现在鲁迅博物馆的所在地。

    四合院实在太小!院子里种植的两棵白丁香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空间,似乎再也容纳不下几个人物的活动了。周遭的几间小屋,一间作了书房,一间住着一个女佣人,另外一间北屋住着鲁迅的母亲和妻子朱安。母亲和妻子的木床相对而立,床上挂着白夏布蚊帐,都是老家带来的旧物。鲁迅在母亲和妻子的住室连通了一个长条形的小间,戏称“老虎尾巴”。鲁迅在这“老虎尾巴”里写作和住宿,室内仅一床一桌一椅而已。床是单人的板床,两条长凳上横架着一块木板,褥子是单薄的,被子是陈旧的有着小点蓝花的布衾,床上用竹竿挂着一顶发黄发灰的夏布蚊帐。书桌旁的白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照片。“阴冷”“悲悯”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孤寂的鲁迅先生相互注视,似有话要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受过死神的洗礼,是从沙皇的绞刑架上走下来的,他在执行死刑的最后一刻被“赦免”,幸存下来。

    那天天气阴霾、沉郁,像要下雪的样子。我在鲁迅故居待了很久,大约是我太专注、太虔诚的目光吸引了讲解人员——一位和善的中年女性,她打开“游人免进”的门扉,“破了例”让我进入先前只能够隔着玻璃窗看到的内室。这样我就真切地触摸到了“老虎尾巴”,“尾巴”墙上挂着那帧陀思妥耶夫斯基阴冷的照片。我在鲁迅先生曾经沉思默想的藤椅上坐了一会儿,望着窗外的景致,一座依然不大的荒芜的园子,园子角落里有一圈石头的井栏。据说这井水实在苦涩,不能饮用,只能用来浇灌园中的几棵枣树,也就是鲁迅先生《秋夜》中劈头所说的“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在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我就在课文中读到了鲁迅先生的这篇文章。我曾向授课的语文老师请教过这句话的意思,老师支支吾吾,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其后很久,我都未曾明白鲁迅先生写这句话的深意。而现在,身临其境的我,感悟到了鲁迅先生孤独、寂寞和无奈的心境——这是否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的“希望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呢?这是否就是鲁迅先生说过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呢?……

    走出鲁迅先生故居,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踏着落了雪的白茫茫的土地,我在近旁的一条胡同口,找了一家小店铺,喝了两碗羊杂碎汤,全身顿时燥热起来。

(选自《散文百家》,有删改)

(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两项是(    )
A、文章开篇写寻找鲁迅先生故居的过程以及故居周边的环境,隐隐有一种批评时人淡忘鲁迅先生和漠视文化传承之意。 B、文章中有大量的有关天气的环境描写,其作用是渲染阴冷、沉郁的氛围,抒发作者游览鲁迅故居时对鲁迅先生的痛悼和缅怀之情。 C、“以前我是奴隶,现在我是奴隶的奴隶”这句话表明了鲁迅先生对革命的漠视和鄙夷,认为革命改变不了社会现实。 D、文章从多个角度来介绍鲁迅先生的故居,突出其狭小和简陋的特点。这样处理是为了表现鲁迅先生孤僻、阴冷的性格。 E、文章结尾意味隽永,明写因喝羊杂碎汤而全身燥热,实际上隐隐表达了作者在游览过程中的不满、钦佩、振奋等复杂情感。
(2)、在第二段中,作者称鲁迅先生为“孤独者”,鲁迅先生的孤独表现在哪些方面?请结合原文加以概述。
(3)、在描写鲁迅先生故居的布局和陈设中,作者为什么要着重写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照片?请作简要分析。
(4)、在游览鲁迅先生故居时,作者想起鲁迅先生的文章中有“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的语句。对这句话的深意的理解,作者由“未曾明白”转而有所感悟。请你结合原文并联系现实,探究这句话的深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练习题

