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11《外国诗歌散文欣赏》第五单元第4课《夜行的驿车》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横田少佐   

希尔尼(新加坡)

    我站在海山街口 , 东张西望。这一带的景物,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对于蹲在五脚基、忙着拍照的横田先生来说,这一切,陌生又熟悉。四十年前,我的祖父,蹲在这里,等待过关,过后,当他登上夜行军车,就不再回来了。横田先生的祖父那一伙人呢?当年这一群无辜命运的主宰者!今天我们前来拍摄的,是要印证历史的冷漠?“没有什么好拍的!”我拉了横田一把。

   “到别处走走吧,要不然三两天内走不遍你的目标呢!”我把一袋摄影器材背起,然后朝向广合源街、豆腐街一带走去。一路上我甚少开口,他也乐得自然摄取景物。作为对待一位海外社友的态度来说,我是有点冷待了远方的朋友。不过,当社长告诉我,他的祖父当年曾经是“昭南市政会”的一员时,我对横田先生的到访,心灵上产生一种强烈的抗拒感。

    “横田先生,你应该随你的祖父一同前来才对,他可以告诉你更多的过往。不是吗,不久前就有一批前朝遗老来这儿威耀一番。”

   “哦,不,家祖以前只在这儿居留一段非常短的时期,后来因病回国。——何况,近年来他不良于行……”

   “不然,他会再度南下'进出'一番?……”我有点冲动地打断了他的说话:“历史是一切过往的见证,谁也不能改变它的评价。”

   “是的,祖父说过,他们当年被派担任保护八十万市民日常生活的职责是有待评估的。”

我的天!我不再开口。脑子是有点儿混乱。大屠杀、良民证、共荣圈、宪兵队、慰劳所、奉献金等等似曾相识的名词,在我脑海里翻滚着。在那漫长的日子里,一切少不了血与泪。在湛蓝、宽朗的天空下,紧张的空气,向路人飞扑,仿佛要说服人们,一切过往不曾发生过。站在横田先生的旁边,一切很难忘怀。譬如说我们在南京街吃午餐时,我想起了南京。譬如说在伊丽莎白道,我们蹲在林谋盛烈士的纪念塔前拍鱼尾狮的英姿时那一股无名的感触。黄昏时分,我们站在市政厅,不,政府大厦前拍纪念照。

   “到十合百货公司去吧!刚开张不久的。”

    我说。听说正式营业那一天,有二十万人涌了进去抢购。他们是成功的,侵略别人不需要武力。我们越过马路,朝莱佛士城走过去。

    “慢着。”

    横田又拿起照相机,朝向那探天的浮雕对焦距。夕阳、浮雕、车浪、晚霞,一幅日落而息的安详图景。我们走过围栏,偌大的纪念碑,鲜有游人。碑的四周,池草萋萋;远处,车声隆隆。我想起广岛原爆,片片残瓦,层层钟声,串串纸鹤,和平雕像,小女孩的心声,慰灵碑,一切的一切……   

   “这是什么?”

  “哦,长生殿。”

   我有意无意地说着:“那年你们的祖父留下的一点纪念。”

  “你是说他们出钱建的?”横田认真地说。

  “不,是他们提供机会罢了!”我趋前,拍拍灰坛,说道:“我的祖父、八叔一家,都葬在这儿!”

  “干什么?”

  “他们都在当年‘皇军进出’时无辜被杀的!”

  “无辜?”横田用惊慌的眼神望着我。

  “这石碑,是对当年许许多多蒙难同胞的一种纪念与追悼。”

  “多少?”我出示了手掌。

   “五十?”我摇头。

   “五百?”摇头。横田走到我跟前,一脸狐疑:“你没有开玩笑吧?难道是五千?”我没有回应,我不想让他知道正确的数目,他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让历史去告诉他吧!清白的历史是不会说谎的。良久,横田的脸色依旧十分难看。

   “祖父不可能欺骗我啊!他说当年是来这儿保护市民的!”

