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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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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阜宁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10月月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题。

宁古塔

余秋雨

    ①我正站在从牡丹江到镜泊湖去的半道上,脚下是清代称之为“宁古塔”的所在。有那么多的清廷大案以它作为句点,“宁古塔”三个字是清廷官员心底最不吉利的符咒。

    ②据《研堂见闻杂记》记载,当时的宁古塔几乎不是人间的世界,流放者去了,往往半道上被虎狼恶兽吃掉,甚至被饿昏了的当地人分而食之。当时另有一个著名的流放地叫尚阳堡,但与宁古塔一比,尚阳堡还有房子可住,还能活得下来,简直好到天上去了。也许有人会想,有塔的地方总该有点文明的遗留吧?这就搞错了。宁古塔没有塔,这三个字完全是满语的音译,意为“六个”(“宁古”为“六”,“塔”为“个”),据说很早的时候曾有兄弟六人在这里住过。

    ③当时的流放有着很大的株连规模。全家流放、祸及九族,甚至邻里,几十人、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目的地,选出一些女的卖给娼寮,选出一些男的去换马。最好的待遇是在所谓“官庄”里做苦力,当然也完全没有自由。照清代被流放的学者吴兆骞记述,“官庄人皆骨瘦如柴”、“一年到头,不是种田,即是打围、烧石灰、烧炭,并无半刻空闲日子”。

    ④当官衔、身份、家产一一被剥除时,剩下的就是生命对生命的直接呼唤。著名的反清义士函可,在东北流放时最要好的那些朋友,几乎都是被贬的清朝官吏。但这些人都是一些善良而正直的人。例如,李裀获罪是因为上谏朝廷,指陈当时的“逃人法”立法过重,株连太多;魏琯因上疏主张一个犯人的妻子“应免流徙”而自己反被流徙;季开生是谏阻皇帝到民间选美女;郝浴是弹劾吴三桂骄横不法。现在他们的发言权被剥夺了,但善良和正直却剥夺不了。政敌不见了,对立松懈了,只剩下一群赤诚相见的朋友。我敢断言,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中,最珍贵、最感人的友谊必定产生在朔北和南荒的流放地,产生在那些蓬头垢面的文士们中间。

    ⑤除了流放者之间的友谊外,外人与流放者的友谊也有一种特殊的重量。康熙年间顾贞观知道老友吴兆骞在边荒时间已经很长,吃足了各种苦头,很想晚年能赎他回来过几天安定日子,为此他叩拜座座朱门集资。但这事不能光靠钱,还要让当朝最有权威的人点头。他好不容易结识了当朝太傅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纳兰容若是一个人品和文品都不错的人,也乐于帮助朋友,但对顾贞观提出的这个要求却觉得事关重大,难以点头。顾贞观没有办法,只得拿出他因思念吴兆骞而写的词作《金缕曲》两首给纳兰容若看。纳兰容若当时刚一读完就声泪俱下,对顾贞观说:“给我十年时间吧,我当作自己的事来办,今后你完全不用再叮嘱我了。”顾贞观一听急了:“十年?他还有几年好活?五年为期,好吗?”纳兰容若擦着眼泪点了点头。经过很多人的努力,吴兆骞终于被赎了回来。我常常想,今天东北人的豪爽、好客、重友情、讲义气,一定与流放者们的精神遗留有某种关联。流放,创造了一个味道浓厚的精神世界,使我们得惠至今。

    ⑥在享受友情之外,文化素养高一点的流放者则把东北作为文化考察的对象,并留诸文字。例如,《宁古塔志》《宁古塔山水记》《柳边纪略》《龙沙物产咏》等等,这些著作具有很高的历史学、地理学、风俗学、物产学等多方面的学术价值。流放者脚下的这块土地给了他们那么多无告的陌生,那么多绝望的辛酸,但他们却无意怨恨它,而用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它,让它感受文明的热量,使它进入文化的史册。

    ⑦但流放无论如何也是对文明的一种摧残。尽管屈原、司马迁、曹雪芹也受了不少苦,但宁古塔那样的流放方式却永远也出不了《离骚》《史记》和《红楼梦》。部分文人之所以能在流放的苦难中显现人性、创建文明,本源于他们内心的高贵。他们的外部身份可以一变再变,甚至终身陷于囹圄,但内心的高贵却未曾全然销蚀。凭着这种高贵,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赋,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

    ⑧我站在这块古代称为宁古塔的土地上,长时间地举头四顾又终究低下头来,为他们在苦难中的高贵。

(选自余秋雨《宁古塔》,有删节)

(1)、“‘宁古塔’三个字是清廷官员心底最不吉利的符咒”在文中表现在哪些方面?

