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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芜湖市2019届高三语文5月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火车穿越的身与心

阿来

    离开格尔木,从海拔4100多米的玉珠峰车站开始,我们一路都在用汽车追赶试运行的火车,借此反复感受青藏高原上从未有过的机械与钢铁巨大力量的冲击。

    我驾驶着吉普在高旷的青藏路上奔驰,一次次冲到火车前方,等待火车蜿蜒着驶近,感受火车从面前不远处轰隆着经过时,脚下的地面传导到心中的轻轻震颤,再目送它从某个山口处消失。

    然后,一踩油门,开始新一轮的追赶。这样直到海拔高度达到5000米以上的唐古拉山。

    当我看到铁路在高原灿烂的阳光下强劲地延伸,火车在亮闪闪的两股铁轨上呼啸而至时,内心的感觉远非兴奋这样的字眼可以形容。20世纪80年代刚刚工作时,去一个一百来公里的地方,只能牵着马,驮着行李与书籍,翻越两座雪山,徒步行走三天时间。后来,我坐着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去过了很多地方。记得在科罗拉多州的某个地方,在美国的高原上,有一天开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驱驰,公路两边的金黄秋草中不断有马匹出现,草原尽头是裸露着岩石筋骨的落基山脉,这景色自然就触发了一个旅人的思乡病,让我想起了景色相仿的青藏高原。有一次,在公路与铁路交叉处,我们停下车来,看长长的铁路线上,长长的一列火车在草原和积雪的山脉之间蜿蜒而过。那时,我就想,要是也有这样一条铁路穿过青藏高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当即,我就要求朋友帮忙退掉机票,要坐这条线上的火车,穿过落基山脉,直到美国的西部海岸。

    这是一种情感的代入法,这样,几乎就有了在青藏高原上乘坐火车的感觉。没有想到的是,才过了几年,就在青藏高原真切地看到火车奔跑了。

    此次青藏之行前,我正在我的小说中写到一种新型的交通工具--马车在一个藏族村庄的出现:此前村子里有马,也有马上英雄的传奇,但是没有车,没有马车。其实,不只是这个村子,方圆好几百里,上下两三千年,这个地区都没有这个东西。

    但是,有一天,突然就有马车出现了。

    我怀着欣喜的心情,用天真的笔调在小说中描述这些新事物出现。而且,也正是在文字展开的时候,的确真切地体味到这些事物一出现,生活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在另一篇小说中这样描述一座小水电站的出现:“一双从来没有写下过一个字母的手合上了电闸,并把整个村落的黑夜点亮时,大家都有一种如在梦境的感觉。可这真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光亮”。

    这种光亮出现了,世界的面貌与人的内心都因此发生深刻的变化。是的,“变化”,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是多么热爱这个字眼,而又深受着它的驱迫啊!

    不同的交通工具带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速度带来完全不同的时间感与空间感。从唐古拉山下来,离开藏北重镇那曲,我们暂时离开了铁路线,去到纳木措。坐在湖边,听水波拍击湖岸,非常有重量的火车所带来的速度感与因此而起的兴奋感就消失了。望着湛蓝的湖水,湖对岸念青唐古拉山那些亘古如此的雪峰就度到心中来了。晚上宿在帐篷中,听风声呼呼地从半空中掠过,恍然看见传说中的巨灵披着宽大的黑色大氅在星空下飞翔。于是,身心又重新沉浸在古老的西藏了。

    醒来之后,似梦非梦的感觉消失了。穿上衣服来到曙色一点点降临的湖边,白天那些喧哗的游人消失了,湖岸深处,那些深浅不一的岩洞有修行者的灯火在闪烁,身体处于这亘古的寂静之中,脑子里却轰轰然有火车隆隆地奔驰。几天来高度的兴奋过后,这时,身体的内部突然有一种撕裂感。这在我,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从理性上讲,我们应该为每一件新事物的出现而欢呼,而深受鼓舞。与此同时,在身体的深处,血液中有种古老的东西会起作用,会拉响警报,提醒我们出现了某种危机。这种感觉的出现是因为一些具体事情吗?是的,就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就在纳木错,看到的种种情形,有理由让我们感到处理不好,好的变化也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关于这一切,大家都说得够多了。我真正想说的是,对于本人这样的青藏高原的土著来说,选择的理性与本能的感性不需要理由也会在身体中冲突起来,让人体会到一种清晰的撕裂的隐痛。因为血液深处,会对即将消失的东西有一种深深的眷恋。整个青藏高原已经不可逆转地与现代文明遭逢到一起,而在身体内部,那些遗世独立的古老文化的基因总要顽强地显示自己的存在。

