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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肇庆市新桥中学2018-2019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列文字,完成各题。

中国的爱因斯坦——束星北

张再生

    上世纪80年代的一个春天,海滨某军港,一派严肃、紧张的气氛。原来这里正在进行航天事业的一项重要试验:卫星回收工程。按照测算,卫星将于2分钟后落入眼前的水域。人们一个个屏住呼吸,两眼直瞪着蔚蓝的天空。2分钟后,“飞物”突然从天而降,落入大海,水柱冲天。快艇迅速劈波斩浪,去迎接这“天外来客”。顿时,岸上、船上的官兵和群众情不自禁地又跳又叫,欢声雷动。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人们不会忘记为了测算卫星落点而熬过许多不眠之夜的首功之臣束星北教授。

    束星北出生于江苏邗江。其父束曰璐曾是南通张謇实业集团的知名人士。束星北自幼聪明好学,才智过人,童年入私塾,深得秀才老夫子魏楚翘钟爱。1924年束星北以优良成绩考取三江大学。两年后又远渡重洋,入美国拜克大学读书。身在异邦,束星北克勤克俭,矢志苦读。当时,他父亲是实业巨子,生母家是江都望族,可他却谢绝长辈们的经济资助,搬住在美国三藩市同乡会馆内,与工人们一道参加体力劳动,挣得收入以支付学费。

    束星北畅游在浩瀚的知识海洋中。1929年,他对爱因斯坦相对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几近一年,他屏绝人事,埋首书斋。智慧之树骤然开放出奇葩——研究“相对论”的两篇论文脱稿了。探索神秘未知世界的热望,化开了层层坚冰,“四维时空”的科学课题又如一盏神灯在远方闪烁,导引他走向新的境界,去寻找当代物理大师爱因斯坦。

    此时的爱因斯坦已是如日中天,蜚声全球。他身材矮小,仪容和蔼。对于这个来自东亚的门徒,他一见如故。他们通宵达旦畅谈,大师赞誉了束星北的两篇论文。不久,大师从柏林大学替束星北争得经费,物理界的巨星和新星合作了。作为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助手,束星北工作一年,进步更快,造诣更深,硕果累累,从多方面发展了“相对论”。更大收益是,束星北继承了大师“自由平等讨论的波尔学风”。由于希特勒排犹之风日盛,爱因斯坦被迫离德,束星北经大师安排,于1929年10月转到剑桥大学、爱丁堡大学继续研究,在天体物理方面颇有创见,获博士学位。1930年登上美国著名的麻省理工大学的讲台,开始了他漫长的物理学教学生涯。

    身为海外学人的束星北,一直萦怀祖国。1931年“九·一八”事变以后,他毅然辞聘而归,准备投笔从戎,抗日救国。回国后,束星北被浙江大学慕名求聘,请他与王淦昌教授共同研究“ 衰变”这一尖端课题。

    在浙大,束星北誉满校园。他开的课,学生爱听,教师也争相入座,他不照课本宣讲,而是联系实际,深入浅出。乍听似乎无章,细加揣摩却句句有着。他认为,物理学是一门很美的科学,大至宇宙、小至基本粒子,都是研究的对象,寻求其中规律,这是十分有趣的。天性率真的束星北有时跳上讲台,有时坐在椅背上,大发宏论,侃侃而谈,一条腿还下意识地晃动着。课堂上,一旦哪位学生指出他的疏漏之处,他便肃然静坐,恭听学生发言。每当学生讲出新的见解,束星北就会情不自禁地捶他一拳,连呼:“妙!”就是这种“波尔”学风,造就了一批物理人才。其中最负盛誉的便是后来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教授。当年,束星北特别器重这位学生。李政道一度想辍学参军,是束星北切意挽留;李政道因车祸伤腿,束星北又特意把他接到重庆,精心安排治疗调养。难怪,数十年后,李政道仍念念不忘乃师之恩,曾致书问候:“我物理的基础……成就归源,都是受先生之益。”

    当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升起的时候,束星北教授心潮澎湃。他夜以继日,勤奋科研。1952年到山东大学任物理系教授,除了正常教学研究外,还兼研气象学,曾在《中国气象学报》上发表多篇具有灼见的文章,成了竺可桢、赵如章的好朋友,被聘到中国气象学会青岛研究所负责科研。1980年,他又为航天工业的卫星回收试验立下了赫赫功劳。直到他生命最后一息,还在指导他的学生做“海洋内波研究”。

