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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三单元第8课拿来主义同步练习

“且不问他是骗来的,抢来的,或合法继承的,或是做了女婿换来的。”这一句在文中的意义正确的是    (     )

A、介绍得到“大宅子”的几种途径。 B、讽刺做了富翁女婿而炫耀于人的邵洵美之流。 C、强调对于文化遗产的无条件接受。 D、讽刺批判某些人为得到“大宅子”的不择手段。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路在脚下,路在前方

唐继全

“82版”电视连续剧《西游记》堪称中国电视剧史上的一个奇迹。1988年首播以来,在央视和各地卫视重播次数多达3000多次,受到几代电视观众的喜爱。剧中孙悟空的扮演者六小龄童,获得“中国电影电视十大明星奖”“金鹰奖”最佳男主角奖等殊荣,并以一百多万张选票当选“中国第二届电视十大明星”首席。他还先后创造了两项吉尼斯世界纪录——“参加拍摄电视连续剧时间最长的主要演员”“收藏各类西游记藏品数量之最”。

六小龄童本名章金莱,是绍剧猴王世家的正宗传人。其父章宗义,艺名六龄童,是猴戏艺术的传承人和一代宗师,被誉为“南猴王”,蜚声海内外。绍剧及猴戏艺术源自民间杂艺,鲁迅笔下《社戏》中所描述的乡演场景,就是绍剧前身的真实写照。章氏家族在继承前人经验和技艺的前提下,经过四代人的努力,对“社戏”特别是猴戏艺术进行改良,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六小龄童自幼随父学艺,苦练基本功,在反复登台演出的过程中,渐渐悟出了猴戏艺术的精髓。

电视剧《西游记》是六小龄童的艺术和人生道路的转折点。他遵照父兄的嘱托,将这视为实践和光大猴戏艺术的最佳时机。在前25集长达6年的艰苦拍摄中,他饱尝痛苦和困惑,在自我挑战中收获了成功的喜悦;多次遇到险境,在生死抉择的紧要关头悟出了人生的价值,成为日后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我在网络上发表的一幅拍摄现场六小龄童带装喝汽水的照片,让很多人感慨——六小龄童化一次装要花一两个小时,化完装后无法吃饭,为了节省时间,他只能吃点流食、喝点汽水充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六小龄童也曾在鲜花和掌声的包围中陶醉过,在艺术道路上迷惘过。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他参加了一些影视剧的拍摄,但一直没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发扬光大猴戏艺术。他先后协助出版了《两代美猴王》《猴缘》等多部图书,主演和拍摄了《猴娃》等电视剧。特别是《猴娃》的拍摄,完成了他和家族缅怀英年早逝的小六龄童的心愿。六小龄童在这部反映其家族史的电视剧中饰演其父六龄童,并荣获“金鹰奖”最佳男配角奖,成为“金鹰奖”史上第一个两次获此殊荣的演员。

作为大明星的六小龄童生活简单、质朴。一次,他对我抖抖身上常穿的红色T恤说:“这十多元钱,穿着舒适就行!”其实,从上世纪80年代初,他就开始关注和收藏有关《西游记》和猴戏的艺术品。在他的收藏中,有不少是在国内外花大价钱搜集到的孤品。他说,看到这些艺术品渐渐散失很心痛,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抢救。

2004年9月,江苏淮安政府为“章氏猴戏”家族建造了2700多平方米的“美猴王世家艺术馆”。2012年6月,“上海六小龄童艺术馆”在上海奉贤区海湾旅游区建成,三层楼近千平方米的面积,与《西游记》和猴戏相关的艺术品摆满了整个展馆。

这些年,他倾心传播“西游”文化,连续出版了《六小龄童品西游》《听孙悟空说西游》,改编出版《西游记》典藏版等,反响很好。他先后到国内外300多所小学、近200所大学进行演讲,给青少年们讲“西游”、谈理想,畅谈自己对传播“西游”文化的理解和感悟,以及“取经”路上的亲身经历,受到大家的热烈欢迎。