    天一亮,当我们重新回到青藏线上,心中那些模糊不清的情绪就消失了。虽然我知道,某一天置身于某一种特别的情境中间,这种情绪或者又会重新涌上心头。但一路往南,拉萨在望,看到铁路在渐深渐低的峡谷中穿过一个个正在播种的村庄,我们的心情又像汽车得到越来越多氧气的引擎,欢快而高亢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标题点明了文章是写追随火车在青藏高原穿行时自己的感受和思考,“穿越”一词蕴含空间和时间的双重意味,引人思索。 B、文章开头写“我”驾驶汽车在青藏高原上一轮轮地追赶火车,或急速奔驰或静心感受,描写细腻真切,叙述节奏张弛有度。 C、夜宿纳木措,湛蓝的湖水、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呼呼掠过的风声以及传说中的巨灵等描写渲染了青藏高原的古老与神秘。 D、文章先叙后议,借助“变化”和“不同的交通工具”带来的不同感受,由叙述自己的经历自然地过渡到理性地审视和思考。
(2)、请简要分析文中“我”的心理变化过程。
(3)、文章在叙述追赶火车的过程中穿插了过去的经历和自己的小说等内容,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槐树下的战争

老舍

    ①一号搬来了两家日本人,一共有两个男人,两个青年妇人,一个老太婆,和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自从他们一搬来,冠晓荷俨然自居为太上巡长,他命令白巡长打扫胡同,通知邻居们不要教小孩子们在槐树下拉屎撒尿。他嘱咐倒水的“三哥”,无论天怎么旱,井里怎么没水,也得供给够了一号用的——“日本人是要天天洗澡的,用的水多!别家的水可以不倒,可不能缺了一号的!”

    ②一号的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小商人。他们每天一清早必定带着两个孩子——都只穿着一件极小的裤衩儿——在槐树下练早操。早操的号令是广播出来的,大概全城的日本人都要在这时候操练身体。

③七点钟左右,那两个孩子,背着书包,像箭头似的往街上跑去,由人们的腿中拼命往电车上挤。他们不像是上车,而像两个木橛硬往车里钉。下学以后,他们赛跑,他们爬树,他们在地上滚,他们相打——打得有时候头破血出。他们想怎么玩耍便怎么玩耍,好象他们生下来就是这一块槐荫的主人。他们愿意爬哪一家的墙,或是用小刀宰哪一家的狗,他们便马上去作,一点也不迟疑。

    ④他们家中的妇人永远向他们微笑,仿佛他们两个是一对小的上帝。就是在他们俩打得头破血出的时候,她们也只极客气的出来给他们抚摸伤痛,而不敢斥责他们。他们俩是日本的男孩子,而日本的男孩子必是将来的杀人不眨眼的“英雄”。

    ⑤全胡同中,只有冠晓荷和一号来往。晓荷三天两头的要拿着几个香瓜,或一束鲜花,或二斤黄花鱼,去到一号“拜访”。他们可是没有给他送过礼。晓荷唯一的报酬是当由他们的门中出来的时候,他们必全家都送出他来,给他鞠极深的躬。他的躬鞠得比他们的更深。他的鞠躬差不多是一种享受。鞠躬已毕,他要极慢的往家中走,为是教邻居们看看他是刚由一号出来的,尽管是由一号出来,他还能沉得住气!即使不到一号去送礼,他也要约摸着在他们快要回来的时候,在槐树下徘徊,好等着给他们鞠躬。

    ⑥邻居们讨厌那两个日本孩子,因为那两个孩子喜欢用头猛撞冠先生,也同样的撞别人。他们最得意的是撞四大妈,和小孩子们。他们把四大妈撞倒已不止一次,而且把胡同中所有的孩子都作过他们的头力试验器。他们把小顺儿撞倒,而后骑在他的身上,抓住他的头发当作缰绳。小顺儿,一个中国孩子,遇到危险只会喊妈!

