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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 难易度:普通

部编版高二语文选必修中册《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同步练习

根据《社会历史的决定性基础》原文内容,下列说法正确的的一项是(   )
A、恩格斯启示我们在研究历史时,必须善于从大量纷繁复杂的必然性中发现它的偶然性。 B、政治、法、哲学等上层建筑的发展以经济发展为基础,它们之间虽有交集,但各自独立。 C、恩格斯提醒收信人注意学习研究的方法,并表达了自己对书信内容叙写翔实的高兴之感。 D、要正确理解历史就必须注意学习经济史,并从马克思主义的原著中学习历史唯物主义。
举一反三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

柏拉图(公元前427-公元前347),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全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

他和老师苏格拉底、学生亚里士多德并称为古希腊“三哲”。他创造或发展的概念包括:柏拉图思想、柏拉图主义、柏拉图式爱情等。柏拉图的主要作品为《柏拉图对话录》,其中绝大部分对话都有苏格拉底出场。但学术界普遍认为,其中的苏格拉底形象并不完全是历史上的苏格拉底。

除了荷马之外,柏拉图也受到许多之前的作家和思想家的影响,包括毕达哥拉斯所提出的“和谐”概念,以及阿那克萨戈拉教导苏格拉底应该将心灵或理性作为判断任何事情的根据;巴门尼德提出的连结所有事物的理论也可能影响了柏拉图对于灵魂的概念。

在公元前399年,一代哲学家苏格拉底被三位雅典公民提起了公诉,起诉的罪名包括引诱青年罪、亵渎神圣罪、敬事新神罪。在提起公诉之后,苏格拉底有无数的机会逃跑。他是一位大哲学家,也是一位教育家,他有广泛的人脉。只要他愿意,他的学生会帮助他逃离的。就是当时的雅典城邦也希望他逃走,这样就代表这个人屈服了,对他的审判是无奈之举,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握搞定这个出口成章的大演讲家。但最终的结果是雅典法庭以“不敬神明”的罪名判处哲学家苏格拉底死刑。判决执行前夕,苏格拉底的朋友格黎东潜入监狱,试图劝说他越狱逃跑。文章的节选部分就是由此开始。

对话录

对话录,柏拉图代表作之一,是他对话系列的统称。古希腊哲学在公元前六至四世纪发展到高潮。柏拉图的三十篇对话录,是最具特点的散文体裁。这种文体记述了当事人的对话。《柏拉图对话录》选收的四篇由古希腊语直接译出,集中反映了苏格拉底临死前的思想、生活和谈话,其中所探讨的问题,是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哲学思想和方法的最集中的缩影。

阅读

篇目❶

想象的孔子

孟宪实

近些年国学再兴,国人振作,于是中国文化的人物代表——孔子,日益受到国人的爱戴,不仅《论语》一书被人争相阅读,孔子之像也如雨后春笋,神州大地,纷然竖立。古代人物缺少形象记录,孔子像多用吴道子的画《先师孔子行教像》,而吴道子所作的画像自然也是根据想象。

什么样的孔子形象最符合大家心目中的孔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孔子的外表,《史记》的记载是“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之‘长人’而异之”。看来孔子在当时是真正的高人。对此,孔子像应该说最容易表现。但是作为雕像,多高更合理,显然需要考察多种条件,并非符合这个尺寸就一定是最好的。另外,孔子的学生曾经这样描写孔子的外表:“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也就是说,孔子温和而又严厉,威严但不凶猛,恭顺而安静。这个记载,对于孔子像的设计,十分重要。然而,一座雕像,不是连环画,不会把孔子的所有表情都表现出来。那么,一个比较恒定的孔子表情,应该是怎样的呢?把众多的元素,人们的希望、想象和认识都集中表现在雕像的神情上,艺术家的水准此刻无法不接受检验。

