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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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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安徽省芜湖市2019届高三语文5月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火车穿越的身与心

阿来

    离开格尔木,从海拔4100多米的玉珠峰车站开始,我们一路都在用汽车追赶试运行的火车,借此反复感受青藏高原上从未有过的机械与钢铁巨大力量的冲击。

    我驾驶着吉普在高旷的青藏路上奔驰,一次次冲到火车前方,等待火车蜿蜒着驶近,感受火车从面前不远处轰隆着经过时,脚下的地面传导到心中的轻轻震颤,再目送它从某个山口处消失。

    然后,一踩油门,开始新一轮的追赶。这样直到海拔高度达到5000米以上的唐古拉山。

    当我看到铁路在高原灿烂的阳光下强劲地延伸,火车在亮闪闪的两股铁轨上呼啸而至时,内心的感觉远非兴奋这样的字眼可以形容。20世纪80年代刚刚工作时,去一个一百来公里的地方,只能牵着马,驮着行李与书籍,翻越两座雪山,徒步行走三天时间。后来,我坐着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去过了很多地方。记得在科罗拉多州的某个地方,在美国的高原上,有一天开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驱驰,公路两边的金黄秋草中不断有马匹出现,草原尽头是裸露着岩石筋骨的落基山脉,这景色自然就触发了一个旅人的思乡病,让我想起了景色相仿的青藏高原。有一次,在公路与铁路交叉处,我们停下车来,看长长的铁路线上,长长的一列火车在草原和积雪的山脉之间蜿蜒而过。那时,我就想,要是也有这样一条铁路穿过青藏高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当即,我就要求朋友帮忙退掉机票,要坐这条线上的火车,穿过落基山脉,直到美国的西部海岸。

    这是一种情感的代入法,这样,几乎就有了在青藏高原上乘坐火车的感觉。没有想到的是,才过了几年,就在青藏高原真切地看到火车奔跑了。

    此次青藏之行前,我正在我的小说中写到一种新型的交通工具--马车在一个藏族村庄的出现:此前村子里有马,也有马上英雄的传奇,但是没有车,没有马车。其实,不只是这个村子,方圆好几百里,上下两三千年,这个地区都没有这个东西。

    但是,有一天,突然就有马车出现了。

    我怀着欣喜的心情,用天真的笔调在小说中描述这些新事物出现。而且,也正是在文字展开的时候,的确真切地体味到这些事物一出现,生活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在另一篇小说中这样描述一座小水电站的出现:“一双从来没有写下过一个字母的手合上了电闸,并把整个村落的黑夜点亮时,大家都有一种如在梦境的感觉。可这真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光亮”。

    这种光亮出现了,世界的面貌与人的内心都因此发生深刻的变化。是的,“变化”,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是多么热爱这个字眼,而又深受着它的驱迫啊!

    不同的交通工具带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速度带来完全不同的时间感与空间感。从唐古拉山下来,离开藏北重镇那曲,我们暂时离开了铁路线,去到纳木措。坐在湖边,听水波拍击湖岸,非常有重量的火车所带来的速度感与因此而起的兴奋感就消失了。望着湛蓝的湖水,湖对岸念青唐古拉山那些亘古如此的雪峰就度到心中来了。晚上宿在帐篷中,听风声呼呼地从半空中掠过,恍然看见传说中的巨灵披着宽大的黑色大氅在星空下飞翔。于是,身心又重新沉浸在古老的西藏了。

    醒来之后,似梦非梦的感觉消失了。穿上衣服来到曙色一点点降临的湖边,白天那些喧哗的游人消失了,湖岸深处,那些深浅不一的岩洞有修行者的灯火在闪烁,身体处于这亘古的寂静之中,脑子里却轰轰然有火车隆隆地奔驰。几天来高度的兴奋过后,这时,身体的内部突然有一种撕裂感。这在我,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从理性上讲,我们应该为每一件新事物的出现而欢呼,而深受鼓舞。与此同时,在身体的深处,血液中有种古老的东西会起作用,会拉响警报,提醒我们出现了某种危机。这种感觉的出现是因为一些具体事情吗?是的,就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就在纳木错,看到的种种情形,有理由让我们感到处理不好,好的变化也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关于这一切,大家都说得够多了。我真正想说的是,对于本人这样的青藏高原的土著来说,选择的理性与本能的感性不需要理由也会在身体中冲突起来,让人体会到一种清晰的撕裂的隐痛。因为血液深处,会对即将消失的东西有一种深深的眷恋。整个青藏高原已经不可逆转地与现代文明遭逢到一起,而在身体内部,那些遗世独立的古老文化的基因总要顽强地显示自己的存在。