    一代大物理学家束星北离开了我们,但他的英名却永戴史册。诚如其学生李政道的唁函所说:束老师是中国物理学界的老前辈,国际闻名,桃李天下……

(1)、下列对传记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束星北家境优越,自幼才智过人,凭着自身的聪明好学、父母的严格要求及耳濡目染,他以优异成绩考取了三江大学,后来又进入了美国拜克大学读书。 B、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束星北怀抱一腔热情,毅然回归祖国,准备投笔从戎,回国后被浙江大学慕名聘请,从此开始了自己的物理教学与研究生涯。 C、束星北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除了物理教学与研究之外,他还兼研气象学,并参与了航天工业的卫星回收试验,准确测算出了卫星的落点,立下赫赫功劳。 D、束星北器重、爱惜人才,他曾鼓励学生李政道走求学之路,并在其车祸后给予帮助;李政道对这份恩情念念不忘,并将自己的卓越成就归功于束星北。 E、本文详细记述了中国物理大师束星北热情求学、享誉校园、成就非凡等几方面的事迹及其科学研究中的真知灼见,展示了一位德才兼备的科学家的感人形象。
(2)、作者为什么将束星北比作“中国的爱因斯坦”?请简要分析。

(3)、在浙大讲学期间,束星北深受师生欢迎的原因有哪些?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忆陈寅恪先生

劳干

    在陈先生未曾上课以前,同学们已经知道陈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上课以后大家因为注意的关系,每一个人印象都很深。此时方在初春,余寒未尽。陈先生穿的厚袍加上马褂,携着一大包书,用橙黄的包袱包着。清瘦的面庞夹着神情奕奕的目光,给人一个清晰的联想,想到这位盖世的奇才。诚然,这时王静安和梁任公两位都已先后逝世,只有让陈先生独步了。

    寅恪先生治学的范围,据我所了解的,在欧洲时治学集中于欧洲诸国文学,以及梵文及西域文学。回国以后,就集中在本国历史,尤其是魏晋南北朝至唐的制度方面,再就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来说,梵文及南北朝唐代制度更是重点中的重点。若就梵文和南北朝唐代历史比较,寅恪先生似乎更侧重于南北朝唐代历史方面。寅恪先生对于梵文是下过深厚功力的,他的功力之深在全国学人之中,更无其匹。不过,他站在中国学术发展的立场,权衡轻重。他觉得由他领导南北朝唐代历史的研究,更为急需,所以他放弃了独步天下的梵文知识,在南北朝唐代历史集中精力。

    寅恪先生最重要的著作当然是《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这两部书都是博大精深之作,虽然篇幅不算太多,却把南北朝至唐代政治文化的关键指示出来。其他单篇论文包括的范围也非常的广,其中很多有独特意见。在早期论文中,多注意印度文化对中国的影响。以后再转到天师道的问题,从滨海关系,进而研究天师道的信仰及其作用,对于两晋南朝若干不能解答的问题,由此可以作充分的解答,而从《桃花源记》谈到坞堡问题,更为一个历史上不朽的发现。后期再从唐代的文学,研究到唐代政治、社会、风俗,以及文学上本身的问题,最后一直推到清代的弹词上。这也是一般讲文学史的,从来未曾走过的新路。

    寅恪先生治学的方面可说是广极了,但他深知道中国学问中未做过的领域实在太多,他要开风气,他也要为师,他提示些可走的新路,并且指导别人去做这些新路。他深深地知道“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一切伟大的成功都建筑在许多人许多时候辛苦经营的基址上,所以他的路线很显然的只是为别人测量基址,指示别人去画蓝图,而无心去自己来做一个始终其事的大匠。近二三十年,他的主要工作是在两晋南北朝隋唐史以及唐代文学与政治及社会关系方面,但是在中印文化沟通上,在中西交通史上,在元史的研究方法上确曾做过不小的提示,今后做这些范围以内学问的人,还应当重视他的功绩。

    寅恪先生身材瘦削,并且也不高大。加上了具有神采的双目和高耸的鼻子,的确有些像“甘地型”的人物。当他在清华大学时,有一天便服乘凉,有一个新来的学生告诉同学说:“我今天看到一个人真像甘地。”寅恪先生听到,亦为莞尔。这里并非说寅恪先生那样大师亦羡慕甘地声名,而是说在中国像他那样了解印度的人已成凤毛麟角。何况还有与甘地相同的被压迫民族感情和时代意识。自然,他也禁不住有共鸣之感了。