    ⑦小顺儿的妈跑了出去。她的眼,一看到小顺儿变成了马,登时冒了火。在平日,她不是护犊子的妇人;当小顺儿与别家孩子开火的时候,她多半是把顺儿扯回家来,绝不把错过安在别人家孩子的头上。现在,她却想到了另一条路儿上去,她以为日本人灭了北平,所以日本孩子才敢这么欺侮人。她不甘心老老实实的把小孩儿扯回来。她跑了过去,伸手把“骑士”的脖领抓住,一抡,抡出去;骑士跌在了地上。又一伸手,她把小顺儿抓起来。拉着小顺儿的手,她等着,看两个小仇敌敢再反攻不敢。两个日本孩子看了看她,一声没出的开始往家中走。她以为他们必是去告诉大人,出来讲理。她等着他们。他们并没出来。她松了点劲儿,开始骂小顺儿:“你没长着手吗?不会打他们吗?你个脓包!”小顺儿又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哭!你就会哭!”她气哼哼的把他扯进家来。

    ⑧祁老人不甚满意韵梅惹日本人,但见孙媳妇真动了气,没敢再说什么,而把小顺儿拉到自己屋中,告诉他:“在院里玩还不行吗?干吗出去惹事呢?他们厉害呀,你别吃眼前亏呀,我的乖乖!”

    ⑨晚间,瑞宣刚一进门,祁老人便轻声的告诉他:“小顺儿的妈惹了祸喽!”瑞宣吓了一跳。他晓得韵梅不是随便惹祸的人,而不肯惹事的人若一旦惹出事来,才不好办。“怎么啦?”他急切的问。

    ⑩老人把槐树下的一场战争详细的说了一遍。

    ⑪瑞宣笑了笑:“放心吧,爷爷,没事,没事!教小顺儿练练打架也好!”

    ⑫韵梅也报告了一遍,她的话与神气都比祖父的更有声有色。她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她的眼很亮,颧骨上红着两小块。瑞宣听罢,也笑一笑。他不愿把这件小事放在心里。

    ⑬可是,他不能不觉到一点高兴。他没想到韵梅会那么激愤,那么勇敢。他不止满意她的举动,而且觉得应当佩服她。由她这个小小的表现,他看出来:无论怎么老实的人,被逼得无可奈何的时候,也会反抗。在黑暗中,才更切迫的需要光明。正因为中国被侵略了,中国人才会睁开眼,点起自己心上的灯!

(选自《四世同堂》,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瓷瓶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母亲告诉他医院催着交钱。他说,知道了,并叫母亲不要着急。他坐车来到市区的一个叫着王记的古董行。

    “你们这里收古董吗?”顾林低声问正在电脑上忙着的一个男人,他是王经理。

    “你有什么古董?”王经理问。

    顾林把手机上的照片翻给王经理看。

    “瓷瓶现在在哪里?”王经理问。

    “在家里。”

    “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王经理自言自语。

    “应该是真品。”顾林说。他有点心虚,其实他也不知道是真品还是赝品。母亲常对他说,那是你父亲一直为之骄傲的东西。

    王经理打了一个电话,一个穿着唐装的60多岁的老人从楼上下来。人们都喊他老教授,他曾是一所名牌大学的教授。

    顾林把手机送到老教授手里。老教授看到照片,眼睛突然睁大,后陷入深思,后又摇了摇头。

    “刚才听犬子说瓷瓶在你家里?能方便去看看吗?”老教授问。

    “能。”他说,“不一定卖。”

    “不妨。去观赏观赏。你不卖也不妨。”老教授说。

    “顾林啊,快点来啊,又催交钱了。”母亲电话再一次打来。他连连说,知道了。

    “胎骨薄匀,绘画细腻,不错。”老教授看到瓷瓶说。

    老教授边看边摸。他时而嘴角露出一点微笑,时而蹙眉。

    “太像了”,老教授自言自语。“你认识顾开庭吗?”老教授问。

    “是家父。”他说。

    “他人呢?”老教授问。

    “他住院了,急需要钱,不是这样我还不卖。您怎么知道家父的名字?”

    “有过一面之缘。你打算卖多少?”

    “30万。”他说。

    老教授沉思片刻,说,“好,30万就30万。”

    到了古董店,老教授吩咐王经理付8万元现金给顾林,还开了一张22万元的支票,还亲自给他写了个条子。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母亲看到几捆钱后,惊奇地问。

    “卖了瓷瓶。”他如实说。

    “也罢。你快去交钱,省得再催。重症病房花钱多。你爸还没醒转过来,这次受苦了。”母亲说时眼里含着泪“那个撞了他之后逃逸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查出来?”