    天一亮,当我们重新回到青藏线上,心中那些模糊不清的情绪就消失了。虽然我知道,某一天置身于某一种特别的情境中间,这种情绪或者又会重新涌上心头。但一路往南,拉萨在望,看到铁路在渐深渐低的峡谷中穿过一个个正在播种的村庄,我们的心情又像汽车得到越来越多氧气的引擎,欢快而高亢了。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标题点明了文章是写追随火车在青藏高原穿行时自己的感受和思考,“穿越”一词蕴含空间和时间的双重意味,引人思索。 B、文章开头写“我”驾驶汽车在青藏高原上一轮轮地追赶火车,或急速奔驰或静心感受,描写细腻真切,叙述节奏张弛有度。 C、夜宿纳木措,湛蓝的湖水、念青唐古拉山的雪峰、呼呼掠过的风声以及传说中的巨灵等描写渲染了青藏高原的古老与神秘。 D、文章先叙后议,借助“变化”和“不同的交通工具”带来的不同感受,由叙述自己的经历自然地过渡到理性地审视和思考。
(2)、请简要分析文中“我”的心理变化过程。
(3)、文章在叙述追赶火车的过程中穿插了过去的经历和自己的小说等内容,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木头的信仰

刘云芳

    ①他用细长的钢挫在小叶紫檀上打磨,这块木头是他近得的。紫红色的粉沫纷纷落进透明的杯子里,这些微小的鱼太沉,迅速沉了底。他在检验这块木头的真伪,探究它真正的身份。这个过程中,他比木头还安静。目光却像猫,在杯底捕捉着木屑的表情。

    ②检验一块木头的真伪还需要闻它的气味。他轻易就能察觉它们在气味上的差别。有的木头在人的手里传来传去,汗味让它自身的气味变淡,甚至完全改变。这时需要稍稍打磨一下,将外层褪掉,它的气味就会重新回来。木头跟人一样,在人群里呆得太久,就把自己的味道藏在了身体里。他也让我闻香木,后来,我真的从小叶紫檀里嗅到了一种带着甜味的果香那是木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修练的结果。同样一种木头,有的是果香,有的是奶油味,有的却散发着巧克力的味道。这些信息记录了一棵树的出身、籍贯、生长环境以及它所经历的种种的遭遇。再出身高贵的木头,也需要修行,在阳光雨露里丰满自己的年轮。

    ③他——我的丈夫是一棵人形的树。很多时候,他是沉默寡言的。他在背包里装满了钢挫、刻刀,作为年轻的男性,他没有把目光放到实用的事务上,无意于职位高低,沉湎于当下的安逸,难免让亲友们跟着着急。他只能看见木头的心事。那些被人视为无用的边角料的木头,身体的大部分已经成为某个家具,现在,它被弃之的部分,要么是多余,要么是因为不合规则。

    ④规则是人验示自己的同类或者其他事物的标准。从幼儿园起,小小的人类就被迫割掉异于常人的部分。唱歌时,身体要跟别人一样摇摆;一律把太阳画成金色的圆圈;房子前一律有小草和一个长着发丝一样细腿的小人……得让他们明白:拥有不整齐的部分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他们需要忘记自己真正的内心,那个与他人不一样的部分。依照这个规则,一些木块被流放,它们在小摊上辗转,像一个插草标的民女,等着有人来怜悯、相认。一些看似平庸的木头,也可能有着奇特的内心。它紧紧搂住这隐秘的部分,等待一个用目光来透视、用硬物来开门的人。

