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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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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福建省三明市第一中学2018-2019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坐在垃圾堆上的男人

(美)图维亚·博尔顿

    从前,有一位非常富有的人,名叫法尔博斯。尽他非常富有,但他也很痛苦。

    他用尽一切办法,想抚平自己的痛苦。他去看医生,但他们全都说他气壮如牛。他去玩音乐,玩各种运动,尽情跳舞,去旅游,甚至尝试冥想,但这一切似乎全都没用,他仍然很无聊,很郁闷。

    无奈之下,他向一位智者求教。

    “你的问题,”智者说,“是因为你从未做过慈善。你完全是为自己而活——所以你会痛苦。如果你要快乐,那就去帮助他人吧。”

    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他可以做慈善,然后就可以摆脱忧郁。他带着新希望离开了智者。

    但是,他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那些看起来贫穷的人给他的感觉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贫穷。他相信,一定有很多人真的需要钱,但他们并没有表露出来。他不可能就这么把钱给每一个人,如果把钱给了那些不该给的人,那根本就不是做慈善。

    于是,他有了一个主意:他把钱给那些已经绝望了的人。他认为,这种人才真的贫穷。

    他开始到那些可以找到不幸的人的地方:医院、孤儿院、监狱、酒吧和贫民区。但他根本无法成功。他见了有困难的人、有疾病的人、有债务的人、有对手的人,他见了无家可归的人、身无分文的人、失业的人、无助的人,但却没有觅到绝望了的人。

    他感到越来越绝望了。

    有一天,当他在一条小巷中行走的时候,他听到了从垃圾场方向传过来的呻吟。他立即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垃圾堆上坐着一名男子,他表衫褴褛,浑身疖子,不停地呻吟,仿佛这就是他的工作。

    “你怎么了?”法尔博斯急切地问道。

    “哎呀,不要问了。”男子回答,他双手抱着头,来回摇晃,“我失去了一切!哦!我的钱,我的工作,我的房子,朋友,家人,所有的一切!现在我又长了这么多疖子!哎呀!”

    “告诉我,”富翁激动地问,“你还有希望吗?”

    “希望?”他回答。“你说的希望是指什么?”

    “你知道的,”富翁说,“希望事情会变好。”

    “当然!”穷人睁大眼睛看着他回答,“只要我还在大地之上,而不是大地在我之上,我就有希望。进坟场就没希望了!你在寻找无望?到坟场去吧。”

    此时,法尔博斯真的是地绝望了。难道他注定要痛苦一生吗?他就没有办法把钱捐出去吗?

    突然,有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可以采纳这个人的建议!他可以到坟场,把钱放在那里。

    他知道这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做法,而且也不是真正地做慈善。但至少这是给予!而且,钱肯定不会落入不对的人手中。

    于是,当天晚上半夜,他带着一麻包钱和一耙铁锹,悄悄地潜入当地一处墓地,随便挑了一座坟墓,挖了一个洞,把钱扔进去,用泥土覆盖好,然后跟进来时那样悄悄地离开。

    他一回到家,立即就感觉好受多了,仿佛一块压在他,心头上的石头被取下来了。他终于开心了!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法尔博斯几乎忘记了坟场这件事。但是,造化弄人,此时,他的命运轮盘朝着厄运方响旋转了——他生意大不如前。5年后,他已近乎破产,迫切需要一笔现金。

    竟然,他想起了那笔埋了的钱。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当晚,他带着同一把铁锹和同一个麻包,再次悄悄地潜入同一处墓地,找到了他埋钱的那座坟墓,好了,再过几分钟他就可以……

    “举起手来!”他身后一声厉喊,“举起手,别放下!警察!”