    寅恪先生在外表看来好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但他却能坚持原则,不轻易迁就。有一次清华大学的硕士考试,吴雨僧先生曾为了一个微小问题否决一个学生的及格,寅恪先生不惜以去就力争。又有一次在中央研究院的评议会上,有一个不合理的议案,寅恪先生独仗义执言,把这个议案打消。从另一方面看,寅恪先生是很有风趣的。在清华大学考试国文,用对对子的方法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毁誉参半,但想不失为一个新的试验。其中答案如“孙行者”对“祖冲之”,“人比黄花瘦”对“情如碧海深”等,寅恪先生也曾击节叹赏。至于拟防空洞联对如“见机而作,入土为安”,运用成语到了妙语解颐的地步,也是寅恪先生所作。

相关链接①士之读书治学,盖将以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来世不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时而不章。先生之学说,或有时而可商。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陈寅恪《清华大学王观堂先生纪念碑铭》)②寅恪先生决不是一个“闭门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他继承了中国“士”的优良传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从他的著作中也可以看出,他非常关心政治。他研究隋唐史,表面上似乎是满篇考证,骨子里谈的都是成败兴衰的政治问题,可惜难得解人。(季羡林《回忆陈寅恪先生》)

小说阅读

那一排钻天杨

肖复兴

    四十多年前,从北大荒回到北京不久,我搬家到陶然亭南的地铁宿舍。走出宿舍,有一条大道,大道旁有一排新栽不久的钻天杨,瘦弱的树后有两间同样瘦弱的小平房,这是一家小小的副食品商店。

    我和店里的售货员很熟。年轻的那一位售货员,刚来不久。她个子不太高,面容清秀,长得纤弱,人很直爽,快言快语。她曾经不好意思地告诉我:没考上大学,家里非催着赶紧找工作,只好到这里上班。

    知道我在中学里当老师,她让我帮她找一些高考复习材料,她想明年接着考。我鼓励她:对,明年接着考!有这个心劲儿,最重要!每次去那里买东西,她都爱和我说话。我把看过的杂志和旧书借给她看,或者索性送给她。她见到我就叫我肖老师,我管她叫小冯同学。

有一次,她看完我借给她的一本契诃夫小说选。还书的时候,我问她读完这本书,最喜欢哪一篇?她笑了:这我说不上来,那篇《跳来跳去的女人》,我没看懂,但觉得特别有意思。

    1978年的夏天,我和她相互鼓励着,一起到木樨园中学参加高考。记得考试的第一天,木樨园中学门口的人乌泱乌泱的,黑压压拥挤成一团。高考放榜,我考上了,她没考上。从此以后,她不再提高考的事了,老老实实在副食店上班。

    大学毕业后,我搬家离开了地铁宿舍,发现旧杂志把床铺底下挤得满满堂堂。便想起了这位小冯同学,她爱看书,把这些杂志送给地好。我来到副食店,一眼就看见她坐在柜台里。看见我进来,她忙走了出来,笑吟吟地叫我。我这才注意,她脸色有点黄,挺着个大肚子,小山包一样,起码有七八个月了。我惊讶地问道:这么快,你都结婚了?

    她笑着说:还快呢,我25岁都过了小半年!我们有同学都早有孩子了呢!

    那天告别时,地特意送我走出副食店。正是四月开春的季节,路旁那一排钻天杨的技头露出了鹅黄色的小叶子,迎风摇曳,格外明亮打眼。在这里住了小九年,我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这钻天杨的小叶子这么清新,这么好看。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小冯同学。

    前些日子,我参加一个会议,到一座宾馆报到。那座宾馆新建没几年,设计和装潢都很考究,宽阔的大厅里,从天而降的瀑布一般的吊灯,晶光闪烁。一位身穿藏蓝色职业西式裙装的女士,大老远挥着手臂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笑吟吟地问我:您是肖老师吧?我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她又问我:您还认得出我来吗?起初,我真没有认出她,以为她是会议负责接待的人。她笑着说:我就知道您认不出我来了,我是小冯呀!看我盯着她发愣,她补充道:地铁宿合那个副食店的小冯,您忘了吗?