    ⑤我的“人形树”丈夫心里有一块能照见木头内心的镜子,在遇到它们之前或者之后,一块木头的内心就活在他脑海里。他那样小心地唤醒沉睡的木头,用三角刀、斜刀、平刀等等几十把不同型号的刻刀为它的骨骼定形、定位。2000号或者3000号沙纸能让它们光滑如真正的婴儿。而小叶紫檀这样的木头也不辜负人的辛苦,闪出金星,这迷人的眼神。这个过程中,他像个接生婆,任何事情带来的欣喜,都不及一截木头的重生多。

    ⑥上班时,他不是人形树,是螺丝。从早上起床,挤公交车开始,到天黑前挤公交车回来结束。这枚没有野心的螺丝,在单位让其他人觉得安全而舒适。但到了饭桌上就会受人嘲笑。他不喝酒,也不拍马屁,这就很没意思。无论怎样劝解,他都坚持自己的选择,长时间与木头交往,让他已经拥有了木头般的定力。这一点跟旁边那位黑脸男人不同。那个原来跟他一样有着沉郁个性的男人已经改变,他学着李白的样子潇洒地喝酒,也用播音腔吟诵着关于赞颂的诗歌,这种语言的按摩,让他在别人陶醉之前先醉了,开始语无伦次。他想变成人群里的雕刻者,而非木头。他要把自己变成另外一种人,把真正的自己封存起来,等着有一天拥有雕刻他人权力的时候,再将之释放。那是一个小芽,在一个金闪闪的螺丝的体内,它伸出触角敲打螺丝的心墙,让人不免纠结和烦躁。更多的时候,它们胎死腹中。主人一遍遍扼杀它们,却要等真正强大之后,以各种形式,假装那个小芽还在,假装它们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⑦丈夫这棵“人形树”像很多人一样,每天急匆匆走在城市的街道上,心里却思索着某块木头的形态。也像一块木头一样,被雕刻的同时,雕刻着别的东西。被破坏的同时也破坏着别的什么东西。雕刻与破坏是天然的邻居。

    ⑧某个夜晚,他兴奋地走过来,让我看一块新打磨过的木头,“是赞比亚血檀,不是小叶紫檀。”为了验证这句话,他端来两杯水,再把两种木屑像药沫一样同时撒入水里。左边杯里的木屑已经干脆地沉入水底,右边杯里的木屑却显出一丝犹豫。它们的表面那么相近,遇到同一种事物却有着两副表情。他说,这好比机器能雕刻出精致的属相、坠饰和佛相,却雕不出一块木头内心的信仰。

    ⑨我相信,这是真的。

(选自《散文》2016年7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黑夜里移动

陈思宏

    漆黑的夜里,找光。

    柏林有一家餐厅,名为NoctiVagus,此为拉丁文,Nocti为“黑夜”,Vagus为“移动”,意即“黑夜里移动”。

    这是一家没有光的餐厅。

    春夜微寒,我和T走进这家餐厅,室内明亮温暖,与一般餐厅无异。服务生马上过来招呼,帮我们挂外套,问好,闲聊。所有的服务生都是盲人。我们坐在等候区看菜单,招呼我们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的脸一直朝向我们,笑容和煦。她向我们推介海鲜,说自己是个爱吃鱼的人。前菜、主菜、点心点妥,餐后还有咖啡跟甜点,服务生接着解说待会儿入座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首先,我们必须把身上所有的光源全部关掉,用餐时严禁拍照。服务生开始给我们做心理建设,等会儿进入的用餐区是彻底黑暗的,但请不要惧怕,虽然餐厅里完全黑暗,但设有特殊的感应系统,安全逃生门也很齐全,让客人可安心用餐。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和另外一组客人一起进入一个光线幽微的区域,这是一个过渡区,让我们从明亮走入幽暗,视觉慢慢习惯弱光源,准备迎接黑暗。服务生请我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她走。我尾随着,连续掀开数个帘幕,终于走进了用餐区。我身体突然静止,不敢迈出下一步,因为这里头,果真,完——全——没——有——光。服务生轻声说:“跟我来,左转,来,放心,直走,您不会撞到任何东西,右转,对,就是这里,正前方就是您的椅子,请慢慢坐下。”

    我坐下,没有光,就是没有光。我把手放在面前,完全看不到我的手指。T的声音从桌子的另一头传来,声音里有些许惊慌:“你在哪里?”