明星参加社会活动是正常现象,对此,六小龄童有自己的原则。这一连串的荣誉可以看出他的选择:1988年赴加拿大为筹建当地儿童医院病房义演,被授予“杰出华人艺术奖”;2005年被聘为纪念安徒生诞辰200周年亚洲区友好大使;2006年被授予“中国民族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形象塑造特别贡献”奖;2012年获联合国颁发的“联合国世界和平使者”称号;2013年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聘为公益形象大使……

在许多国家,特别是在东南亚诸多国家的访问交流中,六小龄童发现观众们尤其欣赏唐僧师徒不畏艰难险阻,锲而不舍的“取经精神”;赞美孙悟空勇往直前、降妖伏魔、不怕困难的英雄气魄。他说:我们现在也需要这种精神和气魄。

他的最大心愿,就是筹备3D电影《美猴王》并继续饰演孙悟空,推动西游记主题公园在中国的落成。他希望《西游记》成为国际民间交流的亲善大使,通过传播“西游”文化,弘扬“猴王”精神,加深各国人民之间的感情。

                                         (摘自2014年6月5日《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七岔犄角的公鹿

(鄂温克族)乌热尔图

    “你,你别打啦!”我两眼盯着他,一串泪珠滚出眼窝。

    “喊啥,小崽子?你整天待在帐篷里,靠我养活!”他吼着,举起熊掌似的大手,又朝我打来。

    “我去打猎,给我枪——我爸爸留给我的猎枪。”

    他愣了一下。我挺着胸脯站在他面前,好像一下子长大。我爸爸早死了,妈妈为了过活跟了他,没过几年,妈妈也病死了,我就只好和他在一起熬日子。我从未叫过这位继父一声“爸爸”,只喊他的名字:特吉——部落里的人都这样叫他。

    “给,小崽子。明天,你上山,见啥打啥。你有这个胆子吗?”

    几乎和我一般高的猎枪,差点把我撞个跟头。我紧紧攥住枪筒,毫不示弱地说:“我不怕,你能打,我也能打。”

    “先别吹!”说完,他又抓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这天早晨,我起得比往常都早。我脚上穿的软靴是妈妈留给我的,子弹袋和猎刀是爸爸用过的。我要靠这些,再加上我自己的勇敢,成为一个猎手,一个让全部落人都服气的猎手。

    我慢慢地攀上山顶。这是一个漂亮的山峰,它的背上长满松树和桦树。这里准有野兽。等了大半天,果然没叫我失望,桦树林里有什么的影子在晃动。我咬紧牙,瞄准黑影。枪响了,野兽晃了晃,踉跄着奔出树林。是一头健壮的公鹿,它头上顶着光闪闪的犄角,犄角分成了七个支岔,很有气势。鹿一眼瞥见我,扭头叫了一声。顿时,又从树林里跑出五只受惊的野鹿,有母鹿,有小鹿。公鹿一瘸一拐地跟在最后面,不时扭头戒备而憎恶地瞅着我。看得出来,它在保卫鹿群。转眼间,它们消失在密林里。这时,太阳已经溜到山尖,树林变得黑森森的,我想今天是撵不上它了。

    晚上,坐在火堆旁,“今天,我打了个鹿。是七岔犄角的公鹿,可大啦!它流的血真多,要不是天晚了,我真……”我对特吉说。他不喝酒的时候,脸上没有凶相,但总是阴沉沉的。

    “嘿,傻小子。这能算你打了鹿?打鹿的人,先把鹿腰子拿回来,让大家尝尝……鹿可不像你,碰一下就哭。公鹿,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它就是死也不会屈服。懂吗?”

    我好像被灌了一脖子雪,心里又气又恼:“明天,我会拿鹿腰子让你尝的。”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赶到昨天打猎的山坡,沿着伤鹿留在雪地上的蹄印追着。不知什么时候,雪地上多了一行奇怪的蹄印。突然,从左侧山脚的桦树林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六只野鹿在那里惊慌奔逃。我认出那头被我打伤的公鹿,它瘸了一条腿,跑在鹿群后面。一只狼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公鹿扭头瞅瞅,撇开鹿群,一瘸一拐地直奔山坡跑来,它跑上山顶,到石崖前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蹬着石崖。看起来它很费力,忍着痛。快点,狼追上来啦!我被这头危难中的受伤的鹿吸引了,忘记了自己狩猎的使命。

