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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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四川省广安、眉山、遂宁三市高考语文一诊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良宵

张楚

    她刚搬到麻湾时,随行只有一只白鹅。她是王静生的远房姨妈,怎么想起要到乡下住上段时日,这才劳烦外甥在村西租了三间瓦房。

    好事的村妇们,借串门的名义在炕沿上东拉西扯。可这老太太,安静得像一只猫,也不插嘴。问她儿女几个?她说,两儿一女。问她老伴是否健在?她说,去世二十多年了。闲妇们渐渐没了兴致,不如何来往。

    那天从村西的土岗下过,见一孩子在前边跑,一帮孩子在身后追。那孩子蹽得比野兔子快,转眼就从她身边刮过,直刮到那岗上。那帮孩子呢,也就不再追,只在岗下骂个一通,才怏怏散去。老太太斜眼见那土岗上隐约探出个圆头,小心逡巡着岗下。见老太太望他,竟俯身捡起块土坷垃不偏不倚扔她额头上。老太太摸了摸额头,朝那岗上望去,孩子就不见了。午后,老太太喝了碗稀饭,猫进被窝,看电视。过堂屋传来电饭锅被揭开的滋啦声,饭菜入嗓猛然吞咽的咕咚声……她蹑手蹑脚踱到庭院,见岗上那个孩子在往外翻墙。老太太默然看了片刻回了房。

    翌日出门,买了冷鲜肉,切姜剥蒜,配了红椒、桂圆、八角、茴香,用高压锅将肉焖了。肉香四处散了开去,老太太眯眼打起盹儿来。等睁开眼,天已大黑,去过堂屋看炖的肉,明显是吃剩的。老太太竟有些隐隐的得意,方沉沉睡去。

    次日早起,坐到屋檐下晒太阳,晒着晒着有些恶心,吞了几粒药片,倒头睡起来。醒来时太阳已爬上屋檐,却发现老鹅没了。

    这老鹅,跟了她十三年,从小区门口捡的。小小一团鹅黄,谁承想竞长成偌大一只呢?儿女们是极少来的,通常只有她和它。想说话了和它唠叨两句,生气了就踹它两脚,它不记仇,依旧影子似的随着她,腻着她。

    老太太在院子四周搜寻一番,仍没得踪迹。猛然想起那孩子,心就咯噔了一下。

    那晚,她早早在过堂屋候了。果不其然孩子来了。当他在灶台上翻寻时,她一把就攥了他胳膊,问道:“是不是把鹅偷走了?”孩子点点头。她想也没想就在他后脑勺儿扇了一巴掌。“是不是把鹅给吃了?”孩子又是点点头。顺势拎了把刷锅的炊具,捋起他衣袖就抽打起来。抽着抽着便瞧得他胳膊上全是银元大小的红斑,一圈连一圈,看得心里麻麻幽幽,索性撒了他,一屁股坐在灶台上,默默盯了他半晌,摆摆手说:“你走吧,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孩子一愣,没有动,只嘟囔道:“我奶奶死了……我杀了它祭祀……”老太太不再搭理他,转身回了屋,和衣躺下。

    一躺就是两天。再次睁开眼,屋里灯怎么就亮了。炕沿上摆着副碗筷,碗里尚冒着热气,是碗疙瘩汤。香油花浮着,白鸡蛋卧着。老太太心里热了下,吸溜起来。还好,病隔了一夜就痊愈了。

    那天晚上,老太太喝完了汤。耳畔便传来谁家的收音机正在唱《春闺梦》,是张氏与丈夫王恢互诉衷肠那一场。听着听着,她不禁轻声唱将起来: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

    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因何一去无音信?不管我家中肠断的人。

    “咕咚”一声闷响,她才猛然梦醒,身子打个激灵,朝墙边看去,那孩子从墙头跌了下来。

    “我……我……”男孩诺诺道,“我只是来瞧瞧,你的病好了没有。那天晚上,你的头比开水还热……”老太太领男孩进屋,给他热了排骨和米饭。

    随后几日,男孩都过来共进晚餐。孩子通常只闷了头扒饭,很少动筷子搛菜。吃一阵偶然抬头,老太太便往他碗里搛一箸菜,孩子也搛了肉丁或腊肠,犹犹豫豫着往老太太碗里塞。老太太就笑。

