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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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浙江省金华市磐安县第二中学高一上期中考语文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孩子,我为什么打你

毕淑敏

    有一天与朋友聊天,我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红卫兵,我也没打过人。我还说,我这一辈子,从没打过人……你突然插嘴说:妈妈,你经常打一个人,那就是我……

    那一瞬屋里很静很静。那一天我继续同客人谈了很多的话,但所有的话都心不在焉。孩子,你那固执的一问,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攀满我的整个心灵。面对你纯正无瑕的眼睛,我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打过一个人。不是偶然,而是经常,不是轻描淡写,而是刻骨铭心。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最小最小的时候,我不曾打你。你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荚中的青豌豆。我生怕任何一点儿轻微地碰撞,将你稚弱的生命擦伤。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怨无悔。面对你熟睡中像合欢一样静谧的额头,我向上苍发誓:我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你像竹笋一样开始长大。你开始淘气,开始恶作剧……对你摔破的盆碗、拆毁的玩具、遗失的钱币、污脏的衣着……我都不曾打过你。我想这对于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儿童,都像走路会跌跤一样应该原谅。

    第一次打你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人们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趋向于忘记。总而言之那时你已渐渐懂事,初步具备童年人的智慧;它混沌天真又我行我素,它狡黠异常又漏洞百出。你像一匹顽皮的小兽,放任无羁地奔向你向往中的草原,而我则要你接受人类社会公认的法则……为了让你记住并终生遵守它们,在所有的苦口婆心都宣告失效,在所有的夸奖、批评、恐吓以及奖赏都无以建树之后,我被迫拿出最后一件武器——这就是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它们接触时,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它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者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世人将这一份特权赋于母亲,当我行使它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轻轻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要深深地自责。假如惩罚我自身可以使你汲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那怕它将苛烈10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有些深奥,也许要到你也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儿,它使人肩酸腕痛,好像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五楼。于是人们便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是遭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苦痛。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数量,不致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而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因为你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毫不懂道理的婴孩和已经很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

    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得?

(1)、文章开篇从“没打过人”写起,且反复强调,这样写有什么作用?

(2)、结合上下文,解释下面两句话的含义。

①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金钱。

②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啐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

(3)、本文是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真诚的内心独白,读完全文,请你也站在孩子的角度,写一段对自己母亲的内心独白。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可以预约的雪

林清玄

    东部的朋友来约我,到阳明山往金山的阳金公路看秋天的菅芒花。说是在他生命的印象中,春天东部山谷的野百合与秋季阳金公路的菅芒花,是台湾最美丽的风景。

    如今,东部山谷的野百合,因为山地的开发与环境的破坏,已经不可再得,只剩下北台湾的菅芒花是惟一可以预约的美景。

    他说:“就像住在北国的人预约雪景一样,秋天的菅芒花是可以预约的雪呀!”

    我答应了朋友的邀约,想到两年前我们也曾经在凉风初起的秋天,与一些朋友到阳明山看菅芒花。

    经过了两年,菅芒花有如预约,又与我们来人间会面。可是同看菅芒花的人,因为因缘的变迁离散,早就面目全非了。

    一个朋友远离乡土,去到下雪的国度安居。

    一个朋友患了幻听,经常在耳边听到幼年的驼铃。

    一个朋友竟被稀有的百步蛇咬到,在鬼门关来回走了三趟。

    约我看菅芒花的朋友结束了二十年的婚姻,重过单身汉无拘无束的生活。

    我呢!最慈爱的妈妈病故,经历了离婚再婚,又在45岁有了第二个孩子。

    才短短的两年,如果我们转头一看,回顾四周,两年是足以让所有的人都天旋地转的时间了,即使过着最平凡安稳生活的人,也不可能两年里都没有因缘的离散呀!即使是最无感冷漠的心,也不可能在两年里没有哭笑和波涛呀!

    在我们的生命里,到底变是正常的,或者不变是正常的?