    猛冲过去的狼一口咬住鹿的后腿,几乎就在同时,鹿猛地一蹬,狼怪叫一声,滚了下来。

    我看见鹿的后腿连皮带肉撕下一块。啊,真有一手,竟甘心让它咬去一块肉。可惜那一蹄没踢在狼的脑壳上。狼打了个滚,弓着腰,咧着嘴,发疯似的朝石崖冲去。鹿低下头,把粗壮、尖利的犄角贴在脚下的石头上,沉着地等待着。

    啊,这只狼真坏。它借助跑的冲力腾空朝鹿扑去。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就在狼对准鹿的脖子下口的一刹那,鹿猛地扬起低垂的犄角,狼像被叉子叉中似的,从鹿的头顶上像块石头被甩过石崖,跌进山谷。

    鹿胜利了。它骄傲地扬起头,把漂亮的犄角竖在空中。“呦——”七岔犄角的公鹿站在崖顶呼唤同伴。

    我躲在它的下风,着迷地瞅着它。它那一岔一岔支立着的犄角,显得那么刚硬。我想起特吉的话:“公鹿,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它就是死也不会屈服。”

    公鹿疲倦地走过我的眼前,还是那么骄傲。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它似乎觉察出什么,停下步来。我觉得自己的心被撞击了一下,我不是看热闹的孩子,而是一个猎手。我的眼睛转向鹿腿上的伤口:一处是我的猎枪打的;另一处是狼咬的,血淋淋的。在这个时候想补它一枪真是太容易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枪栓,看着它一瘸一拐的身影……

(有删节)

【注】①鄂温克族:我国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和黑龙江讷河等地,传统上多从事农牧业和狩猎业。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邢玉明

谈歌

    锔匠邢玉明怎么也没想到,县委书记会找上门来,请他给港商曹柏青先生的三件文物瓷人锔裂隙。

    当年农村贫穷,破碗破盆破锅什么的,舍不得扔,就请人锔一锔,修补后再用。邢玉明锔碗锔盆锔锅,远近闻名。只是自农村实行联产承包后,农人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锔锅锔碗的渐渐少了。邢玉明的锔匠活终究暗淡下去,再也没有主顾了,他的锔弓和锔子,彻底闲置了。

    “这种活儿,我已经多年不干了,我今年都七十三了,眼力不行了,手也不行了,真是不行了!”

    县委书记说:“这跟锔碗锔盆差不多,有什么不行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市里的招商引资可是大事,市长等着回信呢!”

    话讲到这个份上,邢玉明只有答应了。

    邢玉明与婆姨乔明枝被接到市里,在博物馆的招待所住下。当天晚上,有关部门给邢玉明乔明枝接风,市文化局长代表市领导给邢玉明夫妇敬酒,邢玉明夫妇只是干干地陪笑。第二天,港商曹柏青先生亲自陪着他们去了博物馆。

    邢玉明看了看那三件瓷人的裂隙,始终不说话。如此两天,他坐在瓷人的旁边呆呆地傻看,摸着瓷人悠然地叹气。最后那天,大收藏家丁也成老先生来了,站在邢玉明的身边问:“老师傅,这件活儿能做么?”

    邢玉明笑了笑:“您说呢?”

    这天夜里,邢玉明让人搬了两架立梯,他提着工具,被人扶着,爬了上去坐了,乔明枝提着一只马灯,坐在另一架立梯上。事先,博物馆的人提出拉一道照明线,邢玉明摇头不肯,他说电灯有热度,锔活儿的时候,怕有影响。丁也成担心地问:“邢师傅,这样模糊的光线下干活儿,您有把握吗?”