(2)、文中写顾贞观设法营救老友吴兆骞的事情有何作用?

(3)、解释第⑦段画线句子的含义。

(4)、结合全文,探究作者的情感取向。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狩猎

师陀

    孟安卿有满腔壮志,年轻时候是个大空想家。在刚刚过了二十岁的那一年上,突然离开祖辈世居的果园城——他出发了,开始了生活上的大狩猎。

    果园城里他的姨表妹,气恼加上悲痛,为他哭了,甚至为这个狠心人病了。“你没良心。走就走吧,谁拦着你了?可是总该、总该……”伤心的把脸埋在枕头上,她在床上想。

    朱太太——那个姨母,“为他难过呢!什么好东西?……像他这种人,我们挤上眼也找得来!”

    她光火有充分理由。两个小儿女在她眼中长大,正像两棵花儿。所有看见过他们的人早就自然的把他们当做夫妇,全以为他们终有一天要结婚的,在这长久的期待中,她在他们身上耗的苦心多么多,寄的希望多么大!一阵狂风,所有的美梦给吹散了。说真话,她流的眼泪比她的女儿更多。看看她的女儿——这个生了长长的黑脸蛋的美貌小姐,她的两只大眼看人时候从下面滚上去,像在人家心上打闪;破颜一笑,小鼻子鼓动得多逗人爱;常常,她常常稳重的坐着,眉整起来,严密的闭着的嘴唇稍微向外突出,就像顽固的小花骨朵。从这种特别表情,谁都能看出她有性格,有主见。她的样子仿佛说:“你瞧我多有本事?我准备好了,我在等待着了。”她显著的倾向实际方面,最后两年母亲几乎把家务全交给她,很快就练成了能手。她比母亲处治的更有条理。

    可惜正为她处治的更有条理,孟安卿想起这是个爱用秤杆子教育姑娘,专门出产能干老婆的城市,幻梦才深深受了伤。并不是他不爱她了;恰恰因为他仍旧爱她,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仍旧能牵动他的神魂——那么他怎么能忍受这种打击?怎么能眼看着他的幻象破碎,看着他的偶像跃倒下来,将来看着她专门争斤论两,计算柴米和油盐哪?

    孟安卿离开果园城十二年,没有给过果园城消息。年轻人全有这种气度,青春跟雄心支持着他,幻象在他前面,他勇往直前,从不动摇。最后他成了个肖像兼风景画家,他大狩猎的结果。

    但是最初的兴奋——由工作顺手激起的兴奋和快乐过去之后,孟安卿的心里渐渐空虚,终于成了一片荒凉,出其不意,有一天他突然回来,回果园城来了。

    他在车站下面的旅馆里订了个房间,在里头关两小时,仔细的从鬓角上拔掉几根白头发,随后他走出来,一直上了河堤。

    郊野上好风光,天色澄蓝,阳光充沛的照耀着新犁起的田地、树林和大路,仿佛向人报告好运。而鸟儿在柳树上鸣唱着,在堤岸旁边,孟安卿没有想到,它们看见他惊骇的飞开了——过去他跟它们那么亲密过的,现在它们不认识他了!

    接着他进城,在果园里,春天他曾陪同姨表妹去掐花,夏天他们曾游玩过的,现在果树大半都衰老卷秃了,有的且被砍伐代以新的小树了。最后他走上市街,在街上,仍旧是尘土,仍旧是狗和猪。“看起来只有这里没有变动,”他心里想。面坊的磨子响着,脚踏箩的撞击声一直传到外边。药铺里的舂药声仍旧是老调子,叮咚叮当,药臼的鸣声活泼而又清脆。

    终于他站在那个一直深埋在记念中的门前,手按在门环上,他迟疑不决,既然已经回来,既然不久就要看见想念的人,何不把这种好心情多保存一会儿?

    一个熟人凑巧解救了他。正在这时候,一个卖纸烟的凑巧从那边走过来。

    “卖香烟的!”他走过去。

    卖纸烟的原先卖梨糕,他自己小时候是个买零食的好主顾。

    “你不卖梨糕了?”

    “不,不卖了。现在没有人做了。”卖纸烟的惊异地看着他。

    “你可知道朱太太还住在这里?”