    法尔博斯的膝盖开始颤抖,他几乎被吓得摔倒。“现在慢慢转身。”又一声厉喊。

    他转过身子,看到一位警察,用一支巨大的枪对着他。“抢劫死人,哦?你真低贱!”警察说,然后给法尔博斯戴上手铐。

    他想解释,但他颤抖得很厉害,已经无法自控,只能说出“不是……但是……我只是……”。几分钟后,他就被送去坐牢了。

    一个星期之后,唯一能够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数年前那位坐在垃圾上的男人所说的那句话:“只要我还在大地之上,而不是大地在我之上,我就有希望……”

    那位警官出庭作证。

    “法官大人,我是在犯罪现场抓住他的。他当时用一把铁锹在挖,在坟场中挖,想盗窃死人的财物?他甚至还带来了那个麻包,用来装金银等财物。”

    “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法尔博斯先生?”法官转向他问道。

    “法官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几年前,我把一些钱埋在那里了,因为我那时在寻找没有希望的人。也就是说,我得做慈善,因为有位智者叫我那样做,所以我就去寻找这种人……”法尔博斯看看法官,想知道自己所说的是否有用。

    “好,接着说。”法官说。

    法尔博斯接着说:“嗯,我在垃圾场遇到了一位男子,他浑身长满疖子,是他让我去坟场的。于是我就去了,并把钱埋在了那里,而现在我需要把它们取回来。”

    “你相信这话吗?!”警察惊讶地叫起来。“请原谅,法官大人,这是我听到的最疯狂最混乱的谎言!”

    “是的,我相信他的话,”法官强调说,“这个人说的是真话,把他释放了,他是无辜的。”

    “什么,法官大人?”警察说,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他释放了。立即释放。”

    法尔博斯先生回到大街上之后,迷惑不解的他努力想:为什么会是这样?在他沉浸于意想不到的自由的喜悦之中时,好像有什么在他脑后不停地唠叨。那个法官,他以前见过他吗?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副脸面……

(选自《坐在垃圾堆上的男人》,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及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开头写法尔博斯富有却很痛苦,他用尽一切办法想摆脱痛苦,为后文他不停地寻找方法埋下伏笔。 B、智者是想让法尔博斯明白:人只为自己而活着是没有意义的,而且这样没有意义的生活正是法尔博斯痛苦的根源。 C、法尔博斯始终没有找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直到把钱埋进坟场,他才感觉好受多了,他终于开心了。 D、作者写了法尔博斯想方设法做慈善及后来被误当小偷却又被法官释放的奇特经历,并借此表达好人终得好报的主题。
(2)、小说的情节设置巧妙,运用了多种手法,请找出两种,并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只要我还在大地之上,而不是大地在我之上,我就有希望”,这句话既是理解人物形象的关键,也是理解小说主旨的关键。请结合全文进行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山羊兹拉特

                              〔美〕艾·巴·辛格

每年灯节前后,大雪飘飘,天气很冷,从村子通往城里的路也总是覆盖着雪。可今年是个暖冬,只下了很少一点儿雪,田里芳草青青。

经过很长时间的犹豫之后,硝皮匠勒文决定把家里的山羊兹拉特卖了。因为它老了,挤的奶也很少。城里的屠夫费佛尔答应给他八个盾。这样一笔钱足够他买灯节用的蜡烛,以及土豆、煎鸡蛋薄饼的油、给孩子们的衣物和全家过节的种种开支了。于是,勒文叫他的大儿子阿隆把山羊牵到城里去。

听到这事,阿隆的母亲不禁泪流满面。阿隆的小妹妹安娜和米丽昂也哭了起来。阿隆当然也知道把山羊牵到费佛尔家去意味着什么,可他只得听从父亲的命令,将一根绳索套在兹拉特的脖子上。他随身带上两片涂了奶酪的面包,准备路上饿了吃。

在阿隆给山羊套上绳索时,全家人都出来向兹拉特告别。可兹拉特还是像往常一样,显得那么温驯那么可亲。它舔着阿隆的手,摇晃着它下巴上那小撮白胡子,它知道,主人每天喂它,从不伤害它。当阿隆把山羊牵上通往城里的路时,兹拉特才觉得有点奇怪,它用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离开村子那会儿,太阳还闪闪发亮。突然一大块乌云从东边涌来,很快地盖满了整个天空,天黑得如同夜幕降临前的黄昏。起先,阿隆还以为又要下雨了,可没想到下起冰雹来。不一会儿,冰雹竟又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十二岁的阿隆见过各种各样的天气,但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顷刻,整个大地被白雪覆盖。通往城里的路本来就又窄又弯。这时根本看不清路了。阿隆已弄不清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凛冽的风很快又穿透了他单薄的棉衣。当兹拉特的腿在雪里越陷越深时,它开始转过头去,它那温和的眼睛似乎在问:“这么大的风雪,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到底要去哪儿?”阿隆希望有个农民赶车路过,可却连个人影也见不到。

