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江苏省无锡市渎边五校2016-2017学年七年级下学期第二次阶段性测试语文试题

阅读雷抒雁的《履痕》一文,完成小题。

    ①坐在妈妈身边,和老人家闲聊时,有一次,她望着我的脚说:“唉,怎么会这么大。那时,才这么点点,一寸多长,粉红粉红的,肥嘟嘟的,真叫人爱。我就用一块手帕剪开,缝了一双软鞋,套在你脚上。”

    ②妈妈说的“那时”,其实,是五十多年以前,可你听听那口气,似乎就是在昨天。那一双用手帕做的鞋子,我当然是没法记住了。但是,后来当我的儿子出生时,老人仍做了一双。只是,这时的孩子已不同于先前,未“落草”前一切都准备停当了,手帕软鞋也就没有穿过。

    ③我记得穿鞋,已是遍地乱跑的年岁了。印象最深的是一双老虎鞋,黑布面的,红布贴了那嘴巴、那鼻子、那眼睛,又用黄线一针针缭上。嘴边还有黄线绷的虎须,嘴里亦有白布卷的虎牙。远远一看,活灵灵一个虎仔。我爱穿那鞋,每有邻人来逗玩,总会翘起虎鞋说:“咬!咬!”邻人便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双手捂着脸,连说:“好害怕呀!”然后,一通笑闹,当了序幕,正戏便是大家乐呵呵围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

    ④虎头鞋穿完,我的幼儿时期也就结束了。直到上小学、上中学,都是妈妈做鞋。我上小学,每天来去要走四五里地;上初中,到了一座远在20里开外的镇子去。周六下午跑20里地回家,周日下午又跑20里地上学。那时交通不便,来去都靠双腿。少年时代,最费的便是鞋,差不多两个月就得穿破一双。

    ⑤妈妈说:“吃鞋一般,坏得这么快。”记忆中,妈妈手中总是拿着一双鞋底在纳。有时,半夜睁开眼,一看,妈妈还在油灯下一针针纳鞋。麻绳在摇曳的灯光下一闪一闪,随着鞋针,在鞋底两面穿来穿去,发出嗖嗖的声响。每纳三四道,妈妈就要在头发上擦一下针。那时,我暗暗下了决心,要好好读书,将来挣钱买鞋,别让妈妈总点灯熬夜地受累。妈妈却常说:“儿啊,快长大,挣钱不挣钱事小,娶个媳妇给你做鞋,替替妈也好。”所以,我打小就知道,娶媳妇干啥?做鞋!

    ⑥妈妈不用量我的脚,做的鞋总合脚,走路不夹不挤,不伤脚。我至今脚上没鸡眼,没脚垫。当兵时,日行一百,夜行八十,一双脚不疼不酸,都得感谢妈妈做的鞋。

    ⑦穿妈妈做的最后一双鞋,是大学二年级了。妈妈做了一双“冲福尼”面的新布鞋,到学校来送给我,且要我当着同学们的面穿上试一试。我穿上走了几步,挺好。同学们都哈哈笑起来。我至今也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妈妈看我的同学,有穿皮鞋的,有穿运动鞋的,一个个洋气得很。大约从那次之后,她手头再紧都要给钱让我买鞋穿。

    ⑧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我老了,妈妈更不用说。有次我说:“妈妈,再做一双布鞋给我穿。”老人盯了我半晌说:“你是说胡话吧!眼看不见针,手拉不动线。做鞋可是力气活儿呀!年轻时,不在乎。那时,夜夜做鞋供你们父子穿,为拉动线绳子,这手掌上勒下深深的槽,几十年都没长平。”

    ⑨有时,我想,要是能把一个人打小到老穿旧的鞋子收集在一起,那该多有意思。不同尺寸,不同样式的鞋,真真切切记着人一生的历史。正是穿了这些鞋,你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一双鞋,就是一段有头有尾的故事,就是一段有血有肉的记忆,其间渗透着动人心魄的情感。人啊,和这个世界交往的过程,就是鞋底和地球摩擦的过程。履痕,就是人生的轨迹。

【注】①落草:出生。

(1)、文章记叙有详有略,具体写了“我”三次穿鞋的经历:

①我出生时,妈妈给我穿的是

②我,妈妈给我穿的是虎头鞋;

(2)、赏析第⑤段中画线的句子。

(3)、第⑤段中通过对妈妈半夜里“灯下一针针纳鞋”以及麻绳的“闪、穿”等的细节描写,有何作用?