    我忽然想起来了,但是,真的不敢认了,她个子高了些,也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我对她说了这些感受,她咯咯笑了起来,说:还年轻呢?明年就整六十了。

    她还是那么直爽,言谈笑语的眉眼之间,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仿佛岁月倒流,昔日重现。我知道了她的经历:生完孩子没多久,她就辞掉副食店的工作,在家带孩子,孩子上幼儿园后,她不甘心总这么憋在家里,用她自己的话说“还不把我变成甜面酱里的大尾巴蛆?”便和丈夫一起下海折腾,折腾得一溜儿够,赔了钱,也赚了钱,最后合伙投资承包了这个宾馆,她忙里忙外,统管这里的一切。

    她说:“中学毕业去副食店工作,到今年整整四十年。您看看这四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你过得够好的了!这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吗?”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还节节高呢!您忘了您借给我的那本契诃夫小说了吗?您说我像不像那个跳来跳去的女人?

    分别的时候,我问她,那个小小的副食店,现在还有吗?

    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那么小,跟芝麻粒一样的副食店,现在还能有吗?早被连锁的超市取代了。她还告诉我,地铁宿舍二十多年前就都拆平,盖起了高楼大厦,副食店早被淹没在楼群里了。不过,副食店前路旁那一排钻天杨,倒是没有被砍掉,现在都长得有两三层楼高了,已经成了那个地带的一景儿了呢!

    钻天杨,她居然还记得那一排钻天杨。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颗未出膛的枪弹

丁玲

    “娃娃,甭怕,咱是一个孤老太婆,还能害你?”老太婆亲热地望着面前张皇失措的孩子,“你是……嗯,咱知道。”这孩子大约十三岁大小,迟疑地望着老太婆。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一个人影,连树影也找不到一点。

    “还是跟咱回去吧、天黑了,你往哪儿走,万一落到别人手上……”

    窑里黑魆魆的,他不敢动,听着她摸了进去。“不要怕,姓娃!”她把灯点着了。里面的火光舔在他们脸上,锅里有热气喷出来。陕北的冬天,孤冷的月亮那黯淡的光辉涂抹着无际的荒原,流落的孩子却拥抱着甜美的梦:他又回到队伍,继续当他的马夫,继续同司号兵玩着……

    孩子跟在老太婆后边去割草。蒙着尘土的沙路上,寻不到杂乱的马蹄和人脚的迹印。他热切地望着远方,他们—大部队到底走得离他多远了呢?他懊恼着自己。那天正在野外放马,突然飞机来了,他藏在一个小洞里,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洞口塌了。等他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大声地叫喊,凭着感觉一路狂奔,却没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后来才遇着老太婆。

    有人送来包谷做的馍,还有人送来羊毛淋子。有着红五星的帽子仍揣在怀里,他不敢拿出来。大家都高兴地盘问着:“你这么一个娃娃,也当红军,你娘你老子知道么?”

    天真的、热情的笑浮上了孩子的脸。他暂时忘去忧愁,重复着在小组会学来的话:“红军是革命的军队,是为大多数工人农民谋利益的,要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去打日本……”

    有一夜,跟着狂乱的狗吠,院子里响起了庞杂的声音,马嘶声、脚步声和喊声一齐涌了进来。烧着火的孩子,心在剧烈地跳:“难道自己人来了么?”

    “砰!”窑门被枪托撞开了。冲进来的人一边骂,一边走到灶边,“哼,锅里预备着老子的晚饭吧。”

    孩子悄悄看了一眼,他认得那帽子的样子,那帽徽是不同的。他的心一下紧缩起来。

    有人眼光扫到老太婆脸上。她瑟缩地坐在地下,掩护她身后的孩子。“这老死鬼干嘛老挨在那儿,藏着什么!”老婆子一动,露出了躲在那里的孩子。孩子被抓到跟前。一个兵打了他一耳光。

    “老子有枪先崩了你!”孩子大声嚷叫,因为愤怒,倒一点也不惧怕了,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什么地方来的!”拳头又落在他身上,“听口音,他不是这里人!”孩子一声不响,只是咬紧牙。门突然开了,门口直立着一个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报告连长,有一个小奸细!”

    连长走了进来,审视着孩子,默然坐到矮凳上。

    “可怜咱就这一个孙子,咱要靠他送终的。”老太婆嚎哭起来。几个围观的老百姓壮着胆子附和:“是她的孙子。”

    连长凝视着那双直射过来的眼睛,下了一道命令:“搜他!”

    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连长手上:一把小洋刀、两张纸票子、一顶黑帽子。纸票反面有一排字,“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帽子上闪着光辉的红色五星。看着它,孩子心里更加光亮了,静静地等待判决。

    “这么小也做土匪!”