    那围绕在窗前的溪水,是每一个刹那都在变化的,即使看起来不动的青山,也是随着季节在流变的。我们在心灵深处明知道生命不可能不变,可是在生活中又习惯于安逸不变,这就造成了人生的困局。

    我们谁不是在少年时代就渴望这样的人生:爱情圆满,维持恒久;事业成功,平步青云;父母康健,天伦永在;妻贤子孝,家庭和乐;兄弟朋友,义薄云天……这是对于生命“常”的向往。但是在岁月的拖磨里,我们逐渐看见隐藏在“常”的面具中,那闪烁不定的“变”的眼睛。我们仿佛纵身于大浪,虽然紧紧抱住生命的浮木,却一点也没有能力抵挡巨浪,只是随风波浮沉。也才逐渐了解到因缘的不可思议,生命的大部分都是不可预约的。

    我们可以预约明年秋天山上的菅芒花开,但我们怎能预约菅芒花开时,我们的人生有什么变化呢?

    我们也许可以预约得更远,例如来生的会面,但我们如何确知,在三生石上的,真是前世相约的精魂呢?

    在我们的生命旅途,都曾有过开同学会的经验,也曾有过与十年、二十年不见的朋友不期而遇的经验。当我们在两相凝望之时常会大为震惊,因为变化之大往往超过我们的预期。我每次在开同学会或与旧友重逢之后,心总会陷入一种可畏惧的茫然,我畏惧于生之流变巨大,也茫然于人之渺小无奈。

    思绪随着茫然跌落,想着:如果能回到三十年前多好,生命没有考验,情爱没有风波,生活没有苦难,婚姻没有折磨,只有欢笑、狂歌、顾盼、舞踊。

    可是我也随之转念,真能回到三十年前,又走过三十年,不也是一样的变化,一样的苦难吗?除非我们让时空停格、岁月定影,然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深深去认识生命里的“常”与“变”,并因而生起悯恕之心,对生命的恒常有祝福之念,对生命的变化有宽容之心。进而对自身因缘的变化不悔不忧,对别人因素的变化无怨无尤。这才是我们人生的课题吧!

    当然,因缘的“常”不见得是好的,因缘的“变”也不全是坏的,春日温暖的风使野百合绽放,秋天萧飒的风使菅芒花展颜,同是时空流变中美丽的定影、动人的停格,只看站在山头的人能不能全心投入、懂不懂得欣赏了。

    在岁月,我们走过了许多春夏秋冬;在人生,我们走过了许多冷暖炎凉。我总相信,在更深更广处,我们一定要维持着美好的心、欣赏的心,就像是春天想到百合、秋天想到芒花,永远保持着预约的希望。

    尚未看到菅芒花的此时,想到车子在米色苍茫的山径蜿蜒而上,菅芒花与从前的记忆美丽相迭,我的心也随着山路而蜿蜒了。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以下小题。

水仙

高璨

    ①水仙在我心中的位置与腊梅相当,甚至觉得比腊梅更容易亲近。因为我总是不忍将任何一株腊梅花摘下,让它陪在身边。它是那么的美丽,蜡质的容颜却没有人类制作的蜡像那种苍白、虚拟感,它们开在没有一片叶子的树枝,具有一种安静的气质。水仙花却可以买来,摆在家里,想它时就可以清晰地观赏到。

    ②我喜欢水仙花的样子,但几年未见我已有些淡忘,在这样的想念下我养了三株水仙。看到它们时,我才准确地忆起水仙这种天使的神态与模样,还是那样甜美的笑靥,还是那样洁白、鲜亮而温柔的黄, 还是那样的随意,眼神会看到任意方向的风景。我一直以自由的原则养着它们,它们的长势令我满意,并且在新年第一天的零点绽放了,我并没有刻意希望它们在什么时候开放,但这 样的开放时节照样令我惊喜。

    ③它是同窗外的礼花一同绽放的。由于今年的时间实在不够充裕,我也是等到去年的最后一天才点燃了第一只礼花。人们仿佛都变得忙碌了,到点了才出门,到点了才开始在地面上铺展鞭炮,谁都没有闲情逸致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像以往那样扔几个震耳欲聋的鞭炮,使附近车辆受到惊吓而呼喊起来……

    ④天空被各种颜色的礼花映照得明亮,轰隆隆的炮声包围了一切。这个时候,人和人的交流变得很困难,好像声音挣脱着要离开我们,好像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将声音挽留。这个时候,我感到的不是喧闹,不是声音的嚣张,而是寂静,是声音的凋零!