   “我的祖父也不可能欺骗我,他确确实实躺在里头。”

    暮色已沉,我看不清横田先生的脸色,好一阵子,他回身把摄影器材收好,说道:“我不去逛百货公司了,让我回旅店,我需要休息及冷静想想。——你能过来一趟吗?我们谈谈。”

    我点头。

   “这也好,我先送你回去。”

    我望一望腕表。

   “差一点给忘了,我那两个小侄正等着用车,听说——听说晚上有个西城秀树的演唱会……”

 注:少佐:①二战日军军衔,横田少佐是横田先生的祖父。②海山街是新加坡大屠杀的集中出发地。③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全岛沦陷,两天后日本占领军总司令宣布新加坡更名为“昭南岛”。

(1)、小说在人物塑造上主要使用了什么表现手法?请简要分析。

(2)、小说中横田先生这一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3)、关于小说的结尾段,有人说是点睛之笔,有人说是蛇足赘余,你的看法是什么?请结合全文进行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猛虎与蔷薇

余光中

    英国当代诗人西格夫里·萨松(SiegfriedSassoon1886——)曾写过一行不朽的警句:“Inmethetigersniffetherose.”勉强把它译成中文,便是:“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如果一行诗句可以代表一种诗派,我就愿举这行诗为象征诗派艺术的代表。每次念及,我不禁想起法国现代画家昂利·卢梭(HenriRousseau,1844——1910)的杰作“沉睡的吉普赛人”。假使卢梭当日所画的不是雄狮逼视着梦中的浪子,而是猛虎在细嗅含苞的蔷薇,我相信,这幅画同样会成为杰作。借乎卢梭逝世,而萨松尚未成名。

    我说这行诗是象征诗派的代表,因为它具体而又微妙地表现出许多哲学家所无法说清的话;它表现出人性里两种相对的本质,但同时更表现出那两种相对的本质的调和。假使他把原诗写成了“我心里有猛虎雄踞在花旁”,那就会显得呆笨,死板,徒然加强了人性的内在矛盾。只有原诗才算恰到好处,因为猛虎象征人性的一方面,蔷薇象征人性的另一面,而“细嗅”刚刚象征着两者的关系,两者的调和与统一。

    原来人性含有两面:其一是男性的,其一是女性的;其一如苍鹰,如飞瀑,如怒马;其一如夜莺,如静池,如驯羊。所谓雄伟和秀美,所谓外向和内向,所谓戏剧型的和图画型的,所谓戴奥尼苏斯艺术和阿波罗艺术,所谓“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所谓“静如处女,动如脱兔”,所谓“骏马秋风冀北,杏花春雨江南”,所谓“杨柳岸,晓风残月”和“大江东去”,一句话,姚姬传所谓的阳刚和阴柔,都无非是这两种气质的注脚。两者粗看若相反,实则乃相成。实际上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兼有这两种气质,只是比例不同而已。

    东坡有幕士,尝谓柳永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东坡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东坡为之“绝倒”。他显然因此种阳刚和阴柔之分而感到自豪。其实东坡之词何尝都是“大江东去”?“笑渐不闻声渐杳,多情却被无情恼”;“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这些词句,恐怕也只合十七八女郎曼声低唱吧?而柳永的词句:“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以及“渡万壑千岩,越溪深处。怒涛渐息,樵风乍起;更闻商旅相呼,片机高举。”又是何等境界!就是晓风残月的上半阕那一句“暮霭沉沉楚天阔”,谁能说它竟是阴柔?他如王维以清淡胜,却写过“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的诗句;辛弃疾以沉雄胜,却写过“罗帐灯昏,哽咽梦中语”的词句。再如浪漫诗人济慈和雪莱,无疑地都是阴柔的了。可是清啭的夜莺也曾唱过:“或是像精壮的科德慈,怒着鹰眼,凝视在太平洋上。”就是在那阴柔到了极点的“夜莺曲”里,也还有这样的句子。“同样的歌声时常——迷住了神怪的长窗——那荒僻妖土的长窗——俯临在惊险的海上。”至于那只云雀,他那“西风歌”里所蕴藏的力量,简直是排山倒海,雷霆万钧!还有那一首十四行诗“阿西曼地亚斯”(ozymandias)除了表现艺术不朽的思想不说,只其气象之伟大,魄力之雄浑,已可匹敌太白的“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但是平时为什么我们提起一个人,就觉得他是阳刚,而提起另一个人,又觉得他是阴柔呢?这是因为备人心里的猛虎和蔷薇所成的形势不同。有人的心原是虎穴,穴口的几朵蔷薇免不了猛虎的践踏;有人的心原是花园,园中的猛虎不免给那一片香潮醉倒。所以前者气质近于阳刚,而后者气质近于阴柔。然而踏碎了的蔷薇犹能盛开,醉倒了的猛虎有时醒来。所以霸王有时悲歌,弱女有时杀贼;梅村,子山晚作悲凉,萨松在第一次大战后出版了低调的“心旅”(TheHeart'sJourney)。