    “招来吧!”连长问他。

    “没有什么招的,任你们杀了吧!不过红军不是土匪,我们不骚扰老百姓,四处受人欢迎。我们对东北兵也是好的,争取你们一道打日本,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过来的!”

    围拢来看的人一层一层地在增加,多少人在捏一把汗。连长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道:“那么给你一颗枪弹吧!”

    老太婆又嚎哭起来了。许多人的眼皮沉重地垂下了,有的便走开去。但没有人,就连那些凶狠的家伙也没有请示,要不要立刻执行。

    “不,”孩子却镇静地说,“连长,还是留着那颗枪弹吧,留着去打日本,你可以用刀杀掉我。

    忍不住了的连长,跑过来用力拥抱着这孩子,他大声喊道:“大家的良心在哪里?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不去报仇,却老在这里杀中国人。看这个小红军,我们配和他相比、配叫他土匪吗?谁还要杀他,先杀了我吧……”声音慢慢地由嘶哑而哽住了。

    孩子觉得有热的东西滴落在他手上,衣襟上。他的眼也慢慢模糊了,隔着一层水雾,那红色的五星浮漾着,渐渐地高去,而他也被举起来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黛玉之死

高 鹗

(黛玉听说宝玉和宝钗的婚事后,病情日渐加重。)

黛玉向来病着,自贾母起,直到姊妹们的下人,常来问候。今见贾府中上下人等都不过来,连一个问的人都没有,睁开眼,只有紫鹃一人。自料万无生理,因扎挣着向紫鹃说道:“妹妹,你是我最知心的,虽是老太太派你伏侍我,这几年,我拿你就当作我的亲妹妹。”说到这里,气又接不上来。紫鹃听了,一阵心酸,早哭得说不出话来。迟了半日,黛玉又一面喘一面说道:“紫鹃妹妹,我躺着不受用,你扶起我来靠着坐坐才好。”紫鹃道:“姑娘的身上不大好,起来又要抖搂着了。”黛玉听了,闭上眼不言语了。一时又要起来。紫鹃没法,只得同雪雁把他扶起,两边用软枕靠住,自己却倚在旁边。黛玉那里坐得住,下身自觉硌的疼,狠命的撑着,叫过雪雁来道:“我的诗本子。”说着又喘。