    ⑤声音是最空洞的事物。即使炮声垄断了这个世界,即使所有的炮声都这般雷同,也不能否认它们在很快地消逝,死去,不断地消逝,不断地死去。声音死去的无数间隙,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我们耳朵听见的是炮声,心灵听见的却是那些声音死亡的空隙,它让我们在炮声中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再加上漫天烟花的烂漫,绚烂地将我们迷醉,我们在这样的庆祝时刻,脑海往往一片空白,连祈祷都忘记了。

    ⑥这是声音的魔术。

    ⑦然而,当我看着水仙,周围的一切就都像 变魔术般涣散,哑然——一朵小小的花儿才教给我们应该怎样安静地走过一年的最后一个时刻,或是怎祥走进新的一年。

    ⑧在这样热闹、温暖与多彩的背景下,构造自己安静的思想才是最幸福的。想一想有什么要对旧年说,有什么要对新年说,与自己的老朋友相当于诀别地告别,还有一位新朋友正微笑着向你迎来,我们不说准备礼物,也应该准备一份虔诚,而不是仓促。

⑨雪花不断飘过我的瞳孔,烟花消亡时漫天彩色的硕大泪滴令我心碎。我责怪自己的仓促,以致于这一年又要与我告别时,我又没有准备好送给它的一首诗。但是它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它从不会要求我写一首送别诗,它总是说过去一年的回忆都是送给它的礼物,它说这是可以陪伴它的唯一事物。我曾说那我写一首诗,你就当回忆把它也带在身边,但我最终没有写,你也没有为等待这样的一份礼物多停留一会儿,时光的马儿依然飞驰着将你带走。多少个你来,多少个你去。岁月的来去从来不肯停止,永远不肯停息……

    ⑩水仙在我身 边安静的散发出清香,这与腊梅花有几分相像,它们都会在远远的空气里用香味勾勒出自己的样子,它们都会用香味在远远的空气里为所有的陌生人画一条小路,通向自己。我喜爱这种宁静和清香,甚至喜爱花儿们画出的小路,通向美好。窗外的烟花不是路,它们是同我们一起迈过门槛的脚印,是离海最近的沙滩的脚印,浪潮一抹立即就消逝了。

    ⑪不要崇拜烟火,尤其不要在过年的时候让自己的心灵陷入空洞。这是水花穿戴着它的安静告诉我的。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拜谒芦苇

    或许芦苇并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植物,但我对它却怀着一份敬意与留恋。

    童年的故乡,河边和塬下都有芦苇,美丽婆娑,绵绵一片。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所有的春天都是从那里开始绿的。春日里我们像野孩子一般,欢快的影子在绿绿的苇子里蹦蹿。明净的阳光追逞着我们,洒在苇子上,也温暖地绽开在我们脸上。叶如剑,顺手掐一枝,卷成苇笛。不一会儿,芦丛里便悠悠地飘起苇苗的合奏。风是芦苇的语言,幽幽地呢哝着。站在高处看,那芦塘如一幅青翠的长卷;深深的芦丛是鸟的家,总飘着鸟们的低吟或高歌,此起彼伏。

    盛夏狂风骤雨会常来,风雨中的芦苇翻腾起伏,像泛白的巨浪,像燃烧的绿色火焰。傲岸的身躯侧身相依,紧紧挽在一起,伴着阵阵轰鸣,如旗如幡地漫卷飞扬,任风暴从它的肩背上卷过。一阵阵雨瀑倾泻着,击打着……

    不论风雨怎么肆虐,它们一直抗衡着。不论多久,风雨总会过去,当云开雨住,它们颤动一身血雨,又挺起胸,湿漉漉齐刷刷地立起,昂头向天,威武雄壮,像一群摧不垮,压不倒,却能以柔摧刚的王者。它告诉我,在遭逢厄运的风雨时,要守住心中的信念和生命的尊严。