    “应该能。”顾林安慰母亲。

    两天后,父亲醒了过来。

    父亲出院后,问瓷瓶卖了多少钱。顾林说,“30万元。”

    父亲说,“可以了。”

    “看过瓷瓶后,买家还提到你的名字。”顾林说。

    “他会认识我?不可能啊,这个瓷瓶的主人在江南啊,离这远着呢,而且又这么多年了。”父亲说。

    年底的一天,顾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约他到市黄海咖啡馆见面。

    “是您?”他一见面就认出老教授,陪同他的还有他的儿子王经理。

    “看到你的瓷瓶,我太喜欢它了,无论是真品还是仿品,我无所谓,看到它亲切啊。”老教授说,“你知道你家怎么会有这个瓷瓶的?”

    顾林说,“我听母亲说,25年前,父亲在江南打工,在一个冬日里,他救了一个落水的孩子,还救了跳到水里救孩子的父亲。天冷,父亲自己差点送了命,这家是开古董店的,就送了这个瓷瓶,听母亲说父亲当时还不愿意要,嫌弃它不能吃,还易碎,人家开古董店的老板正好到江北有事,父亲带着瓷瓶顺便坐着人家雇的船回了家。”

    “你的父亲救了我和他啊。”老教授指着王经理说。

    “怎么这么巧?”顾林笑着感叹。

    “其实我那天一看到这个瓷瓶,我就感觉是以前送出去的那个瓷瓶。”老教授说,“当年我父亲在送瓷瓶之前,找人鉴定过的,说是后人仿造的,知道它并不值钱,可是当时我的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们还是把它送给你父亲。这些年我们一直愧疚啊,你父亲救了我家两条命,我们却给他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为了这个瓷瓶,我们才在江北开了个分店,就想找到你父亲啊。”

    “原来是仿造的啊,那就不值钱了!”顾林说。

    “不是钱的事。”老教授说,“我们现在就去见你的父亲,瓷瓶我们也带来了,送出去的东西我们不敢再要回来。这次我找专家鉴定过了,是清代粉彩瓷真品。”

    “那值多少钱?”顾林问。

    “最少400万。”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4年第1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悬赏举报人

    新生废品店的老板李云放出话来,说自己愿出两万块钱感谢当年那个举报他偷窃的人,只要那个人说清楚他那天晚上是怎样行窃的,就可以把这两万块钱拿走。

    有人说,只怕是李老板想钓那小子出来。然后再收拾他一顿吧。在里面待过的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大家都纷纷点头。

    李云从小就好吃懒做,读书也不认真,经常逃学打架。

    李云初中毕业后,就和社会上的人混到一起去了。他母亲打他,他蹿得比猴子还快;他母亲骂他,他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照样白天吃饭睡觉,晚上三更半夜不归。他母亲一边叹气。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李云刚开始和社会上的哥们儿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干什么大的坏事情,无非是今天摸一只鸡,明天偷一只狗。随着年龄的增大,他的开销也大了,他感觉钱越来越重要了,于是决定去干一票大的。

    这天白天,李云踩好点后,晚上,他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地出了门。由于是头一次干这样大的事情,李云心里很虚,总感觉身后有一个影子跟着自己,可是回过头来,却又发现没有人。

    偷窃很顺利,李云背着一袋子偷来的贵重物品翻出那户人家的院子后,撒腿就跑。在李云跑的时候,他还是感觉自己身后有一个影子跟着,可是他几次回过头来看,却还是没发现那个影子。

    李云心中很纳闷儿,是不是遇见鬼了?

    李云一口气跑到后山的破庙里,藏好东西后,正准备回家睡觉,不料几个黑影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扭了起来。愣过神的李云一看,是警察!