普查网上能够搜集到的孔子像,可以说,有多少雕刻家就有多少孔子像。孔子像,如今在中华大地上,很容易就会遇到,但是比较这些孔子像,如果没有文字注明“先师孔子”,恐怕没有什么人会相信,这些雕像竟然是在表现同一个人。不知道是雕刻家的问题还是我们敬仰者的问题,很多孔子像,一点儿都看不到孔子的影子,随便写上什么人的名字,都不会有人反对。

在我的心目中,孔子不该如此。

从历史印象上来说,应该选择孔子一生中最有代表性的时期来表现。孔子的一段话,历来被当作孔子自身的故事,那就是从十五岁而志于学到七十而耳顺。我以为,无论如何应该选择七十岁的孔子,那时候的孔子已经到达了人生的最高境界——“从心所欲不逾矩”,一种充分而理想的自由状态。这绝不仅仅是孔子个人的状态,后代中国人也把这看成了中国人的最高境界。所以,孔子的雕像,应该以孔子的七十岁为自然界标。

七十岁的孔子应该是怎样的表情?经历了人生的所有阶段,周游列国,困于陈蔡,有家国而难报效,弟子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孔子毕竟完成了古籍的整理,教育出了一批人才,尤其是在理论上创立了儒家学派,成为中国人最重要的道德与政治源泉。在古人的“三不朽”之说中,真能当得起“立德”者,孔子是争议最少的。在孔子最后的岁月里,他的心态一定是最平静的,对于现实社会虽然依旧有很多不满,但是他展望未来,信心十足。因为最后的岁月,孔子的工作目标已经不是现实,而是未来。因为对未来有信心,所以孔子的表情应该是平静中有喜悦,目光是略带沉思而远望。

最后,孔子应该用怎样的身姿展望未来呢?思前想后,还是以现在常见的身姿较好。孔子很恭敬地拱手而立,对于未来他有信心,但是这不妨碍他一贯的恭敬态度。未来是后生的天下,后生可畏。为什么?因为孔子的理想,儒家观念的普及,所有一切,都得指望后生。可畏,也是一种期待,恭敬的态度,并不排斥道义的嘱托。当然,还有一个传统不能拒绝,那就是流传很久的吴道子所绘《先师孔子行教像》,正是恭敬的孔子,带出中国的礼仪之邦。但是,反对那种弯腰过分的姿态,最好就是直立身体,拱手于胸前的样子。

然而,瞻仰了很多现在的孔子像,说实话,内心真的很恐慌,为什么就没有我心目中的孔子像呢?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陈一帆先生的孔子像,心悦诚服之后,也终于感到了踏实。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孔子。温文尔雅、有德固勇、自信乐观、通达宽恕、心怀坦荡……凡是孔子赞扬的美德,在这尊雕像中似乎都已经具备;凡是孔子强调的精神,在这里都有展现。总之,我们能够想象的一切有关孔子的印象、故事和要素,一尊雕像都给予了表达。第一次被艺术品这样地震撼,我有了通神的感觉。

后来,我才知道陈一帆先生此像,是获得了大奖的,当时的评委会评语就一句话“先师的风范”。这是一句绝对到位的评语,顶得上我的千言万语。说来说去,那些我也不满意的雕像,缺的不正是先师的这种风范吗?

(有删改)

篇目❷

庄子的翅膀

叶春雷

人到中年,活着感觉越来越沉重。这种沉重就像一个人陷入沼泽,你拼命想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从泥沼的围困中挣脱出来,但是似乎越挣扎,陷得越深。

我感觉自己正陷入这种恐惧中。我周围的生活就像一个巨大的泥沼,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时候我想到了庄子,想到了那个贫穷而中年丧妻的庄子。这只蝴蝶,或者大鹏。这是长翅膀的庄子,从人世的巨大泥沼中超脱出来,从而变得轻盈无比的庄子。比起我生活的时代,庄子的周围才真正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泥沼,一个恐怖的陷阱。庄子,包括和庄子一样地位卑微的“士”以及比庄子地位更加卑微也更多数的“庶”,他们只是君主的猎物,被围困在君主的苑囿里,君主什么时候高兴或者不高兴了,就宰杀一只,纯粹是为了娱乐。那是一个毫无生命尊严的时代,那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庄子也是一只猎物呀,被君主围捕,却冲破君主的包围圈,胜利大逃亡了。对于“士”,君主不是纯粹用刀剑来对付,他们还用蜂蜜和甜酒,用玉帛和铜币。他们要让一部分猎物成为自己的宠物,供自己取乐,同时也充当自己的爪牙,去猎杀更加低级的“庶”。