雪雁料是要他前日所理的诗稿,因找来送到黛玉跟前。黛玉点点头儿,又抬眼看那箱子。雪雁不解,只是发怔。黛玉气的两眼直瞪,又咳嗽起来,又吐了一口血。雪雁连忙回身取了水来,黛玉漱了,吐在盒内。紫鹃用绢子给他拭了嘴。黛玉便拿那绢子指着箱子,又喘成一处,说不上来,闭了眼。紫鹃道:“姑娘歪歪儿罢。”黛玉又摇摇头儿。紫鹃料是要绢子,便叫雪雁开箱,拿出一块白绫绢子来。黛玉瞧了,撂在一边,使劲说道:“有字的。”紫鹃这才明白过来,要那块题诗的旧帕,只得叫雪雁拿出来递给黛玉。紫鹃劝道:“姑娘歇歇罢,何苦又劳神,等好了再瞧罢。”只见黛玉接到手里,也不瞧诗,扎挣着伸出那只手来狠命的撕那绢子,却是只有打颤的分儿,那里撕得动。紫鹃早已知他是恨宝玉,却也不敢说破,只说:“姑娘何苦自己又生气!”黛玉点点头儿,掖在袖里,便叫雪雁点灯。雪雁答应,连忙点上灯来。黛玉瞧瞧,又闭了眼坐着,喘了一会子,又道:“笼上火盆。”紫鹃打谅他冷,因说道:“姑娘躺下,多盖一件罢。那炭气只怕耽不住。”黛玉又摇头儿。雪雁只得笼上,搁在地下火盆架上。黛玉点头,意思叫挪到炕上来。雪雁只得端上来,出去拿那张火盆炕桌。那黛玉却又把身子欠起,紫鹃只得两只手来扶着他。黛玉这才将方才的绢子拿在手中,瞅着那火点点头儿,往上一撂。紫鹃唬了一跳,欲要抢时,两只手却不敢动。雪雁又出去拿火盆桌子,此时那绢子已经烧着了。紫鹃劝道:“姑娘这是怎么说呢。”黛玉只作不闻,回手又把那诗稿拿起来,瞧了瞧又撂下了。紫鹃怕他也要烧,连忙将身倚住黛玉,腾出手来拿时,黛玉又早拾起,撂在火上。此时紫鹃却够不着,干急。雪雁正拿进桌子来,看见黛玉一撂,不知何物,赶忙抢时,那纸沾火就着,如何能够少待,早已烘烘的着了。雪雁也顾不得烧手,从火里抓起来撂在地下乱踩,却已烧得所余无几了。那黛玉把眼一闭,往后一仰,几乎不曾把紫鹃压倒。紫鹃连忙叫雪雁上来将黛玉扶着放倒,心里突突的乱跳。欲要叫人时,天又晚了;欲不叫人时,自己同着雪雁和鹦哥等几个小丫头,又怕一时有什么原故。好容易熬了一夜。却说宝玉成家的那一日,黛玉白日已经昏晕过去,却心头口中一丝微气不断,把个李纨和紫鹃哭的死去活来。到了晚间,黛玉却又缓过来了,微微睁开眼,似有要水要汤的光景。此时雪雁已去,只有紫鹃和李纨在旁。紫鹃便端了一盏桂圆汤和的梨汁,用小银匙灌了两三匙。黛玉闭着眼,静养了一会子,觉得心里似明似暗的。此时李纨见黛玉略缓,明知是回光返照的光景,却料着还有一半天耐头,自己回到稻香村,料理了一回事情。这里黛玉睁开眼一看,只有紫鹃和奶妈并几个小丫头在那里,便一手攥了紫鹃的手,使着劲说道:“我是不中用的人了!你伏侍我几年,我原指望咱们两个总在一处,不想我——”说着,又喘了一会儿,闭了眼歇着。紫鹃见他攥着不肯松手,自己也不敢挪动。看他的光景,比早半天好些,只当还可以回转,听了这话,又寒了半截。半天,黛玉又说道:“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说到这里,又闭了眼不言语了。那手却渐渐紧了,喘成一处,只是出气大,入气小,已经促疾的很了。紫鹃忙了,连忙叫人请李纨。可巧探春来了。紫鹃见了,忙悄悄的说道:“三姑娘,瞧瞧林姑娘罢。”说着,泪如雨下。探春过来,摸了摸黛玉的手,已经凉了,连目光也都散了。探春、紫鹃正哭着叫人端水来给黛玉擦洗,李纨赶忙进来了。三个人才见了,不及说话。刚擦着,猛听黛玉直声叫道:“宝玉!宝玉!你好——”说到好字,便浑身冷汗,不作声了。紫鹃等急忙扶住,那汗愈出,身子便渐渐的冷了。探春李纨叫人乱着拢头穿衣,只见黛玉两眼一翻,呜呼!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

当时黛玉气绝,正是宝玉娶宝钗的这个时辰。紫鹃等都大哭起来。李纨探春想他素日的可疼,今日更加可怜,也便伤心痛哭。因潇湘馆离新房子甚远,所以那边并没听见。一时大家痛哭了一阵,只听得远远一阵音乐之声,侧耳一听,却又没有了。探春李纨走出院外再听时,惟有竹梢风动,月影移墙,好不凄凉冷淡!

(注)黛玉所焚之稿,一是她在从前病中寂寞时读《秋闺怨》有所思念而写在帕子上的《秋窗风雨夕》,一是大观园结社时所写之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离春天只有二十公分的雪兔

李娟

那个冬天的雪夜里,我们稀里糊涂用十块钱买回一只被当作黄羊卖的野兔子。

这种兔子又叫“雪兔”,它的确是像雪一样白的,白得发亮,卧在雪里的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是听说到了天气暖和的时候,它的毛色会渐渐变成土黄色的,这样,在戈壁滩上奔跑的时候,就不那么扎眼了。

我们有一个没有顶的铁笼子,就用它反过来把兔子扣在煤棚的角落里。我们每天都跑去看它很多次,它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笼子里,永远都在细细地啃那半个冻得硬邦邦的胡萝卜头。我外婆跑得更勤,有时候还会把货架上卖的爆米花偷去拿给它吃,还悄悄地对它说:“兔子兔子,你一个人好可怜啊……”我在外面听见了,鼻子一酸,①突然也觉得这兔子真的好可怜,又觉得外婆也好可怜……

