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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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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临海市白云高级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一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小题。

    宝玉便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宝玉又道:“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黛玉便说了名。宝玉又问表字。黛玉道:“无字。”宝玉笑道:“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探春便问何出。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众人不解其语,黛玉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吓的众人一拥争去拾玉。贾母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说没趣;如今来了这们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

(节选自《林黛玉进贾府》)

(1)、前文贾母问及黛玉念何书时,黛玉回答:“只刚念了‘四书’。”可这里回答宝玉同样的问题时却说:“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说说哪个回答是如实回答,这前后矛盾的说法又是为什么?
(2)、宝玉被探春讥笑,说他“杜撰”时,他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这反映了宝玉怎样的性格?
(3)、宝玉“摔玉”这一举动有何思想意义?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药碾子

刘群华

    一个药碾子,是悬壶之人必须修炼的禅道。

    药碾子靠碾轮在碾槽里不断滚动而把中药碾成粉末,中间宽敞,两头收紧,像驮着岁月的小船,行走于悬壶的湍急河流。

    我的药碾子是师父送的,他见我性躁,嘱我多多碾药,能修养心性。如今铁铸的药碾子好几年没用了,蒙了厚厚一层灰。一看它落魄的样子,我就觉得心被狠狠揪了一把,它如被我抛弃的一个好友,在时光里颠沛流离。

    当年,我在师父的惠风医馆学艺。在城东一角,一条苍老偏僻的巷子里,有个粗糙的木门铺子,几根木柱支撑着,但厅堂宽阔,几个中药柜子泛着陈黄色漆的光亮,透出浓郁的中药芳香。药碾子搁在大堂一侧,默默看着络绎不绝的求诊者。

    我每天看药熬药,晚上听师父讲读《内经》。有时医馆很忙,师兄腾不出手,师父便喊我去碾药。初上手时,我面对沉重的药碾一片茫然,碾轮在我面前更显笨重难使。我甚至不会用双脚滚动轮子,只能用双手握住轮子柄,不断滚动。一天下来,一手血泡,有的还磨破了皮,出血了,痛得我钻心流泪。师父就点起一盏油灯,拿出一根缝衣针,针鼻子上穿条青棉线,沾上桐油在油灯上点燃,线就如一道火焰顺着缝衣针刺过我的血泡。血泡瘪了,师父说:“桐油祛风退火,很快会好。”

    如此历练再三,我慢慢掌握了窍门,终于能够稳妥而有效率地碾药了。我坐在木椅上双脚滚动着铁碾轮,咔嚓咔嚓地碾着干枯僵硬的中药,仿佛一曲重复的粗犷山歌,盘旋于青瓦白墙之间。中药被往返碾磨,然后过筛,细末另装,粗末再碾,直至药碾如泥。这种药泥大概有两种去处,一种混蜂蜜做中药丸子,一种和油脂做外敷膏药。中药丸子可大可小,小如绿豆即可,大如梧桐亦行。而外敷的膏药则深如夜色,青黛之中,还有几丝像桔黄的灯光,贴在患处,人温暖,心透亮。

    碾药是辛苦的活儿,夏天怕热,冬天怕冻。冬天碾药,屋里头必烧一膛红彤形的炭火,然后兀自滚动着碾轮,咔嚓咔嚓,孤独地响。碾药除了气候的冷暖,还有人的疲惫和单调,倘若在夏天,则难免不知不觉呼呼睡去。一日,天气闷热,门外的玉米叶被日头蒸卷了。我在屋里碾药,师父进来,看我汗流浃背,又一脸厌烦,说:“碾药累不?孤独不?”我的心思被师父洞察无余,只能尴尬地嘿嘿一笑。师父说:“碾药也有乐趣,要学会自寻快乐,可以边碾边读书。”

    他示范性地拿起一本药书,双脚滚动碾轮,在叮当叮当之声中翻阅起了一页页远古的方剂。我在旁看着,在师父的脚下,药碾子是一只驮着快乐的船,在碾槽里张帆,一路风雨而去。师父像一名得道的禅师,怡然地品味着窗外的阳光和书中的淡泊。