(4)、第⑦段中,“我”穿上新鞋后“同学们都哈哈笑起来”,这是为什么?而“我至今也没明白他们为什么要笑”,这又是为什么?

(5)、题目“履痕”是什么意思?从全文看,它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改变世界的力量

孙道荣

      ①儿子让他去城里住几天。儿子大学毕业之后,在城里找了工作,谈了女朋友,结了婚,现在,总算也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这都是儿子自己努力的结果,他这个当爹的,基本上没帮上什么忙,除了当年供他上学之外。听说这几年城里的房子贼贵,一个卫生间,就远远超过他家四间大瓦房的钱,换句话说,即使他和老伴将乡下的老宅卖了,连给儿子买个毛坑都不够。

      ②城里他也是呆过的,那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儿子刚考上大学,这可是整个村庄的骄傲。可是,高昂的学费,让他犯了难,靠土疙瘩里抠点钱,根本担负不起。不得已,他也进城了,加入了农民工大军。他没文化,又没技术,只能找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他扫过马路,帮人家看过仓库,做过扛包的苦力,在毒日头下挖过一个个坑,汗流浃背地踩过三轮车,最后,一个做包工头的老乡,将他领了过去,在老乡的施工队里做小工。老乡的施工队,盖了一幢又一幢楼房,眼看着一片片光秃秃的土地上,竖起一幢幢漂亮的房子,他眼睛都看直了,城里的房子可真漂亮啊。工友们见他看傻了的样子,跟他逗乐取笑,你也给儿子先买一套吧,这样,儿子将来毕业了留在城里,就算有个根了。他嘿嘿干笑几声,就他那点工钱,勉强供儿子上学用,年底了,连回家的路费,往往都得跟工友借,在城里买房子?下辈子吧。

      ③还是儿子有出息,工作才八九年,就在城里买了房子,虽说房子很小,又破旧,是十几年前的老房子,听说还向银行贷了一大笔款,但到底在城里有了自己的窝,而且,人家银行肯将钱借给你,凭什么?说明你可信,有能耐,能还得起。他想,儿子在城里,这就算真正站住脚了。不像自己,虽然也在城里流血流汗打拼了三五年,可是连个小小的印记都没有。谁知道你也在这个城里生活了几年呢,施工队盖过那么多房子,但他不是瓦工,没砌过一块砖;不是木工,没刨过一根木;不是电工,没拉过一根电线……他只是个小工,搬来运去,扛东递西,几乎每一颗黄沙,每一粒水泥,每一块板材上,可能都留下过他的汗水,但仅凭这一点,就认为楼房是自己盖的,他可不好意思说。儿子大学毕业后,他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乡下,他太累了,身子骨已经不行了,而且,他也实在放不下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牲口,还有厨房里的老伴。

      ④又要进城了,这让他有点激动。他不知道,好多年过去了,城里变成什么样了。十几年前,新盖的楼房,高大的脚手架,睡过的低矮的工棚,黑乎乎的饭盒子……排着队从他面前闪过。忽然,有一抹浅浅的绿色,一闪而过。那么绿,那么翠,那么嫩。他想啊想啊,终于想起来了。对了,就是它,爬山虎。那天,在杂乱的工地上,他发现了一株爬山虎的幼苗,从一堆建筑材料中探出了几片嫩芽。他认得它,乡下到处都能见到它的影子,如果是在庄稼地里见到它,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它连根拔起,扔掉。可是,现在是在城里,在到处是砖头水泥和钢筋的建筑工地上,这一抹绿,显得那么无辜,那么脆弱,也那么好看。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它连同边上的泥土一起挖了起来。然后,他找到一幢刚竣工的楼房墙角,将碎砖碎瓦扒开,种了下去,并从工棚后面,为它弄来了几捧泥土,覆盖在它的周围。种下爬山虎不久,他们就搬到了另一个工地去施工了,他也慢慢忘记了它。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又想起它,也许那是在他看来,惟一带给这个城市的改变吧。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株当年的爬山虎,也许早枯死了,或者什么时候被人当作野草拔除掉了。