    真是怪了,警察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李云的双手被戴上冰冷的手铐的时候,他没有忘记问上一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一个警察冷冰冰地说,有人举报了。李云被劳动教养了两年。在劳教所里,李云结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因为销赃而被关了一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李云从他那儿学到了很多收废品方面的知识。李云出来后,就踩着三轮车收起了废品,然后送到那个朋友那里。

    通过一年的努力,李云有了一点儿积蓄,自己也开了一个废品回收店。没几年,李云就盖起了房子,娶了媳妇儿,媳妇儿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有了钱后。李云想找到当年那个举报他的人。李云对那些心存疑虑的人说,我是真的很感激那个人,没有那个人使我悬崖勒马,就没有我李云的今天。

    过了好多天,没有一个人来领这两万块钱。报社的记者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对李云进行了一次专访,写成了一则纪实新闻上了报纸。不料这则新闻没有帮李云找来举报他的人,反而给他的回收店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给他的人品做了一次很好的宣传,很多人都往这儿送废品,好多单位打电话来让他过去收废品。

    李云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开了一家废品回收公司。摩托车也换成了小汽车。李云于是把奖金提高到了五万块钱。

    许多人又在一起议论这事,有的人说,这小子脑子太精了,真是一石几鸟啊!既做了广告,也挽回了自己的名声,还有可能找出仇人来。

    大家又都纷纷点头。

    但是那个人好像从人间蒸发掉了一样。

    这年,李云的母亲病重。她把李云叫到了床边说,你帮我送五万块钱到劳教所里,让他们发给那些表现好的即将释放的孩子,让他们也像你一样,有点儿本钱自己去赚一碗饭吃。

    李云惊讶地说,为什么要送给他们钱?

    李云的母亲说,孩子,是劳教所的警察们让你重新做了人,你应该感谢他们,更应该帮助一下像你一样一时糊涂做了错事的人,鼓励他们早日出来,早日能自立生活。况且20年前那个举报你的人就是我,我有权支配这五万块钱。你不知道吧,我当时看不住你,就几乎天天晚上跟着你;管不好你,我就决定让政府来管教你。儿子,我害得你关了两年,你不会怪我吧?

    泪流满面的李云说,娘啊!我怎么会怪您呢?

    我这下就放心了。李云的母亲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李云朝着母亲的遗体“砰砰”地磕起了响头,直磕得额头鲜血直流。

    不久,市报就登出了一条消息:新生废品回收公司总经理李云向市劳教所捐资10万元,用来奖励那些表现出色的劳教释放人员。李云还表示,他将呼吁社会上的有识之士,成立“新生基金会”,他每年向基金会捐资五万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翠姨之死

萧红

    三月的原野已经绿了。郊原上的草,转折了好几个弯儿才钻出地面,草儿头上还顶着那胀破了种粒的壳,发出一寸多高的芽子,欣幸地钻出了土皮。放牛的孩子在掀起了墙脚下面的瓦时,找到了一片草芽了,孩子们回到家里告诉妈妈,说:“今天草芽出土了!”妈妈惊喜地说:“那一定是向阳的地方!”春带着强烈的呼唤从这头走到那头……小城里被杨花给装满了,大街小巷到处飞着,像纷纷落下的雪块……春来了,带着呼唤,带着蛊惑……

    翠姨和我的堂哥大概是恋爱了。

    翠姨十八九岁,长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地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翠姨很喜欢我。因为我在学堂里念书,而她没有,她想什么事我都比她明白。

    到夜里,我住在外祖父家里,她就陪着我也住下。每每睡下就谈,谈过了半夜。

    翠姨会弹大正琴,就是前些年所流行在中国的一种日本琴。她还会吹笛子。我的堂哥钢琴弹得很好,吹萧吹得也好。叔叔和哥哥他们都到哈尔滨那些大地方去读书,回到家里,大讲那里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故事。翠姨听了很多的故事。

    过了不久,翠姨就订婚了。她的未来的丈夫,我见过,人长得又矮又小,穿一身蓝布棉袍子,黑马褂,头上戴一顶赶大车的人所戴的四耳帽子。

    她不知道那是她的什么人,她只当是哪里来了这样一位乡下的客人。

    有一年的冬天,刚过了年,翠姨来到了我家。伯父的儿子——我的堂哥,正在我家里。他人很漂亮,很直的鼻子,很黑的眼睛,嘴也好看,头发也梳得好看,人很长,走路很爽快。大概在我们所有的家族中,没有这么漂亮的人物。翠姨一直在看堂哥。