楚王派使者持千金来了。楚王要降服庄子这只桀骜不驯的猎物。温柔的大网张开了,暗藏杀机。但庄子就是不入其彀中。庄子选择了突围。庄子冲天而起。庄子就是这样被逼出了一对翅膀。

庄子从此不再是一只猎物。庄子完成了自己。因为有了翅膀,因为舍弃,庄子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自由是什么?自由是你一无所有之后,还能自信地对所有人说:“我富甲天下。”我们有这种气魄吗?没有。所以我们成不了庄子。

庄子曾经向监河侯贷粟,因为庄子家贫。庄子从来不是迂腐的伯夷、叔齐,庄子知道生命的可贵。但庄子从来不向君主摇尾乞怜,像那些君主豢养的哈巴狗。庄子是有翅膀的人。庄子的灵魂在天上,在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浩渺宇宙间。庄子是能够吞吐宇宙的人,“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庄子宁愿在污泥中曳尾,因为曳尾污泥,那是在与大自然肌肤相亲。

庄子就这样拔地而起。庄子在我们灵魂的仰望中翩翩起舞。庄子是雄浑的,庄子也是妩媚的。庄子一会儿是大鹏,力拔山兮气盖世;一会儿是蝴蝶,流连戏蝶时时舞。庄子让当时的社会吃惊,更让后人吃惊。这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滑过阴暗的宫廷,滑过君主的刀丛,竟然毫发无损。凭什么?凭他的一对翅膀。

人到中年,我感到生命的沉重。因为我没有庄子的翅膀。说到底我没有庄子那样彻底的思想。思想使人轻盈,金钱使人沉重。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每个人都被捆缚在欲望的战车上,每个人都在冲锋陷阵,都在拼命拼杀。这是另一个尸横遍野的战场,没有硝烟,但比起战国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丝毫不逊色。我们没有翅膀,我们只有欲望。

庄子是战国时最伟大的散文家。  因为庄子的散文也有一对翅膀。能够飞翔的散文才是好散文,而能够在飞翔中不被大风刮散的散文才是散文中的珍品。庄子的散文在历史的大风中飞翔了两千多年,不仅没有散,没有像羽毛一样被刮得无影无踪,反而在风沙的打磨中日益铮亮,这得益于庄子翅膀的轻盈,还有坚定。

我飞不起来,因为我的沉重。这种沉重是污浊的,散发着生活的枯枝败叶的腐朽气息。我的生活中堆积着那么多腐朽的枯枝败叶,但我一点儿也不舍得丢弃,反而视若珍宝,所以我注定无法轻盈。

(选自《散文》,有删改)

篇目❸

景仰墨子

郭远庆

我不知道,在中国古代,有哪个思想家比墨子更为高大与完美。2500年前,正当孔子热衷于复古、老子醉心于逃避的时候,墨子却脚踏现实的土壤勇敢地建设着理想的未来社会。他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科学、和平、平等、博爱。

要知道,直到今天,这几个大字仍然是我们全人类在努力靠近的目标啊!

他不光思想,而且行动。他充满了智慧,又燃烧着血性。墨家集团一代又一代“赴火蹈刃,死不旋踵”地实践着老师的理想。

墨子狂奔十个昼夜,至少跑过两千里路赶到楚都,劝说楚王不要攻宋。楚王自恃有鲁班发明的攻城器械,不肯听从。于是墨子与鲁班进行了攻防演习,结果九攻九守,鲁班都不能取胜。鲁班说:“我还有最后的一着,但我不说出来。”墨子说:“我知道你那最后一着是什么,我也不说出来。”楚王不明其意,便问其详。墨子说:“他那一着就是杀了我,但是已经晚了。我的三百门徒已经进入宋国,登城协防,准备作战……”楚王只好罢兵。在诸子百家里,还有哪家哪派有墨子这样的大智大勇?