“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蔷薇。”人生原是战场,有猛虎才能在逆流里立定脚跟,在逆风里把握方向,做暴风雨中的海燕,做不改颜色的孤星。有猛虎,才能创造慷慨悲歌的英雄事业;涵蔓耿介拔俗的志士胸怀,才能做到孟郊所谓的一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同时人生又是幽谷,有蔷薇才能烛隐显幽,体贴入微;有蔷薇才能看到苍蝇控脚,蜘蛛吐丝,才能听到暮色潜动,春草萌芽,才能做到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在人性的国度里,一只真正的猛虎应该能充分地欣赏蔷薇,而一朵真正的蔷薇也应该能充分地尊敬猛虎;微蔷薇,猛虎变成了菲力斯旦(Philistine);微猛虎,蔷薇变成了懦夫。韩黎诗:“受尽了命运那巨棒的痛打,我的头在流血,但不曾垂下!”华兹华斯诗:“最微小的花朵对于我,能激起非泪水所能表现的深思。”完整的人生应该兼有这两种至高的境界。一个人到了这种境界,他能动也能静,能屈也能伸,能微笑也能痛哭,能像廿世纪人一样的复杂,也能像亚当夏娃一样的纯真,一句话,他心里已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一九五二年十月廿四日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你可能误解乡愁

王鼎钧

    算命的先生说,我的八字是“伤官格”,不守祖业。他说的“不守祖业”有两个解释,一是败家,一是漂流。我家毁于两次战争,无家可败,只剩下漂流这一个选项了。

    流亡是一种首尾不相顾的生活,像一条线。在我生长的那个社会里,线缠成球,后来这个球散开了,这根线弯弯曲曲拉长了。于是“丁公化鹤,王子求仙”这样的故事就产生了,甚至“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这根线最后也许能像马蹄铁,两端遥遥相望,可是再也没法连接起来。

    流亡也有它的哲学。哲学解释生存,流亡既成为一种生活方式,需要解释,有需要就有发明。流亡也有它的言之成理,持之有故。

    “在历史中,每个人都只是一枚随波的落叶”,没错,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原乡、异乡,都是为叙述方便而设的名相。

    “是否是一种悲凉?”是的,如果你在作诗。

    “叶落了还无法归根”,这是常态。你观察过没有,一棵树,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落叶粘在根部的泥土里。你观察过没有,树根能杀死杂草,裸露一小圈土壤,吸收水分,就是这一小块圆形的湿地粘住了一些落叶,让落叶化为春泥。

    “故乡”这个词对您意味着什么?我说:“故乡是祖先流浪的最后一站。”如果见过中国人的家谱,你可以发现家谱就是家族的流浪史。中华民族从哪里来?“东来说”“西来说”,都说明曾辗转迁徙。你可以说,人类根本没有家,自从亚当夏娃失去乐园,人类都在地上漂流。你也可以说,天空是一个大屋顶,人从这间房子到那间房子,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可谁也没离开这个大家庭。

    这里有一个南美洲来的人,他是印第安人的后裔,他相信他的祖先从蒙古迁到阿拉斯加,生儿育女,某一代迁到北美腹地,某一代迁到南美,经过与异族通婚生下他这样棕色皮肤的子孙,他又移民回到美国,现在他的孩子到荷兰去发展,可能在那里永久定居。“处处非家处处家”,可以说很凄凉;“大丈夫四海为家”,也可以说豪迈壮烈。这就是哲学问题,流浪的人会选择自己的哲学。