董师傅游湖

宗 璞

      董师傅在一所大学里做木匠已经二十几年了,做起活儿来得心应手,若让那些教师们来 说,已经超乎技而近乎道了。他在校园里各处修理门窗,无论是教学楼、办公楼、教师住宅或学生宿舍。都有他的业绩。在一座新造的仿古建筑上,还有他做的几扇雕花窗户,雕刻十分精致,那是他的杰作。

董师傅精通木匠活儿,也对校园里的山水草木很是熟悉。若是有人了解他的知识,可能聘他为业余园林鉴赏家,其实他自己也 不了解。一年年花开花落,人去人来;教师住宅里老的一个个走了,学生宿舍里小的一拨拨来了。董师傅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感慨的。家里妻儿都很平安,挣的钱足够用了,日子过得很平静。

      校园里有一个不大的湖,绿柳垂岸,柳丝牵引着湖水,湖水清澈,游鱼可见。董师傅每晚收拾好木工工具,便来湖边大石上闲坐,点上一支烟,心静如水,十分自在。

      不知为什么,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多,校园渐向公园靠拢。每逢节日,湖上亭榭挂满彩灯,游人如织。一个“五一”节,董师傅有一天假。他傍晚便来到湖边,看远处楼后夕阳西下,天渐渐暗下来,周围建筑物上的彩灯突然一下子都亮起来,照得湖水通明。他最喜欢那座塔,一层层灯光勾勒出塔身的线条; 他常看月亮从塔边树丛间升起。这时月亮却看不见。也许日子不对,也许灯太亮了。他并不多想,也不期望。他无所谓。

      有人轻声叫他,是前日做活儿那家的女工,是他的小同乡,名唤小翠。她怯怯地说:“奶奶说我可以出来走走,现在我走不回去了。”董师傅忙灭了烟,站起身说:“我送你回去。”想一想,又说:“你看过了吗?”小翠仍怯怯地说:“什么也没看见,只顾看路了。”董师傅一笑,领看小翠在熙攘的人群中沿着湖边走,走到一座小桥上,指点说:“从这里看塔的倒影最好。”通体发光的塔,在水里也发着光。小翠惊呼道:“还有一条大鱼呢!”那是一条石鱼,随着水波荡漾,似乎在光辉中跳动。又走过一座亭子,那是一座亭桥,从亭中可以环顾四周美景。远岸丁香、连翘在灯光下更加似雪如金,近岸海棠正在盛期,粉嘟嘟的花朵挤满枝头,好不热闹。亭中有几幅楹联,他们并不研究。董师傅又介绍了几个景点,转过山坡,走到那座仿古建筑前,特别介绍了自己的创作——雕花窗户。小翠一路赞叹不已,对雕花窗户没有评论。董师傅也不在意,只说:“不用多久,你就惯了,就是这地方的熟人了。大家都是这样的。”他顿了一顿,又说:“可惜的是,有些人整天对着这湖、这树,倒不觉得好看了。”

      ​俩人走到校门口,董师傅在一个小摊上买了两根冰棍。俩人举着冰棍,慢慢走。一个卖花的女孩跑过来,向他们看了看,转身去找别人了。不多时,小翠说她认得路了。董师傅叮嘱小翠,冰棍的木棒不要随地扔,自己转身慢慢向住处走去。他很快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追风筝的人(节选)

卡勒德·胡赛尼

    “把风筝给我!”阿塞夫挥舞着拳头。

    哈桑眼里流露出恐惧,可是他摇摇头。“这是阿米尔少爷的风筝。”

    我停止了观看,转身离开了那条小巷。有种温热的东西从我手腕流淌下来。我眨眨眼,看见自己依旧咬着拳头。咬得很紧,从指节间渗出血来。我意识到还有别的东西。我在流泪。就从刚才那个屋角,传来阿塞夫的狂笑。

    我仍有最后机会可以做决定,一个决定我将成为何等人物的最后机会。我可以冲进小巷,为哈桑挺身而出——就像他过去无数次为我挺身而出那样——接受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后果。或者我可以跑开。

    结果,我跑开了。

    我逃跑,因为我是懦夫。我害怕阿塞夫,害怕他折磨我。我害怕受到伤害。我转身离开小巷、离开哈桑的时候,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试图让自己这么认为。说真的.我宁愿相信自己是出于软弱。因为另外的答案,我逃跑的真正原因,是觉得阿塞夫说得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免费的。为了赢回爸爸,也许哈桑只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是我必须宰割的羔羊。这是个公平的代价吗?我还来不及抑止,答案就从意识中冒出来:他只是个哈扎拉人,不是吗?