不趋利,不避害,言必信,行必果,克勤克俭,勇敢坚定,墨家是一个具有“我为人人”献身精神的完全值得信赖的集体。领袖孟胜受托为阳城郡守城,寡不敌众。弟子徐弱谏说:“死守无益,反倒会令墨家后继无人,不如放弃。”孟胜说:“对于阳城君,我不算老师也算朋友,不算朋友也算臣僚。如果不拼死守城,从此以后,寻求严师、贤友、良臣,谁会想到我们墨家呢?”徐弱信服,请求先死,为自家的弟兄们当开路先锋。当时,墨家派往宋国传达田襄子继任消息的两名弟子在完成任务之后,不听劝阻,毅然决然地返回围城,与墨家兄弟一同拼杀。最后,墨家186人全部战死殉城。

墨家对自身的要求之严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墨家人必须穿布衣、着麻鞋、吃糙食,苦行僧般地终日为“饥者得食,寒者得衣,乱者得治”而奔波劳碌。领袖腹的独生子杀了人,秦惠王本来已经赦免了他儿子的死罪,腹却说:“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于是,他坚持把儿子判处死刑。如果历代执法者都能如此,这个社会不早就变得清平公正了吗?

那些反对墨家学说的人也无不钦佩墨子的德行:孟子赞他“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庄子夸他累得骨瘦如柴也不舍弃理想。真是天下少有的壮士!尽管“墨翟之言盈天下”,与儒家对峙抗衡了几百年,终于像一盏明灯一样,隐没于历史无边的暗夜之中了。这一切,谁又能很好地作出诠释呢?

我猜一定是因为,权势者不光要“墨守”,更要攻伐;不喜欢“兼爱”别人,只愿意偏爱自己。20世纪初,只有梁启超挺身疾呼:“只可惜我们做子孙的没出息,把祖宗遗下的无价之宝,埋在地窖里两千年……我们还有面目见祖宗吗?如何才能够一雪此耻,诸君努力啊!”还有胡适烛幽洞微,著《先秦名学史》,称《墨子》是当时“真正有价值的唯一著作”,墨子也许是中国出现过的最伟大的人物,“是伟大的科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是一种高度发展的科学的方法的创始人”……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时至今日,著书也好,立论也好,闲聊也好,很少有人提起那位背时的先哲和英雄。实在是不亦悲乎!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

第六病室

[俄]契诃夫

从前,在父亲活着的时候,伊凡·德米特里住在莫斯科,在那里上大学,每月收到六七十个卢布,不知道什么叫穷,后来他不得不急剧地改变自己的生活。他只好从早到晚去报酬很低的家馆,做抄写工作,却仍旧挨饿,因为他把全部收入都寄给母亲维持生计了。伊凡·德米特里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他垂头丧气,变得虚弱不堪,不久就放弃学业,回到家乡。在这里,在这座小城里,他多方托人,谋到了县立学校的一份教职。但他跟同事相处不好,学生也不喜欢他,不久他就辞职不干了。母亲又去世了。他有半年之久失业在家,只靠面包和水生活,后来就当上了法院的民事执行员。他一直担任这个职务,直到因病被解职为止。

他向来没有给人留下健康的印象,即使在青春年少的大学期间也是这样。他总是脸色苍白,身体消瘦,经常感冒,吃得少,睡不好。他总想跟人们交往,但由于他生性急躁、多疑,他没有朋友,没有一个至交。不论跟他谈什么,他总是归结到一点:这个城市的生活沉闷,无聊,这个社会没有高尚的需求,过着毫无生气、毫无意义的生活,充斥着形形色色的暴力、愚昧、腐化和伪善。卑鄙的人锦衣玉食,正直的人忍饥挨饿;必须让这个社会认清自己的面目,感到震惊才好。