      ⑤儿子在车站接到他,然后一起坐公交车,回儿子的家。城里的变化太大了,他完全认不得它了。

      ⑥辗转来到儿子住的小区。是个老小区,房子都有点破旧了,很多房子的外墙,变得斑驳,与周边的新小区相比,显得有点寒酸。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但他不能确定,当年他们有没有在这个小区施工过。

      ⑦儿子的家在二楼。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客厅,客厅还正对着另一幢楼的外墙。儿子没有足够的钱买面积大一点,朝向好一点的房子。他拉开客厅的窗帘,突然怔住了。只见对面那幢楼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从儿子家客厅的窗户望过去,郁郁葱葱,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

      ⑧他问儿子,对面墙上的爬山虎,是谁栽种的?儿子回答,听老邻居说,那幢房子刚交付时就有了,也许是飞来的种子扎了根,也许是有人无意间种下的,也没人特别在意它,十几年下来,就爬满整面墙了。

      ⑨他的眼睛,忽然有点涩,有点湿,有点热。他揉揉自己的眼睛,他不能确定,它就是自己种下的那株爬山虎,但他想,不管是谁种下的,它改变了一面墙,也改变了这个世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几生修得到梅花

李榕桦

    ①在万紫千红的花的世界,梅花是最特立独行的一种。

    ②江南的冬天还未过去,寒风肆虐,雪花纷飞,万木都在沉睡之中,而梅花却在这时,绽开一树树的花朵,向人们报告着春之将至的讯息。她不管桃儿、杏儿们嫉妒的流言,也不贪图蜂儿、蝶儿们嗡嗡的追捧,孤傲豪迈地开在漫天飞雪中,不畏严寒,独步早春。

    ③怒号的狂风不是不想吹灭她的火焰,漫天的大雪不是不想掩息她的娇媚,而她却在凌霜斗雪中更加灼灼有神。那纷纷扬扬从天而降的雪花,似乎成了她玉洁冰清的知音,心魂相印的伴侣。

    ④在无锡梅园观赏过梅花,走进梅花,你会感到诗意像湖水一样漫上心头。润如凝脂的红梅,洁如瑞雪的白眉,碧光盈盈的绿梅,明艳灿灿的黄梅,构成了一个缤纷多彩的梅的世界。小小的花朵似乎不受半点尘埃的侵染,宛若悄然飘落凡尘的仙子,真正是冰肌玉骨。你若拿俗常的桃花、杏花和她们对照,越发显得梅花的脱俗。置身花下,你会被随之而来的清幽的芳馨环绕,使你立刻想到“暗香浮动”。梅花的香气不像梨花、水仙花那样肥硕袭人,她若有若无,清逸幽雅,它是那么婉约和内敛。观赏梅的枝干,姿态极美,有的疏影横斜,有的奇崛突兀,有的苍劲朴拙,有的狂放洒脱。怪不得古人说“梅以形势为第一”。

    ⑤最喜欢看那棵古梅,虬曲盘错,势如游龙。铁骨嶙峋、古朴苍劲的枝头,绽放着朵朵温润率真的红梅,那种强烈的对比给你以心灵的撞击,无法用语言描述。仿佛眼前的梅花是从悠远的历史深处走来,她曾与宋代林和靖相伴相守,在西湖孤山朦胧的月色下,“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曾和画家王冕相交,是王冕笔下“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的那幅墨梅的范本,在王冕精心经营的梅园里度过许多春夏秋冬。她是陆游一生痴迷的梅花,她是王维、苏轼、杨万里、范大成他们曾经反复歌咏的梅花,她是被鲁迅识为“只有梅花是知己”的那一树,她是历代有道的君子仰慕钦敬,视为修养的典范,感叹“几生修得到梅花”那一树。