    我沿着来路跑回去,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市场。我跌撞上一家小店铺,斜倚着那紧闭的推门。我站在那儿,气喘吁吁,汗水直流,希望事情并没有变成这个样子。

    约莫隔了十五分钟,我听到人声,还有脚步声。我躲在那家小店,望着阿塞夫和那两个人走过,笑声飘过空荡荡的过道。我强迫自己再等十分钟。然后我走回到那条和冰封的小溪平行、满是车辙的小巷。我在昏暗的光芒中眯起眼睛,看见哈桑慢慢朝我走来。在河边一棵光秃秃的桦树下,我和他相遇。

    他手里拿着那只蓝风筝。那是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时至今日,我无法扯谎说自己当时没有查看风筝是否有什么裂痕。他的长袍前方沾满泥土,衬衣领子下面开裂。他站着,双腿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接着他站稳了,把风筝递给我。

    “你到哪里去了?我在找你。”我艰难地说,仿佛在吞嚼一块石头。

    哈桑伸手用衣袖擦擦脸,抹去眼泪和鼻涕。我等待他开口,但我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在消失的天光中。我很感谢夜幕降临,遮住了哈桑的脸,也掩盖了我的面庞。我很高兴我不用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我知道吗?如果他知道,我能从他眼里看到什么呢?埋怨?

    耻辱?或者,愿真主制止,我最怕看到的:真诚的奉献。所有这些里,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他开始说些什么,但他有点儿哽咽。他闭上嘴巴,张开,又闭上,往后退了一步,擦擦他的脸。就在当时,我几乎就要和哈桑谈论起在小巷里头发生的事情来。我原以为他会痛哭流涕,但,谢天谢地,他没有,而我假装没有听到他喉咙的哽咽,就像我假装没有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一样。也假装没有看到,从他的伤口上滴下的血滴,它们滴下来,将雪地染成黑色。

    “老爷会担心的。”他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转过头,蹒跚着走开。

    事情就如我想象的那样。我打开门,走进那烟雾缭绕的书房。爸爸和拉辛汗在喝茶,听着收音机传出的噼里啪啦的新闻。他们转过头,接着爸爸嘴角亮起一丝笑容,他张开双手,我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哭起来。爸爸紧紧抱着我,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在他怀里,我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那感觉真好。

【注】①节选部分背景:斗风筝比赛是阿富汗古老的冬日风俗,每个斗风筝的人都有助手,小说中“我”(阿米尔少爷)的助手是“我”的仆人兼儿时唯一关系亲密的玩伴哈桑。“我”为了赢得爸爸的欢心,要在这场斗风筝比赛中获胜。在斗风筝过程中,“我”成功割断对手的风筝线赢了比赛,但要取得最终胜利还要捡到那只最后掉落的风筝。哈桑全力以赴替“我”去捡风筝,却遭到了阿塞夫等人的欺辱。 ②卡勒德·胡赛尼,美籍阿富汗作家。③哈扎拉人是在阿富汗长期受到普什图人歧视甚至迫害的少数民族,小说中哈桑就是哈扎拉人,而“我”是普什图人。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负重的河流

黄毅

    ①这是每一本地理书上都提到过的著名河流。一条河流在哪里出现,从哪里经过,又归属于哪里,决不是偶然的事。塔里木河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了作为一条河流的必然性和必要性。