    翠姨订婚,转眼三年了。正这时,翠姨的婆家,通了消息来,张罗要娶。翠姨一听就得病了。

    没几天,她的母亲就带着她到哈尔滨办嫁妆去了。偏偏那带着她采办嫁妆的向导,又是堂哥介绍来的他的同学。他们住在哈尔滨的秦家岗上,风景绝佳。那男学生们的宿舍里边,有暖气,洋床。翠姨带着哥哥的介绍信,像一个女同学似的被他们招待着。翠姨受了他们不少的尊敬,请她吃大菜,请她看电影。坐马车的时候,上车让她先上;下车的时候,人家扶她下来。不用说,买嫁妆她是不痛快的,但那几天,她总算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候。

    她觉得到底是读大学的人好,不野蛮,不会对女人不客气。经这到哈尔滨去一买嫁妆,翠姨就不愿意出嫁了。

    她说她要念书,开初外祖母不肯,到后来,她说若是不让她读书,她是不出嫁的。

    念了书,不多日子,人就开始咳嗽,而且整天地闷闷不乐。

    翠姨越来越瘦了,堂哥到外祖母家看了她两次,也不过是吃饭、喝酒,应酬了一番,而且说是去看外祖母的。堂哥回来也并不带回什么欢喜或是什么新奇的忧郁,还是一样和我们打牌下棋。

    她的婆婆听说她病重,就急着娶她,因为花了钱,死了不是可惜了吗?翠姨听了,就只盼望赶快死,拼命糟蹋自己的身体。

    母亲记起了翠姨,叫堂哥去看翠姨。母亲拿了一些钱让堂哥给翠姨送去,说是送给她让她随便买点什么吃的。男子是不好先去专访一位小姐的,,这城里没有这样的风俗。堂哥进去了,坐在翠姨的枕边,他要去摸一摸翠姨的前额,是否发热,他说:

    “好了点吗?”

    他刚一伸出手去,翠姨就突然地拉住他的手,而且大声地哭起来了,好像一颗心也哭出来了似的。堂哥没有准备,就很害怕,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堂哥看了看翠姨就退出去了,从此再没有看见她。

    ……

    堂哥不知翠姨为什么死,大家也都心中纳闷。

    翠姨坟头的草籽已经发芽了,坟头显出淡淡的青色,常常会有白色的山羊跑过。接着杨花飞起来了,榆钱飘满了一地。春天的命运就是这么短。

    年轻的姑娘们,三两成双,坐着马车,去选择衣料去了,因为就要换春装了。她们热心地弄着剪刀,打着衣样,白天黑夜地忙着,不久春装换起来了,只是不见载着翠姨的马车来。

1941年7月

(节选自萧红《小城三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榆树

汪曾祺

    ①侉奶奶住到这里一定已经好多年了,她种的八棵榆树已经很大了。

    ②这地方把徐州以北说话带山东口音的人都叫做侉子。这县里有不少侉子。他们大都住在运河堤下,拉纤,推独轮车运货,碾石头粉,烙锅盔,卖牛杂碎汤……

    ③侉奶奶她姓什么?不知道。大家都叫她侉奶奶。大人、小孩,穷苦人,有钱的,都这样叫。倒好像她就姓侉似的。侉奶奶怎么会住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呢?她是哪年搬来的呢?不知道。好像自从盘古开天地,这里就有一个侉奶奶。

    ④侉奶奶住在一个巷子的外面。后街边有一条很宽的阴沟,正街的阴沟水都流到这里,水色深黑,发出各种气味,蓝靛的气味、豆腐水的气味、做草纸的纸浆气味。跳过这条大阴沟,有一片空地。侉奶奶就住在这里。侉奶奶的家是两间草房。独门独户,四边不靠人家。侉奶奶家左边长了很高的草。右边是侉奶奶种的八棵榆树。

    ⑤侉奶奶靠给人家纳鞋底过日子。附近几条巷子的人家都来找她,拿了旧布,袼褙和一张纸剪的鞋底样。侉奶奶就按底样把旧布、袼褙剪好,“做”一“做”,然后就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纳。扎一锥子,纳一针,“哧啦——哧啦”。有时把锥子插在头发里“光”一“光”。侉奶奶手劲很大,纳的针脚很紧,她纳的底子很结实,大家都愿找她纳。也不讲个价钱。给多,给少,她从不争。多少人穿过她纳的鞋底啊!