    卖纸烟的说她仍旧住在老地方,压根儿就没有搬过。

    “那么——”孟安卿的心跳起来,气色变了,脸红了。他本来想问另外一个女人,朱太太的女儿,他的姨表妹,忽然他改了口。

    “那么,这城里有个孟安卿,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他说他根本不相信有这个人,他以为只是爱开玩笑的捏造来骗人的传说。

    一阵失望压倒了孟安卿,突然间他感到兴亡变迁,时间加到人身上的变化。他想起他在旅馆里拔掉的白头发,他的终于无可遮掩的皱纹。现在果园城人更进一步告诉他,他们认为根本没有他这么个人,只在人家的笑谈中才存在了。孟安卿毫不动弹的站着,脚踏箩药臼照样响着,——其实连它们也变动过了;狗和猪从旁边走过去,他也不再感到亲切了。他向空中愣好半天,最后,看见卖纸烟的还等着他,他搭讪着买了一包。

    他没有再询问他的姨表妹。他珍重的将在果园城买的香烟塞进口袋,然后向车站那边走去,火车在等候他,一切旅馆和按月出租的房子都在等候他。

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跟踪

〔日本〕星新一

艾诺先生是一名私人侦探。他独自经营着一家事务所,生意蛮兴隆。这天他正冥思苦想之中,门忽然被打开了,走进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艾诺问:“您贵姓?有何贵干?”

男子板着面孔说:“因某种情况,我的身份不便公开,有点小事想请你办一下。听说你是个出类拔萃的侦探……”

来人的话语十分严肃,不过,听了这番恭维,艾诺并不感到不顺耳,嘴上故作自谦地说:

“哪里,哪里,称不上什么出类拔萃……不过,我从来没辜负过客人们的期望。”

    “但愿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理当效劳。不过,您到底有什么事儿?”

那人坐下后说道:“我是想请你对一个人跟踪到底,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并注意别让她察觉。”

“那很容易!跟踪这种事儿,我干过不只是一两回了。哪次也没出过岔子。”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不过,您想重点调查哪些方面呢?”

“重点当然不是让你去搞什么收集证据、调查品行之类的皮毛小事,而是要你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向我如实汇报。”

那人的口气变得愈发煞有介事、愈发神秘起来。受他的感染,艾诺也压低了嗓音问道:

“看来,好像事关重大。不过,要跟踪多久?时间过长,没人替换,我一个人恐怕……”

    一周就行!到时我将来这儿取报告。”

“既然如此,那我一个人也干得了!”

“这么说,你同意了?

“虽说我同意了,不过……”艾诺踌躇了一下,“我既不知您的姓名,又不知您的身份,报酬该怎么……”

“对不起,失礼了。这些钱先给你做活动经费,不足部分及酬金,等事情办完后再一并支付吧!无须我公开身份,你会同意吧?

说着,那男人掏出厚厚一叠纸币。这笔钱已超过一周工作所应得的金额。艾诺盯着纸币,说:“愿为您效劳。不过,跟踪的对象是谁?”

男子又拿出一张少女的照片,放在那叠纸币上。“住址就写在照片后面。就从明天开始跟踪吧!”

“好的,包您满意!”

听他这么说,那男人高兴地告辞而去。

从第二天起,艾诺开始在少女家附近暗中监视。不久,照片上的那个少女走了出来,看上去她家并不豪华,少女也算不上是个美人,为何花重金对她进行跟踪呢?艾诺感到有点蹊跷。

少女并未察觉到有人跟踪。她嘴里哼着小曲,满面春风地走着。艾诺悄悄地尾随其后。不久,就来到火车站。

少女买了张车票,登上列车。她在一个小站下了车,住到山上一家小旅店里。她一天到晚总是出去写生,从不和谁交往。艾诺躲在远处,用望远镜监视着,见她只不过画画而已。三四天过去,没发现少女有什么可疑之处,为什么要跟踪她呢?

一周就这样过去了。约定的跟踪期限已到,那个少女仍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虽说跟踪工作结束,艾诺还是按捺不住妤奇心。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少女身旁,搭讪说:“您的旅行好像很悠闲呀!”

少女不动声色地答道:“是啊,多亏一位好心人的帮助,我才得以重享旅游的乐趣!”

    “什么?‘好心人’?你原先没想来到这儿旅行吗?”

“是啊,我现在还是个学生,本没钱做尽兴的旅行。有一天我在茶馆里碰见了一个男子,他对我说:‘我给你旅费,你选择自己喜欢的地方去走走吧!”