    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组客人,因为其中一位女士完全无法忍受黑暗,尖叫抗拒。她的呼喊很快消失在帘幕后,应该是被服务生带向光明了。我被黑暗钉在座椅上,身体僵硬,不安开始在皮肤上逼出汗滴。服务生突然发声,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原来,她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来跟你解说,您的右手边是刀,左手边有叉,杯子在正前方,请您开始用手去寻找,慢慢来,饮料随后上桌。”

    我慢慢伸出手,碰触到桌、巾、刀、叉、匙、杯,还有,从对面伸过来的T的手。我们在黑暗中握了彼此一下,“相濡以手汗”,给彼此打气。

    身体稍微放松之后,我开始听到许多声音。四周其实有许多客人,我看不到任何桌椅和身影,但有许多细碎的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听到刀锋撞上瓷盘的声音、饮料倒入杯子的声音、笑声、聊天声……当视觉失去作用,我的听觉逐渐开启,敏感度升高。然后,我就明白,为何餐厅要叫“黑夜里移动”了。

    黑暗中,宾客坐定,但服务生上菜上酒,必须移动。他们都是视障者,黑暗对他们已属平常,把宾客们的座椅位置记熟,就可以在其中穿梭自如。这些服务生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绝对的弱势,但在这个工作场所,他们身体的弱点就变成他们的强项了。

    前菜沙拉、浓汤上桌,我在黑暗中进食,行动如树獭,生怕打翻水杯、把刀叉扫出桌面、把浓汤送进眼里。黑暗果然有其分量,肢体被黑暗黏住,一切都迟滞缓慢,咀嚼慢,说话也慢。

    看不到菜色,吃食全然只靠味觉与想象力,我知道自己的主菜是海鲜,但有个东西我嚼了很久,就是无法正确说出它的名称,连续吃了三口,我才惊呼:“这是虾啊!”视觉功能消失,必须仰赖味觉与嗅觉,这是一次全新的就餐经历。

    少了视觉,耳朵伸展成漏斗,四周各种细碎的声响都倒进听觉里。隔壁桌一对男女的对话,让餐厅里所有用餐的宾客都忽然安静下来。原来,大家的耳朵,都变成漏斗了。

    男士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

    这句话像一根绳索,勒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话语休止,吃食暂停。

    女士没回答。

    男士继续说:“你看不到,但现在我手上,有个戒指。”

    寂静再度塞满黑暗。我的刀叉在空中悬浮,嘴巴微张,不敢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

    依然听不到女士的回答。

    再试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重复三次的问句,在黑暗里回荡,求婚的男士喉咙干渴,声线分叉,问句的结尾很微弱。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受不了了,黑暗我可以习惯,但这种悬疑,杀人哪。

    “你……”

    女士的声音,在此时,终于划破沉默。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点燃了光。

    在彻底的黑暗中,她哽咽着慢慢回答:“我,一,直,在,点,头。”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唐诗里的陕西:王维笔下的辋川

张孔明

    每年的秋天,我总爱偕朋带友,去蓝田辋川游玩。辋川名气不大,可王维名气大呵!王维是盛唐大诗人,苏轼说他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他的诗,他的画,多半是在辋川创作的。王维晚年,官至尚书右丞,挂冠而退,隐居于辋川别业,率意于竹溪松林,吟诗作画,其乐陶陶。其中最富诗情画意的诗,就是《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自然主义的描写,产生了浪漫主义的画面:一阵好雨,荡去了灰尘;树木花草,豁然清新;雨后黄昏,秋意宜人;山川静美,满目空寂。晴空如洗,松林如黛;明月高悬,清辉低泄。一脉清泉,缓缓流动;水清见底,水流石白。水滨竹林,郁郁青青。竹丛笑语声喧,农家少女欢快,她们洗完了衣服,要回家去了。莲花亭亭,莲叶田田;渔船游来,波涌莲开,打鱼人要抛锚下船了。任凭春天的芳华消逝吧,眼前这秋天的景致多美呵!屈原笔下的王孙说“山中兮不可留”,我王维却要留下来,享受这自然的山色野景了。