    当日晌午刚过,王静生就来了。王静生说,关于她跟孩子的事,他听别人说了。孩子爸妈、爷爷早死了,奶奶前几天也死了。孩子的病是父母遗传的艾滋病。那晚,老太太做好了饭菜,孩子却没来。

    儿子第二天到了麻湾。老太太正在炕上收拾皮箱,儿子说:“哎,我真是白着急了,原来你已经准备回去了啊?这个礼拜日就是你寿日,香港的李老板做了你一辈子的戏迷,专门从香港飞来给你庆祝,光赞助费就掏二十万。饭店呢,就定在凯撒大酒店,省电视台要全程录像呢。”

    老太太看他一眼,抽出皮箱拉杆,拍了拍儿子的肩,就朝土岗走去。儿子一见,蹙着眉喊:“妈!出租车在村东呢!”老太太大抵聋了,只顾弯着脊背拉着皮箱朝前走。儿子小跑着过去,在母亲身后边走边絮叨:“不瞒你说,赞助费说是二十万,其实给了五十万!不就听你唱两句《春闺梦》和《锁麟囊》?人家拿你当宝,傲气值几个钱呢?”

    老太太径直走到了岗下,伸手擦了擦汗,将皮箱扔在土岗那厢,朝坡走去。这条坡不长,但是陡。老太太弯下腰身,晃晃悠悠往上爬,当眼前蓦然出现一只瘦骨嶙峋的小手时,她不禁抬起脖子瞅了瞅。当孩子的小手紧攥住她的掌心时,老太太身上忽就有了气力,手脚在瞬间就热了起来。有那么片刻,老太太确信双腿其实就踏在棉花般洁净干燥的云朵里,每向上微微跨一小步,就离天空和星辰近了半尺。

(有删改)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说注重从细微处表现人的心理活动,老太太见孩子偷吃炖肉,后“竟有些隐隐的得意,方沉沉睡去”,寥寥数语,把老人自得于高超厨艺的心理显露出来了。 B、老太太随身带着的那只白鹅是全文的线索,而孩子杀死白鹅气病老人的情节可知白鹅也是老人精神的寄托。 C、从孩子和老人一起吃饭时“只闷了头扒饭,很少动筷子搛菜”“犹犹豫豫着往老太太碗里塞”等情形看出,失去亲人的孩子比其他孩子显得拘谨、胆怯。 D、小说地方特色鲜明,老太太初到麻湾时与村妇们的交往,孩子间的打骂等情节就有很浓郁的乡土气息。 E、小说擅长在平淡的叙述中营造不平常的效果,老人搬到孩子独自一人的土岗住处作为结局,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2)、小说中老太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请简要分析。

(3)、小说中老太太的儿子来接老太太回城的情节有怎样的作用?请简要分析。

(4)、这篇小说以“良宵”为题,有主题思想、人物塑造、情节结构等多方面的考虑。请选择两个方面,结合全文,陈述你的观点并作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隐瞒

石磊

    中午时分,忽然,一辆宝马名车停在我的铺门口。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这人我认识,住在我的楼上,叫尚海英。海英一进来就对我说:“老王,我想为我妈镶一口牙,好的牙多少钱?差的又是多少?”

    “海英,好的牙有五千多,也有六千多的,那差的一两百元。”我回答海英说。

    “老王,你看这样行吗?我想给我妈镶一两百元的,你当她的面说是五千多元的。”海英对我说。

    我看了看海英,非常不解地问:“海英,你家有的是钱,干吗这样做?”

    “老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已六十多岁,镶那么好的牙干吗?说不定,镶上不几天她就……”

    海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她后面想说的是什么话。我用有点鄙视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说:“好……好吧!”

    “老王,就这么说,咱们是好邻居,你可得替我隐瞒。下午,我带她来做牙模。”海英说完就走了。

    海英走了不久,住在我楼下的夏玉莹骑着一辆单车来了。玉莹笑着问我说:“王医生,我想为我妈镶一口牙。我妈这人真是的,怎么叫她,她都不来。好的牙多少钱?最差的又多少钱?”

    我看了看玉莹心想,你也和海英一样?但我转念一想,玉莹一家不容易,夫妻都是小学教师,两个儿子都在读大学。于是,我还是很和气地说:“林老师,好的有五千多元,差的有一百来元。”

    “王医生,妈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每次看到她吃东西,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你帮我镶一口最好的牙给她吧,我妈很心疼钱,但你得跟她说是一百来元的,要不,她肯定不镶。”玉莹十分认真地对我说。

    我听到玉莹这话,内心很是感动,但故意用海英的话对她说:“林老师,你妈不都七十多岁了吗,镶那么好的干吗?说不定,镶上不几天她就……”

    玉莹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不满地说:“王医生,你怎么说这话?”