    “物在身之外,不居身之内,忘物而不思物。”这句话,师父总拿来教导我。他说:“你满脑子想着碾药,累从心来。”我起初不知其中意味,后来知道了,师父也老了。碾药碾出快乐,是一种高深的境界。

    在药碾子的陪伴下,我不断成长,也会治疗简单的风寒风热的外感了。一次,一个小儿被父母抱了进来,我号了下小儿的脉,在处方笺上准备写几味疏风散热的药。尚未落笔,师父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看患者,说:“小_____儿娇嫩,用药要轻灵,如羽毛一样。”便嘱咐我去药碾子上碾几味药,调油脂敷在小儿的脚板上。我认为这种方法太简单,无法体现一个医生丰富的专业知识。但师父说:“病之治,一味即可,不用二味,既节省了病人的费用,又减少了对身体的潜在伤害。你看那些古医书中,为什么有的方剂仅一二味,是药专而力足啊。”

    第二天,小儿的病好转了,药费只花了一个鸡蛋的钱。

    拜师后的第五年,我离开了惠风医馆。临行前,师父说:“中医之道,必尊中医之术。”他从后房搬出一个铁药碾送给我,说:“别小看一个药碾,其实是中药的一种工艺,马虎不得。”

    我出师后在另一座城的街上开了家医馆,虽然比师父的小,却五脏俱全。中药柜子,高高大大立在大堂中间;四方长桌放在左侧,上面摆着崭新的号脉垫子;师父赠我的铁碾子置于大堂的右侧,静静地睁着眼看我,看得我不敢怠慢任何一事。

    经营久了,患者日多,需要碾的药也越来越多,有些忙不过来。有患者推荐我用电动磨粉机,我便买了一台。这样,我把大堂的药碾子搬进了西厢房,它的位置被电动磨粉机无情代替了。

    每次我去师父的惠风医馆,看师父还在坚持用药碾子,累得腰酸背痛,便小声提醒:“买台电动磨粉机吧?”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遗落在乡村的果子

刘国芳

    我们已经去过好几次黄源了,这个村有许多老房子。这天,我们又去了,才进村,就有一伙孩子跟在我们后面,这些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五六岁。见了我们,大一些的孩子会说:“又来看老房子呀?”

    我们笑笑说:“来看老房子。”

    然后我们在那些房子间穿行,孩子仍跟在我们后面,还说:“都是些烂房子,又没有人住,有什么可看的。”

    孩子说对了,房子确实很烂,也没人住。莫说这些烂房子,就是刚盖好的新房,因为主人出去打工了,那些房子也是门上一把锁,关了。我们当中有个人,第一次来,见了那么多孩子,就问:“这个村怎么这么多小孩,大人倒见不到一个。”

    一个孩子接嘴说:“我奶奶在家,她到地里去了。”

    我说:“大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村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

    我说着时,看到一个老人了,站在一棵树下。是一棵枣子树,秋天时节,枣子熟了红了。一个孩子见了枣子树,忽地蹿过去。这个孩子,我后来知道他的名字就叫康枣,身上的衣服脏得像刮刀布。看见这个叫康枣的孩子往枣子树下去,我以为他要摘枣子吃,但错了,康枣摘了枣子不是吃,而是当石头,往其他孩子身上扔。其他孩子也蹿到枣子树下摘枣子,摘了去扔那个叫康枣的孩子。然后便互相扔来扔去,跑走了。我们在孩子跑走后走近了老人,我说:“这些孩子怎么把枣子当石头扔呀,多浪费。”

    老人说:“这家人打工去了,几年都没回来,每年枣子都烂了落了。”

    我说:“你们也可以摘了吃呀。”

    老人说:“村里人走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枣子,哪吃得完。”

    老人这么一说,我们才发现,村里真的到处都是枣子树。那些枣子都熟了红了,一些熟透了,掉得满地都是。

    而且,不但是枣子熟了没人摘,柿子熟了,也没人去摘。因为过了几天我们又去了黄源,在村口就发现好几棵柿子树,那些柿子熟透了,掉了一地,也没人摘。这时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走来了,我便问老人说:“我们可以摘树上的柿子吃吗?”