在这个城里,尽管他尖刻地批评人,容易冲动,可是大家都喜爱他,背地里总是亲切地叫他万尼亚。他那天生的体贴、乐于帮忙的性情、正派的作风、道德的纯洁,他那又旧又小的礼服、病弱的外貌、家庭的不幸,在人们心中勾起一种美好、热烈、忧郁的感情。再说,他受过很好的教育,念过许多书,照城里人的看法,他无所不知,在这个城里像是一部备人查考的活字典。

一个秋天的早晨,伊凡·德米特里翻起大衣领子,在泥泞中啪嗒啪嗒地走着,穿过小巷和一些偏僻的地方,费力地去找一个小市民的家,凭执行票向他收款。在一条巷子里他遇到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送着两名戴着手铐的犯人。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也可能戴上手铐,就这样由人押着,走在泥地里,送进监狱去。他在小市民家待了一会儿,然后回家。在邮局附近他遇见一个认识的警官,对方跟他打了招呼,还和他一道走了几步,不知为什么他又觉得这很可疑。晚上他在屋里没有点灯,夜里也不睡觉,老想着他可能被捕,戴上手铐,关进监狱。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过失,而且可以担保他今后也绝不会去杀人、放火、偷盗。可是,无意中偶然犯下罪行难道不容易吗?难道不会有人诬陷吗?最后,难道法院不可能出错吗?而在现行的诉讼程序下,法院的错判是完全可能的,不足为怪的。

早晨,伊凡·德米特里起床后心存恐惧,额头上冒出冷汗,已经完全相信,他每时每刻都可能被捕。从此,伊凡·德米特里日日夜夜受尽折磨。所有路过窗下的人和走进院子的人都像是奸细和暗探。中午,县警察局长通常坐着双套马车从街上经过,他这是从城郊的庄园去警察局上班。可是伊凡·德米特里每一次都觉得:马车跑得大快,他的神色异样,显然他急着跑去报告:城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犯人。每逢有人拉铃或者敲门,伊凡·德米特里就浑身打颤,如果在女房东家里遇到生人,他就惶惶不安。可是遇见警察和宪兵时他却露出笑脸,还吹着口哨,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一连几夜睡不着觉,等着被捕,可是又故意大声打鼾,像睡着的人那样连连吁气,好让女房东觉得他睡着了。

他开始离群索居,避开人们。他原先就讨厌自己的职务,现在更是忍受不了这种工作。他生怕有人使坏整他,偷偷往他的口袋里塞进贿赂,然后去告发他。或者他自己无意中在公文上出错。现在他每天都能想出成千上万条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明应当认真为自己的自由和名誉担忧。正因为如此,他对外界,特别是对书籍的兴趣便明显地减弱,他的记忆力也大为衰退了。

到了春天,雪化了,在公墓附近的一条冲沟里发现两具部分腐烂的尸体。这是一个老妇人和小男孩。伊凡·德米特里害怕别人以为这是他杀死的,便在大街小巷走来走去,还面带微笑。可是遇见熟人时,他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一再声明,没有比杀害弱小的、无力自卫的人更卑鄙的罪行了。可是这种作假很快就使他厌倦,他略加思索后认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躲进女房东的地窖里去。他在地窖里坐了一整天,之后又坐了一夜一天。他冻得厉害,等到天黑便偷偷地像贼一样溜进自己的房间里。天亮之前,他一直站在房间中央,身子一动不动,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就有几个修炉匠来找女房东。恐惧偷偷地告诉他,这些人是打扮成修炉匠的警察。于是他悄悄地溜出住宅,没戴帽子,没穿上衣,惊骇万分地顺着大街跑去。几条狗汪汪叫着追他,有个男人在后面不住地喊叫,风在他耳边呼啸,伊凡·德米特里便觉得全世界的暴力都聚集在他的背后,现在要来抓住他。

由于伊凡·德米特里在家里无法生活和治疗,只好把他送进医院,不久安德烈·叶菲梅奇便下令把他转到第六病室。过了一年,城里人已经完全忘掉了伊凡·德米特里,他的书由女房东堆在一个敞棚底下的一辆雪橇上,给小孩子陆续偷走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蒹葭苍苍

