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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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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重庆市第一一0中学校2018—2019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中测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春天里种植自己

    ①3岁的时候,他的在一个小煤窑打工的父亲因塌方被埋在土中,撒手而去。父亲被埋葬的那天,母亲哭得声嘶力竭,他黑着脸,就是不哭。大人就对他说,你爸过世了,再也回不来了。

    ②他不说话,只是把头摇得像风中的小草。

    ③他不相信那个老是用宽大的手掌抚摩他,用粗硬的胡须扎他小脸蛋的父亲,会永远消逝,像一颗不发芽的种子。他跟母亲在房前的空地种过南瓜,一粒种子点下去,浇一些水,隔一段时间,就长出嫩叶,然后藤蔓爬满架子,最后结出很多很大的瓜。

    ④他问母亲:爸爸种进土里,什么时候再长出来呢?

    ⑤母亲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的心,就强装笑容说:“快了,快了,明年春天的时候。”

    ⑥于是,他经常坐在屋门前,眼望着后山,希望看到婆娑的树影里他的父亲正大步走回家中。第二年清明节时,他跟母亲去上坟,坟上的树跟他一样高了,但他的父亲还是没有从地里长出来。

    ⑦他问母亲:爸爸怎么还不长出来,是不是我们没有浇水呢?

    ⑧母亲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有点明白过来了,也哭了,眼泪把整个衣襟都弄湿了。

    ⑨13岁的时候,祸不单行,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又被一场车祸吞噬了生命,他成了孤儿。埋葬娘的那一天,天下起瓢泼大雨,但他不哭。也不再相信娘种进土里后,会再长出来。

    ⑩13岁的孩子没有谋生能力,邻居东凑一把米,西来一爿柴,衣服破了,有人争着拿回家缝补。他和村里的孩子打架了,那些孩子回去肯定挨父母的打。谁家里煮了好东西,一定要派孩子来叫他,以至有些孩子怀疑他是父母送给别人的兄弟,父母就对孩子黑着脸,说:就是,就是,你以后要把他当兄弟。

    ⑪13岁的时候他在村里有了许多兄弟姐妹,虽然村里的生活很贫困,但他的生活很幸福。23岁时大学毕业,他要求分配回村里的小学任老师,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要报答村人的恩情,他的学费是村里人用米和鸡蛋换来的。他的工资除了留一点生活费,全部补贴给那些交不起学费的孩子。为了报恩,他娶了村里一位大字不认一个的女子,只因为这个女子的母亲把家里最后的一只母鸡卖了,凑足他的学费。

    ⑫恩情似山顶的天空压在他的心头,但他瘦弱的身体不是嶙峋的山峦。有时候,他偷偷跑到父母的坟前,让泪水漫过他孤独无助的心灵。他想到3岁时的梦想:假如父母种进土里,能够再长出来该多好啊,至少他现在不会觉得欠了村里人很多的情,这份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⑬33岁的时候他决定离开家乡,想法很简单,离开这些给予他养育之恩的村人,他不想再背负这沉重的负担了。决定离开的时候,妻子骂他忘恩负义,他摇了摇头,给了这个他从来就没有爱过的女子一巴掌,然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一抹嘴角的血,他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⑭43岁的时候他在城里当了老板,每年都拿出很多的收入交给农村教育基金会,并指定要捐给他工作过的那个乡村小学,他不留名,也拒绝记者采访。

    ⑮我成为他的朋友是后来的事情了。有一次酒酣时,他说起了这段经历,我也沉默了许久。然后紧紧握着他的手,说:“你现在是把自己种进了生活过的那个乡村了。报恩有多种方式,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长成大树,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得到荫凉。”

(1)、本文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来叙事,仿照示例,将故事的情节补充完整。

失去父亲————回乡报恩————另类报恩

(2)、请根据要求品味下列语句。

①恩情似山顶的天空压在他的心头,但他瘦弱的身体不是嶙峋的山峦。(请从修辞角度品味)

②母亲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不忍心伤害一个孩子的心,就强装笑容说:“快了,快了,明年春天的时候。”(从描写的角度品味)

