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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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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山西省应县一中2017-2018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第四次月考试卷

阅读《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选段,完成小题。

    一曰抱定宗旨。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知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因做官心热,对于教员,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惟问其官阶之大小。官阶大者,特别欢迎,盖为将来毕业有人提携也。现在我国精于政法者,多入政界,专任教授者甚少,故聘请教员,不得不聘请兼职之人,亦属不得已之举。究之外人指摘之当否,姑不具论。然弭谤莫如自修,人讥我腐败,而我不腐败,问心无愧,于我何损?果欲达其做官发财之目的,则北京不少专门学校,入法科者尽可肄业法律学堂,入商科者亦可投考商业学校,又何必来此大学?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宗旨既定,自趋正轨。诸君肄业于此,或三年,或四年,时间不为不多,苟能爱惜光阴,孜孜求学,则其造诣,容有底止。若徒志在做官发财,宗旨既乖,趋向自异。平时则放荡冶游,考试则熟读讲义,不问学问之有无,惟争分数之多寡;试验既终,书籍束之高阁,毫不过问,敷衍三四年,潦草塞责,文凭到手,即可借此活动于社会,岂非与求学初衷大相背驰乎?光阴虚度,学问毫无,是自误也。且辛亥之役,吾人之所以革命,因清廷官吏之腐败。即在今日,吾人对于当轴多不满意,亦以其道德沦丧。今诸君苟不于此时植其基,勤其学,则将来万一因生计所迫,出而任事,担任讲席,则必贻误学生;置身政界,则必贻误国家。是误人也。误己误人,又岂本心所愿乎?故宗旨不可以不正大。此余所希望于诸君者一也。

(1)、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蔡元培先生要青年学生抱定的宗旨是:为求学而来,爱惜光阴,孜孜以求,研究高深学问,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B、蔡元培先生在文中指出北京大学多年来的弊端,这弊端是指学生多抱做官发财的目的来读书,多以实惠取巧为主,不研究学问;教师则不问其学问之浅深,惟问其官阶之大小。 C、产生北京大学多年弊端的外部因素主要是做官发财的思想意识形态的影响。当时国家混乱,官僚主义盛行,加上封建思想中,为官为正道这样根深蒂固的观念。 D、北京大学多年弊端产生的内部因素主要是:学校老师和学生从内心里没有治学的严谨态度,思想腐化,享乐主义严重。
(2)、对这段文字的理解和分析正确的两项是(    )
A、蔡元培认为“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这是他对我国传统的封建教育进行深刻的彻底的批判之后得出的全新认识,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对推动我国教育事业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B、蔡元培之所以提出“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这是源于他对我国当时科学技术极端落后的焦虑,企图通过大学教育为国家迅速培养一批科技人才,以实现他的教育救国、科技救国的主张。 C、在这篇演讲辞中,蔡元培把“抱定宗旨”放在首位,这说明在蔡元培看来,最大的腐败就是思想观念的腐败,腐败的观念不除,真正的改革就不会产生。因此,改革必须首先从破除陈腐落后的观念开始。 D、这段文字,蔡元培先列举以“做官发财”为学习目的的种种弊病,从理论上说明这一宗旨的错误,由此引出自己的正大宗旨,接着再用正反对比的方法,从理论上说明正大宗旨的好处、宗旨乖违的危害,从而有力地论证了“宗旨不可以不正大”这一论点。 E、蔡元培把“做官发财”列为腐败,他自己定“三不主义”,第一条就是“不做官”。这对我们很有启发,我们应该坚决抛弃“做官发财”的观念,同当官的发财的划清界限。
(3)、根据文章的主旨,体会画线句子的含意和感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城市人的压力

[英]克瑞斯·罗斯

    我在大街上走着,步履匆匆,因为我快要迟到了,但是我想不起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注意到我手中拿着一只香蕉,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拿着这只香蕉,只是隐约觉得这只香蕉对我十分重要,而且肯定与耽误我的事有关。

    然后,在一个拐弯口,我碰到了艾丝尔姨妈。这应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姨妈,你好。”我对她说,“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艾丝尔姨妈见到我后并不惊奇。“小心你手中的香蕉!”她说。我大笑,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根重要的香蕉,我会小心的。她提出与我同行,这让我很为难,因为我快要迟到了,必须加快步伐,艾丝尔姨妈走得实在太慢了。