    “这真不可思议。”艾诺不解地说。

“是啊,他真是一个好心人哪!”少女流露出做梦似的口气。

    “他是怎样一个人?”

“他没告诉我他的姓名。只记得他戴一副墨镜。他还跟我说想要我的照片。当时我觉得没法拒绝,就给了他。说不定是做广告模特什么的,所以才肯……”

“戴墨镜?”艾诺若有所思,“莫非他与那个男顾客是同一个人?不过,即使如此,仍令人费解。也许他是个一掷千金的阔佬,偶发善心,既赐予她旅游之乐,又为我提供了生意?”

不过,很难想象在当今尔虞我诈的社会中,竟有这种乐善好施的人。艾诺带着满腹狐疑。

    回到离开了一周的事务所。

    “啊!”他不禁掩面长叹一声。

室内一片狼藉。就连坚固无比的保险柜,也豁然洞开,里面空空如也。当然了,确知此地一周内无人防范。谁都可以悄无声息、从容不迫地撬开保险柜的。

    这个戴墨镜的混蛋!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热情慷慨之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敲铜锣的孩子

袁省梅

    初冬的太阳青白冷寂地走到头顶时,铜锣宏亮的声音在羊凹岭的巷里响了起来,咣,咣,咣。正在玩耍的孩子嚷嚷着,耍把戏的来了。敲铜锣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宽大的棉袄随着胳膊的摆动,像罩了个罩子般硬撅撅地晃,裤子却短,黑红的脚腕露了半截。他看上去也不冷,额头冒着汗,把一面铜锣敲得嘹亮。戏台子下蹲的、站的来了好多人。冬闲,人们都出来看个热闹。

    开始演出了。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已经脱了棉袄棉裤,光着脊背,只穿条灰白的单裤子,在一个黑脸大汉的指挥下,钻火圈、骑单车、抛大缸……

表演顶尖刀的是敲铜锣的孩子和黑脸大汉。一把亮闪闪的尖刀,一头顶在那孩子的脖子上,另一头顶在黑脸大汉的脖子上。一旁的铜锣皮鼓噼里啪嚓,敲打得紧紧慢慢。看热闹的人心也跟着紧紧慢慢地乱扑腾,就见那黑脸大汉和那孩子顶着尖刀,伸开着两臂,一步一步转着圈走得缓慢、沉重。只见那孩子的脸涨得紫红黑亮,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快要蹦出来般,凸出了眼眶,亮的尖刀已经深深戳进了他的喉里。细的棍子一点点弯曲,弯曲……终于,在一阵急促的锣鼓声中,在人们的唏嘘中,棍子咔嚓折断。那孩子和黑脸大汉慢慢收了气息,微微笑着向一周的人鞠躬致意。

人们看着那孩子,顺出一口气,旋即就嗷嗷地叫起好来。人们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孩子,黑黑瘦瘦的,还有这般好的气功。有胆大的娃娃悄悄走上去,想摸那孩子的肚子。那孩子故意将肚子鼓得老大,等娃娃们小心地刚碰到他的肚子,他忽地瘪了下去,吓得娃娃手一弹,倏地缩回。那孩子就嘿嘿笑,一旁的人都嘿嘿笑。

    锣声又响在羊凹岭的巷子时,敲铜锣的孩子开始挨家挨户地收粮食了。那孩子见了门,不进去,站在门口把铜锣敲得响亮。屋里的人听见了,就会拿出两个馒头,或者一个南瓜三五个红薯,或者是,一瓢麦子三四个玉米穗,反正是,家里有啥,就给点啥。那孩子见人拿了东西出来,就不敲了,鞠一下躬,翻过铜锣,接了粮食。出了门,他把铜锣里的粮食装到一只灰的布袋子里。

    走到二豁子家门口时,巷里闲坐的人使着眼色不让那孩子在二豁子家门口敲铜锣。二豁子没有男人,一个寡妇扯着七个淌鼻涕的娃娃,日子过得烂抹布样皱巴。况且,凭着二豁子的性格,她除了能给你一口唾沫一顿斥骂,还能有什么?