    ⑥侉奶奶一清早就坐在门口纳鞋底。她不点灯,睡得早,天上一见星星,她就睡了。起得也早。别人家的烟筒才冒出烧早饭的炊烟,侉奶奶已经纳好半只鞋底。除了下雨下雪,她很少在屋里(她那屋里很黑),整天都坐在门外扎锥子,抽麻线。有时眼酸了,手乏了,就停下来四面看看。

    ⑦正街上有一家豆腐店,有一头牵磨的驴。每天上下午,豆腐店的一个孩子总牵驴到侉奶奶的榆树下打滚。驴乏了,一滚,再滚,总是翻不过去。滚了四五回,哎,翻过去了。驴打着响鼻,浑身都轻松了。侉奶奶原来直替这驴在心里攒劲;驴翻过了,侉奶奶也替它觉得轻松。

    ⑧街上的,巷子里的孩子常上侉奶奶门前的空地上来玩。他们在草窝里捉蚂蚱,捉油葫芦。捉到了,就拿给侉奶奶看。“侉奶奶,你看!大不大?”侉奶奶必很认真地看一看,说:“大。真大!”孩子玩一回,又转到别处去玩了……

    ⑨侉奶奶吃得真是苦。她一年到头喝粥。三顿都是粥。平常是她到米店买了最糙最糙的米来煮。侉奶奶也吃菜。她的“菜”是她自己腌的红萝卜。啊呀,那叫咸,比盐还咸,咸得发苦!——不信你去尝一口看!

    ⑩只有她的侄儿来的那一天,才变一变花样。

    ⑪侉奶奶有一个亲人,叫“牛”,是她的侄儿。过继给她了。牛在运河堤上卖力气,也拉纤,也推车,也碾石头。他隔个十天半月来看看他的过继的娘。他的家口多,不能给娘带什么,只带了三斤重的一块锅盔。娘看见牛来了,就上街,到卖熏烧的王二的摊子上切二百钱猪头肉,用半张荷叶托着。还忘不了买几根大葱,半碗酱。娘俩就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山东饱饭。

    ⑫侉奶奶的八棵榆树一年一年地长大了。香店的杨老板几次托甲长丁裁缝来探过侉奶奶的口风,问她卖不卖。榆皮,是做香的原料。丁裁缝来一趟,侉奶奶总是说:“树还小咧,叫它再长长。”

    ⑬人们私下议论:侉奶奶不卖榆树,她是指着它当棺材本哪。

    ⑭榆树一年一年地长。侉奶奶一年一年地活着,一年一年地纳鞋底。那些捉蚂蚱的孩子一年比一年大。侉奶奶纳他们穿的鞋底,尺码一年比一年放出来了。侉奶奶也一年年地见老了,她时常病病歪歪的,连粥都不想吃,在她的黑洞洞的草屋里躺着。有时出来坐坐,扶着门框往外走。

    ⑮一天夜里下大雨。瓢泼大雨不停地下了一夜。很多人家都进了水。丁裁缝怕侉奶奶家也进了水了,她屋外的榆树都浸在水里了。他赤着脚走过去,推开侉奶奶的门一看:侉奶奶死了。

    ⑯丁裁缝派人把她的侄子牛叫了来。得给侉奶奶办后事呀。侉奶奶没有留下什么钱,牛也拿不出钱,只有卖榆树。

    ⑰丁裁缝找到杨老板。杨老板倒很仁义,说是先不忙谈榆树的事,这都好说,由他先垫出一笔钱来,给侉奶奶买一身老衣,一副杉木棺材,把侉奶奶埋了。

    ⑱侉奶奶安葬以后,榆树生意也就谈妥了。杨老板雇了人来,咯嗤咯嗤,把八棵榆树都放倒了。新锯倒的榆树,发出很浓的香味……

(选自汪曾祺《故里杂记》,有删改)

选文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一把斧头的记忆

赵明山

①改变我命运的人叫储国恩,是冀中抗日根据地文新县大队的大队长。他个子不高,方脸阔嘴,黝黑粗壮,不像个带兵的队长,倒像个卖苦力的。储国恩把我掂在手里,用大拇指试着我的舌刃,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突然抡起我劈向一根木头。在我深深嵌进木头的那一刻,奇袭姜庄子的作战方案已经成竹在胸。