雪越来越大,棉絮般的雪花旋转着飘落下来。透过雪层,阿隆的靴子触到一块新翻过的松软的土地。他敏感地感觉到他们迷路了,他知道,这实在是一场猛烈的风雪,如果找不到个避风雪的地方,他们都将冻死。

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大雪堆,他牵着兹拉特,好奇地朝着那一大堆雪走去。当他走近时,发现这是一个极大的埋在雪底下的草堆。

阿隆高兴极了,他费尽力气,在雪中开出一条路。这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完全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到干草堆边,他为自己和山羊挖了一个洞。尽管外边极冷,可草堆里却是那么暖洋洋的。再说,干草又是兹拉特的食物。他们钻进去之后,阿隆用干草封住洞口,只留下了一个类似天窗的口。

兹拉特吃饱后,坐在后腿上,阿隆吃完了他那两片涂着奶酪的面包,他仍觉得饿得慌。突然看见兹拉特乳房涨鼓鼓的全是奶。于是,他立即靠着山羊躺下,对准奶头,使他挤的奶直接射进嘴里。兹拉特并不习惯这样的挤奶法,不过它纹丝不动。

外边,大风将雪片堆积在洞口处,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干草堆里一点不冷。草堆里的野草和野花散发出夏日阳光的温暖。兹拉特上下左右不时地吃着草,它的身子散发出热气,阿隆靠着它缩成一团。他便一边捋着兹拉特的毛一边问它:“兹拉特,我们现在的一切,你是怎么想的?”

“咩——”兹拉特说。

“如果我们没有找到这个草垛,我们俩现在不都得冻僵了?”阿隆说。

“咩——”山羊又答道。

“如果大雪仍继续这样下的话,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呆几天。”阿隆解释说。

“咩——”兹拉特叫了一声。

“‘咩——’是什么意思?噢——你不会说话,可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是吗?”阿隆耐心地说。

“咩——咩——”兹拉特试着要说明白。

……

大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第三天夜里,雪停了。但阿隆还不敢摸黑找路回家。他钻出草堆,环顾周围的世界。夜空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圆月在雪地上洒下片片银辉。一切都那么洁白,那么安静,沉浸在宏大天地的梦幻之中。星星显得那么大,又那么近。月亮在苍穹中游弋,就像在大海里一样。

第四天早晨,阿隆听到一辆雪橇的铃铛声。原来,草堆离大路并不远。阿隆牵着兹拉特,向赶雪橇的农民问路。不过,他没有询问通往城里和屠夫费佛尔家的路,而是回村、回家的路。在草堆里,阿隆就决定再也不与兹拉特分离。

……

家里一片欢腾。阿隆讲述了他如何找到那个大草堆,兹拉特又是怎么给他奶吃。阿隆的妹妹们抱着兹拉特,亲了又亲,并给它拿来胡萝卜和土豆皮。兹拉特一边贪婪地吃着,一边咩咩地叫着。

此后,全家人谁也没有再提起卖兹拉特的那件事。现在,寒冷的冬季终于降临了,村民们重又需要硝皮匠勒文来帮忙。在持续八天的灯节里,阿隆的母亲也能每晚做些油煎鸡蛋薄饼给孩子们吃,兹拉特也有一份。吃完煎饼,阿隆、米丽昂和安娜玩陀螺。兹拉特也不离开,坐在炉旁,在闪亮的烛光里,看着嬉笑玩耍的主人们……

有时,阿隆问它:“兹拉特,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三天三夜吗?”