    ②环峙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冰峰雪岭,阻隔着来自外界的声音,那些充满雨意的雷声只能在别人的天空奏响。那些令人神往的潮音,只能打湿他乡的梦。极度干旱的沙漠,裸陈着对天空的一次次叩问,而降雨量几乎等于零的天空,又一遍遍让塔克拉玛干落寞失意。巨大的苍黄壅塞着胸间,铺天盖地的尘沙装满眼眶。多么需要水,她是生活的全部,是生命中的生命。

    ③这是一条多么率直的河流,坦荡、刚烈而勇敢。该扬波的时候必定扬波,该隐忍的时候必定隐忍,该奔涌的时候一定奔涌,该潆洄的时候就一定潆洄;流就流出气魄,纵横捭阖,摧枯拉朽;流就流出韵味,一波三折,百转千回。

    ④你再不会见到反差如此巨大的河流。在枯水期,那是生命的一次休整与放松,河水浅吟低唱,嘤嘤细语,有些地方甚至大段大段露出河床,看上去是那样的羸弱;而洪水却是一次生命的张扬与放纵,浩浩荡荡,左奔右突,把河床扩大到几倍,处处呈现的是强悍与力量,时时迸射的是阳刚与霸气。

    ⑤就是这样一条河,最终却不能冲出沙漠。当塔里木河挟着昆仑山的冰雪,一路呐喊冲向沙漠的时候,塔克拉玛干却不动声色,集合了亿万的沙粒,用最柔软的办法,让河水就范。当塔里木河切割开沙漠柔软的皮肤,你看到河的确是赢家,可是到最后,它却锈蚀在沙漠的肌体里,最终折断;当塔里木河饱醮着冰雪水,在塔克拉玛干这张巨大的纸上写出一笔劲道的点画,那个2750公里的笔锋却在意犹未尽的时候,被沙漠吸尽了最后的墨迹……

    ⑥有河总是有树。树是河流的另一种形式,是河接近蓝天白云的一种方式。站立起来的河,哗哗的林涛,让鸟像鱼一样游来游去。追随塔里木河的,是郁郁苍苍的胡杨林。它们高壮精神,粗枝大叶,缘着塔里木河这条苍青的脉管,排列着森森然的汗毛,英姿勃发。但是离塔里木河愈远就愈让人感到吃惊甚而震惊——那是些脱去了绿色的树——他们死了,但还以树的姿态直立着。是塔里木河抛弃了他们,还是他们走得太远?他们成了沙漠上没有归宿、没有目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流徙者,他们永远挺起胸膛在走,而永远走不出这块沙质的土地。

    ⑦塔里木河在不断萎缩,他的退却不仅让百万胡杨游离失所,更严重的是让人类自己饱尝苦果。罗布泊这个巨泽的消亡,与三大水源之一的塔里木河的断流,有着直接的关系。据清代《西域水道记》记载,罗布泊人“素习水居,不便陆徙”,而罗布泊据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还有水,彻底干涸也就是近几十年的事。罗布泊人实际上应该是沙漠中的渔民,常以中空的胡杨树一劈为二作为行舟,在水面往来穿梭,迅如利箭。如今没有了水,罗布泊人只能以土为生。他们曾经以湖泊为伴,渔歌唱晚,渔樵互答,何曾想到周围的沙漠日近?何曾想到有一天河水会断流?又何曾会想到一片汪洋的大湖会彻底干涸?他们在罗布泊生活了几十代人之久,有一天忽然就被湖泊抛弃了!这是上苍对他们的戏弄,还是对世代拥有汪洋大泊的人以往的漫不经心和虚掷的惩戒?

    ⑧这是每一本地理书都写进去的著名河流。我们愈是热爱,我们愈是惶恐;我们愈是负疚,我们愈是失魂落魄。一条河从昨天流到今天还要去明天,而我们的内心竟不能轻松如浪波。哦,塔里木河,你为什么这样浑浊?为什么又这样滞重?

(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第二天早晨,黑娃起来时已不见新娘,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她一手拉着风箱,一边在膝头上摊开着书本。黑娃洗脸一毕时,她先给他递上一杯酽茶,接着端给他一碗鸡蛋。黑娃喝了口茶又捉起筷子,挟住一个鸡蛋随即又沉入碗中,扬起头说:“我从今日开始念书。”

玉凤说:“你想念就念。”

黑娃问:“晚不晚?现在才想起念书怕是迟了?”

