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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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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肇庆加美学校2019届九年级下学期语文摸底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丁香赋

    每当冰雪消融,一股细细的清香立刻浮满北国冰城,是丁香选择了哈尔滨,还是哈尔滨选择了丁香?问花花不语,天地间都在感叹着花与城的奇缘。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丁香开。”当春风尚未完全驱走哈尔滨的冰寒,丁香就像春天的使者,绽满枝头,如霞如烟,哈尔滨的春天实在是太短暂了。丁香就像春天里的一个梦,与哈尔滨的春天交相辉映,有了丁香花,哈尔滨的春天就变得芳香四溢,美伦美奂。

    春天的丁香花,夏天的太阳岛,冬天的冰雪,是每个哈尔滨人心中的挚爱。几十万株丁香装点着哈尔滨的街道、公园、庭院。

    丁香的花小如丁,数不清的小花汇到一起,一蔟蔟的,紫中带白,白中映粉,远远望去,花如云,花如海,花如霞。这情景给寒冬里走过来的人以张力,创造的热情,想象的驰骋。

    丁香,花香袭人,在花草中,它的香气最为浓郁了,倘若你漫步街头,往往是还没有看见花,香气已先冲入鼻中,一代代的哈尔滨人就是在这沁人心脾的芬芳中梦想自己的未来。

    丁香在我国有一千多年的栽培历史,它给中国的文化平添了无限秀色。

    古时,有许许多多关于丁香的传说,说丁香是“神树”,它能给人带来幸福。

    历代的文人墨客,又为丁香留下了许多名篇:“五月丁香开满城,芬芳流荡紫云藤”。

    李商隐则用“芭蕉不展丁香洁,同向春风各自开”的诗句,描述情人的思恋之心。

    哈尔滨人把丁香作为自己的市花,丁香是他们情感的寄托,审美的移情,更是对生命价值的一种追求。

    丁香花的生命力很顽强,能绽放在北纬45度线上,深得哈尔滨人的宠爱。

    这里的丁香外表柔媚,但它的根紧紧地抓住土地,纤细的枝杆,劲健地支撑着一簇硕大的花冠,抵御着北方的风寒和干旱。

    初春,丁香浓香馥郁花飞全城;深秋,浓绿的叶子也久久不肯落下;就是到了严冬,它那无叶的枝条也在孕育着一个春天的花潮。

    哈尔滨人对丁香的深情,在于丁香的品格凝聚了塞北人独特的精神风貌,她聚小而成大气,抗艰难而争上游,坚韧、顽强,生机勃勃。

    丁香是哈尔滨人精神的写照,丁香是北国历史的见证,丁香,秀美的花色,繁茂的花丛,把北国冰城装点得分外娇娆。

    丁香是哈尔滨人的挚爱,哈尔滨是丁香永久的家园。

(选自中央电视台《电视散文精品》作者:张福海)

(1)、阅读全文,说说作者赞美丁香花是为了赞美什么。
(2)、“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丁香开。”是根据写的《》中的诗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改写而成。
(3)、作者根据什么说丁香“给中国的文化平添了无限秀色”?(可用文中原句回答)
(4)、品味下面句子的精彩之处。

①花如云,花如海,花如霞。

②就是到了严冬,它那无叶的枝条也在孕育着一个春天的花潮。

(5)、丁香花、太阳岛、冰雪是哈尔滨人心中的挚爱,肇庆的星湖、七星岩、鼎湖山、龙母庙等也是肇庆人心中的挚爱。请你选择具有肇庆地方特征的一景或一物,写一段话,抒发自己的喜爱之情。(不得直接套用文中的原句,不超过60字)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为梦想拼尽全力

骊尘

    ①从小到大我栽过的第一个跟头应该是中考。在那个燥热的夏天,我满怀信心地走进考场,却在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时忘了带准考证,等我返回住处拿到准考证重新进入考场,时间已经过了20分钟。成绩出来,满分120分的英语我只考了89分。老天跟我开的这个致命玩笑,致使我以一分之差与日思夜想的高中实验班失之交臂。