    那么,乡愁?是的,乡愁。我觉得很多人误解了这个名词。当初,青年人接受了巴金和易卜生的暗示,奋勇出走,本来义无反顾。后来反省了,怀乡是反省的一种方式,对当初鲁莽的论断、轻率的决绝、盲目的追逐,隐隐有忏悔之意。许多美好的东西流失了,此情可待成追忆,他用“故乡”当做符号来代表。

    怀乡,温柔而有情味,这是人性的觉醒,文学的伏脉。无可避免,他美化故乡,如此一消胸中块垒。人情之常:同样一个城市,住得愈熟,愈觉得小。同样一条路,走得愈熟,愈觉得短。同样一本书,读得愈熟,愈觉得薄。同样一项技巧,使用得愈熟,愈觉得容易。同样一个人、同样一个地方,隔得越久,越远,越觉得可爱。

    请恕直言,非常遗憾,有人把乡愁当做我们的弱点。游子还乡,乍见亲人,互相拥抱痛哭,上了电视镜头,街谈巷议,都说这人在外面落魄了,如果混得好,何致如此伤心?富贵还乡,哪一个不是高视阔步?同胞,我朝思暮想的同胞,怎么会有这种看法?我们中间到底隔着什么,彼此相视有如异类?

    今日何日,乡愁已成珍藏的古玩,无事静坐,取出来摩挲一番。乡愁是我们成长的年轮,陷入层层包裹。乡愁是我们的奢侈品,不是必需品。乡愁无可骄傲,也绝非耻辱。乡愁是珍贵的感情,需要尊重,不受欺弄。流亡者懂得割舍,凡是不能保有的,都是你不需要的。乡愁迟早退出生活,进入苍茫的历史兴亡。

阅读下面这篇散文,完成各题。

鱼拓画

张炜

    一位多年不见的海边好友,从打磨文字的作家变成了画家。他展示一幅幅作品,令我无比惊讶:都画了鱼,大鱼小鱼,那么逼真而古朴,看上去有些异样,与以前看过的绘画完全不同。我见过各种各样鱼的水墨画,还从未看到这样的风格。我向他讨了一幅。

    我选中一条一尺多长的黑色大鱼,说:“这好像是一条比目鱼。”他说:“是的,一条比目鱼。”他指点着墙上的画,依次告诉:“赤鳞鱼、鲷鱼、鲳鱼……这是一条红鲷,多大的红鲷啊,四斤二两!”最后一句让我吃惊:他显然在说一条真实的鱼。看着我惊讶的样子,他主动解释道:“我忘了告诉你,这不是一般的画,这是‘鱼拓画’。”

    “什么是‘鱼拓画’?”

    “就是给鱼做拓片,像拓碑一样,把宣纸放在上面……”

    这令我更加惊奇。我马上想到的是要等活蹦乱跳的鱼死去,等它僵硬时,然后再涂墨,按上宣纸。鱼毕竟不是石头和木头,这事儿从头到尾做下来肯定麻烦。不过到底有多麻烦,我怎么也想不清楚。只觉得这种办法高明而巧妙,他能够想得出真不简单,也许只有生活在海边的艺术家才能有这种奇思妙想。

    我知道他喜欢出海钓鱼,是海猎能手也是烹鱼高手。大概就是这种海上生涯给了他灵感,让他成为一个特别的画家。我尽力发挥想象,说:“如果没有猜错,你肯定要把逮到的大鱼搁置一会儿,等它不动了才开始动手。这大约需要多次实践,积累经验,比如墨色浓淡、宣纸按上去轻拍重拍、怎么把握力道等,会有许多技巧。宣纸揭下来还需要动动画笔,最后才能题字落款,成为一幅作品。”

    我像一位内行,这样说时,其实内心里已经在琢磨怎样亲手做一幅“鱼拓画”了。因为这种画是在现成的鱼身上“印刷”出来的,算是一种工艺,只要掌握要领就能完成。我说着,极力隐藏自己要当一位艺术家的跃跃欲试、野心和冲动。

    谁知朋友马上摇摇头:“死鱼不能拓画。”

    “用活鱼?这怎么行?”我的声音变大了。

    “让鱼安静一会儿,但不能让它死去。安静的鱼和死去的鱼是不一样的,死鱼,拓出的画也是死的,那就没什么价值了。”

    听上去既有道理,又过于玄妙。我甚至认为他有点太较真或太讲究了,换了自己一定不会这样做。因为显而易见的道理:只有死去的鱼才会有木石一样的标本作用,那时操作起来才得心应手。我微笑不语,看着他。

    “我让鱼安静下来,让它睡一会儿,在这段时间里抓紧完成。”

    “怎么让它睡着?”