(3)、结合全文,探究标题的深刻含义。
(4)、你认为“他”是忘恩负义的人吗?结合文章内容,谈谈你对“他”的看法。
(5)、作者在文末说道:“报恩有多种方式,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长成大树,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得到荫凉。”这句话属于哪种表达方式?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幽径悲剧》中的几段文字,完成文后题目。
        我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我的感情太多,总是供过于求,经常为一些小动物、小花草惹起万斛闲愁。真正的伟人们是决不会这样的。反过来说,如果他们像我这样的话,也决不能成为伟人。我还有点自知之明,我注定是一个渺小的人,也甘于如此,我甘于为一些小猫小狗小花小草流泪叹气。这一棵古藤的灭亡在我心灵中引起的痛苦,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从此以后,我最爱的这一条幽径,我真有点怕走了。我不敢再看那一段悬在空中的古藤枯干,它真像吊死鬼一般,让我毛骨悚然。非走不行的时候,我就紧闭双眼,疾趋而过。心里数着数:一,二,三,四,一直数到十,我估摸已经走到了小桥的桥头上,吊死鬼不会看到了,我才睁开眼走向前去。此时,我简直是悲哀至极,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欣赏幽径的情趣呢?
        但是,这也不行。眼睛虽闭,但耳朵是关不住的。我隐隐约约听到古藤的哭泣声,细如蚊蝇,却依稀可辨。它在控诉无端被人杀害。它在这里已经呆了二三百年,同它所依附的大树一向和睦相处。它虽阅尽人间沧桑,却从无害人之意。每年春天,就以自己的花朵为人间增添美丽,焉知一旦毁于愚氓之手。它感到万分委屈,又投诉无门。它的灵魂死守在这里。每到月白风清之夜,它会走出来显圣的。在大白天,只能偷偷地哭泣。山头的群树,池中的荷花是对它深表同情的,然而又受到自然的约束,寸步难行,只能无言相对。在茫茫人世中,人们争名于朝,争利于市,哪里有闲心来关怀一棵古藤的生死呢?于是,它只有哭泣,哭泣,哭泣……

课外阅读 ,回答相关问题
家书
延叔喝完第一杯酒,雪花就柳絮般飘落下来。菊麻雀似的蹦进门,喊道:“哥来信了。”延叔接过信又递给菊:“快拆开念念。”菊娘一脸惊喜地从灶间跑出,坐到靠墙的矮凳上,认真地仰起头。菊小心地拆开信,抽出薄薄的一张纸。 
“我一切都好,只是钱不够用。春节车上挤,不回家过年了。”菊一字一顿地念出,脸上的喜悦一点点地消失。 
延叔有些不高兴,完了?菊淡淡道,完了。
延叔长长地“嗯”了一声,倒满一盅酒,咕咚喝下。菊娘一看延叔脸色不对劲儿,忙打起圆场:“收到信就好。伢子在大学念书很忙,没工夫写许多话。” 
菊问:“回不回信?”菊娘斜瞟一眼:“当然回。把家里事告诉哥,让他安心念书。” 
菊趴到桌子上,从书包里翻出两张草稿纸,红通通的小手一把撰住笔杆裂开的圆珠 笔。延叔叹了一口气说:“告诉你哥,信已收到,钱过几天凑好寄去。叫他放心。”说完回过头去,“我没什么说了。”菊娘心领神会,双手拢到围裙下,脸上漾出笑容:“我说两句。对哥说家里的事都好。秋后老母猪生下9只崽。今年价好,涨到7块,有卖头儿。卖猪崽的钱还清了去年的债。 
“上个月,那只黑老毋鸡被隔壁伢子打断了腿,我心疼了好几天,找到村上张兽医,他说不碍事。现在果真好了,只是有点跛。” 延叔腮帮子一鼓:“说这些干啥?菊,天冷了,叫你哥要当心自己,免得你娘挂念。告诉他家里人身体都好。”菊娘赶紧插上:“我就是晚上困不着,胃老是痛。叫你哥在学校吃饱吃好,想吃啥就吃啥。不要让人笑话咱。”菊烦透了:“哥是大学生,这点事都不懂?”
延叔把酒沥下,不够一盅,只好慢慢喝,边咂嘴边说:“菊,把你的学习情况给你哥说说。” 菊咬起下唇,写道:“上次期中考试我第一名,得了一张奖状和一枝钢笔。娘还蒸了鸡蛋给我吃。那枝笔很漂亮,我舍不得用,收在枕头底下……大学里也发奖状吗?你也要好好学习,争取得到奖状,让全家都高兴高兴。”
菊写好抬起头。延叔收回盯着菊飞快移动的小手的目光,倒放起酒盅。菊娘就站起去灶间盛饭。延叔又想起来什么,叫菊接着写:“前两天,上面分来救灾衣服。队长说你有出息,特地分给我家一件半新的呢子大衣, 让你回家过年穿。腊狗说样式还挺流行,城里都作兴。你不回家我就托人寄去。” 菊娘端出饭,也突然想起什么,叫菊再加上几句:“娘初一到后山庙里替你求了签,签上说你有小灾损,要切切注意。” 
菊嚷嚷起来:“没纸写了。”延叔见写了密密麻麻的三大张,说:“就不写了。”菊娘便说:“对。你哥不信这些。再说,写多了他没时间看,他的信就那么短。” 延叔端起饭碗扒拉了几口,又放下,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哽着。拿起那薄薄的一张纸,延叔瞪着眼前没了热气的几碟菜,硬邦郑地甩出一句:“重写一封。”正在有滋有味嚼饭锅巴的菊 愕然睁大眼睛,随即就按延叔的话庄重地写好第二封信:         
“信收到。钱就寄”。                                                              