    ②那种感觉就像你跋山涉水终于赶到了心心念念的城堡,却发现那扇门关上了。那个假期,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嘴里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整天都在埋怨: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差?A偶尔打开窗户,看看窗外的那片天,也总是阴郁灰暗,完全没有了夏日的晴朗高远。

    ③进入高中后,我像变了一个人,不似初中那般神采飞扬,整个人内敛沉默了很多。尖子生们组建的实验班,在很多人心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甚至有老师开玩笑说,进了实验班就是踏进了重点院校的大门。论正常实力,我就应该属于那里,然而因为中考那个意外,我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心底的不甘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每次从实验班门前经过,我都会特意从门口假装不经意地往里面瞟一眼,偷偷对那些埋头苦读的身影流露出羡慕之情。

    ④我的好朋友林悦就在实验班。在食堂吃饭遇上时,她会主动跟我说起一些班里的事情,这些事情让我那颗心变得越发躁动不安。“我要冲进实验班”这个念头不时冒出来拉扯着我,曾经的遗憾与不甘,都化作内心的春雨,那里草木葱茏,一片繁盛。

    ⑤高一那段时间,我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早上5点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去操场跑完两圈到教学楼,我总是最早到的那个人。时间长了,楼管爷爷认识了我,每天早上都会准时跟我打招呼:“闺女,今天早上又是第一个,好好加油!”

    ⑥每天清晨,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争分夺秒地大声晨读,一边看天空渐渐亮起来……

    ⑦一个学期后,我的势头越来越猛,不仅稳居年级第一,而且与第二名的差距越来越大。班主任很器重我,好朋友林悦也向我投来了佩服的目光。那几年,我不仅在考试的红榜上始终排名第一,课余时间写的文章也陆续在各杂志发表,拿了好几个作文比赛和学科竞赛的奖项,生活好像将之前亏欠我的一一做了补偿。随着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摆在我的面前,一直蒙尘在我脸上的阴云,如被利剑割开,久违的笑容绽放了出来。

    ⑧即便如此,我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坚持与时间赛跑,继续脚踏实地努力。高考那年,我考取了一个不错的分数,更重要的是,我的英语成绩是142分。手里紧紧攥着成绩单的我,B整颗心一下子透亮起来,一种想在夏风里大声欢叫的冲动,让我有说不出的畅快!放眼远望,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周边的一切都让人赏心悦目。

    ⑨中考时那种被命运一拳打倒在地的感觉,经过三年的隐忍与蜆变,终于成为我身后迈过的一道坎儿。现在想起来,甚至会有些感激自己在人生最顺遂的时候跌过一跤。正因为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才更加懂得努力的意义。

    ⑩在拼尽全力之前,永远别说自己运气不好。因为,最努力的时候运气才最好。

(选自《文苑•破茧成蝶》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桃花铺

喻永军

洋浜是莲城的一个湖,在城西。

大洋浜的水顺着山与山之间的谷地,延伸进山中去了,延伸了多远?没有人知道。老侯也不知道,但老侯听专家说过,大洋浜的水容量相当于六个西湖。老侯很惊讶,六个西湖呀!老侯年轻时到西湖去过一次,觉着西湖的水无边无沿,他心里更看重大洋浜了。

老侯每年都要进山几次——六叔住在山里。六叔种地,老侯常常托人从城里给六叔带去一些种子、化肥,附带一些水果,有时买几斤肉。老侯进山得从水上走。二十年前,渡口泊的是木船。摆渡人锅代六十多岁,嘱咐一声“坐稳当”,船便开了。船桨“吱呀——吱呀”,船慢慢划向山中。

上午,船向西行,太阳就从背后升起。眼前一片金光灿灿,锅代脸上很快挂上了汗珠子。四十分钟后,船停靠在一处水边石沿儿旁。六叔下来接东西,他瘸着一条腿,走不快。他喊锅代到岸上喝茶。锅代已掉转船头,向东顺水而行;