玉凤说:“圣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念书没有晚不晚迟不迟的事。”

黑娃说:“那我就拜你为师咧!”

玉凤摇摇头:“你要是真想念书,应该正经拜师。我不能够做这样事。”

黑娃问:“为啥?”

玉凤说:“甭忘了你是丈夫,我要是当了你的先生就没有丈夫了,你在外边拜师去。”

黑娃怀着虔诚之心走进白鹿书院,看守门户的张秀才拒绝他进入:“不管谁不论啥事,朱先生一律谢客。”黑娃说:“你去传话,就说土匪头子鹿黑娃求见先生。”

朱先生正在庭院树荫下闭目养神。他送走了编纂县志几位同仁,不仅身俸无法支付,连三顿饭也管不起了。朱先生最后一次找到县府申述县志编纂工程的重要,管钱的主任摸摸硕大的光头,就呵呵笑起来:“好朱先生哩!剿共重要不重要?岳书记手谕拨款给保安团买大炮重不重要?”朱先生被呛得噎住,分辩说:“现在只要一笔石印的钱,县志已经编成了。”主任说:“编成了先放下,等剿灭了共匪国泰民安那阵儿,我给你拨款,多拨些也印得漂亮……”朱先生早已不再晨诵午习,常常坐在那把藤椅上闭目养神。听见张秀才传报,朱先生睁开眼睛:“噢!我这辈子就缺少看见土匪的模样。让他进来。”

黑娃进门再进入庭院,看见一把破旧藤椅上坐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者,恰如一座斜立着的山峰,紧走几步就扑通一声跪倒了:“鹿兆谦求见先生。”

“你是何人?求我有啥事体?”

“鄙人鹿兆谦,先前为匪,现在是保安团炮营营长。想拜先生为师念书。”

“我都不念书了,你还想念书?”

“兆谦闯荡半生,混帐半生,糊涂半生,现在想念书求知活得明白,做个好人。”

“你坐下说。”

黑娃站起来坐到凳上。朱先生自嘲地说:“我的弟子有经商的,有居官的,有闹红的,有务农的,独独没有当土匪的。我收下你,我的弟子就行行俱全了。”说着回屋取来纸笔,拨下笔帽;笔头儿已经干涸,经水泡开了又磨了墨汁,给黑娃写了“学为好人”四字,说:“你是我最后一个弟子。这是我最后一幅题字。”

黑娃每日早起借着蒙蒙的晨曦舞剑,然后坐下诵读《论语》,自然常常求问于高氏玉凤;每隔十天半月去一趟白鹿书院,向朱先生诵背之后再说自己体味的道理。朱先生深为惊讶,开始认真地和他交谈,而且感慨不已:“别人是先趸下学问再出去闯世事,你是闯过了世事才来求学问;别人趸下学问为发财升官,你才是真个求学问为修身为做人的。”黑娃谦然地说:“我学一点就做到一点,为的再不做混帐事。”朱先生仰起脖子慨叹道:“想不道我的弟子中真求学问的竟是个土匪胚子!”

黑娃言谈中开始出现雅致,举手投足也显出一种儒雅气度。玉凤更加钟爱黑娃。

团长以及同僚们也都觉察到这种变化。黑娃再一次走进白鹿书院时,就不无激动地说:“先生,我想回原上祭祖。”朱先生久久凝视着黑娃,竟然颤抖着嘴唇说:“好哇兆谦,我陪你回原上祭祖!”