    我知道我说错了,歉意地对她说:“夏老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玉莹走时,又郑重对我说:“王医生,这事就拜托你了,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她是不会来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几天后,尚海英带着妈妈来了,夏玉莹也带着妈妈来了。尚海英的妈妈叫她尚妈妈,夏玉莹的妈妈叫她夏妈妈。因为是同一栋楼,彼此都认识。尚妈妈问夏妈妈:“大姐,你镶多少钱的牙?”

    “我……我……我……本来不想镶牙,都七十多了,还镶什么牙,可玉莹就是不肯。”夏妈妈回答说。

    “我是问你镶多少钱的?”尚妈妈又问了她一句。

    “一……一百多块的就行了,都这把年纪了。”夏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说,她不是钱少不好意思,是怕媳妇在他们的面前没有面子。

    “什么?一百多块的?一百多块的还不跟纸糊的一样,我的儿媳妇就给我镶五千多的!”尚妈妈颇为得意地说。

    海英有点用质问的口气,对玉莹说:“夏老师,你怎么给夏妈妈镶这种牙,你要是没钱,跟我说一声。老王,你说是不是?”

    海英的话,我装着没有听见。玉莹理了理刘海,有点尴尬地说:“将、将就一下吧。”

    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真作假时假作真。”

    海英婆媳走了,夏妈妈却安慰儿媳说:“莹,她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家有的是钱,咱们一百元要相当她们的五十万元。”

    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对她们婆媳说什么好。我精神十分集中,想把这口牙镶好,不然,我就对不起玉莹的那份孝心。

    一个星期后的中午,天下着雨,我在房里休息。尚妈妈和夏妈妈到我家来跟我的妈妈聊天。聊来聊去,她们聊起了牙。尚妈妈问夏妈妈说:“大姐,你的牙好使吗?”

    “哎呀,我的牙好得很,跟年轻时的牙齿一样。”夏妈妈喜形于色地说。

    “这就怪了,你一百多块的牙那么好,我五千多元的牙却差得很。会不会给小王搞错了?”尚妈妈有点怀疑地说。

    “让我给你看一看就知道了。”妈妈对尚妈妈说。

    妈妈一看到尚妈妈那口牙,就肯定地说:“错了,这牙是便宜的牙。”妈妈说完又对夏妈妈说:“你的牙,我也看一下吧。”妈妈一看到夏妈妈的牙又说:“你这口牙可是好牙,搞错了,搞错了。”

    妈妈走进我的房里,把我叫了出来,当着她们的面质问我:“她们的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搞错了?”

    我本想为她们继续隐瞒,现在看来,不说出实情不行了。于是,我只好把真相告诉她们。

    三位老人听后,都十分吃惊……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题。

史学大师阎宗临

夏明亮

    ①1904年阎宗临诞生在山西省一户农民家庭。他自幼喜欢读书,苦于家境窘迫,上小学时经常步行三十多里山间小路到表兄家借书阅读。小学毕业后,父亲想送他到县城里的店铺当学徒,早点赚钱贴补家用。表兄深知这个表弟嗜书如命,读下去可能会挣个好前程,于是主动提出每年资助二十元,这样他的读书生涯才未致中断。1919年,阎宗临考入五台县川至中学,毕业时,化学老师乔松岩先生建议他去北京报考高等师范。当时家里再也拿不出钱来,他就拿着乔先生给的十元钱,孑然一身前往北京。

    ②因在中学数理化和外语基础太差,阎宗临没有考取高等师范,坐困愁城,维持生活成了问题。经朋友劝说,他报考了梁漱溟先生在山东曹州开办的重华书院,斩获第一名。梁先生爱才心切,亲自到旅店看望。得知阎宗临的困境后,他慷慨允诺为这个穷学生负担食宿并免除学杂费。

    ③重华书院的课程以儒学、佛学和印度哲学为主。阎宗临试读了一段时间,对这些课程提不起兴趣,还是想读文学或历史学。他思虑再三,毅然向梁先生辞行。梁先生不阻青年人之志向,欣然放行。这段相处虽时间不长,但梁先生那渊博的学识、宽厚的为人,给青年阎宗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④一个偶然的机会,阎宗临结识了留法归国的学生华林。华林得知阎宗临想读“洋书”的理想后,竭力劝说他赴法勤工俭学,并应允代他在法国联系工作事宜。