兹拉特用角搔搔颈背,摇摇长着胡子的脑袋,发出它那惟一的声音:“咩——”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老人

崔立

    ①早上,阳光缓缓地照射在马路上,老人佝偻的背影,缓步地前行中。微风从老人的身边轻轻滑过,都像比老人的速度要快。老人,是要从人行道的一端,走到人行道的另一端。有一个年轻人,急急地走过老人的身边。年轻人走过去时,带起了一阵风,也碰触了老人柔弱的肩膀一下,是风要刮倒了老人,还是年轻人撞到了老人,老人的身子踉跄地顺势往前仰了一下,像是要摔倒,摇摇晃晃地要倒下了,还是艰难地撑住了。匆匆而过的那个年轻人,在老人的眼睛里早已不见了踪影。

    ②又一天,老人走着同样的路,缓缓地,在那条人行道上蹒跚着步子,缓缓行走在人行道的中间。一个女孩,越走越近,很快已经到了老人的跟前。老人站在人行道的中间,挡住了女孩前行的路线,女孩几次想走过去,但空间太窄,还是走不过去。女孩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反复犹豫,女孩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女孩说,阿姨,你能让我一下吗?有好几秒的停顿,老人缓缓转过了身,看向女孩。顺势地,女孩在老人转身时多出来的空档,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女孩真的是太匆忙了,连一声“谢谢”也忘记说出口,人已走出去好远。

    ③……

    ④再一天,老人还在那里行走,缓慢地,继续缓慢地行走在这条路上。①天是有些冷的,哪怕阳光是高高挂着的,也难以抵挡冬日的寒冷。老人缓缓地在行走,不知不觉间,本来围得就有些松的围巾悄无声息地滑落。老人毫无察觉,②老人丝毫感觉不到因围巾掉落后的寒冷,老人本来就很冷,冷与再冷之间差异不大。身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到了老人的身旁。女人喊了声:阿姨!老人听到了,老人是有几秒钟的停顿,老人缓缓地转过身,老人以为还是要让开路,然后有一个人会像阵风般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走过。这次,没有风,要是风,也是空气中的寒风。女人停在了老人面前,女人说,阿姨,这围巾,是您掉的吗?老人看到了女人手上的围巾,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间空荡荡的。无疑,眼前的这条围巾是老人掉的。老人从女人手上接过了围巾,说,谢谢。老人轻轻地摸索着往脖子里围,老人围得很艰难。女人说,阿姨,我帮您围吧。女人为老人围上了围巾,围得很严实,让那寒风吹不进脖子里。女人还说,阿姨,您是要往前面走吗?我送您过去吧。老人脸上挂起笑容,说,谢谢你。女人扶着老人缓慢地往前走,③天还是冷,冷中却跃动着一丝暖意。是春天快要到来的暖意

    ⑤这是电视台做的一个节目,老人是电视台请的一位演员,表演得很到位。演员在这条短短的人行道上行走了一个星期,没有人怀疑她是假的老人,也没有人关注过老人。女人是这个星期最后一天出现的。电视台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到了愿意帮助老人的女人。

    ⑥这个节目很快就在电视台播出了。

    ⑦同时播出的,是近期发生的一个诈骗故事:一个未经证实的儿童募捐,竟引发了全市高达数十万的捐款,若不是警方的及时介入,捐款数额还在不断地增长。为什么我们市民的防范意识是如此的薄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发出善心善念踊跃捐款呢?如果需要捐款的不是孩子,是老人呢?

    ⑧两个故事放在了一起播放,是刻意,还是无心之举?

    ⑨这个节目什么都没评论,只是原生态地播出了。

    ⑩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这个城市一下子多了许多主动帮扶老人的年轻志愿者们。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7年9月9日,第11版,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暮鼓

铁凝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一天的时光里,她尤其喜欢这个段落。日落之后,天黑以前,是黄昏。

    她穿上薄绒衣和哈伦裤,换上走路的鞋,出了家门。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要保持整体的青春感。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边的几粒雀斑,其实无碍大局。当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敢于穿着质地柔软、裤角裹腿、裤裆却突然肥坠以模糊臀部的哈伦裤出行时,谁还会注意她脸上的雀斑呢?……有一天,他的刚会说话的小孙女大声叫了她“奶奶”!她勉强笑着答应着,心中却是一惊:难道她真的成了奶奶?“奶奶”这个词让她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孙女残忍,那只能是时光残忍,时间如刀。

    她走上柿子林边的这条小马路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老者几乎正和她齐头并进。老者拖着一把平头铁锨,铁锨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拉、刺拉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噪音。他为什么不把铁锨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点抱怨,由不得偏过脸扫了一眼老者——这老头!她心说。