阅读下文,完成题目。

始于谎言的美好青春

安一朗

A

    16岁那年,我上高一。

    中考成绩一般,但望子成龙的父母希望我能去市里最好的实中读书。

    我很恐慌。我知道实中的学生都非常厉害,我去了那里,还不是垫底?我也害怕别人知道我是花钱买进去读书的看不起我。硬着头皮,我开始了在实中的生活。第一天上课,看着别人兴高采烈地呼朋引伴,我觉得自己特别孤独。他们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考进去,唯有我,那么不光彩。我的同桌杨旭热情洋溢,他中考的分数非常高,整整多了我80分。

B

    我在班上几乎不说话,用沉默来保护自己的隐私,每天埋头苦读。

    进入高中的第一次大考,在开学20多天后进行。老师说这次考试,检查一下大家以前的知识功底。

    我的心在考试前几天就开始惴惴不安了。我怕原形毕露,怕班上的同学看不起我。我已经进了实中,没有退路。

    帮老师拿教案时,我发现办公室放教案的柜子边上,是隔壁班数学老师的办公桌,他的桌子上压着一摞试卷。我随意瞟了一眼,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那不正是我们几天后考试的试卷?鬼使神差,我匆匆抽了一张试卷出来,紧张地折叠好,藏进口袋,然后飞也似的离开。

    回到家,我认真地把那张试卷做了一遍,不会的题,就照着书上的例题一点点想。

    公布成绩前的几天里,沉默的我变得更加沉默,神经紧绷,一点点风吹草动我就惶恐不安,如坐针毡。

C

    度日如年的感觉让我要窒息了。

    “这次的考试成绩居然只有5个人90分以上,这里可是重点高中,我相信你们不会只有那么点能耐的……”数学老师娓娓道来,时而严厉,时而鼓劲。

    大家都在底下窃窃私语,老师念一个分数,发一张试卷。

    “刘康伟,98分,全班最高。”听到老师念我的名字时,心跳骤然加快。我低着头,匆匆走上去。面对老师赞赏的目光,我却感觉那目光似乎要穿透我的心。

    “刘康伟,你好厉害呀,真人不露相!”杨旭凑过头来,搂住我的肩膀。

    我敏感地坐直身子,揣测他话中的意思。他比我少10分,他说以后要多向我请教。我却感觉他是在试探我,脸涨得通红。

    叹气声此起彼伏。我没有一丁点初战告捷的喜悦,我知道我的成绩是假的,如果没有事先偷到试卷,我到底能考多少分呢?我并不想考第一名,只希望自己的成绩不垫底,自己在这个班上能够有立足之地就够了,但现在,事情的发展由不得我了,大家都以为我是“高手”,一个“不露相”的高手。他们羡慕的目光让我芒刺在背。

    我撒下了第二个谎言,以卑劣的手段撒的。第一次是父母帮我一起撒下的,但后果只能我来背。我无路可退了。

D

    我让父母帮我请来最好的家教老师,自己也重新调整学习计划,为了不让自己的谎言败露,我只能全力以赴。

    一夜长大或许就是这样的吧。我的蜕变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整个高中阶段,我像上紧发条的钟,每天过得忙碌而充实。家教老师的课外辅导再加上我自己的努力,第二次考试,第三次考试我都没有让自己失望。

    实中毕竟是重点学校,高手如云,虽然我没有进入尖子生的行列,但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成绩还是让我找到了满满的自信。特别是数学,曾经让我痛苦不堪,后来也被我征服了。

    青春年少时,我们可能都撒过这样或那样的谎言,为了谎言不被揭穿,为了自己能被别人认可,我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虽然这一切,始于谎言。