    拐了一个弯,一头大象挡在我们面前。大象出现在别的城市大街上也许不算是奇怪的事,可这是曼彻斯特呀!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奇怪。我想的是:“糟糕,大象挡住了去路,我真的要迟到了,艾丝尔姨妈和我在一起,我手里还有一只重要的香蕉……”

    我十分着急,然后就醒了。

    “只是一个梦。”我长舒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梦到大象、香蕉和艾丝尔姨妈呢?收音机还在播放着节目,它每天早晨6点钟自动开启,起到闹钟的作用。我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7点7分了。我必须加快行动,我洗漱时听到一则新闻: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大街上,给行人带来了许多麻烦。我恍然大悟,或许我是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听到了这则新闻的,然后就梦到了大象。

    我吃完早饭,准备去上班。我在一家电影公司上班,负责策划、创意、写剧本。我突然想,如果有一部关于大象出现在曼彻斯特大街上的电影,效果肯定会不错。我拿包的时候,发现包旁边有一张纸条,纸条上是我妻子的笔迹:“下班回家时,不要忘了顺路买一些香蕉!”我忽然明白梦中的香蕉为什么是重要的东西,因为我妻子最近在减肥,好几次让我买香蕉回家,而我每次都忘了。我想,我今天肯定会把香蕉买回家的。

    在我刚出门时,手机响了。是我母亲的电话。“有一个坏消息,”母亲说,“你还记得你的艾丝尔姨妈吗?”“记得。”我说,“不过,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是的,她昨天晚上去世的。她两周前就病得卧床不起,我对你说过的。”奇怪的梦终于得到了解释。

    我匆匆赶路,但是发现我越是想走快,却走得越慢。我看了看手表,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手表的指针往逆时针方向旋转。“这很有意思。”我想,“如果手表是逆时针旋转,这说明我上班就不会迟到了……”然后,我又醒了。这太奇怪了。我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确定这一次不是在梦境里,而是真的醒了。时间是五点半,收音机还没有自动开启呢。我不会迟到。

    我看到了妻子,就问她:“你今天还需要买香蕉吗?”“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她显得很诧异。“我以为你要减肥呢?”“减肥?”她说,“我胖吗?”“哦,不……那么,你听说过大象的事吗?”我问。“大象?”“对,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出来了。”

    “曼彻斯特没有马戏团,更没有大象。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也许你需要在家里休息一下。”妻子说。“不过,我先要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我说。“现在才五点半,你为什么要去打搅母亲呢?”妻子不明白我的意思。“嗯,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好了,放松一点,行吗?”妻子说完就出去了。

    我立即给母亲打了电话。“妈妈。”“哦,亲爱的,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呀?”“你还记得艾丝尔姨妈吗?”“当然,不过,我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她还好吗?”我打断母亲。“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哦,没什么,再见!”

    放下电话,我想,也许妻子说的对,我需要好好休息一天,于是我拨通了老板的电话。“是这样的。”我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是这几天策划剧本过于劳累了。”“你病的真不是时候,”老板说,“我们刚刚有了一个很好的创意,我本想今天和你好好谈论的。这是一个动作片,故事情节也非常有意思。我简单说给你听一听:一头大象从马戏团逃到了一个大城市,它吃了一只被恐怖分子注射了具有放射性物质的香蕉后,变得焦虑暴躁……”

    “我的艾丝尔姨妈什么时候在这部片中出现?”

    “姨妈?什么姨妈?”老板很生气。我挂断了电话。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城市人生活压力太大的症状。

(选自《小说中的小说》,译林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自从那个下午我无意中进了这园子,就再没长久地离开过它。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它的意图。正如我在一篇小说中所说的:“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两条腿残废后的最初几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间几乎什么都找不到了,我就摇了轮椅总是到它那儿去,仅为着那儿是可以逃避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我在那篇小说中写道:“没处可去我便一天到晚耗在这园子里。跟上班下班一样,别人去上班我就摇了轮椅到这儿来。”“园子无人看管,上下班时间有些抄近路的人们从园中穿过,园子里活跃一阵,过后便沉寂下来。”“园墙在金晃晃的空气中斜切下一溜阴凉,我把轮椅开进去,把椅背放倒,坐着或是躺着,看书或者想事,撅一杈树枝左右拍打,驱赶那些和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的小昆虫。”“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会儿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满园子都是草木竞相生长弄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这都是真实的记录,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节选自史铁生《我与地坛(一)》)