    ⑥特立独行的梅花从历史深处走来,那冰肌玉骨的韵致,高标清雅的圣洁,横斜疏美的仙姿,傲岸坚贞的风骨,凌霜斗雪的意志,独步早春的气魄,铸成了华夏民族的心魂,成为了中华民族代代相袭的品格和精神。站在梅花前,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境,还是陆游说的好啊,“何方化作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注释】①林和靖:林逋(968-1028)。字君复,谥号和靖先生。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小题。

穷人

(俄)列夫·托尔斯泰

    在一间渔家的小屋里,渔妇冉娜在灯前织补一张旧帆。屋外,风在呼啸,轰鸣的海浪冲击着岸崖,溅起阵阵浪花……海上正起着风暴,外面又黑又冷。但在这间渔家的小屋里,却暖和而舒适。土铺的地面扫得干干净净,炉子里还燃着余烬,搁板上的碗碟被映得闪闪发光。在挂着白色帆子的床上,五个孩子正在大海风暴的呼啸声中安静地睡着。打鱼的丈夫一早就驾着船出海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听着海浪的轰鸣和风的呼啸,冉娜真感到害怕。

    老旧的木钟嘶哑地敲过了十点,十一点……丈夫仍然没有回来。丈夫是不顾惜自己的,冒着寒冷和风暴还去打鱼。她自己也是从早到晚地干活。可结果呢,不过是勉勉强强地维持生活。孩子们仍旧没有鞋穿,无论冬夏都光着脚跑来跑去。吃的也不是白面包——黑麦面包够吃就不错了,下饭的菜也只有鱼。“不过,感谢上帝,孩子们倒都健康,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冉娜想着,又倾听起风暴声来。“他现在在哪儿呢?保佑他吧,上帝啊,发发慈悲吧!”她一边说一边划着十字。

    睡觉还早。冉娜站起来,往头上披了一条厚围巾,点上提灯就到外面去了,她想看看大海是不是平静些了,天是不是快亮了,灯塔上的灯还亮着吗,能看见丈夫的渔船吗?可是,海面上什么也看不见。风掀起了她的头巾,卷着被刮断的什么东西拍打着邻居小屋的门。于是冉娜想起来,打今天傍晚起她就想去看看生病的女邻居。没人照顾她啊!冉娜想,接着便去敲门。听了听,没人回答。

    “寡妇的日子多困难啊!”冉娜站在门前想,“虽然孩子不算多,两个,可是什么事都只有她一个人操心。

    何况又病着!唉,寡妇的日子困难啊!进去看看吧!”

    冉娜一次又一次地敲门,还是没人回答。

    “喂,大嫂子!”冉娜喊了一声,心想,别是出了什么事吧,便推开了房门。

    破屋子又潮又冷。冉娜把灯举起来,想看看病人在哪儿。头一眼就看见一张床,正对着房门,女邻居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床上——只有死了的人才是这个样子。冉娜把灯举得更近一些。不错,就是她。头往后仰着,那冰冷、发青的脸上呈现着死亡的安静。就在离死了的母亲不远的地方,睡着两个卷发、胖脸蛋的孩子,他们盖着一件破衣服,蜷曲着身子,两个淡黄色的头紧紧靠在一起。显然,母亲在临死前,还来得及用旧头巾裹住孩子们的脚,又把自己的衣服给他们盖上。孩子们睡得又甜又香,呼吸均匀而平静。

    冉娜抱起睡着的孩子们的小摇篮,用头巾围上,带回了家里。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把孩子带回家的,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她不可能不这样做。