    路灯及时地亮起来,在她斜后方的老头停住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仿佛是路灯提醒了他的抽烟。他将铁锨把儿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借着路灯和老头点烟的那一忽儿光亮,她看见老头的齐耳短发是灰白色的中分缝,皱纹深刻的没有表情的脸木刻一般。他咳着喘着向路边半人高的冬青树丛里吐着痰,确切地说,是向那树丛吼着痰,费力地把喉咙深处的痰给吼出来。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砺的吼,犹如老旧的轮胎隆隆碾轧着碎石。

    她闻见一股子花椒油炝锅的白菜汤味儿,球馆工地正在开饭。她看见一个体型壮实的工人正朝她和老头这边张望,望了一阵,就扑着身子快步朝他们走来。当他和他们相距两三米的时候,她看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听他急切地高喊起来:“妈!妈!快点儿!菜汤都凉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路上没有别人。他是在喊她吗?他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或者她竟然很像这位施工队成员的妈?

    这个端着空饭盆的年轻工人,就见他很确定地走到老头跟前,从他手里接过铁锨,又叫了一声“妈”,他催促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老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由着儿子接过了铁锨。

    她从年轻人浓重的中原口音里,听出焦急和惦记。他的头发落满了白灰和水泥粉末,接近了老头——不,应该是他的妈那齐耳乱发的颜色。

    那么,他没有把身穿哈伦裤的她错认成自己的妈,他是在管那老头叫“妈”;那么,她一路以为的老头并不是个老头,而是个老太太,是——妈。

    年轻人扛着铁锨在前,引着他的妈往一盏路灯下走,那儿停着一辆为工地送饭的“三马子”,车上有一笸箩馒头和一只一抱粗的不锈钢汤桶,白菜汤味儿就从这桶里漾出。母子二人舀了菜汤,每人又各拿两个大白馒头,躲开路灯和路灯下的“三马子”,找个暗处,先把汤盆放在地上,两人就并排站在路边吃起晚饭。

    她佯装在近处溜达,观察着从容、安静地嚼着馒头的这对母子,怎么看也更像是一对父子。路边的年轻人很快就把饭吃完,从地上端起妈那份菜汤递到她手上。妈吃完馒头喝完汤,拍打拍打双手,在裤子两侧蹭蹭,从肥大中山式上衣的肥大口袋里掏出两只壮硕的胡萝卜,递给儿子一只,另一只留给自己,好比是饭后的奖赏。

    她看见儿子拿着萝卜,和妈稍做争执,要把自己手中那个大些的塞给妈,换回妈手里那个小一点的。妈伸出举着萝卜的手挡了挡儿子,便抢先咬下一大口,很响地嚼起来。儿子也就咬着手中那大些的萝卜,很响地嚼起来。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那两根在他们手中晃动的胡萝卜格外显出小火把似的新鲜光亮,和一股脆生生的精神劲儿,让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时代,夜晚的交通警察手中那发着荧光的指挥棒。

    会所传来一阵鼓声,是某个庆典或者某场欢宴开始了。会所的承包商早年是太行山区农民鼓队的鼓手,村里的喜事,镇上县上的赛事都少不了那鼓队。如今他将一面一人高的牛皮大鼓引进美优墅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堂,屏风似地竖在一侧,让擂鼓成为一些仪式的开场白,让仪式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持鼓槌击鼓,如同证券交易所开市的鸣锣。

    她对会所的鼓声并不陌生,她和家人都在会所举办或者参加过这种仪式。虽然,和旷野的鼓声相比,圈进会所的鼓声有点喑哑,有点憋闷,好比被黑布蒙住了嘴脸的人的呐喊。但鼓声响起,还是能引人驻足的。她望望那路边的母子,他们仍然站在黑暗中专注地嚼着胡萝卜。

    她迎着鼓声往回家的路上走,尽可能不把自己的心绪形容成无聊的踏实。也许鼓声早已停止,她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世间的声响里,只有鼓声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

(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乐园里的不速之客

泰戈尔

    他从不踏踏实实地做事,却整日想入非非。他捏了几件小玩艺儿——有男人、女人、动物,那都是些上面点缀着花纹的泥制品。他也画画,虽然靠这些赚不了钱,但他仍乐此不疲。人们嘲笑他,有时他也发誓要抛弃那些奇想,可是每次都没有成功。

