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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北京市第十五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下列对《老人与海》内容解说正确的一项是(   )
A、老人八十四天没有捕到鱼了,为了帮助他,男孩偷了些新鲜的鱼饵给老人,还帮老人生火,做晚饭。 B、因为长时间紧拉钓线,老人的左手抽起筋来。这时大鱼露出了水面,开始奋力逃脱,老人感到一阵恐慌。 C、圣地亚哥曾经与黑人掰手腕比手劲,取得胜利后被众人称为“冠军”。他坚信,只要自己一心想去做,就能打败任何人。 D、老人带着鱼骨,驾驶小船回到小港时,大家都上床歇息了,只有男孩帮像以前一样,帮他拿着钓线、鱼钩等一起回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青花瓷

左世海

    当麻大急匆匆赶回村里时,他的弟弟麻二和妹妹麻花也早到家了。昏暗的屋子里,除了盘腿坐在铺着破芦席的土炕上的娘,还有位陌生的秃顶老头。

    “这是吴叔叔,你爹生前的好友。”娘向麻大他们介绍道:“今天让你们回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

    “啥事呀?大老远的催人回来,我单位还忙着呢!”麻大瞄了眼坐在炕上的老头,疑惑地问。

    “可不是,有话快点说,我公司还有事要办。”麻二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都吃公家饭,哪有我忙,早上走得急,家里猪还没喂哩。”一旁的麻花也嘟哝道。

    “他叔,还是你来说?”母亲望了望众人,示意秃顶老头先说。

    “是这样!”老头拧灭手中的烟头,望着麻大笑笑,说,“十年前,你爹老麻和我在一个施工队干活,两人相处得亲如兄弟。有一天下班后,老麻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婆婆,蹲在路旁冻得浑身发抖,她的面前放着个挺好看的青花瓷瓶,说啥也要卖给他。老婆婆说这是她祖辈留下的东西,为了吃饭活命,只好拿了出来。当时,老麻看她确实可怜,一咬牙花了100元买下了那只青花瓷瓶。”

    “那,后来呢?”麻大禁不住问道。

    “后来,老麻又跟着施工队去了河南,我没去,临走时他把花瓶存放到了我家,说等返回时来取。不料这一走竟然杳无音信。直到上个月,我遇到一个和他一起打过工的老乡,才知道那年他在河南工地出了事。唉,好人命苦啊。”

    老头说着,从提包里小心地拿出一个布包,捧到母亲面前,一层层打开后,果然露出一只尺余高的很好看的青花瓷瓶。

    麻大、麻二和麻花见了,立即凑过脑袋来。

    “这可是宝贝呀!”老头又说,“前些日子我专门找专家看了,说这是地道的宋代官窑真品,按现今的价,少说也在50万元以上。”老头边说边将花瓶递给了麻大娘。

麻大娘盯着花瓶,抚摸着,半晌,两行浊泪从满是沟壑的面颊淌下。

    麻大等人听后呆了。

    “我和你们爹是兄弟,他虽然走了,但我不能做出见利忘义的事情。这不,我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你们这个村子,这次物归原主,我也放心了。”

    “这……这花瓶真值那么多钱?”麻大瞪大眼睛,紧盯着娘手里的花瓶,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有假?”老头笑笑说,“专家亲自鉴定过的。本来,我想出50万,把花瓶留下来,可你娘非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叫回来,商量后再定。”

    “娘,我看卖了吧!50万,值了!”麻大说。

    “娘,大哥说得对,卖了吧!”麻二和麻花在一旁帮腔。

    麻大娘看看儿女们,又望望对面坐着的老头,迟疑着,最后摇了摇头。

    “这……您老糊涂了咋的?”兄妹几个急了。

    “我不卖,自有不卖的理由!”娘抹着泪,思虑了片刻说,“你爹死了,这是他的东西,我想留个念想,有它在身边,就像有你爹陪着我一样,我不孤单。再说,我不愿看到你们为分几个钱弄得六亲不认,家事不和,要卖也要等我死了后,你们咋分、咋闹,我不想看到。”