    ⑤历经一个多月的海上颠簸,阎宗临终于到达法国马赛港,通过法华教育会进入公学开始学习法文,同时打一些零工维持生计。经历了整整五年的打工生涯,阎宗临于1929年冬天正式注册为瑞士伏利堡大学文学院学生,主攻欧洲古代和中世纪的历史和文化课程。

    ⑥拉丁文晦涩深奥,在语言学界有“死文字”之称。学校规定,东方国家的学生可以免修拉丁文,学校里几位日本籍学生知难而退,申请免修,只有阎宗临这个中国学生硬着头皮选修了拉丁文。在阎宗临看来,这不仅是因为要获得伏利堡大学的文学硕士学位,必须通过拉丁文考试,更是因为西方历史原著大多是用拉丁文写成的。不学通拉丁文,就无法真正理解欧洲古代的历史和文化。本着“触摸欧洲文化灵魂”的精神,经过三年多的刻苦学习,阎宗临熟练地掌握了拉丁文,听说读写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1933年夏,阎宗临获得瑞士国家文学硕士学位。

    ⑦1929年11月,阎宗临拜访了心仪已久的罗曼·罗兰先生。在一间堆满书籍的接待室里,他与罗曼·罗兰开始了一场超越年龄、语言、国籍等诸多界限的敞开心扉的畅谈。他们从托尔斯泰谈到中国的辜鸿铭,从《阿Q正传》谈到中国新文化运动的旗手鲁迅,两人越谈越契合,越谈越投机。罗曼·罗兰非常仰慕中国的古老文化,深为欧洲人对中国的不了解而感到惋惜。

    ⑧1937年7月,日本侵略者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阎宗临再也无法在书斋中安坐下去,他毅然向岱梧校长辞行。校长再三挽留,说瑞士是中立国家,不会有战争的危险,而且他可以帮助阎宗临取得瑞士国籍。阎宗临婉言谢绝了,他说:“国家有难,留在国外怎能安心?外国人也会看不起你!”

    ⑨回到战乱中的故乡山西,阎宗临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到阎锡山的太原绥靖公署担任外文秘书,一是到山西大学担任教授。作为受过西方民主文明洗礼的自由知识分子,阎宗临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后者。

    ⑩1938年6月,阎宗临应广西省教育厅厅长李任仁之邀,赴桂林受聘出任广西大学历史系教授。身处战乱之中,面对亡国灭种的危险,阎宗临决心用自己的全部心血,为保存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贡献一份华夏学人的绵薄之力。正如他在《罗马史》自序中所写的那样:“一个读书人,在那离乱之时,外面秩序破坏如同沙漠中的生活,所可求者,只有设法安定内心的纪律,埋头工作,我运用这种愚蠢的认识,试将所授之罗马史,整理成书。这并不是一种如何新奇的著述,这只是一个清苦的中国教授,苦守他的战时岗位……”

    ⑪在桂林的六年是阎宗临一生中学术成果最为丰硕的时期。在教学之余,他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写作了大量学术论文,在他去世后结集为《世界古代中世纪史》《欧洲文化史论》《中西交通史》三部著作,共计六十余万字。

    ⑫阎宗临在欧洲生活十三年,其中五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对欧洲社会有丰富的感性认识;他刻苦攻读欧洲的历史和文化,从本科直至博士,对欧洲又有深刻的理性认识;加之他又有深厚的国学根底,真正实现了中西会通,因此他的学术著作被史学界誉为“多年来罕见的一种真学术”,而且这些著作又大多是在他四十岁之前完成的,这在20世纪的史学界真可谓凤毛麟角,“大师级学者”的称号对他而言实属当之无愧。

(摘编自夏明亮《阎宗临:史学大家的辉煌与遗憾》)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竹子就在跟前

沈祖连

    乔迁新居,一家人喜气洋洋。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了,她进入客厅,进入卧室,进入厨房,最后来到阳台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阳台,几乎成了母亲的最大心愿,她要在阳台上养几盆花,要在阳台上安一张躺椅,每天能充分地享受阳光,而最实际的是可以在自己的阳台上晾晒衣服,这是老人最最期待的。

    给我找根竹子。”母亲发话了。

    大姐说,“就交给他吧。”

    大姐夫不很乐意,但还是毅然受命:不接受行吗,丈母娘的要求,妻子的命令。再说,不就是一根竹子吗?