那孩子看着人们给他挤眼扯嘴的,以为人家跟他开玩笑,他也朝人们挤眼扯嘴地逗闹。笑闹中,就站在二豁子家门口把铜锣咣咣地敲响了。

筛晃着一头枯草样乱发的二豁子看见那孩子手上捧着锣,站在当门口,脸上就黑下一层,撅着嘴,不耐烦地摆着手,走走走。

    那孩子却不走。二豁子看那孩子的黑眼睛溜溜地瞪着她,短的头发硬撅撅地直愣愣,就有点可笑。你要给我当儿子,我把你这布袋子装满。

    那孩子不说话,也不走。门口看热闹的人哄地笑了,都说留下吧,给二豁子当儿子吧。捧铜锣的孩子还是不说话,笑笑,把铜锣往二豁子脸前凑。二豁子看见铜锣暗哑的光映出那孩子一张谦卑的倦容,抬眼就看见那孩子的眼神也清明,也倔强,好像是,还有点忧郁。

    二豁子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这娃。二豁子拍了拍那孩子的头,轻,而且柔。

    有人说,做她娃多好,省得你跟个讨饭的一样可怜。那孩子突然敲响了铜锣,咣的一声,响亮,突兀,也寒凉,冰块般撞向每个人。人们

    一个哆嗦,还没回过神来,那孩子缓缓地说,我不是讨饭的。说着,一手提着铜锣,一手把布袋子猛地摔到肩上,在人们的一片惊叹中,走了。

    那孩子走了好一会儿了,木槌撞在铜锣上的声音,当当当,还清凉凉地响在二豁子的耳边,细碎,纷乱。

    这娃,脾气还挺大。嗤,再大也是个耍把戏讨饭的。别说了。二豁子突然大吼一声,白白黑黑的碎语刀切般没了,人们瞪着二豁子,不明白她好好的,咋就生气了。二豁子从裤腰里摸出一个黑灰的手绢,抽出五角钱,把手绢包好,又塞到腰里,一手抓了三四个玉米棒子,踏踏地跑了出去。人们面面相觑,抬头看天,讪讪地,天要变了,好像是。

    人们撵着二豁子时,她已经往回走了。敲铜锣的孩子在她身后咣地敲了一下铜锣,又敲了一下。人们看见那孩子的手上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五角钱。过了一会儿,那孩子提着铜锣还在那儿站着。

    夕阳红亮,将干黄灰白的羊凹岭涂染得明亮,又温暖。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清河坊

俞平伯

    ①山水是美妙的俦侣,而街市是最亲切的。我们追念某地时,山水的清音,其浮涌于灵府间的数和度量每不敌城市的喧哗。白老头儿舍不得杭州,却说“一半勾留为此湖”;可见西湖在古代诗人心中,至多也只沾了半面光。那一半儿呢?谁知道是什么!这更使我胆大,毅然于西湖以外,另写一题曰“清河坊”。

    ②我决不想描写杭州狭陋的街道和店铺,我所亟亟要显示的是淡如水的一味依恋,一种茫茫无羁泊的依恋,一种在夕阳光里,街灯影傍的依恋。

    ③我们试想:若没有飘零的游子,则西风下的黄叶,原不妨由它们哗哗自己去响着。若没有憔悴的女儿,则枯干了的红莲花瓣,何必常夹在诗集中呢?人万一没有悲欢离合,月即使有阴晴圆缺,又何为呢?怀中不曾收得美人的倩影,则入画的湖山,其黯淡又将如何呢?……一言蔽之,人对于万有的趣味,都从人间趣味的本身投射出来的。这基本趣味假如消失了,则大地河山及它所有的因果都落于渺茫了。

    ④离题已远,快回来吧!这儿名说是谈清河坊,实则包括北自羊坝头,南至清河坊这一条长街。中间的段落各有专名,不烦枚举。看官如住过杭州的,看到这儿早已恍然;若没到过,多说也还是不懂。杭州的热闹市街不止一条,何以独取清河坊呢?我因它竟铺石板不修马路,我认它为杭州街。

    ⑤哪怕它十分喧阗,悠悠然的闲适总归消除不了。我所经历的江南内地,都有这种可爱的空气。我在伦敦纽约虽住得不久,却已嗅得欧美名都的忙空气;若以彼例此,则藐乎小矣。杭州清河坊的闹热,无事忙耳。他们越忙,我越觉得他们是真闲散。忙且如此,不忙可知——非闲散而何?