    十五年前的那个下午,我第一次到这园子里来就看见了她,那时她大约三岁,蹲在斋宫西边的小路上捡树上掉落的“小灯笼”。那儿有几棵大栾树,春天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小灯笼先是绿色,继尔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小灯笼精巧得令人爱惜,成年人也不免捡了一个还要捡一个。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说着话,一边捡小灯笼;她的嗓音很好,不是她那个年龄所常有的那般尖细,而是很圆润甚或是厚重,也许是因为那个下午园子里太安静了。我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一个人跑来这园子里?我问她住在哪儿?她随便指一下,就喊她的哥哥,沿墙根一带的茂草之中便站起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朝我望望,看我不像坏人便对他的妹妹说:“我在这儿呢”,又伏下身去,他在捉什么虫子,来取悦他的妹妹。

    那是个礼拜日的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时隔多年,我竟发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原来是个弱智的孩子。我摇着车到那几棵大栾树下去,恰又是遍地落满了小灯笼的季节。我刚刚把车停下,就见前面不远处有几个人在戏耍一个少女,作出怪样子来吓她,又喊又笑地追逐她拦截她,少女在几棵大树间惊惶地东跑西躲,却不松手揪卷在怀里的裙裾,两条腿袒露着也似毫无察觉。我看出少女的智力是有些缺陷,却还没看出她是谁。我正要驱车上前为少女解围,就见远处飞快地骑车来了个小伙子,于是那几个戏耍少女的家伙望风而逃。这时我认出了他们,小伙子和少女就是当年那对小兄妹。我几乎是在心里惊叫了一声,或者是哀号。世上的事常常使上帝的居心变得可疑。小伙子向他的妹妹走去。少女松开了手,裙裾随之垂落了下来,很多很多她捡的小灯笼便洒落了一地,铺散在她脚下。她仍然算得漂亮,但双眸迟滞没有光彩。她呆呆地望那群跑散的家伙,望着极目之处的空寂,凭她的智力绝不可能把这个世界想明白吧?大树下,破碎的阳光星星点点,风把遍地的小灯笼吹得滚动,仿佛喑哑地响着无数小铃铛。哥哥把妹妹扶上自行车后座,带着她无言地回家去了。

    无言是对的。要是上帝把漂亮和弱智这两样东西都给了这个小姑娘,就只有无言和回家去是对的。

    谁又能把这世界想个明白呢?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说的。……就算我们连丑陋,连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们所不喜欢的事物和行为,也都可以统统消灭掉,所有的人都一味健康、漂亮、聪慧、高尚,结果会怎样呢? 怕是人间的剧目就全要收场了,一个失去差别的世界将是一潭死水,是一块没有感觉没有肥力的沙漠。

    看来差别永远是要有的。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看来上帝又一次对了。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节选自史铁生《我与地坛(五)》,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醉意的境界

单士兵

    又被贬谪,临近不惑之年,命途却还如此多舛,这让欧阳修内心有些压抑不住的忧伤。在汴京的大殿前,他兀立良久,对着静默的雕梁玉砌,悲叹:此际一别,何时得还?

    滁州在哪里?离汴京有多远?欧阳修不知道。此刻,溢满胸怀的落魄失意,正如潮水一般,一次次漫过。透过岁月依稀斑驳的影子,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世浮沉。四岁时父亲亡故,是母亲用荻草秆在泥地上教他认字,才有了日后袍笏加身的荣耀,才有了“文章名冠天下”的美誉,然而,现在却又以言获罪。不是近“不惑”了吗?难道是自己越活越糊涂了?

    心里还是很委屈,委屈到想大醉一场,不再醒来。人有时很奇怪,瘦削的肩头能扛起盛名与地位,却撑不起污名与委屈。忘记委屈,也许不难,不就有许多隐逸之士,或是亲近自然,或是沽酒买醉,忘却烦忧吗?就像陶潜,悠然饮于南山,还有阮籍、刘伶,常于竹林下,酣歌纵酒,忘怀避世。特别是那个李白,失意地离开长安后,游山玩水,饮酒作诗,不亦乐哉!