    可接受下来,大姐夫才知道自己的荒唐:要在老家,要根竹子,提刀上山,便可手到拿来。可在这大都市里,去哪里找?可怜的大姐夫,骑着自行车,跑了市场,跑了生产资料公司,跑了土产公司,一无所获。

    午时归来,大姐问他要到没有。大姐夫说:

    “还没。我想,用根不锈钢管不是更好吗?”

    “真没用。阿妈不要你的金,不要你的银只要你一根竹子,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那我下午继续找吧。”

    大姐夫登上楼顶,看到前街有建设工地,正在拆着脚手架,大姐夫心里一高兴,立时跑了过去。一根根卸下来的正是他所要找的竹子。

    大姐夫来到了门口,找到了门卫,递上一根烟,说,“师傅,卖根竹子给我好吗,多少钱呀?”

    “卖竹?我这里不卖竹。”

    “就是那些拆下来的……”

    “那是脚手架用的,不卖。”

    “可我急着用,不瞒你说,我的丈母娘……”

    “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丈母娘要一根晾衣服……”

    “正是。”

    “可我不能卖呀。要不你去找工长吧,”门卫指着里边的一个汉子说,“就是那个戴着黄帽子的。”

    大姐夫来到了黄帽子跟前,叫了声:“工长,你好。”

    “什么事?”

    “我想跟你买根竹子。”

    “没有竹子卖。”

    “这是脚手架,还要搬到其他工地去用。”

    “我只要一根,次一点的也行。你就收回成本费吧。”

    “这可没有先例啊。”

    “看在我们男人的面上。通融一下吧。”

    “可是,我不能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扛着一根竹走出去呀。这么吧,你去找我们主任吧。他在办公室。”

    大姐夫在工长的指点下,见到了主任。

    主任是个脸皮白皙的汉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可不想一听到大姐夫说要买他的一根竹子时,却是一副不耐烦:“去去去,买竹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碰了一鼻子的灰,大姐夫从工地出来,望着一地的竹子,却是一脸的茫然。这样回去,丈母娘问起,怎么是好?

    他在街角点燃了根烟,吸了一口,大脑皮层一下子跳出了个人:老同学李青不是在这个建筑公司任职吗?并且听说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部门头头了,好,就找他,不就是一根竹子吗?难道会不给老同学点面子?

    到公用电话亭打了个电话,说是不在家,得晚上才回来。好吧,晚上就晚上,等等吧。

    心里有了点底,大姐夫便昂然地回来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敢见丈母娘。

    大姐问:“怎么,还没找到?”

    “有眉目了。”

    “我的天,跑了一天,才有眉目,能告诉我,怎么个眉目吗?”

    “阿英你别说这根竹子,手续还挺复杂的,不过总算找到了建筑公司的一个老同学了,他今晚回来,我估计明早吧,明早准能要到。”

    “什么呀?为了一根竹子,还得托人情,你这人情也用得太廉价了吧。”

    这时,二姐夫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听大姐在指责大姐夫,便说,“不就是根竹子吗,也值不了多少钱,大姐夫你说你在哪发现了,告诉我,我去搞掂。”

    “不远,在前街工地上就有。只是……

    “你是说那些刚拆下来的吗?好。”

    二姐夫说着掉转车头,不到5分钟工夫,便扛着一根竹子回来了。

    大姐夫尴尬地问,“怎么我去不卖,你去就卖了?”

    “不就是一根竹子吗?用什么卖不卖的,我扛起就走。”

    “那要是让人抓住了呢?”

    “那就让罚吧,一根破竹能值什么钱的。不过谁管?”

(选自《21世纪微型小说排行榜》,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紫红色围巾

衣向东

    两年前我到沂蒙山接新兵,偏逢大雪,气温骤降。我一个人走在从村子到小镇山路上,迷了路。狂风从远处赶来,把地上的积雪翻卷起来,弄得天空雪雾腾腾,碎雪很快灌满了我的衣领,眼睫毛上结了一层霜花,视线模糊起来。

    正徘徊着,远远地,山路上有一个人影恍惚着飘来,头上裹着紫红色围巾 , 在白雪中格外显眼。到了近处,我才看清了她。“大姐,去塘镇走哪一条路?”我问。

    她站定了,把裹在头上的紫红色围巾扯了扯,露出了一双冒着热气的大眼睛。我说不清那眼睛是怎样一种美,湿润的目光中流露出惊喜。我说:“大姐,我是下来带兵的,我要去塘镇。”