徐则臣

从五斗渠到大渠之间,浩浩荡荡地生着一片芦苇。在村庄方圆几里内,那是最为高大茂盛的芦苇。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第一棵,什么时候又蔓延了这么一大片。父亲小时候到田里捡麦穗,遇上了几十年都罕见的大冰雹,就是躲在那片芦苇荡里。父亲说,谁会想到中午出门时还艳阳高照,傍晚就降下了满天鸡蛋大的冰雹呢。他把柳条编的小篮子顶在头上,捡了一个下午的麦穗撒落一地,篮子被砸坏了,他只好钻进芦苇丛,把自己裹在里面使劲地摇动芦苇,用枝叶扫荡出一块安宁的空间。几十年后父亲说,起风了,大风把芦苇荡卷起来,像煮沸的开水,发出鬼哭一样的呜咽声。

若干年后,我七岁,一个人在黑夜里经过那片芦苇荡两次。

我记不起来父亲出去干什么了,只有我和姐姐在家。母亲一个人在田里.我和姐姐把晚饭做好后,等母亲回来。天很晚了,通常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吃晚饭了,周围的邻居也早早收工,无数条炊烟飘摇在低矮的屋顶上。可是母亲还没回来。我和姐姐都急了。小时候我十分依赖母亲,一天见不到心里就发慌。每次母亲出门回来迟了,我都要站在家门口张望,直到她走进巷口我才安心。如果出远门,比如去外婆家,更不得了,走之前我要问清楚什么时候回来,到了母亲回家的那个傍晚,我会一个人沿着母亲回家的路一直走到村头,扶着那棵歪脖子小树向前望去。

姐姐让我再等等,她问过前面小四子的妈了,说母亲正在赶活儿,趁着有点月亮干完了就算了。母亲还让带来话,叫我们先吃,不等她。可是我等不下去,我要去湖地里找,我坐在锅灶旁感到一阵阵干冷,我想,母亲一定也很冷,我要把她找回来。其实那会儿刚入秋,可我的赤脚在鞋子里直冒冷 汗。姐姐问我害不害怕,我说不怕。姐姐说那你一个人去吧,我把猪给喂了。我拿了母亲的一件衣服出了门。

从家到母亲干活的田地大约四里路,先过后河的一座桥,再穿过平旷的打麦场,上了五斗渠直往北走,一直走下去,向右拐就到了。但是我从来没在晚上一个人去过。真正的一个人,过了后河桥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出村的时候一点不害怕,满脑子里都是尽快找到母亲。我一路飞奔上了打麦场。村庄在我身后,狗叫和小孩的啼哭也在身后,听起来极不真切,像是跑进了另一个世界,然后我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在打麦场上产生了更巨大的回声,好像有许多人随我一起跑,我出哪只脚,他们也出哪只脚。最可怕的莫过于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我停下来,看清了七岁时的那个夜晚。它比我想象的要黑,月光是那个夜晚的同谋,暖昧的光亮只能增添旷野的恐怖。周围的树木和草堆黑黢黢地排列成一个圈,我站的地方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树木和草堆板着黑脸,在风中摇头晃脑,我意识到这个夜晚风很大。我继续往前走,抱紧了母亲的衣服。

真正的恐惧和我相遇在五斗渠上,我终于面对了那片芦苇荡。我得说,真是像海,它是一片桀骜不驯的翻腾的巨浪。风也许并不像我当时认为的那么猛烈,只是田野过于平坦辽阔,风可以像旗帜一样从远处卷来,而那片芦苇又过于惹眼,它是野外唯一的一堵墙。风必须经过它。于是我看见从第一棵开始,风拉弯了所有芦苇的腰,大风水一般地漫过它们,使之起伏具有了水一样的柔韧的表情、浪一样痛苦的姿势。弯下又挺起,涌过去又退回来。恐惧终于降临,我把自己送到了一头奔腾的巨兽跟前,听到它在黑夜里粗重又狂乱的呼吸,像一片森林突然倒下,像整座山峰缓缓裂开。