这地方叫桃岔、桃沟。春天,满山山桃花静静地开,静静地落,因此,不知啥时这里又被叫成了桃花铺。六叔住在桃花铺,是属于不想搬迁的那类。六叔说,后山是林子,脚下是湖水,饿不死。为这,老侯劝过六叔。末了,老侯坐在六叔对面,紧锁着眉毛,铁青着脸,不吭声。两人都把话说尽了。为此,老侯生气,很长时间没去看六叔,后来忍不住了,把话说给锅代,锅代就载着他来到桃花铺。

再后来,桃花上初中时,六叔让老侯在城里给娃安顿住处,捎话让老侯来一趟。桃花是六叔的小女儿。船在水上行着,锅代把啥话都说了:“六叔买了个‘铁壳子’,学会了撑船。需要种庄稼了就撑着它出门,收了庄稼也要撑着它回家。”老侯想,六叔的路就在水上。那年湖里涨水,六叔翻了船,一船的麦捆子浮在水上,他也差点儿搭上性命。

六叔年轻时是桃岔的人尖子,会唱戏,扮啥像啥。他能唱秦腔、眉户、碗碗腔,本地花鼓唱得更是出色。每到过年,桃岔的戏班子就是方圆几十里的明星班子。看戏看桃岔的戏,观众人山人海,六叔风光无限。几个俊丫头为争六叔,都闹出了笑话。村主任的女儿把六叔的唱腔灌制了一张光碟,每天在村里的大喇叭上放。另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她妈便告村主任,说喇叭音量太高,正对着她家牛圈,母牛被吵得小产了。六叔住在桃岔最高处的山上,离天近,一身正气。

桃岔的变化是从大坝修建那年开始的。拦河建坝,水要淹了桃岔。水位线一定,桃岔人心里慌慌地唱了最后一年大戏。该搬走的都按政策搬走了,能搬动的东西都人拉马驮地带走了——碾磁子、磨扇子、猪牛羊狗……最刺眼的是一些老人的棺木,漆了黑漆,画着龙凤,顶头雕着睡莲,一队一队地出了桃岔。冷清下来的桃岔,只剩了六叔和高处住着的几户人家。年夜,众人围定,六叔自拉自唱,唱了《刘海砍樵》,又唱《智斗》。

大坝修了四年,老侯是指挥部的采购员。当时的紧缺物资是水泥和钢材,老侯一人跑着采购了多少东西?后来老侯在心里默默算了十下,大致有一百个车皮。采购的东西要从秦岭古道用车拉回来,那才难住了老侯。那时是砂石路,进山谷后车重路险,老侯就学着画图——啥地方坡陡、路窄、弯急,老侯得用图纸给人说清。半年下来,老侯眼眶深陷,人成了一把干骨头,双膝半月板磨损厉害,脚也成了一双病足,走路疼,歇着也疼。他时常忙得顾不上吃饭。有一次在大兴旅馆谈物资合同,事毕,已是晚上九点,国营食堂的小碗面,他一气吃了十四碗,吃饭的人都放了筷子看稀奇。

六叔就是这个时候来给老侯做帮手的。六叔带着个装卸工队,随时待命。那天夜里,老侯总算睡了个安稳觉。六叔看了老侯的图纸,骑着自行车从省城翻越秦岭,将图纸上的路况标记一处一处核对了一遍,才说自己心里有了底。那时候,老侯是国家公职人员,按月领工资,年终领奖状。六叔是按工计酬。尽管如此,六叔仍很知足。歇下来的时候,他一个人沿着护城河闲逛,唱秦腔,唱花鼓戏,滋润得眉开眼笑。六叔给老侯说,他现在成半个省城人了。

老侯就看着六叔笑。

六叔出事的那天是公历新年,天气预报说是阴天,但六叔押着车进了秦岭峪就起了西北风,飘起雪花。车在路上缓缓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路上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司机是个老手,阴沉着脸跟六叔说:“你怕不怕?”六叔说:“这话要问你!”司机就看着六叔笑了。两人摸出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六叔的这辆重车,是被迎面的一辆大吊车顶翻的,吊车跑下坡路,路滑,没刹住车。