(摘自《微型小说选刊》2016年第4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榕树的美髯

秦牧

       ①如果你要我投票选举几种南方树木的代表,第一票,我将投给榕树。

       ②一株株古老的、盘根错节、丫杈上垂着一簇簇老人胡须似的“气根”的榕树,遍布在一座座村落周围,它们和那水波潋滟的池塘,闪闪发光的晒谷场,精巧雅致的豆棚瓜架,长着两个大角的笨拙的黑水牛,一同构成了南方典型的农村风光。无论你到广东的任何地方去,你都到处可以看到榕树,在广州,中央公园里面,旧书店密集的文德路两旁,市郊三元里的大庙门口,或者什么名山的山道,都随处有它们的踪迹。在巨大的榕树的树荫下开大会、听报告、学文化、乘凉、抽烟、喝茶、聊天、午睡、下棋,几乎是任何南方人生活中必曾有过的一课了。

       ③有一些树木,由于具有独特的状貌和性质,我们很容易产生联想,把它们人格化。松树使人想起志士,芭蕉使人想起美人,修竹使人想起隐者,槐树之类的大树使人想起将军。而这些老榕树呢,它们使人想起智慧、慈祥、稳重而又饱经沧桑的老人。它们那一把把在和风中安详地飘拂的气根,很使人想起小说里“美髯公”之类的人物诨号。别小看这种树的“胡子”,它使榕树成为地球上“树木家族”中的巨无霸。动物中的大块头,是象和鲸;植物中的大块头又是谁呢?是槐树、桉树、栗树、红松之类么?对!这些都是植物界中的长人或者胖子。但是如果各各以一株树的母本连同它的一切附属物的重量来计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树能够压倒这种古怪的常绿乔木。榕树那一把一把的气根,一接触到地面就又会变成一株株的树干,母树连同子树,蔓衍不休,独木可以成林。人们传说一棵榕树可以有十亩宽广的树荫。这个估计,其实还可能是比较保守的。我看到一个材料,据说在印度的孟加拉有一个著名的榕树独木林。它生有八百根垂下的钻入泥土的树根,每一根都发展成为树干,它的阴影面积竟超过了一公顷(十五亩)。广东的新会县有一个著名的“鸟的天堂”,江中洲渚上的林子里住满鹭鸶和鹳,晨昏时形成了百鸟绕林的美景。那一个江心洲渚中的小树林,也是由一株榕树繁衍而成的。在那里,已经分不出哪一株树是原来的母本了。

       ④有些植物,羞涩地把它们的茎也生到地下去。但是,榕树不仅让它的根深入地下,也让它们突现在地面;不仅突现在地面,还让它的根悬挂在空中;甚至盘缠贴附在树身上,使这些错综纠缠和变化万千的树根形成了老榕的古怪的衣裳。再没有一种植物,把“根”的作用显示于人类之前,像榕树这样的大胆和爽快的了。

       ⑤一个人有时感触于某种景象,常常会涌起一种童稚似的感情。我们念过童话、神话、民间传说,那里面,老树不是像人一样,会说话的么?有时在榕树下乘凉,我就不禁想象:榕树真像那种智慧、慈祥、稳重而又饱经沧桑的老人!他是“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那一流的人物,仿佛他什么时候都在掀髯微笑,像一个旷达的长者那样告诉在他身旁乘凉的小孩(反正我们和他比起来都成为小孩):“根是最重要的!你有了越多的根,你就可以吸收到越多的营养。你的根扎得越深,你和培育你的土地关系越密切,你就越有力量了。一株真正坚强屹立着的树是不怕烈日、风暴、旱患、水涝的。你瞧我,我抚育后代的成长,不怕他们掩盖了我,我具有这样的胸怀,任何从我的身体分出去而成长起来的小榕树,也都维护了我,壮大了我。”每一株长髯飘拂的老榕起码总有两三百岁的年龄吧,想起它们经历的沧桑,想起它们倔强的生命,想起它们亲历了中国百余年来波澜壮阔的巨变,真不禁使人对于榕树感到深深的敬爱。

       ⑥南海有一座著名的西樵山,入山的道旁就长满了许多老榕。不用说,它们每一株都有一把把美丽的胡子。有一次夜里,我在山道漫步,披着一身月色,听着盈耳泉声,来到老榕树下,却禁不住错愕地止步了。看着那些老树的气根在和风中飘拂,月光使它们更加碧绿、柔和了。我禁不住呆呆站在那儿,像一个梦游病者似的一把一把去抚摸老榕树的美髯,但是又生怕把它们弄断。这时,老榕树真好像我们所敬仰的一些长者似的,教人想起他们由于勤奋吸收,和群众、和大地关系这么密切,因此,他们得以“永葆其美妙之青春”。像榕树的根扎得那么深,伸得那么远似的,他们的信仰那么坚定,因此,万劫不摧,永远那么豪迈安详地屹立着。这时候,我不觉沾染上古代拜物教徒的情绪了,真禁不住想喊一声“榕树爷爷,胡子伯伯!”要是能够进入童话境域去,这些老榕树忽然开口了,和你攀谈了,谈起他对于树根的看法和生活的经历了,该多好哪!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等鱼断气