黑娃真正开始了自觉的脱胎换骨的修身,几乎残忍地摈弃了原来的一些坏习气,强硬地迫使自己接受并养成一个好人所应具备的素质,中国古代先圣先贤们的刻骨铭心的哲理,一层一层自外至里陶冶着这个桀傲不驯的土匪胚子。黑娃同时更加严厉地整饬炮营,把一批又一批大烟鬼绑到大炮筒子上,土匪弟兄们的体质首先明显地发生变化;他把一个在街道上摸女人屁股的团丁扒光衣服捆绑到树上,让炮营二百多号团丁每人抽击一棍;过去的保安团丁在县城是人人害怕的老虎,又是人人讨厌的老鼠,人们把保安团叫捣蛋团;黑娃整饬三营的做法得到张团长的奖赏,一营和二营也开展了整顿活动;保安团在县城居民中的形象从此发生变化,黑娃在整个保安团里和县城里威名大震。

(节选自陈忠实《白鹿原》)

现代文阅读II

报 施

茅盾

文书上尉张文安得了一种军医也不大有办法的疙瘩病,向师长请了长假,师长给了他一千元盘缠,他离开了服务三年多的师部。回家路上他盘算着钱的用途,他一直想着买一头牛回家,给两位老人家一种难以形容的惊喜。自从他家损失了那壮健的花牛以后,父亲好几次筹划款项,打算再买一头,都没有成功。

到家已经不早,两位老人兴奋得很,连夜告诉左邻右舍。第二天一早,①东边山峰上那一轮血红的旭日还没驱尽晨雾的时候 , 探望的人就挤满了张家堂屋。

他们七嘴八舌地把一大堆问题扔到张文安面前,竟使得这位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手足无措,不晓得回答谁好!他只能笼统回答道:“好,好,都好,前方

什么都好!打得很好!吃的么?那自然,到底是前方呢,可是也好!”几位年轻人向张文安探听在前方打鬼子的同村人消息。

“不知道。”他摇头说,又怕对方误会,解释道:“你想,前方部队那么多?知道在哪一个战区,哪一个部队呢?”

“哦,早猜到你都不知道啦!”有人讥讽一句。张文安着急起来了,正想辩白,却有一个比较老成的人插嘴道:“算了,算了!我来问一个人,要是你再不知道,那就算是个黑漆皮灯笼了。山那边村子里喂驮马的陈海清上了前方,带着四匹驮马、一个伙计。”“陈海——清!”他记起来,自己还没上前方时,村里曾经议论陈海清丢下老母和妻子,带着四匹驮马投奔了后方勤务,被编入运输队,万里迢迢地去打日本的事。“怎么不知道!”他戛然缩住,他又感到了惶惑。到了前方以后的陈海清,究竟怎样呢?在前方的紧张生活中,这名字早从他记忆中消褪了,然而由于一种受不住人家嘲笑的自尊心,更由于不愿老给人家一个失望,他昧着良心勉强说:“他过得很好!”

问的人接着说:“唉,过得很好。可是他的驮马都完了。他儿子前年接到信,两匹给鬼子飞机炸得稀烂,一匹吃了炮弹,剩下一匹,生病死了,他要给驮马报仇,不把鬼子打出中国去他不回家!你说他过得很好,是个喜讯,他家里两年接不到他的信了。”

“原来是——”张文安惘然,感到众人的眼光都射住了他,忙改口道,“原来是两年没信了。陈海清是好人,炮弹有眼睛,不打好人!”他越说越兴奋,“我想他应该是一个上等兵了,也许升了排长。陈海清,他是我们村子里的光荣!”“老天爷还有眼睛!”众人赞叹说。张文安伸手抹一下头上的汗珠,惘然一笑,不再出声了。

午后,浮云布满空中,淡一块,浓一块,天空像幅褪色不匀的灰色布。张文安到集市找董老爹,董老爹告诉他“千把块钱只好买半条牛腿”。一千元如何运用的打算整个儿被推翻了!他带着满肚子的懊恼和气愤走出市镇。

云阵似乎降得更低了,好像直压在头上,呼吸不方便。张文安懒懒地,不情不愿地回家。②一个年轻人奔过来,见了他就欢天喜地地招呼着。这个年轻人满脸通红,眼里耀着兴奋喜悦的光彩,拦住了张文安,杂七夹八说了一大篇。张文安听到一半,也就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是陈海清的儿子,刚到他家里去过,现在又赶回来,希望早一点看见他,希望多晓得一些父亲的消息。