冬天多么漫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天气渐渐暖和了,虽然外面还是那么冷,但冬天最冷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惊奇地注意到白白的雪兔身上果真一根一根渐渐扎出了的灰黄色毛来——它比我们更迅速、更敏锐地感觉到了春天的来临。然而就在这样的时候,③突然有一天,这只性格抑郁的兔子终于还是走掉了

它怎样跑掉的呢,它能跑到哪里去呢?我们在院子周围细细地搜寻,走了很远都没能发现它。

那个铁笼子也一直空空地罩在原处,好像它还在等待有一天兔子会再回来——如同它的突然消失一样,再从笼子里突然地冒出来。

果然,有一天,它真的又重新出现在笼子里了……

那时候差不多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吧,我们脱掉了棉衣,一身轻松地干这干那的,把塌下来的煤块重新码了码。

就在这时,我们才看到了兔子。

我们用来罩住那只兔子的铁笼子没有底,紧靠着墙根,于是兔子就开始悄悄地在那里打洞,而煤房又暗,乱七八糟堆满了破破烂烂的东西,谁知道铁笼子后面黑咕隆咚的地方还有一个洞呢?

它打的那个洞很窄的,也就手臂粗吧,我们用了很长的一截铁丝捅进去,大概估计出这个小隧道约有两米多长,沿着隔墙一直向东延伸,已经打到大门口了,恐怕再有二十公分,就可以出去了……

真是无法想象——当我们围着温暖的饭桌吃饭,当我们结束一天,开始进入梦乡,当我们面对其他的新奇而重新欢乐时……那只兔子,如何孤独地在黑暗冰冷的地底下忍着饥饿和寒冷,一点一点坚持重复一个动作——通往春天的动作……整整一个月,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不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它一次又一次独自面对过多少的最后时刻……那时它已经明白生还是不可能的事了,但还是继续在绝境中,④在时间的安静和灵魂的安静中,深深感觉着春天一点一滴的来临……整整一个月……有时它也会慢慢爬回笼子里,在那方有限的空间里寻找吃的东西。但是什么也没有,一滴水也没有(只在墙根处会蒙有一些冰霜)。它只好攀着栏栅,啃咬放在铁笼子上的纸箱子(后来我们才发现,那个纸箱底部能被够着的地方全都被吃没了),嚼食滚落进笼子里的煤渣(被发现时,它的嘴脸和牙齿都黑乎乎的)……可是我们却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当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好几天后,我们才慢慢发现它的存在。

都说兔子胆小,可我所知道的是,兔子其实是勇敢的。它的死亡里没有惊恐的内容,无论是沦陷,是被困,还是逃生,或者饥饿、绝境,直到弥留之际,它始终那么平静,那么淡漠。

春天已经来了……当兔子满院子跑着撒欢,两只前爪抱着我外婆的鞋子像小狗一样又啃又拽,它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它总是比我们更轻易地抛弃掉不好的记忆,所以总是比我们更多地感觉着生命的喜悦。

(选自《阿勒泰的角落》,有删改)

文本二:

重读过程中,既庆幸自己十年来的改变,又深深羡慕自己——又年轻又弱的那个她。出于弱而表现得反复无常、死性不改;出于弱,对世间万物似懂非懂似信非信——最后,⑤在弱的荒野耕种出烂漫迷离的无尽花海。这是弱的魅力,也是年轻的魅力。

(选自《<阿勒泰的角落>再版序言》,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摘橘子(节选)

沈从文

吕家坪萝卜溪滕家橘子园,大清早就有十来个男男女女,爬在树桠间坐定,或用长竹梯靠树,大家摘橘子。

夭夭不欢喜上树,便想新主意,找了枝长竹竿子,杆端缚了个小小捞鱼网兜,站在树下去搜寻,专拣选树尖上大个头,发现了时,把网兜贴近橘子,摇一两下,橘子便落网了。众人都是照规矩动手,在树桠间爬来转去很费事,且大大小小都得摘。夭夭却从从容容,举着那枝长竹竿子,随心所欲到处树下走去,选择中意的橘子。且间或还把竹竿子去撩拨树上的嫂嫂和姐姐,惊扰他们的工作。

橘子园主人长顺见有个竹筐放在树下,满是特号大火红一般橘子。长顺想起商会会长昨天和他说的话,向天天招呼:“夭夭,你摘橘子不能单拣大的摘,不能单拣好的摘,要一视同仁,不可稍存私心。都是树上生长的,同气连理,不许偏爱。现在不公平,将来嫁到别人家中去做媳妇,做母亲,待孩子也一定不公平。这可不大好。”

夭夭说:“爹爹,我就偏要摘大的。我才不做什么人妈妈媳妇!我就做你的女儿,做夭夭。偏心不是过错!他们摘橘子卖给干爹,做生意总不免大间小,带得去的就带去。我摘的是预备送给他,再尽他带下常德府送人。送礼自然要大的,整庄的,才脸面好看!十二月人家放到神桌前上供,金晃晃的,观音财神见它也欢喜!”