    后来长大了,我看到了河中沙洲上的另一片芦苇。那是一个秋水暴涨的午后,我的心绪如水一般苍茫。坐在河边的坝子上,看一河卷着杂物翻滚着的浑黄的洪水。河中央狭长的芦洲,全被洪水淹没了,只露出一片细长的苇尖。它们在洪流中挣扎着,时隐时现。这急流,这挣扎着的苇子,霎时让我的心为之颤动。那漫漫湍流,正在演释一场求生的悲壮与惨烈。水面上那一茎茎绿色是那么纤细,却不折不挠,全力支撑着它们孱弱的身躯,艰难地泅渡着。这是一片在狂流中舞动的芦苇,是一片与急流对峙的芦苇。它们坚韧得如一面面希望的旗帜,染亮我的心。它告诉我,生命在激流中,永不会倒下。

    秋去冬来,芦花如雪,一蓬飞絮,白发飘飘,像一群乡野里的母亲——她们轻吟着生命的沧桑。我知道芦苇心中装着无数大地上的事情,但它不说。鸟儿早已飞走,只有阳光薄而柔软地照着它瘦瘦的叶子。它曾春绿夏荣,趟秋雨,冒冬雪,走完它的四季。在它生命的冬天,只闪耀最纯朴的银白。寒风中的芦苇,每个细节都进出它生命最后的重量——那白亮的黄叶和枝干是它生命的全部。经霜后,芦叶干枯,只剩挺直锃亮的枝,那明亮的色泽,就像是它不愿凋零的思想,燃亮了冬天。它想带着这最后一丝光芒,卸下一身负累,随风雪与茫茫荒草为伍,回归大地。它没有一丝凄迷与眷恋,只等农人收割,堆成垛。接着人们又用耙子耧净掉在芦苇地上芦叶,芦荡便干干净净地把自己交付给一场又一场风雪。

    从冬到春,场院里芦苇高高的垛越来越小,它们正在被剥,被剖,被辗,被巧手的人们编成席,编成草盖,编成粮仓,编成各种物什拿到集市上去卖。剩余的枝叶最后被烧,变成冬天走向春天的火焰……到开春,高高的苇垛便全消失了。

    一夜春风,悄然而至,塘水冰融。不几日,白惨惨的芦塘不知何时又冒出淡绿的芦尖。哦,这就是它的又一次生命,只要根在,它的生命便生生不息。

    哦,这就是一种生命……忽地我不禁又想起了那更遥远更崇高的芦苇。那曾在《诗经》中读到的“蒹葭苍苍”,该是最古老的芦苇了,然而它比不上让我动情和惊诧的微山湖的芦苇。我曾坐着游艇在当年游击队与日寇斗智斗勇浴血周旋的微山湖上,看到过如汪洋一般的芦苇。水,滚滚滔滔;芦苇如密密的丛林,如威武的战士,在洪流猛浪中向前俯冲……那情景令人震撼。那天虽乌云笼罩,细雨吹洒,而我却分明看到了它崇高与卓越的光芒。那是在血雨腥风中曾坚强地与敌人战斗过的芦苇啊;那是曾见证过扒飞车,炸桥梁,芦荡飞舟的壮烈的芦苇;那是见证了一个民族在强敌面前挣断镣铐,冲破封锁的不屈的芦苇;那是在苦难中,在生与死的烈火中生长过的芦苇啊!

    佛家说一苇可航,渡尽劫波,那是对芦苇最高的礼赞。其实一个人就是一棵芦苇——一棵在人世的风雨中,艰辛活着的芦苇。但你要坚守自己,做一个正直的人,因为正直的人,灵魂永远是站着的。而现实中有太多弯曲的灵魂,也有太多黯淡污浊的生命。

    我常想,芦苇虽不伟岸,不强权,像茅草一样活着,但我却很崇敬它。它不与花争艳,只是淡泊从容度着岁月;它也不争宠邀媚,卑躬屈膝,它只是用它的朴素洁净,坦荡高昂,昭示自己生命的平凡。我不知道一棵芦苇能沽多久,但我分明知道,它的前世今生都是一种永恒的高贵。

    站在芦苇身边,我才发现我的渺小。有那么一天,我能拥有一缕来自芦苇的光芒,照亮我的心灵就够了;有那么一天,我能像芦苇一样,永远清醒顽强守护自己的灵魂,完整地活一生也就够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那时虫鸣