    回到家,她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同自己的孩子睡在一起,又急忙把帐子撂下来。她很激动,脸都变白了,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丈夫会说什么呢?”她独自默默地想,“自己五个孩子了,闹着玩的吗?……他会揍我一顿的。那也活该,我自作自受。他会这样?不会!嗳,这样倒更好!……上帝啊,我干嘛做这件事呢?……现在,我怎么当面对他说呢?……”冉娜沉思着,久久地默坐在床前。

    突然屋门大开,一股清新的海风冲进屋里。“冉娜,我回来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孔黝黑的渔夫,身后拖着一张湿漉漉的撕破了的渔网,边说边进了屋。

    “啊,是你!”冉娜说了一句话就停住了,不敢抬头看丈夫。

    “瞧这一个晚上,真可怕!”

    “是呀,天气真坏!鱼打得怎样?”

    “糟透了,简直糟透了!什么也没打着,还把网给撕破了。嗨,真倒霉!告诉你说,像这样的夜晚我大概从来没有碰到过。还打鱼呢?活着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天气真够呛,可有什么办法呢!”

    夫妇俩都不做声了。

    “你知道吗,”冉娜说,“女邻居西蒙死了。”

    “是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可能昨天就死了。唉,死得真痛苦。一定放心不下孩子,不知心里多难受啊!两个孩子,都还是小不点儿,一个还不会说话,一个刚会爬……”冉娜不做声了。渔夫皱起了眉头,神情变得认真而忧虑。

    “嗯,是个问题!”渔夫说着搔了搔后脑勺。“你看怎么办?我看抱过来吧,要不然孩子醒来看到死去的母亲会是什么情景?对,就这样,想个法子抱过来!快点去呀!”

    可是,冉娜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不愿意吗?你怎么啦,冉娜?”

    “他们已经在这儿了!”冉娜说着掀开了帐子。

阅读下面一组文本,完成下面小题。

文本一: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条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地责罚了一顿。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我十四岁(其实只有十二岁零两三个月)就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文本二:

到年底的时候,父亲要“清算”我平日的功课。在夜里亲自听我背书,很严厉,桌上放着一根两指阔的竹板。我背向着他立着背书,背不出的时候,他提一个字,就叫我回转身来把手掌展放在桌上,他拿起这根竹板很重地打下来。我吃了这一下苦头,痛是血肉的身体所无法避免的感觉,当然失声地哭了,但是还要忍住哭,回过身去再背。不幸又有一处中断,背不下去;经他再提一字,再打一下。呜呜咽咽地背着那位前世冤家的“见梁惠王”的“孟子”!我自己呜咽着背,同时听得见坐在旁边缝纫着的母亲也唏唏嘘嘘地泪如泉涌地哭着。我心里知道她见我被打,她也觉得好像刺心的痛苦,对我表着十二分的同情,但她却时时从呜咽着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勉强说着“打得好”。她的饮泣吞声,为的是爱她的儿子;勉强硬着头皮说声“打得好”,为的是希望她的儿子上进。由现在看来,这样的教育方法真是野蛮之至!但是我不敢怪我的母亲,因为那个时候就只有这样野蛮的教育法;如今想起母亲见我被打,陪着我一同哭,那样的母爱,仍然使我感念着我的慈爱的母亲。背完了半本“梁惠王”,右手掌打得发肿有半寸高,偷向灯光中一照,通亮,好像满肚子装着已成熟的丝的蚕身一样。母亲含着泪抱我上床,轻轻把被窝盖上,向我额上吻了几吻。

……

我的母亲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但是我觉得她的可爱的性格,她的努力的精神,她的精明的才干,都埋没在封建社会的一个家族里,都葬送在没有什么意义的事务上,否则她一定可以成为社会上一个更有贡献的分子。我也觉得,像我的母亲这样被埋没葬送掉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题。