    “一点酒吧。”

    我明白了,它醉眠后,他开始往它身上小心翼翼地涂墨。怎样涂?如预料之中,他语焉不详。大致是按照丰富的经验施墨,而且在宣纸和鱼结合一体的时候,拍按之间,需要高度的技巧。鱼鳞、鱼鳍,特别是鱼的眼睛,都要传神地表达出来。他一再强调“眼睛”。

    这使我想到:鱼是有神气的,鱼是有神采的,鱼是有心情的。是的,我不得不确认这样的一种理念,即一切高妙的艺术都是精神的再现、个性的表现。而对于一条海中生灵而言,最能传递这一切的当然只能是眼睛。它要注视,它的悲哀或怜悯都要从目光中流露。它从自己的那个方位投向人间的神情,即便在这样的瞬间也不会泯灭。我想,作为一个艺术家,这种揣测和把握当是至关重要的。这是一切艺术即心灵劳作的关键所在。

    他告诉我,一张好的鱼拓画可以把鱼和鱼之间的不同表现出来,也可以将同一种鱼的不同时刻表达出来。不同的鱼,不同的时刻,都在画纸上凝固了,却是凝固了栩栩如生的那个瞬间。

    我长时间沉默。我在想鱼和艺术,想生命的奉献,想短暂和永恒。这样一些关系纠缠在艺术创造之中,从来没有例外。离开了这样的领悟,所谓的艺术就会变得木讷。而那些看起来木讷的用来作拓片的石碑之类,却蕴含了十足的生命力。我们一再地拓、拓,复制,只为了再现生命的神色。

    一条大鱼留下自己生前的刻记。它带着水族的秘密来到面前,那一刻刚刚沉睡。它曾经活生生地、惊讶地看着这个新的世界,看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命,大睁双眼……

    关于鱼和海的故事,朋友可以讲上一整天。那是一些烂漫的故事,惊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大多是鱼。他的这些经历铸就了与水族的深刻情感,也催生了手中的艺术。

    后来这幅艺术品挂在了我的室内。它看上去和一般的水墨画大为不同:既是一种拓制,又是活的生命的印迹。我端详的时候,总觉得它的一双眼睛在注视我,充满了悲悯。

    它真的就在那里了。它是一个悲剧。它演绎着生命和创造的故事。它讲述了大海:波涛万里,压低的铅云,还有其他……

(选自《散文选刊》2018年第10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捉鳖

朱树元

    纪伟回乡下看望父亲,给父亲捎了两条好烟。父亲说:“这烟老贵了。”

    纪伟说:“您只管抽,反正不要我花钱。”

    父亲又叨叨起来:“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得处处小心哪!”

    “我还是那句话,现金购物卡什么的一律谢绝。”纪伟说,“至于收两条烟孝敬您……”

    “先不谈这个。”父亲打断纪伟,拿起一根木棍状的工具,“走,咱捉鳖去,捉那只逃跑了的鳖。”

    纪伟年纪尚小的时候,屋后的小河里生活着一只小鳖。纪伟瞅见过它,就缠着父亲给他捉。父亲用猪肝钓,鳖就是不咬钩。父亲埋伏在河边,用鱼叉戳,可是鳖迅速下潜,鱼叉仅擦伤了它的背壳。

    后来,鳖转移到附近一条宽阔的大河里,把远在鱼叉射程之外的河心作为透气点,平安地生活着,年复一年,长成了老鳖。

    父子俩来到了大河边。

    纪伟望着水面:“鳖呢?”