因为一片芦苇,大风得以在我七岁的夜晚存活。我听见了风的声音,杂乱,深不可测。如果有人告诉我,黑暗里藏着十万魔鬼,我信。芦苇的声音比芦苇本身更像魔鬼。我后悔出门过于轻率,因为恐惧而发抖,刚刚满怀的焦急和寻母的使命感被大风一扫而空。我不能半途而废,我对姐姐说了,我不害怕,我一定要把母亲找回来。我把衣服缠在手上,贴着远离芦苇的路的那一边磕磕绊绊地跑。跑几步就停了下来,也就是从那次起我知道,恐惧时不能跑,越跑越害怕。我努力放轻脚步走,坚持忍着不回头看。身旁的一大片庄稼像缓缓起伏的海,我听到风声、芦苇声、庄稼声和我的心跳声,感觉自己是走在梦里,整个身心失去控制似的摇摆不定。

那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走的最长的一段路 , 好像怎么也走不完。当时我什么都想到了,包括死。而且有关死想得最多,没有排除任何一种我所知道的死法。我想,如果我死了,母亲该到哪里找我呀。我没有死,走到大渠上的老柳树下我停下来,我还活着,一屁股坐到地上,衣服被汗溺透,牙咬得两腮生疼。

我没找到母亲,她从另一条路回家了。而我又从原路返回,同样是一身冷汗。我想,走过了黑夜里的芦苇荡,任何恐怖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但是当我走进村庄,看到第一户人家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时,还是忍不住哭了,一直哭到家里。母亲站在门口远远地问是不是我,我一声不吭,进了门就爬上了床。那个晚上我始终没说一句话,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夜间我的梦里长满了无边无际的芦苇和风,浩浩荡荡的黑夜之声贯穿了整个梦境。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百鸟朝凤

肖江虹

那是我一生中见到的最大的雾,天地都给吃掉了。一眼的白,那白还泛着湿。我没有见过有这样气势的大雾,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们两个进来。师傅在里屋喊。师傅说今天雾大下不了地了,正好我有事情要交代。

师傅从床下拉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他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唢呐。师傅弯下腰不停地翻检着箱子里面的家什,挑啊拣啊,终于,他抽出了一支略短一些的唢呐,把唢呐放进嘴里,唢呐就发出长长的一声鸣。师傅直起腰来,把唢呐递给我身边的蓝玉,说先把它吹响,我就教你基本的调儿。

蓝玉当时的样子我都没法子形容,接过唢呐的那一刻,我看见蓝玉握着唢呐的手在轻轻地抖动,然后他笨拙地把唢呐塞进嘴里,腮帮子一鼓,唢呐就放出来一个闷屁,又一鼓,又出来一个闷屁。

我就定定地盯着师傅的手,希望他能抓住一支长的唢呐不放,再放到嘴里试一试,然后递给我。师傅是拿出了唢呐,拿出来还不止一支,拿一支出来,他先是吹吹,然后卷起袖口拭擦一番,又放回去,又捡起一支吹拭一番,照例又放回去。

“砰”的一声,师傅合上了他的箱子……

我没有吹上唢呐。我走了,我要回家了。我背着行李边走边哭,我悲伤极了,我这辈子怕是当不上唢呐匠了。我觉得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水庄的游本盛了,他一心一意的送他的儿子学唢呐,可他的儿子学了差不多半年,连用唢呐放两个闷屁的机会都没有。

拐过弯,我听见路坎下有说话的声音。踮起脚,我看见老庄叔正领着一群人在他的新房上夯草。干活的人里还有水庄的游本盛。我悄悄的从火棘树下钻过去,把身子隐在草丛里。

以前我还没看出天鸣这娃是吹唢呐的料呢!老庄叔说。

天鸣可比我强,我这娃不要平时看他不吭不响的,做起事情来可一点不含糊。父亲说,前不久回来还气粗的给我和他老娘表态,要吹《百鸟朝凤》呢!