    麻大兄妹听了,面面相觑。

    “你娘说得也对!”老头插话道,“这古董嘛,越放越值钱,到你娘百年之后,就不止这个数了。”

    麻大兄妹听了低头不语。

    老头走后麻大抢先发话了:“娘,我看您跟我到市里去吧,这老屋走风漏气的,哪像人住的地方。”

    麻二赶紧说:“娘,还是跟我到县城去,您这么大岁数了,每天还出去捡垃圾,您听听村人背后咋骂我们,说您养了几头靠不住的白眼狼。”

    麻花也急了,说:“娘,跟我到镇里去吧,看看您脏的,衣服、被褥多年没人洗,都快发霉了。去我那儿,给您换一茬儿新的。”

    可麻大娘始终摇着头,抚摸着那个花瓶,浊泪横流。

    兄妹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没辙了。

    月初到了,麻大破天荒地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说:“娘,我工作再忙,以后每月也都会来看您,您想吃啥,尽管说。”

    麻大走后没两天,麻二也回来了,说:“娘,以后我每月专门请假回来看您,您没零花钱和我说,我少下一顿馆子,就够您用了。”

    未到月底,麻花又来了,说:“娘,这是我给您买的新衣服,您先换上,我这就给您洗被子去。”

    村人见麻大他们隔三岔五来看娘,都说:“这麻婶有后福呀,早些年一个人凄惶的,没人管。现在好了,俺以后老了要是能像她这样,就知足了……”

    麻大娘听后,嘴上笑着,眼窝不由又淌出几滴眼泪。

    两年后的一天早晨,麻花突然给麻大打来电话,说:“出大事了,咱娘屋子烟囱倒烟,昨夜她一氧化碳中毒,等人发现时,已经去了。”

    麻大听后立即驱车赶回村子。

    安排完娘的后事,麻大、麻二和麻花迫不及待地取出娘珍藏的那个青花瓷瓶,话不过三句,就吵闹起来。

    在麻大娘的坟前,一个秃顶老头一边烧纸,一边喃喃念叨着:“老嫂子,放心走吧。要不是我当初编了个故事,给你一个假古董,你这晚年咋活呀!”

(选自《小说月刊》2015年1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喜事

(俄)契诃夫

    那是夜里12点钟。米佳·库尔达罗夫神色激动,披头散发,飞也似的跑进他父母的住宅,急急忙忙地在各个房间里走进走出。他的父母已经躺下睡觉了。他妹妹躺在床上,正好读到一本长篇小说的最后一页。他那些在中学里读书的弟弟们已经睡着了。

    “你从哪儿来?”父母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哎呀,你们别问了!我可真没有料到!是啊,我简直没有料到!这……这简直叫人没法相信呢!”

    米佳哈哈大笑,在圈椅上坐下,他幸福得站不住了。“真叫人没法相信!你们怎么也意想不到!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

    他妹妹从床上跳下地,把被子披在身上,走到哥哥跟前。

    那几个中学生醒过来了。

    “你怎么啦?你脸色都变了!”

    “我这是因为高兴,妈妈!要知道,现在全俄国都知道我了!全俄国呀!以前只有你们知道世界上有个十四品文官德米特里·库尔达罗夫,可是现在全俄国都知道了!妈妈!啊,天主!”

    米佳跳起来。在各个房间里跑来跑去,然后又坐下。“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你说清楚啊!”

    “你们生活得像野兽一样,报纸也不看,根本不注意报纸上的消息,可是报纸上有那么多值得注意的东西!要是发生一件什么事情,马上大家就都知道了,没有一件事能瞒住!我多么幸福啊!啊,天主!要知道,报纸上只登有名的人物的事情,可是现在一下子把我的事情也登出来了!”

    “你说什么呀?登在哪儿了?”

    父亲脸色发白。母亲看一眼圣像,在胸前画十字。中学生们跳下床,衣服也没披,只穿着短短的睡衣,走到他们哥哥跟前。

    “是啊!报纸上把我登出来了!现在全俄国都知道我了!您,把这张报纸留起来做个纪念!以后我们可以时不时地把它拿出来读一下。您看看!”米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报纸来,递给父亲,伸出手指头戳一戳用蓝铅笔勾出来的地方。

    “您念吧!”