    “天黑了,你走不到塘镇了,跟我走吧。”她说完这话,并不理睬我,转身就走,似乎早就料定我会跟在她身后走。

    转过了一处山腰,又越过一道山坡,来到一处低矮的瓦房前,就是她的家。这是两间昏暗的屋子,一盏发红的电灯泡吊在屋子当中。她推开门,身后的冷风钻进了屋子,那盏灯泡就忽悠忽悠地晃。我们从灶间穿过,脚下踩了一堆杂草,转弯挑起了里屋门的布帘。女人就喊了:“娘,拣了一个人!”

    土炕上坐着个干瘦的大娘,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听到了拉风箱似地喘息。身边还睡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大娘的目光打量着我身上的军装,用满眼的微笑冲我点点头。我轻声叫了一声“大娘”,不等我说下面的话,已经摘下围巾的女人,拍打着身上的雪,说话了:“是下来接兵的,去塘镇,在西山凹迷了路。”

    大娘说:“枣,枣,快让他上炕暖和暖和再说。”我知道了这女人叫枣。

    枣看了我一眼,出门去了。我抓住大娘的手,低低地叫一声:“大娘——”接着试探地问:“大娘,出去的那位大嫂是你的……”

    “儿媳妇,这媳妇呀——”

    大娘欲言又止。我又问这么冷的天气,大嫂半下午去哪里的。大娘说,去抓草药了,去的塘镇,这几天她的哮喘病又重了,枣说不能拖延。

    我又问:“大娘,那你儿子呢?”

    大娘带着怒气说:“死在部队了。”

    我的心一沉,一团云雾笼罩着我的思绪,又不能再问,就沉默地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枣回来了,抱了一些树枝放在炕根下,在炕洞里点着了火,潮湿的树枝冒出了浓烟,大娘的咳嗽声就又响起来。渐渐地,浓烟散去,炕洞内的树枝热烈地燃烧,噼啪地响着,屋子被火光映亮,温度一点点升起来。这一夜,我睡得特别暖和。

    第二天一早,我该告别了。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空气清新的没有一丝杂质。放眼望去,茫茫一片白色世界。大娘披衣走到门口,就被枣拦住了。我回头极快地打量了风雪中的小屋,突然有一种牵挂袭上心头。两间低矮的屋子,被厚重的积雪压迫得更矮了,院内的一棵枣树,也披了厚重的积雪,只露出很少的枝干,在雪的映衬下苍劲古朴,像一幅油画。

    她从屋内奔出来,拿着那条围巾急急地叫:“等等,凑合着围上,太冷了!”我没有推辞,从她手里接过紫红色的围巾 , 说道:“谢谢你!”

    直到两年后的初秋,我回乡探亲,要路过塘镇,我决定带上紫红色围巾去寻找那个梦幻般的雪夜。

    我又站到了两间低矮的瓦房前。小院的门上了锁,从门缝朝里瞅,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院内的枣树还在,果子开始透红了。

    我找到了当年负责接待我的村长,急急地问:“枣和大娘搬到哪里了?”

    村长让我坐到他院子里的一棵木香树下,泡了一壶茶,给我讲起了枣的故事。其实枣的男人没有死,那个上尉在部队活得很滋润,又找了个女人。最初上尉回家提出离婚,枣不答应,后来哭了几次,也就同意了。我被大雪困在这里的时候,枣跟上尉刚离婚半年。

    沉默了很久。我心里说,沂蒙山的红嫂还在呀,可是沂蒙山的男人走失了。

    “那么,枣呢?”我终于忍不住问。

    村长叹息一声说:“嫁人啦,离这儿几里的路,就前山洼那村子。”接着,他告诉我,枣离婚后,上尉的娘在村子里总觉得矮了一截子,死活不认儿子了。今年春上,有人给枣介绍了前山洼村子的一个瘸腿男人,瘸子为人厚道,身子也结实,又勤劳,满口答应把上尉的娘也一起接过去。这是枣的条件,她不舍得丢下有病的婆婆。瘸子的腿是小时候爬树摔下来,摔残了的,人长得不难看,有头脑,自己种了一大片果园,算是当地富裕人家了。