    这样的诗情画意,让人叹为观止,又不能不心向往之。要是在一千二百年前,可以约诗朋画友,买舟而往。沿灞河逆行,取辋河逆进,穿峡谷逆上,东踅西荡,渐入佳境,隐约看见草堂了,那便是王维的别业了。仅行30里,却别是一方天地。身临其境,映入眼帘的,不正是王维笔下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吗?当年王维的挚友裴迪看望王维,就是驾舟逆水而去的。而今要去辋川,真是太容易了。从蓝田坐公共汽车,要不了半小时,就到王维别业的遗址了。不读王维的诗,这里仍然算得山清水秀,读了王维的诗,这里就不免要令人扼腕长叹了。王维的别业被圈在一家半遗弃的公司大院里,陈旧的楼房,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不要指望找到王维笔下的漆园、鹿柴、竹里馆等二十处自然与人文相辉映的唐代美景,能找到那棵古龄一千二百多年的王维手植银杏树,就算得大饱眼福了。

    立足古银杏树下,不能不发思古之幽情。王维去了,银杏树还在;辋川变了,王维的诗还在。品读他神咏天吟的诗句,面对这故地,没有滋味,胜有滋味,别有滋味!应该说王维隐居这里,是慧眼独居的。终南脚下,天子眼皮底下,竟有这么一个“曲径通幽”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不远不近,正好于此半退半隐。

    历经一千二百余年,这里发生过怎样的变化呢?“人间正道是沧桑”,辋川自然也不可能例外,但永远告别诗情画意恐怕是在20世纪60、70年代以后。成千上万的工人开进了辋川,成千上万的树木倒下了,山峦沟壑,被夷为平地,半现代化的厂区和职工生活区拔地而起。就在王维别业的辋川上游不远处,为了建起一座楼房,要辋川让路,于是另一座青山被劈开,使奔流了不知多少年的辋川改变了河床。从此以后,王维别业门前的那条“清泉石上流”的辋河永远消逝了,与此相对应的“明月松间照”的画境也荡然无存了。古老的银杏树就孤零零地伫立在旧河床边上,目睹着自然的、人文的景观在一夜间消失。好在人们已经觉醒,随着工厂的搬迁,这里相对“清静”了许多。多少个秋高气爽的季节,我和朋友漫步在王维走过的山涧小道上,总觉得王维笔下的《山居秋暝》不是诗,是梦,是王维留给后人的一个神话般的梦境。“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这样的牧歌式的田园生活,在辋川这块神奇的地方曾经发生过吗?

    但是,无论如何,辋川还是值得去的。相对都市而言,那里仍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看一眼王维手植的银杏树,吟一遍王维的《山居秋暝》,也不失为一种诗情画意的享受。毕竟那里还有我们值得回味的地方;毕竟我们在失去了很多之后,还是保留下了那棵最可宝贵的活化石——千年银杏树,以及千余年来人们对诗人王维代代传承的景仰和怀念。

(《光明日报》2017年10月17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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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去渐远的炊烟

徐水法

    ①我在一个暮色渐合的傍晚回到家乡的。

    ②夕阳在天边写着最后的诗篇,一片金黄,亮得有些晃人眼睛。越过村南狮子岩的上空,那或粗或细的一条条灰白的炊烟,袅袅娜娜升起在空中。我仿佛在沙漠中找到了路标,血管里的流淌的鲜红液体开始泛滥,开始沸腾。

    ③炊烟是我回家的路标。小时候,无论在东山背放牛,还是在西山坞割草砍柴,夕阳西下,宿鸟归巢,抬头看见村子上空一条条粗细不等的炊烟渐渐升腾起来,我就知道,可以回家吃晚饭了。炊烟就是一根老天赐予的幸运之绳,绳的一头系着我温暖的家,系着父母家人合家团圆的欢欣。