    父亲戴上眼镜。

    “您倒是念啊!”

    母亲看一眼圣像,在胸前画十字。父亲清一清喉咙,开始念道:“12月29日夜间11时十四品文官德米特里·库尔达罗夫……”“你们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往下念!”

    “……十四品文官德米特里·库尔达罗夫从小布龙纳亚街考齐兴大楼的酒店内走出,业已喝醉……”“这就是我同谢敏·彼得罗维奇一起刚喝完酒……一切都写得很细致!您继续念吧!往下念!你们听着!”

    “……业已喝醉,失足滑倒。当时有尤赫诺甫斯基县杜雷金诺耶村农民伊凡·德罗托夫赶雪橇一辆,停在附近。该文官恰巧倒在马旁,马即受惊,跳过库尔达罗夫,并拖雪橇从该人身上轧过,沿街奔驰。雪橇上有乘客一名,乃莫斯科二等商人斯捷潘·路科夫也。后来该马由看门人拦住,库尔达罗夫起初人事不省,当即被送往警察分局,由医师验伤。该人脑后撞伤……”

    “这是车杆碰了我的后脑壳。爸爸,往下念!您再往下念!”

    “……该人脑后撞伤,唯不严重。该项事故业已具文呈报,受伤人已予以治疗。”“医师叮嘱我用浸过凉水的毛巾压在我的后脑壳上。现在您念完了吧?啊?就是这样的!现在全俄国都传遍了这件事!您把报纸还给我!”

    米佳抓住那张报纸,把它叠起来,塞在口袋里。

    “我要到玛卡罗夫家去,拿给他们看一看……另外还得拿给伊凡尼茨基一家人看一看,拿给娜达丽雅·伊凡诺芙娜、阿尼西木·瓦西里奇看一看……我要去了!再见!”

    米佳戴上有帽章的帽子,神色得意,喜气洋洋,跑出门外,到街上去了。

(原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文后各题。

老屋情思

    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金色的鞭子,猛烈地抽打着门窗,不锈钢的防盗门嗡嗡地响,第六感觉告诉我,老家那老屋,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清明时节,我回到老家,给父母上完坟后,来到老屋的废墟旁边,目睹着老屋的残砖断瓦,默默感受着老屋淳厚温暖的泥土气息,我突然有一种现实被抽空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老屋究竟有多老?父亲没说过,我也没查过。我只知道从我懂事的时候起,我们这个李姓屋场就有新屋老屋之分,老屋比新屋地势稍高一些,中间隔着一口蒿笋塘。随着子孙的繁衍,房屋不断扩建,蒿笋塘被填平了,新屋和老屋便实行了无缝对接。老屋原来有上下两个堂屋,叔父成家后,上堂屋那边的房子给了叔父,父母和我们六兄弟住在下堂屋的三间房子里。

    对生长在城里的孩子们来说,老屋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它不过是傍山而建的一栋普通农舍,土墙青瓦,杉木门窗。既没有青山环绕,碧波荡漾的美景让人流连,也没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供人欣赏,更没有叹为观止的文化古迹让人演绎,即使不倒,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在我们心中,感情这个东西是无法估价的,就像“儿不嫌母丑”一样,老屋不但寄托了父辈对儿女的福佑和期盼,而且也凝结了我们这代人的心血和汗水。老屋扩建的地基是我们一担担土从烂泥塘里填起来的;老屋的砖瓦,是我们挖土拌泥一口一块做出来的;老屋的木料,是我们一步一颤从几十公里路远的山里买来的。老屋的一砖一瓦,一木一梁都注入了我们的灵魂,它和父母连在一起,成了一种血浓于水的情节,不管你走多远,不管你漂泊多久,它都会牢牢牵住你的心。可是现在,它已经容不下“从前……”这样的故事了。

    老屋倒了,它倒得悲壮。

    它来到这个世上,本身就先天不足,没有钢筋的支撑、没有水泥的庇护,除了半截经过火炼的红砖外,几乎都是原生态。赤身裸体迎击狂风暴雨,霜刀雪剑。几十年来,尽管伤痕累累,它把眼泪藏在心中,屹立不倒。这次,它拖着摇摇欲坠的病体,与百年不遇的强敌决斗,终于倒下了。就像一个身受重伤的战士,面对力量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打出了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然后倒下了。他是英雄!