“你是陈海清的儿子?你父亲带着四匹驮马到前方?”张文安惊讶地说。年轻人的兴奋和快乐感染了他,他忘记了自己和陈海清在前方并未见过一面,压

根儿不知道这个人在什么地方,“了不起,你父亲是一个英雄!”他随口回答了年青人喜不自胜的询问,完全忘记这是他自己编造出来应付村里人的。

陈海清的儿子说:“我祖母还要问你一些话。她老人家不亲自听见不放心。”

张文安突然心一跳,像从梦中醒来。呆了半晌,才看清在自己面前的,除了那儿子,还有一位老太太和一位有病的中年妇人。

“妈妈的病是急出来的,”儿子说,“今天听得喜讯,就精神多了!”

“谢天谢地,到底是好好儿在那里,”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展开了。“好人总该有好报!”那病人喃喃地说。

张文安见祖孙三代高兴,心中惴惴不安,支支吾吾编造陈海清的生活状况;又将陈海清编派在某师某营某连,大胆地给陈海清创造极有希望的前途。

祖孙三代静静地听着,虔敬而感奋,从他们那哆开的嘴巴和急促而沉重的鼻息就可以知道。突然那位老祖母颤声问道:“张先生,海清没有请你带个信来么?”

张文安窘住了,一只手无意中碰到藏在贴身口袋里那叠钞票,莫明其妙地兴奋起来,大声说:“信没有,带了钱了!”

老祖母和孙儿惊异地“啊”了一声,中年妇人轻声吐了口气。

张文安心突突地跳,很艰难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一叠票子,慌慌张张地把它塞到陈海清儿子手里。

“啊,多少?”那年轻人问。

张文安没回答,老太太插嘴:“嗯,这有五百吧,海清……”还没说下去,张文安的回答吓了她一跳。

“一千!”张文安从牙缝里进出两个字。祖孙三代齐声问道:“多少?”

“一千,够半条牛腿了。”张文安说,心里有一种又像痛苦又像辛酸的异样感觉。

老太太哽咽了,中年妇人低声啜泣,年轻人捧着票子发愣。张文安松一口气,好像卸脱了一副重担,从祖孙三代颤声道谢的包围中,逃也似地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追赶队伍的小兵

王羽

①枪声和爆炸声忽然停了,山上山下顿时一片寂静。

②抗联官兵陷入了绝境——弹尽粮绝。山下的日军讨伐队一时不明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趁着难得的空隙,战士们趴在皑皑积雪上,慢慢爬到了连长的周围。连长从怀里取出仅有的两颗手榴弹,低声说:“最后的时刻到了。”战士们谁都不说话,只是悲壮地点了点头。

③战争是残酷的,没有人性的日军禽兽不如,抗联战士如果落入日军手里,生不如死。所以,无论战斗多么惨烈,抗联战士都要留下最后一颗手榴弹,或与鬼子同归于尽,或用于自爆,决不当俘虏。突然,一个一直看天的老战士说:“连长,要起大烟炮了。”连长一愣,忙追问:“老程,快看看,得多长时间才能起?”老程非常有把握地说:“一袋烟吧。”连长兴奋地说:“有救了!”战士们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也不觉面露喜色。连长命令道:“两人一组,大烟炮一起,立刻向山上跑,别犹豫,只管跳下去。”连长又命令说:“只要能走,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活下去,然后追上队伍。”

④老程拍拍身边的小战士说:“柱子,咱俩一组,跟紧我。”说着,老程解开腰间的麻绳,将一头递过去,让柱子系在腰上。柱子的脸冻得发青,两手僵硬,好不容易才将麻绳系好。

⑤山下的日军终于反应过来,判断山上的抗联战士没有弹药了,嗷嗷叫着向山上冲。鬼子离得越来越近了,连长猛地甩下去一颗手榴弹,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战士们用尽力气高喊:“冲啊!杀呀!跟小鬼子拼了!”