    ④家在浙中龙门山脉的余支,四面耸峙的群山中间,有一块太师椅一样的凹地,我村的始祖辈择居这里。全村不过百来户人家,起先倒是循祖训按族中兄弟分房而居,每个房头本家兄弟的住房以房中厅堂为中轴线,燕翅一样平分在两边,这也符合传统聚族而居的习俗。后来繁衍日多,两个厅堂两边住不了,就在村中两道浅浅山弯里觅地另建。在我小时候很长一段记忆里,村里的房子基本散落在一个“V”字形的山谷里。于是,有懂风水堪舆的人说村子状如鸡窠形,家鸡在窠里什么也吃不到,跳出鸡窠才有白米吃,于是村人自古以来就有出村去打工、经商等谋生计的传统。

    ⑤我也在祖辈要求跳出鸡窠去寻白米的训诫中,刚迈过二十岁的门槛就出门打工,经过多年的经验积累,就自己创业,多年打拼,终于在县城谋得可以安放一张书桌的地方,成为所谓的城里人。

    ⑥城里有交叉错杂的马路,有高低错落的大楼。城里看不见炊烟,看不见炊烟的来自山村的我,总觉得自己像在虚空中漂浮,活在梦里一样不太真实。经夜的梦境里,总是看见群山环抱的谷地,粉墙黛瓦之间,夕阳把树影拉得长长的,炊烟开始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吞吐起伏。粗的,细的,袅袅如莲步轻摇的,肯定是勤劳人家,柴火干燥,灶火旺则炊烟淡如流云;突突似老牛吐气的,则是柴火没干,灶洞里半是烟来半是火,这烟囱里自然冒出粗大的烟柱。张家的、李家的,一支支炊烟柱子升上天空,就像一张网遮住山村,山村就进入安宁、静谧的漫漫长夜,富有诗意的山村之夜。

    ⑦回家的村路从泥泞小路到简易沙石公路,又到宽敞平坦的水泥路,应该说回家的路越来越宽阔。只是在我们每一个游子的心中,他乡的生计辛劳,生活的辗战奔波,这回村的路仿佛在不断地延伸,家乡的炊烟也在渐行渐远。

    ⑧栖身都市的角落,每个人都有一本安居不易的难以述说的账,回家的机会是愈来愈少,家乡的炊烟总是在清晰的升腾中渐渐模糊,终至淡化,最后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焦灼的不变之心,为家乡为炊烟在日复日经受难以抉择的煎熬,祈祷山里的父老乡亲能够永远拥有一个安详、平和的梦。

    ⑨有一次去看一位学有所成的老乡的画展,在一幅水墨丹青前,我挪不动脚步了。黛黑的背景山影,黑色的瓦片,雪白的墙,灰白的炊烟,一根根粗细不等,漫到村子上空交织成一层薄薄云岚,似云非云,似雾非雾,使原来平常的村居,仿佛笼罩在云山雾海之中,若隐若现,几疑琼楼仙阁。这不正是我千百次梦里出现的场景吗!我忍不住久久伫立在画前,眼泪潸然而下。

    ⑩我问画家可以割爱吗?他说,只有这幅是他自己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家乡场景,他画成后密不示人,悄悄挂在画室里,每天必看的。最后,他一连深情地说,炊烟是我们回家的路标啊!看见炊烟仿佛看见年迈的母亲在灶前忙绿一家人的晚餐,仿佛听见村里弄堂口传来父母叫呼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的声音。炊烟离开我们的生活越来越远,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亲切啊!

    ⑪我俩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放,双目凝视,仿佛彼此想从对方的眼眸中寻找出家乡升腾的炊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围墙

陆文夫

    昨夜一场风雨,建筑设计所的围墙倒塌了。

    这围墙要倒,在人们的意料之中:它至少百年了,几经倒塌,几经修补。历次的修补都不彻底,三十多米长的围墙高低不平,弯腰凸肚,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何况一场风雨!