    天更显阴沉了,大风乍起,皇家的亭台楼阁,在北宋的风沙中若隐似无。终于,欧阳修还是抬起了头,是该走了。这时,他反倒有了些坚定,略带解嘲意味地自语道:范仲淹不是早已走了吗?他决定不再去想什么寒窗十年、悬梁刺股了。反正,学成文武艺,是要售与帝王家的。这普天之下,哪里又不是皇土呢?

    耳畔,传来了一声雁唳。振振长衫,撩抚一下长须,欧阳修骑上了那匹瘦马。

    东京渐远,滁州在望,一片青山绿水,比东京要美多了。

    在溪边喝一口泉水,水很清洌,山很秀丽。这让他更清醒了,处江湖之远,摆脱宦海纠葛,在这里,更要经邦济世。“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做不好这地方父母官,岂不枉负了这一方山青水绿?

    处理政务之余,欧阳太守常与官员们去看明丽多姿的山水。歇脚时,会在亭中品茶。有一次,他看到老百姓喝不起热茶,只能喝溪涧泉水,便将品香茶改为饮泉水,召集幕僚们议事,也用泉水招待。与民同乐方为乐,能做到这样,这太守让“滁人爱公若父母”也就不足为奇了。最后连出家人智仙也被感动,专门修建个亭子,作太守闲看山水之用。这亭子,太守谓之醉翁亭。

    历史漫漫风尘湮灭了太多陈年遗踪。当初,又有谁会想到,就是这一方亭台,竟然会成为后人公认的“天下第一亭”呢。的确,太守文章写得好,使“滁之山水得欧公之文而愈光”。不过,千古醉翁亭,恐怕还在于其笼罩着一种不朽的醉意,千年来,从未飘散,历久弥浓。这醉意,不会诱人避世沉沦,反而催人醒世勃发;这醉意,让人明白,这世间真正值得沉醉的,不是美酒,不是仕途,而是山水,而是黎民苍生的喜忧。带着这份独特的“醉意”,此后,他在扬州,施行“宽简之政”,那“文章太守”做得更是没话说。

    一个人,有再多的委屈,历史也是不会陪你哭泣的,它只会记得你的贡献。往事越千年,如今欧阳修从历史幽暗的一隅走出来,闪光的,不只是锦绣诗文,还有为官善治。著文倡道,见心明志,说到底,不是在纸上,而是用于现实。就像欧阳太守说,“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 。这里的“文”,说的可不只是诗酒文章,更大的指归是:以生命入世,推动历史的车轮。

    现在,我们还真得感谢北宋庆历五年的贬谪事件。要不然,庆历六年,中国文坛上又怎么可能同时诞生《醉翁亭记》与《岳阳楼记》这样的千古雄文呢?这边厢,欧阳太守醉于山水,与民同乐;那边厢,范仲淹吁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可谓,生死一知己。欧阳太守在人生的起伏颠折中,自责自求,亲历亲为,不就是将范氏“忧乐”蕴含的至高境界,收归于“醉意”二字之上吗?这样充溢着入世精神的醉意,不就是世间最高境界的醉意吗!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边城

彭学明

    ①边城是沈从文走时,端放着的一颗心脏。

    ②河也还是天保兄弟放排下江的那条河,船也还是翠翠送人过渡的那条船,渡口的石板依然是青青的亮色,依然一级一级地沉默着,开开阔阔地看一河风景。

    ③一根铁丝在河的中央直直地摆着,穿过船心,横接两岸。船盖了乌黑的篷子,任艄公拉了铁丝,顺着这自然的依托,于河的两岸簌簌而荡,两岸的目光,被这铁索轻轻串起,停栖在渡船的顶端,来来往往。对岸的洪安,于河码头竖起了一丈高的语录塔,却斑驳脱漆,没有语录,古朴地显示着那个年月、那种忠诚,成为一座笔立的风景。

    ④一河的水就绿莹莹的,一河的阳光就闪射了白光金光,温柔而又美丽,一群鸭子正沐浴着波光粼粼的水色,骄傲地挺起脖子,飞起翅膀,成一路纵队,向前奔跑,“呜哇——”“呜哇——”“呜哇——”,绿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全都向天高唱着,纵情于河水的温存里。