六叔就此瘸了一条腿。

大洋浜大坝是老侯的骄傲。几十年了,老侯坐在大坝上的时候,心里踏实得就像自己成了大坝。巨大的坝体枕着两边的山头,坝身结出黑锈,风带来的草籽落地生根——鸡爪草血色的茎干水灵灵的。老侯弯着腰拔草,顺台阶一直拔到山根。

拔着草,老侯想起六叔,想六叔这会儿正干啥呢。隔着一湖水,却不知道。想起六叔说的“半个省城人”的话,他心里难受。

他记得那年秋天,桃花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在六叔家吃饭。清炒河虾、一盆豆腐鲇鱼,都是水边的东西。吃饭时,六叔说:“野猪已来村中搭窝了,撵都撵不走。”吃罢饭,六叔拾掇虾笼。二百多个虾笼摆了满满一屋子。虾笼呈腰鼓形状,以桃花铺的荆条子编成,一根一根的木条子颜色乌黑,细细的,硬如铁。

这些都是六叔的手艺。

(有删改)

阅读理解

父亲和苦瓜

①父亲最爱苦瓜,我却对它没有什么好感。苦瓜通体清苦,父亲也一生清苦。因此我想,父亲的命运就是苦瓜的命运?苦瓜也叫君子菜,它无论和什么菜在一起炒、煮、炖都只苦自己,其他的菜不会沾一丝苦味。父亲也是这样的人:宁愿苦自己,也不愿苦别人。

②父亲退休后便回到了乡下。在每年草长莺飞之时,他就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上苦瓜。当嫩绿的新芽探出头来时,父亲怕鸡鸭来啄食瓜苗,就用个破箩筐罩在上面。待那些小芽顺着父亲的美好心愿一节节地往上长长出许多瓜藤时,父亲又去弄些木桩和树枝来,搭好一个简单的架子,让那些藤儿弯弯曲曲地往上爬边爬边开出一朵朵黄色小花。花儿凋零了,藤上结出了细嫩的小苦瓜,没几天,架上爬满了青苦瓜、白苦瓜,一个个或露或藏地悬挂在棚架下,这时的父亲是十分欢欣和激动的。

③苦瓜、花叶、藤蔓和架子和谐地交映在一起,远看近看都是一幅迷人的图画,风过瓜架,吹动瓜叶,瓜果摇曳,父亲总在瓜架前呆呆地站着,像想起什么往事似的。

④父亲生来命苦,八岁时就没了爹,与奶奶相依为命,生活过得极其艰难,度日的蔬菜,总少不了苦瓜。那时候奶奶家里的房前屋后,很多苦瓜藤自由爬到院墙上,柴垛上。一到夏天,奶奶随手就能摘到一个苦瓜,饭桌上也算是有了一盘菜。奶奶想尽办法,让这盘菜好下咽些,可在那缺油少盐的年月,那种苦涩的味道好像怎么也去不掉。

⑤如今,每到夏天,餐桌上总少不了父亲亲手炒的苦瓜,或独炒或炒鸡蛋或炒干鱼,盛在盘子里,看起来鲜嫩无比,清脆爽口,但我仍嫌它清苦。望着盘子里的苦瓜,又瞅了瞅了父亲,勉强用筷子夹起一片,却不愿送到口里。父亲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微微一笑,风趣地对我们几个兄妹说:“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做得人上人啊。”

⑥父亲没有大红大紫、大起大落,平凡了一辈子,淡泊了一辈子,清贫了一辈子,但他很满足,认为自己为子女成长所受的苦是值得的。在那艰难的岁月中,把我们兄妹拉扯大不容易,看着我们一个个有出息,过着安稳幸福的生活,他也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他常对他的朋友们说,他拥有的几个好儿女,就是他此生最大的财富。