    老人说:“可以。”

    那孩子也说话了,他说:“想摘多少摘多少。”

    我看着孩子,问道:“你叫什么呀?”

    孩子说:“我叫李子。”

    孩子说着时,我们摘了柿子,给他吃,但这个叫李子的孩子不要,他说:“不要,我家有。”

    我们只好自己吃,熟透了,好甜。我于是问老人说:“这么好吃的柿子怎么不摘了卖?”

    老人说:“划不来,摘一天柿子也卖不了几个钱,而打一天工,可以赚好几百。”

    我说:“那不浪费了?”

    老人说:“浪费也没办法。”

    在黄源,许多橘子熟了,也没人摘,那些橘子最后黑了,同样落在地上,让人可惜。

    过来些时候,我们又去了。这天,看到的是很多柚子树下落了一地的柚子。康枣和李子还有其他孩子同样跟在我们身后,在柚子树下,他们把柚子当球踢来踢去。踢了一会儿,他们就打闹起来,那李子打了康枣一下,然后爬到柚子树上去。在树上,李子跟康枣说:“有本事上来呀。”

    康枣也往树上爬,但康枣穿着大人衣服,很笨拙,他倒是爬了上去,但树枝被他弄得摇来摇去,跌下来不少柚子。

    忽地,康枣也失足跌了下来。

    跌痛了,康枣趴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那个李子看康枣跌下树去,便往树下爬,可能手忙脚乱,他也一屁股跌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

    我看着他们,忽然想到,这些孩子,其实也是遗落在乡村的果子。

(选自《小说月刊》2015年11期)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喝茶

鲁迅

    ①某公司又在廉价了,去买了二两好茶叶,每两洋二角。开首泡了一壶,怕它冷得快,用棉袄包起来,却不料郑重其事的来喝的时候,味道竟和我一向喝着的粗茶差不多,颜色也很重浊。

    ②我知道这是自己错误了,喝好茶,是要用盖碗的,于是用盖碗。果然,泡了之后,色清而味甘,微香而小苦,确是好茶叶。但这是须在静坐无为的时候的,当我正写着《吃教》的中途,拉来一喝,那好味道竟又不知不觉的滑过去,像喝着粗茶一样了。

    ③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就须有工夫,其次是练习出来的特别的感觉。由这一极琐屑的经验,我想,假使是一个使用筋力的工人,在喉干欲裂的时候,那么,即使给他龙井芽茶,珠兰窨片,恐怕他喝起来也未必觉得和热水有什么大区别罢。所谓“秋思”,其实也是这样的,骚人墨客,会觉得什么“悲哉秋之为气也”,风雨阴晴,都给他一种刺激,一方面也就是一种“清福”,但在老农,却只知道每年的此际,就要割稻而已。

    ④于是有人以为这种细腻锐敏的感觉,当然不属于粗人,这是上等人的牌号。然而,我们有痛觉,一方面是使我们受苦的,另一方面也使我们能够自我保护。假如没有,则即使背上被人刺了一尖刀,也将茫无知觉,直到血尽倒地,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倒地。但这痛觉如果细腻锐敏起来呢,则不但衣服上有一根小刺就觉得,连衣服上的接缝,线结,布毛都要觉得,倘不穿“无缝天衣”,他便要终日如芒刺在身,活不下去了。但假装锐敏的,自然不在此例。

    ⑤感觉的细腻和锐敏,较之麻木,那当然算是进步的,然而以有助于生命的进化为限。如果不相干,甚而至于有碍,那就是进化中的病态,不久就要收梢。我们试将享清福,抱秋心的雅人,和破衣粗食的粗人一比较,就明白究竟是谁活得下去。喝过茶,望着秋天,我于是想:不识好茶,没有秋思,倒也罢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老娘土

江岸

    钟海强舰长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甲板上,目不转睛地瞭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域。近处,白色的浪花在蓝色的海面上翻滚,仿佛蓝色的布匹上点缀着细碎的白花;远处,海天一色,分不清楚哪是天哪是海,海的蓝把天的蓝彻底消融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告别心爱的舰艇,告别祖国的南海疆域,解甲归田。也许,这一次出航,就是他的最后一次。