    早晨,开碰头会。“现在我们研究一下围墙的问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吴所长用圆珠笔敲敲桌面:“原来的围墙和我们单位的性质不协调,新围墙一定要新颖别致,达到内容和形式的统一。”“古典派”黄达泉接茬儿了:“围墙不但有实用价值,而且富有装饰意味,它对形成建筑群落的风格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现代派”朱舟把茶杯一放,“我们考虑问题要从实际出发,要造得高大牢固。”两派之外的何如锦开口了:“最合理的办法就是把塌下来的再垒上去,这在围墙的历史上是有例可循的。”

    “我想问一下,这围墙到底怎么修啊!”这是行政科的马而立。

    这个三十七岁、非常干练的办事员,却有着一张不那么令人放心的娃娃脸。某些人见到他就疑虑:整天衣冠楚楚,活儿没有少干,身上却不见泥污,这就形迹可疑。如果整天穿工作服、劳动鞋在人前走来走去,那就另有一种效果:“这人老成持重,艰苦朴素。”稳妥往往是缓慢的同义语,这马而立却灵活得像自行车的轮盘,一拨便能飞转。

    “到底怎么修嘛,我提出了原则,同志们也提供了许多很好的意见,这就看你的了。”吴所长拍拍马而立的肩膀,“好好干!”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马而立已登起自行车直奔房屋修建站……

    星期六晚上,设计所门前拉起了临时电线,四只两百兆的灯泡把马路照得灼亮。砖瓦、石灰、琉璃砖装过来;垃圾、碎砖运出去。星期天清早开始砌墙。马而立忙得飞起,还拉住看门的洪老头做帮手。泡茶,敬烟,寻找各色小物件,有时还飞车直奔杂货店。电灯直亮到夜间十一点。

    夜色中看这堵修好的围墙,颇有诗意。白墙,黑瓦,宝蓝色的漏窗泛出晶莹的光辉。树枝摇曳,灯光闪烁,好像童话般的世界深藏在围墙的里面。抬起头来,可以看到主建筑的黑色屋顶翘在夜空里,围墙带着和主建筑相似的风格进入了整体结构。附近的马路也变样了,好像是到了什么风景区的入口。

    马而立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办得最完美的一件大事!他在会议室的长沙发上睡了下去。这一觉睡得很沉。

    星期一早晨,上班的人们被突兀而起的围墙惊呆了,虽然人人都希望围墙赶快修好,如今却快得叫人毫无思想准备。如果工程是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进行,今天加一尺,明天高五寸,人来人往,满地乱砖泥水,工程结束时人们会跟着舒口气。如今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不习惯,太扎眼。谁都看得出,这围墙比原来的好,可有些人左看右看,总觉得有点“那个”,吴所长始终不发表意见,他觉得这围墙似乎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又像在想象之外。他轻轻地说了一声:“哎,没想到马而立的手脚这么快!”

    被征求过意见的人很不满,觉得这围墙吸收正确的意见太少!他们指指点点:“这围墙不中不西,穿西装戴瓜皮帽,缠绿围巾,这打扮是哪个朝代的?”“是呀,围墙是墙,造个大屋顶干什么呢?”“太单调啦,应当在中间造两个方如意!”“两头应该造尖角,翘翘的。”所有感到有点“那个”的人都把围墙的缺点找了出来,他们批判能力总是大于创造能力。

    “马而立”,吴所长叫人了。“洪老头,你看见马而立上班没?”有人嚷嚷着帮忙找了,要对这个罪魁祸首当场质疑。

    看门的洪老头火气很大:“别鬼叫鬼喊的啦,人家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像你!”洪老头对那些轻巧话儿很反感,“人家马不停蹄,衣服都和上泥水和汗了,那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来来往往的路人都说这围墙很好看。”

    马而立揉着眼睛爬起来了,朦朦胧胧挨了一顿批……

    冬天,设计所召开建筑学年会,几位专家一进门便被这堵围墙吸引住了,左看右看,都赞不绝口。会议上专家们以围墙为话题:这围墙回答了城市建筑中的一个重大问题;既有民族风格,又不盲目复古;经济实用,和原有建筑物的风格统一。

    设计所的到会者喜出望外,想不到金凤凰出在鸡窝里!吴所长说:“这主要是指导思想明确,同时发动群众进行充分的讨论。”各派代表人物也沾沾自喜地夸耀自己的贡献。

    马而立没权参会,只是在围墙门口进进出出,忙得飞起。不知道他又从什么地方弄来四只熊熊的炭火盆,使得房间里温暖如春,人人舒展。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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