    邢玉明笑道:“您要是信得过我,让我做就是了。您要是担心,就换人吧。”

    丁也成连忙摆摆手:“邢师傅,您干活儿吧。”

    邢玉明就扯动了锔弓,开始干活了。马灯的光线暗淡,人们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到锔弓嗡嗡地响,谁也不知道邢玉明是怎么样锔的。人们也能听到邢玉明与乔明枝慢声细语说着什么,他们使用的是家乡土话,人们听不明白。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人们看到,三件瓷人,已经被邢玉明锔上了,邢玉明和乔明枝被人从梯子上扶下来。

    三件瓷人,竟然锔得天衣无缝。围观的人发出一片感慨声,曹柏青先生带头鼓起掌来。丁也成看得眼呆,喃喃道:“鬼斧神工啊!邢老师傅,真是……”

    人们这才恍然想起邢玉明夫妇,四下去看,邢玉明夫妇已经没有了踪影。

    丁也成认为他们夫妇熬了一夜,大概累了,去睡觉了,便让文物局的小赵去请邢玉明夫妇,先吃早饭,然后再休息。一会儿,小赵匆匆回来说:“丁先生,邢玉明夫妇已经走了。”

    丁也成刚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稀饭吐了出来:“走了?他们怎么走的?”

    小赵说:“应该是坐长途汽车走的。”

    丁也成说:“你快去追他们回来,至少要他们留下那件锔弓。你问问那老师傅,他要多少钱,我收购了。”

    小赵赶紧着去了。

    丁也成再也吃不下去了:“这是民间的宝贝!那老师傅可是活着的文物啊!”

    小赵开车一路追到了邢玉明夫妇乘坐的长途汽车。小赵拦下汽车,找到了邢玉明,夫妇俩正昏昏地睡觉呢。他说了丁也成的意思,请邢玉明夫妇回去。

    邢玉明笑道:“不回去了。没听说过,锔匠还要看自己锔过的手艺。”

    乔明枝也笑:“家里还有活儿呢。不耽误你们了。”

    小赵乞求说:“邢师傅,丁先生一定要您二位回去的。对了,他还说起您的家伙什,他还要买下来呢!”

    邢玉明一怔,呵呵地笑了:“买?这东西他也稀罕么?那好了,我白送给他了。”说着,他就起身把锔弓袋子从行李架上取下来,递给了小赵。

    小赵急忙问:“邢师傅啊,您还没说价钱呢!”

    乔明枝一旁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什么价钱啊。他刚刚不是说过了么,白送给那位先生了。你快下车吧,都耽搁大家赶路了。”小赵下了车,眼看着长途汽车扬尘而去了。

    去年丁也成先生在香港举办收藏精品巡回展。在几千件藏品中,有人看到了邢玉明的那把锔弓,注着出处,锔弓颜色陈旧,像是从某一个遥远的地方截取下来的一段历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的鞋子

李汉荣

    那年,记得是深秋,父亲搭车进城来看我们,带来了田里新收的大米和一袋面条。“没上农药化肥,专门留了二分地给自己种的,只用农家肥,无污染,保证绿色环保有机,让孙女吃些,好长身体。”父亲放下粮袋,笑着说。我掂量了一下,大米有五十来斤,面条有三十多斤。鼓鼓囊囊两大麻袋,不知他老人家一路怎么颠簸过来的。老家到这个城市有近一百华里路,父亲也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了。看着父亲一头的白发和驼下去的脊背,我没有说什么,心里一阵阵温热和酸楚。

    父亲看着我们刚刚入住的新房,墙壁雪白,地板光洁,说,这辈子当你的爹,我不及格,没有为你们垫个家底,你们家里,连一片砖我都没有为你们添过,也没有操一点心,也没帮过一文钱,我真的不好意思。只要你们安然、安分,我就心宽了。我不住地说,爹你老人家还说这话,我们长这么大就是你的恩情,你身体不错好好活着就是我们的福分,别的,你就别想多了。

    父亲忽然记起了什么,说,嘿,你看,人老了忘心大,鞋子里有东西老是硌脚。昨天黄昏在后山坡地里搬包谷,又到林子里为你受凉的老娘扯了一把柴胡和麦冬,树叶啦,沙土啦,鞋子都快给灌满了,当时没抖干净,衣服上头发上粘了些野絮草籽,也没来得及理个发,换身像样的衣服,就这么急慌慌来了。走,孙女儿,带我下楼抖抖鞋子,帮我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说,就在屋里抖一下,怕啥,何必下楼。父亲执意下楼,说新屋子要爱惜,不要弄脏了。

    楼下靠墙的地方,有一小片长方形空地,还没有被水泥封死。父亲就在空地边,坐在我从楼上拿下来的小凳子上,脱了鞋子仔细抖,又低下身子让孙女儿拍了衣服,清理了头发。上楼来,我帮父亲用梳子梳了头发,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为他梳头。我看清了这满头的白发,真有点触目惊心,但我又怎能看清,白发后面积压了多少岁月的风霜?