    ⑤这说不清年代的吊脚楼,便极为自然地立着岸靠着河俯着水,檐檐相接,错错落落,一如一行垂袖而立的老人,在暮鼓晨钟里,任由河水去旧添新,自己却安然本分地过着寂寞凝定的晚年。几只船,如鸟收了翅膀,在岸边恬然栖着晃着,想象着一个母亲正在摇着摇窝。

    ⑥桃花汛的时候,水就黄黄地翻滚,汤汤地上涨,漫过石堤,漫过渡口,然后在吊脚楼下懂事地停了,拍着石壁,抚着屋基,勾着伸进水中的吊脚,女人就坐在楼上面对河水缝缝补补,男人就坐在楼上闭目养神,一根几根的渔竿从楼上甩下,悠哉乐哉地做了一回姜太公。那几棵古老的柳树和那一排小小的柳树,都被水淹进了一截,枝叶扶疏,飘然若仙,恰如刚刚出浴的少女,水灵灵地于水中站着,低下头来,让水拨弄着长长的头发。

    ⑦可是水清了,桃花汛的日子已经过去,你看不到这垂钓这水柳,看不到泛泛黄雨的迷蒙了,里把长的河堤,蜿蜒舒缓地从上往下而过,河如带子,透明,清澈,抖动,流淌,然后猛然地几下跳跃,卷起白雪白雾和白白的花朵。女人们很朴素的影子,蹲了河堤,洗衣洗被洗碗洗筷子。堤的那头,又一群年轻的女孩提了桶子,背了背笼,鱼贯而来,也蹲下来,也洗衣服,也讲男人女人神神秘秘的故事。眼睛盯在河中时,河中有阿哥的影子打鱼;眼睛盯在山上时,山上有阿哥的影子放牛;眼睛盯在木楼时,楼上有阿哥的影子吹木叶;眼睛盯在脚边手边时,还是有阿哥年少情旺的影子向她挑逗。

    ⑧这是茶峒,是沈从文点一杆草烟凝望,于沉默中感悟所有亲人的茶峒!

    ⑨……这里是充满了爱情与诗意的地方,这里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充满爱情的节目,专为男女的节目。“三月三”“四月八”“七月七”,还有一场的赶场天,都是青年男女的好日子。对歌、定情、恋爱,多是挑这种日子。当年的翠翠就是与天保兄弟在月光下对歌的,否则就少了一个让世界嫉羡的爱情故事。

    ⑩那么,在夜晚起风的时候,请你邀约了朋友,再到这河边上来。一河的灯火,在水的涌动里,明明灭灭,变成极美极美的流行色,一层层淌,潺潺地流。往四川洪安流来的一条小溪和湖南茶峒上方流来的一条小溪,与大河交汇时,围成了一个沙洲。银色的月光,朗朗照在沙洲,有攒动的身影,却没有沸扬的声音,那些汉子们,赤条条的,在月光下朦胧地站着,洗一天的劳作与疲倦。一对对的男人女人就选了这么一个所在你恩我爱。那螃蟹、脚鱼、都耐不住水中的寂寥,纷纷爬上岸来,懒洋洋的来此歇凉,因此有更多的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拿了手电一照,那小子们精灵们都“嘟噜”一下闭了眼睛装死,你便不费吹灰之力,捉了,放进铁桶。收获了爱情,又收获了河水的野味,你哪能不满心的喜悦与舒坦?你哪能不怀念这个夜晚与城市?你又哪能不为此时你的朋友激动与自得?只是别忘了,这并不是一个城市,只是湘西边地一个很美很美的集镇,它的名字就叫茶峒。

(选自《我的湘西》,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流浪的弦音

安庆

    捏掉头顶的一片树叶,秋天了。瞎子那年说:“我想认个干娘。”瞎子每走一个村都这样说着他的愿望。

    瞎子唱的是地方戏,小段子、整轴子的戏都唱。唱得累了,停下二弦嘘口气,瞎子说:“俺想认个干娘。俺娘死得早,俺……”瞎子很伤心。

    瞎子再接着唱。瞎子连个干娘也认不下啊。

    瞎子不服气,不服气的瞎子那年终于认下了一个干娘。

    那是在瓦塘村,瞎子听见树叶落进水塘“噗”的声音,瞎子拉完了最后一个音,它似一种断帛之声,瞎子擒住了一片树叶,几滴泪落在那片叶子上。

    瞎子的两手还执着那把二弦。瞎子知道面前还蹲着一个人。别人都走远了,蹲在跟前的人说:“孩子,我是个寡妇,你愿认吗?”瞎子的手颤了一下。“你愿认吗?”瞎子这次听准了。“娘。”瞎子“扑通”一声跪下,二弦响了一声,像从他心里跑出的一个音符。