    老屋倒了,它倒得其所。

    它本是水田中肥土层下的一层粘土,被主人发现后挖掘出来打造成合适的形状,用到了合适的地方,便成了屋。为报主人知遇之恩,它以有限的空间,接纳和承载了主人一家三代人,在这里,它送走了两位坚持与自己相伴终身的老主人;在这里,它见证了少主们一个个成家立业,从为人子女到为人父母;在这里,它见证了第三代人的出生成长,然后看着他们一个个走出家门。它为主人一家付出了自己的一切,直至他们搬进新居才了无牵挂地倒下,它已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来之于土又归之于土,这是它最好的归宿。

    老屋倒了,它倒得刚义。

    老屋知道,它存在的价值,就是有人居住。“没人住,毋宁死”,这是它的生命信条。自从两位老主人去世后,它就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因为狭小的空间已经无法满足主人一家子孙繁衍的需要。它不想顶着落伍者的代号苟活于世,也不想用残缺不全的病体博得世人怜悯。“士为知己者死”,能够读懂自己生命密码的就是躺在不远处坡地上的两位老主人,于是,它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归。

    老屋倒了,它静静地躺在大地母亲的怀里,与离它不远的二位老主人相依为伴,默默地注视着从这里出发四处闯荡的子孙后代。它带走了寂寞与忧伤,留下了质朴与纯真。它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把一股浓浓的乡情注入了它所承载过的游子心中,让你牵挂、让你眷恋、让你回归。这种乡情将伴你一生并延续子孙,直到永远。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失忆

余显斌

    娘由于小脑萎缩,记忆力就开始一天天衰退,以至于现在,几乎忘记了一切。他自己又在外面忙着生意,整天不是塞北,就是江南的,到处奔波。照顾娘的任务,就落在老婆肩上。

    老婆待娘,就如对待他们的孩子一样。老婆经常对他开玩笑:“我啊,带着两个小孩。”可是,就这,老婆仍背着个不孝的名声。

    随着娘失忆越来越厉害,有个毛病竟慢慢凸显出来,每次吃饭的时候,如果发现饭桌上有小黄鱼,娘就一定会悄悄拿了,装进自己的衣兜。因此,大家都背后纷纷议论老婆:“家里那样富有,咋就舍不得给老人吃?”

    老婆为此,很是委屈,对他道:“你劝劝娘吧。”他长叹一声,他劝得还少吗?每一次,他一劝,娘就如小学生一样,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让他看着心疼。过后,娘仍藏小黄鱼。

    他不想再这样,再这样,对自己的心是一种伤害,让老婆背着恰逆的名声也不公平。他坐下来喝着茶,仔细想着办法,随后眼睛一亮,笑了

    几天后,他回到家,提着些小黄鱼。娘蹒跚着迎出来,一见小黄鱼,眼睛就亮了。他对娘笑着说:“娘,给您做油炸小黄鱼,好不好?”娘笑着说好。娘说话的时候,口水流了下来。他忙拿出纸中,给娘擦了。

    老婆也出来了,笑着对娘说:“瞧您儿子多孝敬。”娘满意地点着头。那一刻,娘的脸上铺满阳光。

    小黄鱼炸好了,拿上桌子。老婆做得一手好茶饭。老婆做的油炸小黄鱼,更绝,表面金黄焦脆,泛着一种油亮的颜色。筷子一拨,里面的肉白嫩嫩的,进嘴就化。老婆说:“娘牙不好。”说着,拿了一只小黄鱼,将里面的鱼刺一根根拔了,将鱼肉放在娘面前的碟子里道:“娘,您吃。”