    第二年春天,楼下那片空地上,长出了院子里往年没有见过的东西,车前子、野茅草、蓑草、野薄荷、柴胡、灯芯草、野蕨秧、野刺玫,在楼房转角的西侧,还长出一苗野百合。大家都感到惊奇,有个上中学的孩子开玩笑说,这不就是个百草园吗?

    大家都说,新鲜,真新鲜。也有人说这个院子向阳,有空地就不愁不长苗苗草草。议论一阵也就不再管这事了。

    只有我明白这些花草的来历。它们来自父亲,来自父亲的头发、衣服和鞋子,来自父亲的山野。

    是的,父亲也许没有带给我们什么财富、权力和任何世俗的尊荣,清贫的父亲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的清贫,清贫,这是父亲的命运也是他的美德。

    但是,比起他的没有留下什么,父亲更没有带走什么,连一片草叶、一片云絮都没有带走。

    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

    连我对他的感念和心疼,他也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我的心里。这么说来,我的所谓的感念和心疼,说到底还是我从父亲那里收获的一份感情,直到他不在了,我仍然在他那里持续收获着这种感情。而他依然一无所有地在另一个世界孤独远行。

    是的,他没有带走的一切,就是他留下的。我看着大地上的一切,全是一代代清贫的父亲们留给我们的啊。

    何况,我的父亲,曾经,他把他的山野、他的草木、他的气息都留给我们。

    他清贫的生命,又是那般丰盛和富有,超过一切帝王和富翁。在他的衣服上拍一下,鞋子里抖一下,就抖出一片春天。

    父亲越去越远,越去越远,他留下的草木,永世芳香。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选文一

管城笔坊

聂鑫森

古城书画界人,没有不知道“管城笔坊”的。一条僻静的街上,一个很小的门脸,一截短短的柜台,柜台上放着一长溜儿插满毛笔的竹笔筒。笔坊的主人总是不见,有顾客来了,喊一声:“有人吗?”

声音未逝,正在内间忙着做笔的主人,来不及解去围腰,就笑吟吟地走出来了。

这就是管城,六十岁刚过,一头白发,瘦精精的。掌柜、伙计、笔匠,都是他一个人。老婆和两个儿子在离城几十里外的青山桥乡下,种田、种果树、种大棚蔬菜,日子过得很丰足。

管城虽世代居乡下,主要精力却是做毛笔,技艺是祖传的。他姓管名城,一般人不知道“管城”二字其实就是毛笔的代称,《史记》里说:“蒙将军拔中山之毫[注] , 始皇封诸管城,世遂有名。”二十年前,管城毅然从老家来到古城,开了这个笔坊,专制专卖各种不同型号的羊毫、狼毫、兼毫笔。做一支笔,须经一百多道工序,纯以手工操作,选料精,做工细,笔之四德“尖、齐、圆、健”无一不备。书画家用起来得心应手,有如神助,而且价钱公道,因此管城笔坊名声日著。名声是名声,却并不怎么赚钱,但管城怡然自得。他本想让儿子弃农来子承父业,年轻人却不愿意,整天像傻子似的做笔,累不说,钱还少,划不来!老爷子又死心眼,每一道工序都不肯马虎,动辄粗声粗气地教训一番,谁受得了呢?管城只好独打鼓独划船,一个人撑着笔坊,谁叫他爱的就是这一行呢!每日三顿饭,到街上小饭铺去,利索;老伴半个月进城一次,为他洗衣、洗被,打扫里外卫生。

老伴劝他:“累了一辈子,回家过几天舒坦日子吧。儿子、孙子整天围在身边转,几多快活。”

管城说:“我离不开城里这些书家、画家,我得留下来为他们做笔。”

老伴叹了口长气:“你这是何苦呢?”