    作为一名守卫南海二十多年的老兵,他当然忘不了他在海军的第一个岗位:某礁盘的守卫战士。

    今天,他带领他的舰艇出航,恰好路过那个礁盘,他计划在那里停泊一下,故地重游。

    近了,近了,礁盘就在眼前。他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其实,钟海强是土生土长的大别山人,参军之前是个旱鸭子,见过的最大的水域就是他家门前的那条洗脂河——淮河上游的一条支流。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那批兵来到了南海。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他们下连队了。他进驻了一个岛屿。后来才知道,他驻扎的地方根本算不了岛屿,只是一个礁盘-358号。礁盘只有篮球场大小,四周比海平面高不了多少,稍有风浪,礁盘就被海水淹没。他们班其实是驻扎在礁盘中央高高的钢筋架上。这种凌空高  阁上的生活,让他头晕目眩,呕吐不已。

    班里只有三个人:班长、副班长和副班长口中的“新兵蛋子”钟海强。钟海强水土不服,没完没了的呕吐几乎使他虚脱了。

    班长急得直搓手,一迭声地问:“怎么办?怎么办?”

    副班长斜睨着钟海强,轻蔑地说:“新兵蛋子,熊样儿!”

    钟海强从床上挣扎起半个身子,对班长说:“用老娘土,煎水,给我喝。”

    班长根本没听清楚钟海强说的是什么,只听见一个“土”字。“土?这里哪儿有土?

    要土干什么?”他狐疑地问。

    “土,老娘土,在我包里。”钟海强说。

    班长打开钟海强的包,仔细翻了翻,没找到老娘土。

    班长看看钟海强,钟海强看看班长,稍顷,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看副班长。副班长恼火地说:“你说的是那一包黑不溜秋的泥巴块儿吧?昨天整理内务,我给扔了。”

    钟海强突然像中了邪一样,凶狠地瞪一眼副班长,翻身下床。班长想拦他,没拦住。

    转眼间,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石磙一样滚下了高高的台阶。幸亏大海还没有涨潮,他的那包老娘土还在礁盘上,安然无恙。

    身体恢复以后,钟海强对班长说:“在我们老家,父母都会为远行的孩子准备一包这样的土。它是从土灶里敲下的经过天长日久烘烤的锅心土,因为大都由老母亲亲手敲下,包好,送给儿女,所以我们当地人把它叫作‘老娘土’。人在他乡,水土不服,用老娘土煎水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班长“哦”了一声。

    副班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不久,副班长病了。钟海强拿出他的老娘土,准备给副班长煎水喝。班长不同意,他说:“副班长是新疆人,你是河南人,你的老娘土对他有用吗?再说,你刚来,水土不服,副班长来这里一年多了,又不是水土不服,怎么能用老娘土?”

    钟海强说:“班长,不管是新疆还是河南,我们都来自陆地,对于海洋来说,陆地上所有的土,都是我们的老娘土。试一试,不行吗?”

    谁知道,一碗浑浊的老娘土汤喝下去,副班长病情减轻;喝了第二次,明显见好;喝了第三次,已经生龙活虎了。

    从此,副班长改变了对钟海强的看法,更改变了对老娘土的偏见。他寄信到新疆老家,让父母寄一包同样的老娘土来。

    后来,钟海强当了班长,他要求每一个战士探亲返回时,都要带包老娘土……“报告舰长,358号礁盘已到,是否停泊?”值班员走过来,“啪”地举手敬了一个礼。

    钟海强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声音低沉地说:“停靠十分钟,我下去看看。”

    358号礁盘上,仍然是三个兵:班长、副班长、一个新战士。他们正列队向钟海强敬礼!