    娘点着头,用筷子央着。这时,他们都转过眼,望着别处,当然,眼角仍然悄悄睄着娘。娘望望他们,见没注意自己,果然伸出手,悄悄拿起一个小黄鱼,准备收藏起来。

    他和老婆已经商量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忙回过头,望着娘的手。娘尴尬一笑,手停在空中。

    他埋怨着道:“娘,您咋又这样啊?”娘低着头,如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轻声道:“娘以后不了。”老婆如对孩子一样问道:“娘,您是想留着吃吗?”娘摇着头。他猜测道:“娘,您……是留给我吃的?”娘仍摇着头。许久,她说:“你吃的好着呢,我放心。”

    他和老婆对望一眼,老婆再次轻声问:“那……您这样是干啥啊?”娘过了许久,轻声道:“给春生留着。他走时说了,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

    老婆不知娘说的什么,回过头,疑惑地望着他。这一刻,他热泪盈眶,难以自已,一件童年往事,倏地凸显眼前: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背着书包,看着娘手里提着的小黄鱼,嘎嘎乐着说:“娘,给我留着小黄鱼,我回来吃好不?”小男孩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被一场洪水冲走。那个名叫春生的小男孩,是他的弟弟,比他小一岁。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还有那嘎嘎的笑声,早已在他忙碌的记忆里失去,甚至全然没了影子。

    对于这件事,这个人,他已几乎失忆。可是,在一个已经失忆的老人脑中,那双眼睛,那个稚嫩的声音,还有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那样清晰,从未消失。

    老婆听后,也泪流满面,对他说:“让娘藏吧,别人要说不孝顺,就让说去吧。”

(节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22期)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哦,香雪

铁凝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了,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得鸟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的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胭脂。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

    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她们又在这一分钟里增添了新的内容,她们开始挎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作买卖,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姑娘们喜爱的发卡、纱巾,甚至花色繁多的尼龙袜。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作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公社中学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她们问。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籵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们对于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

    深秋,山风渐渐凛列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但香雪和地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

    香雪顺着车身一直向前走去,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认清了,放在一个女学生面前的真是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攥住了扶手。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这时车身忽然悸动,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香雪扑到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地拍打着玻璃,冲风娇叫喊着:“风娇!我怎么办呀!”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下一站叫西山ロ,西山ロ离台儿沟三十里。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却只有一位旅客。

    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悄悄塞在女学生座位下面。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但香雪收下了铅笔盒,到底还是把鸡蛋留在了车上。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漫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她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她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她从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风也柔和了许多,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从从容容地下车。

    台儿沟在哪儿?香雪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台儿沟的姐妹们。香雪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做。她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迎面,那静止的队伍也流动起来了。同时,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香雪!

(原载《青年文学》1982年第5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回答问题。

印度洋上的秋思

徐志摩

    昨夜中秋。黄昏时西天挂下一大帘的云母屏,掩住了落日的光潮,将海天一体化成暗蓝色,寂静得如黑衣尼在圣座前默祷。过了一刻,即听得船梢布蓬上悉悉索索啜泣起来,低压的云夹着迷蒙的雨色,将海线逼得像湖一般窄,沿边的黑影,也辨认不出是山是云,但涕泪的痕迹,却满布在空中水上。

    又是一番秋意!那雨声在急骤之中,有零落萧疏的况味,连着阴沉的气氛。我原来无欢的心境,抵御不住那样温婉的浸润,也就开放了春夏间所积受的秋思,和此时外来的怨艾构合,产出一个弱的婴儿──“愁”。

    天色早已沉黑,雨也已休止。但方才啜泣的云,还疏松地幕在天空,只露着些惨白的微光;预告明月已经装束齐整,专等开幕。北天之幕豁处,一颗鲜翠的明星,喜孜孜地先来问探消息;像新嫁妇的侍婢,也穿扮得遍体光艳,但新娘依然栅栅未出

    明月终于在云崖中间升起,周围有一圈黄色的彩晕,一阵阵的轻霭,在她面前扯过。海上几百道起伏的银沟,一齐在微叱凄其的音节,此外不受清辉的波域,在暗中坟坟涨落,不知是怨是慕。

    我拿着纸笔,痴望着月彩,想从她明洁的辉光里,看出今夜地面上秋思的痕迹,希冀他们在我心里,凝成高洁情绪的菁华。因为她光明的捷足,今夜遍走天涯、人间的恩怨,哪一件不经过她的慧眼呢?