⑥突然的爆炸声和呐喊声,吓得鬼子惊慌失措,急忙又趴在雪地上,拼命向山上开枪。山上仍然没有还击,鬼子很快又停止了射击,只是不敢轻易地往上冲了。又过了好一会儿,鬼子试探着爬起身,往山上摸。连长看看老程,老程指指天空,肯定地点点头。连长毅然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投向山下。

⑦爆炸的声音刚刚传来,天就变了。肆虐的北风突然膨胀了无数倍,狂风打着旋,笼罩了茫茫林海。大雪从天而降。因为狂风的作用,雪片都变成了雪粒子,狂风裹挟着雪粒子,呜呜怪叫着抽打着大地万物。眨眼的工夫,雪粒子抱成了团,变成了一个个雪球,大大小小的雪球旋转着,飞舞着,铺天盖地,天地之间顷刻变得一片混沌。这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北大烟炮。

⑧趁着山下的鬼子一片混乱,抗联战士们立刻爬起身,两人一组,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山顶拼命攀登。狂风暴雪中,人们睁不开眼睛,大大小小的雪球打得人浑身生疼。战士们顾不得这些,凭借脚下升高的地势辨别方向,做着最后一搏。柱子人小腿短,力气早已经用尽,全凭老程在前面拼命拉,才勉强迈开腿。很快,老程凭借以往的经验,知道到了山顶。老程转回身将柱子拉进怀里,凑到柱子的耳旁喊:“要下山了,死命抱紧我。”

⑨老程将柱子严严实实地搂在怀里,倒退着跳了下去。

⑩两人先是在狂风暴雪中急速落下去,接着重重地跌落在冻得坚硬如石的山坡上,然后快速向山下翻滚。落地的一瞬间,体力早已透支的老程摔成了重伤,在昏迷前的一刻,他将柱子搂得更紧了。

⑪柱子终于清醒了,他轻轻推推老程,又摸摸老程的脸,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柱子心慌起来,摘下狗皮帽子,将帽子覆盖在老程的脸上,将冻僵的两手焐在老程的脸上,试图让老程在这一丝温暖里缓醒过来。让柱子惊喜的是,老程真的慢慢醒了。

⑫柱子喜极而泣,流着泪问:“老程叔,你醒了?”老程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行了,你,你要,追上,队伍。”冰凉的泪水在柱子脸上流淌,他紧紧地抓住老程的衣襟哽咽着说:“老程叔,你别离开我,我怕。”老程喘息了好一会儿,又艰难地说:“孩儿呀,虽说,你还,不到,十五,可你,是抗联战士。”柱子说:“老程叔,别说了,你再睡会儿,再歇歇。”老程真就不说话了。

⑬柱子耗尽了力气,才将两个人身上的雪推到一旁。这时柱子才惊讶地发现,两人被一棵粗壮高大的红松树挡在了半山腰,自己的胳膊腿都能动,说明第一个撞上树的是老程叔,他拼命拂去老程身上的雪,却发现老程已经静静地走了。

⑭柱子将没有子弹的三八大盖枪从老程的身上轻轻摘下,又将老程的狗皮帽子扶正,然后跪在老程身前。柱子大哭着说:“老程叔,没有你,我早就死多少次了,我向您老人家保证,我一定活下去,一定追上队伍!老程叔,我一定多杀鬼子,给你们一家人和我爹我娘报仇。”

⑮柱子用洁白的雪将老程掩埋了,然后毫不犹豫地背起沉重的枪,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⑯终于下了山,柱子一下子跪倒在厚厚的积雪上。他喘息了好久,连吃了两口雪,然后站起身,继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⑰实在走不动了,柱子才休息一会儿。天黑透了,柱子才找到一个地势低洼的地方,用刺刀挖一个深深的雪窝子,钻进去,搂着冰凉的枪睡一夜。醒来后,仍是重复前一天的一切。在茫茫林海里无休止地翻山越岭,柱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追赶上队伍。

⑱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了,再次爬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崇山峻岭中顽强地行进着……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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