母亲的浪漫

张亚凌

①我一直觉得,母亲从骨子里是个很浪漫很浪漫的人。

②记得小时候,切面条时,母亲总会把我喊到案板前问,凌娃,想吃啥样子的面条?我呢,歪着脖子仰着脸蛋,边瞎想边瞎说,母亲就按我说的样子来切:三角形,菱形,正方形,长方形……我说啥她就切成啥样的。父亲总责怪母亲,说大人没大人样,你就跟着娃贪玩吧,吃一顿饭都吃得乱七八糟。

③父亲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了我的参与、我的瞎想瞎说,我才嬉戏般吃完没油水没菜的杂粮面条,还吃得有滋有味。

④用糜子面、玉米面、红薯面蒸馍馍时,母亲更民主。只要我们兄妹没事,就可以趴到案板上参与。洗干净的各种豆子就放在旁边,馍馍的形样随便捏,可以在里面放进自己喜欢的豆子。母亲只是强调说,自己捏的馍馍蒸熟后就是自己的了,得吃完,不许耍赖的。已经说好了,我们就没有抱怨地吃着其实并不喜欢吃的各种馍馍。不过就因为有几粒豆子包在里面,且是自己包进去的,吃时的感觉就好多了。

⑤想想看,几个箅子上,东倒西歪着不同形样的馍馍,谁家会这么开明?只有浪漫的母亲才会想到用种种方式刺激孩子们的味蕾,唤起孩子们的食欲。

母亲的浪漫,当然不止这些。

⑦上小学时,吃个苹果都像过年一样隆重的年月,院子里的苹果树上结了多少苹果,都在母亲反反复复中数得清清楚楚,我们绝对没有机会偷吃的。摘苹果是母亲亲自做的事情。高处,母亲会站在梯子上小心地摘下来,绝不会不小心撞掉一个苹果的。不过,母亲每次都会留一个苹果在树上,说是给鸟雀的。

⑧树上是结了好些苹果,可一条巷子好歹也二十几户人家,每家送两个,也留不下几个让我们吃。我们自然也不会空手回来的,我们不过是用苹果一种味儿,换来了很多味儿。

⑨呵呵,人都吃不饱,还给鸟雀留。一棵苹果树让我们吃到了许多味儿。这都是母亲的浪漫啊。

⑩记得那年我要外出求学了,母亲把我和父亲送到村口。我们准备走了,母亲又喊住了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后面还挂着一个小绒球。“把大门钥匙带上,我娃走得再远,都会觉得像在自家屋里一样舒坦。想家了就看看钥匙,家门就推开了。”我和父亲已经走了老远,母亲还在叮咛。

⑪还别说,想家了,我就掏出钥匙。看着看着,恍惚间就进了家,就来到家里的角角落落,想家的难受劲就被慢慢地稀释了。

⑫我一直觉得,给我钥匙是母亲做的最最浪漫的事。

⑬母亲真是个浪漫的女人,田地分到各家各户的年代,人家种庄稼,都磕着边种。母亲倒好,地前面种一溜向日葵。只是图了好看——不等熟好,就被路人摘了。在父亲嘟哝不合算时,母亲说了,咱看了芽儿拱出地面,看了叶子变宽变大,还看了多日的葵花盘;人家就图了个嘴快,还是咱划算。

⑭瞧瞧母亲,算得失都算得如此浪漫!说实在的,我成长的快乐得益于母亲的浪漫。

⑮也记得三十多年前去赶集的事。八分钱一碗香喷喷的踅面,娃娃们围着吃,大人们乐呵呵地看着,不吃也香。而我的母亲则是将我拉到书摊前,慷慨地给我两毛钱,让我好好看书。

⑯母亲信奉“嘴瘾一过就消化了,眼瘾一过就留心里了”,当别的母亲给自己孩子带回来吃的东西时,她给我带回来的多是本子、笔,或者书。三十多年前的关中农村,连吃饭都是问题,母亲却给我订了一本少年阅读的杂志。

⑰巷子里别的女人不理解我的母亲,说她“不会过日子”,可我知道,是浪漫引领着我的母亲站在“今天”里,看的却是“明天”的风景。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