②很快,我和另外15把斧子别在了16名战士的腰里,这些战士来自县大队和二区小队,我们要去执行一项神圣的任务。文安城南姜庄子据点刚刚住进一群鬼子,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村,给鬼子的脑袋搬搬家。大队长在动员会上说,论武器装备,论兵力部署,县大队都明显处于劣势,姜庄子据点不仅有25个日本鬼子,还有百十号伪军协防,硬拼代价太大,只能智取,出奇制胜。

③他们开会商量的时候,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间是1942年阴历正月初八,春节刚过,天空像黑黢黢的锅底压下来,零零星星的雪花像锅里掉下来的米粒儿。他们开会的村子叫牛各庄,在文安城东北方向,距姜庄子30多里。16名战士在夜色掩护下潜入姜庄子,伺机行动。

④漆黑的夜,漆黑的路,寒风卷着雪花抽打在战士们的脸上,也打在我的身上。我躁动不安,内心有一种情绪在奔涌,大队长觉察到了,安抚着我,摸摸我的头,让我冷静。

⑤我数了数,他们16个人除了每人一把斧子,只带了7支短枪。这不是去玩儿命吗?要知道姜庄子据点里有一门野炮、两挺机枪、30来支三八大盖儿和短枪,一屋子的弹药。这还不算伪军的装备。那天有个孩子送来情报,据点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孩子是县大队的眼线,为据点里的鬼子扫地,把犄角旮旯都给扫描了。

⑥研究作战计划时,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认为这步棋太险,孤军深入,敌众我寡,恐有不测。储国恩马上接过话茬:我们唯一的胜算就在于冒险。如果连日本鬼子都认为我们不敢冒这个险,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等出了正月,鬼子建了岗楼,挖了封锁沟,再想下手就难上加难了。大家心里明白,大队长也是被逼的,县委和县大队已经没有了退路,姜庄子据点像一根毒刺揳入了抗日根据地,建成半个月,县里的工作就受到很大影响,上下不通,左右不畅,不及时剔除这根毒刺,损失不可估量。

⑦我们是正月初八前半夜进入的姜庄子。战士们头上冒着热气,嘴里吐着热气,我们身上闪着寒气。

⑧我们杀进鬼子据点是正月初九的凌晨,天似亮非亮,站岗的哨兵偷偷回屋取暖,做早饭的伙夫刚刚打开门。战士们像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伙夫当时就晕成了一摊泥。日本鬼子睡觉很讲究,每人一个睡袋,三九天也脱光了,像头褪了毛的猪钻进去。我们的到来终结了他们的美梦。要不是有个鬼子开了枪,这场战斗会更漂亮,会成为一场更为经典的斧头战,不用一颗子弹就把鬼子们送上西天。伴随着鬼子的枪声,一名战士倒下了,他手里的斧子掉在了地上。即使最后是激烈的枪声为胜利画上句号,这场战斗仍被传颂为“姜庄子斧头战”,受到冀中军区司令员通令嘉奖。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血的滋味,侵略者的血。因为这场战斗,我被载入史册。时至今日,在华北地区一提起“姜庄子斧头战”几乎无人不晓,人们会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

⑨战斗结束后,大队长指挥打扫战场,我在他手里左顾右盼,生怕漏掉一个喘气的脑袋。院子里躺着21具鬼子的尸体,仓皇逃跑的4个鬼子也在村边被“报销”了。我一不留神碰到了那门三八野炮,发出响亮的金属之声。我的面前,横躺竖卧着缴获的武器,野炮、机枪、步枪、弹药。我在它们面前昂首阔步,它们向我低下了头,连那门向来仰着脖子不可一世的野炮,也跪在我的脚下。我轻轻敲击着它们,有几分胜利的快感。

⑩从腊月二十三鬼子进驻,到正月初九被县大队一锅端,姜庄子据点只存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大概是中国战场上最短命的日军据点了。鬼子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煞费苦心构筑的堡垒,连同他们的脑袋,被十几把斧子砍得七零八落,不到一个小时,灰飞烟灭。

⑪当敌人的援军赶到时,县大队的战士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县委机关都转移了。鬼子也不是白跑一趟,收尸的活儿正等着他们呢。村边协防的伪军脚底下抹油,差不多跑光了。

⑫一场战斗,让我名垂青史,但我不愿过多分享文新县大队的荣誉,我不能喧宾夺主,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战士张广寿,年轻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姜庄子。我没有走进历史博物馆,战争结束后,我悄悄回到农民家里,继续劈柴。

(摘编自《小小说月刊》,2021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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