    父亲说:“别急,它马上就会现身。”

    过了一会儿,河心果然浮出一只如小斗篷般的背壳带有伤痕的老鳖。

    “好大的鳖啊。”纪伟说,“可是它离我们有四五十米呢,怎么捉啊?”

    父亲没有作答,而是捡起一颗石子,瞄了瞄老鳖。

    “别砸。”纪伟说,“会把它吓跑的。”

    父亲还是挥动了胳臂。扑通一声,石子落在老鳖附近。

    老鳖竟然没有逃跑。

    纪伟说:“咦,它咋不跑呢?它咋不怕呢?”

    父亲说:“刚开始砸,它跑,砸多了,它就不怕了。”

    纪体说:“您总砸它干啥?”

    “它个头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我站在岸边时也敢大摇大摆出来透气,好像知道我拿它没辙似的。”父亲说我嫌它碍眼,招我生气,就用石子砸它,想把它赶走。”

    “石子没什么威力,伤不了它;石块砖块扔不出那么远,碰不着它。”

    纪伟说,“它这是公然向您挑衅呢。”

    “但是,我现在有了捉它的办法。”父亲扬了杨手中木棍状的家伙,“用我新制的鳖枪。”鳖枪长约一米五,最前端有一个小滑轮,后半端有一个绕着鱼线的大轮子。鱼线从大轮子上引出,顺着木棍,从小滑轮中穿出。鱼线顶端,挂着一个鹌鹑蛋似的铅坠,铅坠和小滑轮之间的鱼线上系着一串带有例刺的鱼钩。

    父亲抡起木棍,让铅坠垂在身后,然后瞄好方向,猛地向前挥去。木棍画出一个半圆,甩出了铅坠。铅坠嗖嗖往前飞,越过老鳖上方落在水里。接着,父亲飞速转动大轮子,往回收鱼线,老鳖就被鱼钩钩了个正着。

    父亲把老鳖拽上岸,装进网兜。

    “您先麻痹它,然后攻其不备。”纪伟感叹道,“这一招真是厉害!”

    回家后,父亲进屋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抛向纪伟。纪伟麻利地接住,叼到嘴上。父亲说:“别急,你先看看这烟能不能抽。”

    纪伟捏着烟,看到烟卷中装的不像是烟丝,就将它撕开,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两张卷着的百元大钞。

    “上次你捎回一条烟,里面全是钱。”父亲把手中的烟盒抛向纪伟,“这是其中的一盒,你自己瞧瞧吧。”

    纪伟没有接烟,而是惊叫一声,侧身让开,像是躲避来袭的利器。

    父亲又把老鳖拎到纪体眼前:“你好好看看它!”

    纪伟看到了老鳖的眼睛。老鳖的眼睛亮晶晶的,如一面小小的凸面镜,纪伟从老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恍惚中觉得自己被关在一道栅栏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拿开老鳖:“现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烟里的钱要么退掸,要么汇进廉政账户。”纪纬回过神来,“还有,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我的,我绝不能沾手。”

    “这就对了。”父亲说,“你一定要清清白白做官,坦坦荡荡做人。”

    纪伟认真地说:“我记住您的话了。”

    父亲说:“咱怎么处理这只老鳖呢?”

    纪伟想了想:“让我把它养起来,让它成为我的镜子,行吗?”

    “嗯,这个主意好,我看行。”父亲欣慰地笑了。

(选自2016年第2期《稻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话友

聂鑫森

    1972年深秋的一个凌晨,白霜染地,西风砭骨。

    五十岁出头的时子春,从望天湖五七干校偷跑出来,他要赶往百里外的湘潭市一家中医院,去探看弥留之际的话友季尊秋。

    何为话友?只因他们都是湘潭市“胜利话剧团”的演员,共事多年,关系极为亲密;工作之余,又喜欢互相召邀,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天。演的是话剧,说的是心里话,不是“话友”是什么?