⑦苦瓜由青变白再变黄,这是一个成熟的过程。父亲有意多等待些时日,让苦瓜变黄,为的是多贮存些瓜种。那熟透的苦瓜,咧开了嘴,露出一排绯红的果肉,就如一朵美丽的红花。等候在旁的我抢在父亲之前,高兴地摘下苦瓜,掰开皮,露出丰厚红软的果肉来,小小的馋嘴忍不住尝了一口,呀,好甜,清香纯正的甜,咽一下,直渗到骨子里去了。我百思不解,便问父亲,父亲告诉我说,这是苦瓜的本质——一生漫长的等候,终于苦尽甘来。

⑧一年的苦瓜由鲜嫩变枯老,瓜藤由翠绿变枯萎。父亲也一年年变苍老了。很多时候,我看见父亲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坐在苦瓜生长的土地上,像深深怀念什么似的。我想,是不是这一生清苦而淡然的苦瓜让父亲变老的?

⑨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明白了父亲的苦瓜情结,自己也喜爱上它了。我特别欣赏苦瓜藤那奋勇向上、蕴藏无限生命力的精神,更欣赏苦瓜那经历漫长等候、苦尽甘来的品性。父亲就如同那苦瓜,虽年老但仍积极向上、以苦为乐,而今儿女成家立业、安稳幸福,父亲不也是苦尽甘来吗?

(原文有改动)

阅读下列选文,完成各题。

花花儿

杨绛

①我大概不能算是爱猫的,因为我只爱个别的一只两只,而且只因为它不像一般的猫而似乎超出了猫类。我从前苏州的家里养许多猫,我喜欢一只名叫大白的,它大概是波斯种,个儿比一般的猫大,浑身白毛,圆脸,一对蓝眼睛非常妩媚灵秀,性情又很温和。我常胡想,童话里美女变的猫,或者能变美女的猫,大概就像大白。

②默存和我住在清华的时候养一只猫,皮毛不如大白,智力远在大白之上。那是我亲戚从城里抱来的一只小郎猫,才满月,刚断奶。它妈妈是白色长毛的纯波斯种,这儿子却是黑白杂色:背上三个黑圆,一条黑尾巴,四只黑爪子,脸上有匀匀的两个黑半圆,像时髦人戴的大黑眼镜,大得遮去半个脸,不过它连耳朵也是黑的。它是圆脸,灰蓝眼珠,眼神之美不输大白。它忽被人抱出城来,一声声直叫唤。我不忍,把小猫抱在怀里一整天,所以它和我最亲。

③我们的老李妈爱猫。她说:“带气儿的我都爱。”小猫来了我只会抱着,喂小猫的是她。我们让花花儿睡在客堂沙发上一个白布垫子上,那个垫子就算是它的领域。一次我把垫子双折着忘了打开,花花儿就把自己的身体约束成一长条,趴在上面,一点也不越出垫子的范围。它很早就懂得不准上饭桌,只伏在我的座后等候。李妈常说:“这猫儿可仁义。”

④花花儿早上见了李妈就要她抱。它把一只前脚勾着李妈的脖子,像小孩儿那样直着身子坐在李妈臂上。李妈笑说:“瞧它!这猫儿敢情是小孩子变的,我就没见过这种样儿。”它早上第一次见我,总把冷鼻子在我脸上闻闻,对我行个“早安”礼。我们有一罐结成团的陈奶粉,那是花花儿的零食。一次默存要花花儿也闻闻他,就拿些奶粉做贿赂。花花儿很懂事,也很无耻。我们夫妇分站在书桌的两头,猫儿站在书桌当中。它对我们俩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要往我这边走,一转念,决然走到拿奶粉罐的默存那边去,闻了他一下脸。我们都大笑说:“花花儿真无耻,有奶便是娘。”

⑤一次我们早起不见了花花儿。李妈指指茶几底下说:“给我拍了一下,躲在那儿委屈呢。我忙着要扫地,它直绕着我要我抱,绕得我眼睛都花了。我拍了它一下,瞧它!赌气了!”花花儿缩在茶几底下,一只前爪遮着脑门子,满脸气苦,我们叫它也不出来。还是李妈把它抱了出来,抚慰了一下,它又照常抱着李妈的脖子,挨在她怀里。我们还没看见过猫儿会委屈,那副气苦的神情不是我们唯心想象的。它第一次上了树不会下来,默存设法救了它下来,它把爪子软软地在默存臂上搭两下,表示感激,这也不是我们主观唯心的想象。