刘长春

    ①冬夜。灯下。

    ②偶翻《诗经》,读到“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不禁触动脑外的另一种记忆,久违的故乡夏夜的昆虫吟唱忽然又在耳边响起。“瞿瞿﹣﹣瞿瞿”,“知了﹣﹣知了”,“轧织﹣﹣轧织”,交替错杂,疾徐作歇,交织在记忆曾经消失的角落,不依不饶地活跃起来。

    ③我想起了孩提时代的欢乐的夏夜。

    ④炎热的太阳收尽了最后一道亮光,大地褪入夜色,未消的暑气把我和伙伴们赶出蒸笼一样的木屋,寻向满天星斗之下的院落。整个夏天,我们都爱端一把竹椅,摇一柄蕉扇,坐在树阴下纳凉。这时,拂到脸上、身上的夜风还带着明显的热气,要命的知了还是不停“热啊﹣﹣热啊”地鼓噪。那鸣声似乎是一段捆绑得异常结实的绳子,让人不得动弹汗流不止;总是到了送来凉风的时候,它才逐渐安静下来,那鸣声也如已经松开捆绑的绳子慢慢松弛了。蚱蜢到处飞扑蹦跳,有时还会飞到我的身上跳到我的脚边,它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因为它是“害虫”,蚕食稻叶的声音“沙﹣﹣沙﹣﹣沙”地令人不悦。而蟋蟀的歌唱,就像一种乐器的演奏,要比鸣蝉动听得多,在田野的远处,在屋檐的砖石下,在门户的角落里,反复弹唱一首同样欢快的曲子。那琴音撩拨得我们再也坐不住了,我和同伴们便会蹑手蹑脚地包抄过去,然后冷不防掀开砖瓦,在它来不及逃跑的时候将它逮住放于匣中。不知为什么,它却没有了声音,不再弹唱了。如果它身上真的携着一把琴,“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让人纳闷。天上除了星光、月光,还有提着小灯盏的萤火虫之光,飞来枝叶间,热情地为我们照明。斜刺里还有几只黑蝴蝶、白蝴蝶,展开薄翼,飞过蔷薇,飞过竹篱,在树叶上抖动着触须引诱着我们……纺织娘即《诗经》里说的“莎鸡”,它除了发出“轧织﹣﹣轧织”的叫声以外,还会振翅飞翔。它通体绿色,触角细长,又有一对非常有力的腿,呈镰刀状。它从这个枝头飞向那枝头的姿态很轻盈、很美。有时,当它立足未稳,我们生擒“莎鸡”于枝间,然后养于络麻杆做的笼子里,用自己的头发喂它进食,听它夜里“轧织﹣﹣轧织”的鸣声而入睡。半夜醒来,纺织娘停止了弹拨,它也困了,入睡了。只有田野里、水荡中的青蛙却在远处打着边鼓。黑夜中蛙声里稻子正在使劲地拔节、长高、分蘖、抽穗,稻花飘香了。还有蟋蟀,“暖则在郊,寒则附人”,十月里就钻到床下来鸣叫了。可是,弹拨的琴声让人听来有点哀愁,好像寂寞的怨妇的叹息。

    ⑤一个多么奇妙的自然境界,一场多么和谐的昆虫合奏,真称得上“众妙毕集,各抒灵趣”了。

    ⑥可是,现在即使身在乡野,更不用说住在城市里的孩子,怕已经听不到这些虫儿的鸣声了。沉寂、沉默意味着什么?死亡。我写作此文的时候,我的一个外甥(十四岁)看到了前段的文字,好奇地问我:“阿舅,纺织娘是什么?萤火虫会发光吗?蟋蟀的叫声在夏天与秋天为什么不一样?”在他们来到世上以后,许多物种在人类的追杀下早已消失,有的“憔悴为黯淡的标本”,贮存于生物学家的实验室中。消失又怎样解释?天地虽大,邂逅实难。世界上没有容留虫儿的地方,它们也就无法以生命的状态或是歌唱的形式,没有飞翔的形式,容留在这个世界。它们不具备记忆与文字的能力,所以没有可以流传的故事,只是屈从于命运而无声无息。时间抹去了一切。所谓灾难,人与昆虫们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设置陷阱捕捉它们,正制造着对它们来说的一次又一次灾难。生物学家还告诉我们:生物物种现在仍然以每小时消失一种的速度在演进,“好像水消失在水里”,我们似乎一点觉察都没有。