    就像一些小男孩很少用功却能顺利通过考试一样,他虽然一生都无所作为,而死后天国的大门却向他大大敞开着。

    正当天国里的判官挥毫之际,掌管人类命运的天国信使却阴差阳错地把那人发配进了劳动者的乐园。

    在这个乐园里,应有尽有,但独无闲暇。

    这儿的男人说:“天啊,我们没有片刻闲暇。”女人们也在说:“加把劲呀,时间正在飞逝。”他们见人必言:“时间珍贵无比”,“我们有干不完的活儿,我们得再加把劲!”如此这般,他们才感到骄傲和欢悦。

    可这个新来乍到者,属于在人世间没做一丁点儿有用的事儿就度完了一生的人,却适应不了这劳动乐园里的生活规律。他漫不经心地徘徊在大街小巷,不时撞在那些忙碌的人们身上,即使躺在绿茸茸的草坪上,或湍急的小溪旁,也总让人感到碍手碍脚,被指责几句也是常有的事。

    有个少女每天都要匆匆忙忙地去一个“无声”急流旁提水(在乐园里连急流也不会浪费它放声歌唱的精力)。她迈着急促的小步,好似娴熟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自如地翻飞着;她的乌发也未曾梳理,那缕缕青丝总是好奇地从她前额上飘垂下来,瞅着她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那游手好闲之人站在小溪旁,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陡然升起无限怜悯和同情,一腔热血在胸中膨胀。

    “啊——嘿!”少女关切地喊道,“您无活可干,是吗?”

    这人叹道:“干活?我从不干活!”

    少女糊涂了,又说:“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给您一些活干。”

    “‘无声’小溪的少女呀,我一直在等着从您那儿分点儿活儿。”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活儿呢?”

    “就把您的水罐给我一个吧,那个空的。”

    “水罐?您想从小溪里提水吗?”

    “不,我只是想在它上面画画。”

    少女愕然:“画画,哼!我忙得很,而你却如此清闲!我走了!”她说着就离开了。

    可是一个忙忙碌碌的人又怎能对付得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呢?他们每天都见面,每天他都对她说:“‘无声’小溪的少女呀,给我一个水罐吧,我要在上面画画。”

    最后,少女妥协了。她给了他一个水罐,他便画了起来,画了一条又一条的线,涂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画完后,少女举起水罐,细细地瞅着,她的眼光渐渐迷惑了,皱着眉头问:“这些线条和色彩是什么呀?要表达什么呢?”

    这人大笑起来:“什么也不是。一幅画本来就可以不意味什么,也不表达什么。”

    少女提起水罐走了。回到家里,她把水罐拿在灯下,用研审的目光,从各个角度翻来覆去地品味那些图案。深夜,她又起床点燃了灯,再静静地细看那水罐。她终于平生第一次发现了什么也不是、也不表达什么的东西。

    第二天,她又去小溪边提水,但已远非以前那样匆忙了。一种新的感觉从她心底萌发出来——一种什么也不是、也不为什么的感觉。

    她一眼瞥见了画家,心里一紧:“您要我干什么?”

    “只想给您干更多的事儿。”

    “那您喜欢干什么?”

    “给您的乌发扎条彩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发带扎好,鲜艳而耀人。劳动乐园里忙碌的少女现在也开始每天花很多时间用彩带来扎头发了。时光在流逝,许多工作不了了之。

    乐园里的土地开始荒芜,勤快的人也学会了偷闲,他们把宝贵的时光耗在了诸如画画、雕塑之类的事上。长老们大为愕然,召开了一次会议,大家一致认为,这种事态在乐园中是史无前例的。

    天国信使也匆匆而至,向长老们鞠着躬,道着歉:“我错带一人进了乐园,这都怪他。”

    那人被叫来了。他一进来,长老们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奇装异服,及其精致的画笔、画板,也立刻明白了这不是乐园中所需要的那种人。

    酋长正言道:“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赶快离开!”

    这人宽慰地舒了口气,拾掇好他的画笔及画板。就在他即将离去之际,那少女飞奔而来:“等等我,我和您一块儿走!”