    钟海强环顾四周,礁盘已经令非昔比。水泥围墙内,芳草如茵,鲜花盛开;水泥围墙上,有用彩色珊瑚垒成的五个大字:老娘土哨所。

    钟海强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明白,他脚下踩着的,滋养着花草的,正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老娘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配角

聂鑫森

    父亲邵伟夫,先是话剧演员,后来又成了电影、电视演员。他的名字很气派,“伟夫”者,伟丈夫之 谓也。可惜他一辈子没演过主角,全是很不起眼的配角,虽是剧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也就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台词,演绎几个小情节而已。他的形象呢,身材矮小,脸窄长如刀,眉粗眼小口阔,演的多是反派人物:黑社会小头目、国民党下级军官、现实生活中的可怜虫……

    他的名字是当教师的爷爷起的,爷爷曾对他寄望很高。没想到他读中学时,有一次演一个小话剧的配角,神采飞扬,被动员去读一所中专艺校的话剧班,从此他就很满足地走上了演艺之路。

    因为母亲是苗族人,可以生两胎,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叫邵小轩,妹妹叫邵小轮。通俗地说,我是小车子,妹妹是小轮子。我们的名字当然是父亲起的,母亲似乎很欣赏,觉得低调一些反而会有大出息。

    母亲在街道居委会当个小干部,人很漂亮。我和妹妹似乎承袭了她的基因,长得都不丑。母亲对于嫁给了父亲,一直深怀悔意,原想会有一个大红大紫的丈夫,不料几十年来波澜不惊。我母亲都不让我们去剧院看父亲的戏;电视上一出现有父亲身影的剧目,她便立即换台。她还嘱咐我们,不要在人前提起父亲是演员这种守口如瓶的习惯,久而久之造就了我的孤僻性格,在什么场合都沉默寡言。

    读初中时,一个男同学悄悄告诉我:“你爸爸的戏演得真好,可惜是个小角色。如果让他演主角,肯定火!”

    父亲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尤其是进入影视圈后,或是东奔西跑到一个个剧组去找活儿干,或是找到了活儿必须随剧组四处游走。每当他一脸倦色回到家里,首先会拿出各种小礼物,送给妈妈、我和妹妹,然后把一沓钞票交给妈妈。

    我把男同学的话告诉父亲,他听了,微微一笑,说:“在一部戏中,只有小人物,没有小角色,这正如社会的分工不同,却都是平等的。主角造气氛,配角助气氛,谁也离不开谁。”

    母亲轻轻“哼”了一声,然后下厨房为父亲做饭。①我看见父亲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很痛苦的低下了头。

    我读高中妹妹读初中时,父亲在外三个月后,回到家里。他这次是在一部《五台山传奇录》的电视连续剧里,演一个貌丑却佛法高深的老方丈的侍者,虽是配角,出场却较多,拿了五万元片酬。他给我和妹妹各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给妈妈买了一枚钻石戒指。

    我发现父亲的手腕上绑着纱布,便问:“爸爸,你受伤了?”

    他说:“拍最后一场戏时,和一个匪徒交手,从山岩上跌下来,把手跌断了。我咬着牙坚持把戏拍完,导演直夸我敬业哩。”

    母亲说:“你也五十出头了,别去折腾了,多在家休息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你工资不高,小轩、小轮正读书,将来还要给他们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再说,小病小伤在拍戏中是常发生的,别当回事。”

    我和妹妹不由得泪流满面。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学校就在岳麓山附近。三九严寒的冬天,母亲打电话告诉我,父亲在岳麓山的爱晚亭前拍戏,让我去看看父亲,还嘱咐我最好把自己伪装一下,别让父亲分神出了意外。

    漫天大雪,朔风怒吼。②我戴上红绒线帽子、大口罩,围上羊毛围巾,穿上新买的中长羽绒袄,早早的来到爱晚亭前。到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很多,我使劲地挤在人丛中。父亲演一个寻闹事的恶霸,样子很丑陋,说话还结巴,然后被一个江湖好汉狠狠地揍了一顿,上衣也被撕破了,痛得在地上翻滚。这场戏前后拍了三遍,导演才打了个响指,大声说:“行了!”

    我看见父亲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去卸了装,换上平常穿的旧军大衣。接着,又去忙着搬道具、清扫场地。等忙完了,他靠坐在几个叠起的道具箱旁边,疲倦地打起盹儿来,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影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乾隆康熙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杜甫、白居易、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和祥。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是因为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不尴不尬。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都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的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心照不宣,却能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只有他年龄最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自己把不住滑,犯了点小小的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身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堆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小意思,贾老都会显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在场合的中间,百无聊赖,忽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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