    ⑥我与妻,还有娴小姐同走这条街的次数最多,她们常因配置些零星而去,我则瞎跑而已。若今天买的东西少,时候又早,天气又好,往往雇车到旗下营去,从繁热的人笑里,闲看湖滨的暮霭与斜阳。“微阳已是无多恋,更苦遥青着意遮。”我时时看见这诗句自己的影子。

    ⑦清河坊中,小孩子的油酥饺是佩弦以诗作保证的,我所以时常去买来吃。叫她们吃,她们以在路上吃为不雅而不吃,常被我一个人吃完了。油酥饺冰冷的,您想不得味吧。然而我竟常买来吃,且一顿便吃完了。您不以为诧异吗?不知佩弦读至此如何想?他不会得说:“这是我一首诗的力啊!”

    ⑧在这狭的长街上,不知曾经留下我们多少的踪迹。可是江南的风虽小,雨却豪纵惯了的,早把这一天走过的千千人的脚迹,洗刷个干净。明日的人儿等着哩,今日的你怎能不去!

    ⑨话说回来,干脆了当!若我们未曾在那边徘徊,未曾在那边笑语;或者即有徘徊笑语的微痕而不曾想到去珍惜它们,则莫说区区清河坊,即十百倍的胜迹亦久不在话下了。我爱诵父亲的诗句:只缘曾系乌篷艇,野水无情亦耐看。

(有删改)

【注】①佩弦,朱自清的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智斗(选段)

    (胡传魁、刁德一,刁小三上。四个伪军从上坡上走过。)

    胡传魁:嘿,阿庆嫂!

    阿庆嫂:(回身迎上)听说您当了司令啦,恭喜呀!

    胡传魁:你好哇?

    阿庆嫂:好啊,好啊,哪阵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胡传魁:买卖兴隆,混得不错吧?

    阿庆嫂:托您的福,还算混得下去。

    胡传魁:哈哈哈……

    阿庆嫂:胡司令,您这边请坐。

    胡传魁:好好好,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的参谋长,姓刁,是本镇财主刁老太爷的公子,刁德一。

    (①刁德一上下打量阿庆嫂。

    阿庆嫂:(发觉刁德一是很阴险狡猾的敌人,就虚与周旋地)参谋长,我借贵方一块宝地,落脚谋生,参谋长树大根深,往后还求您多照应。

    胡传魁:是啊,你还真得多照应着点。

    刁德一:好说好说。

    阿庆嫂:参谋长,您坐!

    胡传魁:阿庆嫂,我上回大难不死,才有了今天,我可得好好地谢谢你呀!

    阿庆嫂:那是您本身的造化。哟,您瞧我,净顾了说话了,让您二位这么干坐着,我去泡茶去,您坐,您坐!(进屋)

    刁德一:司令!这么熟识,是什么人哪?

    胡传魁:你问的是她?(唱)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她那里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

    (阿庆嫂提壶拿杯,细心地听着,发现敌人看见了自己,就若无其事地从屋里走出。)

    胡传魁:(接唱)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了大难一场。(转向阿庆嫂)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阿庆嫂:胡司令,这么点小事,您别净挂在嘴边上。那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呀,还真有点后怕呀!

    (阿庆嫂一面倒茶,一面观察。)

    阿庆嫂:参谋长,您吃茶!(忽然想起)哟,香烟忘了,我去拿烟去。(进屋)

    刁德一:(看着阿庆嫂背影)司令!我是本地人,怎么没有见过这位老板娘啊?

    胡传魁:人家夫妻“八·一三”以后才来这儿开茶馆,那时候你还在日本留学,你怎么会认识她哪?

    刁德一:哎!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哪!

    胡传魁:怎么,你对她还有什么怀疑吗?

    刁德一:不不不!司令的恩人嘛!

    胡传魁:你这个人哪!

    刁德一:嘿嘿嘿……

    (阿庆嫂取香烟、火柴,提铜壶从屋内走出。)

    阿庆嫂: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呀!

    (刁德一接过阿庆嫂送上的烟。阿庆嫂欲为点烟,刁德一谢绝,自己用打火机点着。)

    阿庆嫂:胡司令,抽一支!

    (胡传魁接烟。阿庆嫂给胡点烟。)

    刁德一:(望着阿庆嫂背影,唱)这个女人不寻常!

    阿庆嫂:(唱)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胡传魁:(唱)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阿庆嫂:(唱)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刁德一:(略一想,打开烟盒请阿庆嫂抽烟)抽烟!(阿庆嫂摇手拒绝)

    胡传魁:人家不会,你这是干什么啊!