    干娘去扶他。干娘说:“给娘拉一曲吧,算认娘曲。”

    瞎子说:“娘,阿炳也是瞎子,我就给娘拉阿炳的《二泉映月》。”

    场地静着,稍息之后,弦声骤起,尔后弦声悠悠扬扬起来,一泓泉水在瞎子的弦声中流淌着,一弯月儿映照进池塘。瞎子看不见,但瞎子知道干娘的身边又站满了人。

    曲终。干娘起身说:“孩子,娘给你做饭去,今后再来瓦塘,你不用吃百家饭了。”

    “娘!”瞎子的泪“哗”地流出来。

    那年瞎子二十一岁。

    瞎子依然到处去拉他的曲子,唱他的坠子。瞎子习惯了游走,瞎子脚下的路就是手里的那根棍子。瞎子和干娘有一个约定,就是每双月的十九回一次瓦塘村。瞎子说:“娘,我不能天天待在瓦塘,我还要出去唱坠子呢。”

    干娘说:“记住,娘等你。”

    每一次走时,干娘都把他送到村外的十字路口,问干儿往哪个方向去,然后孤独地瞅着瞎子远去的身影,看天上的几只鸟儿叫唤着伴着干儿往前走。那是她家房檐下的鸽子。有一次,是夏季,十八的中午雨就下来了,十九还未停。干娘打着伞在村外的十字路口等瞎子。不见瞎子的身影,干娘心里急得慌。干娘沿着一条路往前走,走一段再回来;又沿着另一条路往前走,走一段还不见瞎子,再回来……

    从另一条路回来时,干娘看见路口站着一个雨人。干儿说:“娘,我踩着脚下的路知道泥路上走过一个人,娘,我连累你挨淋了。”干娘攥着儿子的手往家走。回了家,干娘为他换衣裳,又赶紧为他做姜汤。

    每次回来,干娘都给他烙那种很香很香的饼,把他身上的衣裳换了洗了。干娘好啊,干娘让他的心里有了娘,干娘使一个瞎子在漂泊的路上有了一个温暖的驿站。

    瞎子的心就动了。

    那天瞎子说:“娘,你想听一个孩子的故事吗?”瞎子说:“十三岁那年我接连失去了爹和娘。在一个雨天干爹把我拉回了他家,干爹说要从此养我做儿子。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干爹收留我而带着他们的女儿离开干爹的,从此干爹就一直养着我,我们爷儿俩相依为命……”

    干娘紧紧攥着他的手。

    干娘说:“儿的命苦。”

    瞎子说:“爹知道我认了个好干娘,一直想当面来谢谢干娘。”

    干娘握着瞎子的手点着头。

    瞎子的干爹和瞎子一起来瓦塘是一个秋日。瞎子和干爹走进院子时,一群鸽子往高处飞,又在院子里旋着不远离。瞎子听干爹干娘一见如故地攀谈起来,脸上就有笑漾起来。

    后来瞎子对干爹干娘说:“爹,娘,你们都是苦命人,你们握握手吧。”瞎子说着把两双手往一起拉。

    两双手就紧紧地握住了。

    瞎子把手也握上去。

    三双手紧紧地握住了。

    干爹和干娘的脸上都有了泪。

    瞎子坐下来静静地展开二弦,一曲乐儿悠悠地漾起来,时光慢慢地从他的脸前滑过去。

    瞎子依然走在路上,手里的棍子就是脚下的路。瞎子走着走着就禁不住想:我终于找到能和爹在一起的娘了。

    瞎子想着,棍子击地,竟然在路上唱起来。

(选自《此岸的时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祝福

(鲁迅)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我回到了我的故乡鲁镇。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未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想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①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②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③她的眼钉着我的 , 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蹰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阿!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梧着,“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蹰,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

    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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