    ⑦直到今天,我们才明白,“万类霜天竞自由”,地球上的所有物种都是人类的朋友或邻居,而生物的多样性不仅是人类的摇篮,而且也是人类最可宝贵的天然遗产。物种越是丰富,生态越是平衡,环境越是美丽。人类只有遵循这一自然法则,才能诗意地栖居在这个大地上。法布尔在他的《昆虫记》里说:“我们所谓的丑美脏净,在大自然那里是没有意义的。”有意义的是什么?造福于人类。研究昆虫学的爱德华还说:“首先,你要热爱生命本身;然后,再去寻求一般的解释。随后,你将得到的回报,这就是令你自己也意想不到的新的发现。”

    ⑧说得多好!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到乌镇,看木心美术馆

    2015年冬天,初雪。第二次到乌镇,木心美术馆已经落成。

    人来人往的乌镇,地道的江南水乡味道。一如木心《从前慢》的诗: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行者以为千年往事都这般活在寻常巷陌里头,走着走着,不免发现整个镇却似一个怀旧的情绪博物馆。那些缠绵的温情,忐忑的相思,在水中,在摇橹声里,在拐角的小桥上,在长街夜色拥挤的人群中,盈盈绕绕,都陈列在眼皮底下,久了让人无味。

    西栅的美术馆却安静。一方宁静的水上,横竖几抹白色的墙,极简约的外观,像是一顶桥。听说临终的木心看着美术馆设计图,喃喃自语。今天的美术馆,进门就见到这句话:“风啊,水啊,一顶桥”。

    想到桥这个意象,就想到读木心作品的感觉。木心的作品,很有一段时间不为人所知。2007年春天,我初读《哥伦比亚的倒影》,一片错愕,随手在页眉上涂写:“看木心的散文有点颠覆传统的感觉,不是习见的散文,在形而上的思索中,隐约见到一些作者经历的影子,暗暗让人揣摩其家当是大户,生当盛世自然顾盼生姿 , 乱世也见许多讲究。”我揣测“木心也许是那种在欧美成熟的作家吧,眼界和视野都远较土生土长者开阔,也怪异。一些名篇,如《明天不散步》《哥伦比亚的倒影》,写得都异常,倒是《上海赋》,琐碎铺陈得淋漓尽致,算是能让人知晓许多上海旧事。”

那时候不知道木心其人,不知道文字里头那些氤氲的味道,是做作还是自然流露?揣测的心境很像梁文道说的:“刚刚在大陆出版作品的时候,大家以为他(指木心)是台湾作家,或是不知从哪儿来的海外作家;更早在台湾发表作品的时候,那边的圈子也在探听是不是一个民国老作家重新出土。”

    这么多年下来,木心也终于只是在读者圈中知晓。仅此而已。

    乌镇东栅有木心故居,西栅有木心美术馆,都不引游人注目。我们在故居门口排队,蜂拥而过的游客会偶尔驻足问,这里边有什么好玩的?得到一个回答后,“哦”的一声,继续跟着导游的旗帜和小喇叭中的解说词远去了。

    “大家看门前的大狮子,传说王母娘娘……”总是如此。劣质的导游词不知道谁写就,所有的景点都充斥着虚假的传说。游人们心底没有神话,对传说也“哦”的一声,和导游彼此心照不宣 , 又继续赶点去了。

    木心美术馆里并没有传说。庶几近之的,或者也有。陈列在展柜中细如蚊蚋的狱中书简,让狱中岁月一如传说。美术馆兴建背后的师生情谊,见古礼古风一如传说。传说有时候就是这不能言说的历史吧,有时候就是遗失不再有的情怀吧。

    我们在美术馆前面拍照,雪在栏杆上积得有些厚。朔风射眼,冻得南来的人瑟瑟地抖。步行的游客经过,也取个背景拍几张照,听说要再购票进入,追问一句:“木心是谁?”转身走了。