“我喜欢。”

管城在书画界有很多朋友,他们都习惯用管城做的笔写字画画。为了感谢管城,他们不时给他送来书画佳作。夜深人静时,管城在灯下,一张一张地细看这些字画,看着看着,忍不住就要打几个哈哈。这日子,滋润!

古城书法家主席秋驰毫,在一个初秋的日子忽然打电话来,说中午请管城到府上小酌,并有事相求。

管城捶了捶酸痛的腰,得意地一笑,秋驰毫有什么事相求呢?无非是请他做笔!他很喜欢这个四十岁刚出头的书法家,自号墨云斋主,为人谦和,字确实写得不错。幼承庭训,秋驰毫从五岁开始习字,遍临碑帖,功夫很扎实,特别是草书,学的是怀素,兼及张旭、孙过庭,已有自己的面目,运笔于纸,如风雨骤至,飒然有声,纵横驰骋,充满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近午时,管城关了铺面,换了干净衣衫,坐公交车去了城南的秋府。

小院里花木扶疏,清凉可人。

秋驰毫一直迎到院门口,然后,引着管城进了书房。

秋夫人端上茶来,说:“管先生,你们谈,我去厨房了。”

“管先生,再过一个多月,我应邀去法国巴黎办一个草书展览,还得现场表演。我想请你制两支羊狼毫长颖提笔,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

“有了你的笔,我就心里有底了。”

“过奖,过奖。”

“作品都已装裱好了,请你过过目,提提意见。”

“不敢当。我是外行,秋先生抬举我了。”

秋驰毫从柜子里抱出一大捆卷轴,然后一张一张地展开。

管城凝神细看,看布局,看行气,看笔画,看墨色,却一直抿着嘴,不作声。

“管先生,如何?”

……错。这五十幅大作,不知秋先生写了多长时间?”

“也就半个来月吧。”

“呵……好。”

管城觉得这些作品,往粗里说都达到了相当水平,再往细处看,却露出浮躁之气,是“赶”出来的,不似天然生成。

秋驰毫说:“管先生好像没把话说完。”

“哪里哪里。我在想该怎么为先生做笔哩。我得关门回老家去一趟,入秋了,山羊毛好找,黄鼠狼则要请人去捕,选一条上等尾巴上的毛,然后平心静气在老家制作。笔杆我想用绿檀和紫檀,再刻上字。”

秋驰毫向管城鞠了一躬,说:“你要说的话都说了,后学惭愧。管先生,内人大概已把酒菜备好了,今儿我们要好好喝几杯。”

“谢谢。”

……

管城再次来到秋府,已是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下着疏疏密密的秋雨。

秋驰毫殷勤地接过管城的伞,收好,放在客厅门边。然后,请管城在古雅的八仙桌边坐下来,亲自沏上一杯龙井茶。

管城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木匣,打开来,里面躺着两支羊狼毫长颖提笔。

“秋先生,请一试。”

秋驰毫接过来,看了又看,感动地说:“先生之笔,何须一试,定是上品无疑。你关门歇业一个月之久,就为制这两支笔,而且静居乡间力避尘扰,精气神全在这笔中了。请先生报个价吧,我全付!”

管城摇了摇头,说:“还是常价,每支百元,多一个子儿不取。”

“这怎么行呢?先生太亏了。”

“你再说就生分了。我只愿先生此次出访,载誉而归。”

秋驰毫突然目光一亮,说:“先生上次看拙字而不肯赐教,但从你的眼神里我却明白了。你走后,我再看一遍,浑身冒汗啊,随处可见急功近利之迹,便一把火烧了。致函东道主,容我推迟一年再出国门。先生专意做笔而不慕名利,是对我的最好教诲。”

管城笑了,站起来大声说:“秋先生,请撤下茶杯换上酒碗,我真的要讨碗酒喝了!”

(有删改)

[注]  中山之毫:古代中山兔的毛,可用于制笔。相传蒙恬曾取中山兔毛制作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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