    刁德一:(唱)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阿庆嫂:(唱)他神情不阴又不阳。

    胡传魁:(唱)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

    阿庆嫂:(唱)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刁德一:(唱)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

    阿庆嫂:(唱)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阿庆嫂欲进屋。刁德一从她的身后叫住。)

    刁德一:阿庆嫂!(唱)适才听得司令讲,阿庆嫂真是不寻常。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阿庆嫂:(唱)参谋长休要谬夸奖,舍己救人不敢当,开茶馆,盼兴旺,江湖义气第一桩。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也是司令洪福广,方能遇难又呈祥。

    刁德一:(唱)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阴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

    阿庆嫂:(唱)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

    (②阿庆嫂泼去刁德一杯中残茶,刁德一一惊。)

    阿庆嫂:(接唱)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胡传魁:哈哈哈……

    刁德一:嘿嘿嘿……阿庆嫂真不愧是个开茶馆的,说出话来滴水不漏。佩服!佩服!

(选自现代京剧《沙家浜》第四场,有删改)

【注】京剧《沙家浜》讲的是1939年秋,在沙家浜秘密疗伤的新四军战士,面对日伪勾结、下乡“扫荡”的险恶环境,在地方党组织和群众的支持帮助下,坚持抗日的故事。阿庆嫂是春来茶馆的老板娘,中共地下工作者;刁德一是与日寇勾结的“忠义救国军”参谋长;胡传魁是其司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玛雅人面具

徐则臣

那段录像很多朋友都看过,我没有瞎说。录像中,那座倾圮的金字塔废墟一样瘫在奇琴伊察。千真万确。现在只有画外音般植入的解说,金字塔和人声、风声、鸟叫声都在,人不见了。

人叫胡安。他是个做面具的,纯手工。那天,出版商朋友陪我从高大丰肥的热带树木的阴凉里走出来,一群叫卖声热浪一般扑面而来。朋友说,墨西哥的面具一定要带一个回去。我是木匠的儿子,见到好木工就起贪心是遗传。我爸是全镇最好的木匠,我爷爷也是,据说我爷爷他爸也是。总之,我出身木匠世家。我爷爷,家具之外最拿手的就是脸谱面具。那时戏班子化妆买不起油彩,就让我爷爷把张飞、关羽、包公的脸谱做成面具,往脸上一扣,可以反复用,又不伤皮肤。到我爸,不做面具,艺术抱负放在了木雕上,但我家里堂屋东山墙上挂着大几十个面具,有我爷爷的手艺,更多的是五湖四海搜罗来的。 

景区外卖面具的摊子一个挨一个,大同小异。看见胡安手工制作的面具,我两眼为之一亮。除了太阳神、蛇神等常见的玛雅人图腾,他把日常生活雕到了面具上:有人在渔猎,有人在吃穿。

他穿着玛雅人的民族服装,留长发,下巴垂下一绺小胡子,盘腿坐在一堆面具后面的地垫上。刻刀平稳地在木头表面前进,一条条木头片轻微卷起。刀起木落。几个动作过后,开始给面具开眼。如果把之前的走刀比作大写意,那现在就是工笔。他刀下的眼睛也是挖出两个框框,但你就觉得那眼睛是有神的,好像框框里面真有两只会转动和聚焦的眼睛。面具在他手中变换位置,我分明觉得一双眼睛从不同角度盯着我看。

我用磕磕巴巴的西班牙语问:“多少钱?”

胡安头都没抬,刀搭在膝头正做的面具上,右手五指张开。

我回他:“不贵,值。”

胡安抬起了头,真正让我震惊的事来了。如果不是在墨西哥,如果这不是一个做面具的玛雅手艺人,我就要用汉语问他老家哪里了。天地良心,他比很多中国人长得更像中国人。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脖子比别的玛雅人都长,身体也比其他玛雅人瘦高。

关于玛雅人是中国人的后裔之说,略有耳闻,零零散散也看过一点资料。中国人和玛雅人的确外貌相似,文化也十分接近。当然,也似乎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玛雅人跟中国人没任何关系。这事儿不归我管,咱们说的是胡安。

“这个雕有金字塔,跟他们的都不一样,”胡安说,“先生喜欢我们的金字塔!” “何以见得?”

“直觉。”胡安一笑。真是太中国了。“有一处金字塔您肯定没见过。”

“哪儿?”