    长老们呆住了,在劳动乐园里,以前可是从未有过这等事呀——一件什么也不是、也不为什么的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小镇的良知

凤凰

    美国加州的一个偏僻小镇上,来了一对母子。这位叫玛丽的母亲来到镇上后,租下了一家闲置了很久的门面,开了个百货店。并且,玛丽还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镇上的学校读书。似乎玛丽要在这里安家落户,小镇上的人都很高兴,在玛丽的百货店开业那天,他们都来祝贺玛丽。

    玛丽的百货店很有特色,吸引了小镇上的人,每天都有很多人去她的百货店里购物。尽管玛丽要照顾百货店,她每天还要接送儿子,还要买菜洗衣做饭,但是她却没有请个服务员。也许,玛丽没有多余的钱来请服务员;也许,玛丽想自己辛苦一些,把钱存起来将来好在小镇上真正地安家落户。

    当玛丽去接送儿子放学上学的时候,当她去买菜的时候,百货店里有顾客在挑选商品,她不能赶别人走,可是,她又不得不离开,于是她只得告诉大家她有事离开一会儿,让大家选好了商品把钱放在抽届里就行了。

    玛丽离开了百货店,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想人们会不会把她的东西拿走了,却不付一分钱呢?如果真是那样,她也毫无办法。玛丽一办完事就匆匆忙忙赶回小店,货架上的商品少了,抽届里的钱多了。

    晚上,玛丽一盘点,她吃了一惊,收入远远超出卖出去的商品,也就是说人们多付了钱给她。玛丽在的时候,没有人多付钱给她,当然只能是在她离开的时候多付了钱。玛丽想也许是有人用大钞,见抽屉里没有小钞找零,只好不找了。每天,玛丽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她都不得不离开百货店,而店里总是有人在挑选商品,她不能得罪小镇上的人,只得告诉人们选好商品后把钱放进抽屉里。在她的抽屉里,她准备了很多小钞。玛丽离开百货店后,心里还是很担心有人拿了东西不付钱。

    可是晚上一盘点,玛丽又发现人们多付了钱给她。玛丽白天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觉得太奇怪了,人们怎么会多付钱呢?细心的玛丽发现,她准备的那些足够一天找零的小钞,人们却没有动一分。怎么会这样呢?玛丽想不明白。但她知道,人们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白拿她的东西。

    此后,玛丽放心大胆地离开百货店去做事,每天晚上盘点,她的收入都很多,人们都多付了钱给她,可是她又不知道是谁多付了钱给她,她无从还饯。这让玛丽很不安,好像她做错了事似的。

    这天,玛丽去小镇的菜市场买菜回来,看到多莉太太往她的抽屉里放了五美元,而多莉太太手上的商品,只值四美元,多莉太太应该找回一美元才是,可她没有,而是轻轻地关上了抽屉。玛丽赶紧上前问多莉太太:“你为什么不找零?”多莉太太对突然出现的玛丽笑了笑,说“我不能找零!”随后,在玛丽的追问下,多莉太太这才道出了原委。

    小镇上的人担心有人趁玛丽不在的时候拿了东西不付钱,坏了整个小镇的名声,所以买了东西都多付钱,希望能填补玛丽的损失。就算没有人拿了东西不付钱,大家多付点钱给玛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却能帮助这对远道而来的母子,让他们的生活过得幸福一些。

    多莉太太最后告诉玛丽,他们母子来到小镇,就是小镇的一员,小镇上的人,就有责任让他们过得幸福。如果他们过得不幸福,那就是小镇人们的错。弄清真相后,玛丽感动得掉下了眼泪。

    第二天,玛丽离开了小镇。玛丽的百货店没关门,她的儿子也在镇上读书,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天后,玛丽回到了小镇,她带来了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竟然是有名的大商人杰克逊。原来玛丽和儿子过不惯都市的生活,他们特地选择了这个小镇过一段平淡的生活。这次,她带丈夫来小镇,就是让他也感受一下小镇给她带来的幸福。

    三个月后,小镇焕然一新,街道变得更平整更宽阔了,小镇的绿化树也美丽起来,并且,小镇上还有了一个大花园,一个养老院和幼儿园……为此,玛丽的丈夫花了几百万美元。

    在小镇的花园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做一个有良知的人,你会拥有最大的幸福。这个有着良知的小镇,成为世上一个最幸福的小镇。后来,许多人都纷纷到这个小镇安家落户。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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