    那条紫红色的围巾 , 我又带走了,还有那个温暖的雪夜。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蒲公英的歌唱

    教育局来信了。

    老周拿着那个印着火红大字的牛皮纸信封,如拿着一颗不知道该怎么拆卸的炸弹。作为一个外来民工子弟学校的校长,他从来没有遭遇到如此隆重的事情。此前,教育局要找他,都是一个电话,内容大多是让他协助调查邻校的打架事件或卖花团伙招未成年人上街行骗等事情。或者,就是严斥他那只有半个篮球场的校园体育设施不达标……

    他硬着头皮打开信封,以最坏的打算读完那份短短的信。信上说:六一儿童节将至,请贵校组织节目,参加区上的文艺调演。

    犹如大牢里的死刑犯,原以为接到的执行判决,结果居然是无罪释放,差点没跳起来。他把信反复读了几遍,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了,一颗兴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光高兴没用,当务之急,是得去找老师,弄出个好的节目,才不辜负上级。他赶紧进城到艺术馆,想去请那里的老师们帮忙。老师们都很忙,一听说连三百元一小时的课时费都交不起,而且还要坐两路公交再转火三轮才能到达他的学校,于是果断地拒绝了。整整一天,他得到的结果都一样,不同的只是有人听他说完而有人只听他说了一半或更少。

    晚上,错过末班车的老周走在雨后的大街上,心情像他的影子一样绝望。就在他不知道该向谁说说委曲的时候,从远处桥洞下传来一阵凄凉的吉它声,那声音如泣如诉,令他忍不住走了过去,看见琴声起处,一个犀利哥样的长发男人蹲在桥墩旁,脚边乱七八糟地躺着一堆酒瓶。

    他小心地走过去,那人也只当他是一阵风,没有理会,继续弹着吉它并唱起歌,那歌是老周

    从没听过的,讲的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在大地上流浪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爱的小天使。老周也是一个女儿的爸爸,特别能引起共鸣,听着听着,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因这几滴泪,他们接上话来,并一直聊了起来,到天明时,老周已大体明白对方是个音乐家,因为女儿得了脑癌不治身亡而痛不欲生,四处漂泊地想挣脱痛苦,而且,老周还知道并坚信,这是天可怜他,给他送来了排练节目的老师。

    他扛着老天送来的老师回到学校,等了一整天,老师才醒,虽然说话依旧有些颠三倒四,但大至能明白老周的请求,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几天后,写出了一首歌曲,歌词大意是讲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蒲公英在星空下寻找人生的答案,并且发出为什么只有美丽的鲜花才有明天的感叹。

    但最终,蒲公英看到普照的阳光,并寻找到生命的意义,它落地生根,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美丽的生命。

    老周很喜欢这首歌,曲调很美,歌词的意境与学校孩子们的心境相契合,当然,最令他喜欢的还是蒲公英的结局。

    没有伴奏,音乐家为他们设计了无伴奏童声合唱。经过几天的排练,杂乱失控的声音,便被天籁般流畅和谐的演唱所代替。仓库改造的学校,有史以来第一次传出了悠扬的歌声。为了配得起这歌声,老周花血本为孩子们订制了一套城里孩子们穿的校服,浅蓝的裙子白色的衬衣,把小家伙们包装得鲜亮整齐。为此,他推迟了给老师们发工资,但老师们并没像以往那样不高兴,纷纷说,这事,值得支持。

    演出那天,一个跑野的家长开着他的金杯车把孩子们送到演出的剧场门口,音乐家也破天荒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帅气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二十几天的辛苦终于结出了果实,老周脸红红的,眼亮亮的,微笑着,一语不发。

    当老周走进剧场去签到时,负责签到的张科长很困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收到通知来的。”老周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递上通知。

    科长把通知捻过来,像检验伪钞一般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一拍脑门说:“发错了,这是谁干的?明明是通知你们限期关闭学校,怎么装成文艺调演通知了?这不是乱弹琴吗?”老周像被太阳晒过的泡泡糖,软软地飘了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孩子们解释这次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犯的错误,他觉得这比让他结束办了多年但终于还是没修成正果的学校更让他难过。

    远处飘来一阵蒲公英的吟唱,那是他的孩子们在做最后一次练习,周围路过的人们都感叹:这歌真好听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捉鳖

朱树元

    纪伟回乡下看望父亲,给父亲捎了两条好烟。父亲说:“这烟老贵了。”

    纪伟说:“您只管抽,反正不要我花钱。”

    父亲又叨叨起来:“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得处处小心哪!”