老庄叔觉得父亲在吹牛。就说,《百鸟朝凤》!《百鸟朝凤》!我都好多年没听过了,上一次听还是十多年前,那场面,至今还记得,焦三爷坐在棺材前的太师椅上,气定神闲的吹了一场,那个鸟叫声哟!活灵活现的。

等天鸣学回来了,我让他吹给你们听。父亲许愿。

我就是担心,天鸣有没有那个福气,这《百鸟朝凤》一代弟子就传一个人呢。老庄叔说。

你们可以不相信天鸣,我是相信我的娃的。父亲说。

我蛇样的从草丛里梭出来,我不想回家了,我想吹唢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吹唢呐。

回到土庄,师傅正在院子里磨刀。看见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院子边的土墙下,师傅说:你师娘到地里去了,你也去吧!

晒花节刚过,土庄又热闹了。人们槐花串似的往焦三爷的院子里跑,扛凳子搬桌子的。遇上闲逛的路人,就有人招呼:“焦三爷传声了!”,路上的人一听,一张脸就怒放了,随即融入队伍。

无双镇的唢呐班每一代都有一个班主,上一代班主把位置腾给下一代是有仪式的,这个仪式叫“传声”,不传别的,就传那首无双镇只有少数人有耳福听到过的《百鸟朝凤》。总之,那不仅仅是一门手艺,更是一种荣耀,它似乎是对一个唢呐艺人人品和艺品最有力的注脚。

这个仪式最吸引人的还不是他的稀有,而是神秘。在仪式开始之前,没有人知道谁是下一代的唢呐王。所以,焦家班所有的弟子都是要参加这个仪式的,连他们的亲人都会四里八乡地赶来参加,因为谁都可能成为新一代的唢呐王。

师傅开腔了:“我这几年收了不少徒弟,大大小小的,没给吹唢呐的丢人。”顿了顿,师傅接着说:“我们吹唢呐的,好算歹算也是一门匠活,既然是匠活,就得有把这个活传下去的责任,所以,我今天找的这个人,不是看他的唢呐吹得多好,而是他有没有把唢呐吹到骨头缝里。”师傅拿出一个黑绸布袋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抽出来一支唢呐。远远的我就感觉到了这支唢呐该有些年龄了,铜碗虽然亮得耀眼,却薄如蝉翼,杆子是老黄木的,唢呐的杆子一般就是白木,能用这样色泽的老黄木制成的唢呐,足见它的名贵。

“这支唢呐是我的师傅给我的,它已经有五六代人用过了,这支唢呐只能吹奏一个曲子,这个曲子就是《百鸟朝凤》。现在我把它传下去,我也希望我们无双镇的唢呐匠能把它世世代代的传下去。”师傅举着唢呐说。

院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只听见我的师弟蓝玉的喘息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师傅手里的那支唢呐。我既紧张又期待,侧目看了看我的师弟蓝玉,他紧缩着脖子,脑袋花骨朵似的。慢慢地,他的脖子被拉长了,成了一朵盛开的鲜花,花朵儿正期待着雨露的降临,焦虑、渴望在稚嫩的花瓣间涌动着。蓦然,盛开的鲜花枯萎了。几乎就在一眨眼间,正准备迎风怒放的花儿无声地凋谢了,花瓣起来了一层死灰,花杆儿也挫短了半截。这朵刚才还生机蓬勃的花儿,转眼间铺满了绝望的颜色。

这时候我的父亲,水庄的游本盛在旁边喊我:“你呆了,师傅叫你呢!”

焦家班的传声仪式结束后,蓝玉很是难过。我知道师傅传我《百鸟朝凤》是因为我老实,不传给蓝玉是觉得蓝玉花花肠子多。其实师傅是不对的,蓝玉天分比我好,他确实是比我精灵了一些,可人精灵点有什么不好的呢?

蓝玉走了,背着一个包袱,狠狠的转了一个身,留给我一个瘦削的背影。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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