胡展奋

    大概是1969年前后,母亲因肝病导致脸部浮肿。肝病一向有“女怕脸肿,男怕脚肿”的说法,除此之外,她还伴有黄疸、全身乏力、脾肿大等症状。当时医生授一消肿利水的奇方——鲫鱼汤。医生认为,患者急需补充优质蛋白。既是优质蛋白,又能消肿利水的,首推鲜活鲫鱼,且要三两以上,药效才好。

    这可难住了父亲,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物质极度匮乏,菜市场里绝对没有活鱼供应。他便去“黑市”,也就是地下自由市场购买,说是市场,其实就是鱼贩的流动摊位,如同间歇泉一般地时隐时现。更要命的是,因为“历史问题”,父亲还是“戴罪之身”,常去黑市是犯忌的。

    但为了母亲,他义无反顾地去黑市买鲫鱼。买回来后,他马上开始操作,先是为母亲“退黄”,按每碗鱼汤一百克鱼计算,剖二百克鲜鱼熬约三十分钟,待骨肉分离时捞出骨渣,这时鱼汁呈白色,略注黄酒与蜂蜜,再熬十分钟,倒入两碗,早晚服用。十天后,母亲脸部的黄疸消退,再服十天,两眼黄疸大退,月余黄疸全消。他们即去医生处报捷,医生看了一眼说:“浮肿未退,继续。”父亲一听,傻了,当时他的月收入才三十六块,但时值冬令,鲫鱼原本就少而贵,鲜活的、三两以上的更贵,每天一条,总得八毛钱左右,甚至一元,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要把家里掏空了。

    “一定要活鱼吗?”父亲只问了一句。“当然!”医生顿了顿,又说,“刚咽气的也行。”父亲一回家就去了黑市,而且很久没回来,母亲不放心了:“怎么回事呢?阿二去看看吧!”

    天已摸黑。路灯下,我远远地看见父亲正蹲在地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搪瓷盆子——那时卖鱼的都把鱼放在搪瓷盆里,以便稍有风吹草动就提盆走人。而鱼贩则尴尬地注视着父亲,二人之间似乎是一种对峙。此时的西北风像野兽一样咆哮着,父亲蜷缩着冻得簌簌发抖的身子,但仍然坚定地蹲着。见我在他身边蹲下,父亲转脸尴尬地对我笑笑,然后附着我耳朵悄悄地说:“我在等鱼断气。”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黑市的规矩,鱼一死,就腰斩而沽,一条一元的鲫鱼就可能暴跌到四五毛。

    天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暗,搪瓷盆里的鲫鱼,盖着水草,那腮帮子还在一口气、一口气地翕动着,越来越缓,越来越缓,忽然它不动了。

    父亲胜利似的叫起来:“看!它不动了!”鱼贩恹恹地叹了口气:“好吧,拿去吧,算我输给侬!

    然而父亲还没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飞快地掣出一把剪刀,钱还没付,就一刀刺入鱼腹,剐出鱼肠,那鱼心还在一翕一张呢。

    “马上放血,和活鱼有什么两样呢?”他得意地对我眨眨眼,那鱼贩见状,眼珠瞪得老大,傻了。

    这以后,父亲就成了“老蹲”,只要有耐心,鱼贩到后来都会主动招呼他:“过来吧,老胡!”

    西北风还是没有饶过他,大概第一天蹲守时他就着了凉,以后他天天拖着清鼻涕去蹲守,撑了十天左右终于倒下了,发高烧到四十度。

    眼见母亲的浮肿在慢慢消退,不能功亏一篑,父亲决定派我去蹲守。我那时还小,天天蹲在寒风里发抖,鱼贩看了于心不忍,常常主动喊我去拿将死未死之鱼,有的甚至将刚死之鱼直接剖了,扔过来,也不收钱。长大后读书,每每读到“仗义每多屠狗辈”,我便会想到他们。

    大概一个月后,母亲的浮肿全然退去。

    那是1969年上海的冬天。高天固然滚滚寒流急,大地却仍有微微暖气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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