胡安比画了一个位置。那地方我朋友显然也蒙了。胡安用西班牙语跟他解释。我朋友对我说:“值得去。”

他们俩用西班牙语已经顺便谈好了行程和价钱,由胡安开车带我去。走前他向我伸出手说:“我叫胡安。幸会。”

奇琴伊察不大,出了城二十分钟不到,驶过一条两边灌木和树林如屏障的沙石路,路越走越细瘦,在一块覆满青苔的方形巨石前,胡安停车熄火。我跟着他穿过一片热带雨林……一座荒芜散乱的高台矗立在一片开阔的林中空地上。毫无疑问,这个倾圮的高台曾是古代祭祀用的金字塔,灌木、荒草、苔藓和碎石遮蔽不了它内在的秩序。我突然生出一个强烈的感觉:它静静地伫立在这块平地上,已经等了我很多年。我决定把它拍下来。

路上我问胡安,为什么这座金字塔在奇琴伊察也鲜有人知?

“是人就有盲点。”胡安说,“眼睛并非任何时候都看得见。”

回国的日期到了。回到家,收拾停当,我把面具拍照,跟胡安带领我的金字塔遗址之行的录像一起发给了我爸。

先反馈回来的是对面具的意见:“做得真是好。高人。”

十分钟后又来一条微信:“录像里谁在说话?”

我回:“胡安啊。镜头里的那个玛雅人,面具就是他做的。”

“哪有什么玛雅人?”

我刚要回,微信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我爸说,“你确定他是什么玛雅人?”

“当然是玛雅人!”

“就是没人。”

我把语音电话挂着,查看发给我爸的视频。前前后后又拖着看了三遍,他的声音在,该有他身影的地方,现在像空气一样透明。我爸在电话里问:

“他说的啥?”

“我哪知道。听不懂。”

“听着,有点,耳、耳熟。”我爸结巴了。

“有时间你回来一趟,面具带着。”然后没打招呼就断了语音通话。

如果不是我妈电话,我会推迟几天回。我妈说:“你爸脸色不大对。”当晚我就买了机票回老家。我爸一向不苟言笑,脸板得更硬了,经年的土地板结了一样。他把面具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最后目光都落在空眼眶上。

“手法像。”我爸说。

“什么手法像?”

“老二。”

我看看我妈。我妈小声说:“你二叔。”

“他不是早死了吗?”

“是失踪。”我爸纠正,“再没回来,就当死在外头了。”

有点蒙。我竟然听了四十年的假消息。

我爸一屁股坐到老式藤椅上。“老二发火时,嘴里吼的跟录像里那声音一模一样。”

二叔是我二爷爷的儿子,从小和我爸一起跟我爷爷学木工,天赋极高。我爸说:“他最拿手的是面具,得你爷爷真传。”十八岁,我二叔就跟胡安一样,能把空眼眶挖出眼神来。

我爸也是个木工好手,其他的活儿都不比二叔差,但面具之眼不及。那时二叔代我爷爷给县剧团做面具。某天早上,我爸先到工房,看见我二叔头天做的面具放在案子上,虽然尚未彻底完工,但那空眼眶里流转出的眼神依然诱人。我爸说,他的嫉愤之火瞬间拔地而起,关上板门,拿起刻刀。刀刃刚切进木头,二叔推门进来,大吼一声,把我爸揪翻在一堆木屑刨花上。二叔拿起面具,对着右膝盖猛地一磕,薄薄的面具裂成五瓣。

“爸,您确定二叔吼的跟胡安说的一样?”

“年头太久,”我爸的声音衰弱下去,“听到你那个什么玛雅人胡安的声音,我好像又想起来了。”

“然后呢?”

“你二叔第二天没来干活。第三天也没有。从此就消失了。”

消失既久,形同消亡。

二叔唯一的遗迹,是挂在山墙最高处的面具——碎成五瓣又拼接到一起的颜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颜回的这出“侍读”孔子的地方戏,主要是演来供批判之用。颜回的右眼五十年前被我爸挖了一刀,眼神只能斜视了。我爸让我把玛雅人面具也挂上墙,跻身于众多面具中间。我爸盯着挂好的面具,背着身问我:

“你说,那个胡安是什么人?”

“墨西哥玛雅人啊。”

半个月后,墨西哥的出版商给我邮件,他去了奇琴伊察。很遗憾,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胡安。他雇了一名当地的向导,驱车到了那条砂石路的尽头。他看到了那块大石头,但转进热带雨林后,披荆斩棘走了两个半小时,也没发现哪儿有林中空地,更没见着视频里的那座金字塔。

“全是树,一棵接一棵的树。”他用诚挚的文字跟我说,“兄弟,我尽力了。”

鉴于我们长期愉快的合作,我想我不应该对他有所怀疑。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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