    时子春先是紧走疾行,然后碰见一辆老乡开的拖拉机,搭了几里路的顺风车,再赶到一个乡镇的长途汽车站,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坐上一辆浑身吱啦啦响的客运汽车,慢吞吞开往湘潭城,他没头没脑地在心里直骂。

    昨天上午,时子春忽然收到季夫人寄来的一封信,说尊秋已是胃癌晚期,唯一的愿望,是和多年的老搭档时子春见个面。季夫人还说,恐怕时子春请假难,即便来了,病房外有看守人员也难得进去。她之所以写这封信,是怕伤丈夫的心。时子春含着泪,去向军代表请假,理由是家里病了人,没想到军代表大手一挥,说:“不行!”

    时子春扭头就走,心想:你说不行我说行,老子自个儿去!

    季尊秋怎么没到干校来呢?他出身地主家庭,而且他扮演过许多帝王将相,却不肯出演一个工、农、兵的角色,口头禅是:我只演让我怦然心动的戏。“文革”拉开序幕后,骨格清奇的季尊秋,对任何莫须有的罪名一概缓缓出语予以驳回。愤怒的“革命群众”不但狂呼“打倒季尊秋”的口号,还常施以拳脚把他打倒在地……当时敢和季尊秋同排而站的只有时子春。

    台上没戏可演,他们便常悄悄相聚,说说心里想说的话。

    “子春兄,我们搭档演过多少戏呀。《戊戌变法》,你演谭嗣同,我演康有为;《甲午惊涛》,你演邓世昌,我演李鸿章。”

    “尊秋兄,《甲午惊涛》还参加过全国话剧汇演,得了一等奖。”

    “我不演工、农、兵的角色,是我自知性格、气质、形体不适合演,演显官大员、儒生学人则本色当行,这怎么是看不起劳动人民?”

    “记得吗?我曾自制一把大折扇,用隶书写四个大字‘丰华真率’,然后送给了你,你的演技与之最为匹配。”

    “为答谢兄,我画了一幅大写意的邓世昌肖像作为回赠。你称赞说:‘传神取貌,活活如生。’让我得意了好多天。”

    “是呀,尊秋兄,还记得那场戏吗?邓世昌要去谒见李鸿章,门官拦阻,于是,我大声叫嚷。你在内厅响亮地喝道:‘谁在二堂喧哗?’这句话声调、节奏恰到好处,激起一片掌声。”

    “以后这句话居然变成了团里的常用语,遇到有人吵嘴了,开会发生争论了,不知谁会学着用我的腔调,一声喝问:‘谁在二堂喧哗?’于是,马上一片宁静。眼下我真想对这个世界大喝一声:‘谁在二堂喧哗!’”

    “尊秋兄,你有胃病,要多多保重,天天下雨、打雷,就没个开天放晴的时候?”

    “是的……是的……”

    汽车到达湘潭市中医院已是上午十一时。时子春跑步去住院部大楼的肿瘤病室,他向值班护士打听季尊秋住在哪儿?护士说:“408室。不过,他因胃部剧痛,正在昏迷中。再说,这个人问题严重,有专人在门外站岗!”

    时子春没听完,就大步来到408室门前,伸手就要去推门。

    两个壮实的年轻人上前拦住时子春,大声吼道:“外人不准探看,走开!”

    时子春双眼圆睁,头一昂,说:“我要探看我的话友,谁拦阻,我跟谁急!”

    “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季尊秋是什么人?有问题的人。你来探看就是他的同党!”

    “我只知道他是受群众欢迎的演员,是个好人。”时子春蓦地捋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铁硬的腱子肉。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出响亮的喝问:“谁在二堂喧哗?”

    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季尊秋的声音。

    时子春狠狠地把两个年轻人扒开,然后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应声而入。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一个将马蹄袖左右拂扫的动作,“啪、啪”的声音响得很利落,再抢步上前,单腿打千,低头说道:“回大人,在下邓世昌,拜见中堂大人。”

    “平身!”