    木心是谁?馆内还是有零星的介绍的,旧物如新,旧语如新,在展厅的光色声影中,拼凑起来,大抵如是。

    木心,本名孙璞,1927年生于浙江乌镇,后求学于杭州、上海,少时受教于夏承熹。1946年在刘海粟创办的上海美专学习油画。后又转入杭州国立艺专,在林风眠门下学习中西绘画。四五十年代开始写作生涯。后因言获罪,被捕入狱18个月,早期作品全部散失,在狱中用写自白书的纸和笔写出了65万字的《狱中笔记》。1982年,前往美国,从此长居纽约。抵美之后,重新开始密集写作,作品发表于台湾的文学刊物,获得专刊、专访的待遇,并结集出版。从1986年到1999年,在台出版作品集十二种。2006年,他79岁,其作品集首次于大陆出版,也是这一年,他离开美国,回到了故乡乌镇定居。2011年,木心去世,从此转身也走不了了。

    其实,我是在想,把木心美术馆建在乌镇好么?乌镇古镇其表繁华其里,再好的人,再好的东西,会不会被如织的游人的目光洗去特质,最终如不远处的茅盾故居一般,成了导游嘴里一处乏善可陈的老房子?

    木心的特质是什么?我曾经想,他的文字是荒原、雪域,越读越在阔大的平淡中觉出滋味。他的散文是当下散文界的一个异数。大量生僻字、典故,倾泻而下,文白相杂,新意迭出,会让不熟悉的读者晕头转向。童明曾评价:“木心的文字令今日汉语读者略感陌生又新意盎然,直接原因是他把中国古文化的精粹注入白话,文笔陶融了古今的语汇修辞,或叙述、或抒情、或点评,张弛抑扬,曲直收放,皆见独到之处。”有时候,读到“花叶茜明、萧闲、葛蕊”这样的词语,会突然怔住,觉得自己落到一个阳光明媚的花园,推门出去,却突然是古长安的街巷。

    推门进去,却是一个现代感十足的建筑。木心美术馆融合着现代建筑的干练和明快。走进去,沉浸,逐渐沉浸,彻底地沉浸。某条路的尽头,是一个有着落地大书柜的小图书馆,坐在阶梯上,目光尽处,枯山水一圈圈的涟漪仿佛年轮一圈圈。

    图书馆里收藏木心阅读过的大量作品。听说,木心小时候是在其远房叔叔茅盾的书房中开始大量阅读西方文学名著的。他的笔下,一会儿是琼美卡的小路,一会儿是哥伦比亚河边的倒影,一会儿是埃及的金字塔,一会儿又是盛唐的嘉峪关,欧风美雨,汉唐明月,衔接之处竟如随风潜入夜的细雨,没有丝毫觉得突兀,只剩下你的思绪跟着他做无尽的神游。

    这种风格,在他的《文学回忆录》里也很明显。在他对文学史人物和作品的亦庄亦谐点评中,可以看到,木心真是一个调皮的老小孩。他说:“卡夫卡就像林黛玉,肺病,也焚稿,应该把林黛玉介绍给卡夫卡。”谈到哪吒,“哪吒是尼采的先驱,武功上的莫扎特,是永远的孤儿。”这哪里是文论者有过的论调?

    美术馆里最多的自然是美术作品。那些画作,色彩和线条的想象中,会有一些粼粼的思乡的梦么?或者只是一个时间的过客的信马由缰?灰白的展厅墙上,一行行镌刻着木心的诗。那韵味,像一颗琥珀,闪烁着时光流逝的光芒。

    “你这样吹过/清凉,柔和/再吹过来的/我知道不是你了”

    他写五月,低吟声里没有一丝的呜咽,却在最后让人怅然若失。他写离人:“十五年前/阴凉的晨/恍恍惚惚/清晰的诀别/每夜,梦中的你/梦中是你/与枕俱醒/觉得不是你/另一些人/扮演你入我梦中/哪有你,你这样好/哪有你这样你”