    “我还是那句话,现金购物卡什么的一律谢绝。”纪伟说,“至于收两条烟孝敬您……”

    “先不谈这个。”父亲打断纪伟,拿起一根木棍状的工具,“走,咱捉鳖去,捉那只逃跑了的鳖。”

    纪伟年纪尚小的时候,屋后的小河里生活着一只小鳖。纪伟瞅见过它,就缠着父亲给他捉。父亲用猪肝钓,鳖就是不咬钩。父亲埋伏在河边,用鱼叉戳,可是鳖迅速下潜,鱼叉仅擦伤了它的背壳。

    后来,鳖转移到附近一条宽阔的大河里,把远在鱼叉射程之外的河心作为透气点,平安地生活着,年复一年,长成了老鳖。

    父子俩来到了大河边。

    纪伟望着水面:“鳖呢?”

    父亲说:“别急,它马上就会现身。”

    过了一会儿,河心果然浮出一只如小斗篷般的背壳带有伤痕的老鳖。

    “好大的鳖啊。”纪伟说,“可是它离我们有四五十米呢,怎么捉啊?”

    父亲没有作答,而是捡起一颗石子,瞄了瞄老鳖。

    “别砸。”纪伟说,“会把它吓跑的。”

    父亲还是挥动了胳臂。扑通一声,石子落在老鳖附近。

    老鳖竟然没有逃跑。

    纪伟说:“咦,它咋不跑呢?它咋不怕呢?”

    父亲说:“刚开始砸,它跑,砸多了,它就不怕了。”

    纪体说:“您总砸它干啥?”

    “它个头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我站在岸边时也敢大摇大摆出来透气,好像知道我拿它没辙似的。”父亲说我嫌它碍眼,招我生气,就用石子砸它,想把它赶走。”

    “石子没什么威力,伤不了它;石块砖块扔不出那么远,碰不着它。”

    纪伟说,“它这是公然向您挑衅呢。”

    “但是,我现在有了捉它的办法。”父亲扬了杨手中木棍状的家伙,“用我新制的鳖枪。”鳖枪长约一米五,最前端有一个小滑轮,后半端有一个绕着鱼线的大轮子。鱼线从大轮子上引出,顺着木棍,从小滑轮中穿出。鱼线顶端,挂着一个鹌鹑蛋似的铅坠,铅坠和小滑轮之间的鱼线上系着一串带有例刺的鱼钩。

    父亲抡起木棍,让铅坠垂在身后,然后瞄好方向,猛地向前挥去。木棍画出一个半圆,甩出了铅坠。铅坠嗖嗖往前飞,越过老鳖上方落在水里。接着,父亲飞速转动大轮子,往回收鱼线,老鳖就被鱼钩钩了个正着。

    父亲把老鳖拽上岸,装进网兜。

    “您先麻痹它,然后攻其不备。”纪伟感叹道,“这一招真是厉害!”

    回家后,父亲进屋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抛向纪伟。纪伟麻利地接住,叼到嘴上。父亲说:“别急,你先看看这烟能不能抽。”

    纪伟捏着烟,看到烟卷中装的不像是烟丝,就将它撕开,把里面的东西抽了出来,一看,居然是两张卷着的百元大钞。

    “上次你捎回一条烟,里面全是钱。”父亲把手中的烟盒抛向纪伟,“这是其中的一盒,你自己瞧瞧吧。”

    纪伟没有接烟,而是惊叫一声,侧身让开,像是躲避来袭的利器。

    父亲又把老鳖拎到纪体眼前:“你好好看看它!”

    纪伟看到了老鳖的眼睛。老鳖的眼睛亮晶晶的,如一面小小的凸面镜,纪伟从老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恍惚中觉得自己被关在一道栅栏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父亲拿开老鳖:“现在,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烟里的钱要么退掸,要么汇进廉政账户。”纪纬回过神来,“还有,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我的,我绝不能沾手。”

    “这就对了。”父亲说,“你一定要清清白白做官,坦坦荡荡做人。”

    纪伟认真地说:“我记住您的话了。”

    父亲说:“咱怎么处理这只老鳖呢?”

    纪伟想了想:“让我把它养起来,让它成为我的镜子,行吗?”

    “嗯,这个主意好,我看行。”父亲欣慰地笑了。

(选自2016年第2期《稻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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