    时子春站起来,走到病床前,紧紧地握住季尊秋伸出的双手。

谁也说不出话,只有泪眼相看……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个题。

在河之洲

陈忠实

    ①车过渭河,田堰层叠的渭北高原,被青葱葱的麦子覆盖着,如此博大深沉,又如此舒展柔曼,让人顿然生发对黄土高原深蕴不露的神奇伟力的感动。

    ②我的心绪早已舒展欢愉起来,却不完全因为满川满原的绿色的浸染和撩拨,更有潜藏心底的一个极富诱惑的期盼,即将踏访2000多年前那位“窈窕淑女”曾经生活和恋爱的“在河之洲”了。

    ③我是少年时期初读那首被称做中国第一首爱情诗歌的。一诵便成记,终生难忘。在河之洲,在哪条河边的哪一块芳草地上,曾经出现过一位窈窕淑女,而且演绎出千古诵唱不衰的美丽的爱情诗篇?神秘而又圣洁的“在河之洲”,就在我的心底潜存下来。后来听说这首爱情绝唱就产生在渭北高原,却不敢全信。直到朋友确凿而又具体地告诉我,洽水在合阳县投入黄河,这一片黄河道里的滩地古称洽川,就是千百年来让初恋男女梦幻情迷的在河之洲。我现在就奔着那方神秘而又圣洁的芳草地来了。

    ④远远便瞅见了黄河。它冲出禹门,又冲出晋陕大峡谷,到这里才放松了,温柔了,也需要抒情低吟了,抖落下沉重的泥沙,孕育出渭北高原这方秀美的河洲。这里坦坦荡荡铺展开的绿莹莹的芦苇,在人初见的一瞬便感到巨大的摇撼和震颤。那潜存心底的“在河之洲”,完全不及现实的洽川之壮美。

    ⑤芦苇正长到和我一般高,齐刷刷,绿莹莹,宽宽的叶子上绣积着一层茸茸白毛,纯净到纤尘不染,我漫步在芦苇荡里青草铺垫的小道上,似可感到正值青春期的芦苇的呼吸,我自然想到那位身姿窈窕的淑女,也许在麦田里锄草,在桑树上采摘桑叶,在芦苇丛里聆听鸟鸣。高原的地脉和洽川芦荡的气颤,孕育出窈窕壮健的身姿和洒脱清爽的质地,才会让那个万众景仰的周文王一见钟情,倾心求爱。就在这莽莽苍苍郁郁葱葱的芦苇荡里,留下《诗经》开篇的爱情诗篇,萦绕在这个民族每一个子孙的情感之湖里,滋润了2000余年,依然在诵着吟着品着咂着,成了一种永恒。

    ⑥雨下起来了。芦苇荡里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雨雾,腾起排山倒海般雨打苇叶的啸声,一波一波撞击人的胸膛。走到芦苇荡里一处开阔地时,看到一幅奇景,好大的一个水塘里,竟然有几十个人在戏水。这个时月里的渭北高原,又下着大雨,气温不过十度,那些人只穿泳衣在水塘里戏闹着,似乎不可思议。这是一个温泉,大约从文王向民间淑女求爱之前就涌流到今天了。温泉蒸腾着白色的水汽,像一只沸滚的大锅,一团一团温热湿润的水汽向四周的芦苇丛里弥漫,幻如仙境。洽川人得了这一塘好水,冬夏都可以尽情洗浴了。温泉自地下冒涌出来,冲起沙粒,对浴者的皮肤冲击搓磨,比现代浴室超豪华设施美妙得远了。在洽川,这样的泉有多处,细如蚁穴,大如车轮。《水经注》等多种典籍都有生动具体的描绘。现在成了各地旅客观赏或享受沙浪浴的好去处了。

    ⑦这肯定是我见过的最绝妙的温泉了,也肯定是我观赏到的最壮观最气魄的芦苇荡了,造化给缺雨干旱的渭北高原赐予这样迷人的一方绿地一塘好水,弥足珍贵。我在孙犁的小说散文里领略过荷花淀和芦苇荡的诗意美,前不久从媒体上看到有干涸的危机,不免扼腕;从京剧《沙家浜》里知道江南有可藏匿新四军的芦苇荡,不知还有芦苇否?芦苇丛生的湿地沙滩,被誉为地球的肺。无需特意强调,谁都知道其对于人类生存不可或缺的功能。

    ⑧在黄河滩的洽川,芦苇在蓬勃着,温泉在涌着冒着,现代淑女和现代君子,在这一方芳草地上,演绎着风流。

(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