    这些诗,是韦庄?晏殊?还是木心?思念的唯一,时空里头的荒凉,亘古以来的诗人各有意境,却有共同的悲凉。

    2015年冬天,初雪。第二次到乌镇,只看一个木心美术馆。

(取材于吴合众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暮雨乡愁

张清华

    ①一个人在外面待得久了,方知古人在诗歌里所写的那些思乡的愁绪,并非尽是“强说”的装点之辞。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日暮时分,烟波江上的愁思不知不觉地就弥漫开来。海德堡冬日的白昼格外短促,刚刚还是中午,一转眼就到了黄昏。薄暮乍起,惨淡的云如烟如雾地浮起来,涅卡河边的那些形体巨大的柳树在冷风中瑟缩着它们的枝条,几天前还挂满了深黄的枯叶,而今已如此寥落,还有那些枝条如乱箭般高插云霄的杨树,在冬日的天空下也显得格外苍凉凄楚。这些特别带着东方色彩的草木,似乎特别能够勾起人思乡的情怀。还有河边的那群大雁,它们散落在草地上,整理着羽毛,在风中发着咕咕的悲鸣,看样子这个冬天它们是不准备离开这里了。眼前的这一切明明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在那么多古典诗词里被反复吟咏描画过的意境,而今却原封不动地搬到了迢迢万里的西洋异域,怎不让人生出人面桃花、物是人非的莫名心绪。

    ②人们总是把乡愁简单地理解为对家的依恋或对故地的追忆,其实这样的理解未免太狭隘了。事实上,乡愁是一种真正的绝望,一种生命里同来俱在的愁思。愁不是空间的,而是时间的,它的方向是遥远的过去;乡愁不是恋物,而是自恋,它所牵挂的不是那片事实上常常显得很抽象的祖居之地,而是悲悼自己的生命与韶光。古往今来那么多思乡的诗篇,细细想来,原来都是歌者在哀叹岁月的逝水对自己的无情抛掷。海德格尔说:“故乡处于大地的中央。”看起来这是一个空间的理念,但细想这故乡仍不过是指人“长大的地方”,因为那里印下了稚儿的足迹,他的生命中最初和最美的部分抛洒在了那里。生命的家宅,记忆的归宿,稚儿离开了那里,是因为童年那美好的时光已挥手远去,他已踏上被命运抛离的注定远游他乡的不归途!这真真正正是永世的分离,便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情景,一旦你回来追寻,也早已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伤心之地。

    ③我便想象那位初唐的诗人,在登上幽州古台时的悲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原曾觉得他的悲号未免有些夸张,但今想来,那命运对每个生为凡胎的肉身不过就是这样设定的,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任凭你把酒问青天,悲呼浩叹,天道总不会屈就人道 , 肯给你些许丝毫的通融怜悯。因了这个宿命,中国的诗人骚客们,自汉以后便都变成了唯美的感伤主义者,他们是文人,但同时又是诗哲,我想中国的文学中之所以有一个很特殊很强烈的乡愁的传统,恐与这种生命本体论的哲学,和他们悲剧论的人生观念不无关系。

    ④一个人在冷雨中前行,便是把你想象成那行列中的来者,你终究也是你自己。来者和去者,在那永恒的天道中相差多少?想到此,剩下的便只是释然。感伤主义并不见得就是只懂得颓伤,如果对生命的深在有所洞悉的话,感伤当然也包含了真正的彻悟和坚强。因为一切并未缘此而中辍,因了那永远的乡愁,他们去做那不断的远游。因为真正的家乡是没有人能够返回去的,你看见了苍茫的来路,但循着那布满荆棘的路途回去时,看到的无非是一个愁字,就像鲁迅在他的小说里描绘的一样,你看到的是变了的一切,而别人看到的则是变了的你,月光下的故事已然变成了永久的追忆,童年时的伙伴促膝而坐也如不曾相识,这就是故乡——鲁迅小说中的诗。没有人像他那样明白,即便是置身于故地和亲人中间,也仍有一种命定的深深的孤独。更不要说在那脉脉温情之外,还布满着温柔的陷阱,在那缱绻的话语中间,也还响着令人心寒的弦外之音。亲情和爱在那里相迎,仇恨和刻毒也定然已经久候。

    ⑤然而这也终究改变不了那份执着又强烈的向往与追怀。你知道,那些忧愤与不平,实际上早已经与那份情感的执拗断了关系,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者,纵然那故地已是泥泞的陷阱和煎熬的火坑,你也跳定了。

    ⑥永世的来路,无悔的方向。暮雨中思乡的旅人,她正离你越来越远,也离你越来越近。

(取材于作者的同名散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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