⑥花花儿爱吃的东西很特别,如老玉米,水果糖,花生米,好像别的猫不爱吃这些。转眼由春天到了冬天。有时大雪,我怕李妈滑倒(她年已六十),就自己买菜。我买菜,总为李妈买一包香烟,一包花生米。下午没事,李妈坐在自己床上,抱着花花儿,喂它吃花生。花花儿站在她怀里,前脚搭在她肩上,那副模样煞是滑稽。

⑦花花儿周岁的时候李妈病了,病得很重,只好回家。她回家后花花儿早晚在她的卧房门外绕着叫,叫了好几天才罢。换来一个郭妈又凶又狠,把花花儿当冤家看待。一天我坐在书桌前工作,花花儿跳在我的座后,用爪子在我背上一拍,等我回头,它就跳下地,一爪招手似的招,走几步又回头叫我。我就跟它走。它把我直招到厨房里,然后它用后脚站起,伸前爪去抓菜橱下层的橱门——里面有猫鱼。原来花花儿是问我要饭吃。

⑧一看它的饭碗肮脏不堪,半碗剩饭都干硬了。我用热水把硬饭泡洗一下,加上猫鱼拌好,花花儿就乖乖地吃饭。可是我一离开,它就不吃了,追出来把我叫回厨房。我守着,它就吃,走开就不吃。后来我把它的饭碗搬到吃饭间里,它就安安顿顿吃饭。我心想:这猫儿又作怪,它得在饭厅里吃饭呢!不久我发现郭妈作弄它。她双脚夹住花花儿的脑袋,不让它凑近饭碗,嘴里却说:“吃啊!吃啊!怎不吃呀?”我过去看看,郭妈忙一松腿,花花儿就跑了。我才懂得花花儿为什么不肯在厨房吃饭。

⑨猫儿一岁左右还不闹猫,不过外面猫儿叫闹的时候总爱出去看热闹。它一般总找最依顺它的默存,要他开门。把两只前爪抱着他的手腕子轻轻咬一口,然后叼着他的衣服往门口跑,前脚扒门,抬头看着门上的把手,两只眼睛里全是恳求。它这一出去就彻夜不归。好月亮的时候也通宵在外玩儿。两岁以后,它开始闹猫了。我们都看见它争风打架的英雄气概,花花儿成了我们那一区的霸。

⑩有一次我午后上课,半路上看见它“嗷,嗷”怪声叫着过去。它忽然看见了我,立即恢复平时的娇声细气,“啊,啊,啊”向我走来。我怕它跟我上课堂,直赶它走。可是它紧跟不离,直跟到洋灰大道边才止步不前,站定了看我走。那条大道是它活动区的边界,它不越出自定的范围。

⑪花花儿善解人意,我为它的聪明惊喜,常胡说:“这猫儿简直有几分‘人气’。”猫的“人气”,当然微弱得似有若无,好比“人为万物之灵”,人的那点灵光,也微弱得只够我们惶惑地照见自己多么愚昧。人的智慧自有打不破的局限,好比猫儿的聪明有它打不破的局限。花花儿毕竟只是一只猫。

⑫“三反”运动后“院系调整”,我们并入北大,迁居中关园。花花儿依恋旧屋,由我们捉住装入布袋,搬入新居,拴了三天才渐渐习惯些,可是我偶一开门,它一道电光似的向邻近树木繁密的果园蹿去,跑得无影无踪,一去不返。我们费尽心力也找不到它了。我们伤心得从此不再养猫。默存说:“有句老话:‘狗认人,猫认屋’,看来花花儿没有‘超出猫类’。”他的《容安馆休沐杂咏》还有一首提到它:“音书人事本萧条,广论何心续孝标,应是有情无着处,春风蛱蝶忆儿猫。”

(选自《杨绛散文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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