    印度的埂奇河边有一座小村落,村外一个榕绒密绣的湖边,坐着一对情醉的男女,他们中间草地上放着一尊古铜香炉,烧着上品的水息,那温柔婉恋的烟篆,沉馥香浓的热气,便是他们爱感的象征月光从云端里轻俯下来,在那女子脑前的珠串上,水息的烟尾上,印下一个慈吻,微晒,重复登上她的云艇,上前驶去。

    一家别院的楼上,窗帘不曾放下,几枝肥满的桐叶正在玻璃上摇曳斗趣,月光窥见了窗内一张小蚊床上紫纱帐里,安眠着一个安琪儿似的小孩,她轻轻挨进身去,在他温软的眼睫上,嫩桃似的腮上,抚摩了一会。又将她银色的纤指,理齐了他脐圆的额发,蔼然微哂着,又回她的云海去了。

    一个失望的诗人,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满面写着幽郁的神情,他爱人的倩影,在他胸中像河水似的流动,他又不能在失望的渣滓里榨出些微甘液,他张开两手,仰着头,让大慈大悲的月光,那时正在过路,洗沐他泪腺湿肿的眼眶,他似乎感觉到清心的安慰,立即摸出一枝笔,在白衣襟上写道:

    月光,

    你是失望儿的乳娘!

    面海一座柴屋的窗棂里,望得见屋里的内容:一张小桌上放着半块面包和几条冷肉,晚餐的剩余,窗前几上开着一本家用的圣经,炉架上两座点着的烛台,不住地在流泪,旁边坐着一个皱面驼腰的老妇人,两眼半闭不闭地落在伏在她膝上悲泣的一个少妇,她的长裙散在地板上像一只大花蝶。老妇人掉头向窗外望,只见远远海涛起伏,和慈祥的月光在拥抱蜜吻,她叹了声气向着斜照在圣经上的月彩嗫道:

    “真绝望了!真绝望了!”

    她独自在她精雅的书室里,把灯火一齐熄了,倚在窗口一架藤椅上,月光从东墙肩上斜泻下去,笼住她的全身,在花砖上幻出一个窈窕的倩影,她两根垂辫的发梢,她微澹的媚唇,和庭前几茎高峙的玉兰花,都在静谧的月色中微颤,她加她的呼吸,吐出一股幽香,不但邻近的花草,连月儿闻了,也禁不住迷醉,她腮边天然的妙涡,已有好几日不圆满:她瘦损了。但她在想什么呢?月光,你能否将我的梦魂带去,放在离她三五尺的玉兰花枝上。

    我重复回到现实的景色,轻裹在云锦之中的秋月,像一个遍体蒙纱的女郎,她那团圆清朗的外貌像新娘,但同时她幂弦的颜色,那是藕灰,她踟躇的行踵,掩泣的痕迹,又使人疑是送丧的丽姝。所以我曾说:

    秋月呀,我不盼望你团圆。

    这是秋月的特色,不论她是悬在落日残照边的新镰,与“黄昏晓”竞艳的眉钩,中宵斗没西陲的金碗,星云参差间的银床,以至一轮腴满的中秋,不论盈昃高下,总在原来澄爽明秋之中,遍洒着一种我只能称之为“悲哀的轻霭”,和“传愁的以太”。即使你原来无愁,见此也禁不得沾染那“灰色的音调”,渐渐兴感起来!

    秋月呀!

    谁禁得起银指尖儿

    浪漫地搔爬呵!

    不信但看那一海的轻涛,可不是禁不住她一指的抚摩,在那里低徊饮泣呢!就是那:

    无聊的云烟,

    秋月的美满,

    熏暖了飘心冷眼,

    也清冷地穿上了轻缟的衣裳,

    来参与这

    美满的婚姻和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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