各人都在树上高处笑着,摇动了树枝,这里那里都有赤红如火橘子从枝头下落。照规矩掉下地的橘子已经受损,必另外放在一处,留给家里人解渴。长顺一面捡拾树下的橘子,一面说:“上回省里委员过路,说我们这里橘子像摇钱树。”

夭夭说:“爹爹,这水泡泡东西值什么钱?”

长顺说:“货到地头死,这里不值钱,下河可值钱。听人说北京橘子两毛钱一个,上海一块钱两斤;真是树上长钱!若卖到这个价钱,我们今年就发大财了。”

“我们园里多的是,怎么不装两船到上海去卖?”

“夭夭,去上海有多远路,你知道不知道?两个月船还撑不到,一路上要有三百二十道税关,每道关上都有个稽查,伸手要钱。一得罪了他,就说,今天船不许开,要盘舱检查。我们有多少本钱做这个蠢事情。”

夭夭很认真的神气说:“爹爹,那你就试装一船,带我到武昌去看看也好。我看什么人买它,怎么吃它,我总不相信!”住对河坳上守祠堂的老水手,得到村子里人带来的口信,知道长顺家卖了一船橘子给镇上商会会长,今天下树,因此赶紧渡河过萝卜溪来帮忙。老水手到了橘园里,把头上棕叶斗笠挂到扁担上后,即刻就参加摘橘子工作。

夭夭在老水手树边,仰着个小头,“满满,我想要我爹装一船橘子到武昌去,顺便带我去,我要看看他们城里文明人吃橘子怎么下手。用刀子横切成两半,用个小机器挤出水来放在杯子里,再加糖加水吃,多好笑!他们怕什么?一定是怕橘子骨骨儿卡喉咙,咽下去从背上长橘子树!我不相信,要亲眼去看看。”

老水手说:“这东西带到武昌去,会赔本的。关卡太多了,一路上税,一路打麻烦,你爹发不了财的。”

夭夭说:“发什么财?不赔本就成了。我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花一块钱买三四个橘子,当真是四个人合吃一个,一面吃一面还说‘好吃,好吃,真真补人补人!’我总不大相信!”

老水手把额纹皱成一道深沟,装作严肃却忍不住要笑笑。

一旁的长顺回到了树下,招呼老水手。老水手说:“大爷,我听人说你卖一船橘子给会长,今天下船,我来帮忙。”

“有新闻没有?”当家的话中实有点说笑意思,因为村子里唯有老水手爱打听消息,新闻格外多,可是事实上这些新闻,照例又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这点好事性情,老水手在当地熟人看来,也有趣多了。

老水手昨天到芦苇溪赶场,抱着“一定有事”的期望态度,到了场上。各处都走遍后,除在赌场上见几个新来保安队副爷,狗扑羊殴打一个米经纪,其余真是凡事照常。因为被打的是个米经纪,平时专门剥削生意人,所以大家乐得看热闹袖手旁观。

长顺忽地记起一件旧事来了。今年初就传说辰州府地方,快要成立一个新式油业公司,厂址设在对河,凡是原来油坊的老板、掌捶、管榨、烧火看锅子、蒸料包料,以及一切杂项工人和拉石碾子的大黄牯牛,一律取消资格,全用机器来代替。

长顺想起了这公司的消息,就告给老水手,老水手说:“他们办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办不好?有三百万本钱,省里委员,军长,局长,都有股份。又有钱,又有势,又有跑路的狗,还不容易办?”

“我算定他们办不好。做官的人哪会办事?管事的想捞几个钱,打杂的也想捞几个钱,上上下下都只捞油水,捞来捞去有多少?”

长顺摇摇头,对这官民争利事结果可不那么乐观。“他们有关上人通融,向下运既有许多便利,又可定官价买油收桐子,手段很厉害!自己机器不出油,还可用官价来收买别家的油,贴个牌号充数,也不会关门!古人说:官不与民争利,有个道理。现在不同了,有利必争。”

(选自沈从文《长河》,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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